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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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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棋子方落定在棋盘上,才缓缓起身来,向着身后的刘迁抬手揖拜。

    刘迁自是寒暄一番,将衣食住行统统问询了一遍。段宏笑脸相迎,说话也十分恭敬和气,也让刘迁不禁放下了戒心。

    原本以为刘彻派出的公卿来访淮南,定是要将父王刘安逮捕查办。刘安心急如焚,担心事情暴露,本已打算发兵对抗。

    刘迁劝父亲不要操之过急,毕竟淮南还是自己的底盘,完全可以看一看来使的态度再做打算。如若使臣当真是来逮捕父王刘安,事先可叫人身穿卫士衣裳,持戟站立庭院之中。一有不测发生,再刺杀他也不迟。

    谁知朝廷中尉段宏抵达后,态度温和有礼,只依据询问了几句罢免雷被的因由,并未言及其他。那日晚宴上又似乎沉醉于淮南的美人轻歌曼舞里,自此淮南王府中夜夜笙歌,直至夜深方肯罢休。

    刘安看段宏似乎根本无心问询案情,想必是刘彻派人来做做样子,必不会定什么罪。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命太子刘迁看紧两人,丰厚宽待便是。刘迁见段宏与霍去病两人在府中不是对弈垂钓,便是到淮南各处风景奇绝之处游玩,便吩咐人,好生安排服侍。

    刘迁与段宏客套了一番,霍去病在一旁听着索然无味。刘迁见他似乎平日中对歌舞兴趣不大,便随口问是否自己有什么招待不周。

    段宏忙替霍去病掩饰,说霍校尉年纪尚轻,有些事情尚不明就里,要刘迁无须挂心。

    刘迁被敷衍走后,霍去病与段宏方才落座。

    段宏盯着棋盘上的棋子,思索了许久轻声道了一句:“几句话的功夫,霍校尉就将了段某的军。”

    霍去病轻笑:“大人与淮南王父子周旋费尽心力,去病以逸待劳,侥幸而已。”

    段宏笑着摇了摇头道:“霍校尉一路劳心费力,护卫段某。如今既至已淮南,也可松懈几日,全然交付于段某吧。”

    卫青再遇见平阳,是在刘彻招平阳入清凉殿后。

    他原本是与收到段宏请求,诏返密函的公孙弘,一同入宫面圣,却不巧碰上了正从清凉殿中刚被刘彻问询完的平阳公主。

    突然的撞见,令平阳多少有些许踌躇,却又想要借着寒暄与他说上两句话。却不想他不动声色地恭敬行了礼,也未言及其它,便低眸从她的身边路过,与公孙弘一并向清凉殿去了。

    平阳原以为,他就算是没有千言万语,总归还是有一些安抚的话要说给她听。可他就如此悄无声息地离去,那生疏又客气的模样,倒像是过往的缘分早已如前尘往事一般幻灭了。

    平阳不禁怀念起多年前的那个少年郎,沉静又温柔地陪伴在她的身边,硬是将死水一般的生活化作了风光明媚的风景。

    她怀念那个少年低眉浅笑,牵着马走在她身边的样子,不经意间的一问,却总能得到恰如其分的回答。她最喜欢看他因为自己刻意捉弄的话语而仓皇地回眸,两人目光凌空相接的片刻,仿佛可以在他的眼中窥见了这世间最清澈的晨曦与最璀璨的星光。

    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却也曾几番为她奋不顾身、在生死之间相搏。他那时年纪那样小,却有着即便是成年男子也罕有的沉稳自若,仿佛只要有他守在身边,即便是知道前路多舛,危机四伏,也总能化解得风平浪静。有他的陪伴,似乎再遥远的路,都变得不够漫长。

    平阳那时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在那少年的眼波中无法自拔,自然也想不到,曾经那个温顺体贴的他,如今却对自己如此的冷漠。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透着让她心寒的生疏。

    曹寿走后,见他对自己与曹寿唯一的儿子曹襄,亦是那样的温柔与疼爱,那种近乎完美的父兄的姿态,不禁让平阳的心中,生出许多美好的画面来。

    她曾想过要恳求母后下嫁于他,即便他那时只是小小的关内侯,即便嫁给自己曾经的马奴,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只要那个愿意接纳的人是他,她觉得自己便可以将自己的骄傲与尊严全然放下。

    她一生将名节与体面看得比自身幸福更加重要,即便是多年面对丈夫汝阴侯的欺辱,她也可以不露声色地将一腔怨恨咽下。她未与弟弟刘彻言及汝阴侯对自己的冷淡,更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这些年,都像是活在噩梦之中一样。

    就算当年有眼无珠,汝阴侯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既已委身下嫁于他,那他便是他的夫君。她为了自己与曹襄的名声与体面,也断然不会轻易地就了断了这场姻缘,让自己与曹襄沦为他人笑柄。

    如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半点都由不得她回头。

    除非,那个人愿意救她出此困局……

    可她心里清楚,他永远都不会了。

    平阳刚走,春陀便禀报大将军卫青与丞相公孙弘到。刘彻心想,他与平阳定然是在殿前碰到了,但碍于公孙弘也在,自是不便多说。

    丞相公孙弘,将段宏八百里加急的密函呈到案上,直说淮南之事。

    刘彻拿起段宏的密报仔细端详,胸中不禁升腾起一团怒气,抬手将密报递给立于一旁的卫青:“他果真想反!”

    卫青恭敬接过,方才低头一窥究竟。

    “七国之乱时他便有不臣之心,若非他手下将领阳奉阴违,先帝早就除了他的国,怎还有他今日这般的猖狂。”刘彻怒喝道。

    “陛下稍安勿躁,臣也是以为此事甚为严重,才邀大将军一同前来商议对策。”公孙弘低垂着眉眼,抬手向刘彻拜道:“段宏书信中,虽言及南去路上遭人设伏,但毕竟是死无对证。只要是刘安有心隐瞒,段宏在淮南与其周旋再久,也断然是得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没有证据又如何!朕一样可以灭他满门。”刘彻怒拍龙案,瞥了一旁静默在一旁的卫青:“朕有大将军,漠北的匈奴都平得,又岂会忌惮他样的乱臣贼子!”

    “陛下息怒,主父偃的推恩令本就让各方诸侯怨声载道。陛下此时若无铁打的证据证明刘安有谋反之心,便对其发难,只怕会引起诸侯怨怒,人人自危。”公孙弘急忙劝道。

    “起初,霍去病请求与段宏同去时,朕还未料想到刘安竟如此亟不可待,胆敢对朕的钦差下手。”刘彻愤然抬起头来,望向面前的卫青:“大将军以为何?”

    “陛下募士从军,刘安格阻明诏,不令雷被入都效力,罪应弃市。若陛下略施小惩,想必也不会留下刻薄寡恩之名。”卫青抬手拜道:“若刘安仍然不服,想要借此举事,臣愿亲自带兵南下镇压,断其于崤函以南。”

    “臣也以为大将军此话颇有道理,先礼后兵,断不会贻人口实。”公孙弘忙附和道:“陛下大可扩大议论,将此事拿到宣室殿上。臣会携众臣请求陛下重判淮南王,陛下可借此卖淮南王一个面子,褫夺他的郡县,如此面子与里子陛下皆有了。淮南王受此宽恕,即便心中不忿伺机举事,也必因失道寡助。”

    刘彻听后思忖了半晌,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卫青与公孙弘请求告退,他却单独将卫青留了下来。

    留下他是为了平阳的事。

    他与平阳聊了许久,却见她似乎没有意愿要离开汝阴侯。只说两人本就是半路夫妻,原本就是有许多心结没有打开。还说她毕竟是陛下的亲姐姐,汝阴侯自然不敢欺辱于她。只是夫妻之间难免磕碰,有时争吵她便一个人躲回平阳或是长安去,误让曹襄以为她在汝阴侯府受了莫大的屈辱,这才心中不忿到卫子夫的寝宫中去告状。

    可刘彻却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这些话,他太了解平阳的个性,她总是将不堪隐去,只留给众人光鲜亮丽的一面。

    她与平阳侯的婚姻便是如此,可庆幸的是,曹寿钟情于她,虽自知不是她心中所爱,却也与她相敬如宾,过了那些年。

    曹寿对平阳甚为体贴,他们是少年夫妻,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惹人艳羡。刘彻是看在眼里,也知道曹寿将姐姐捧在手心上,夫妻恩爱也并非是作假。姐姐也从未在平阳侯府受过什么气,躲避到在京城中府邸不肯回家,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若是曹寿不是那样的命薄,两人必能牵手直至白头的。

    可如今的汝阴侯夏侯颇,却叫向来隐忍的平阳都如此不堪忍受,可见平阳的婚后生活是多么的不幸了。

    刘彻自然甚为气愤,平阳是他的亲姐姐,欺辱平阳又与欺辱自己有何区别。可既然平阳避而不谈此事,刘彻也只得体恤姐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这些话说于卫青听,也是想看看卫青的反应。他知道卫青会善待平阳,若是他听了这些,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他便断然为平阳做了主,助她弃了那夏侯颇去寻她要的美满。

    可是眼前人似乎不为所动,只轻声应了一句:“臣以为此事,原本还是应听从公主自己的意见。”

    刘彻良久没有说话,只觉得眼前的人深不见底,思虑着实难以揣测。

    “卫青……”他颦眉望他,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此生是要负几个人才好?”

    “臣心乃斗筲之辈,气量狭窄,一生只容得下一人……”

    谁知他想也不想,低眉直言道:“惟求此沧海一粟,余者皆可负。”

第210章 凉凉() 
李鸾接到卫青的信笺时寒冬已至,她拥裘围炉,坐在摆满兰草的暖阁里,反反复复看着锦缎上那熟悉的字迹。

    她独独对着那锦缎发呆、怔怔一日,引得桃花不禁好奇地询问,大将军在信中都写了些什么。

    李鸾轻声道:“他只说要年节时要来探访。”

    “既然只有如此而已,怎么能写这样满满一张,还要姑娘看的那样久?”桃花说着,坏笑着佯装探过头去端详那锦帛上的字迹,惹得李鸾不禁一阵脸红,忙将卫青的信笺藏于身后。

    “大将军定是又跟姑娘说了许多掏心掏肺的情话,才让姑娘您看了这样久。”桃花讪笑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她,只抬手烤火。

    “你……你都看见了?”李鸾羞赧地将背后的锦帛攒成一团藏于袖中,忐忑不安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姑娘既然怕我窥见姑娘与大将军的小秘密,又为何要教我识字?”小丫头嘴角轻扬,转眼来望着李鸾。

    “我教你识字,也不是要你看这些……”李鸾的脸颊滚烫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进去:“你别听他在信里胡诌,他这个人惯爱装正经的,总叫人误以为他道貌俨然。实则他捉弄起人来,才最是要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桃花听后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姑娘说的大将军,与桃花认识的大将军偏偏不是一个人?”

    “不与你说了,坏丫头。”李鸾羞赧地起身,推开门匆忙逃走,独留身后的桃花笑得花枝乱颤。

    得知卫青年节要来,她心中的狂喜与矛盾,终化作无声的期盼。可身在千里之外,却不知他刚给了承诺,却又被军务绊住了脚。

    刘彻在冬至的清晨,将他单独宣到暖阁里,忽然对他言及自己忽然有了在初春时节青黄不接之时,趁着奇袭高阙后单于王庭右翼暴露的契机,举大军打击单于本部的想法。

    卫青闻后不禁有些意外,攒眉轻声道:“今年匈奴人异常消停,草长莺飞之时,也未像往年大肆侵略我大汉边郡。想必匈奴军队确实受创,陛下此时做此大胆举动,臣斗胆想问陛下意欲为何?”

    “朕就是不想给胡虏喘息的机会,既然已打掉了他们的右贤王部,这一次大可向单于本部发起进攻。”刘彻抬眸望着卫青:“你放心,粮草与战马,朕已安排筹措。既然是大伊稚斜的单于本部,自然是要大手笔。朕此番欲出精兵十万,主动北上与匈奴开战。”

    “臣明白陛下想抓住伊稚斜断臂之痛尚未缓解的契机,打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卫青眉头紧锁,仔细思忖,却仍觉有些为难:“我军从未在正面战场上与单于本部短兵相接的经验,如此大规模的战略反击更是未从有过……”

    “朕明白你的意思,你确实也从未有过统帅十万大军的经验。但不管怎样也总会有第一次,朕知你多次长途奔袭至匈奴人腹地,看似大胆也不乏谨慎筹谋。”他如此笃信的目光,似是又千钧之重,却对着他轻描淡写地一笑:“论统筹作战,如今朕在朝中也只信得过你。你现既已为大将军,统帅全军的重任舍你其谁?”

    “陛下厚爱,臣不胜感激。卫青实非想要推卸责任,辜负陛下的一番好意。”卫青忙解释道:“只是河南之战后,匈奴军队也吸取前次失败的教训,加强了边境的侦察,向南严阵以待。臣以为,我军此时贸然进攻只怕失去了以往的隐蔽性与突然性。且过于仓促筹谋,陛下又重托于臣十万精兵,臣只怕难达到陛下预期的效果。”

    “你说的不错,十万骑兵不是小数目。朕若行此举,也只敢交到你的手里……”刘彻云淡风轻地一笑:“朕既让大将军享常人难及之尊宠,也自然要行常人难成之事。大将军向来从不与朕论取舍,此事也如以往,只依朕之意,尽力成全吧。”

    卫青闻声沉默半晌,低眸朝着刘彻躬身拜道:“臣着实惭愧。”

    “朕知道有些为难于你……”刘彻将他扶起来:“但仲卿你应知道,在朕的心中,大汉与匈奴总有一场生死决战。”

    卫青攒眉,抬手郑重向刘彻拜道:“臣领命。”

    “带上去病吧。”刘彻忽然一句让卫青有些始料不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抬起头来,狐疑地望着刘彻。

    “他此次淮南的差事办的不错,朕觉得多历练对他来说会是好事,他知道了也定然会喜不自胜,能与你一起出征,原本就是他从小到大的夙愿。仲卿,朕与你一样将那孩子视同己出。”刘彻若有似无地轻笑,抬手拍了拍卫青的肩膀,像是安抚。

    “他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朕知道把他留在身边,不是真为了他好,你也别再不舍得了。”

    未央宫外,长安街十里坊楼阁之上的少年,却在此时恰好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些许纳闷沉思的表情,引得对面一身莹白大氅蔽身的女子不禁轻笑。

    “许是太冷了些,你又穿的那样单薄。别把你冻着了,还是关上窗吧。”纤纤素手想要拉上窗棂,却不想被少年一把止住。

    手指相接的须臾,两人都不禁微怔。女子仓皇将手收回到袖中,对面的少年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推开了窗棂。

    “不是因为冷,才打喷嚏的……”

    女子微微攒眉,凝视着他半晌不禁一笑:“那是为何?”

    “许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议论我,不信你摸我的手,还是热的……”他也未细想,便向着她摊开手掌去,她却只是意味深长地浅笑,低眉望着他向着自己伸过来手,无为所动也默不作声。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失礼,尴尬地轻咳一声正要收回手去,却不想她忽然从莹白的大氅下伸出手来,一把覆上了他的掌心。

    他不是第一次握住女孩子的手,可那种感觉,却与年少时拉着卫长公主的感觉甚是不同。拉着卫长时,他除了心如止水,便是觉得自己被人拴上了一只粘人的小尾巴。

    可方才她玉白的手突然覆上来,他心中原本平静的湖边竟悄悄泛起波澜来。

    那种感觉,曾几何时,似乎也有过。

    她却像是没有在意到他的紧张,望着他手掌上错落的纹路,轻轻摩挲了片刻道:“怎么霍校尉意犹未尽,还想要我再帮你看一看手相吗?”

    说罢,她不禁玩味一笑,自问自答道:“也好,只是价钱可不便宜。”

    霍去病望着她轻声道:“怎么?这一桌的酒菜还不够吗?”

    徐广云抬眸,与他的目光正面相交,意味深长地浅笑:“不够。”

    霍去病沉默了片刻,忽然径直将手收回来,低下头去,卸腰间的钱袋与玉珏。

    徐广云未想到他当了真,忙出声制止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谁知他却抬起头来,用一种喜怒难测的表情望着她:“我可没有开玩笑。”

    窗外忽然一阵北风刮过,簌簌凌霙从半开的窗棂间,落在桌案上的酒壶中,须臾间便融化不见了。

    徐广云微怔,静静地望着他灼灼的目光,一时竟有些局促,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我没有开玩笑……”他又忽然重复了一遍,轻声道:“我的手,很暖吧。”

    原来他是在说这个。

    徐广云暗自讽刺自己,方才竟被这个小弟弟的眼神困惑住了,终于泄下一口气来,却又不禁自嘲地一笑:“确实很暖。”

    说罢,她抬眸望着他疑惑道:“可是如此寒冬腊月,为何你总穿得这样单薄。”

    “因为我舅舅……”他轻叹了一声,眸中闪动着微光,像在追溯记忆的源头。

    “我是跟着舅舅长大的。那时候,舅舅每年冬天总穿的很单薄。我那是心疼他,问他为何总是穿的那样的少,他却只跟我说他不冷。”他像是回忆到了有趣的地方,忽然自嘲地一笑:“但他的手,却真的一直很温暖,一直拉着我……我那时还以为只要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不畏惧苦寒,便私下里偷偷用学舅舅,大冬天里也总是穿的很单薄。”

    “后来呢?”

    “后来,第一年的冬天,我就惹了一场大病,严重的风寒,温病直到余月才褪去。”霍去病轻笑:“也是过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割舍不下的人,让他一直自责,他并不是真的不冷,只是怕她过的不好,因此自己也不敢穿得太暖。”

    徐广云听完沉默半晌,轻声问道:“那你呢?”

    霍去病微怔,急忙掩饰地轻笑一声:“我不冷。”

    徐广云不予置评,只一言不发地静静望着他,那目光却像是能看见他的心底去,引得霍去病不禁回避了她审视的目光。

    楼下忽然传来了男人的争吵声,徐广云闻声收回目光,向着窗外望去,却不曾想看到淮南王女刘陵披着一身华贵的裘绒,迎着风雪从屋内走出,好言相劝着将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分开来。

    霍去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着那两个男人目光痴缠,在院中撒着酒疯,争相将刘陵揽入怀中。

    “倒是巧了……”徐广云沉默地望着许久,忽然轻笑一声:“那两个人你可认得吗?”

    霍去病仔细端视了片刻,答道:“我只认得一个,是我舅舅的旧部,岸头侯张次公。”

    “大将军手下的人?”徐广云饶有兴味地一笑:“当真是有意思。”

    话音刚落,赵破奴忽然健步如飞地上了阁楼,朝霍去病径直而来,拱手拜道:“霍少,大将军似乎又急事,派人来唤您去他府上一趟。”

    “霍校尉去吧。”徐广云饶有兴味地望着楼下纠缠在一起的两男一女:“我还想在这儿看一会儿热闹。”

    “那去病便不打搅姐姐看戏的雅兴了。”霍去病起身朝着徐广云拜别,如风一般转身就与赵破奴下拾级而下。

    徐广云望着楼下内院中暧昧不清的三人,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任由窗外一阵北风吹过,雪花如同缤纷的花瓣般簌簌飘落到酒杯中。

    她忽然抬起手握住酒壶,伸手将几乎满壶的酒倒向窗外,只听楼下小院内纠缠声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徐广云浅笑,抬手将桌上酒一饮而下。在楼下的叫骂声响起之前,迅速离开。

第211章 叮咛() 
那年,他终究还是失约。未能南下陪她守岁度年,也未能陪着她等到春江水暖,桃花初开,十里灼灼。他领兵十万再一次奔赴向塞北苦寒又广袤的疆场,又一次错过与她的团聚,又一次与他心之所往背道而驰。

    这是他第五次领兵出塞,奇袭高阙也不过是一年之前,可他面对苦寒荒芜的塞北早已没了年少时束发从戎的兴奋,有的只是难以言说的萧索与疲惫。

    如今的汉廷早已不必当年,满朝皆言大将军乃福将神人,随其麾下必然能大颇匈奴而还,封官拜侯更是不在话下。他这一生似乎有太多的令人艳羡且为之称道的传奇,从为人奴仆、侍于马前,到如今出将入相、一步登天。

    神话与传奇之所以令后人向往,只因它早已淹没在时间的沙海,风干成不可磨灭印记,也有着不会变坏的结局。

    只是命运变换难测,成败转瞬成空。善始善终,又谈何容易。他已被至于孤峰绝岭,进退早已由不得自己。

    命运却不曾喘息,宛如一条滚滚东去的长河。

    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往事已难回头。

    如他所料,匈奴人受到了教训,也终于放下了骄矜,对汉廷了警惕起来。他们加强了汉匈沿境的巡逻侦察,汉军各路动向尽收眼底。不仅如此,匈奴人将牛羊牲畜也转移向了离汉境更远的地方。那里虽然没有漠南的丰茂的水草,但也总好过成为汉军偷袭的目标。

    初春时,他们出定襄所发动的第一场进攻便被匈奴人提前洞悉,半路上遭遇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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