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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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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四万人马在戈壁滩上; 旁若无人地行进; 自浑邪、休屠二王被撵出河西后; 这通向广袤西域的狭长的走廊上; 再无人可与汉家军旗匹敌。

    被长途行军与激烈战事折磨的分外疲惫的军士们,眼看着他们那个总是一马当先、不知疲惫的将军骑着骏马轻而易举地便上了一处绝壁断岭,举目眺望远处重叠山峦。

    “将军,可看到什么了?”赵破奴停下马; 抬手挡着晒到眼睛的火辣骄阳; 仰望山岭之上的霍去病。

    远空忽然一阵风来,带着水与草木的清新; 拂过少年英俊的面庞。他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了句:“令全军疾行三十里; 前面有一片水草丰沛的胡杨林; 我们到那里休整。”

    话音一落,全军都沸腾了,倏忽间; 千万马蹄如飞,倥偬踏过滚烫的戈壁,向着绿洲全速进发。

    霍去病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他自踏上河西; 涉狐奴水,遇到他此生的第一片胡杨林时,他便隐隐觉得这道伫立在茫茫大漠的尽头风景,像是自己隔世的梦境。

    也是军中的匈奴兵士告诉他的,胡杨生下后,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后又千年不朽。这片荒漠饱经千年岁月的苍桑,见证了多少历史兴衰、天下易主。唯独它依旧在这寂寂无人之处生息繁衍,用千年的时光构造出这片荒凉的土地一道独特的风景。

    那盘根错节,蜿蜒伸展的枝枝蔓蔓,在漫漫荒原、浩浩朔风之下显得雄韵苍劲。任凭河西风沙肆虐、烈日似火,那铮铮铁骨都不曾屈服,根茎穿透虚浮飘移的流沙蔓延开来、在漫长的寂寞中长相厮守、生生不息。

    当他沿着一道清泉,再次踏入这片荒漠中的圣地,只觉得流浪灵魂找到了久违的归属,被骄阳晒得燥热的头脑一时间沉静了下来。

    或许曾几何时,他便在梦境中来过这里。

    又或者,是他命中注定要来到这里。这便是他的宿命,要将这蔓延千里的河西,亦或是一望无际的西域,都纳入到大汉王朝的版图中去。

    “将军……”身后忽然有人轻唤一声。

    霍去病恍然抽回思绪,回过头去,看见赵破奴手中抱着一坛酒。那酒是刘彻命人送到河西,赐给他的御酒,他一路带着却未曾开过坛。

    霍去病低眉瞥了一眼那酒坛,抬头望向赵破奴:“什么意思?”

    “这胡杨林中泉水碱味大,末将方才去饮,觉得甚为苦涩,实在是不适合端给将军饮用。”赵破奴憨厚一笑:“这御酒一路上抱着也着实怪沉的,若是不小心弄砸了,又是掉脑袋的大罪,不如将军便趁此饮了解渴罢了。”

    霍去病望了一眼他身后列队严整的军士,虽到了清泉的边上,但未经过霍去病下令,三军中无一人敢私自去河边取水。

    霍去病饶有兴味地一笑,一把接过赵破奴手中的酒坛,行至三军面前。

    “这壶便是未央宫中的御酒,除非陛下亲赐,寻常人是一辈子也喝不到。”

    听了这话,原本就被长途行军累得口干舌燥的军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我曾许诺于诸位,若大破二王必分麾下炙,与诸君痛饮。”他说着抬手一把扯开御酒的坛封,霎时间酒香四溢弥漫在胡杨林间。

    “这坛酒是陛下赐我们大破休屠、浑邪二王,我霍去病不敢独居这份功劳,今日我将此酒分于诸位同饮。”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将哪壶御酒,倾倒入了脚下潺潺的流水中去。

    “将军!”赵破奴慌忙喊道。

    “还等什么?快去饮你们的酒去!”霍去病高喊一声,转身拿着手中的酒坛舀起半坛的河水,酣畅淋漓地痛饮。

    兵士见状也群情激昂,一面高喊着霍将军威武,一面纷纷向着泉边跑去。

    一坛子美酒入了汤汤泉中被稀释得不剩一点滋味,可兵士们却觉得那苦涩的泉水中,不知为何竟透出一丝久违的甘甜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霍去病于身后鼎沸的欢歌声中,将手中的酒坛递给一旁的赵破奴。

    赵破奴仰首饮了几口,手中酒坛刚落下,便看见在沸腾了的千军万马之中那个萧索身影,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一个寂寂无人之处,靠着一颗盘桓的胡杨颓然落坐。

    赵破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慌忙寻过去探个究竟。

    他跑上前过去,见他倚在树下捂着胸口闭着目,昔日不论何时总是神采飞扬的面容,竟显得有些苍白。

    “将军!”赵破奴火速上前去,单膝跪在他身边,关切地望着他:“你可是受伤了?”

    他始终沉默着没有回应他,手一直捂着胸口处,额头上冒着冷汗,许久方才平息下紊乱的气息。

    “军医……”赵破奴攒眉疾呼,起身要去寻军医来,却被身边的人忽然抬手拽住。

    赵破奴回过头去,见他依旧闭着眼不发一言,只是手仅仅地抓着他的衣襟,不要他去。

    他素来刚毅隐忍,一般刀伤剑伤,也都是自己草草处理后,便掩藏在他沉重的盔甲与不可一世傲气的伪装之下。可今日他却难受成这个样子,竟半晌连一句话也答不上他一句话来。

    可他是他的将军,他既不要他去,赵破奴也只得咬着牙坐下身来,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他就这样闭目调息。

    良久,他终于才像是攒足了力气一般,缓缓地睁开眼来望着他。

    “老毛病了……”他苍白的嘴唇上挤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多大点事你扯着嗓子叫唤什么……让他们听去了笑话……”

    “什么老毛病?破奴跟在将军身边也不是一两年了,怎不知将军有这样的毛病?”赵破奴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忽然焦急地抬手去扒他的衣服:“将军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藏着,捂着,你别逞英雄了,快让我看看,你这样我要回去怎么跟大将军怎么交代?”

    霍去病拽领口推拒着,赵破奴却不屈不挠执意要扒开他衣服来看个究竟。

    霍去病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自己慌忙地掩好领口立起身来。

    赵破奴跌了个跟头,恍然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他:“将军你……”

    “你什么你,你当你是一妙龄少女,在这里跟本将军拉拉扯扯。若本将军的衣服真要你扒了去,还不成了全军的笑话……”他喘着气,皱着眉望着他:“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坐在那儿别动,别他妈来烦我。”

    赵破奴闻声一动也不敢动,颦眉就地坐下身去,静静地守望着他。

    远处不断传来士兵们在潺潺溪流边喧闹的歌声,像是胜利的凯歌,又像是思乡的曲调,时而澎湃高亢,时而婉转悠扬。

    面前人始终闭着眼,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赵破奴便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分秒也不敢移开眼来。

    终于,他像是歇息够了,方才缓缓地睁开眼来,目光也终于恢复了往昔的光亮。

    “我没事了……你去弄些东西来吃吧。”

    “嗯。”赵破奴忙应声起身,可刚走出两步去,却又不放心地停住脚步,回过头去望他。

    “你都盯着我看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够吗?”他戏谑地一笑,苍白的嘴唇似乎恢复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也比方才要精神了些许:“快去吧,你想要饿死我吗?”

    赵破奴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转身去给他寻吃的东西。

    ”破奴……”身后的人忽然又轻声唤了一句。

    赵破奴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恰巧与他深邃的目光相接。

    “今日之事,不要告诉舅舅……”

    赵破奴怔了半晌,方才朝着他点了点头,沉默地转身而去了。

    霍去病沉沉地向后靠去,骄阳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影斑驳了他满身。他抬手轻抚着终于平稳下来的胸口,听着那血脉尽处终于从一片慌乱变得沉若洪钟。

    这毛病小时候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可自调理好后这些年里却也未曾犯过,他原以为这毛病早就好了。

    想必是长途跋涉昼夜行军,过度疲劳所致,回营后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他从怀里出缓缓地掏出那枚桃花香囊,抬手嗅了嗅那掌心徐徐的桃花香,不禁觉得浑身的疲乏也疏解了不少。

    他攒眉浅笑,终究化这河西胡杨林中一声无言的叹息。

    荒凉的漠南此时已是尸横遍野,李广的先锋部队在向北疾行军数百里后,忽然被被左贤王的军骑从四面八方团团围住。

    李广忙问手下校尉,为何博望候张骞所率主力为何还未到达,校尉面对着右贤王四万雄师吓得直打哆嗦,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许是我们行军过□□速,与博望候失了联系……”

    “畏首畏尾的家伙,说好了要殿后支援……”李广怒骂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李敢吼道:“校尉李敢上前听命!”

    李敢赶忙引马上前,抬手向李广拜道:“末将李敢听从将军差遣!”

    “俗话说哀兵必胜,骄兵必败。一会儿打起来,你率五十骑破敌阵后再杀一个回来。倒是让兄弟们看看,匈奴人其实只是只纸糊的老虎,半点不用怕了他去。”

    身边另一校尉赶忙道:“将军,若是李校尉能贯穿敌阵去,应立即南去跟博望候报信,命他主力部队迅速赶来支援!”

    “来不及等那缩头乌龟!”李广不予理会,抬手抽出腰间的环首刀,高高扬起,对着身后四千军士高声喊道:“兄弟们,都跟在我李广后面,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236章 金马() 
夏日的长安城中; 骄阳似火; 十里长街闷热无风。

    韩府门前来往的汗流浃背的使役,忙碌地往车上装卸着货物; 在香车等候中的女子; 着实有些受不住闷热; 纤纤素手轻挑起门帘来; 唤了一声随身婢女; 要她搀着自己从车上下来。

    谁知凌空玉手落入了一个结着一层薄茧的宽阔的手掌,车中的女子微怔,随即唇边荡漾开一抹浅笑,由他牵着款款走下车来。

    头顶的骄阳被一把布伞遮蔽得严严实实; 她在伞影里缓缓抬头望向他也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眼眸; 那里面尽是温柔的波光在闪烁。

    “侯爷怎么回来了?”她望着他满头细密的汗珠,身上的长衫也被汗水浸得湿襦; 想必是骑着马,一路只身奔波而来。

    “我想了又想; 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南下。”他望着她; 眼神认真:“就不能过些日子再去料理那边的事吗?”

    “过些日子,也只会更不方便。”她抿嘴浅笑,低下头忘了望自己被衣裙遮掩着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大夫嘱咐你要静心休养; 可这三伏天里本就燥热难捱,再加上南下这一路上千里的奔波……总之我断不许你就这样走……”他说着说着犹疑了片刻,目光微转,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低头轻声道:“或者; 找个人代你去……又或者为夫亲自陪你去……”

    吕瑶沉默稍许,目光浅移道:“只是侯爷你公务繁忙,又怎能跟着阿瑶南下呢……”

    “为夫我已与大将军告好了假,只说陪夫人南下云游去散散心。”他忙接道:“他在江南也有念着的人,却困在长安分身乏术。心里巴不得我们去替他看上一眼,说些好话,于是便痛快地准了我的告假。”

    她“噗嗤”轻笑,从袖中抽出一方绢帕,抬手轻轻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珠,戏谑地望他:“看来你早就想好了,我自是不好违了你的意。”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便缓缓地相携而行入府去了。

    墙根处阴影中的人,望着那窈窕的倩影款款渐渐消失在高门阔院的尽头,脸上却早已是泪迹斑斑。

    当年是他要到长安大展拳脚,方才辜负了她一番心意,如今世易时移,她既已许了良人,如今琴瑟和谐,他自是不该再来打扰。

    他低垂着头转过身去,走向热浪如火袭来的长街,不知为何手脚却冰冷得彻骨,一路上,街道两旁鼎沸的人声也与他无关。

    他走投无路,原本想去投奔长平侯府,刚到了门前便被乌泱的宾客挤得不得靠近。他身上已是身无分文,自是不能与那些衣着华贵又捧着金玉宝器的宾客相比。可就连那些人也被远远地拒在大将军幕府的高门之外不得亲近,更何况他这一落魄潦倒的模样还未跟幕府门前的卫兵说上两句话,便被刀剑拒在了千里之外。

    为今之计,他想破脑袋却也只有一个去处可求钱财,到赌场去捞回自己家中那个不争气的兄长。

    可平阳公主府却也并非是他想象的那样好进的,在门外汗流浃背地徘徊了近半日,直到日头西斜才晃晃看见有驾华贵的马车,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驶来。

    “公主!公主!”李延年见状忙迎上前去,跪伏在地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赶车的马夫怒骂一声,刚要拿起手中的马鞭去抽他,车内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在此时轻声开口:“慢着。”

    李延年错愕地抬起头来,只见马车帘幕被轻轻撩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从车里探出头来,慵懒地望着他:“你是何人?为何要在平阳公主府前大呼小叫?”

    “见汝阴侯,还不叩拜?”

    李延年愣住了半晌,忙磕头行礼:“草民拜见侯爷,草民乃平阳侯府故人,家中遇到些难事,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才来叨扰公主与侯爷。”

    “平阳公主府又不是城口施粥的铺子,若是那里来的阿猫阿狗都以为原先在公主府伺候过,便能随时回来跟公主讨一点好处,那公主府的威严与体面又何在呢?”汝阴侯夏侯颇轻蔑地瞥了李延年一眼,抬手命车夫将其赶到一边去。

    “侯爷!草民绝不是厚颜无耻之人。实在是大将军幕府守卫森严,使草民不得亲近。草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只要草民有机会面见大将军,定能将借公主与侯爷的钱财如数奉还!”

    “大将军……”车内的人皱着眉,迟疑地打量着他一身的褴褛,忽而冷笑道:“就凭你?也能跟大将军卫青攀上交情?”

    “侯爷,大将军初到平阳侯府,还是草民引见的。草民的妹子后来还跟了大将军,这是平阳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汝阴侯眯着眼思忖了半晌,唇边缓缓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若当真如此,还真是有几分意思……”

    自那次宴席醉酒后,平阳便总是头疼,连着吃了好几副药也没见好起来。她觉得许是因为甘泉宫的风冷,便与卫子夫告准,退出甘泉宫住回到长安的平阳公主府去。

    卫子夫嘘寒问暖一番后,便也准了她的祈求。毕竟那日她宫中的事,她就是到今日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平阳得到了皇后的应允,一早便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宫。却不巧一行人刚经过甘泉上的石桥,便遥遥地望见了迎面而来的汝阴侯夏侯颇。

    平阳怔在原地,眼看着夏侯颇面带着虚伪的笑意阔步而来,朝着她佯装礼数周全地揖手一拜。

    “多日不见,公主可安好?”

    平阳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不禁慌乱起来,轻声道:“本宫在甘泉宫,自然是好的。侯爷又忽然来长安做什么?”

    “本侯想念自己的妻子,前来探望难道不可吗?”夏侯颇昂起头来轻蔑地一笑,目光犹疑地转向眉宇微蹙的平阳:“如今看来倒是本侯多事了,想来公主在长安潇洒的很,看起来像是半点不曾想本侯与汝阴。”

    “夏侯颇……”平阳微呵一声,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来,便被汝阴侯忽然一把硬扯到面前来。

    “为夫知道,公主心里压根没有为夫。只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为夫才专门走此一遭,来为公主了却一方心愿……”他的脸上分明挂着春风一般的笑意,可眼神依却满是狰狞与恶毒,忽而抬袖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身后的下人忙躬身上前来,平阳定睛一看,只见一具体态潇洒漂亮的金马被那侍从稳稳地捧在手中。

    那金马是卫青奇袭高阙,被册封三军统帅的大将军时,她特地命能工巧匠铸造好准备送给他的贺礼。可是命运百般捉弄,那金马一直都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他。

    这些年来,这只金马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不论是在汝阴还是长安,那金马始终都被摆在她的案头。经她日夜摩挲擦拭,如今倒显得愈发熠熠生辉了。

    平阳不禁一股怒气上涌,转眼朝着夏侯颇怒目道:“你怎可随意碰我房中的东西……”

    “我进我妻子的房间,又有何不可?”夏侯颇眯着眼冷笑着打断了她,攥着她手腕的手愈发地紧了:“倒是公主你,身为我夏侯颇的妻子,心里边还装着其他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不守妇道吧。”

    “夏侯颇,陛下近几年来严打土地兼并之风,是你自己多行不义,才被没收了汝阴东南的食邑。”平阳竭力想要挣脱他,却又不想要身后的人看到,只得压低声道:“若是你还算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断不会将这些不痛快都算在本宫的头上。本宫这些年与你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自不会到陛下那里去说你的长短。”

    “为夫自然是信公主的,但自打为夫知道了公主心中的人是谁,便有些疑惑了……”夏侯颇凑近来,死死盯着平阳的眼睛冷笑一声:“为夫可知道那个人位高权重,可至今也未婚娶……难不成是郎有情,妾有意,就等着我夏侯颇拱手想让呢?”

    “放肆!”平阳怒喝一声,却在不经意间望向夏侯颇的身后,那两个缓缓而来的熟悉的身影,顿时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慌忙地扯回手来,转过头去。

    夏侯颇狐疑地转过头去,只见细石子铺成的长径之上,一个穿着蔚然深秀的青黛缎子衣袍,眉目一尘不染的男子穿过一路的繁花垂柳翩然而来。

    他的身边跟着一身着凛凛戎装,高挑俊俏的少年郎,如悬星河的目光像刀刃一般锐利地扫向石桥上来。

    那男子似乎开始没有注意到石桥上争执的两人,待走近才发现,却也已是避不过去了。

    他低垂着的眉眼忽而抬起,缓缓地注视着石桥上的两人。只是短暂又短暂的审视,却透着说不出的分量与气度。

    夏侯颇不禁被桥下二人忽然投来的目光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身在汝阴,承袭爵位富贵一方,鲜少到长安,更是对长安的王侯将相不甚熟悉。眼前的这两人虽未谋面,却让他不禁生出些敬畏来。

    四人面面相觑沉默着,反倒是那男子身边的少年郎君,先行朝着夏侯颇身后的深色慌张的平阳,抬手拜了一拜。

    平阳收敛着神色,勉强笑着抬起头来,望着桥下的少年郎:“前些日子便听说,冠军侯要凯旋而归了,未想到竟这样的快。”

    夏侯颇微怔,原来这少年郎便是威名赫赫的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如此说来,那他身边的男子,岂不就是……

    “去病归心似箭,自是一时一日都耽搁不得。”霍去病说着,扫了一眼愣在桥上的夏侯颇:“这位是……”

    “在下汝阴侯夏侯颇,见过冠军候……”夏侯颇说着,目光游移到那站在霍去病身边的男子的身上,唇边不禁一抹虚伪的浅笑,抬手揖了揖礼。

    “夏侯颇,见过大将军。”

第237章 男儿() 
夏侯颇的突然出现; 本就让平阳如临地狱。这些年来她一直藏着躲着; 强撑着这段不幸的婚姻,便是不想旁人看到她对自己当年一时负气的选择; 所付出的惨烈的代价。

    比起那些不相干的人; 她更怕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即便已经另嫁他人; 如今也被岁月与命运折磨得满目疮痍; 她还是希冀着自己还是他眼中那个曾令他仰慕的大方端和; 优雅华贵的平阳公主。

    想必他心目中的那个平阳,是断然不会在甘泉宫的石桥上,与自己夫婿争执拉扯、勃谿相向的。

    那些她努力掩藏起来的不堪,偏巧又在今日被他撞了个正着。她的手被夏侯颇死死地攥回到掌中; 只能低着头; 任由他在他面前进行那可笑又可悲的示威。

    她脸上强挂着笑意,心中却像撕裂般因羞愤而嚎啕; 当真想什么也不顾,就抛下无理取闹的夏侯颇; 径自拂袖而去。

    又或者; 她希望他也能听到她此刻心中的悲鸣,义无反顾地将她从这个恶魔的身边带走。

    可悲的是,他似乎并没有那个兴趣。

    他神色自若地应了一声; 便领着霍去病转身要走,像是丝毫没有在意到她脸上的苍白与窘迫。

    反倒是跃跃欲试的夏侯颇忽然出声唤住了他离去的脚步,面带着虚伪地笑着迎上前去。

    “本侯初见大将军,也未备下什么厚礼。还望大将军能给本侯一个亲近的机会; 改日有机会能莅临府上,夏侯颇与公主必盛宴款待。”

    卫青似乎也察觉到了面前人有些异样的谄媚举动,抬眸望了一眼夏侯颇身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平阳公主,低眉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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