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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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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似乎也察觉到了面前人有些异样的谄媚举动,抬眸望了一眼夏侯颇身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平阳公主,低眉轻声道:“近日来西北战事吃紧,只怕是很难抽出身来……”

    “莫非大将军是觉得平阳公主府的池子如今太小,这才不屑一顾。”夏侯颇脸上的笑容愈来愈透着阴寒:“又或者,大将军不想故地重临,只是不愿又忆起曾在公主府为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时光。”

    “汝阴侯!”平阳终忍不住快步下桥来,行至他的面前,横眉道:“你面前的可是朝廷的大将军,怎可这样口出不敬之语。”

    “公主说的极是,是为夫所言失礼了。”夏侯颇冷笑着一把将挡在他与卫青身边的平阳公主拉回到身侧来,又向着那捧着公主金马的侍从招了招手。

    那侍从石桥上下来,双手捧着快步躬身来到卫青面前。卫青低眸瞥了一眼那盛于他面前的金马,沉默着抬眼望向一脸莫测笑意的夏侯颇。

    “本侯也是想替公主将那些不好说的话都尽数说了而已……”夏侯颇也望着卫青,可话却像是在对一旁脸色苍白的平阳说:“不然真是不知,公主日夜奉于案头的这尊想要赠于大将军的这尊金马,究竟何年何月才能送出手。”

    “既然自知送不出手,便不要拿出来惹人耻笑。”霍去病虽不完全明白夏侯颇的所言何意,却本能地上前一步,挡在夏侯颇与卫青之前,横眉冷望着他:“我长平侯府是何等门第,莫非还缺你长平公主府区区一尊金马吗?”

    “去病……”身后人的手轻轻落在霍去病的肩上,手臂稍稍用力,将他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掩在身后。

    “卫青始终记得,如今身负荣光,究竟是承了谁的恩情。也希望侯爷记得,今日能站在这里与我这般说话,又是因为谁的缘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澜,目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那侍从手中的金马:“君子不夺人所好,侯爷更是不必忍痛割爱。既然是侯爷倾心之物,也希望侯爷往后能善待。”

    说罢,他抬手揖了揖,转身便去。霍去病狠狠瞪了一眼夏侯颇,随即也跟了上去。

    平阳望着他如风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割,两行泪无声地落下,转过头泪眼涔涔地望向一旁的夏侯颇:“你如今可满意了吗?你今日这样羞辱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夏侯颇冷笑一声,低眸望着她:“公主可知自己睡在我的枕边,午夜梦回时,又喊过多少次别人的名字吗?”

    “夏侯颇,既然你早就心知肚明。这些年,你我也都是相安无事地过来的……”平阳横眉,猩红着双眼望着他:“为何偏偏现在,你这般要与我难堪?莫不是你觉得陛下没收你东南食邑的事,是我在陛下耳边吹的风吗?”

    “有没有此事,公主心中应比我清楚。只怕我汝阴这样没落的贵族,已比不上当今陛下新宠所能给你带来你的那份荣耀了。”夏侯颇看也不看她,背过身去冷声道:“平阳侯府与长平侯府,现下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吧。”

    “侯爷当真以为,如今的卫青,还是当年平阳侯府的那个由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卫青吗?”平阳听后冷笑一声,抬袖抹去面上的泪痕,正了正自己的衣冠。

    “既然侯爷想要螳臂当车,平阳若强行劝阻,岂不是坏了侯爷的好事。”她戏谑地丢下一句,拂袖离开眼前这个愚不可及之人。

    “今后侯爷如何引火烧身,也再与我平阳没有任何干系。”

    霍去病还未回到长安时,消息便已在甘泉宫中炸开了锅。卫皇后一早起来便亲自下后厨,张罗了许多霍去病平日里喜欢的菜式与糕点,却到晌午过后,才将她那个宝贝外甥盼来。

    霍去病一入殿,便抱手向座上的卫皇后请安,卫皇后忙起身下座来,将他拉到身边,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仔细打量了一番。

    “小姨这是要找去病的尾巴吗?”霍去病嬉皮笑脸道。

    卫子夫攒眉,朝着他那没正形的模样轻轻瞪了一眼:“你这次一走就是大半年,满朝文武都说你在河西出息了,可怎么到我这殿里,却还是那副没有规矩的样子?”

    “小姨又不是外人,去病自不做那些虚礼。”霍去病云淡风轻地一笑。

    卫子夫耸了耸峨眉,微微抬眸望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的卫青:“他平日里在你身边,可也是这副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样子吗?”

    卫青没有应声,低眉浅笑。

    “八宝鹌鹑、炝玉龙片……“霍去病佯装深嗅了一口,朝着身旁的卫皇后笑语彦彦道:”方才在陛下殿里听他啰嗦了半天,去病早就饥肠辘辘了。在河西天天吃烤獐兔和青稞胡饼,天天想着小姨的这几道拿手好菜。可是小姨你亲自下的厨吗?”

    “你自小嘴就刁得很,若是我要御厨去做,只怕你吃不了几口,便要撂筷子了,我能不亲自张罗吗?”卫子夫看他与以往一般神采奕奕,似乎在塞外征战并没有落下什么伤,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了地,转身便拉着他落座。

    霍去病见舅舅卫青被小姨的侍女引着入席落了座,方才拾起筷子来,夹了一块鹌鹑腿送到嘴里,还止不住点头:“去病在河西,日日想的就是这个味道。”

    “真不知你在河西这大半年是怎么熬过去的,想必是吃不好也穿不暖……”卫子夫疼爱地抚了抚他的头,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颐,虽然心疼,却也觉得安慰了不少。

    这孩子的母亲另嫁,家中境况也是复杂又尴尬。他从七岁起,几乎都是在她与卫青膝下长大,卫子夫一直将他视如己出,算是自小长于椒房绮罗,未受过什么苦。想那河西苦寒荒芜,又要长途跋涉行军作战,必然是食不知味,枕不安寝的。

    “去病既吃得了小姨的八宝鹌鹑,也吃得了河西的青稞草根。”少年眯眼笑道:“我们卫家的男儿,福能享得,苦也吃得。”

    他如此轻松的几句话,却不知为何触动了卫子夫的泪腺。

    那个她眼里少不经事、任意妄为的孩子,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独当一面、万人称颂的大汉将军。他惊人的成长让刘彻喜出望外的同时,也让卫子夫在欣慰之余感到隐隐的担忧。

    他只有十九岁,尚未到忠君弱冠之年,却已经历汉匈之间如此浩大的战事。

    这样的担子落在他这样一个少年的肩头,未免也有些过于沉重了。

    虽说有志不在年高,但自小长在她身边的,她仍旧是舍不得。

    卫皇后不想他察觉到自己微红的眼底泛起的泪光,转过身缓缓地踱上座去,抬袖轻轻擦了擦自己潮湿的眼角,佯装浅笑道:“既然如今已经自称是男子汉了,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办了。”

    霍去病刚饮下了一口果酒,一听“婚事”二字,瞬间倾口喷了出来。

    他咳了几声,微微敛色道:“小姨这饭是不要我好好吃了……”

    “你跟着你舅舅这些年,半分没学得他的好,毛病倒是学了不少。”卫子夫颦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低眉不言的卫青:“怎么娶一房媳妇是要你们领一头老虎回家吗?”

    “舅舅是大将军,他娶的是大将军夫人,也是长平侯府的女主人,自然要耐心着挑……”卫青自己都还未开口,霍去病倒是慌忙替他应对了下来:“至于我……我还小……再说军务繁忙,我当真是没有那个时间。”

    卫子夫冷哼一声:“陛下日理万机,尚且能能抽身来照拂后宫,你一个小孩子家,倒是说得自己比陛下还忙……”

    “去病愚钝,怎能跟陛下相提并论?”霍去病凝眉,抬起头来冲着座上的卫子夫讪笑道:“再说,去病哪里及陛下福泽深厚,能娶得似小姨这样的贤内助。”

    “卫青……”卫子夫佯装生气,不去看霍去病,转向另一边望向卫青:“你说他惯会这样油嘴滑舌、溜须拍马的。到底是他愚钝,还是在嘲笑我愚钝?”

    卫青闻声浅笑,缓缓开口道:“若是有合适的女孩子,还是劳烦姐姐多替这傻小子盯着些。”

    “舅舅……”

    “是嘛,可我又怎知道他的喜好……”卫皇后苦笑着打断了霍去病接下来要说的话,抬眸望着他:“一会儿用完膳,去见一见卫长,她一直惦记你的。”

第238章 矛盾() 
霍去病自然是违不了卫子夫的话; 用完膳便跟卫皇后与舅舅卫青告辞; 被皇后侍女引着去见卫长公主。

    卫子夫望着他垂头丧气的背影,嘲讽道:“怕是让他上刑场; 也不是这个模样……”

    “这孩子一直跟我在军营中; 对男女之事; 只怕是还未开窍。”

    卫子夫无奈浅笑; 停顿片刻方才抬眼望着那说话之人; 轻声道:“那你呢?可又比他强上几分?”

    座下人没有立刻回答,回眸避开了卫皇后审视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了一句:“我……很好。”

    “看来你连他都不如。”卫子夫攒眉,嘴角却依旧含笑:“至少他还是年轻气盛的。”

    卫青抿嘴呷了一口杯中酒; 没有应声。

    “我一直想要问你的; 却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卫皇后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凝眉望着他:“当年你与公主; 究竟……”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公主对卫家的知遇之恩; 卫青此生都是报答不尽的。”他打断了她; 缓缓抬起眸来望着座上的卫子夫:“卫青对公主,可能就是比一般的感恩之情,再多了一份敬畏与年少时自以为是的投契吧。”

    “那……”卫子夫犹豫了许久; 终究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你预备就这样一直等阿鸾吗?”

    “她会回来的,她心里清楚的……”他沉默着低着头,手中的酒杯缓缓落回到桌案上,唇边若有似无地苦笑。

    “她是卫青的命。”

    江南正值暑热; 南湖上确实芙蕖盛放。双岸绿柳拂阴,远空清风送爽,碧波潋滟直接天际。这样的时节,若说泛舟于湖上,自是最最惬意不过了。

    “娘亲,你看好大的白鹅!”卫登在船舷被桃花护着,朝着画舫内的李鸾明媚一笑。那模样与神色,才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李鸾不禁想到了他初来乍到时的克己的拘泥,完完全全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哪有孩童不喜欢可以自由自在嬉嬉闹闹的生活,想必只是因为在冰冷的长平侯府中,他总是孑然一身的,体味的尽是不言而喻的人情冷暖。如今在山高水远的江南,这片他原本的故土,他才可以放下戒心学着依赖,也学着释放自己喜怒哀乐。

    “抓好围栏,别太高兴掉到水里去了……”

    “怕什么?就算掉下去,我也会将他捞上来的?”身边的男子戏弄地一笑,抬手拾了一颗她案上盘中的糖莲子送到嘴里。

    “我怎不知你还有这本事……”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男子轻蔑一笑,斜斜倚靠在栏杆之上“你素来只知道你的卫大将军,上山能擒虎下海能擒龙,又怎会在意我会什么本事?”

    李鸾脸上微红,却强掩住羞赧起身端起那盘糖莲子就走,只轻声丢了一句:“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个本事。”

    “哎……哎你别拿走啊……”韩说吆喝了两声,却见她头也不会地挑帘出去,将那盘糖莲子递到了卫登的手里。

    她俯下身来温言细语地跟那孩子说着什么,亲昵地抚着那孩子的头,脸上挂着比池中芙蕖还要温暖的笑容。

    韩说怔怔地望着那画面,忽然想起了久远的事情,忍不住鼻子里一阵酸涩,抬手抓起案头的那壶桃花酒,仰首灌入喉中。

    李鸾挑帘进来,见他斜躺着,抓着酒壶直接往嘴里倾倒,上前去一把将酒壶夺了回来,拾起案上的酒杯斟了一杯,递回道他的手中。

    “你若是喝醉了,登儿一会儿掉下去要怎么办……”李鸾怨怼一声:“你忘了出来时候,你答应阿瑶姐,要好好地照顾我们的。”

    “我记得的,答应她的我都记得……”韩说目光迷离地微笑,这点酒自是不足以灌倒他。他只是怕自己太清醒,说不出接下来的那番话。

    “若是你跟我回长安去,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替我哥,继续照顾你。”

    李鸾微怔,沉默了半晌,眼眶忽然泛红。

    “说要你照顾了,你好端端提他做什么……”

    “别哭,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能当着孩子的面,随便就泪眼朦胧的……”他忽而坐起身来,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缓缓地靠近她,凝视着她许久方才开口:“你说,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我哥,他会不会把你揪到马背上,一路押回长安去。”

    他说不要她哭,却偏偏要说这些,分明会勾起那些让她此生都愧疚悔恨难当的话来。

    她望着他的眼睛,感觉像是又再见到了他一样,血脉相连,他们之间确实有着诸相似,以至于回忆涌来之时,她已分不清虚实了。

    那年甘泉宫中,瞭星台上,那少年在夜灯中的眉目如同他身后璀璨的群星。

    他说,既然你终归是要跟他的,那到不如是我把你送到他的手中。

    他说,我就再狠一次心,再帮你做一次决定。

    他似乎是永远活在那个星光坠地的夜里,依旧是个她记忆中明眸皓齿一袭白衣的少年郎君,在他身后的是无尽漫飞的不灭流萤。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泪总这么浅……”

    她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面前人掏出怀中的手帕,轻轻帮她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痕。

    “若是我哥在,断不会看着就这样自怨自艾躲在江南。你不是和我们说,找不到你的阿青,你就和死了没两样吗?”他凝眉浅笑,声音轻得像是远处袅袅的渔歌。

    “你怎么舍得丢下他。”

    甘泉两岸绿树阴浓,荷风袅袅送香,蛙声与蝉音连成一片。

    本是甘泉宫中幽静的好去处,可卫长却是一路躲到了此处。她一清早便知道霍去病已经回到了长安,想必今日必回来甘泉宫拜会。她心中原本是万分期盼见到他,可却又想到他在宴席上拒绝她时说的那番混话,不由地又生起她的气来。再加之那日在偏殿曹襄的忽然告白,让她的心底早就乱成了一团,更是不知要以何样的面目见他了。

    她一个人坐在甘泉边上,心绪复杂纠结了许久。想必霍去病此时必然是在自己母后的殿中了,若是此时回去,势必是能见到他的。可他如今已是战功赫赫的冠军侯了,他的世界早已与她日日所见的繁花似锦的宫闱深苑不同。

    想必如今他心中满是大漠孤烟、金戈铁马,自是更不愿搭理她这样深锁在龙楼凤阙中,未见过什么市面的女儿家了。

    荷叶下“呱呱”的蛙声,如同附和在旁的阵阵嘲笑。她心中原本就焦躁,此时听起来更是觉得吵闹,拾起身旁的石子,抬手狠狠地向那浅岸隐藏在莲叶下,聒噪的始作俑者砸去。

    石子落水“噗通”,掀起阵阵涟漪,可那吵闹的叫声,却没有寂静下去,反而更加吵闹了起来。

    “竟然比霍去病那个混蛋还惹人心烦!”她皱了皱眉,拾起一块硕大的石块,正要朝那水中的抗议声扔去,身后却忽然有人开口了。

    “我都没有出声,究竟是怎么惹得你心烦了。”

    卫长微怔,手中的石头顿在半空中,呆坐着半晌才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一身威风凛凛的戎装,愈发衬得英姿勃发的他,竟百无聊赖地蹲在自己身后,嘴里含着一根苇子杆儿,攒眉凝望着自己。

    卫长慌忙站起身来,手中的石头“哐啷”落了地。面前人一口吐掉嘴里的苇子杆儿,也跟着她站起神来,饶有兴味地望着落在她脚边的硕大石块。

    “你力气可真大……”

    “我没有……”卫长脸一下就红了,慌张应对道。

    “唉,别谦虚,我都看到了。”他嘴角轻撇,玩味地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去拾那块石头。

    他佯装鼓足了劲拾了半晌,却偏偏故意不将那石块捡起来。在她面前演了半晌,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佯装无奈地冲着她说:“举不起来。”

    卫长知道他是在故意戏弄她,怔怔地望着他许久,忽然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抬手猛捶在他的胸口。

    “你为什么那么坏,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到现在还要捉弄我!”

    霍去病愣在原地,他原本就是奉旨在甘泉宫中寻她,在酷暑炎炎中四处奔走了大半天,终于在流水汤汤的甘泉边上寻到了她。

    她不知坐在柳荫下的石碣之上想着什么,连他走进来都没有发觉。他没有打扰她的沉思,悄然靠近无声地在她的身后蹲下身去。

    原本他也不知道要与她说些什么,只想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发呆就好了。可最后却见她忽然盛怒,对着河里的□□青蛙发火,还顺口着连自己都捎带上了,这才忍不住开口。

    如今她现在却趴在自己怀里哭成一个泪人,仿佛方才那些愤懑都是假的,反倒叫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哭了好一阵,才缓缓地松开他,抿着嘴,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个遍。

    “你……好吗?”她忐忑地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他轻颦了下眉毛,明亮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她,唇边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浅笑,:“我看起来有哪里不好的吗?”

    卫长没有开口,噙着眼泪沉默着凝视着他,任由远处忽然而来的长风吹的柳絮纷飞,落在两人的肩头。

    是啊,你哪里都好。

    你永远都是那个明媚耀眼的少年,熠熠锋芒、锐不可当。

    你总是将周遭的一切都衬得暗淡无光,又让一切阴暗鬼祟都无处遁形。

    你就是这样令人矛盾的存在。

    “你整个人都坏透了。”

第239章 不懂() 
忽然而来的一场倾盆大雨; 浇透了整座被骄阳烤得炽热的长安城。

    雨点落在地上升腾起一片泥土的潮热气来; 夹杂着雨草木的余香,洗尽了暑热的躁动。

    少女倚在门廊赏雨;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梦觉流莺时一声; 再睁眼; 却见他已站在眼前。

    檐外的雨声似乎已经停了; 如纱似雾空濛细雨里飘着纷飞柳花。别院深深; 玉簟清幽,枝头蝉声犹喧,树阴满地遮住了头。

    她发现他身上湿透了,额发上还沁着玉珠; 想必是那场骤雨来的疾些; 他无处遮挡才沦落至此的吧。

    “等久了吧。”

    她望着他出神了片刻,伸手将他扯进了阁里。

    屋外的骄阳很快便又挂上了枝头; 他在屏风里换下身上湿溽的外袍。一只素手伸进屏风后来,与他要那潮湿的衣物。

    “天气本就热的; 穿在身上一下也就干了……”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轻声婉拒道,身边换下的衣物,迟迟不敢递到她手里去。

    “穿在身上捂干的袍子上全都是褶; 湿衣服穿在身上也易湿病,你不怕吗?”

    “不怕。”

    屏风外的人沉默了稍许,轻声道:“我怕。乖,拿来。”

    他还是老实地将衣物交给了她; 望着屏风上她窈窕的倒影子出神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莫名地自嘲一笑,却始终没有言语。

    屏外人手执火斗缓缓地熨着他褪下的长袍,滚烫的火斗烙过处,水痕渐褪,却缓缓氤氲出一股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她微微迟疑了片刻,只觉得手中斗里的炭灰,映得面颊也滚烫了起来。

    “我听小姨说,姐姐不愿嫁到中山去……”

    他却在这时悄然开口,引得屏外的她微怔了良久,握着火斗的素手,方才轻移熨向了领口:“皇后娘娘是否觉得广云有些太不知好歹了。”

    屏内人沉默了稍许,只轻声道了一句:“没有。”

    她将熨好的衣物递进屏内后,便煮起一壶热茶,等着他换好,缓缓走出来,正襟在她面前坐下身来。

    她将热茶斟入盅里,抬手递到他的面前:“难得冠军候才回长安几日,忙里忙外的应酬着那些登门恭贺的长安贵胄,竟还能得空想得起我来。”

    “我听据儿说起姐姐你那日帮他解围,便觉得应来跟姐姐报个平安。”他接过茶盅,低眉抿了一口:“我门外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之徒甚多,真正交心朋友却未在其列。”

    她听后沉默了片刻,忽而抿嘴一笑:“冠军侯抬举了。”

    他落杯在竹案上,凝望着她:“到现在,姐姐都还未问过我在河西这些日都好不好?”

    她低着眉没有看他,抬手又向他的盅里斟了一杯:“你终了却了夙愿,又怎会不好。”

    霍去病没有说话,却觉得方才饮下去的热茶宛如一道清泉,缓缓地流淌过胸口。

    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所谓高山流水,想必便是如此的吧。

    两人饮了一下午的茶,终等到了暮色低垂,晚风送爽。霍去病提议两人顶着漫天星子,沿着灞川边上,漫步回城中去。夏夜里的长安最是热闹不过,华灯初上的长街络绎不绝,城里的人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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