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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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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浅,似乎没有了在马厩时候初见的锐气,带着淡淡的怅然若失的意味,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
我望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那锦师傅知道阿青在哪吗?”
他抬眸忘了忘我,嘲讽地一笑:“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不懂。可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想懂。”
“呵……掩耳盗铃。”
“只是不杞人忧天。”
“牙尖嘴利。”他轻轻松开我的面庞,落拓不羁的脸上浮现一抹轻笑,站起身来,扬起袖子指着路尽头的一处分岔路口示意道:“前面那个弯朝西边走,第三间瓦房后面,你要找的傻子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我一听到这话,也顾不得他言辞中的嘲讽,还有那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即刻道谢,赶忙朝着他指的方向跑去。
此时此刻,我心中只想着要怎么样见到阿青。
我径直顺着锦师傅指着的方向,一路极力奔跑,裙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望着一座座灰色瓦房的尽头隐隐约约已可以辨认而出的马厩。
这条路仿佛突然间被拉长了,我望着那尽头,仿佛那就是我要奔赴的归宿。
我气喘吁吁,似乎已经看窥见了那个清瘦的身影。
他倚在马厩之下,夕阳洒在他身上,为他青色的布衫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就如同我第一次与他在草原上相遇时候,他清俊的眉眼落入我眼中,让我再无暇去顾忌其他。
他就是我的阿青。
第34章 湖心()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一路飞奔、逐渐逼近的我。
他转过头来,望向我跑来的方向,温柔如湖面的眼波中,似乎总蕴含着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忧虑的复杂神色。
他就这样望着我微微怔了片刻,急忙站起身来,迎着我跑了过来,见到我正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未曾想到我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中。
我才发觉我竟是这样害怕离开他。
当他这久违的温柔又隐约透着淡淡木质香气的怀抱,轻轻抚着我后背的坚实的手臂。我心中只想着,此刻我终于可以不再和他分开,不用再患得患失总想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分别。
这场悬心的等待,我竟觉得也已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公主说,我可以留下来。”我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轻声呢喃道。
“嗯,我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我耳边的一声嘤咛。
我松开他,抬起头来看他琥珀一样宁静的眼睛:“怎么?阿青你早就知道了吗?”
他望着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也只是猜测,觉得殿下定然不会难为你我。”
“嗯,公主她还安排子夫姐姐关照我,还记得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个湖心的亭子吗?兴许以后我也能像子夫姐姐一样在里面跳舞。”我兴奋地说。
“姐姐蕙质兰心,性情宽厚,你跟着她再好不过。”阿青说着抬起手来轻轻地抚了抚我额头上的汗珠:“阿鸾,以后平阳侯府就是我的家了。”
我抬起头来举目四望着东边正院中夕阳如火下富丽堂皇楼宇顶上金光闪烁的琉璃瓦,不禁笑道:“我知道阿青是君子,一诺千金,可却未曾想过,竟是这样一座赫赫威名的侯府。”
他久久地望着我的侧脸,沉默着思忖了片刻,突然开口说:“你快别取笑我了,我知道是我没有用,只能让你寄人篱下……”
“谢谢你,阿青。”我打断了他,此刻远处的夕阳正寂静无声地燃在我的眼波之中,转过头来冲着他灿然一笑:“谢谢你,真的给了我一个家。”
阿青望着我,久久不语,忽而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天晚些时候,他顶着早已西垂的暮阳,坚持要送我回住所。
一路上他都紧紧地牵着我的手,默默不语。我被他这样牵着,只想着来时,这条路怎就那样的长,如今,阿青牵着我回去,它竟又变得那样的短了。
到了屋门口,他站在那里久久地望着我,似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迟迟不愿离去。
我问他,究竟是有什么放心不下?
他只是淡淡地微笑,轻抚着我的头说:“你一个人进去,莫要害怕。”
未想到他竟这样轻易就看穿了我的忐忑。
屋子里头已经燃起了灯火,里面不断传来女子间闲聊的婉转莺啼之音,想必早上出去的那些侯府的舞姬此时依然归来。
看着初来乍到,又完全陌生的我,也不知她们会做何反应。
“我看着你进去。”阿青轻声温柔地在我的耳边附语道。
“那……我们明日见。”我抬起头望向夕阳之下,他宁静如湖泊的眼中,闪烁的温柔的潾光。
“嗯,明日见。”他浅浅地一笑,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我的手。
我转过身去,朝着屋门走去,掀开门帘的一刻,仍不禁回首去望向身后的阿青。
他仍站在那灯火阑珊处,漫天的星光似乎都被揉碎在他的眼眸里。
他如此沉默的注视,让我觉得没有一片温热,鼓起勇气,走进屋里。
屋内原本一室的温言软语,却似乎被我的莽然闯入儿打断了。
我举目四望,只见一双双漂亮的眼睛都用打量的目光望着我,方才谈笑间的话语都僵在了嘴边。
“这就是子夫说的那个新来府上的小妹妹吧。她只说年纪尚小,却未曾想到,竟然还是个孩子。”
我循声望去,只见正对着我的梨花木的圆桌上,一个妙龄女子,手轻轻第托着腮,倚在桌前,看起来比阿青还要你年长几许,一双美妙凤眼盯着我打量了半晌,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长得倒真是十分漂亮,怪不得殿下就见了一面,便愿意收在府里了。”
不知有是谁从身后走上来,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地搭着我的肩,我一惊,仓皇地转过头去,有看到一张秀美的面庞。
她拉着我来到桌前,在凤眼女子的身边坐下,推了推桌上的一盘精致的点心给我:“你这回来的可不巧呢,方才膳食都已经被收走了,就剩这盘子,就都给你吧,快吃吧。”
“谢谢姐姐。”我轻声应道,觉得似乎也真是有些饿了,伸手接过盘中的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只觉得唇齿之间一股荡漾的花瓣清甜之气。
“这是桃花糕,殿下赏赐的,可还和你的胃口?”
“甚好。”我又呷了一口,轻声答道。
“倒真是长得玲珑剔透,这样的容色,再过上几年,怕是连子夫也赶不上了。”女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端详了半晌忽而一笑,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我沾着糕点碎屑的嘴角,松开了我,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们叫我阿鸾就好。”
“我叫清棠,这位是长琼姐姐,听说子夫姐的小弟今日回来了,她请示了上面,今日可回家里与兄弟母亲团聚,明日便回来,今日先有我来照顾你吧。”
“劳烦姐姐了。”
“快些吃吧。”凤眼的长琼姐又拿起一块点心,放在我的掌心:“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湖上练舞,你今天才来,还没有吩咐你的事情,一会儿可随我们一同去,算是先见见教舞的洛白师傅。”
“姐姐是说前院里湖心上的那个亭子吗?”我忽然想起来时路上,那个伫立在碧水蓝天之间,那个宛如琼廊仙苑般的亭子,不由欣喜道:“阿鸾当真可以去吗?”
长琼姐见我这般,轻笑道:“那僻静的地方也值得你激动成这样?”
“湖上宁静避世,倒是适宜练舞的,只是去没有廊桥,只能行船登岛。”清棠姐附和道。
“我今日来时,遥遥听见姐姐们在湖心上余音袅袅的丝竹之声,倒是觉得甚是美妙,还以为是湖中仙显灵了呢?”我急忙说。
“你这丫头,嘴巴还真甜。”长琼姐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姑娘,几个人都跟着她的眼神哄然笑出了声。
“阿鸾只是实话实说。”
“听说今日,进到侯府的新人还真是不少呢,其中还有个漂亮的少年……好像就是子夫姐姐的弟弟?”
“是啊,我也听马厩那边的说了,据说还是个翩翩少年,听说是卫大娘和一个县吏的私生子,虽然是同母异父,但相貌眉眼和子夫姐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若是说和子夫姐姐有几分相似的,想必定是个极俊俏的男子了?”
“还不止是这样呢。据说那少年凉的身手十分了得,懂得御马之术,今日在马厩里,还当众降住了一匹发性的烈马,在场的几个丫头都说,那马可是凶极了,差点把侯爷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有那小哥在。”
“瞧你说的,脸都红了?”
“我才没有呢,我看倒是你有些想要一睹那少年郎的风采了吧。”
她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讲了起来,似乎姑娘们只间总是对府中这些新奇的事情乐此不疲,她们眉飞色舞地讲着阿青。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既觉得胸中温暖,毕竟我一直痴痴喜欢的阿青,确实是如此一个招人仰慕的男子。可是看着她们又用那样兴奋的神色讲着我的阿青,又觉得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有些懊丧和酸楚。
毕竟阿青的光芒着实难以遮掩,初见他时,我便有这样感觉。
他是那样的不同,即便是粗布简衫和他自觉低微的出身,依旧遮不住他身上的君子轩昂之气。
我总觉得,就像在集市上医馆里的刘老大夫,初初见到我们之时,说的那样。
简衣粗食确实难掩其质,他终究不像是会成为沧海遗珠,只得明珠暗投的人。
来了平阳,他似乎也有了更加广阔的天空,他的美好也再也不用浪费在那样广袤无人的草原之上,而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然而我却开始有些害怕,不知如何才跟得上他的脚步。
那日,我终究是随着她们,伴着朦胧的月色,登上那湖心上的小亭。
湖水在月色中升腾而出一层薄如蝉翼的的雾气,隔着湖面遥遥地望向岸边璀璨的灯火阑珊,恍如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般。月光遥映在微微荡漾的湖面上,星辉斑斓,恍如仙境一般。
我不禁想,若是岸那边的阿青也能看到这般的景致又该有多好。
我独自倚在石栏望着对岸侯府的灯火,夜风凉爽有温柔,轻轻第吹拂着我的面庞,我忖度着阿青此时又在干什么,身边丝竹弦乐之音靡靡,倒是让我有些许的倦意来袭,心中念着阿青,眼皮却越发有些发沉。
不知何时,一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年长的一身素色月白罗裙的美丽女子,月色之下,宛若月宫仙子。
“你可就是阿鸾吗?”她的声音如同丝绸一般柔软细腻。
我有些迷糊,身子也有些倦怠,不知自己是否是在梦中,只是望着她点了点头。
“你为何一直盯着岸那头张望?”声音依旧比习面的晚风还要温柔。
“因为我心中记挂之人,正在那灯火阑珊之处。”我有些昏沉,竟将实话就这样轻易地脱口而出。
“哦?”她在我身边坐下,美丽的眼睛也与我一样望着对岸闪烁的灯火,轻叹道:“那倒是巧了,我竟与你一样。”
“姐姐心中记挂之人也在对岸吗?”我转过头来,看着她美丽的侧脸,轻声问道。
她也转过头来看我,美丽的唇边一丝浅笑,一双如湖水一般澄净的目光幽幽地望着我:“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着实不该叫我姐姐,而是该叫我师傅。”
第35章 师傅()
那便是洛白师傅了。
自那日起,我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习舞。她说我未曾启蒙,自然是跟不上侯府中的其余舞姬一起练舞。但也好在我年纪小,一切又都从头开始教习,倒省却了拨乱矫正的步骤。
洛白师傅说,我算是学得极快的,只是年纪尚小,许多舞曲的奥妙之处尚还不能全然领会。
湖心僻静的小岛上,除了凉亭,还有一处清简的小木屋。湖心岛上除了白日练舞时还能热闹几分,其余时候倒是一派的清冷,洛白师傅似乎就一直住在那里头,仅有一只日夜啼鸣的青雀陪着她度日。
那只笼中的青雀,日日挂在她屋檐之下鸣歌,听姐姐们说,那只青雀原本是受了伤,落在了洛白师傅的屋檐之下,本也以为活不成了。
谁想到师傅拿一个鸟笼将它好生养着,一日日下来,羽翼也逐渐丰盈了起来,鸣叫的声音也愈发的清脆动人了。
自我来到侯府的数月中,却也从未见她上到对岸去走动。都是船伯每日送些吃食,或是府中赏赐之物到岸上来。她的用度十分清简,也总是收拾的素净又清丽。眉目间总是透着一尘不染的高洁之气,似乎当真并不是属于尘世的人。
师傅在我的眼中,倒像是月宫的仙。
自我随着阿青来到大汉,见识了市面,才知道,这世间美好的女子实在是甚多。
有如绿袖一般长袖善舞、明艳动人;也有如子夫姐姐那般楚楚温婉、蕙质兰心;抑或是像侯府的女主人——平阳公主那样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可是我的洛白师傅,与她们都全然不同。
她十分美丽。
却又不仅仅是美丽而已。
侯府虽然豪奢,但却始终是红尘凡俗之地。我总觉得,像师傅如此谪仙一般的人物,是万万不应该出现在平阳侯府这样一个膏粱锦绣、钟鸣鼎食之地。
可是,洛白师傅有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坐在岸边的石凳上,遥遥地望着对岸繁华的景色出神。
湖面上清风缓缓,吹拂着她美丽的面容与如云的衣袂,青丝微漾,那景象不觉让我看呆,恍若仙人下凡,有难以明说的惊艳之感。
我总是想着,与她初初邂逅之时,她对我说的话。
她说,她是与我一样,心中也有记挂之人,恰巧也在那湖的对岸。
后来又听旁人讲,洛白师傅向来十分神秘。
虽入府多年,但却可以一直恍若无形。进侯府有几年的老人也都说,她也有许多年未曾离过湖心了。
也总是笑言,她或许真是个湖中的仙人。真真假假,却也难以辨得清了。
只是我趴在一旁,观看洛白师傅跳舞的时候,总是一面被她惊为天人的曼妙舞姿所折服,一面却又总觉得,她的舞中有着别样的难以言表的别样的情愫。
或许真是如二哥初初教我习舞时说的那样,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师傅翩然起舞时,心中可曾有想着谁吗?
洛白师傅的舞中,似乎总是缱绻着一个隔世的梦。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也或许是我胡思乱想了。
阿青总是这样说我。
自入侯府的数月以来,我与阿青的见面也不似在府外那么多了。
每天清晨起来,仔细一通梳洗,换上舞裙,便又急匆匆地随着子夫姐她们登岛练舞。
传闻大约在开春时节,当今陛下要亲临侯府小住几日,公主和侯爷自然也是颇为重视,命舞姬加紧练习,吩咐切不可在登台之日出什么差池。
尤其是子夫姐,她是侯府舞姬中的佼佼者,不论容貌气度,都让人看了心悦诚服。大家心中也都知,殿前献舞,子夫姐姐被陛下选中的机会极大,公主平日中赏赐自然也是最多。
然而,洛白师傅却没有为子夫姐安排独舞。
据说她修书一封叫人带给公主。大概是写了些,孤注一掷不如□□满园,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说辞。公主似乎更相信洛白师傅的眼光,便也没有再做过多的要求。
我与清棠姐闲聊时,曾不解地问她。
究竟被陛下选上,有什么好的?为何大家都想在这次在殿上献舞中被选中呢?
清棠姐笑道,伴于君王之侧,富贵荣华,谁人不想。
后来我又问过洛白师傅同样的问题。
洛白师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轻声问我,怎么?难道阿鸾你不想吗?
我想也不想便答道:“阿鸾已有心悦之人,当今陛下也已有结发爱妻。”
师傅抬头望着我,眉眼间有了些许难以揣测的意味。
“那你好奇什么?”
“只是我不懂,原本听闻,陛下与其结发妻子相交于总角之年,竹马青梅,无猜两小,难道原本不应该是伉俪情深吗?”我凑上前去,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师傅。
洛白师傅的神情依旧淡然,语气也轻轻浅浅。
她说:“你一个小丫头就莫要好奇这些皇家宫闱之事了。但若你当真没有侍君的打算,这舞,不勤些练习也可。”
说罢,她抬眼静静地审视着听众翩然起舞的舞姬们,又淡淡地说:“不过,许是你年纪还小……在你眼前的这些女孩子中,已经没有多少,还有你这般澄净的心思。为师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记得自己的初心就好。”
我的初心,自然便是阿青。
只要和阿青在一个园子里生活,便就心满意足。对于学舞之事,我全然未放在心上,只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只是我与阿青,也并不能像以前一样常常见面了。
我总是早出晚归,他亦然。
似乎因为马厩的事情,侯爷十分赏识他,总是带着他出去。公主还命锦师傅教习于他弓射武艺,免得陪侯爷去围猎时候丢了平阳侯府的面子。
洛白师傅似乎也懂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这湖心的小岛上。
有时候,她总是佯装不经意自顾自忙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这也给了我足够的时机,偷偷跑去湖边,央求船伯带我过岸去找阿青。
侯爷外出访友,或是在府中休息之时,阿青倒是可以闲暇的几日的。与府中寻常的马奴一样喂马,最多是被锦师傅带去场上操练几番。
可是每次见我气喘吁吁地从湖上偷跑出来,锦师傅总是刻意地给阿青一个开个小差的机会,摆摆手,嘴中不知嘟囔着什么便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不过,他自己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人才走开不久,便拎起酒坛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阿青总是说,阿鸾你这样乱跑,若是被上头撞见了,可是不好?
我叫他放心,我机灵着呢,定不会叫人瞧见我摸鱼的。
阿青笑道,侯府这么多双眼睛,又怎会没有察觉呢?大家只是看着你年纪小,偏偏阿鸾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好看的小姑娘的要求,人们总是难以拒绝的,所以才一直帮你瞒着。
我问道,既然如此,阿青是不是也觉得阿鸾好看呢?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那是自然,阿鸾是我见过的姑娘里,最好看的一个。
我心中欢喜,挽着阿青的手臂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我的师傅。”
在侯府的那段时光,算是无忧无虑的。
阿青说,他总算看到了我的脸上开始绽放他在草原上初见我时的那种神色。
那是继大娘走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一份鲜活的童稚之气,娇憨,又有些许的刁蛮,却又天真浪漫,无拘无束的模样。
阿青说,他就喜欢看我这个样子。
我想这大约与我看到他的笑容时,便会觉得舒心万分,是一个道理。
可是二哥走的时候,我还是有短暂地回到过去的悲苦的阴影中去。
他最终选择不告而别。
他住过的屋子自他走后,便仿佛从未住进过人一般,空空如也。
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小只竹签,上面刻着几个简单的字:“吾妹勿挂。”
他还留下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锭金锭子,还有几张,蘸了墨水,写在丝绢手帕上写的乐谱。
宫商角徽羽,我是不怎么看得懂的。
后来拿给洛白师傅看,洛白师傅说二哥留给我的乐曲,曲曲精妙,定是二哥的心血之作,要我好生收好。
他似乎是在夏末的一个清晨离开的,就这样悄无声息,甚至让我未来得及与他说一声道别。这让我不禁想起,我与康奘大哥也未曾好好告别过,还有我那可怜的大娘,不觉潸然泪下。
我终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我无忧无虑,有喜无悲的那段时光。
人生所有的悲苦,自懂得生离、死别,始。
似乎也是自二哥走后,天气似乎也渐渐寒了起来。秋风萧瑟,绿曜给我的裙子也收了起来,放进了柜子的深处。
似乎关于二哥的一切,就只剩下他所留下的这几张曲谱了。
洛白师傅突然开始教我抚琴。
她说,山水总相逢,若是阿鸾你有一日,能够弹好你哥哥给你留下的曲谱,怕是就可以再见到他了。
卫大娘帮我缝制了一件厚些的布衣,藕粉的底子,月白的腰带。
阿青帮我送来时,还附带了一双,他趁着出门得空时,帮我买了一双光滑缎面,用丝线浅浅绣着藕粉色菡萏的履。
那双履看起来那样精致漂亮,与卫大娘的衣裙配起来相得益彰,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此生穿过的最好的履了。
可阿青让我坐在石阶上上,他自己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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