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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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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缱绻。
他一整夜一动不动,静默望着漫天星子闪烁,听着流水洗过岸边酣睡鼻息之声,看到那银河渐渐清浅,天边又闪现了微光。
一行人于清晨第一道日光照进密林的时候又踏上了行程。
卫青的时间算的不错,他们来到会稽时,恰好是晌午时分。
会稽的郡太守携郡司马接到通报,出城迎接时,只见轻裘缓衣的严助身后,一行百人的银甲赫赫的骑兵队伍,不禁有些惊讶。
“陈大人!”严助立即下马,上前朝着郡太守拜手道:“许久未见了。”
“严大人,这是……”事发突然,陈太守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禁抬头去端详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兵,一个个目光冰冷,枕戈待旦的模样。
“这是哪里部队,如此的军装,张某倒是第一次见。”郡司马张成良狐疑地打量着卫青和他身后的羽林。
“这些是陛下的禁卫,羽林卫队。此次是随同在下一起前来,关于调拨会稽驻军援助东瓯一事。”严助轻声道:“这位是卫大人,是建章营监。”
“什么?此等大事,我们会稽并未得到诏令。这……”陈太守面露难色,连忙摆手。
“什么建章营监,从未听过汉军中有叫什么建章营的部队?”郡司马张成良上前挡在了陈太守的前面,讥诮地望着严助:“大人可知道冒充陛下诏令,是何等的罪过吗?”
“张大人……”陈太守掖了掖张司马的衣角,使了使眼色。
“两位大人莫急。严某带来了陛下的手诏与节杖。”严助赶忙从马上取下节杖与手诏,自己举着节杖,将手诏递到陈太守的手中。
陈太守忐忑接过,皱着眉头仔细看了许久才言道:“我郡地处偏僻,还是第一见到陛下的手诏与节杖……这恐怕……”
“陛下的手诏与节杖又怎会有假?”严助看陈太守迟疑,连忙在一旁威喝道:“大人是要抗旨吗?”
“陈某不是这个意思……”
“抗什么旨。你这玩意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张成良不顾一边为难的陈太守,厉声吼道:“就算是真的,朝廷调兵向来都是凭借虎符,你拿这些破东西来有什么用!”
“司马慎言才好。”严助身后的人忽然冷声道。
张成良抬头,看见马背上的少年平静又淡漠的目光望着他,声音沉稳又冷淡:“陛下的节杖于手诏,面节如面军,司马怎能说没有用的玩意呢?”
“你又是什么人?黄口小儿敢教训于我!我就说你拿的是破玩意又如何?”张成良抬手直指马上的卫青:“黄毛小子,穿着军装坐在马上,便以为自己是将军了吗?我好歹是一郡司马,胆敢对我喝令撒野。”
“张大人……”陈太守想要制止,却不想张司马根本不听。
“卫青已告知司马原委,既然司马不听,依旧口出狂言,对陛下手诏与节杖大不敬,亵渎陛下权威,那只好对不起了。”卫青声音听不出情绪,说罢腰中宝剑骤然出鞘。
正是那柄临行前刘彻赐予他的佩剑。
身后的羽林见状,也纷纷将腰中的宝剑拔出了鞘,道道寒光凛凛夺了人眼。
“会稽郡司马张成良公然违抗圣意,对陛下手诏节杖不敬,羽林听令,拿下张成良,以及其余公然反抗人等。”
严助闻声赶忙回头,却看见少年坐在马上,逆着光芒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一双闪烁着烨烨生辉,沉静却莫测的眼眸也正望着自己。
“严大人请退后。”
他的声音比这南方城郭中穿堂而过的春风还轻柔,可接下里的出来的话却让严助大感意外,不禁心头一凛。
他说:“我们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控制这里。”
第101章 舔血()
张成良从未想过自己守城的会稽驻军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也算是行伍中人,可拔出剑来刚与那从马上下来的少年,不过几个回合,便已经难以招架,最后被飞起的一脚踢中了左脸,应声倒地。
他狼狈倒地后,手中的剑也被“哐啷”一声一脚踢远。
那少年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径直走过了他的身边。他刚刚过去,瞬间身后就有无数寒光凌凌的刀剑架在了张成良的脖颈上。
晌午,春意正暖,城楼上的弓弩手原本松懈地打着瞌睡,听见刀戈碰撞之声时才发现苗头不对,羽林兵卫早已顺势上了城楼,很快控制了城楼。
“一炷香?”其中一名看似是副将的少年跳下马背来,冷冷地瞥了被押解在脚边的张成良一眼,朝着前面的少年喊道:“卫大人,你这人就是客气。我看半柱香就够了。”
城门轰然从里面被打开,张成良抬起头来,看见那少年挺拔的身影茕茕孑立,于万丈逆光回头低眸瞥了一眼自己,对着自己副将轻声道:“许是我已许久不燃香了。”
“这人要怎么处置?”他的副将问道。
少年立刻没有回答,转过身去望着身边呆若木鸡、面色惨白的陈太守,持剑拱手行礼道:“让大人受惊了,我等也是奉旨前来,军务在身,失礼了。”
“卫……卫大人,有话好商量,别动手啊。”陈太守一头的冷汗,衣袍下的两腿不禁发软,打起哆嗦来:“张司马他就是这么个暴躁脾气,本官替他跟您赔礼了。您就看在他是本郡司马,掌领驻军和城卫,好得也是个朝廷命官,千万不能真的伤他性命啊。”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少年副将一脚踏在张成良的左肩,昂首朝着陈太守笑道:“伤他性命又如何?我们大人手中的剑是陛下的佩剑,专门斩的就是这种对陛下口出狂言之徒!”
“韩说!”卫青回头冷喝一声,眼眸低垂看着被韩说踩脚下的张成良。
他不断挣扎着,却又被韩说狠狠地踩了下去,只能抬起眼来愤恨地等着卫青。
“尔等才是乱臣贼子,没有虎符,居然敢夺城楼,妄图调兵。”张成良愤然怒骂道。
韩说又抬脚将他的头狠狠踩了下去,对着卫青道:“大人,真的不杀他吗?”
卫青没有说话,依旧低眸望着张成良不断挣扎反抗的身体。
“卫大人,不可啊不可……”陈太守在一边哭声规劝。
“卫大人切莫心软!”众人身后响起一个凛然决绝的声音。
众人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中大夫——严助。
他大步上前,朝着卫青拱手道:“他是会稽司马。掌领驻军和城卫,此人又顽固不化,若是不杀,只怕难稳军心。”
他见卫青微微颦眉没有立刻回答,又补了一句:“若是大人不愿动手,便由严某来代劳。”
卫青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手来,双手拱手将手中刘彻御赐的佩剑盛道严助面前:“会稽此行,卫青只是奉命率领羽林协助大人。陛下既然将此重任托付于大人,生死予夺之事,自然也应由大人做主。”
严助凝眸,深觉此人剔透。
他虽然手持皇帝御赐的佩剑,但他的部队毕竟并不是此次会稽之行的主张者。他们只是皇帝派给主战派的严助的一柄利刃,协助他扫平此次会稽调兵的一切阻碍的暴力机构,成功达成陛下援助东瓯的夙愿。
此行的指挥权在严助,只要他能让会稽出兵,皇上交托的任务就算是达成了,回朝后论功行赏,他卫青作为辅助,自然是不便夺他人功劳的。
严助扣手道谢,双手接过卫青递来的剑,少年转过脸去走入城门,便听到身后“噗嗤”一声刀剑刺入血肉之躯的声音,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
“会稽驻军现有多少人?”
“八……八万!”
“火速广征民船,必要大张旗鼓,把声势弄大了,一定要我汉军决定泛海的出击的消息传到闽越国去!”
“诺……诺。”
身后严助发号着施令,卫青走过城门拐角,进入到一片浓重的阴影里。
他靠在会稽城墙冰冷的石壁上,没有一丝光透进来,也没有人看见他站在那里。
他抬起手来,深深望了一眼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
久久,忽然叹了一口气。
这双染血的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抱你。
【建元三年】
闽越王在得知汉军在沿海广征民船,欲泛海而出对闽越国发动攻势。闽越王急忙命全军退会到闽越国边境地带,汉军原地驻扎防御,迎接东瓯王回宫,并派出信使,向远在长安的刘彻报告战况。
汉军兵不血刃,解除了闽越对东瓯的围困,汉廷在南方诸国树立了强大帝国的威信。东瓯国王骆上书刘彻,请求取消东瓯外属国的身份,而是变成为汉朝的内属国。
同年秋,四万东瓯居民离开了他们蛮荒落后的故土,迁移到长淮之间。
从此,东瓯国成为大汉版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窦太后于病中得知捷报,对刘彻帝王生涯的第一次军事举措十分赞赏,她自己缠绵于病榻,早已无暇顾忌政事,也认为自己的孙儿已经可以独立打理政事,决定还政于朝,自己好安心于长乐宫中修养。
他于一片混沌中缓缓地苏醒过来,幽暗的油灯轻晃这间不大的毡帐,自己躺在一方温香的棉布包裹的榻子上。他想要起身,却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的剧痛却将他纹丝不动地定在了榻上。
那一阵剧痛似乎让他原本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了,回忆像是雨后的春笋逐渐浮出了水面。
三日前,大会龙城。匈奴祭祀大典。
祭祀之后,自己被大哥车臣单于派往雁门方向,与一个叫聂壹的豪商接洽。谁知刚出了龙城不过二三百里,就被一群蒙面的马匪模样的人截击。
他走得匆忙,原以为这辽阔的漠北草原上,他左谷蠡王的马队是无人敢阻的,于是只带了五十人的卫队,却未想到遭遇伏击,自己的卫队几乎被歹人尽数斩杀。
自己单枪匹马冲出重围,却也身中数剑,骑着马奔驰在广袤无际却空无一人的草原之上,躲避了追击,却没有躲过命运。
终于,他因为血流的太多而精疲力竭,眼前忽然昏花,从马上重重地栽了下来,天地混沌,人事不知了。
醒来的时候,便是在这处狭小的毡帐之中了。
这毡帐真小,他一个彪形大汉四仰八叉地躺在这里,身旁除了一个散发着温热气息的暖炉,便只有一榻狭窄的床铺了。
除此以外,便什么也摆不下了。
他正思忖着,忽然感觉有人先开了毡帐的门帘,一束刺眼的光透了进来,晃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捂住眼,却不想一阵巨痛传来,不禁失声叫了一声。
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眸子探了过来,仔细地望着他。
他一惊,想要抽出腰间的匕首,却不想手臂的疼痛却阻止了他。
“你别怕!”那美丽眼睛的主人轻念了一句,声音清澈如同河川上的蜿蜒而过的河水。
你别怕?
自小到大,谁都知道他是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铁血男儿,降得了烈马,射得了大雕。从小跟在哥哥身边,掳劫汉邦。金戈铁马,刀口舔血,他司空见惯了手起刀落,弱肉强食,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草原上的豺狼,站在顶端,主宰生死的男人。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躺在这定小小毡帐中不得动弹。
更未想过,会被这样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告诉他:“你别怕。”
他凶狠地望着他,脸上脏兮兮地抹着碳灰,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
他的目光如同一匹受伤的豺狼,虽然雄风不在,却依然充满的侵略性。
而他的眼波却像是温柔又宁静的湖水,久久的注视之间,竟不知为何消去他的忌惮。
眼前的人似乎是一只温驯的羊,不具备攻击性。
那人忽然伸手解开他肩上敷着在伤口上的棉布,他警惕地斜眼去看,发现他只是解开了布条,又帮自己在刀伤处上好了草药。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弄痛他,他怔怔地望着那双熟练在换药的手。玉白的手指,纤细又修长,清秀的骨节,白皙的皮肤。
他左谷蠡王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了,自然看出来了。
那是一双女子的手。
她仔细将那些草药捣碎的药泥敷在他皮肉溃烂的伤口上,又找来了干净的棉布来,将他暴露在外的伤口缠好。
他的后颈处也有一块伤口,她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抹好药膏的布条仔细帮他缠好,掰动他的颈部时,引来了肩上一阵骤然的疼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想将她发间的馨香嗅入了鼻腔。那股问道回荡在他的鼻息之间,他一吐一纳,只觉得那香味沁人心脾,让他的疼痛也轻了大半。
他不由望向她雪白的颈项,一抹翠绿的玉髓赫然缀于其间,趁得那细腻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他仿佛能看到那层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下汩汩流动的温热的血管。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包扎稳妥后,将他的头轻轻放下来,起身又跑了出去。进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破损了边沿的土陶碗,里面搁着一碗热汤。
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又轻轻送到他干涸的嘴边。
他抿紧嘴巴,不喝,只是怔怔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立马会意,将那勺汤送进了自己的口中,一饮而下。
他这才肯喝她送来的汤了。
她不太说话,几乎一整天也发不出什么声来。若不是他醒来是,她仓皇间说的那句“你别怕。”
他或许会以为,她是个哑巴。
一个奇怪的哑巴。
第102章 饿狼()
两个人的生活是需要打理的。
她每隔三日就要出去采买一次,有时候要直到傍晚才会骑着马缓缓回来。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整整一日,直到整个毡帐中的光线都暗了下来,他遥遥听见马蹄声“笃笃”接近,抬起头望着她轻轻撩开毡帐的门帘,披着一身沿途的星辰月光,点亮了他的眼眸。
他伤势因为她的悉心照料已经开始渐好,逐渐可以坐起来了。大病初愈的人总是需要补充食物恢复逝去的体力的,他的食欲开始暴涨,有时候一顿有时能吃好几大块的羊羔肉和烙饼。
她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把那些还没烤透,带着血丝儿的牛羊肉徒手扯开,塞进嘴里,完了抬眼望她,问还有吗?
她似乎从不会拒绝他,随着他身体的逐渐恢复,每隔三日的采办逐渐缩短为两日了。
她自己吃的很少,带回来的也几乎都是给他准备的。他觉得她是没有钱去换取足够的食物,所以才要这样省吃俭用的。于是将自己的一块黄金打制的腰牌给了她,要她去牧民家里换几只羊羔回来。
她忐忑地收下,但似乎一直没有拿去换羊羔来,每次出去采办,却也还是用自己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的金锭子。那块金腰牌就那么一直搁在那里,他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去拿。
她是个特别奇怪的女孩,少言寡语,气息清淡却又不至冷漠。
她总是用炉炭灰把连抹得黑乎乎的,再用一条手帕掩着面庞。相处半月下来,他依旧不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样。
她遗世独立于这广袤的草原之上,看起来那样的清澈简单,却似乎又藏着故事。
她有一弯弓箭,她出去时候总是随身携带着,但已他多年弯弓射大雕的经验来看,她这样子,是猎不到什么东西回来了。
他每每衣着松散地躺在床铺上一整天,看她背着那柄对于她瘦小的身体来说过于宽大的弓箭,空着手回来,不由讥诮一笑,跟她说,等他肩膀上的伤好了,便换他去猎些兔子来给她。
她却平静地把那把弯弓又重新挂了起来,看也不看他,轻声说:“若你的伤好了,都能猎兔子了,便就走吧,我是养不起你的。”
他愕然,他堂堂左谷蠡王,居然被一个女子下了逐客令。
每晚她就睡在他的身边,他的身形高大壮硕,这毡帐却也就这么大小,自己便占了很大一部分,只留给了她靠着边的很狭小的一个角落。她没有抱怨过什么,总是蜷缩着身子,紧贴着毡帐的边儿,背对着他睡着。
她并不知道,他有时候就这样整夜望着她瘦小的背影蜷缩在角落里。草原上的夜晚特别的静谧,毡帐的帷布上透着朦朦胧胧的月影,清辉如幕,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轮廓看起来更加的柔和。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不禁觉得如此情景倒是真的不寻常,像一只温软的雪兔在一只饥饿的豺狼身侧安然入眠……
如此的比喻,倒不禁让他心中怦然一动。
他竟发现自己忽然有些舍不得走了。如此苟延残喘的相依为命,竟然让他有了一丝眷恋了。
她早晨起得很早,帮他换药,清理伤口,也要忙上好一阵子。他赤着上半身端坐着,她凑上前,脸颊绕过他的脖弯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背后的绑带系好。
距离那么近,他甚至能嗅到她脖颈中散发的淡淡的香味。
那股味道非常的诱人,让他身体中的饿狼开始慢慢地复苏,他没有再忍耐,忽然隔着面巾,在她抹满炉灰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一怔,系绑带的手僵住了,离开了他的脖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忽然扬起手来,照着他的右脸上猛然下去,狭小的毡帐中骤然响起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
不知为何,这响亮的一记耳光,似乎突然将他心底里,那匹因为伤痛囿于囚笼里面的豺狼唤醒了。
他怔怔地望着她明亮闪烁的眼睛,忽然忍着痛伸出手来摁住她的肩膀,将她瘦小的身体摁倒在地,自己如同一只饿狼看见美味的食物一般扑了上去。
他死死将她不断挣扎的身体摁在身下,脸凑上她的脖弯,狠狠嗅了一口她的馨香,朝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吻了下去。
身下的人一同拳打脚踢,凌空乱抡的小拳头打在他健壮的身上犹如隔靴搔痒,她的脚不断乱踢,踢翻了那盆方才打来要帮他擦洗的水,水洒出来,打湿了原本床褥。
他依然纹丝不动地压在她身上,干涸的嘴唇想要探向她的脖颈之下雪白又温热的身体。
忽然身下的人不动了,与他僵持在了原地,又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听见她小声的啜泣。
那声音如同细密的针脚一般,扎在他的心房上,又将他心中的那头饿狼关进了樊笼。
他松开了她瘦弱的肩膀,感觉自己心里的猛兽正扣着咆哮嘶吼,惊醒了一池原本美好平静的春水。
她的头发被他弄得混乱不堪,代替被他无意间撤掉的面巾,遮住了脸颊。
他悻悻望着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懊丧,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许久许久,才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的话。
他说:“你现在是不是开始后悔救我了?”
话一出口,他已经怀疑自己是疯了。
她渐渐停止了啜泣,缓缓坐起身来,慢慢抬起手来,抹了抹潮湿的眼角,泪水洗掉了她脸上的炉灰,露出白皙的皮肤来。
她的一双眼睛犹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怔怔地望着他,让他的心底不由地发酸,甚至想要躲避她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他莫名竟然莫名有一点窝火,却又不忍再惊吓她,沉着面色低声道:“你一个孤零零的女孩救一个陌生男人回来,难道就不怕羊入虎口吗?”
她沉默许久,忽然哽咽着说:“我看见你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你的样子像我走散多年的大哥……”
她话刚说完,一滴眼泪又无声地落了下来,打湿在衣襟上,落在他心里。
像是一根刺,朝着最柔软的地方扎下去。
从那天后她的话就更少了。
他的伤势渐渐好起来,刀口撕开的皮肉又生出心的肌理来,除了还有些无力外,基本上也能从床榻上起来,到毡帐外走走了。
他第一日走出帐外的时候,只觉得草原上空气清新得反复可以洗涤他一身的浊气一般。他看见他的马与另一匹马被拴在不知道是谁扎好的木桩上,正低头吃着草料。
少女危坐在一边,煨着一个小火炉,路上正咕咕噜噜冒着热气,煮着他平日喝的汤药。
她纤细的胳膊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似乎已经打起来迷糊,没有注意到炉子上快要熬干的石锅,睡着睡着,身子就不自觉地向后倒去。
他见状赶忙冲上前去接住她险些倒地的身体,她顺势落入到他的怀中,不巧碰到了他胸口的伤口。
他倒吸一口冷气,见她依旧沉沉地睡着,睫毛微垂,像一只睡着的雪兔。
他抬手轻轻揭开她的面纱,望着她涂满炉灰的脏兮兮的脸庞,不禁伸手拿起旁边用来端炙烫的药锅而浸湿的棉帕,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炉灰。
如他所料,脸颊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一寸一寸地□□了出来,精巧如玉雕的鼻梁,嫣红的嘴唇。
忽然,她猛然睁开眼来,看到他的面庞,惊了一跳,赶忙挣扎起身,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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