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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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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卿大臣们均悻悻退退出了宣室,少年才缓缓地送了一口气,朝着方才刘彻离去的方向追溯过去。

    初秋,宫中的芙蓉花开得正艳丽,少年抄着小道一路追寻,蹭落了几朵盛放的芙蓉,抖落了自己一身的露水,沾惹了想起。

    □□转角,长廊的一端,他看见了守在远处的中常侍春陀。

    春陀闻到身后有声响,转过头去也瞧见了□□之中匆忙奔走而出的少年。

    “您快过去吧,陛下在前面等您呢。”春陀轻声道。

    卫青恭敬拜手,寻着长廊而去,直到长廊的尽头,才依稀看见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于湖光花影之间湖边凉亭上,背手而立,缄默不语。

    “你终于来了。”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他渐近的脚步,轻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少年。

    两人的视线纠缠了片刻,卫青低眉,正欲行礼,却被眼前人出声止住。

    “朕记得那时候是春天,开的是桃花,不是木芙蓉。”他忽然幽幽叹了一句,像是忆起了什么前尘旧梦:“她也是在平阳侯府里一个就像是这样的凉亭里,与朕侃侃而谈。”

    卫青微怔,凝了凝眉,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锥了一下。

    他许久没有去过平阳侯府了。

    自从家中富贵起来,各自起了宅院,母亲也搬去了兄长家中供养,自己便很少再去侯府了。只是偶尔回去拜访锦师傅,但也都是约出来在长安城中的酒馆中叙话一番。

    他害怕走过她曾走过的每一处青石子路,害怕侯府春日里绯绯如染的桃花,害怕她常常躲懒栖身的凉亭。

    他怕自己触景生情,被回忆扼住了咽喉。

    他喉咙轻动,将那呼之欲出的苦楚生生咽了下去。

    “她在这里跟朕说,北上幅员虽辽阔,但胡人却是居无定所,逐水草而行,他们只是一群野蛮却贫穷的强盗而已。若说国力,还是我大汉的兵强马壮,国力强盛。朕看她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子,当真是有意思。”刘彻冷笑一声:“现在想来,这些话,都是从仲卿你那里学来的吧。”

    卫青想着她曾最爱跟在他的身边,哪怕是自己与锦师傅正叨陪鲤对之时,她也喜欢悄无声息地坐在一旁。她曾是那样依赖他,像是要长在他身上的小尾巴。

    那样温情脉脉的美好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卫青凝眉,回忆逐渐融入血脉,他的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丝苦笑,自己却没有发觉。

    “臣曾与锦师傅聊过汉匈战事,各抒己见之时怕是被她听去了吧。她冰雪聪明,从来都是过目不忘。”他说着说着,却觉得自己喉咙发硬,竟一个字也都再说不下去。

    “每每聊到这个议题,朕都会想起了王孙来,继而就会想到她。”刘彻低吟了一句,背过身去,望着波光潋滟的一池秋水微微出神。

    “皇祖母叫朕要学会忍耐,可朕究竟还要忍耐到何时才是个尽头。”他沉默了须臾,忽然冷哼一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刘彻转过身来,饶有兴味地审视着身后沉默的卫青,唇边忽然扬起一抹笑意:“若他们都像仲卿你一样就好了。善于谋事,却不善于谋己。只专注于朕交代的事情,除了滴水不漏以外,总还能给朕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着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卫青的肩膀:“以后朕的赏赐,都不许再拒绝了,朕也需要有自己的信得过的人。羽林那边你管不过来,朕也擢升了公孙敖与韩说,东方朔的官职朕也有意再升一升了。公孙贺、严助也都是以后要重用之人。朝廷里面那些老家伙,也该灌点新鲜血液进来给他们提提神,醒醒脑了。”

    他正说着,却瞧见卫青身后,一直守在长廊尽头的中常侍春陀,缓缓踱步而来。

    “何事?”他拍在卫青肩膀的手落了下去,朝着卫青身后问了一声。

    卫青闻声转身,望着身后的春陀毕恭毕敬地答道:“大行令王恢求见陛下,说有重要的东西要呈于陛下。”

    “王恢?”刘彻眯了眯眼睛:“今日廷议,他支支吾吾,如今是又想起什么了?”

    “王大人说,此事关系重大,希望能与陛下秘谈。”

    卫青闻声,赶忙躬身道:“卫青告退。”

    刘彻有些狐疑,却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卫青走后,刘彻风风火火地回到了清凉殿中,看到久候多时的大行令王恢已将几张羊皮卷置于龙案之上。

    王恢向刘彻叩首行礼,刘彻却顾不上看他,将案上的羊皮卷统统翻了一遍。全是匈奴人的文字,他虽看不懂内容,却觉得上面的印戳段不寻常。

    他一张张翻过去,却看到压在最下面的,是一方印着汉文字迹的丝绸绢帕。

    他墨玉般的眼眸浑然一亮,不由被那无比熟悉的字迹吸引,脑中的似乎有什么炸开了一样。

    他的手颤抖着握起那方绢帕,又仔仔细细地校对了一遍,生怕自己看错了,目光最终久久落在那信笺末行的一方落款上,不愿移开。

    是他的字……不会有错……

    他的咽喉不见有些轻微的颤抖,一把将手中的绢帕蜷于掌中,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手指不禁握紧。

    “叫卫青回来。”他忽然朝着帘外的春陀唤了一声:“另外,宣御史大夫韩国安,太仆公孙贺。”

第107章 焦灼() 
夜宴会上又是一番酣歌醉舞,觥筹交错。他饮了好几大碗的酒,面色微醺,酒酣耳热,望着眼前的胡姬妖娆的身姿,箜篌扬扬,宾客喧扰,突然觉得心里某处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宴毕时已是深夜。,宾客散去,可帐子中还残留那股挥之不去的躁动的气息。他爬起身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王榻上爬起身来,撩帘而出,大步朝着她的毡帐踱去。

    门口的守卫也快要打起瞌睡来,见他匆匆而来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挥了挥手命他们散去,自己放慢了脚步,轻轻踱入那毡帐之中。

    奉命侍候的胡姬宿在门前,他一进来那女人便惊觉,赶忙从卧榻上爬起身来,正要出声,却被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就撵了出去。

    他向着毡帐深处,那蒙着一层淡淡光晕的暖帐轻声踱了过去。

    他望着纱帘中榻上的身影,抬起手来缓缓里撩开帷幔,轻轻地落座在她的身侧。

    帐中的油灯幽幽地燃着,微光映照在她安详睡熟的美丽面容上,一笔一划,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草原上已是深秋,四处都是一片的凄寒萧索,她的帐子里却暖烘烘的。比起中原,草原上的寒冷来得特别的早,关中平原还是沉浸在夏末的余温时,漠北萧索的秋风就早已刮遍了草原的每一处角落。

    她身体单薄,似乎并不是很习惯这里的寒冷。他命人提前给要给她的帐子里煨好炭火,从刚一入秋的时候便要确保帐中暖炉的炭火不能断了,且必须是从雁门西山窑中淘换来的上好的银骨炭。

    汉人的达官贵人家中都用这种炭火。

    炭白如霜,燃起来没有一丝烟灰,难燃却不易熄。贮于暖盆之中,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看着她安详睡在暖帐中的样子,鼻息清浅,眉眼如画。他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被也被谁生起了一团暖融融的炉火。

    他望了许久,不自觉地抬起手来,轻轻拢了拢她额前半遮住面庞的乌发,将它拢于她雪白的耳后,指腹轻移,滑向了她温柔美丽的眉眼间。

    榻上人骤然惊醒,美丽的眼眸却被惊恐裹挟,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她慌忙起身,一把真从枕下抽出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身体不禁向后瑟缩,手中的匕首直冲着他。

    他只觉得谁又将他心间的暖炉撤走了,顺带搅上了好大一盆冷水。

    两人沉默对峙这,他在她的眼中捕捉不到一丝的柔情。

    那样温柔的目光,他已经许久没有在她眼中见过了。他只记得还是在三年前,就那广袤草原上的一间狭小的毡帐中,自己于疼痛中惊醒,一双温柔的眼睛安抚了他心中的那匹声嘶力竭的猛兽。

    她跟他说:“别怕。”

    不过三年,她却握着那柄雪亮的刀刃,直直对着他。

    他颦眉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本王吗?幼稚!”

    李鸾望着他,眼中的不安慢慢凝聚,却又被她强行地压回咽喉中。

    “这匕首这样短小,怕是伤敌无用。可激怒我,倒是非常管用。”他低眸望着她手中银晃晃的匕首,戏谑笑道:“这便是你藏于枕边的最后一道防线吗?”

    她望着他,神色复杂,沉默了须臾,忽然收回一只手来,抚住自己的慌乱的胸口,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的最后一道防线,在这里。我的心里。”

    伊稚斜望着她清亮的眸子,猛然抬起手来,一把搂住她的颈后,手臂一用力,将她摁入自己的怀中。

    酒后皮肉撕裂的疼痛,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一记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眉间,才慢慢松开了她。

    她离开的瞬间,那带血的匕首一路从他鲜血淋漓的腰间抽出,带着皮肉绽裂的声响,他瞬间觉得酒醒了大半,一把捂住了那汩汩流出热血的伤口。

    滚烫的血落渗出指缝在她雪白的衣襟上,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红莲,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望着他依旧冷笑的脸。

    若不是她方才惊慌间,还略微收回了手中刀口,只怕这一刀直挺挺刺下去,必定会是十分危险的。

    “如此也算值了。”他像是一个赌徒,赌赢便得意地轻笑一声,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你疯了吗?”李鸾微喝了一声,赶忙跳下榻去找包裹伤口的棉布,谁知却被身后人一把拉入住,那股粗粝的气息从背后慢慢地包围了过来。

    “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这点小伤又算什么?”他在她耳后轻叹一句。

    她的身子轻颤,沉默了须臾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他,昏黄的烛火点亮了她噙在眼中的泪花,一双明眸就这样沉静地望着他。

    “伊稚斜,如果你这样是为了让我害怕,那你成功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泪也仿佛决堤一般汹涌而下,打湿了美丽娇娆的面庞。

    她向来倔强地抗拒他,这是她第一次向他坦白了她的恐惧。

    “我害怕,但我不是害怕你。我讨厌你,可还是无法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她泪眼朦胧,一把拂去了他手,背过身去又啜泣了几声:“现在你满意了?”

    说罢,她再也不去看他,走到一旁在一口木箱中寻找干净的可以包裹伤口的棉布。

    “你当真就没想过就跟了我?”

    她身体微怔,手中僵住。他沉默注视,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想过。”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他原本暗淡了的眸子一亮。

    “你对我的好,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焦灼,哽咽了一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抗拒。”

    她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或许你可以等,又或者……你等腻了……反正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先放弃吧。”

    伊稚斜眸中的光骤然熄灭了。

    他失望地冷笑一声,身体轻颤引得腰上的伤一阵疼痛,不禁皱了皱眉头,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她沉默的背影不禁轻叹一声:“叫巫医来吧,伤口有些深,只怕要缝伤几针了。”

    那美丽的背影忽然停住,迟疑了片刻,转身慌忙地跑出了营帐。

    他像一只斗败的饿狼,干笑两声,捂着伤口坐下身来,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刺下去……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身边的帷幕忽然一动,瑟瑟地抖了起来,轻扯着帘幕将自己掩的结实。

    他望着那瑟瑟发抖的帘幕,没有作声,却不由苦笑。

    伤口确实不至伤到脏腑,李鸾惊慌撤刀时,刀口斜斜插入皮肉之中,豁开了好大一道血口,伤口虽长。

    巫医拿着细密的金针,用丝线一寸一寸地将涌血的皮□□合在一起,伊稚斜面色苍白,脸上冒着细密的冷汗,却咬着牙一语不发。

    一旁手执油灯为巫医照亮的美艳胡姬阿尤娜,望着一旁面色冰冷的李鸾,不由地狠狠地瞪着她,冷声道:“怎么?大王还进不得你的帐子吗?汉人的女人都像你如此不知廉耻吗?吃大王的,喝大王的,住着大王的帐子,还想故作清高,身子都不给他碰一下。恩将仇报,现在竟然还刺伤了他?”

    “阿尤娜!”伊稚斜微呵了一声,身下的巫医刺入下最后针,手指紧了紧丝线,打了一个结,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皱起了眉头:“闭嘴。”

    “大王……”阿尤娜委屈地娇嗔道:“你为何要如此纵容这个汉族女人。”

    “我说过,当年太子于单的麾下策划谋害本王,是她救了本王,今天的事,也跟她没有关系。是本王冒然进来,让她以为是匪徒。”

    “大王……”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听见了吗?”伊稚斜严厉打断了她,郑重叮嘱道。

    阿尤娜虽然满不愿意,却也只能乖巧地颔首轻应一声:“是。”

    李鸾望着巫医把布带已经固定好在伊稚斜的腰腹,开始收整自己的药箱,便在身后冷哼了一声:“夜已深了,如果都缝好了,就请回吧。”

    “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心!”阿尤娜转头怒目而视。

    “走吧,阿尤娜。本王也困了,去你帐里,伺候本王歇息吧。”身后的伊稚斜打断了她,站起身来,也没有再去看李鸾,头也不回地出了她的帐子。

    阿尤娜见状正要跟上,可见李鸾一脸的淡漠根本也不抬头看她们,不由心中怒火中烧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逼近,扬起手来就要给她一记耳光。

    掌风疾疾,却不料被李鸾凌空一把扼住了手腕。

    李鸾沉静地望着阿尤娜,目光冰冷如同草原上的月光:“你吓到我的客人了。”

    阿尤娜微怔,只觉得身后帘幕一阵轻动,她转过头去,才发现那巨大的幕布背后,落在外面一袭少女的裙角。

    “阿尤娜!”帐外又传来一声疾呼。

    阿尤娜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抽回被李鸾紧握在手中的手腕,冷冷丢下一句:“你等着。”说罢便转身出了李鸾的帐子。

    李鸾收回清冷的目光,转手拾起桌上的一只油灯,向着那微微颤抖的帘幕而去。

    她纤纤素手轻轻拉开帘幕,手中的灯火照耀在那双惊恐万分的眼中。她瘦弱的肩膀在瑟瑟发抖,嘴唇也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李鸾抚下身来,将油灯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望着女孩惊恐的目光。

    她的样子,和自己当初被伊稚斜强行带到这里时一模一样,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总想要钻进一个洞窟,把自己藏在角落的黑暗里头。

    她也曾瑟缩在这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用帷幕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不眠不休,滴米不进。

    后来她大病了一场,每日,伊稚斜粗暴地捏着她的脸颊将那些苦口的汤药灌入她的口中。

    她开始还有微弱的力气挣扎,汤药被她弄翻了,洒在了伊稚斜雍容的狐裘上。

    伊稚斜大怒,威胁她若是不乖乖喝药,就把她的马杀了炖肉来补身体。

    她吓得赶忙捧起药碗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从那天起,她开始吃东西,体力也一点一点地恢复起来。

    伊稚斜知道她开始吃饭了,便吩咐营中的汉人奴隶,做了适合汉人的吃食按时给她送来。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又想起了那些难熬的日子。

    后来她说服自己,她不能永远活在恐惧之中。既无路可退,逃避也已无用。

    她总是无时不刻不携带着大哥赠予她的匕首。她知道,若是伊稚斜认真起来,那匕首是伤不了他的。那样的旧物,也只能不断勾起她晦涩的回忆罢了。

    每每望着它,便想起草原上那无忧无虑的日与夜,想起那些永远无法交付的嘱托与无法回报的呵护。

    最后,她想到那个少年决绝却温暖的背影。

    他将她护在身后只身赴死的时候,将这最后一丝可怜的尊严,交付在她的手里。

    她如今是与狼为伍,而那把匕首,是她留给自己的。

    “我刚才骗了他,我是真的害怕。我怕有一天我累了,不想再抗拒这种唾手可得的偏安一隅,就随波逐流,听天由命了。如今我这样殚精竭虑,夜不能寐,也都是咎由自取的……”她低吟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幽幽地望着那昏黄的灯火,忽然苍白苦笑一声。

    “他那时也不是真的无所畏惧吧。可是他没有办法,还要保护我……是不是有了要保护的人,才会让心变得真正坚强起来,而不只是外强中干的一躯硬壳。”说着她的眼泪落下来,砸熄了那盏油灯上的火花,让两人又重新陷入一片昏黄的暗影中。

    “那样的话,我也想要保护你。”

第108章 绸缪() 
清凉殿中一派的肃穆。

    刘彻坐在皇榻上反复望着手中绢帛上的字迹,那银钩铁画般刚劲有力的字迹,让往事历历在目,他的音容笑貌,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

    “十哥,王孙知道,这些年来,匈奴一直是你心头的一根刺。你若有日决心要与那漠北匈奴一战,王孙愿意身先士卒,为你一雪前耻,拓土封疆。”

    一雪前耻,拓土封疆。

    此字犹在,此话犹存。

    你本该铁马金戈,醉卧沙场,替朕圆毕生之夙愿。

    可如今你又在哪里?

    殿下的人没有体会到他此时内心复杂的情绪,侃侃而谈道:“陛下,大行令所说此事还未经查证,许多细节还不稳妥,臣以为不可贸然行事。”

    刘彻抬起头来望着眉头颦蹙的御史大夫韩安国,缓了几许轻声道:“朕知道,此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定的,答应给匈奴来使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此外朕还要追加一些,以示修好诚意。”

    “陛下说的极是,马邑此事确实错综复杂,只怕还要从长计议。陛下追加匈奴来使索取的进贡财物,一来表达了我们汉廷与匈奴修好的诚意,二来,若是真要有日不宣而战,此举用来迷惑车臣单于也是非常好的策略。如此,也可让他对我汉邦放松警惕与鼓励。”太仆公孙贺在一旁附和了一声,见御史大夫韩安国低头沉思,似乎也没有异议。

    他向来都是聪明圆滑之人,不会有大的主张,却也鲜少会有纰漏。

    对于马邑之谋,他一时也说不出长与短来,便又朝着刘彻拜手补充了一句:“至于大行令说的这个雁门马邑的豪商聂壹其人,臣以为也要好好调查一番。”

    “陛下,聂壹与臣已谋划此事多年。”王恢闻声赶忙解释道:“当日在聂壹于长安的别馆——玖云霄中,与我商议此事。不料,被韩嫣之弟韩说撞破,便由他引荐。我三人曾与聂壹的玖云霄中促膝长谈,都深觉此计可行。”

    “韩说?”刘彻狐疑地皱了皱眉:“此事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

    “陛下放心,算上今日在场列位,怕就只有聂壹与韩说了。”王恢赶忙掩饰道。

    “臣还是认为,陛下此行定要谨慎。”御史大夫韩安国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皱着眉头轻声道:“对于聂壹此人,我们并不了解。此人说,他有办法把匈奴大军引入马邑,要我们派重军设伏马邑,从而瓮中捉鳖。他是否真有这样的能耐,臣先按下不表。可若是我们不能伏击成功,将匈奴大军一举歼之,从此便就是与匈奴撕破的脸皮。事后,也必然会遭到匈奴的大肆报复。那样的话,只怕是得不偿失啊。”

    “御史大人此话欠妥,若是我们设重兵沿途于马邑伏击,匈奴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且漠北通往马邑途中,有一段道路十分狭长,我们可埋兵于沿途,伺机而动。而且……”王恢神秘地一笑:“聂壹有把握,此次车臣单于会亲自挂帅。”

    “此话当真?车臣单于当真会亲自挂帅?”刘彻闻后,墨玉一般的不由一亮。

    “千真万确!”王恢拜手道。

    御史大夫韩安国在旁冷哼一声“车臣单于就算是亲自督战,也未必会第一个冲锋陷阵。王大人当真有信心生擒单于?”

    “只要情报准确,自然不会失手!”王恢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理会一旁总是与他唱反调的韩安国,毕恭毕敬地对着刘彻拜手道:“臣与聂壹谋划此事已不是一两年了,再来马邑地形险要,本就是易守难攻。臣愿率领十万精兵潜伏于第一道关卡,首先对匈奴大军发动攻击,一举灭之。”

    “大行令的计划虽好。可我们怎么知道,单于他一定会带着大军前来呢?”太仆公孙贺见王恢越说越亢奋,连忙站出来想稳一稳局面。

    毕竟此事突然,刘彻又一心想与匈奴宣战,韩安国此时也不敌王恢的一通有备而来的激昂陈词。眼看着这御座上的皇帝听见车臣单于亲自挂帅的消息,便目光如炬,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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