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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观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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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来晃去,扰的我心烦意『乱』。那门口进进出出很多人,多数是些青衫布衣,也有看起来有身份的人出没,我抬头看了一下上面的匾额,谭相府。难怪,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谭怀礼。谭怀礼家中世代为官,到他的时候家族更是如日中天,他爷爷曾经辅佐过本朝开国皇帝,父亲曾经是太子太傅,彼太子非此时太子也,谭怀礼为人圆滑谦和,深知为官之道,在朝期间几乎无人敢忤逆与他,皇帝也是给足了他家面子,晋了他夫人为一品诰命,这个谭相,可谓只手遮天。今日出入他门庭的,必然是有求于他,想在官场谋个一官半职的,一般的人物,一般的礼品,他又怎么看的上,可是,又是怎样的人,怎样的礼,谭怀礼才能肯收呢。我在石阶上等了半天,葫芦里的酒都喝掉了一半,只看到那些人进去的时候都笑意盈盈,出来的时候个个垂头丧气,满脸阴暗,都是些没戏的。我堵上葫芦的嘴,扶着那白石铸造的围栏,微风吹来,不知不觉有了些许醉意,脑子却是清醒得很,只是脸上烧得厉害,我将那葫芦抱在怀里,酒是好酒,却不知道送我酒的那个人,是否已经回了长陵城。上好的高粱醉,可惜,只我一人享用。刚要吹着小风回客栈,谭相府那边来了俩人,先是打量了我一番,接着不由分说拖着我便往里走去,这是什么情况,大晚上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刚要喊叫,那人冲我一瞪眼,似乎有些蔑视的意思,“别『乱』喊,小心掉脑袋,你命好,我们丞相有事找你。”“这位小哥,你知道我是谁?”我有些诧异,大大的诧异,随便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喝了半壶酒,怎么就被绑到,不,请到丞相府了呢。“哼,你不就是今年的前三甲,还以为是什么货『色』,还不是流连青楼的纨绔子弟。”另外那人表情更是过分,红果果的瞧不起,鄙视。“你们如何知道我去过那种烟花柳巷。”难道我之前有这么出名,随便一个下人都只道我的一举一动。“你不是今年的第一百名美男吗,话说,你脸上的痣去哪了,我记得那画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那俩人停了下来,对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原来如此,翠荷书寓搞的这个活动,竟然排场这样大,传播力度如此广泛,我还当真小瞧了。“算了算了,别让王爷等急了,这小子比公子差远了,估计一会还是得灰溜溜的滚出来。”俩人不在打量我,难道方才从府里出来的那些人,都是被他们公子打败了,无颜以对?什么公子这样厉害,这还真勾起了我的好胜心。一进门我就看见俩熟人,一个娃娃脸,一个瘦削脸,真是冤家路窄,那个欠揍的唐一白怎么没在,我左顾右盼,那俩人有些诧异,见是我,估计心里都虚着,我弹了弹灰,大摇大摆的走到他俩跟前。“二位如何称呼?”“你就是李启?”“不才正是在下。”我憋着气,你来我往几个回合,腰酸背疼。“我们少主。。。。。。唐公子他人在哪?”娃娃脸看起来有些着急,似乎他们并未碰面。“你们少主?唐一白?那孙子差点把我杀了,听他的意思,好像专门为了给你俩行方便。”我压低声音,此处毕竟不是荒山野岭,那里喊上半天不会来个人,这里放个屁都能崩到脚后跟,隔墙有耳,处处都是人眼。“李公子,我们改天细说,今日是谭相找你。”瘦削脸比较冷静,目不斜视,假装不认识我。不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从另一道门外走进来,步履沉静大气,衣着华贵,面『色』慈祥,他远远看见我,先是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又坐到主座之上,我跟着瘦削脸和娃娃脸站在两侧,规规矩矩行了个跪拜之礼,说了声谭相安。“起来,你是李启?”谭怀礼给人感觉十分自在,总是一副笑眯眯没脾气的样子,若不是那俩人拘谨站在那,我倒真的以为他表里如一,不爱礼数了。“回谭相,小人就是李启,不知谭相深夜传唤小人,是为何事?”酒意全无,方才风一吹,加上吓得不轻,也顾不得那一点点的昏沉了。“你在我府前坐了很久,也是想要拜入我的门下?”他端起茶碗,不知为何,此时我的鼻子十分敏感的闻出了那茶的味道,云雾。诸葛青云喜欢的茶,难道京城当官的,都爱喝这口。想着我已经拜入了夫子门下学习,又加上在他门口纯粹碰巧并非有意,于是我实实在在回到,“不是,谭相,我只是偶然路过,被抓进来的,小人实在不敢觊觎谭相门下的坐席,还望宽恕小人冒犯之罪。”“你倒实心眼,这么说,你对本相门下做客并无念想?”“回谭相,正是如此。”“哦,既然如此,你早些回去歇息。”根据以往的各种案例,这些时候,难道不应该对我多加挽留吗。在瘦削脸和娃娃脸一脸无奈的欢送之中,我木然的进来,又漠然的离开了,这真像酒后一场梦。还好,我没听见,走远之后,那谭相极为不屑的一句话,“不识抬举!”
第四十四章()
阳光明媚; 风和日丽,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我自己在门口念叨了几遍; 只听到外面窸窸窣窣有动静,今日的衣裳是李盈盈为我准备的最为华贵的软丝薄衫,不『露』而透,微紫『色』的外衫,洁白内里; 约莫着我好像有长高了些; 自从那一次莫名其妙的长高之后,这是第二次我发觉自己衣服有些紧身。我把耳朵贴到门边上,有人在嘘,有人在推搡,肯定是柳素,我吸了口气; 冷不丁的一下将门拉开,柳素跟陈广仁丁甲他们猝不及防的踉跄进来; 一个踩了另一个的袍身,一个拽着另一个的袖子; 柳素稳住身形; 淡定的跟我说道。“李兄; 真是淘气。”“柳兄,见谅见谅。”穿着这衣服,行动受阻; 加上即将面圣,我心里还真有些畏惧,那俩状纸塞在我左右两只袖子里,左为宋缺,右为柳素。“李兄,恭喜恭喜,今日殿试,必能一举高中,夺得头名,我先在此道贺了。”陈广仁长的爽朗大气,浓眉大眼,此次四试他成绩也是不俗,榜上二十六名,丁甲在一百名之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我们这行人,丁甲算是认真读书的那个,只是命途不济,我不喜他的为人,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刻苦认真。他没多言,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有些于心不忍,“丁兄,来年一定高中。”丁甲勉强笑笑,眼里却透『露』出无限失望,我能获得殿试的机会,绝大多数是因为运气,也可能是晦气,谁能说得准呢。进宫的那一刻起,我整个人都像绷了根弦,半点不敢大意,前面有史官和太监领着,我居首,陈棉在我身侧,苏贤汝跟汪如意紧跟在后,陈棉一如既往地过度自信,他穿了一袭湖蓝『色』明光锦,光滑似水,艳而不妖,好,确实好看。我不过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陈棉脑袋昂的就跟刚打鸣的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他跟这皇宫,倒是极为般配。汪如意看上去极为小心低调,一路上不出一言,全在察言观『色』,我发现每当前面的太监或是史官介绍一些事迹的时候,汪如意总是听得格外认真,我跟陈棉在那偶尔拌个嘴,后面那俩人跟没看到一样,不做任何回应。一路从太华门进,广阔的汉白玉石台阶,每块石头都泛着盈盈白光,有些棱角被磨损的平滑圆润,有些沾染了旁的东西,略为晦涩,穿过一处长廊,廊柱上方雕刻的纹路各不相同,顶端都嵌了一颗明珠,外面悬挂铁壁灯笼,有的状如猛虎,有的婉转似喜鹊。沿着长廊一直向前,过一之字形短桥,再绕过广平殿,史官先行,太监跟我们候在门外,等待宣召。“公公,咱们都要在殿上说些什么呢?”陈棉丝毫不在意此时的凝重情绪,说话跟平时话家常一样自然,倒弄的那小太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公子只需安心等待,皇上一会儿便会召见。”小太监看了陈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好一个清秀的小太监。“那你跟我说说,皇上长得什么样子,是高大威猛,还是慈眉善目,还有还有,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是否也有问题要考问我们。这个你总可以说说。”陈棉压低声音,就跟在长陵城跟陈员外说话一样的口气,随『性』的有些任意妄为了。“公子你就别难为奴才了,奴才刚当值不到两个月,不敢说错话。”那小太监眼看就要结巴,汪如意开口道,“陈公子,不如我们静候安排,应该等不了多久。”如果不是我了解陈棉,肯定也会跟汪如意一样,自不量力上前劝阻,可是陈棉怎么会是轻易消停的主。瞧着,人家背过手去,装作惊讶道,“汪公子,别动别动,你头上有只马蜂。”我翻了个白眼,睁眼说瞎话,空气中流动着微醺的风,恰好让我闻到苏贤汝的气味,我常说陈棉是属狗的,好像我自己才是,对于苏贤汝,我总能准确的找到他,锁定他,再也不能轻易摆脱他,这是种病,得治。我捏住鼻子,那小太监站的离我们远了些,大约头一次被这种变态的考生吓到了,有些不知所以然。苏贤汝千年不变的白袍,头发干净利落的梳起,簪了玉兰玉簪,我没见过,想来是那小妖精送他的,胃里一阵酸涩,我扭过头去,正好前方有传旨的太监迈着碎步款款而来。我们四人连忙站好,陈棉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要不然我得状元你得榜眼?”说得好像皇家是他家一样,我没理会,低着头跟着前方的太监慢慢走着,掌事的太监说话客气温和,“各位请注意宫中礼仪,万不可贸然行事,以免贻笑大方,待会皇上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按照惯例,其他大臣也会从旁提问,你们只需条理作答即可,无需紧张,皇上会在你们答完所有人的问题之后,圈出你们之中的头名,也就是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说的挺好,可我们是四个人,没人敢问那个不能被圈出的人,命运该是如何,我一心只紧张袖子里的那两份状纸,想着该在怎样合适的机会,呈与皇上,一个没留意,差点撞到旁边的廊柱,那双手垫在我脑袋旁边,微微凸起的骨节,白皙温润,又很快收了回去。他低下头,不再看我。几不可闻的,我听到他小声劝我,“万不可鲁莽。”难道他知道我带了状纸,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没敢扭头问他,因为,下一脚,我们已经进了皇宫正殿。我们四人按照掌事太监教我们的礼仪,先是对皇上三叩九拜,然后跪听圣意。殿内十分空旷,两旁是文武百官,大殿的地面铺了泛着莹润绿光的玉石,叩拜的时候双手冰凉舒爽,廊柱比之外面更加精致恢弘,几条巨龙盘旋直上,大有直冲云霄的气势。明黄的座椅,看到那双金『色』的长靴的时候,我便再也不敢抬头半点,到此为止,我们还是一步未错。“你们四个起来说话。”皇上声音浑厚,虽然说的随意,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就像年迈的雄鹰,轻飘飘一个眼神足以震慑你的心灵。“你们四人,是千挑万选,经过层层选拔的人才,朕也看过你们的考卷,对于你们的一些题目,朕感到十分好奇,也非常满意你们对于本朝的一些认可,李启?”听到我的名字,我先是心里停跳了一下,接着拱手回道,“回禀陛下,臣李启。”“看你文弱书生,最后一篇散者论却十分精彩,字字诛心,思绪新颖,朕,曾经有位朋友,也是这样的才子,可惜他不为朕所用,你来说说,如何以散养人,以散治国。”最后一篇散者论,我确实是以夫子的一本野史为参据,发挥而来,可我没想到皇上会说是一位故友,还是不为所用的朋友,难道是说夫子,他都这样说了,我是该接招,还是该接招呢。“回禀皇上,自古以来,凡开国君王,必然骁勇睿智,如此可得江山,既得江山,君王日益满足,难免心生懈怠,加上彼时未曾获得的成就,军功,各种所谓的功绩呼之即来,难免烧人心头,令人飘飘忘我,历代君王,有不过三代者甚多,为何,打天下易,守之太难。守,有家,有一寸之地方为守,平常的百姓,若是连自己的家都没有,如何让他们平心静气,为皇上守得太平盛世,若有了家,没有可以耕种的土地,他们又怎能满足一家老小生计,此为一。皇上身在京城,诸事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必然分配与各位朝廷大臣,而各大臣所执行下去的,必然全全按照皇上所吩咐,各级官员又是如此,不能变通实施,各地情况不同,政策自然应该有所调整,而官员畏惧调整所带来的的严重后果,或不可估量,或风险太大,所以宁可因循守旧,循规蹈矩,也不愿按照自己本来想的去实行,微臣所讲的散,是形散神聚。皇上可以给各地官员一道旨意,过程不计较在内,只要能达到最后的效果,一切方法,皆可实行,对于推行新政策所遇到的波澜阻挠,皇上可以设置依级上报,也可设置一个期限,令他们在这个期限内,自查,自找,不必按照皇上下达的旨意,只要能加倍完成,皇上应该大加赞扬,并且给与实际鼓励。”皇上一直听着没有多言,我想了想,大概这些话就够了,言多必失,嗓子有些痒,我压了压嗓子,抑制住想要咳嗽的欲望。“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高人的意思!”陡然变脸,我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关键时刻,怎么可能出卖夫子。于是我两腿一曲,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回禀皇上,是微臣所思所想,与旁人无关。”整个殿内一片沉默,继而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都有些懵,却没人敢问为什么,这就是帝王,让你又怕又恨又敬又怨的一个人。
第四十五章()
“口齿伶俐; 只是这气节差了许多,可惜了。”气节是什么东西,小时候我还懂得坚持原则; 别人打我我一定要打回来,哪怕后来被人追着一顿爆揍,那时候好像气节就是不吃亏。后来,气节变成了什么,在普贤寺吃了多少亏; 都要固执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普仁师太发配,清理藏书阁,经书朴素无华,气节便是将它们修缮整理。再后来,宋家因为宋婉牵连垮台,只以为莫须有的文字株连; 到此为止,气节对于我来说; 什么都不是。“你是汪如意?”皇上走到右侧,一双金靴照的我俩眼晕眩; 他正站在我们前方; 比我高了有半头; 手中还捏了一份考卷,约莫着应该是汪如意的。“回禀皇上,臣汪如意; 荆州人士。”汪如意气质很好,谈吐显得徐徐稳稳,给人十分柔和的感觉。“不错,荆州前些日子水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皇上转了个圈,坐在了下方不知给谁设的一张空椅上,两条腿自然地伸着,仿佛这不是朝堂,而是他的后院。汪如意先是眉头蹙了蹙,似乎在心中打了几番草稿,这才不急不慢的回道。“回禀皇上,此次水患,朝廷抚恤及时。荆州知府提前做好预测,以往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有一次大的洪水袭村,知府从一月之前便向朝廷上报过,朝廷回复及时,处理得当,此次水患,伤亡比之前几年,着实小了很多。由此可见,一个好的地方官员,实实在在为百姓谋福,一个好的朝廷上报体系,可以使事件妥善被安排,避免更大损失。上传下达,自古以来就容易在环节上出错,朝廷最近更新的一套传报体系,确实合理。臣拙见,还望皇上明察。”荆州知府是去年刚上任的,也是因为前任知府在处理水患一事,消极怠工,导致民怨严重,传到京城,皇上震怒,快马加鞭派去钦差斩杀了他,以谢民愤,刚上任的知府,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再摔一个跟头,据说,这知府,跟谭相还颇有渊源。个中利益,我们这些普通考生,又怎会知晓。皇上的手『摸』在椅子的扶手上,两个虎头油亮生辉,看上去十分『逼』真,他轻轻拍了拍一边的虎头,起身又拿了一份考卷,这次他径直走到陈棉跟前,对着他打量了一番,我偷偷用余光瞧了瞧,又飞快低下头去,皇上嘴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上去阴森森的,怪吓人。虽然陈棉平时嘴上没个把门的,容易闯祸,好,虽然我经常都想暴打他一顿,以平我多年来受得恶气,可是,看皇上那神『色』,似乎对陈棉极为不利,他怀归怀,可我还是觉得罪不至死。“陈棉?长得倒是风流才子模样,看考卷风采卓越,尤其是对本朝国寺改善的描绘,着实精彩绝伦,不同于其他考生。朕以为,理当评为本年状元。”我抬起头,不光是我,满朝大臣眼光唰唰的朝我们『射』来,唏嘘声不至于,夸张的语气总还是有的。陈棉咧嘴一笑,拱手谢恩,“臣谢皇上天恩,本是小人拙见,难登大雅之堂,本无登顶之意,奈何一举成名,皇上,本朝国风,果然开明,谢皇上金口玉言。”这就定了?这已经定了?我那两份状纸还没抽出来呢,我犹豫着,打算往前一步,起码给我个说话的机会也行,陈棉倒退半步,一脚踩在我左脚面上,又狠狠碾了一下,疼的我登时抽了一下,苏贤汝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劝你现在不要动手。”我心里早就『乱』作一团,胆怯,害怕,时机,内疚,希冀,无数的情绪涌到一起,我想诉说我们宋家的冤屈,又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好时机,会不会得不偿失,没能帮得了宋婉,反而送了我的小命。“本朝新科状元,长陵人士,陈棉。榜眼,潍州人士,李启,探花,荆州人士,汪如意。”掌事的太监声音尖细,足以让朝堂上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我们三人旨到谢恩,唯独苏贤汝,一个人清清静静站在那里,我心里有些为他尴尬,难道他就这样寂寂无闻,走了个过场,陪我们殿试了一把,然后回归长陵?“朕还有一事要与众爱卿商议,谭相近几日身子有恙,没来上朝,可是,谭相这位股肱大臣,却向朕举荐了一名人才,说是才华出众,相貌不凡,一定要朕给安排个合适的官职,苏卿,你可愿,为朕效命?”最后四个字,皇上说的很慢,尤其是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在唇畔擦了无数遍才舍得吐了出来。朝堂上没人敢言,却都纷纷望向那张空了的椅子,想来是给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谭相准备的。我看着苏贤汝,他不卑不吭,月白袍子勾勒出精瘦细长的身材,一双乌兰『色』朝靴,低眉顺眼,“臣为皇上效命,天经地义,肝脑涂地。”他是怎么跟谭相勾搭上的,宋家养了他十几年,我竟不知道他有这样大的本事,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这么多年,自己当真是糊里糊涂,傻里傻气的过来了。自己身边的人,居然都看不清楚。陈棉封了从六品的修撰,我跟汪如意皆为正七品编修,三人皆入翰林院,本朝翰林院,主要负责撰写诗文,歌颂本朝天恩天德的,以及起草诏书,有些诏书十分机密,当然,这都是皇上信得过的翰林学士方可有此机会。这几年,翰林势力日渐强大,皇上允许他们参政议政,以往起草诏书之人,不得在朝堂之上多加妄言,此种举动无异于直接鞭打了谭相的脸面,在此之前,谭相可是一手遮天,整个朝堂,若非皇上有异,其他人都会点头哈腰,得过且过的。刚才朝堂之上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皇上给了苏贤汝一个封赏同样招入翰林院,封为从五品侍读学士,这可是前朝后朝多少年都没有过的特例,此言一出,众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始了交头接耳,此时,只有两个人十分淡定。一个是皇上,始作俑者,一个便是那苏贤汝,似乎一切早在意料之中,无需惊讶。大殿上,摆了许多好看的金『色』琉璃,盏内都是冰洁雪亮的大冰块,本来冒着悠悠凉气,很是舒服,这一消息搞的,冰块瞬间融化,添冰的婢女来来回回好几波,有个不小心的,差点就撒了满盆的冰,还好女子的福星,陈棉眼疾手快扶了人家一把,那小婢女面『色』赤红的匆匆离去了。“皇上,有句话,臣不得不说。”呀,居然是诸葛青云,刚才一直顾着紧张,竟没有看到弹弹弹的诸葛大人。“本朝状元,榜眼,探花,最高位者,莫过于从六品修撰,这已是皇上恩德,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得到从五品侍读学士一职,于情于理,于体制,皆不合乎规矩,虽然是谭相举荐,臣认为,官职不应高于探花。”这种恩赐,多少人会眼红,多少人想除之后快,苏贤汝一步登天,那些考了多年未能如愿的考生,有几个会甘心,这种事情传出去,怕他以后做人都难。谭相这个手段,看起来是要扶持苏贤汝,我倒觉得,他是想把苏贤汝作为一柄长剑,剑出鞘,受损害的,首先是剑身,他要用这把长剑,击退对他不利的所有人,而这把剑是否受伤,能不能再用,对他而言,没有考虑这么多。“臣附议,皇上,此举实在不妥。”“臣亦这样觉得,此举一出,天下学子,岂能善罢甘休,寒窗苦读数十载,却比不过谭相所荐。”“皇上,臣认为,此事还应再议。翰林院接触之事,多为皇家秘史,秘事,稍有不慎,机密泄『露』,不利于皇权稳定。”“谭相有功于朝廷,十几年来,从未举荐过他人,只此一次,臣以为,不应驳了谭相的面子,谭相年岁也已高,自然希望有合适的人才为皇上所用,至于是否经由科考得来,并不是那么重要。向来明君爱惜人才,传出去,更显皇恩浩『荡』,臣认为,此举甚妥。”“臣也觉得,该给谭相这个面子,比起当年他在战场上的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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