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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女相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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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差一点，他就死掉。
想不到又一次他侥幸地活了下来。
真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造化？
霍仲天淡淡地笑了，别有意味地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不过是占了天理。也许，连老天也不愿看着我死！”
李守望握紧拳头，手指甲差点插穿皮肉，他很不甘心，眼睛发红，像裹上了一层血。他手指发力，朝着霍仲天连着攻出三掌，使出了全部的功力。
霍仲天双脚纹丝不动，单单用一只手潇洒地一抵，一挡，一削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掌法。
李守望败了，还没完全拼命就已经败了。两人已经不是一层次上的对手，隔着深深的洪沟，他为了胜利变得痴狂，偏执地喃喃：
“不可能，我不甘心，我绝不会输给你！”
“霍仲天，你个混蛋，你一定是作弊了！快说，你到底使的什么诈？”
“我恨你！我一定要打败你！”
霍仲天镇静地望着他，淡淡地道：“你疯了！”
汉光月不愿再看自己师父的狼狈样，默默地转过身，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步朝着清秋走过去。
为了自己，她舍弃了生命。
那么为了她，放弃一些浮名浮利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悄悄地亮了，正值初秋的凌晨，山间的野风格外地冷，夹杂着夜露的湿气，冷透心骨。他被这阵风吹到，手指发麻，脖子变硬。他的脚步极轻，一浅一深，避开了碎肉和骨头，像鸟儿落在地上，身形轻盈。
他的眼神坚定、明亮，清澈见底
清秋不轻意地侧过头望到他，怦然一动。
他的俊秀和儒雅，与众不同，那是年轻少女一见倾心的资本，但是他微笑的魅力却远远超过其他，挑起的嘴角，灿亮的牙齿，看上去是那么温暖，软润到心窝里。
如果没有霍仲天，她或许真会受上他。
“想不到你输了？”
“嗯，我输了！”
“为什么输了，你却看上去一点也不忧伤？”
汉光月没有解释，温柔地道：“我想你应该喜欢看到这样的结果。”
“是，我是希望他能赢，可是，我看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就要赢了，却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清秋眼睛突然亮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了上来，激动地提高声音问，“是不是你让给了他？是不是你把龙珠偷偷给了他？”
汉光月淡淡地笑了，既不赞同，也不否定，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赞许。
清秋立刻懂了。
她果然猜得没错，他故意输了。
在她的心中，他一直是个好胜心很强的家伙，有点自以为是，在这输赢的关键时刻怎么舍得让？
难道，他变了？
清秋激动地望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眼神中充满钦佩，颀赏，更是一种喜悦。
汉光月心领神会地笑了，得意地道：“虽然你没说话，但我知道这次我是做对了！”
如果刚才他赢了，霍仲天必死。
他不想违背李守望的命令，但更不想杀人，良知与感情在苦苦捣挣扎，所以，他决定让自己输。
在火圈之中，他与霍仲天私下达成了协议。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杀他，毕竟他是我师父，对我有恩！”
“好吧，我答应你！”
“这次我输了！”
“不，表面上是你输了，实际上却是我输了！”
李守望倒在地上，身上的长衫滚得看不出是白色。他是个极度爱干净的人，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他痛苦地抱着头，强忍着胸口的热血上涌，勉强爬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喃喃：“我绝不认输！”
霍仲天同情地望着他，想到了被他害死的邱道长，心变得格外冷酷，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一定要废了你，让你永远不能作恶！”
“哼，废了我，凭什么？”李守望嘴里啃到了一口泥，多吐了几口唾沫。
霍仲天目光一寒，突然飞了过去，左手猛地扣住他的脖子，空出右手朝他的肩骨狠狠地敲了两下，“咯咯”两声，连着将他两边的锁骨击断，并疾如流星地封住了他三大真气穴位。
“啊——我不想变成废人，霍仲天，你这样还不如真接杀了我！”他撕心裂肺地喊起来，按着肩头苦苦挣扎。
霍仲天随手将他推倒在地上，轻蔑地望了一眼。
像这种病入膏肓，不可救药的人，连最后一点同情也被消耗殆尽。
他不愿再多看一眼，远远地望着清秋和汉光月站在那儿，嘴角挑起，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他朝他们走去，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悬崖边传一个微弱的求救声：“快，快，谁来帮我拉一下？”
他猛地站住了，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抓着崖边的松树，探头往下面看了看，灰蒙蒙光亮之中隐约有个身影趴在崖壁上，瑟瑟发抖，他的身上缠着密麻麻的藤蔓，正吃力的往上爬。
霍仲天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再看仔细一点，那不是一个人，居然是两个。
在上面的那个似乎是东风，露出的头是个女人，他突然认了出来，是方儿茶！
霍仲天心中大喜，想也不想跳了下去，手抓着藤蔓扑过去将东风一把抱了起来，往上一跃返回悬边，轻放在地上。紧接着没喘一口气又跳了下去将方儿茶也抱了上来。
第185章 转机（）
方儿茶刚被放到地上，连忙爬起来。
她的光滑的脸，手背，脖子上都被藤蔓上的小刺划得伤痕累累，触目心惊，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连忙扑上前紧紧地抓着霍仲天的手，苦苦央求：“霍教主，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快点帮我救救东风吧？”
“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霍仲天不敢怠慢，连忙蹲下来察看东风的伤势，只见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像断了气很久。可是，手心却还有余温。
霍仲的手探到他的肩头时，掌下阴气阵阵，冲得手指发冷。他面色微变，用食指轻轻地掀开划裂的衣服，上面出现片乌黑发紫的印记。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缓下口气说，“他中了庄然一掌，尸毒随着掌力进入身体，幸好他机智，临昏迷时自断胸口经脉，堵了一口气，没让毒发作！”
“断了心脉，岂不就是死？”方儿茶吓得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泪花闪动，差点没失声哭出来。
“姑娘不要伤心，我有办法！”霍仲天不慌不忙地张开了嘴巴，将龙珠缓缓地吐了出来，夹在手指之中亮给她看。
方儿茶死死地盯着珠子，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难以置信地问：“这是龙珠！难道，你想用龙珠救他？”
她曾无数次听到李守望提到龙珠，自知这个珍贵无比，不敢相信霍仲天会舍弃它。
霍仲天蛮不在乎地道：“不过是颗珠子，给谁都一样，既然他需要就留给他吧！”他用手夹着东风的下巴，略用力一压，便将他口打开，将龙珠塞入，用真气往下面送。
“我再帮他移筋接脉，你先让一让。”
“好，好！”
霍仲天帮他推了两圈之后，东风那张乌黑发青的脸，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方儿茶不知道如何感谢他，慌然跪倒在地上，含泪道：“霍教主不惜舍弃龙珠救东风的命，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霍仲天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神情诚恳地道：“无尘道长是我师弟，东风是他最疼爱的孙子。我救他是应该的。何况，平生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无尘，当初他不顾一切地跟我下山，我却害得他唉，我救东风，义不容辞，方姑娘，你不必如此客气。”
方儿茶还是感激地拜了一拜。
东风整个身子抽筋似地抖动，喉咙里发出奇怪地咕噜声，突然“噗——”地吐了口黑血，染得胸前发红。
方儿茶焦急地抱起来，问：“东风，你怎么啦？”
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
方儿茶赶紧用袖口帮他擦净嘴巴，含泪笑道：“你醒了？醒了，真的太好了！”
东风看清是她，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慌措，责备道：“方姑娘？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快点回去吧！”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望着他，娇叱道：“哼，要不是我来，你早就喂鹰了，还说！”
“是你救了我？”东风困惑地问。
“确切地说，应该是我和霍教主救了你！”
他微微一怔，转眸望着另一边的霍仲天，吃惊地问：“霍教主，你还活着？呃李守望呢，莫非，你打赢了？”东风不可思议地嚷了起来。
霍仲天转头望了一眼李守望，此刻，他正盘腿坐在那儿，眼下颧骨上的肉轻微跳动，紧紧地闭着眼睛，还在努力挣扎，想用内力冲开气。
这一切都是徒劳。
霍仲天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到了师父所说的那句：执着是苦！
东风见他不回答，转头望着方儿茶，眼神变得奇怪。
方儿茶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划花的脸，手指触及到凌乱不堪的头发，突然羞红了脸，慌措地转过头说，“天哪，怎么会这样，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特像一个疯婆子？”
东风微微一怔，随即笑嘻嘻地回答：“有点。”
方儿茶局促不安地站背对着他，急得直跺脚，恼怒着问：“这副样子是不是很丑？”
东风摇了摇头，含情脉脉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方儿茶猛地停下，扭过头注视着他，秋波闪动，一遍遍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么？”
“傻丫头！”东风挣扎着爬起来，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再也舍不得放开。
汉光月扭头看着他们，颀慰地笑了笑，回过头，眼神变得格外温柔。
“东风醒了，不多时，阎九光也会醒来，你去找他吧，我该走了！”
“呃你要去哪里？”清秋呆呆地问。
“时候不早，我要回府了。”
“哦。”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说，我又成亲了！”
“成亲，她跟谁？”
“布布。”汉光月一提到这个名字，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清秋有些意外，恍然道：“想不到是她，呃恭喜你。”
“谢谢。”他仰头望天，叹息道，“这一夜未归，也不知道她担心成什么样子，我真的该回去了！兰儿，如果还有来生，别忘了回来看看我。”
清秋心头一颤，使劲地点了点头。
来生，何其遥远。且不说她能不能及时投胎转世，就算能，也未必来生还有幸成人。修得人身不容易，或许千年才有一个机会。就算股胎为人，她必定也会把他忘了，不仅他，霍仲天，还有其他所有人，都会被命运无情地抹去，再也没有了。
想到这，她便觉得无限失落，伤感、迷茫。
汉光月见她愣在那儿，不再多说，默默地转头，步履端详地往山下走，头也不回。
风吹着那一袭白衣飘飘，在苍茫的晨光中，说不出的孤落、萧瑟。
她目送他远去，脑海中浮起了一个纤柔的身影，她有一张纯净的脸，笑时粉嫩的嘴角翘起，眼底充满淡淡的温柔。当初在汉府，她便觉得这丫头不错，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能走到一起。
这下，她放心了，颇为颀慰地想：他们能在一起真好！
第186章 惊遇故人（）
她站在那儿呆呆地想了多久，心中充满了暖意。头顶上忽地出现了一片硕大的叶子，遮住了光线。她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顺着那片叶子，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心中立刻充满了浓浓的暖意。
“你来了？”
“太阳快出来了，你若被照到，会受伤的。”他关切地解释着，将叶子放得更低了。
“霍大哥，我还能在人世间呆多久？”
“七天。”
七天，这个时间不短也不长。
清秋最关心地是自己还能在他身边呆多久，她转眸望他，深深地望着，柔声问：“这七天，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霍仲天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能！”
她蓦地怔住了，失望地问：“为什么？”
远处，阎九光醒了，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嚷道：“哇，好多碎肉，骨头，这是怎么回事？啊，左护法，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你怎么样？”
老破流露出厌烦的神色，低低地喝了声：“滚！”
霍仲天瞥了一眼他们，双目湛亮地望着她，解释道：“老破伤得很重，筋脉断了，身中尸毒。回去之后我要专心治他。你给我一天时间，将他治好之后，我一定好好地陪着你，不管你想去哪里，寸步不离！”
清秋会心地笑道：“好！我先想想”
“师父？”东风瞥到远处的清秋，飞快地跑了过来，快靠近时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猛地停住了，失声，“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淡淡地笑着，低头望着自己悬空着的身子，虚无飘渺，无可奈何地笑着。
东风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侧头望了望她身旁的霍仲天，略微带责备地语气问：“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没保护好她？
霍仲天的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淡淡地道：“算了，不说了！”
东风不再勉强，低头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块黑色的长方形木牌递给霍仲天道：“我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帮你们，只有这个人了！这是收鬼的令牌，呆会太阳出来了，师父被照到就麻烦了。这里面很安全，可以暂时给她安身。”
霍仲天眼睛发亮，接在手中掂了掂道：“柳木牌阴气重，加上浸了千年寒潭的水，通体发黑，滋养阴魂，确实不错！”
清秋忧心忡忡地问：“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呵，师父，我岂会害你？”东风笑道。
“嗯，你进去吧！”
清秋还想抗拒，话还没说出口，便感觉眼前一黑，飘进了个黑沉沉的空间里，无边无际。周围吹过来一阵阵透骨的阴风，通体幽凉，心头说不出来的通畅。
“安心呆着吧，天一黑，我再放你出来。”
霍仲天说完这句话时，握紧了木牌，神情怆然。
东风看得出他的不舍，故意提醒道：“霍教主，我们还是先把师父的尸体给埋了吧，呆会太阳出来，被晒到了就不好了！”
“嗯，你说得对！”霍仲天缓过神，点了点头。
大家开始收拾残局，面对满地的碎尸，到处弥漫着刺鼻的恶臭，阎九光不禁犯了难，大声说：“这么多，要几天才能清扫完啊，呃怎么办？”
东风想了想，微微一笑，不慌不慌地用夹着一张深黄色的符，红色的朱砂在格外显眼，他念了个咒语，用符扔向天空，燃烧的符幻化出一个旋涡，将山顶上的碎尸吸了干净。
“真厉害！这是什么符，教教我？”阎九光兴奋地凑上前，伸手就想往他怀里掏东西。
东风慌然避开了，板着面孔道：“这是我师父留下的，不要乱动！”
“真小气！唯恐人家抢你宝贝似的，我才没有兴趣呢！”阎九光悻悻地退到一边。
霍仲天抱着清秋，看了他一眼，命令道：“九光，你把老破先带回去吧，我呆会就走！”
“是，教主！”阎九光低头一抱拳。
霍仲天抱着清秋的尸体，一步步地走到坑边，跳了下去，温柔地放下她。仿佛她还活着似的，怕碰疼她。
山顶的风渐渐地变大，吹得飞沙走石，草木沙沙作响。
他静静地望着她，许久，一动不动。
记忆像潮水似的涌上心头，从括苍山，龙阳城，临海城，到伏龙村，每个场景都留下了无数个片断，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初奋不顾身地拼了自己，为了她，不惜逆天一搏，到最后终逃不过天道的生离死别！
方儿茶正充满颀赏地意味盯着东风，余光瞥到阎九光吃力地背起老破，步子有些沉重，突然想起来昨夜山下路口处还系着匹马，她连忙跑过去告诉他。
阎九光正在愁这一路怎么走，听了这消息，连声道谢，精神也足了几分，不由地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
东风望着霍仲天良久，默默地走过去将坑边的泥土缓缓推了进去。
“埋了吧，早点让师父入土为早！”
霍仲天缓过神，从里面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到坑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抿紧了嘴唇，还是低下头一起堆土。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直到将坑里的泥土压实。
东风用袖口擦了擦汗，那袖口早被黄泥沾满，这么一擦，反而将脸抹得一踏糊涂。
霍仲天盯着他，冷不防问：“你和方姑娘有什么打算？”
东风微微一怔，想了想才说：“我决定和儿茶离开这儿，找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过普通人的日子。”
“你所说的是真的么？”方儿茶听见，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
霍仲天感慨道：“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吃完饭，在夕阳下散步。”他羡慕这样的生活，可是已经不能了！
东风听得出话语中的感伤，不禁关切地问：“霍教主，那我师父怎么办？”
“清秋她”霍仲天面露犹豫，眼神中带着莫名的伤忧，直直地望着地上的新坟，缓声道，“这七天，我会陪她做想做的事，好好地照顾她！”
“你有在，我就放心了！麻烦你转告一声她，我们先走了！”
“嗯，兰儿，我们走了！”方儿茶紧跟着说了一句，恋恋不舍。
清秋在木牌中，听得清清楚楚，故作轻松的口气说：“你们不必挂念我，我很好！对啦，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师父？”东风听到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方儿茶强颜欢笑着劝慰：“兰儿，等有空，我会与东风回来看你！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清秋在黑暗中听到他们渐渐地远走的声音，心像被抽空了似的，格外难受。想哭，却摸不到眼泪。
这时，空中传来清亮的声音，朗声道：“叹世凡夫不悟空，迷花恋酒送英雄。春宵漏永欢娱促，岁月长时死限攻。弄巧常如猫捕鼠，光阴犹似箭离弓。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身尸葬土中。”
那声音如醍醐灌顶，不由地令人精神一振。
清秋很想看看是哪位高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周围黑沉沉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放弃。
霍仲天正在忧伤中，蓦到听到这个声音，抬头望了一眼，呆住了。
此时，正太阳初升，暖桔色的阳光懒洋洋地洒满整个山顶，像铺上了一层锦锈的长衫。在那光亮之中，隐约出现身材纤长的蓝衣少年，举止端详，风度翩翩，他每走一步，后面扬起一抹白烟，如梦似幻。
霍仲天远远看到那身蓝衣，便眼前开始发热。这是他曾在结界中道山穿过的衣服，岂能不知道。当他定睛看清楚来的人面孔时，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那少年眉清目秀，双目汪亮泛光，俊透的鼻子高起，洁净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他望见了霍仲天，眼神颤抖，也是非常激动。
“师兄，许久不见，你可安好？”他停下，双手指尖相贴，竖起拇指，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腰弯成七十度，神情极度谦逊。
霍仲天连忙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神情严肃地贴手施礼，一丝不苟地对着他深深地回了礼。
两人相对施礼，片刻，方才收了回来。
霍仲天抢先一步扑了过去，惊问：“无尘，你为何在这里？”他的手搭到对方的胳膊上时，被一股力量微微地弹开了，身体摇了摇方才站定，他的脸色不禁变了。
无尘歉意地笑了笑道：“人神有别，师兄莫要见怪！”
“你竟修练成神了！”霍仲天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像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激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无尘，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个。
虽然他的样子跟当年刚下山时一模一样，年轻无邪，身上仍穿着道门的衣服，但骨子里却透出一种纯净、阳光、清爽的气息，头顶隐隐有一道光圈浮现，竟已脱离凡相，步入神道。
无尘微笑着，用一种温和，平缓的语调说：“那夜我与师兄饮茶叙旧，离开后便遇见了师父，他老人家说我此生从善如流，救人无数，功德不小。指我迷途往仙山复命，后被封了个小神，城隍。今日特去东海边上的一个小城，名叫望海城上任。”
第187章 布阵疗伤（）
霍仲天肃然起敬，颀喜道：“师弟，你因祸得福，实乃大幸！”
无尘淡淡地笑着，既不颀喜，也不否定他的说法，目光落到大树下那座新坟上，仿佛看透了他的牵挂，略微迟疑了下，不知自己开口说这些话合不合适，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已放下一切凡尘俗事。师兄，论修行和悟性，你远远在我之上，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吗？”
霍仲天被问得哑口无言，无可奈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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