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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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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力气被抽离,我身子一软,瘫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上刘勋的脸,依旧棱角分明,平日里就黝黑的皮肤倒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唇
指尖划过苍白的唇瓣,就是这双唇,曾经吻过我无数次了,永远那么炽热柔软,如今却凉冰冰的。
刘勋,你总是抱怨说我身上凉,每次都抱着我说要把我捂暖,如今你自己都变得如此冰冷,怎么行呢?
我撑着床沿儿支起身子,凑过去想要抱住他,把他捂暖了,却在倾身的那一刻,看到一颗水珠“啪嗒”一声落在他唇上,紧接着又是一颗。我用手指去拭,可是拭掉了这滴,很快又有更多的水珠掉下来。
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想找到那滴水的源头,就看到万俟远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将一块手帕朝我递过来。他身旁,屋外那些个警官也都进来了,一个个眼圈都红了,见我看向他们,便都把脸扭开。
我没接万俟远的手帕,却自己用手指抹了抹脸,湿的。
我哭了?流泪了?整整千年不曾流过一滴的眼泪,如今洒在了刘勋的唇上。
“刘哥这次,其实不是出差。我们准备抓捕一个贩毒团伙,必须保密,所以他只能跟你说了个谎。”
我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盯着沾了泪的手指,刘警官哽咽着开始说话。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那伙毒贩全被抓住了。我们冲进他们的老窝时,有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缩在墙角,看我们进去了一动也不敢动。当时我们光顾着去抓那些大人了,只以为他不过是在贩毒团伙控制下运毒的孩子,可谁也没想到,刘哥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
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拳打在墙上,如困兽般呜咽着。我面无表情地掀起刘勋身上的被单,在腹部侧面,有一个很深的刀口。
“我们当时就立刻把他往医院送,可是那刀口太深,把肺扎破了,在路上就走了”
另一个警官接替了刘警官,接着讲述,可没说两句,也忍不住呜咽起来。
“刘哥他到最后,还在叫你的名字”
放下被单,我转头,一群穿着警服高高大大的男人,铁一般的汉子们,正用力揉着自己的脸,似乎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他们掉泪了。
刘勋,你看到了吗?你不亏,他们为你掉的眼泪,每一滴都值千金。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中好几个人的衣服上都还沾着血,那都是刘勋的血吧。
“你们,一直陪他到最后的吗?”
此时我的心已经渐渐平静下来,那几个警官不看我,紧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
我真心地向他们道谢,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道谢,都诧异地抬起头看我。我不理他们的表情,看向刘警官:
“我能见见那个男孩儿吗?刺刘勋的那个。”
刘警官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其他人,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其中一个人掏出手机走出病房,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朝他点了点头。
获准去公安局看那个已经被拘捕的男孩儿后,我请万俟远先回去,他点点头,只是简单地叮嘱我不要太难过,顺便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期处理刘勋的事,就朝几位警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坐上警局的车,路上,刘警官开始给我打预防针:
“那孩子,他家里似乎还有些背景,跟父母搞叛逆,好好的少爷不做跑去混黑社会。他现在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了惊吓,误杀了刘勋。他的父母已经请了很有名的律师来保释他,现在找不出他蓄意伤人的证据,最迟明天一早,我们必须同意让他保释。”
我不吭声,目光始终投向窗外,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地攥着。
到了警局,那孩子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里。刘警官陪着我走进房间,就见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少年极嚣张地靠坐在椅子上,双腿叉开弹动着,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坐好!”
刘警官看到他那样子就肝火上升,一进门便大吼一声。那男孩儿不为所动,吊儿郎当地吊起眼睛看我们:
“小爷就爱这么坐着,你能把我怎么样?别以为小爷现在在你们手里就得受你们的摆布,我老子认识的高层多了!你们都给我上道儿点儿,把爷伺候好了,说不定一高兴,赏个红包就够你们吃一年的!”
“你!”
刘警官被气得就要往上冲,被旁边的值班警员一把拉住,只得转身将火气撒在门上,“哐”地一脚踹得那门直颤。
“兔崽子!”
“切!踢门算什么本事?有种朝我来啊?你们都是些孬种,小爷早看出来了!我可告诉你,要敢动我一跟手指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孩儿越发张狂起来,坐在椅子上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朝警官们比出一个中指。
“瞧你们那窝囊样!喂,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警察,怎么样了?死没?他要是死了可真亏了,小爷还不到十八,不会给他抵命的,哈哈哈!”
“放开我!我今天豁出去了,非打死这畜生不可!”
刘警官气疯了,拼命想挣开拦着他的警员的手,三个人拉扯成一团儿。我就站在他们身后,从他们的缝隙里一直看着那个少年。他还在挑衅着,眼神里看不到一丝人性,稚嫩的脸上混合着疯狂、得意和凶狠,我可以肯定,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可他有持无恐,甚至在为自己的凶残洋洋自得!
一直以来,我即使是做了鬼,成了妖,也始终脱不开做人的情节,不爱用法术,也尽可能遵守人世的规则。可如今,我第一次有了身为妖的自觉,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妖,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用自己的方法,为刘勋报仇!
5。 幻术()
我伸出手,拨开挡在我前面的警官,原本还在纠缠的三个人因为我的行为都停止了动作,愣愣地看着我越过他们,朝那男孩儿走去。
“哟,硬的不行,想来软的啊?这是美人儿计还是怀柔政策啊?”
男孩儿狂笑着看着我走到他身边,歪着头看我,似乎在等我说话。
“你刺伤的那个警官,已经死了。”
我平静地开口,男孩一听,仰头大笑起来,刘警官又要冲过来,我头也不回地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那男孩儿笑了一会儿,渐渐收住,斜着眼睛看向我。我见他不吭声,又加了一句:
“那个人,是我男朋友。”
男孩儿又是一阵笑,笑得几乎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引起我的同情心吧?告诉你,小爷我十三岁就在这道上混了,什么没见过?我告诉你,那条子死得活该!老子是动作不够快,要是够快,我就多捅他几刀,让他死得再快点儿!”
看着他狰狞的面孔,我冷笑起来,俯下身子,靠近他,低低地声音说:
“你信鬼神吗?信报应吗?”
男孩儿的脸抽搐了一下,象是看什么稀奇似的看着我,忽然嗤笑一声。
我也笑了,微微侧了一些身子,用自己的背部挡住门口警官们的视线,然后慢慢抬起一只手,伸到男孩儿面前。
“你知道吗?人死了之后,那尸体会变硬、浮肿,然后长出尸斑。”
随着我的话音,手就在我俩眼前开始肿胀,然后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块一块青紫的斑点。少年的笑僵在脸上,随即开始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盯着我的手。
“然后,就会开始腐烂,皮肉一块一块地脱落。”
我的手开始流出脓血,空气中仿佛都弥漫起了腥臭的味道,大块的皮肉开始掉下去,露出里面粘连的筋肉和森森白骨。
那男孩儿的脸色已经死灰了,嘴象脱了水的鱼一样一张一合,我看得出他想把头扭开,但却不能够,他发不出声音,而且全身僵硬,就是移动一下眼球也做不到。
我故意将那只恐怖的手在他面前摆弄着,手指屈伸着,那些皮肉随着我的动作,剥落得更厉害了,有些没有彻底掉下去,丝丝缕缕地挂着,随着我的动作摇来荡去。
“但是,肉身死去了,灵魂却不会立刻消亡。无辜死去的人是不会甘心的,他们一定会来找杀死他们的人报仇的。没有一堵墙、一扇门能拦得住他们,只要他们想找,就一定能找到那人,吸干他的血,撕碎他的肉,让那人和他们一样,全身上下都破破烂烂。”
我将那只惨不忍睹的手成爪状抓向男孩儿,就停在离他的脸不到几厘米的地方,指尖挂着的烂肉就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
那男孩全身冷汗,脸色灰白,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眼睛里除了恐惧,再没有其他。我见状,满意地收回手,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
“他很快会来找你的,你对他做的事情,他会十倍地还给你,你就等着好了。”
一股骚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扫了一眼,尿裤子了。
站起身,顺手解除了禁锢的法术,那男孩儿立刻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颤抖不已。我看着他因惊吓而扭曲地变形的脸,一步一步后退,让值班的警员过来收拾残局。
刘警官也凑了过来,看到男孩儿的惨状吃了一惊,连忙问我:
“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变成这样?”
我一边盯着那男孩儿看,一边冷笑着说:
“我只是告诉他,人做了什么,都瞒不过上天,即使人间的法律制裁不了他,但天网恢恢,他总逃不出因果轮回的手掌心。”
说着,我抬起刚才那只手,狰狞斑驳的鬼手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白皙纤细,对着正被警员从地上扶起来的男孩儿手腕儿一翻,做了个抓的动作。
原本已经稍微恢复了些神智的男孩儿,看到我的动作,哇地一声嚎哭起来,拉着身边的警员哭喊:
“救命!救命!我错了,我不该杀人!求你们救救我吧!我认罪,我是故意杀人的,我有罪!别让他来找我,别让他来找我啊!”
房间里一片混乱,我转身出去了。
走到警察局大厅,就看到一对穿着奢华一脸傲慢的夫妇在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陪同下走进来,警察局的局长也陪在一旁,表情尴尬。
“陈局长,我儿子在哪儿?快点儿叫人把他送出来。小豪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可受不得半点儿委屈。”
那女人轻轻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水貂皮披肩,差遣自家下人似的朝警察局长摆了摆手,连正眼儿都不看他一下。局长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几名警员更是一脸的愤怒。
“他们就是那小子的父母。”
刘警官小声地跟我解释。就在这时候,负责看守那男孩儿的警官跑了出来,用一种报仇雪恨的眼神瞥了那对夫妇一眼,大声地对局长说:
“报告局长,嫌疑犯承认自己故意杀人的罪行了!”
大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那对夫妇的惊呼,律师的虚张声势,警员们的欢呼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继续迈步朝出口走去。身后,是警察局长中气十足的声音:
“抱歉啊,根据规定,我们现在不能让令公子取保候审。”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刘勋的后事。
警方给刘勋记了一等功,追认为烈士,就在表彰公文下达的当天,刘警官给我打电话,说杀害刘勋的那男孩儿在看守所里疯了,他打碎镜子,用碎镜片在自己身上捅了十几处伤口,一处比一处深。
“他临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放过我,我还给你,放过我。果然是因果报应啊,做了坏事的人,总会受到良心的折磨的。”
刘警官在电话里有些兴奋。我没说什么,放下电话,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个黄色小纸人,那纸人身上绕着一根染黄的头发。我将那纸人用刘勋留下的打火机点着,扔进烟灰缸,看着它化为灰烬。无法追究法律责任又怎么样?我才不在乎法律如何,一命抵一命,这是妖的法则!
追悼会很隆重,刘勋的父母被人从老家接来了,刘警官本想让我也参加追悼会,却被我拒绝了。我的理由是不想老人看到我更难过,刘警官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我拿出五万块钱,交给刘警官:
“刘勋的抚恤金是五万,我这儿还有些积蓄,麻烦你一起交给他父母吧。老年丧子,身边总要有些钱才好。”
刘警官拿着钱,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眼圈又开始发红。
“嫂子,刘哥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
我淡淡地一笑,看着刘警官,非常认真地说:
“你错了,遇上他,是我的福气才对。”
送刘警官离开,我便拉上屋里所有的窗帘,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天黑。
其实拒绝参加刘勋的追悼会,并不单纯是不愿见到他的父母。今天是刘勋的头七,我相信他会再来看看我的,所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
可是直到接近午夜,刘勋始终没有出现。
6。 阴阳()
我坐不住了,开始在屋里来回地踱步。
为什么没有来?出了什么事吗?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之前遇到的饿鬼,饿鬼是什么都吃的,它们虽然有人的外形,内在却如同永远吃不饱的野兽,人也好,鬼也好,只要遇上了,就很难逃脱。会不会是刘勋也碰上饿鬼了,万一这样
顾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打定主意,我穿上外套走出家门。出了小区,我找了个背光、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捻莲花,凝聚起灵力,口朝着指尖轻轻一吹,一朵灵光组成的小莲花便漂浮在我面前。看着莲花,我有些紧张,打开阴阳道的法术是师父教给我的,但真正使用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即使是成了,入了阴阳道后再如何抵达冥界,我却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才甘心。
食指中指并拢,其余手指握起,朝着莲花一点,莲花的光骤然扩大,光线朝四周扩展开,在我面前延伸出一道门一样的入口。
深吸一口气,我抬脚走入光门。只觉得眼前闪了一下,再看周围,到确实不在原本的地方了,周围空旷漆黑,脚下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蜿蜒着伸如前方的黑暗。一时间我也吃不准了,自己到底是已经踩在了阴阳道上,还是被穿送到了某条偏僻的国道上。
顾不得许多,我迈步朝前走去,不管前面是什么,走得走过去看看不是?一片漆黑中,我顺着马路慢慢地朝前走,心中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出门。
“嘀嘀——”
正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回头一看,正对上明晃晃的车灯,强光刺眼,我也看不太真切,不过到也从车型和穿着制服的司机判断出这是一辆巴士。
真是难得,已经午夜时分居然还有公交运行。
车朝我越开越近,我于是侧过身子朝路边让了让,本以为那车会从我旁边开过去,却没想到它居然慢慢停在了我跟前,车门自动打开了。
没有太多的犹豫,我踏进了车内。除了过于安静,这看起来就是一辆普通的小巴士。载客量不大,此时车内的乘客也不过寥寥数个,倒是男女老少都有,零星地散坐在车厢内,全部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我又转头看向司机的方向,只看到一个身着制服却纹丝不动的背影。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再次环视车厢后,终于让我发现了——没有投币箱,也没有售票员的巴士啊!
我忽然想笑,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脚步轻快地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下。司机虽然没有回头,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我刚一坐好,他便动作起来,随着他手臂的运动,车门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地合上了。
巴士再次发动起来,平稳地朝前方继续行驶,原本明亮的车内照明渐渐黯淡,最终维持在只能勉强称为昏暗的水准。我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的漆黑,透明的玻璃窗在黑暗的映衬下形成了一面效果不太清晰的反光镜,却已足以让我看清身后的动静。
终于来了
原本木雕般垂首僵坐着的乘客们竟然在昏暗的光线中复活了过来,一个个抬起了头。虚弱的光线下,那是一群惨白、僵硬、扭曲、鲜血淋漓的面孔,原本的衣服都成了褴褛的破布挂在身上,面目狰狞地朝我舞动着他们的残肢断臂,蹒跚而来。
车子仍在平稳地行进,驾车的司机却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他一动,脖子上的头就掉了下来,只剩下一层皮连接着,堪堪挂在背后,倒悬着瞪着我。那身子却还是继续着动作,起身、转身、抬手,然后将背后的那颗头扶起来重新摆回脖子上,一只手固定着连接处,一只手朝前伸出,一步步朝我走来。
从反射中看这一幕,像极了看电视里播放的恐怖电影,我于是笑得更加畅快——打开阴阳道的法术,我终是没有弄错。
前几天新闻里曾经播报,某处盘山公路上有一辆夜间行驶的小型巴士失控坠下山崖,包括司机在内,九人丧生。其中司机的死状最惨,坠落的冲撞力让他的头被破碎的挡风玻璃切断了与身体的连接,只剩下后颈的一层皮,哀怨地挂在身后,死不瞑目。
他们死时一定很怨恨吧?所以才被束缚住,无法超脱,每夜在阴阳道上重复自己死亡时的恐怖。这样死去的魂魄,唯有等待有人误入鬼车,拉对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成为替身,才能得到解脱。
也是一群可怜的人啊!不过可惜
“抱歉,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帮不了你们。”
我转过头,正面对着已经来到我面前,争先恐后将手伸向我的死者们,微笑着,释放出体内的灵气。
自从遇到饿鬼,我修炼得勤了不少,如今已经回复了三成的法力。我的灵气在身体周围形成金色光芒的包围,触及到光线的鬼魂立刻被灼伤,捂着伤口哀嚎痛叫。他们被吓到了,不再敢贸然前进,却又心有不甘,就这样包围着我。
巴士继续在黑暗中前行,怨鬼们开始越来越焦燥,他们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和血肉,一个个呜咽着,我知道,那一刻就要到了。
忽然,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车内的鬼泣声骤然拔高,原本就昏暗的灯也随之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行驶不再平稳,车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在不宽的道路上蛇形,我们也在车厢里被左摇右晃地无法保持平衡。
怨鬼们的哭喊愈发凄厉绝望,连我也受到了感染,忍不住紧紧握住前面座椅的靠背,似乎这样,我的身心才能都被稳固下来。
终于,车子冲下悬崖,朝下坠落着,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耳边是呼啸的风和怨魂的悲鸣。
如果我死在这里,刘勋,我们是不是就能相见了?
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眩晕、窒息,耳旁的风声和鬼泣变成撕割我的钢刀和铁锯,我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勋,我真的要死了
忽然,压力骤失,刺耳的噪声和刻骨的疼痛也同时消失不见。
“哪儿来的妖精,竟敢擅闯冥界!”
听到一声喝问,我睁开了眼,刚才的巴士和怨鬼都不见了。眼前不远处是一座城门,青石筑造,厚重而又深沉,古朴中透着威严,就如同千年前记忆中的那些城门一样。只是不同的是,那些红漆黄铜的城门在此处却是黑漆青铜,两边挂着照明用的青黄鬼火,守城的也不是穿铠甲手握长枪的士兵,而是青面獠牙的鬼卒。
抬起头,城门上方赫然挂着一块大匾,上书两个森然大字:冥都!
7。 闯关()
真的到了!
一丝狂喜涌出,鼻端竟泛起阵阵酸意。我迅速收敛情绪,朝着鬼卒们躬身施礼。
“差爷大安。”
我实在不知道对阴间的鬼卒应该用什么样的称为,只好按照人间尊称捕快兵丁们的习惯施礼。见我态度谦卑,那两个鬼卒态度也好了不少,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上下打量我。
“你这妖精没事儿跑到鬼门关前干什么?看你也是有些修为的,怎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差爷看你还算知礼,不跟你计较,快走吧!”
走?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没有达到目的,弃会轻易地就走?
“差爷,小的不是无故擅闯,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再次朝两个鬼卒深深施礼。
“小的一位故人不久前身故了,今天本是头七,愿是盼着能再见上一面的,却不知什么缘故,竟没见上,所以才斗胆前来,想与他见见,还望差爷可怜,成全小的。”
“你胆子倒是不小。”
鬼差冷笑一声。
“看你的样子,死的那个该是情郎吧?天底下苦情的鸳鸯多了,要是我们一个个都成全,那律法何在?冥府威严何在?不要再罗嗦了,这冥都的大门除了死鬼,谁也不能擅入,趁着差爷心情还好,快些离开!”
“差爷,求您发发慈悲吧。小女子不求别的,只想见他一面,说上两句话。”
我双膝一弯,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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