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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木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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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屋中来回走动,舒活腿部。
只一小会儿,欧阳驰便不再用她搀着了,“你写些什么呢?”他一得自由,便朝着桌上放着的那叠王子衿用来练字的纸走去。
王子衿手足无措地过来阻止,虽拉住了欧阳驰的袖子,还是晚了一步。欧阳驰将最上面的一张抢在手里,细密公正的小楷映入眼中,大略看去,都是抄的名人词句,他虽对词赋不甚了解,但偶经花街柳巷,画船楼阁,多多少少还是听过一些。似曾相识的朦胧曲调化作严谨精巧的横竖钩折,清晰地横陈于眼前,仿佛小憩中的美人的画眉。每读上一句,里面蕴含的缠绵悱恻、深闺哀怨,好似躁动不安的呼吸,一阵又接一阵,不停撩拨心伤。好梦渐渐苏醒,凝固的墨仿佛有了生命,“她”黛眉攒动,重新化作朦胧的乐曲,萦绕于耳侧,久久不散。
欧阳驰沉醉于其中,险些说出一句“真是好听”,果断在出声前住了嘴。且不论词中附带的哀愁,本用来唱的词句由患哑疾的王子衿誊写出来,已然足够残酷,欧阳驰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又生出一股怜爱之情。
“只练了两月有余,字便写得这么好,若不是少了一张嘴,单这份灵秀,怎能屈居人后,做我的跟班?我今后注定漂泊,顾不顾得上自己都难说,她跟着我,本就黯淡的前途只能更为渺茫,我已然耽误了一个,不能再拖她下水,须早些为她寻觅些出路才是。”他默然想着,无意间移目向下,纸的最底部隔了较宽的一道空白,单独写有一首诉衷情,词云:“朔风萧索倚月林,孤雁渺星辰。万语千言沉重?字字劳费心神。九曲肠,道不出,更悲伤。夜莺离离,秋虫凄凄,寒鸦央央。”
欧阳驰从未听过这首词,不多时便明白过来,它出自王子衿之手,其中锦书无处凭寄的愁苦正是她“有言难尽”的愁苦。欧阳驰十分认真地上下读了三遍,对一旁忐忑不安地用试探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王子衿说道:“写得很好。”
王子衿放下心来,露出腼腆的神色,欧阳驰看在眼里,倍觉心痛。她也许只是为了写词,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心意,或是怕自己担心,假装不把痛苦显露出来,但不论怎样,她定有烦愁盘踞在九曲肠中,而且今生今世,都道不出来了。
欧阳驰曾想过用仙气助她治好哑疾,但无奈缘分过于浅薄,进入她体内后大多留存不住,如果猛然间给过去大量的仙气,或许能令她说几句话,但若想根治,恐怕和长指道人给敖吉儿疗伤一样,时间漫长得毫无一试的必要。
在欧阳驰看来,有机会说上一两句,比起一直哑着更为残酷,是以并没有和王子衿说过自己的这些想法。纵使成了仙,面对许多事情,欧阳驰依旧感觉无比的乏力,他愈发感觉到,这世间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包罗的事物千变万化,令人摸不到头绪,但只要是存在于其中,就难免各种束缚,或见过的,或未曾经历的,或可预见的,或无从知晓的,犹如这牢笼上纵横的栏杆,交织出可以与不可以的界限,即便逃开一种,总也有另一种撞到面前来。
真正的自由是限于笼内的肆意妄为,而对于外面的世界,是否是神仙什么的,已并不很重要了。囚于笼内的总是向往栅格之外,欧阳驰自然也是如此,即便是此时此刻,他仍然抱着许多幻想,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很多事就同面对说不出话的王子衿一样,能做的除去微不足道的好意,唯剩无能为力的嗟叹了。
欧阳驰于是叹了口气,对王子衿说道:“今天当朝宰相邀我们飞龙帮去参加晚宴,你虽未正式入帮,但一直跟着我,理应算作一员,以我现在的身体赴宴有些勉强,你代替我去吧。我前些天喝过封赏的酒,味道不错,我这人对酒水很是挑剔,那天之前许久没有喝过,现在觉得有些犯瘾,你挑最好的,帮我带回来些。宰相府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地方,而且前去赴宴的大都是颇有经历的人物,你替我拿酒的同时,还可长长见识,这机会很是难得,不要一直闷头待着,多瞧瞧看看,说不定会对以后的日子有所助益。”
王子衿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不想去,你并没痊愈,需要照顾。”她会的字渐渐变多,与欧阳驰沟通时不再需要伸手比划了。
“我虽然走不了远路,但是稍微活动活动还是可以的。”欧阳驰说着绕屋内走了几圈,蹲下去又站起来,除了稍稍有些喘,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是吧?不用你照顾,我自己也行,又没什么事情要做,除了吃就是睡,你陪着也是无聊。”
王子衿不置可否,低头继续写道:“要么一起去,要么都不去,我只跟着你,你上哪里我就上哪里,在你身边,我不觉得无聊。”
她将这些话摊在欧阳驰面前,欧阳驰呆呆地看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你的义父本来是叫你来飞龙帮帮忙的,结果阴差阳错地跟到了汴京来,但说到底,你终究要回到海崖帮去,既然迟早要分开,你不如早些习惯没我的日子。我既无功名,也无产业,将来说不定还要浪迹天涯,你跟着我,是吃不尽的苦,遭不尽的罪,又是何必?”
王子衿写道:“我不怕苦。”
欧阳驰摇了摇头。
她又写道:“我不图荣华富贵。”
欧阳驰依旧摇了摇头。
她再写道:“我不要名分。”泪珠儿落在“名分”二字上,将它们荫得模糊了。
欧阳驰胸中痛如刀绞一般,但还是狠下心来说道:“抱歉,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王子衿用微微颤抖的手写下了一个“仙”字,抬头用莹莹泪眼望向欧阳驰。
欧阳驰则索性将心里话全部掏将出来:“你天性敏感,应该是发现了,但我即便没有成仙,也不会带着你。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凡人,绝不会带侍女,更不会纳妾,我会一心一意对她好,一生只追随她一个人,无论或贫或富,不辨仙路庸道,哪怕天地覆灭,此心不变。”
王子衿不再哭了,她抹了抹残泪,将腰间所佩的墨潜解下欲还与欧阳驰,欧阳驰没有接,“送你了吧,剑上的哀怨邪气都已除尽,自是十分安全,在你手上虽不会完完全全服帖,但相比于寻常宝剑,仍旧锋利许多,你没在我手底下正正经经地学过剑,但看我使过几回,以你的天赋,估计能记下十之七八,稍加钻研,日后定有所成,这剑送与你,并不算浪费。”
王子衿也不推辞,将它重新挂回腰间,又写道:“最后还有一件事,你若想要叫我带酒给你,一定要答应我。”
第81章()
欧阳驰既没有继续违拗她的勇气,也并不想再拒绝什么,说道:“别说一件两件,纵是十件八件,我答应你就是,而且也别说最后什么的,虽然以后要分道扬镳,也不是永不见面,若有机会,我还要去海崖帮找你的。”
王子衿笑着点了点头,写道:“那好啊,我先说一样,你现在让我替你揉揉肩。”
欧阳驰不得不惊叹于她的观察力,自己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却总想转头看屋里,脖根因为强扭着的关系,僵硬得厉害,他没对陈洛虞或王子衿说过,也没故意去表现出来,还是叫王子衿发现了。
王子衿拽着他的胳膊,扶他坐在自己身前,将自己温暖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揉按起来。她是习武的女子,手掌虽小,却颇有些力气,一波波缓急有序的推拿,将欧阳驰颈部累积的疲劳榨出来,化作一层薄薄的热汗。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王子衿知道差不多了,便停下了手,取出手帕替他细细地拭去了脖颈处的汗珠。
潮湿的汗刚被擦去,干燥的皮肤上忽地落上了几滴冰凉的水滴,那份冰凉深入骨髓,虽然只有一瞬,在那一刻却像一根银针,滑落到了欧阳驰的心里。
王子衿从后面抱住了他,她的双臂环过欧阳驰的肩膀,手握在了欧阳驰的手上,往里塞了件软软的东西,欧阳驰拿到眼前,却是认得,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王子衿给他的那只手绢,那之后欧阳驰曾想还给她,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于是就一直带在身上。这些天欧阳驰躺在床上,这手绢便被王子衿拿去洗了,如今再度交还到他手里,怕是再没有拿回去的意思了,欧阳驰闻了闻,说道:“好香,香味久了或许会淡掉,但与你的相逢有如这手帕,却将永驻于心。”他说着将手绢贴左胸塞入衣中。
王子衿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了他一下,快步出去了,因门的开合而流入的冷风在屋中游荡,将桌上的纸吹散到半空,带有墨迹的和白皙如雪的舞在一起,绚烂而耀目,欢愉而多姿,还没观赏得尽兴,却极快地飘落在地,动也不动了。
玖肆、对疑释惑传技艺,当寒解带赠宝衣
这日早上,欧阳驰被王子衿摇醒时,阳光已经将窗纸映得分外明亮,时节近冬,天亮愈发迟了,如此高悬白炽的日照,自然比寻常感觉还要更晚。他忽地记起昨日许诺过陈洛虞要早起教她功夫,虽然喉咙干涩,头上发胀,也不敢再休息赖床,立刻一轱辘爬了起来,“我去阿比那里练功,你若没事也来吧。”他说着匆匆穿好衣服,草草吃两口王子衿备过的餐点,往阿比的住处赶去。
欧阳驰到的时候,陈洛虞正和阿比韩思若一起商议着什么,韩思若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阿比却皱着眉头。见欧阳驰来了,陈洛虞转过身来,一脸不快。
“既然要学功夫,见我没来,应该先去叫我起床才是。”欧阳驰知道若不抢得先机,自己随后更要被陈洛虞牵着鼻子走,于是先发难起来。
陈洛虞哼了一声,语气却恭恭敬敬的,“昨天是宴席,帮内外图个高兴,师父您老人家免不了多喝几杯,起不来实属正常,弟子不敢因为贪图练功,扰您美妙清梦,是以一直恭候在此。兹以为师父是个守时守信之人,除却某些极特殊的情况,是不会背德毁约的,既然毁了约,只能说明是遇到了百年不遇,千年未见的怪状,如此想来,无论如何都情有可原了吧,怎敢去叨扰师父?”
“多喝几杯”“守时守信”“背德毁约”这一连串的词不给欧阳驰任何喘息之机,使他理屈词穷,体无完肤,再不敢奢求一丝一毫的宽慰,低着头,等待陈洛虞的吩咐。
凝重的气氛被韩思若忍不住的“扑哧”一笑打破了,“陈大小姐,你真是厉害,按习武人的话来说,就是‘一招成势’,阿驰完全不是对手啊。”
陈洛虞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算了,你想好要教我些什么了么?”从她的话里欧阳驰仿佛听出,若是教得好,之前的是便一笔勾销了的意思。
“想好了。”
“是什么?”陈洛虞格外期待。
“我不知道。”欧阳驰分外从容。
在场的几个人都哭笑不得,心想你说这些不是单纯地为了报复吧。
欧阳驰的表情却十分认真,“我习武不足半年,学过的功夫寥寥无几,大部分还是你教的,若想从中择出一个你从未见过,内涵颇丰,又适合于你的功夫,确实太过勉强了。然而若从你学过的功夫中,选出一个你理解得不甚通透,却又值得一学的,以我对武学的理解,对你加以指点,比起教你一个新功夫,效果则要好得多了。不知你觉得怎样?”
从欧阳驰这一席话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用心去想了,这大大地出乎于陈洛虞的意料,她倍受感动的同时,稍有些出神。
欧阳驰见她不置可否,以为她不高兴,立刻说道:“果然不行么,若是这样,我便只能自创一套功夫来才行了,我没创过什么繁杂的功夫,不知要花多久,估摸着短则几天,长则月余,今天定是不能教你了。”
陈洛虞见状缓过神来,连连摆手道:“不、不,你的想法挺好的我娘曾传给我一套身法,名曰‘弱水三千’,是飞龙帮传承下来的功夫,历任帮主大多只是窥其皮毛,领略真髓者甚少,我娘说这身法的意境十分适合我的脾性,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传授给我了。但这些年,我始终参悟不透,丝毫没有长进。”
“这种功夫甚好,”欧阳驰兴奋不已,“先练来看看。”
陈洛虞屏气凝神,轻舒袍袖,缓荡裙摆,将一套慢悠悠的身法使将出来,样子虽优美,周身上下仍不免露出许多破绽。她边练便说道:“我每次练时总觉得有些古怪,是不是我娘记错了,毕竟破绽太多,又没有反击的办法”
韩思若忽然笑着打断她道:“这功夫还是别学了。”
阿比也说:“没有十年八年,这功夫是入不了门的。”
陈洛虞听得云里雾里,停下手来,满是疑惑地看了看他俩,又将目光转向欧阳驰,等他评说。
“你练的不对。”欧阳驰并未对韩思若和阿比的话加以解释,而是照她刚刚演练的招数原样学了一遍。
“这里应该这样,然后就是这里,你一定擅自将刘帮主教给你的东西改动了。”欧阳驰边练边说,陈洛虞无力反驳,因为她确实是改过的,而且欧阳驰使出的一招一式,竟真的和自己母亲教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因为陈洛虞只练了一小会儿,欧阳驰很快便学完了,“你改这几个地方的原因,是不是思量着破绽过多,若有人攻来,必定无法招架?但这套身法的意思,便是有意露出破绽,叫人来攻,看似拙劣的破绽才是这套身法的精髓,生生改掉,无异于画蛇添足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身法除了破绽,并没有任何后手应对——”陈洛虞想要争辩。
“——所以并不是诱敌的陷阱,而是自废武功?”
陈洛虞点了点头。
“若是内功浅薄,结果自然如你所想,但换作内力深厚之人,又大为不同,这套身法无需在形体上着力,则能将全部心思放在内力运作上,明着让他人攻来,暗中却以内力卸去攻势,不是不守,而是以形体上的‘明守’化作内力上的‘暗守’,来往中塑造意境,以势退敌。二人对决,本是攻强守弱,占先机者占优,但若能熟练掌握此身法,却能收到出其不意,以静制动的奇效。但是要想练好它,内功是不得不跨越的一道坎,所以阿比才说要练这功夫,没有十年八年入不了门,若是内功不到火候,这功夫练了也毫无意义,是以韩姑娘才叫你不要练了。”
“可我娘早就说这门功夫十分适合我,一直以来并没叫我潜心研习内功啊。”
“若单从内功上的造诣上来说,这功夫其实更应该叫阿成来练,以他控气的水平,几天之内便能掌握个大概。但这功夫的重中之重却是意境,否则便是只守不攻,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阿成的心性偏刚猛,与‘若水三千’的意境相悖,难以大成,所以他天分虽高,还是不适合练这功夫的。内功不好可以研习,心性不合却无能为力,相比之下,你却是十分适合的了。内功不在一朝一夕,须日日不辍,方有所精进,帮主虽然嘴上没说,心中却是有数的,不然怎么一向不很啰嗦的她,你内功上的事却不厌其烦地一天催上好几遍呢。”
陈洛虞想想确有其事,仍不免叹口气,略带遗憾地说道:“既然这样,你只得教我别的功夫了。”
欧阳驰虽从吴姨娘那学过快速修炼内功的法子,无奈过程太过严苛残酷,所以并没有提。他学过的功夫不多,能通彻理解并饶有韵味的,唯有昨日在洞穴中看过的自己母亲遗留下的那几套掌法,可这些功夫太过晦暗,与陈洛虞纤细却不乏明快的性格相去甚远。搜索枯肠时,偶然间瞥见房檐下的一只燕子窝,忽然忆起那次只身前往韩思若的住处,路途上与一只雨燕相追赶,自己气喘吁吁,而那燕子则游刃有余,之后难以忘怀,闲暇时按雨燕的身形,自创了一套步法,说道:“你曾为我轻功开蒙,我也有套不错的轻功,叫‘燕归来’,你看看如何。”
欧阳驰说着伸手撩起裙摆,上面暗金色根须花纹映着阳光,他前一刻还站得笔直,忽然间却化作一抹低矮的暗影,只一眨眼的工夫便与陈洛虞擦身而过,在她身后仅仅数寸远的地方画了个优雅的弧线,又从另一侧折了回去。整个过程一丝风也不带,仿佛真的是一个影子似的,陈洛虞将目光从自己静默的发梢转向前方,欧阳驰还站在原地,不嘘不喘,面若止水。他将裙摆放下,问陈洛虞:“学么?”
陈洛虞从未见过如此迅疾且轻灵的轻功步法,惊异之余,背脊有些发凉,刚刚欧阳驰若是拿匕首顺带划一下,自己的性命在疼痛发作之前可能就不在了。
“阿比被邪剑侵了心魔的那日,你在常府里突然出现,用的可是这一招?”
欧阳驰点了点头。
“你刚刚没尽全力?那时可是快到看都看不见。”
“若是真的‘看不见’,就不会被牙儿认出来了,靠肉眼难以顾及全部,所以高手过招,探气优于目视,相比上次,这一次的‘燕归来’更纯熟,也更难预测。”
一旁的阿比和韩思若看得呆若木鸡,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纷纷赞同道:“就是这样。”
“刚刚那一招若是在深夜,我决计察觉不到。”韩思若忽然提起了兴致,“既然要教鱼儿,顺便连我一起教了吧。”
阿比则默不作声,但欧阳驰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开口道:“我这功夫是欠鱼儿的,不教别人,何况你这样大名鼎鼎的女侠,我可不敢收到门下。阿比帮我的剑术开蒙,我权当还礼,不算教。”说着便详细地指导起陈洛虞来。
武林中,如果一人教另一人功夫,师徒关系便已确立,虽没有那么死板教条,但世上总免不了有些循规蹈矩的迂腐之徒,兀自抓着某些人的尾巴不放,平添诸多烦恼,所以若不想承认这层关系,一般须找些借口搪塞。欧阳驰的意思,韩思若自然是懂得的:他就在院子里光明正大地指点陈洛虞,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韩思若在边上看得明明白白,虽不是直接教她,却和教她无异了。
一起学习功夫,习武天赋高低立判,韩思若和阿比只见欧阳驰演练了一遍,就能学出个大概,而陈洛虞则进展缓慢,不免有些沮丧。
“不要和他们比,他俩是怪物。”欧阳驰找准机会隐蔽地对陈洛虞耳语道,他多半时候距陈洛虞一尺以外,这回则不得不贴近到耳畔。“那你自己算什么?”陈洛虞这么想着,心情却好了许多。
正练着,阿比忽然对着院外说道:“出来吧,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行走江湖之人,若是内功足够厚实,都有在闲暇时探气的习惯,欧阳驰武学天分上虽出类拔萃,在这些生存之道上却远未开窍,就算无所事事,也时常忘记,何况现在忙着指导陈洛虞功夫,更不知道“隔墙有耳”了。
欧阳驰将目光转向门口,王子衿同敖吉儿一齐走了进来。
“什么时候来的,直接进来就好,何必那么鬼鬼祟祟?”欧阳驰责怪道。
“我们到的时候,你正在教陈大小姐功夫,你说不教别人,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没看,也捂着耳朵,没有偷听。”敖吉儿解释道。王子衿于是猛点头,以确保敖吉儿说的都是真的。
欧阳驰哭笑不得,心想她们竟把我说的话当真了,但说堵上耳朵没有偷听,欧阳驰是没法相信的,“谎都不会撒,若没偷听,为什么阿比一喊你们就听见了。”欧阳驰面带微笑想道,却不愿戳穿她们。
第82章()
“敖姑娘,你有事么?”欧阳驰可怜王子衿,一直想多教她些东西,早晨也关照过王子衿,叫她有空就过来,所以王子衿出现在这并不稀奇,但敖吉儿也跟着一起来了,想必可能是有什么事。
“你记得昨天我和你说过想求你件事吧?”敖吉儿微微抬头,眼中盛满期待。
欧阳驰隐约觉得身后散发着不详的气氛,背脊上一阵寒意,心中十分为难,想,我忘是没忘,你就不能找个好时候和我说么。可事已至此,欧阳驰却是推脱不得了,答道:“自然记得,什么事?”
“我要你教我功夫。”
众人吃了一惊,欧阳驰更是吓了一大跳。
敖吉儿并不觉得如何,娓娓道出心意:“我已然化人,爪儿也是,路途上没有遇到别的妹妹,三人里只有牙儿靠得住,毕竟十分不保险。我知道决战之期迫在眉睫,练不出什么名堂,只求学一些简单实用的招数,纵使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也好过坐以待毙。”
“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你的保证没有效力,你保证要答应我一件事的。”敖吉儿并不退让。
“好吧。”欧阳驰毫无办法,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他抬起手在自己那套宝衣上抓了一把,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精钢打制的明晃晃的飞刀,刀身薄如纸片,细长如柳叶,刀把短小,比刀身厚不了多少,“看好。”他说着将飞刀贴到胸前,和上面绣的暗金色的叶子重叠到一起,忽然那飞刀便了无踪影,欧阳驰变戏法一样,手中空空如也。
“看清楚了么?”欧阳驰说着伸出两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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