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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妖娆-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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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睡不成晌午觉了,这叫声真能把人逼疯。”杜鹃腊梅举着长竿走过来,“姑娘精神头儿不好,回屋歪一会儿。”

    她确实没有好透,身上没劲儿,时不时地就犯恶心和眩晕。

    “也不怎么困,我早上起那么晚。”穆凝湘下了秋千,站在柳树下看她俩粘蝉。

    粘蝉这活儿腊梅是好手。她仰头仔细听和看,很快锁定一只,慢慢地举着缠好面筋的竹竿,悄悄移动,看准目标,猛地一戳。

    蝉被粘在黏糊糊的面团上,嘶嘶乱叫着。杜鹃麻利地将它抓下来,放入一只陶罐里。满院蝉鸣似乎轻了不少。

    “哈,顺利俘虏!最能嚷的原来就是你。”

    杜鹃冲罐子嗤笑,扭头窥见穆凝湘望向陶罐的表情。虽也是微笑的,眼角却微红。

    “姑娘又在牵挂老太爷吗?”杜鹃拍拍手挨到穆凝湘身边,“老太爷虽上了岁数,可身板好得很,骑马打猎都是满载而归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再说他身边还跟了那么多咱家人。”

    腊梅又去找下一只。穆凝湘呼了口气,抽出丝帕擦擦眼角,“就是因为祖父把那么多人都带走了,我这心里才总七上八下的。”

    穆老将军带走的都是有功夫的儿孙,也包括最小的孙子穆璟枫。此外,范禹琛也报名从军,跟着一起北上。

    “嗐,您乱担心有用吗?还不如去烧柱香。照我说呀,姑娘身子养得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到家有太太老爷陪着,能开心点儿。”

    “我这就去烧香。”穆凝湘转身走向堂屋,没应杜鹃的后半句。

    不是不想家的,可她总有种感觉,父亲希望她晚点回。不知是不是这样,而原因,她更不愿深想。

    掀起纱帘,她又望了望微微摇动的秋千。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年前榆树庄院秋千架上欢畅大笑的年轻男女。。。。。。他,到底怎样了呢?

    腊梅把能捉的蝉都捉了,院里勉强恢复清静。穆凝湘却毫无睡意,她焚起檀香,备好纸笔,认真地抄写佛经。

    没抄几行字,门外跑来个小丫头,说有访客,“是位年轻公子,带了好重的礼,生得很面善。”

    来人儒雅斯文,风度翩翩,一见她就深揖到地:“表妹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楚奕钧。

    “你来做什么?”穆凝湘冷了脸,“我这里不欢迎你。”

    此时此地,此种心情,楚奕钧的出现太令她联想起不堪回首的过去了。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等了一整日,盼来的却是楚奕钧得意洋洋地说着楚尉霆被他设伏杀害。。。。。。

    现在他做了驸马,与毓王昭王两人沆瀣一气。穆皓嵘查出来毓王昭王趁重量荒地之机侵吞大片良田,其中不乏楚奕钧的手笔。

    皇亲国戚犯案,季元湛没留情面,严加惩处,因此引起了一直在梅州养病的庆怡王妃——现在是太后——的强烈不满。后来不知怎的,这三个人和几位太皇太妃都走得很近。不然,白家姐妹如何能成为九王府的座上客。

    楚奕钧也想起了前世那天的光景。他刚说完射杀那个人的事,她就昏过去了。。。。。。他冷笑了一下。

    “表妹住在这里,形同与世隔绝,姑父也刻意不接你回家。你不觉得自己很闭塞么?我来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些。。。。。。他们瞒着你的事儿。”

    “穆泽!”穆凝湘高声喊道。

    “嚷什么,我又不会伤害表妹半根头发。”楚奕钧后退一步,“这天下已不是季元湛的了,你还不知道?”

    她正扬起鸡毛掸子要赶他走,闻讯吃惊地握紧,“你说什么?!”

    “那个身披龙袍、恬不知耻的家伙根本不是季元湛。大家都不知道,可我知道。季元湛自幼体弱,早就死了!”

    楚奕钧的声音里有着快意,“表哥早就怀疑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可以问太后。。。。。。哦,他登基后根本不接太后来京城,美其名曰让她养好身体再接,实际上我看是做贼心虚。”

    太后自从庆怡王爷遇刺就病了,一直都没怎么好。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她常常做噩梦,梦见有女子在她耳边嘤嘤哭泣,跟她索要孩子。她吓得重金找道士作法,结果道士告诉她不宜北行,尤其不能在京城安佑帝的后宫,那里怨气太重。所以她就一直留在梅州老宅,和溪芸长公主住在一起,放话要皇帝为她重建新的宫殿。

    “你都在胡扯什么?”穆凝湘气愤,“那是她自己不肯来!国库没那么多钱建新殿!皇上把所有能省出来的银子都用到民生和军治上去了,她老人家倒会狮子大开口,怎么不自己掏钱?”

    “表妹就不要替他辩护了。”楚奕钧双目因嫉妒而发红,“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个号称季元湛的家伙,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姑娘!”

    穆泽和杜鹃腊梅都赶了过来,十七十八也冲进堂屋,将楚奕钧反剪双手。

    穆凝湘感到一阵眩晕,唇色变得煞白。杜鹃腊梅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她,她用力一咬舌尖,不让自己再次昏倒。

    她不再是那个身陷藩篱的孤女了,更不会听了只言片语就信以为真。重拾忘却的记忆后她反复想过,也许楚奕钧嘴里那个被他杀害的人,并非楚尉霆。没有落实之前,什么传言都不可信。

    “把他赶出去,”穆凝湘喘息着道,“以后,永远都别让他靠近门外三丈以内!”

    “表妹还在执迷不悟。”楚奕钧挣扎着,“你不知道姑父每日过得有多艰难?那个伪帝把他害惨了,把穆家也害惨了!九王爷十王爷被伪帝害死,惹怒了几位藩王,旻金挑衅,怎奈藩王拒不出兵,我朝仅剩那点子散兵游勇,你觉得穆老将军能撑多久?倘若你的祖父战败,等着穆家的会是什么,灭门!即使你已做了皇后,也救不了穆家!”

    “住口。”穆凝湘颤抖着走过去,“啪”地扇了楚奕钧一耳光,大喝一声:“滚!”

    “表妹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

    穆泽捂住楚奕钧的嘴,三个人一起将他拖了出去。

    穆凝湘慢慢坐下,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她掏出帕子,狠狠地擦干。

    她知道楚奕钧的来意了。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季元湛没来看她的真实原因,是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是她猜想的,却始终不敢相信。可楚奕钧,为什么又是楚奕钧,告诉了她!

    “姑娘,别哭了,才将养好了七八分呐。”杜鹃腊梅又惊又痛地劝着。穆凝湘泪如雨下,丝帕很快就湿透。

    不用问了,现在宫里掌权的换成了毓王或昭王,也就是太后一脉。他们与太皇太妃及藩王勾结在一起,说服藩王们出兵,击退旻金。。。。。。

    这仿佛在重写季潇纶当年被逼退位的历史啊!而季元湛还提前被他们禁锢了。

    楚奕钧对她还不死心,此行是想说服她委身于他。呵,他现在以当权派自居了。

    可她实在不愿相信!她的爱人和亲人,都这样岌岌可危么?

    “姑娘,洗洗脸。”杜鹃打了盆水,“别哭了,就当那个人是疯子!”

    穆凝湘沉默地坐着,任由两个丫头给她洗脸匀面。待到收拾完毕,她已冷静下来,觉得头脑也清醒许多。

    她找来十七十八,询问宫里情形,得到的答复,本质上和楚奕钧的意思差不多——季元湛因为操劳过度而“病倒”,由毓王昭王联合摄政。

    “皇上早就有吩咐了,”十七说道,“要属下等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守护姑娘。”

    “这是皇上的原话。”十八补充道,“属下等只是守在暗处,寻常时刻不好随便现身的,姑娘莫要怪罪。”

    “我都明白,你们不要自责了。”穆凝湘摆了摆手,“皇上是几时吩咐你们的呢?”

    “您刚搬来这里的时候。”

    穆凝湘看着两个神情严肃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忠实的侍卫,接了命令就一心一意地执行,不细问不细究。。。。。。

    无论如何?难道季元湛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讨厌的人讨厌的事”,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吗。

    他一定没算到她会病倒。他替她找来解药,趁机将她安置在此。。。。。。所以,她的父母应该也无虞。也许会压力重重,但安全是有保障的。

    那么,他自己呢?那些浴血奋战的大魏士兵呢?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不停回忆他临别的话,努力地相信他。

    。。。。。

    刑部大牢。

    狱卒为毓王推开厚重的木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木桩上绑着的男子血迹斑斑,发丝凌乱,破碎的衣衫里露出的伤口散发着奇臭的味道,熏人欲呕。

    毓王嫌恶地捂住鼻子,“怎么味儿这么大?”

    “回爷的话,咱兄弟天天都好好伺候着,就怕爷不满意!”狱卒谄媚地笑,“爷要看看他下面的伤口么。”

    “不看了,恶心得不想吃饭。”毓王后退几大步,比了个手势。

    狱卒会意,抄起一盆掺了盐的冷水,冲男子一浇。

    男子呻。吟一声醒传,透过肿胀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皮,看见了毓王狰狞的脸。

    他咳嗽了几声才慢慢开口,“是你。你来做什么。”

    “季元湛,呵呵呵。”毓王怪笑几声,“窃国者侯这几个字,将不会体现在你身上了其实你才是楚尉霆,对?你这个季潇纶的野种,还妄想假冒我等正统龙裔。”

    他还想再奚落几句,牢里气味实在熏得他头疼,便又奸笑一声,“你该庆幸本王没杀了你。战事还如火如荼,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废话少说。”绑着的男子低低地笑,虽然狼狈不堪,却似在睥睨这锦衣华服的王爷,“你来不会只为了观赏,到底要什么?”

    毓王吞了吞口水。

    “听说季潇纶留给你嗯,一座金山。你用那里的黄金买粮发饷,是不是?现在边关吃紧,还需要追加军力”越说口水越泛滥。

    男子发出嘲讽的笑声,“你也要?刚才令弟已来过了,问了同样的问题。”

    昭王爷竟然抢先一步!毓王怒道,“你告诉他了?”

    “呵,你真蠢。要是我告诉了他,我还有命么?”

    “哈”毓王大喜,想了半天才道,“本王能保你不死!你放心,本王比较得太后欢心,手底下能人也比他多!”

    男子歪了歪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数?万一你得手之后让这些人”

    他扫一眼垂手站立的狱卒,接着说,“把我灭口了呢?”

    “嗯”

    “除非,王爷留一件信物给我。不能是普通的玉佩扇子什么的,我要先帝御赐的那种,专为留给皇子的,血玉印章。”

    毓王骂了一声,“这样贵重的东西,本王岂能随身携带!”

    “原来如此。哎呀不妙,我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男子打个哈欠,“那你还是让他行刑,打死我算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闭气而死呀,本少学的邪门功夫多得你想不到。”

    “你”

    “你们真是亲兄弟。”男子打断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毓王瞳孔一缩。这么说,昭王也是不好。他一定回去拿那血玉印章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想想又道,“不给的话,穆家小姐的命”

    “随你。”这次男子眼都不睁了,“她已病入膏肓,她住的那间院子踏进去就是个死,你不妨试试。”

    这都不在乎,也真是被逼到尽头了。毓王撇了撇嘴,这个他只是随便一问,他本来就没觉得一个女人能要挟住季元湛,穆凝湘病的时候他不是左拥右抱么。

    “本王去去就回。”毓王下定决心,“本王就住在宫里,比昭王要快很多。”

    “那你最好快点儿。这里臭死,老子呆腻了。”

    毓王冷笑起来,“本王拿到地图就放你。让你带着玉印,远走高飞。”

第101章() 
毓王顺利拿到地图;边看边赞叹;“画得还真不错,不愧是季潇纶的儿子。”

    这是他见过最详细精确的地图了,线条流畅,笔力强劲。如果不是图上还沾着几片血迹,他真不相信这是受过重刑的那家伙画的。

    “幸亏你们没拶他指。”

    狱卒嘿嘿笑道,“那是当然。留着签公文呢;这不是爷指示的嘛。”

    建兴帝虽“生病”,摄政王还是要找他“商议国事”的;因为他在这一年中营造的威望太大太广。他们禁锢了他;却不敢昭告天下季元湛其实是楚尉霆,一来没证据;二来就是怕天下大乱,毕竟北疆还在打仗。

    “他人呢?”

    “按爷的吩咐放了。正要讨您的示下,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毓王把地图对折;放入一只信封里;狞笑道;“怎么会。你把这个交给昭王爷的人。他被我设法支到张太皇太妃那儿;现在正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赶呢。”

    两个王爷彼此都在对方阵营安插己方细作。

    狱卒不解地问:“咱们辛苦到手的东西;为何要交给昭王爷?”

    “你以为季元湛是傻子吗?这图画得好是好,十有八。九是假的;真图只在他脑子里。就交给老二好了;派几个人跟在后头,看他找到的是真正的金山入口;还是什么火。药成堆的疑阵。”

    “这。。。。。。”

    “我们跟着季元湛就好。他已身家全无,还妄想着翻盘,你猜他会做什么?除了找旧部,就是弄钱了!”

    楚尉霆那满满一屋子的黄金,还不都是来自那座金山。想想都流口水。怪不得季潇纶乖乖受死,人家知道儿子坐拥大把财富,能东山再起。

    “爷就是高明。”

    “废话!季元湛拿着本王的玉印哪,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龌鹾心思?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

    残月没入乌云,偏僻的宫门口空无一人。星光微弱夜风冷,粗壮的古槐枝叶飒飒作响,阴森可怖。

    牡丹绕至槐树后,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毓王为他准备的大黑马。

    他去解绳索,故意呼了声痛,以便暗中跟随的毓王手下听到。

    真是蠢啊。沿着人家洒下的诱饵,心甘情愿地走向陷阱。啧,老实度日还能吃天家饭吃到死,却非要把自己提前作死。话说,那家伙简直不是人,每步都算这么准。

    牡丹装作费力的样子,龇牙咧嘴地爬上马背。

    他们认为他会去找金山,所以用刑时不敢伤他筋骨,再说也有季元湛的狗腿子照顾他。。。。。。可他美美的脸还是挨了几巴掌啊,身上还抹这么多臭哄哄的油,邋遢死了。

    “楚尉霆你这头千年狐狸精。”牡丹在心里暗暗地骂,“给本宫等着。本宫不把你狠敲一笔,枉为圣荷皇族!”

    黑马消失在路尽头,几道人影箭一般紧随其后。

    毓王的马车与牡丹保持着数里之内的距离,他悠闲地坐着,前方的手下每过半柱香就来向他禀报骑黑马男子的行踪。心腹们都劝他不必亲自出马,但那个家伙太狡猾了,他不放心,又实在好奇。

    季元湛甚为机警,在蛛网一般的小巷里东绕西绕,试图甩掉尾巴。确定身后“干净”了,他找了间小吃铺子大嚼一顿,之后又敲醒一家当铺伙计,换了身半旧衣服。。。。。。

    毓王打着哈欠。反正褡裢里没留几两银子,可劲儿造。季元湛,本王有的是耐心,看你能干嘛。

    “爷,有人跟来了。”心腹禀报。

    “二弟的人。呵呵,他还不算太笨嘛。”

    兄弟俩想到一块去了。那份现绘的图,都只是派人去探访,自己跟着季元湛。

    “爷,怎么办,是不是。。。。。。”

    毓王习惯地摆弄腕间戴的翡翠菩提子。这个老二挺讨厌,打小就这样,什么都比着他来,总给他添乱。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老二总慢上半步。

    “装不知道,让他跟。”毓王轻蔑地笑笑,“遇到危险好引他们上。”

    黑马向北、向西又向南,行了一整夜。其间牡丹下马打尖喝水,后面两位王爷便耐着性子停下。

    心腹们有些坐不住,毓王倒不焦不躁的。出发前已做充分准备了,朝中局势都在掌控之内,怕什么。

    按照他的预估,这宝山该位于江州境内蜿蜒险恶的茶陵山区,眼下季元湛不就是朝南走么。他在梅州长大,到了南方更自如些。

    就这样一路跟随,直到日头偏西。

    毓王开始觉得不对。这条路并非通往茶陵,他们一直南行,但方向是偏西的。

    这时官道尽头扬起大片尘土,好像有大部队在行军。

    “怎么回事,看看去。”毓王吩咐。

    “爷,”探路的心腹跳回马车,“奇怪得很。相向而来的军队是咱们自己人,还有,皇季元湛跟丢了。”

    “自己人?”毓王大吃一惊,顾不得去问季元湛行踪,“他们不是在京城么,况且没有本王令牌根本不能出动。。。。。。”

    “不是京营的士兵。是荣王麾下的西南军队!”

    荣王竟带兵北上。这是走了一夜的急行军啊。

    “等一等。”毓王在马车里这一夜睡得不好,觉得昏昏沉沉的,“你看清楚,确定是荣王?”

    荣王是藩王,若非京城有令,他们绝不可擅离属地。

    “属下看了军服和旌旗,确然无疑。”

    又有探查的心腹回来禀,一脸莫名其妙:“属下刚跟他们的统领通气儿了,这是先行小队,不过百来人,说接到京里的信儿才紧急出发的,大队人马还在后面。”

    真奇怪。难道季元湛在他们发起宫变之前就悄悄下了调令?这不可能啊,那时藩王已对他恨之入骨,连抗击旻金都推诿。

    “爷,要不迎过去看看。”心腹挠头,“他们来都来了,问问清楚再说?”

    对方人马越来越近,旗手挥舞出眼花缭乱的旗语,表明不是敌军。

    毓王思索着下车。藩王对旻金袖手旁观,对京城则是巴不得想分一杯羹,季元湛有这么笨吗?

    见他是不怕见的。荣王与张太皇太妃他已相当热络,自己人嘛。

    这样一缓,身后的人也赶到了,果然是昭王。兄弟俩打了照面。

    “大哥好兴致,巴巴儿来这里看风景。”昭王指着周围的广袤田野,皮笑肉不笑。

    毓王也干笑,“二弟不也一样。这边风景独好啊,一路行来有二弟压阵,大哥心里更踏实。”

    “哈哈哈哈。”

    心照不宣地打了几句嘴仗后,他们与那队人马会合。这统领以为两位王爷是专程跑来接他,感动得下跪磕头,待站起身来,满嘴奉承话儿乱蹦。

    “荣王爷接到两位殿下飞鸽传书就连夜整队出发了。嘿,早想明火执仗地打一架啦,太皇太妃被欺负,小殿下也没了,王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等一等!”毓王昭王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你说什么飞鸽传书?”

    “就是两位殿下亲笔签名加盖印章的求救信啊。”统领有点儿大舌头,“我们王爷和太皇太妃说好的,但有急事,所发密信必署摄政王爷印章”

    毓王和昭王面面相觑。他们同时想到了那样重要的东西。

    被季元湛哄走的、先帝在他们记入皇家牒谱时赐予的血玉印章,能独一无二地代表他们的身份。

    季元湛一路吊着他们,实际上早就趁着吃饭换衣裳的机会,把印章交给他的人了,然后再伪造书信签名盖章,以信鸽传给早就在靠近燕州最近的西南中部严阵以待的藩王军队,他们马上就出发了

    引蛇出洞。

    那么,捕蛇者呢?

    毓王大笑不止。季元湛不是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暗卫了吗,他已被架空所有权力这是引蛇出洞还是引狼入室?

    “殿下,大军来了。”统领兴奋地指着远方再度浮起的大片尘云,“主力都在那里,一共十万精锐!”

    说着望着,统领的笑容消失,嘴巴张成一个圆洞。

    “那旗子不对啊,”昭王跳上马背,“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穆’字,不会是穆老将军?”

    “怎么可能!”毓王粗鲁地抢白,“那老头儿正在北疆打仗,跑来这里做什么,当逃兵吗?!”

    昭王伸长脖子,统领也不说话了。毓王索性自己踩上马镫张望——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季元湛!

    银甲红马锐气逼人,护心镜反射着夕阳的金光,动作刚劲有力,根本不是之前他一直跟踪的那个摇摇晃晃的黑马死囚。

    号角吹响,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朝廷大军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立即就将这一小支乌合之众包围。

    季元湛飞驰而来,身侧是两名年轻的穆家小将。英姿勃发的帝王转瞬就立在近左,猛一勒绳索,高大骏马扬起前蹄,他侧目睥睨呆若木鸡的毓王昭王,嘴角挂着微笑。

    那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好大的胆子。趁着朕身体有恙,你们勾结藩王、图谋篡位,现在荣王骑兵在此,你们被抓个正着,无可辩驳。”

    毓王目光闪烁。要不要拖延一下?荣王十万铁骑随后就赶到

    季元湛了然地大笑,“还在执迷不悟。那些所谓的铁鹰卫已在半路被朕派去的平叛大军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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