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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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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慢慢黑下来,一天又结束了。

    日子最长最短都不过是四季的变换,庭院里各式的菊花也渐渐凋落了。

    农历十一月初,进入冬季。离新荷的产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秦氏算着日子,坐马车来了顾府。女孩儿要临产了,她很不放心,提前过来伺候着。

    为保万无一失,顾望舒把宫里擅长妇幼的太医叫过来俩个,就住在前院。产婆也早早地备下了。

    冬季的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梁婉瑜坐马车回去了。她走的慌张,说是家里母亲病了,十分的想念女孩儿,加急派人过来请的。新荷扛着大肚子,实在是不方便,就没有去送。

    倒是叶老太太在丫头们的搀扶下常来看她,安慰她不要怕,还说女人都要过生孩子这一遭,很常见的。就像母鸡会下蛋一样

    新荷被逗得哈哈大笑。秦氏也笑个不停。老太太说起话来挺有意思的,人也和蔼可亲。

    “你住在这里可还习惯?”叶老太太抿了口茶水和秦氏说话。

    “一切都很好,老夫人不必挂念。”

    叶老太太点头,“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张嘴要,可别客气。”

    秦氏笑道:“不会的,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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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荷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顾望舒变的紧张异常;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坐立不安。他把折子都搬回了松柏堂处理;方便随时随地看顾小妻子。

    天气很冷;人们说话间都带着白气;屋子里更是燃起了炭火。

    云朵托人写了信回来;她也有喜了;周弓对她很好,生活过的很顺心。

    新荷一目三行地把信看完,笑着和秦氏说了。知道自己贴身伺候的大丫头过得很好;她心里也跟着高兴。

    大雪终于随着寒冬来了,鹅毛一样的六角雪花瓣纷纷扬扬,不一会儿;天地之间便白茫茫一片。

    入夜后;北风呼呼地刮着,天气冷的更厉害了;有水的地方都冻了冰块。

    农历十一月十六;接连不断的几天大雪终于停了。大清早;太阳便罕见地出现了。

    早膳后;新荷和顾望舒一起在庑廊下闲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停下了,可怜兮兮:“四叔;我好累啊。”倒不怨她懒怠,实在是腿脚浮肿的厉害;人也憔悴了很多。

    “先坐下歇一会。”顾望舒扶着小妻子坐在旁边的杌子上;低头哄道:“凌大夫说让你多运动运动,生产的时候比较容易。”

    “嗯,我知道。”新荷笑了笑,凌大夫说的话她当然明白,说孩子在腹中长的太好,怕不好生。

    丫头们见主子低头交谈,都避嫌似的远远地守候着伺候。

    采月在秦氏的指派下,端了参汤过来让大小姐喝。

    新荷摆摆手,示意不要,离早膳的时间才隔了半个时辰不到,胃里都满满的,哪里能吃的下。

    “大小姐”采月没走,她想再劝说一二,大小姐如今的身子和往常不一样,好东西自然该多吃些。

    新荷再要拒绝,肚子却猛然疼痛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钝痛如刀割。她的脸色立即白了下来,抓紧了顾望舒的衣袖。

    “四叔”她抬眼看他,眼泪流了下来,“我的肚子好疼,可能要生了”

    顾望舒也察觉到她的异常,紧贴他的柔弱身躯险些颤抖了。他心一慌,打横抱起小妻子就进了西次间。

    发作的时候采月就在身旁,她一愣神把盏碗放在一旁,跑去东厢房请秦氏。

    碧水也得了消息,吩咐着丫头、婆子熬参汤、烧热水,她亲自去前院请早已准备好的两位妇科御医。

    几位稳婆也闻讯而来,新荷已经躺在床上了,顾望舒半跪在床塌前和她絮絮低语,大抵是安慰不要怕的意思。

    稳婆们先去看了情况,言辞委婉的请顾望舒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假装我不在就好。”

    几位稳婆看着气质卓然的首辅大人,互相对视一眼,冷汗流下来了,这如何能假装。其中个子高点的稳婆试着开口:“您在这里,着实不方便,阳气太重,刚出生的孩儿怕受不得。”

    顾望舒刚要说话,秦氏挑帘子走了进来,着急问道:“怎么样了?”

    “夫人已经开始见红了,只是羊水还没有破这样的情形怕是也快了。需要熬催产药。”

    秦氏答应着,让周嚒嚒快速去煎催产药过来。她走到女孩儿床前,想说两句话,便看到了稳婆为难的脸,稍微一思量,明白过来,和女婿说话:“先去外间吧,两位御医也到了,你看顾些”

    “四叔,我没事的。”新荷捏了捏顾望舒的右手:“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稳婆们也会拘谨。”

    她明白四叔的心思,只是他太紧张了,俊脸紧绷着,上位者的尊贵和冷冽会让人不自觉的心里忐忑。

    “好。”顾望舒知道自己不适合待下去了,他涩然说道:“你别怕,我就在外面守着,可以随时进来。”

    新荷点了头。

    周嚒嚒很快进来了,服侍着新荷把催产药喝了。

    “荷姐儿不怕,母亲守着你。”秦氏看着女孩儿因疼痛浮上额头的薄汗,疼惜地拿锦帕擦了。

    这时候,叶府的叶老太太和几位夫人也赶着过来了。秦氏忙出去迎了,说了女孩儿的状况。

    西次间人多了也不方便,秦氏说完话便心焦地进去看女孩儿了。

    新荷疼的咬紧了牙关,身。下已经濡湿一片了几个稳婆在忙上忙下的帮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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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生孩子;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顾望舒瞧的脸色煞白;怎么几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动静。

    叶老太太陪着大外孙在正厅站了一会;由丫头服侍着去了东次间坐下;外孙媳妇儿生的如此艰难;她也愁的唉声叹气。

    “母亲,您别着急,素日里瞅着荷姐儿是个有福气的她呀;一定会平平安安地给您生个重外孙。”林氏给叶老太太倒了一杯茶,讨巧的说道。她的女孩儿和新家定了亲,她当然盼着新荷一切顺利。

    叶老太太叹口气:“但愿和你说的一样。舒哥儿性子孤拐;有了媳妇儿才好一点日子终于过的有滋有味了。可不敢再因为孩子出事”她低声念了佛;不说话了。

    蒋氏和田氏也跟着劝,说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的。

    新荷紧紧抓住秦氏的手;疼痛折磨的她小脸都扭曲了;声音很弱;担心地问道:“母亲;是不是不大好?”

    秦氏眼圈一红,瞪了稳婆一眼;让她们不要胡说,安慰道:“没有的事;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头胎会艰难些,往后就好了。”说话间,把慧敏手里的参汤端过来,一勺勺地喂女孩儿。

    新荷强撑着喝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明白,她已经没力气了,这不是好兆头。

    稳婆看出了新荷的意图,开口鼓励:“夫人,您得加把劲啊,能看到孩子的头顶了。”

    这消息果然很振奋人心,新荷提了精神。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却还是没有起色。

    几位稳婆脸上的汗水流了下来,她们互相看了一眼,上了年纪些的、矮胖的挑帘子出去了,走到顾望舒的面前“扑通”就跪下了,胆战心惊地开口:“孩子太大了,夫人又太年幼,生不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滚!”顾望舒厉喝一声,霍然起身:“夫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不用活着了。”他再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西次间。

    话语一出,慌了心神的不只是稳婆,两位御医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流下来。坐在一旁的凌大夫则低声问稳婆:“你且详细说一下夫人的症状?”

    稳婆急急地说完,就挑帘子进去伺候了。

    叶老太太也听说了不大好,扶着桃枝的手走出来,颤颤巍巍地:“你们都是宫里出来的圣手,无论如何啊,得把我的外孙媳妇儿保下来。”

    “是是是”三人诺诺应允,商量着写了一张药单,让下人出去熬了。

    新荷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额头上的凉意,睁开眼便看到了顾望舒,她很敏。感地问道:“四叔,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真的不好了?”

    “没有,你别多想。”顾望舒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一贯是这个样子的,越急躁越气愤,就越淡定。

    新荷转头看向秦氏和一屋子伺候她的丫头,她们的眼圈都红着心里便有了底,情况大概是真的不好了。

    她闭了闭眼,用力抓紧了四叔的手:“望舒,我这一辈子的日子算是偷来的嫁给你,是我毕生的福气。”

    “我知足了。”

    停顿了一会,新荷续了续力气,继续说道:“我每一天都高兴的很。如果真的有来生,我还要嫁给你的,你不能不要我?”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顾望舒的名字,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由于疲惫,她的声音如同蚊鸣,而顾望舒却听的一字不漏,他整个人开始颤抖,这时候的温馨像悲壮一样,让人难受的心里发慌:“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要。生生世世都只要你。”

    新荷勉强笑了笑:“望舒,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

    “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这是我们的孩子,必须得好好的活在这世上若是我不在了,他她会代替我继续陪着你。”

    顾望舒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努力让嗓音变成正常的语调,“别胡说,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就算不好了,有我在,你必然会安然无恙。”他压抑着内心的狂躁和无力,一句句地哄她。

    坠痛感和撕裂感摧毁了新荷,她就近咬住了顾望舒的手臂,艰难的保持着清醒。

    她得把孩子生下来啊。

    秦氏右手捂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很快的,采月端着新熬好的药进来了。

    在顾望舒的帮助下,新荷皱着眉头喝了。她再讨厌喝药,为了孩子,也能忍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边的天色渐渐黑了。

    叶老太太哪也没去,坐在正房的圈椅上,拨着佛珠念经。

    顾望舒的双眼慢慢开始血红了,他跪在床塌前,半托着小妻子的腰身,沉默如雕塑。

    第二碗催产药喂下,稳婆惊喜地发现宫口开到了七指,她脸上有了喜意,这样下去应该没问题了。

    “夫人,您提起精神,孩子的头马上出来了。”

    新荷也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候。她痛吟出声,拼命地往身。下使力气。

    碧水在御医的安排下,拿了参片让新荷含在嘴里。

    戊时左右,新荷生下一子,六斤六两,母子均安。众人都高兴起来,又是笑又是泪。

    孩子长的健壮,生下来就“哇哇”大哭,新荷只看了一眼,便累的昏睡过去。秦氏抱着外孙,看着他红通通的小脸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去看了女孩儿,确定她真的睡着了,也安下心来,指使着丫头收拾房间,又给稳婆们每人十两银子的大封赏

    叶老太太领着众人也进来了,一时间笑语琳琅。

    秦氏怕影响了女孩儿休息,便抱着外孙和众人一起避去了西梢间。叶老太太让丫头去静安堂把提前预备下的乳母叫过来。

    顾望舒定定地看着小妻子,轻吻她的额头,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有了嫡长子,顾家后继有人了,该高兴的鼻尖却酸的厉害,是小妻子拼着性命给他生下的儿子啊。

    他真的不敢想象,她要是出了意外

    良久,顾望舒给新荷掖了掖被角,出门去和待在正厅的御医说话,想问一下她的身体如今怎样了。

    叶老太太抱着孩子,看着他的小鼻子小眼,喜滋滋地开口:“孩子的眉眼像舒哥儿,长大了必定好看。”

    秦氏笑着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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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新荷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大约是累极了;一夜睡的极好;连噩梦都没有。

    顾望舒在床沿边坐着看书;见她醒了;柔声说:“外头天大亮了;你要吃点东西吗?”

    新荷点点头;为着孩子折腾了一天她确实是饿了。

    顾望舒起身穿衣,叫了丫头去小厨房准备。

    “四叔,孩子呢?我想看看他。”新荷瞧着屋里安静;也没怎么奇怪。昨天众人都在她这里陪着,现在孩子平安生产了,估计是回去休息了。

    “在西梢房呢;乳母照料的很好;你别担心。”顾望舒怜惜地亲亲小妻子的额头,扶着她坐起来;又在她腰间垫了几个迎枕;“你先歇一会;我这就让人把他抱过来。”

    新荷“嗯”了一声;她还是不怎么舒服;感觉头有些昏沉。

    碧蓝很快端着鲫鱼汤和糖水荷包蛋过来了。新荷吃完后,依旧觉得胃里和肚子都空荡荡的;像是有一个填不满的坑似的。

    过了一会,顾望舒抱着孩子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位长相白净的女人。

    一进门;那女人就跪下行了礼,恭敬地开口:“奴婢是小少爷的乳母——林氏。”

    新荷打量她一眼,摆手让慧敏把她带下去教教规矩。

    “他刚哭过一阵,这会子睡了。”顾望舒把孩子小心地放到小妻子的怀里。

    望着大红包被里孩子软软的眉眼,新荷的一颗心都化了,她低头亲亲他肉肉的右脸颊,眼圈忍不住就一红。想起了生他时的艰难。

    “荷儿,你在月子里,不能哭。以后眼睛会不舒服的。”顾望舒低声说道。

    孩子睡的香甜,他还听不懂父母的对话,自然也形不成打扰,无意识地“吧唧吧唧”小嘴,可爱极了。

    “四叔,他和你长得好像。”新荷抬头看向顾望舒。

    顾望舒“嗯”了一声,化不开满眼的情意。

    如今,她和孩子,是他的全部了。

    “荷儿,我给孩子取了名字,顾君撷,好听吗?”

    新荷默念了两声,“君撷,君撷”突然小脸红了,说道:“名字取自于王维的诗——相思?”

    顾望舒一笑,如玉的容颜映着朝霞惊艳无比。他点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相思是他能想到的,对她,最深最好的情意了。

    新荷扭转了头,耳根都红了,半响后开口:“确实是好名字。”

    顾望舒的笑意更深了,有心揶揄她两句,又心疼她刚生完孩子,便作罢了。

    外头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是秦氏过来了。

    顾望舒整整衣衫,迎了上去。

    “荷姐儿,可好些了?”秦氏进了西次间,拉着女孩儿的手,关切的问道。

    新荷微笑:“母亲,我很好,别担心。”

    顾望舒陪母女俩说了会话,去了隔壁的镇国将军府。昨天外祖母几乎陪了一日,他该去请安的。

    天气慢慢地放晴了,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温度又降低了,晴冷晴冷的。

    洗三礼一过,新荷和孩子彼此都熟悉、安稳下来,秦氏就坐马车回去了。她心里高兴的很,女孩儿一举得男,在顾家的地位是坚固了。

    有了孩子,日子过的就飞快了。眼见着小君撷的身子骨越来越硬实,新荷让乳母把孩子抱在她身边,时时刻刻地看顾着。

    很快的,云玲便拿了糕点、鸡蛋来看新荷,她身穿瑶红色攒心海棠缎褙,梳着妇人的发髻,气色甚好。挑帘子进西次间后,屈身给新荷行礼。

    新荷让丫头搬了杌子过来,笑着和她说话。

    腊月初三,庭院里的腊梅开花了。慧文选了几支含苞欲放的,插在柴窑美人瓶里,屋子里炭火温暖,一天的时间竟都开了花,满室的梅香,让人闻之欲醉。

    得知秦念云和秦念冬意外去世的消息时,新荷已经出了月子,是嫂子张氏来看她和孩子,无意间说的。

    新荷愣怔了许久,心里也没有多难过,只是心疼外祖母。这一年里,秦家接连损失了三人,外祖母一定很难过吧

    腊月二十三,是农历的小年,辛苦的一年的人们逐渐闲了下来,走亲戚、备年货,忙得不亦乐乎。

    京都也迎来了它一年里最热闹的光景。

    顾望舒刚走出午门,就被柳呈拦住了,他气喘吁吁地:“二爷,发现赵渊的行踪了,他去了边疆,进了陆臻的军队。”

    “边疆陆家?”顾望舒俊眉紧皱,陆臻世代替大明守卫疆土,从未踏足过京都一步。赵渊投奔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永远不回赵家了?

    “是的。”柳呈说道。

    顾望舒没说话,他暗暗定了主意,无论赵渊是什么意思,既然去了边疆陆家,那就老死在那里吧。

    “这事情您看怎么办?”柳呈等了一会,见二爷没有言语,便多问了一句。

    顾望舒眼神一冷,“你和江慎商量一下,派一批暗卫赶去边疆盯着赵渊。但凡他有回京都的任何打算,不用回我了,直接击杀。”

    “他既然投靠了陆臻,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边疆,不然”

    年轻的首辅身姿挺拔,声音凌厉,话却说了一半。他望着远方,良久后,大踏步向马车的方向走去。他虽然权势通天,但对于边疆陆家却有些鞭长莫及,陆家军一向忠君爱国,找不出错处的。陆臻又是极护短的性子,他如果贸然的动了赵渊,只怕陆臻这一关他就不好过去。皇上刚登基,还是幼童,看着四海生平,实则暗地里危机四伏,各边疆部落更是蠢蠢欲动主少国疑是恒久不变的事实。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不能在此时和陆臻杠上,再平白地生出无数的争端。

    不过,他也不可能任由赵渊拿捏。赵渊要想活命,赵家满门要想安稳于世,就只能按照他的方式来。

    柳呈“嗯”了一声,拱手答应下来,下去准备了。

170() 
春去秋来草自生;年年岁岁人不同。一转眼的功夫;小君撷就一岁半了;他刚学会走路;新奇的很;每日里都要去庭院里逛着。新荷怕他摔着;除了乳母林氏;她身边的大丫头碧水、慧敏也都贴身跟着他。

    时至初夏,阳光还很轻柔,照在人的身上也是温暖和谐。

    游廊上传来小君撷清脆、稚气的笑声他在丫头们的照料下;笑的开心极了。

    新荷坐在庑廊下的圈椅上给四叔做夏袜,一到换季,父子俩贴身的衣物都是她准备的。虽然忙碌心里也甘愿。

    “夫人;喝口茶水吧。”慧文端了茉莉香片过来。她年岁渐长;稳重了许多,还是喜爱花卉;却不再是以往蹦蹦跳跳的小丫头了。

    新荷接过喝了两口;随手又递给了她;“听虎子说;云玲也有喜了;你这几天抽个时间去库房里选些补品”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她成婚几年了;好容易得了孩子,也是艰难。你替我去看看她;多宽慰着。”

    慧文屈身应是;笑道:“夫人,您忙一大会了,要不起来走走?”

    新荷长出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起身扶着慧文的手绕着游廊转悠。自从生过孩子后,这腰上的肉就再没下去,眼瞅着比原来胖了一圈。她这几年奶。着孩子,也不敢过分节食。小君撷虽然单独请了乳母,她作为亲生母亲,还是坚持自己喂养的林氏算是小君撷房里的管事嚒嚒,平时的日常起居都由她负责。

    晚上。

    顾望舒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亥时。月亮高高地升在半空,旁边是闪烁的星星,很美的夜景。

    新荷沐浴后,坐在拔步床上等他。小君撷吃饱喝足后,早早地便由乳母抱着去歇息了。

    “怎么还没有睡?”顾望舒换了干净的中衣从净房出来,躺在小妻子的身边。

    空气里充满了皂荚的新鲜味道。

    “等你。”新荷捏了捏腰间软叭叭的肉,叹气道。

    顾望舒侧身看她,温柔地:“叹气做什么?是因为我回来的太晚了吗?”

    新荷幽幽地开口:“也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话?”顾望舒被逗笑了,欺身把小妻子搂在怀里,轻啄她的嘴角。

    新荷有些呆住,成亲少说也四年有余了,可每一次看见四叔笑,她都会觉得惊艳。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呢。

    “我的意思,就是就是想你下次回来的早点”她小脸红了:“晚膳过后,撷哥儿遍寻你不到,瘪着嘴睡着的”

    “这几日太后生辰,皇帝又太小,有的事情严涌自己拿不了主意,便会来问我所以回来的就晚了些。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真的?”新荷狐疑地盯着他,他公务繁忙,一向都回来的晚,怎么敢做这样的保证。

    “当真。”

    “四叔”新荷有些难以启齿,她墨迹了一会,最终还是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太胖了?”她真的很在意这个。

    “没有。你现在的身型很好,我喜欢。”

    顾望舒笑着说了一句,吻上小妻子的红唇。

    新荷还要张嘴说话,一出口却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如此诱人

    顾望舒的眼神慢慢变了,暗且炙。热,呼吸里带着热气,辗转吻上她的下巴。

    “四叔。”新荷快喘不上气了,她挣扎着喊了一声。

    顾望舒稍停看她,她羞的头都不敢抬起,嗫嚅着开口:“我怕疼待会你慢一点。”

    简直是变相的邀请了。

    顾望舒紧抿着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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