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罪,案中生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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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如同火『药』一般点燃了曹瑛曜，他更是怒气冲天，当下便冲了出去。然后边走边回了个电话给史丝兰，“在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史丝兰见是曹瑛曜的回电，兴奋得无以复加。她立即将自己的衣服摆得整整齐齐的，然后补了下妆，绑了下头发，确保妆容可以见人后，这才又坐下。

　　　　躺在病床上焉焉一息的人看着史丝兰说道：“瑛曜要来吗？”

　　　　“是的，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嫁给他的。”史丝兰说着趴在床前。

　　　　“好，妈妈只要你幸福。”病床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弱，肺癌晚期，当史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家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可突然有一天，家里住进了一个女人，史丝兰依旧记得，他的爸爸，声『色』凌厉地跟她说道，那也是她的妈妈，叫她以后好好尊敬她。史丝兰气结，当场便搬到医院，再也没有回过家，她的妈妈不知道她爸爸另娶了女人，她也不敢说，到现在还一直瞒着。

　　　　这一方，曹瑛曜突然就离开，林风扬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倒是韦章逸，下班后便来到林风扬的病房。

　　　　“你别多想，他让我来照顾你的。”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别逞强，该让人照顾还是得让人照顾。”

　　　　林风扬听着，扬起了脸，发现今天的韦章逸似乎瘦了些许，穿衣服有些宽，而脸部也有些瘦削。难怪她刚才看着的时候总觉得有哪些变了。“你瘦了。”

　　　　“这你都注意到了。”韦章逸笑着说了声。

　　　　“嗯。”

　　　　“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你没忘是吧。”韦章逸重提旧事，反正现在曹瑛曜也不在，他可以随意畅谈狂欢。

　　　　“是。我还记得。”林风扬的脸『色』有些沉，看不出是喜是怒。

　　　　“你喜欢他吗？”

　　　　林风扬没想到韦章逸地问这样的问题，惊的抬起了头与他对视，四目相对时，她连自己都骗不了，“我不知道，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都会很疼。”林风扬这是真实的感受。

　　　　“呵，你果然喜欢他。”韦章逸轻笑了声。这世界上的爱情，真的会跟你开尽玩笑，曾经是仇人，可能下一秒便成了亲密的爱人，曹瑛曜之于林风扬，却是救命恩人，只是这『性』格有些磨合不来，才会总是怨怨相对，只是，心里油然而生地感觉，却欺骗不了一个人，于曹瑛曜如此，于林风扬更是如此。

　　　　阳台的落地窗并没有紧关，这时一阵风吹进来，林风扬打了个喷嚏，韦章逸见状，便走过去关上了落地窗的锁。

　　　　林风扬听到韦章逸的话后默不作声。情情爱爱之事，她无瑕去想，也无瑕顾及，她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誓过：“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扞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保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而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还存在许多的疑『惑』，真相未浮出水面，她纵使喜欢一个人，现在也无法考虑太多。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但是我现在，无法去喜欢一个人，也无法去爱一个人。”

　　　　“你不适合他。”韦章逸道出了事情的本质。

　　　　“适不适合不由得你说了算。他多次救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在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位置是属于我的。”

　　　　“既然你都懂，那么你便去辞了职跟他在一起。瑛曜他并不需要一个会赚钱的女人，他只需要一个在他回家后能给他一点温暖，在他烦躁时能劝慰他，在他生病时能照顾他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温馨的家，而不是回到家还见不到妻子的人。”

　　　　“不，这不可能。”林风扬想都没想，当即拒绝。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想的话便可以做到。”

　　　　“不，这是我的梦想。我无法放弃。”将近十二点，然而林风扬越说越是一点睡意也无，点滴缓缓地吊着，瓶里的『液』体缓冲而下，点点水声在静谧的夜里犹为刺耳。

　　　　“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他会好好照顾你的。”韦章逸真的是有些气，他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并没有这么多事，怎么换到了这两人身上，却成了像是剪不断，理还『乱』呢？犹记得前些日子，他妈帮他相亲了一对象，当时两人在车场相遇，曹瑛曜便对那女孩子有了好感，对她的得体言行打了满分，到了饭店一看，竟然是互相心仪的对象，便就这么在一起了，可再看看曹瑛曜跟林风扬，这简直就是在『乱』闯，他这也倒像是瞎『操』心了。

　　　　“你不用劝我了，梦想跟爱情，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旦你选择了一条路，你便只能延着这条路一路长行远去，而无法再去选择另一条路，而我当年，便选择了梦想，现在，”林风扬顿了下，手指有些揪紧了被子，“我依旧选择梦想。”

　　　　“那你别再缠着他，你会害死他的。”韦间逸永远无法想到，有一天，他的话会血淋淋搬地被昭现出来，化成一道深刻的伤口，永远的横杠在他们几人的感情之中。

　　　　“与了相遇，我无从选择。但我会尽量离他远点。”林风扬叹了一口气，目光遥望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星空，今晚的星星特别多，光她看到的就数不清楚了，星星一闪一闪的，是不是今夜有很多人在思念着他们爱的人，而他们爱的人便化做星星在夜空看着他们呢？

　　　　“希望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做到，不要去伤害他，我希望你能知道，他也并没有你看上去的外表那么坚强。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也需要被爱。”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这句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世上的女子，或是痴情，或是绝情，无异于这两种，但皆是有情，或许曾经那般地清净悠然，睥睨世人，可不过是没有遇到前世替你埋骨的那人罢了。

　　　　林风扬看着韦章逸的神情，似乎透『露』着哀伤，她突然忆起了一段话，每个人都有不愿被提及的一段过往，是伤痛，还是烙印，或许只有自己清楚……可若当自己的伤口被揭起，那便将会对自己造成一辈子都无法适怀的痛苦……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林风扬沉沉地回了句。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人，因情而识，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者，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我辈”。这一句诗，广为流传。许多年后，林风扬每每读及此，总是会心如刀割，花前月下，可以陪着她说话的那个人，早已不在……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韦章逸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些过份了，但是曹瑛曜是他的好兄弟，他也是一路看着他走过来的，起初的那些路，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看得真真的，曹瑛曜吃过多少的苦，每夜自己躲在被窝里哭过多少回，怕是掐着手指头都无法数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受到的关爱太少，父母一早便不在身边，他跟别的人不一样，还经常受到别人的扯笑，这孤僻的『性』子大抵也就是这么来的。

　　　　“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下，那次你出车祸住院那时，曾经有个女的去看过你，她也出车祸了，现在就住在这个医院里。”韦章逸突然想到了穆念云，那个有着跟林风扬一样美丽容貌的女子。

第72章　病危（一）（）　
“是哪一个？”林风扬想着，那次住院，去看望她的就有史丝兰跟穆念云。

　　　　“是那位『性』格比较温和的人。”

　　　　“你说什么？”林风扬一把扯过了被子，愈发握紧了拳头。她从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为了保护他们，她宁愿付出任何代价，她也情愿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上天总是那么地不负人意，总是会在你心绪不佳的时候，再给你补上一道伤口，让你更加的疼痛，就像往伤口上撒了盐一般。

　　　　“她出了车祸，不过幸好救治得及时，人已经安全了。”

　　　　林风扬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要去看看她。”穆念云是念恒哥哥唯一的妹妹，要是念恒哥哥知道他的妹妹出了事，指不定怎么伤心呢？更何况，穆念云也算是她的朋友，朋友出事，她这心里也总不是滋味。

　　　　韦章逸看得林风扬如此大的反应，想着，这世上真的有那种不将自己的安危置于首要，担心别人甚于担心自己的吗？林风扬总是处处为旁人想着，难道就没有替自己想过一回吗？就没有自私过吗？他无法想象，在自私的人『性』面前，林风扬竟然会选择了宽容。人终将背离上帝，注定要越走越远，但终将得到救赎，他想起了这句话，米开朗基罗是他挺崇拜的一名文学家，他的想法很独特，总是能很明确地将人『性』划分得很清楚，善便是善，恶便是恶。而林风扬这种，应该是属于善里面的大善吧……

　　　　“时辰这么晚了，就不要过去了，明天我带你去。”韦章逸瞧了瞧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此刻夜深人静，再去打扰亦是不便。

　　　　“那也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这心里闷得慌，”林风扬眉头皱成一团，声音郁郁的，她也算是将韦章逸当成朋友，毕竟他曾经多次相救，还跟他掏心说了那么多话，所以也是有什么话都是直接说出来。

　　　　从郑昀的绑架案起，本来只是一桩简单的绑架案，可最后却传出了绑架跟人质一同被烧死的惨案，事情扑朔『迷』离，就在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林风扬却又有了新发现，一条新的线索，一环扣着一环，却也将她与曹瑛曜，杭若楠，郑清硕，苏庆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着这件事付出更大的代价？亲眼所见的，就一定是真相吗？古人说眼见为实，可这过于肯定，有些事情，也根本无法用肉眼去判断，只能靠心灵去感应，正所谓，你如果愿意去相信所相信的事情，那么它便是真的，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那么别人解释得再多，你也都不会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林风扬坚信着这一点，只是人生太多的弯曲的道路终将一个心善的人送上了绝地之路，焚身踏遍万古枯木……

　　　　“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韦章逸只能如此安慰道。

　　　　“那睡吧。”林风扬说着便躺了下去，点滴已经打完，她只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不会再烧了吧，她其实挺恨自己这具身子的，真真是弱不经风，稍微一下不是晕倒，便是发烧，而且都被曹瑛曜见证到，下次都不知道还会经历什么，这要说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吧，可那时脑里的血块也清除干净，医生也说过恢复的很好了，殊不知，恢复得再好的身子，也终究会有那么一点点病根留着，底子总是会差些，她还不好好照顾自己，三餐不对钟点，晚上时常工作到深夜，再好的身子，也无法经得起如此的摧残了……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不安稳。

　　　　曹瑛曜到了市中心医院，便按史丝兰报的地方寻过去，医院里静谧无声，外面的虫鸣声此声彼伏，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厉，突兀的很难听。碧云拢天，繁星闪闪，月亮倒是没有那么亮了，曹瑛曜在今日的电视报导中有看过，在今的凌晨两至三点，会有狮子座流星雨，而很多女孩子，熬着夜不敢睡觉，也是怕错过了流星雨。

　　　　曹瑛曜敲了敲房门，史丝兰兴奋的走了过去，“曜哥哥。”

　　　　曹瑛曜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本不欲回她的，但是看到史母在此，他也只好回了声。

　　　　“孩子，你来了。”史母在听到史丝兰的声音时，便知道是曹瑛曜到了，她便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弱地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许便是下一刻了，所有想说的，要说的，该说的话，她都得赶紧说完，这样才能不留下遗憾。

　　　　“阿姨，”曹瑛曜走到前头去。

　　　　“小曜，阿姨就要走了，再也不能照顾你了，阿姨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史母说时眼角掉落几滴泪水，声音哽咽，曹瑛曜可以想象，当史母得知自己将命不久矣的时候，掉了多少泪水，哭了多少次了，这点从史母肿胀的眼睛便可以看出来……

　　　　“阿姨，您不会有事的，别想太多，好好养病，”曹瑛曜看着史母身上绑了各种仪器，就连呼吸也是喘着气，不免有些心痛，肺癌晚期，那是把随时能夺人『性』命的利器，也会把人带入绝望的深渊。史母是个温厚婉约的女子，曹瑛曜很久之前便知道，可走到如今，纵使富甲一方，享受着至高的荣耀，到最后也不过是黄土一坯，陵墓一座……

　　　　曹瑛曜即便练就了一门铁石心肠，但是对他好的人，有如沐之恩之人，他还是会心疼，会心痛，史母小的时候便对他挺好的，逢年过节，他没有回老家，也便是没有去外公家过年，孤身一人在外的他，以为只能孤零零的过年时，史母却叫了他去他家过年，过年的团圆饭，他也可以跟快来救我一样，跟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过，史母对他的问候关切甚至不亚于史丝兰……曹瑛曜想及此，便是一阵揪心的难过，这世上对他好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去，如今史母也要离他而去了，只余他一人在这世间苍茫的行走着，任你望穿这个世界，都再也找到一个能护你，爱着你的女子……

　　　　“医生说是晚期了，可能随时都撑不过去。”史母说着泪水汹涌而出，她不想死，她还想看着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她要为女儿置办嫁妆，要为她梳头，然后送着她出门。可是现在，这个愿望无法达成。

　　　　史丝兰在旁边听着直掉泪水，嘴里一直喃喃着“妈妈……妈妈……”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娇纵惯了的大小姐，未经人事，心肠也不是真的恶毒，可如今，一朝家变，爸爸带了个陌生人回家，让她喊她妈妈，母亲也要离她而去，她这一哭，为的是母亲，也是为了她自己……

　　　　史母看了看史丝兰，也是心疼极了这女儿，曹瑛曜跟林风扬的事她也所耳闻，只是这傻女儿不知道，她却是看得真，以曹瑛曜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的与一名陌生女子牵扯那么多，唯一的理由，便只有喜欢了。史母深知人世间两情相愿的可贵，也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会过的多么辛苦，但她只希望女儿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史丝兰从小便喜欢曹瑛曜，这点她看在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曹瑛曜一直把史丝兰当作妹妹看待，史母还是希望死前能看到他们在一点，哪怕是要拆散一对彼此喜欢的人，她也在所不惜……

　　　　“小曜，你能答应阿姨一个请求吗？”

　　　　“您请说，只要我能做的到的，我都可以。”

　　　　“不，你一定能做得到，也只有你一人能做到。”史母虚弱的气息一直喘着，可说这句话咬字却是异常清晰，态度也很坚定。史母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子骨看着也消瘦了一大圈。

　　　　曹瑛曜知道是什么事，欲将握住史母的手抽回，却被史母抓得更紧，她的手像是在旁边抓着什么，史丝兰见状，主动的将手搭过去。

　　　　史母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小曜，你要答应阿姨，一定要好好照顾兰儿。”

　　　　“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知道的，兰儿一直都很喜欢你。”史母气息越来越不稳，神情也很苍白，就仿佛随时都能闭上睛睛，再也不会醒过来。

　　　　史丝兰瞧了一眼曹瑛曜，看到的只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庞，可那眼神里蕴含着的是悲伤，更有一种她看不清的东西……

　　　　“阿姨，这一点，我早就说过了。”曹瑛曜将手抽了出来，任凭史母再怎么紧紧抓住，握住的还是一片空白。

　　　　“你就当就当全一全我这将死之人的心愿吧。”史母说的有气无力，一旁的仪器上面的灯光一直闪烁不停。

　　　　“阿姨，夜深了，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曹瑛曜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他不喜欢的人，也不会跟他不爱之人。

第73章　病危（二）（）　
史母还欲再说，史丝兰却一把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母亲不要再说，“妈妈，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休息吧。”

　　　　“兰儿，”史母望了一眼史丝兰，史丝兰眼里的那种近似于绝望的悲伤明显的昭示出来。她将手握成拳状，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史母最终也无言相对。

　　　　暮『色』森森，飞鸟扑凌着翅膀掠过树枝，擦过树叶，往更高的方向飞去。黑夜即将来临，夕阳即将落下最后一抹光辉。

　　　　林风扬一路走着，路看不到尽头，她也只是茫然地走着，漫无目的，像缕孤魂野鬼，举目望去，只是一片绿汪汪的森林，倏然间，眼前出现一条河，要想再走到前面去，就必须得过那条河，林风扬迫于无奈，只能下水游过去，可这条河似乎有了魔『性』般，她刚下水，便有了一个漩涡将她吸住，将她牢牢的摄住于水里面，她无法呼吸，无法说话，无法求救……整个喉咙像是被人扼住般，痛苦得无以复加，她稍稍睁开眼睛，只是阴暗的一片水域，然后很快她就沉了下去……

　　　　“不要……不要……”林风扬在床上一直挣扎着，像是在水里摆动般，手脚上下摆动，梦魇深深地困住了她，一旁的韦章逸睡得沉沉地，林风扬的声音也很小，沙哑般的嗓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忽地，她便惊醒了过来，冷汗涔涔，背部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她坐起身来，然后眼睛朝四处望了望，不是在树林里，也不是在水里，她还好好地活着……

　　　　林风扬这一觉醒过来后，再躺下便是睡不沉了，一直半梦半醒，精神也被耗得干干净净，可一旁的韦章逸，却似乎睡得极佳，口里还喃喃地念着“佳佳，佳佳……”笑容溢出嘴角，让人看着也舒服。

　　　　穆念恒坐在病房里，眼睛周围遍布黑眼圈，他整夜都没有合眼，连着眼睛都肿肿的，下巴的胡渣看着愈发多了起来，神情很是沧桑。昨晚十二点都没有见到穆念云回家，然后打了她朋友的电话，只说是早早就走了，然而他却没有看到人，也一下都在家等着，他的左眼皮一直跳，心也很慌，到了凌晨，这才察觉到不对，派了人出去找，结果一名就传回来了穆念云出车祸的消息。

　　　　穆念恒听到穆念云出事的消息，立马冲到了医院，然后在医院守了一晚上。袁伟靖也一直在医院没有走。任凭穆念恒怎么赶他走，他都执意地坐在那里，说要等念云醒来，平安了，才肯走。

　　　　穆念恒望着床上憔悴的人儿，也有质问过袁伟靖，但袁伟靖说那跟他无关，是穆念云自己不小心冲了出去，然后被车撞到了，也说了手术成功，人没事这不就好了嘛。穆念恒这才停止追问，但神『色』对袁伟靖的戒备一直没有减低。

　　　　袁伟靖也不搭理他，径自坐在手机上玩起了游戏，他自诩不爱美人，只爱游戏。手机应用一打开，便是最近最热门的吃鸡游戏——荒野行动。

　　　　荒野这游戏完全靠个人的反应，不太吃队友，游戏一开局，便是一辆飞机载着一百号人飞过，有四人模式，也有双人模式，也有单人模式，袁伟靖平时一人玩的时候，总是玩单人模式，他选择了个最近的地方降落，下降后立马躲起来找枪，然后看到人便打，一顿下来便是干，有好几次跟人交锋，他都能灵活地闪躲过，然后旋身到一处隐蔽角落将人打死，一局下来，也是花了大半个钟，所以这一晚上的时间便就这么过了。

　　　　而穆念恒不一样，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偶尔会看看手机，可以只是看看时间，他只觉得时间如指沙缓缓流着，很慢很慢……

　　　　穆念云于次日早上醒来。

　　　　穆念云初醒时，手指动了下，嘴里轻发了声；“水……水……”苍白的面孔有些触目惊人。

　　　　穆念恒感觉到那张床有些振动，方才有些谁下的他立马惊醒，站起了身，见妹妹口里一直喃喃着“水……水……”立马便倒了杯水，然后扶着穆念云起身，喂了她喝下。

　　　　穆念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往喉咙里灌下，倒也没刚才那般难受了，她一手努力让自己支起身子，可到了一半，却怎么也撑不起来，身子又倒了下去。

　　　　“怎么这么暗，没开灯吗？”

　　　　“啪——”地一声，穆念恒手里的杯子掉落地上，同样的遭遇，竟然会在他最爱的两个女人身上应验，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不能想着难过，不能想着哭，可夹杂在眼眶里的泪水，又岂是说散就散的？穆念恒从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为什么要把那么大的痛苦降临在他最爱的两个女人身上，为什么受伤痛苦难受的不是他？他倒宁愿所有痛苦都让他承受……

　　　　思绪回转，穆念恒轻声问了句：“你看不到吗？”

　　　　穆念云听着是哥哥的声音，回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