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的小日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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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他的丫头有本事，根本不用他们做父母的撑腰，自己就能赚足面子，你看她多大气，那两句话讲得多得体，老爷子都给她夹菜了。

　　　　顾建国心里头乐呵，脸上也是笑呵呵的，女儿大气不跟外甥女计较，他这做舅舅的还能跟小孩子过不去，便装作没事人一样端起酒杯跟妹夫贺山喝酒。

　　　　可是贺山却不领情，一张脸拉得老长，半天才把酒杯端起来，老大不情愿的样子。顾建国顾着老头老『奶』的面子，也就装作没看见，一口喝了杯中酒，也不再搭理贺山。小叔顾伟国连忙出来搞怪讲笑话，又找他大哥喝了三连盅，这才算把事情岔开。

　　　　不过饭桌上来了这么一出，就算小叔再是使劲搞怪，到底也没了之前的气氛，顾爷爷、顾『奶』『奶』都不高兴了，顾爱芳也有些怪自家丈夫太不给面子。

　　　　原本贺山的『性』格原本就自私冷情，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常年拉着一张脸，像是人家都欠他老多钱。现在他更是周身寒气四『射』，顾芸晓跟他隔了半张桌子，都能感觉他身上的森森寒气。

　　　　顾芸晓就有些闹不明白了，明明是他贺山的女儿先说她们家穷的好不好？而且她还给圆了场，这样小姑父也能怪到她们家头上，她只能说贺家人的大脑回路构造太奇特了。

　　　　耸耸肩，顾芸晓表示见怪不怪，继续吃她的饭去了。这个时候的蔬菜也好、肉类也好，大多还是纯天然种植饲养出来的，一没有农『药』重金属污染，二也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添加剂，吃起来真个香甜可口。尤其是顾『奶』『奶』今天还特意买了只土鸡，炖了一盆鲜汤，喝起来不要太美味哦。

　　　　其实贺山这次冷脸倒还真不是冲着顾芸晓一家去的，他这是叫他自己女儿给气的。今天大舅哥一家回来，又是红塔山，又是牛仔裤的，出手大方的不得了，就大舅哥家那个空『荡』『荡』的家底子，能一下子拿出这么重的礼物，显然这一个月的牛肉汤生意赚了不少。

　　　　而且他还是带着任务来的，贺家老太让他想办法在酒桌上套套大舅哥的话，看他到底赚了多少钱，寻思着牛肉汤生意要是真不错，就让自己家里也开一个。可他女儿倒好，一张嘴就把大舅哥一家给得罪死了，满脑子都是钱的他倒是不好张口了。

　　　　谋划被打断了，小钱钱都长翅膀飞了，贺山心中不悦，在脸上也就表现了出来，两眼死死蹬着女儿贺雨诗，脸『色』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凌厉。

　　　　“你个死东西子！”酝酿了足足三分钟，贺山终于憋足了劲，一筷子就朝贺雨诗头上砸了过去，“我打死你！”

　　　　说着，贺山就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直愣愣冲着贺雨诗扑了过去。

　　　　“贺山你疯啦！”小姑顾爱芳头一个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去拽自家老公，只是贺山正在暴怒中，哪里是她一个女人拉得住的。

　　　　反应过来的顾建国和顾伟国兄弟俩也连忙上前，兄弟两个一起才将暴怒中的贺山按住。

　　　　“我打死你！”贺山兀自在发疯，把贺雨诗吓得哇哇大哭。

　　　　顾芸晓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小姑父难道是因为雨诗对大舅一家不敬才练的寒冰神功？难不成她前世对小姑一家也都误解了，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嫌贫爱富？一点都没有看不起她们这个穷舅舅家？

　　　　“我还要问你大舅事情，你这样叫我怎么开口？”暴怒中的贺山可谓是口不择言了，心里话直接都蹦出来了。

　　　　这句话一出，顾芸晓倒是觉得世界正常了，这还是她印象中的小姑一家。再联想到前世的一些传闻，她这个姑父似乎不止一次在暴怒的情况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小姑父很有可能是间歇『性』的轻微神经失常。

　　　　正在阻拦贺山的顾家两兄弟也听到了贺山的真心话，顾家老两口自然也不例外。刚刚他们都以为贺山是为了给大舅哥一家面子，才如此暴怒的对待贺雨诗，顾家人还以为以前都错看贺山了，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现在一看，哟！还是那个他呀！

　　　　这下子大家都淡定了，也不用觉得心里有愧了。

　　　　而贺山叫了几声，把那股子疯劲都出了之后，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还蹬着眼，叫着“打死你”，但人却是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不动。一屋子人也都放下心来，该干嘛干嘛，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顾芸晓不经意间发现小姑低头擦了下眼睛，等她再抬眼时，脸上已经全是笑，可是红红的眼睛却是谁都看得清清楚楚。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尖酸刻薄的小姑吗？看来嫁到所谓福窝里头的小姑，日子其实过得也并不轻松啊！

第三十八章　划拳、鸡屁股与幸福（）　
饭桌上闹了这么一出，贺山恢复正常后，自个也觉得没意思。吃过午饭，他也没脸多待，借口文具店还要忙生意，便匆匆带上小姑和雨诗骑着摩托车走了。

　　　　徐乐晴一向贤惠孝顺，吃过饭便抢着去刷碗，顾芸晓也帮着小叔打扫收拾餐厅。

　　　　顾『奶』『奶』难得清闲，便乐呵呵的去给一家人泡茶。顾爷爷看见大儿子杵在客厅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呆样子，又是一阵头疼，但儿子再傻也是他自己的不是，他还是得管，轻叹一声之后，便叫上顾建国到了房屋，面授机宜。

　　　　老爷子打开电视后，又点上一支烟，坐到躺椅上。顾建国连忙给父亲拿来烟灰缸，然后小心翼翼的在老爷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老爷子的指示。

　　　　老爷子看着像小学生一样端坐的长子，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好笑，摇摇头，弹了弹烟灰，开口说道：“建国啊！你们开牛肉汤店赚到钱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为你们欢喜，但是有几句话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下。”

　　　　“爸，你讲！”顾建国毕恭毕敬的说道。

　　　　“第一个是财不外『露』，你们赚了钱，我们家里人为你欢喜，但是外面人却不会欢喜。你赚的少了，他们笑话你，赚的多了，他们又嫉妒你。所以千万别告诉人家你们一个月赚了两千多，那样半个手拖厂的人都要找你麻烦，你这店就开不下去了。人家要问，你就讲赚了七八百块钱，不多不少，人家也不得眼红。”

　　　　“哎！哎！我听爸的。”顾建国低着头应承，神情很是慌张，亏得老爷子眼睛盯着电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此刻，顾建国心里满是愧疚，他跟老爷子也是撒了谎的，这个月赚的可是一万好几。有那么一会，他都想跟老爷子坦白了，可是想着出门前女儿千叮咛万嘱咐的财不外『露』，不能吓着爷爷『奶』『奶』的话，他又迟疑了。

　　　　没等他挣扎出结果，老爷子又继续开口：“上个月你们之所以赚了这么多，还是因为张记者那篇文章到了省里，候专员他们重视这个事情，特意去视察了，引起大家的好奇心，一窝蜂的都跟风去吃。下个月这生意肯定就要恢复正常了，像这个月这么多，那肯定是赚不到了，这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哎哎！爸讲的是。”顾建国接着点头，他闺女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们以后花钱还是要算着花，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你今天买了不少东西给我们，我和你妈都很开心，儿子没白养。”

　　　　“那不是应该的嘛！不孝敬娘老子，要养儿子干什么呢？”顾建国很开心，脸上都是憨笑，今天他又找回了在黄金年代拉板车的自豪感。

　　　　老爷子让憨儿子给逗乐了，又吸了一口烟，说道：“给你妈买的桂圆，还有给伟国的牛仔裤我们都留着了。红塔山你还是带回去，我现在也不缺这个，你拿去给朱长林，没有他帮衬，你们这个店开不起来，也开不下去。”

　　　　“那不照！这烟是买给你的，朱厂长那边我再去买。”顾建国这次不听爸爸的了，梗着脖子就是不答应。

　　　　顾爷爷还待再说，恰好端茶进来的顾『奶』『奶』就开口了：“老头子你就别讲了，养儿子还不知道儿子小名字叫什么吗？你儿子现在也赚到钱了，他有心孝敬我们娘老子，我们就收下，往后我们就等着跟儿子后头享福了。”

　　　　顾『奶』『奶』的后一句话，连顾芸晓都能听出来她是在开玩笑，可是老实人顾建国却是当真了，“那是！以后叫爸天天都抽红塔山！”

　　　　“唉！”老爷子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心底对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傻是傻了点，但是真孝顺，想来以大儿子的实在劲，就是发达起来以后也不会作妖。

　　　　而儿媳『妇』虽然是个来自农村的乡下姑娘，却是勤劳善良、吃苦耐劳、孝顺长辈，也不爱生是非。儿子还要上班，这牛肉汤的生意倒有大半是这个儿媳『妇』在支撑，七里香牛肉汤能这么红火，倒有大半是这个儿媳『妇』的功劳。

　　　　当初还有人说农村姑娘家里穷娶不得，可是大儿子一家这么些年，却是真是靠这个农村儿媳『妇』撑起来的。大儿子那个蠢『性』子，他都懒得说，不会说话、不会处人、不会来事，去手拖厂三年，脏活、累活都干了个全，还把厂里人里里外外得罪了个遍。那些人嘴上不说，暗地里却是把顾建国的名声给坏完了。还是儿媳『妇』来了这之后，虚心待人、和善邻里，交了不少朋友，跟人打成一片，他们一家才渐渐在手拖厂站住脚。

　　　　有这个明白儿媳『妇』在，相信长子一家的生意就不会败落下去，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好。

　　　　再抬头看了看正在和小儿子说笑的大孙女，老爷子真心笑了，以他这两次所见，这个孙女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功夫比她老子强的不知哪里去了，大儿子一家往后还是要着落在这个孙女身上。

　　　　老爷子有午睡的习惯，教育了顾建国两句，便准备休息了，顾芸晓一家子也就此告辞。

　　　　出了『奶』『奶』家的院子，门口是一条幽暗的小巷。西便门这一片是老的市中心所在，住的基本都是市里各单位的领导干部，家家户户都起了二层小楼，小巷上空几乎叫横七竖八的小楼给遮得严严实实，哪怕是正午时分的阳光，也照不进来几分。小巷两边，湿滑的青苔都已经爬到各家的院墙上。一只肉乎乎的大白猫不知怎么爬上了对面大筷子家的二层楼顶，正慵懒的晒着太阳，它倒是挺会找地方。

　　　　幽幽一抹桂香浮入鼻中，待你仔细去寻时却是难觅踪迹。

　　　　难得悠闲时光，一家人也不着急，就那么在便门的曲折小巷里慢悠悠的晃着、聊着。

　　　　顾芸晓也化身真小孩，撒开小短腿跑在前面，一会儿扑扑蜻蜓逗逗蝴蝶，一会儿从路边的花坛采朵野花别在发间。顾家两口子手牵着手，满脸含笑跟在后头。

　　　　不知不觉间，一家人已经走到了西外小学的门口。虽然在放假，几家卖零食、文具的商店却还开着门。这几家店都是住在学校门口的人家开的，临街的外间置上货架，安个双开铁门，或是开个窗户洞，就是店面了，里间还是各自的住家。

　　　　顾芸晓就透过一家的窗户洞，瞧见里间那满满当当的一桌正在划拳喝酒的人，“六啊六啊！五魁首啊！三杯酒啊！跟我走啊！”争得面红耳赤，吆喝的热闹喧天。

　　　　顾芸晓看着他们划拳觉得老有意思，前世她和爸爸妈妈回农村姥姥家，她的几个表哥也爱缠着她老爸划拳，谁赢了谁吃鸡屁股。也不知他们是什么重口味，一个鸡屁股也值得抢成那样。

　　　　顾建国和徐乐晴也顺着闺女的眼光看过去，两人却没在意划拳的热闹，而是把眼光都落在店里的货物上，“他们这也是卖文具的，就在学校边上，估计也赚钱。妹夫他们在西大街，市口恐怕没这里好？”

　　　　“比这强多了！”徐乐晴摇摇头，“你妹夫他们家文具生意做了上十年，都是老招牌了，周边那么多乡镇都从他们那拿货，都是一箱一箱的买，赚得可比这些小店子强多了。你别看我们的牛肉汤赚了不少钱，跟你妹夫家里的生意一比，那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们再有钱，那也是他们的，我们不羡慕。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管他们什么样呢！”

　　　　“这话说的倒有理。”

　　　　“不过看今天贺山那样子，爱芳他们过得恐怕也不好。”

　　　　“嗯！平时你那妹夫就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好像我们欠他的一样。今天雨诗一句话不合他心意，你看他那疯样子，也不知他平时在家里是不是也这样？要是这样的话，爱芳的日子还真难过呢！”

　　　　“哎！”顾建国叹了一口气，“爱芳从小就好掐尖，喜欢跟人家攀比，原来老头都给她介绍了公安的一个小伙子，她嫌人家穷，非要跟了贺山。她就不想想，这有钱人家可不是那样好相与的啊！”

　　　　小姑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这两年文具市场的变化格外大，南方来的各种新式钢笔、圆珠笔、自动铅笔、自来水笔层出不穷，软面抄、硬皮笔记本也是花样繁多，越做越好看。小姑父家里却不能抓住形势，卖的始终是那几样老陈货，这几年的生意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了，市里的文具店已经有大半不来拿货了，底下乡镇的主顾们也开始嫌弃他家东西土了。

　　　　等到小姑父一家反应过来，开始去省城找新鲜货源的时候，又赶上西大街拆迁，大半资金和精力都压到了小商品市场的新店铺里头。他们忙活好了的时候，连乡镇的主顾也已经流失大半，他家的文具生意就此一蹶不振了。

　　　　今天中午小姑父说想要问老爸事情，估计就是感觉到文具不好做了，想要提前换行。这才低三下四的跟他看不起的大舅哥打听牛肉汤是否赚钱，结果却叫他女儿一句话给搅和了，也难怪他中午飙成那样。

　　　　看小姑那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恐怕小姑父在家里也没少来这一出，生意不景气，就拿老婆孩子撒火，这小姑父也真有出息。可怜小姑在家里受了气，在外头还要装着自己很幸福的样子，今天小姑父自个戳穿了西洋镜，连她的老实人爸爸都看出来了，何况精明的顾爷爷呢？一辈子掐尖的小姑，却在娘家『露』了底、丢了丑，也不知他们回去后会闹成什么样了。

　　　　顾芸晓突然觉得小姑也很可怜，前生她还以为小姑是前半辈子享福，到了后半辈子才吃到苦头，今天她才发现，小姑一直是在装幸福，只不过到了后来装不下去了而已。

　　　　按说就小姑前世对顾芸晓一家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顾芸晓应该恨她才是。可是此时她却没有一点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整个人都好了的感觉，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如果不是小姑自己爱慕虚荣，她也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

　　　　前世小姑父家的文具生意彻底歇菜之后，贺山就去给别人家的生意帮忙。虽然他为人冷面冷情，但是做事情却是刻板认真，老板倒也看重他，给了他不错的薪资待遇。只是从自己做老板，到给别人打下手，这其中的变化滋味，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

　　　　那时候的贺山已经没有跟小姑发飙的资本了，两人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彼此间倒是多了几分真切。

　　　　相比之下，她们家虽然一直都很穷，但是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的，比小姑他们家这种装出来的幸福可不是强太多。

　　　　前世的她还真是身在幸福中而不自知，抱着一点失落便自怨自艾了半辈子，生生把自己的生活糟践成那个样子。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坏，只是她过早的封闭了心灵，没有认真去看而已。

　　　　这辈子她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第三十九章　人生如戏；全靠脸皮（）　
难得悠闲时光，顾家三口是一路从水云路、九公湖、人民公园这么逛着回去的。淮西大多数的市民今天也是这么打算的，大家伙好似约好了一起在午饭后上街来遛弯儿，以致于平日里就人气颇高的水云路、九公湖、人民公园更是处处爆满，不说摩肩接踵、举袖成云，却也是处处人头攒动，一片人山人海。

　　　　都说前世国庆长假就是看人头的，不过作为资深宅女的顾芸晓每个长假都是在房间里头窝满七天哪也不去的，所以这副人头攒动的热闹街景，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在水云路一家三口又挑了几双便宜的运动鞋，老爸老妈的都是牛气哄哄的狼牌，顾芸晓的就更厉害了，“世界名牌”地球牌，也不知店主是怎么吹的出来的。

　　　　九公湖公园那里有摆摊拍照的，以九公湖的美丽景『色』为背景，倒是吸引了不少游客来上一张。公园门口还有专门的照相馆，不但可以拍风景照，还有戏服给小孩子扮上，书生公子服、大家千金服、凤冠霞帔的小新娘装，还有那头上系颗大红绒球的宝玉装。

　　　　这种艺术照在淮西老流行了，家里条件好些的，男孩女孩都会照个全套，本就是雌雄莫辨年纪的一个个小包子，穿上戏服，再一打扮，还真像是那么回事，笑果十足。十多年后，跟顾芸晓年纪相仿的亲戚、同学就有老些人爱在朋友圈里晒这些萌照，而顾芸晓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套照片拍全了得要好几十，家里一直过得捉襟见肘的，哪有这个钱给她烧摆，想要单拍一张吧，人家还不接这个活。

　　　　说实在的，顾芸晓早都忘记这一茬了，可是一到九公湖，老爸却就不由分说的牵着她直奔照相馆了。看老爸那急匆匆的样子，连他念叨许久的国庆花灯都不看一眼，想来心心念念惦记着宝玉装的可不止她一个。

　　　　在老爸老妈热切眼神的注视下，顾芸晓来了一场九十年代初的spy，第一个上身的就是时下大热的宝玉装。

　　　　论颜值顾芸晓虽然比不上许婧、李雪梅那种天姿国『色』级别，但也是肌肤胜雪的清秀佳人一枚，换上贵公子服，系上大红绒球，更衬得面如冠玉、唇若抹朱。

　　　　开拍之时，顾芸晓身子略微倾斜，凤眼一亮，手中折扇刷的抖开，凹出一个自认为最能体现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气质的造型，看的相馆老板都是一愣神，半天都忘了按快门。来他这里的孩子也不算少，娃娃们也都会或多或少的摆个架势出来，但是这么会照相（作丑）的，他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个小姑娘有意思。

　　　　照相馆里，此时也有几家大人带着孩子在围观，看着顾芸晓作丑，也适时的开口捧场。

　　　　“这个小丫头会照相哎！”

　　　　“嗯！她本来长得就漂亮，这样子更招人喜欢！”

　　　　“妈妈，我也要像小姐姐那么拍！”

　　　　这些声音落到顾爸顾妈的耳朵里，两人又是一阵傲娇嘚瑟，瞧他们的女儿多出『色』，拍照都跟别人不一样。顾建国还伸着脖子跟左右的人都说了一遍：“这是我丫头！这是我丫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人群里一个小男孩也看的心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妈妈的手。知子莫若母，男孩只是一个简单动作，他妈妈就明白了儿子的心思，她有心圆了儿子的心愿，只是家里的条件摆在那里，却让她好生犹豫了一阵子。

　　　　想着远在外地的丈夫和卧病在床的婆婆，她就要开口拒绝，只是目光扫到儿子俊秀的脸庞和身上那明显大了一圈的旧衣服时，她又顿住了。年轻的母亲想了许久，久到顾芸晓都已经换下宝玉服，戴上满头珠翠的凤冠，开始尝试新娘装的时候，她才下定决心说道：“雅伦，你想拍吗？妈妈给你拍一组，当做生日礼物好吗？”

　　　　俊秀男孩一直盯着正在换新娘服的顾芸晓，一身大红嫁衣的顾芸晓就像是一团火，在他的眼中不停闪烁，光彩照人。家里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原本他对宝玉服、新娘装根本没有奢望，只是那一瞬间本能的想要而已，可是妈妈的话却又勾起了他心头的火，他好想答应，好想像那个小姑娘一样当一回绝世公子，可是他还是懂事的摇了摇头：“妈，我不照，我就看看！现在看好了，我们就走吧！”

　　　　他就看看，看小姑娘扮成漂亮新娘，想象着他扮成贾宝玉，掀起美丽新娘的盖头。看好了，他就像妈妈说的那个徐志摩一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顾芸晓也没注意到这个男孩，兀自专注的扮美拍照，全然不知前世故人已轻飘飘从她身边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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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娘家顾爱芳顾着面子不好发作，回到家她却再也忍不住，冷脸带着女儿上了楼，一把反锁了房门。贺山今天可是出尽了洋相，让她在娘家都没脸再待下去，她装了那么久，让家人都以为她过得好，今天可是让娘家人都看清楚她顾爱芳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心里头恨得牙痒痒，顾爱芳下定心思不把贺山在外头晾半天，绝不让他进门，她是有编制的正式工，父亲多少还是个小领导，在婆家一展雌威，她还有这个底气。

　　　　然而更令顾爱芳恼火的事还在后头，贺山停好摩托车后，居然直接奔着后院找贺老太太去了，压根就没有上楼，把顾爱芳气得一把摔了买来充门面的八音盒，又狠狠收拾了贺雨诗一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