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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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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绥之抵着鼻尖缓了缓尴尬,打算把那两件衬衫放回去。结果还没伸出去,就被顾晏半道截胡了。

    他将衬衫拎在手里简略翻看了一下,又撩起眼皮看向燕绥之:“我没记错的话,通知出差的时候给你预留的收拾行李的时间,你却两手空空。能跟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么?”

    燕绥之干笑了一声,“怎么想的?穷得没别的衣服,我上哪收行李去?”

    顾晏:“”

    “之前倒了血霉,住的地方被偷了。”燕绥之开始扯,“那小偷缺德到了家,就差没把我也偷走卖了换钱,要不然我至于穷成这样?5022西,呵!”

    他说着还自嘲着笑了一声,别的不说,情绪很到位。毕竟他一觉醒来就成了穷光蛋,跟被偷也差不多了。

    顾晏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好几回,似乎没找到表情上的破绽,最终他收回目光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燕绥之主动建议:“走吧,换一家。想在酒城找家便宜的衬衫店还是不难的,我刚才就看见了一家,就在前面那条街上。”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指的应该是拐角那家门牌都快要倒的店。”顾晏道,“你确定穿着那家的衬衫,你有勇气站上法庭?”

    还真有。燕绥之心说混了这么多年,哪里还用得着靠衣服撑气势。

    但是这答案显然不符合一个正常实习生的心理。

    他有些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

    顾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拿着那两件衬衫兀自走了。

    燕绥之瞪着他的背影,心说你拿着衬衫是要干什么去?总不至于吃错药了替我付钱吧?

    两秒钟后,他的表情仿佛见了鬼

    因为顾晏真的吃错药付钱去了

    又一个小时后,回到旅馆的燕绥之站在顾晏房间里,看着床边打开的一个行李箱,略微提高了声调:“你说什么?”

    “别看那两件新衬衫,跟你没关系。”顾晏道。

    燕绥之:“”

    顾晏指了指行李箱里的一件黑色长袍,“明天你把这个穿上。”

    那种黑色长袍对燕绥之来说实在太熟悉了,那是高级定制店里手工剪裁制作的律师袍,衣摆和袖口都绣着低调稳重的纹样,纹样的内容是全联盟统一的,代表着法律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种律师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有钱就能买到的,得拿着联盟盖章的定制单,才有资格去量尺寸预约。

    当然,还是要钱的

    而且非常昂贵。

    这样的律师袍燕绥之有三件,每晋升一个级别就多一件,最终的那件跟顾晏的看起来还有些区别,多一个烟丝金色的勋章——一级律师专有。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明天?你是说保释听审?我为什么要穿这个?”燕绥之一脸莫名其妙,“我又不上辩护席。”

    他一个实习律师,难道不是只要坐在后面安安分分地听?

    谁知顾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转开目光,一边收好新买的衬衫,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错了。你上,我坐在后面。”

    有那么一瞬间,燕绥之眼皮惊得一跳。他看着顾晏的侧脸,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晏站直了身体,皱着眉道:“你真是来实习的?”

    他情绪总不放在脸上,除了冷还是冷,也看不出别的什么。

    &

    nbsp;燕绥之一时也摸不透他问这话的目的,于是看着他的眼睛,用最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啊,你这问题可真有意思,我不是来实习的我来干嘛?”

    顾晏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我至今没在你身上看到半点儿实习生该有的态度。”

    “什么态度?”

    “你试想一下跟其他几个实习生说,让他们上辩护席,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两眼放光,瑟瑟发抖。”燕绥之随口回答道。

    “”

    什么鬼形容。

    顾晏:“你呢?你是什么语气?我几乎要怀疑我不是在给你锻炼机会,而是要把你送去枪毙了。”

    “锻炼机会?”燕绥之认为自己捕捉到关键词,心里倏然一松,他失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你整天绷着个脸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刺我一针,我当然会反应过度,以为你又在讥讽我抢你的活儿,就像之前在看守所里一样。”

    好,反手泼别人一脸脏水。

    顾晏快被他这种风骚的反击气笑了,他把手里的律师袍丢在床上,指着房间门说:“滚。”

    燕绥之一听见这个字就笑了。

    能请人滚,说明还正常。看来顾晏没发现什么,也许有点怀疑?但至少还没能确认什么。

    等他笑完再看向顾晏,就发现他这位学生的脸色更不好了。

    “你还有脸笑?”

    燕绥之非但没滚,还干脆拉了一下沙发椅,坐了下来,软下脾气笑道:“实习生该有的态度我还是有的,就是反应迟钝了点。你真让我明天上辩护席?”

    顾晏一脸刻薄:“不,改主意了,滚。”

    燕绥之:“”

    燕绥之:“顾大律师?”

    “”

    “顾老师?”

    “”

    燕绥之心说差不多行了啊,我还没这么跟谁说过话呢,我只知道怎么气人,并不知道怎么让人消气。

    他倚在靠背上,抬眼跟顾晏对峙了片刻,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咕哝道:“想起来了,还有这个。”

    说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强行塞进顾晏手心,“给,别气了顾老师。”

    顾晏蹙着眉垂眼一看,手心里多了一颗糖。

    顾大律师:“”

    他那张俊脸看起来快要冻裂了。

    “你究竟揣了多少糖在身上?”

    燕绥之坦然道:“本来没了,刚才吃完晚饭出餐厅的时候,前台小姑娘给的,没给你吗?那一定是你绷着脸不苟言笑太冻人了。”

    顾晏:“”

    这种放浪不羁的哄人方式简直再损不过了,然而两分钟后,顾晏和燕绥之面对面坐在了硕大的落地窗边,便携光脑搁在玻璃桌面上,一张张全息页面摞了厚厚一沓。

    “约书亚达勒入室抢劫案的现有资料,这两天仔细看完。”顾晏冷着脸道。

    燕绥之大致翻看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接的这个案子?”

    “来的那天上午接到的委任,快中午拿到的资料。”

    燕绥之想起来,那天他们几个实习生上楼的时候,顾晏正接着通讯。后来他们跟菲兹在办公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顾晏的光脑吐了一个小时的资料。

    应该就是这个案子了。

    虽然顾晏还没有拿到一级律师勋章,但他在年轻律师中算是佼佼者,名声不小,身价自然不低。行业法规订立过一套收费标准,依照那个标准,想要请顾晏这样的律师,花费委实不少,并不是什么人都请得起的。

    因此,联盟设有专门的法律援助机构,所有执业律师都在援助机构的名单上。

    如果有嫌疑人请不起律师,机构会从执业律师中抽选一名律师来为他辩护。

    费用由机构代为支付,当然就是意思一下,跟那些律师平时的收入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打义工,但这义工还必须打。

    一名律师如果接到机构的委任,基本都得答应下来,除非不想在这个行业继续混了,因为拒绝委任的记录影响律师级别的晋升审核。

    对于这种委任,有一部人的态度十分敷衍,他们不会拒绝,但也不会多认真去准备。

    因为律师手里总有好几个案子同时进行,在这一个上面花费更多时间,就意味着其他案子的准备时间会减少。很多人会选择性价比更高的精力分配方式。

    单以钱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委任案输多胜少,这几乎成了行业内的一种共识。

    为了平衡这种情况,嫌疑人如果觉得委任的律师太过敷衍,有权要求更换。最多可以更换三位。

    约书亚达勒就是这种情况。

    以那熊玩意儿的脾气,就算把他卖了也是血亏,换来的钱凑一凑都付不起一个律师一小时的费用。

    机构帮他委任过两位律师,显然那两个废物律师对这案子敷衍至极,搞得约书亚逮谁咬谁,一个不剩都给轰走了。

    顾晏是第三个。

    约书亚更换权已经用完,轰无可轰。而且就这顾大律师的脾气来说,谁把谁咬走还不一定呢。

    “没有监护人有个妹妹”燕绥之大致扫了一眼资料上的照片,“哟,这照片乍一眼都认不出来,洗头跟不洗头区别这么大?”

    动态照片上的约书亚达勒虽然也瘦,但还不至于像看守所里那样两颊凹陷,眼下青黑。眸子还是明亮的,不会一见到人就目眦欲裂,气得满是血丝。

    精神状态相差太大,真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但即便是照片,也能看出这小子脾气不好,气质里就透着一股不耐烦。

    顾晏:“你的关注重点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盯着照片能看出花儿来?”

    他们这些人对于如何快速浏览成山的案件资料提炼重点是很有经验的。这种嫌疑人背景资料重点都在文字中,很多介绍性的照片他们都是一扫而过,根本不会细看。

    但是燕绥之的习惯却不同,他对照片总是很在意。

    “随便看看。”燕绥之随口应了一句,目光却又转向了后一页的照片。

    那是约书亚达勒妹妹的照片。

    “罗希达勒,那小子的妹妹,资料上写她8岁。”燕绥之屈起食指敲了敲那张照片,“这顶多5岁吧,又是从哪一年的登记资料里扒出来敷衍咱们——嗳?顾呃老师你来看,这小姑娘的长相眼熟么?”

    顾晏瞥了一眼,又凑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皱起了眉:“在哪见过?”

    “墙角那个小丫头!”燕绥之想起来了。

    跟约书亚的照片一样,他妹妹的照片也跟真人相差甚远,年龄不统一,而且照片上的小姑娘脸颊有肉,皮肤虽然说不上白里透红,但还是健康的,绝不是一片蜡黄。两只大眼睛乌溜溜的,透出一股童真来。

    两人略一沉吟,都想到了一些东西。

    燕绥之朝后靠在了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脚尖轻踢了顾晏一下,抬了抬下巴,话语带笑:“这照片有用吗?”

    顾晏公事公办,一边在照片下面划了道线做标记,一边应道:“嗯。”

    “说说看,我的关注重点有问题吗?”

    顾晏头也不抬,在照片旁标注了简单的几个字,“暂时没有。”

第47章 掉皮(一)()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相较于德卡马终日繁忙的纽瑟港,酒城的这个港口又小又旧;摇摇欲坠;仿佛经历过几轮爆破。

    每隔两天才会有一班飞梭在这处降落;停留不到20分钟的时间;然后匆匆离去。

    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闲得快要发霉;甚至干起了兼职——

    “先生需要车吗?”

    “港口离市中心非常远;先生女士们需要服务吗?我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我还可以免费当导游;呃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候鸟市场;地下酒庄;山洞交易行——啊哈;有想要赌一把的客人吗!”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吆喝;吵得人耳膜嗡嗡响。从出验证口开始;一直能逼逼到离开大厅。

    燕大教授非常讨厌别人对着他叨逼叨,所以是真不喜欢这里,却又总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不得不来这里。

    “总算清静了;我的笑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燕绥之出了大厅大门便顺手掸了掸大衣;又屏住了呼吸闷闷道:“失算;以往我总会记得带个口罩才来这里。”

    顾晏只是抬了抬眼皮;却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

    燕绥之怀疑他也快要被熏得窒息了;只是碍于教养和礼貌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再说了,以顾同学的性格,即便表现出来,也不过是从面瘫变得更瘫而已。

    “往那个拐角走,这边拦不着车,服务都被里头那些工作人员强行垄断了。”燕绥之指了指对面一栋灰扑扑的建筑,“走吧。”

    “我知道。”顾晏的声音同样很闷,看得出来他也呼吸得很艰难,“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也知道。以前常来?”

    燕大教授过马路的脚步一顿,随之瞎话张口就来,“年幼无知的时候被骗着来这里旅游过,印象深刻,终生难忘。”

    顾晏“呵”了一声,跨越时空对年幼无知的燕绥之表示嘲讽。

    “你知道吗——”

    燕绥之前脚刚在那个避风的拐角站定,三两辆车就鬼鬼祟祟地拐了出来,他抬手随便拦了一辆,拉开车门转头冲顾晏道:“很多大学都有一个师德评分机制,一般来说,那些喜欢冷笑着嘲讽学生的人,注定会失业。比如你这样动不动就‘呵’一声的。”

    他微笑着说完便钻进了车里,给顾同学留下半边座位以及开着的车门。

    这个制度顾晏当然知道,所有学生都知道。梅兹大学就专爱搞这样的匿名评分,从讲师到校长都逃不过,目的是让教授和学生在校内地位更趋于平等。

    而众所周知,法学院有一位教授年年评分都高得离谱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那个张嘴就爱损人的院长。

    汇总出来的文字评价多是“风趣幽默”、“优雅从容”、“很怕他但也非常尊敬他”之类。

    真是

    要多放屁有多放屁。

    顾晏扶着车门,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燕绥之,然后毫不客气关上了门,将这烦人的实习生屏蔽在里头,自己则上了副驾驶座。

    燕绥之:“”不坐拉倒。

    “先生们,要去哪里?”司机飞速地朝两边看了几眼,还没等燕绥之和顾晏两人回答,就已经一脚踩上了油门。

    车子拐了个大弯,莽莽撞撞地上了路。

    酒城的生活水平异常落后,相当于还没经历过后几次工业科技革命的原始德卡马。

    这里搞不来什么踏实的产业,整个星球扒拉不出几个靠谱的本地人,更吸引不来别处的人,对外交通不便,像一粒灰蒙蒙的总被人遗忘的星际尘埃。

    “黑市,酒庄还是赌场?”司机嘿嘿笑着问道,“来这里的人们总跑不了要去这几个地方。当然了,还有——嗯,你们懂的!”

    这司机就跟喝大了似的,拖了个意味深长的尾音,然后自顾自又“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那里的妞特别辣!”

    顾晏:“”

    燕绥之:“”

    顾大律师偏头朝后座的实习生瞥了一眼,目光如刀,仿佛在说“你他妈可真会拦车”。

    燕绥之原本还有些无奈,结果看见前座某人那张上坟脸,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晏:“”

    他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大衣下摆,啪嗒一声扣上安全带,从唇缝里蹦出五个字:“劳驾,看守所。”

    司机:“”

    刚才还嘻嘻嘻嘻的人,这会儿仿佛生吞了一头鲸。整辆车扭了两道离奇的弧线,才重新稳住。

    “去哪儿????”

    “酒城郊区,冷湖看守所。”

    “一定要送到门口吗?”

    《

    br/》

    “”

    尽管顾大律师那张冷冻脸绷得都快裂了,但他不得不适应这位司机的风格,因为在酒城,满大街的司机可能都差不多。

    停留飞梭的港口距离冷湖看守所并不近,顾晏之前并没有来过这一带,只在智能地图上看到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结果这位司机超常发挥,一路把车开得跟火烧屁股一样,仿佛他拉的不是两位客人,而是一车。

    于是他们到达看守所的时间比预估提前了一个小时。

    “所以呢,黄金十分钟变成了黄铜一小时。”燕绥之说。

    司机在距离看守所两条街的地方下了客,然后调转车头,风驰电掣的跑了,喷了人一脸尾气。

    “尾气竟然比晚风好闻。”燕绥之又说。

    “要不你在这继续闻,我先申请进去吧。”顾晏冷冷说完,也不等自家实习生了,抬脚就走。

    燕绥之叹了口气,大步跟上去。

    “好吧,来,说说咱们那位当事人的情况。”燕绥之跟顾晏并肩,问起了正事。

    “约书亚达勒,14岁,被指控入室抢劫。”

    在整个星际联盟间,各个星系各个星球之间发展速度并不一样,不同地区的人寿命长短也不尽相同。普遍长寿的诸如德卡马,平均寿命能达到250岁,较为短寿的诸如酒城,平均寿命则不到100。

    但不管怎样,对于少年这段时间的年龄划分,整个星际联盟都趋于一致——

    18岁成年。

    哪怕活成了个千年王八,18岁也成年了,至于成年后能在这世上蹦哒多久,那是自己的事。

    而在星际联盟的通行刑法典上,年龄划分还有两个重要节点,就是14岁和16岁——

    只要满了14岁,就能对几类重罪承担刑事责任。要是不小心再长两年满了16,那犯什么事都跑不了。

    很不巧,已满14的那几类重罪,刚好包括抢劫。

    “14岁?生日过完了?”燕绥之道。

    “抢劫案发生前两天刚满14岁。”

    “那他可真会长。”燕绥之评价道。

    这人不论是对熟人还是生人,张嘴损起来都是一个调,以至于很难摸透他是纯粹讽刺,还是以表亲切,也听不出来哪一句是带着好感的,哪一句是带着恶感的。

    顾晏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

    燕绥之却没注意,又问道:“那保释是怎么回事?照理说未成年又还没定罪,保释太正常了,甚至不用我们费力,这是审核官该办的事。”

    在法院宣判有罪以前,推定嫌疑人无罪,以免误伤无辜。

    这是一道全联盟通行的行业守则。正是因为有这条守则,保释成功才是一种常态。

    “那是其他地方的理,不是这里。”顾晏答道。

    “怎么会?”燕绥之有些讶然。“以前这里也没搞过特殊化啊。”

    “以前?”顾晏转过头来看向燕绥之,“你上哪知道的以前?”

    不好,嘴瓢了。

    燕绥之立刻坦然道:“案例。上了几年学别的不说,案例肯定没少看。以前酒城的保释也不难,起码去年年底还正常。”

    顾晏收回目光,道:“那看来你的努力刻苦也就到去年为止,这几个月的新案显然没看。”

    燕大教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这几个月净供人追悼去了看个屁。

    “酒城一年比一年倒退,最近几个月尤其混乱,看人下菜,保释当然也不例外。”顾晏简单解释了一句。

    燕绥之心说我不过就睡了半年,怎么一睁眼还变天了?

    他还没看案子的具体资料,一时间也不能盲断,便没再说什么。

    冷湖看守所是个完全独立且封闭的地方,那些挤挤攘攘的破旧房屋愣是在距离看守所两三百米的地方画了个句号,打死不往前延伸半步。

    在这附近居住的人也不爱在这片走动,大概是嫌晦气。

    所以,看守所门口很可能是整个酒城唯一干净的空地,鸟儿拉稀都得憋着再飞一段避开这里。

    然而燕绥之和顾晏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捡到了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干瘦的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顶着一张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脸蹲在一个墙角,过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守所大门。

    “这小丫头学谁闹鬼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燕绥之快走过去了,才冷不丁在腿边看见一团阴影,惊了一跳。

    小姑娘的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大约两秒,她才从看守所大门挪开视线,抬头看着燕绥之。

第48章 掉皮(二)()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他没想到除了自己;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关注那件爆炸案;会花额外的心思去探究它的真相。

    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是顾晏。

    难不成这位同学毕业之后兜兜转转好几年;突然又回归初心;重新敬爱起他这个老师了?

    燕大教授这么猜测着,心里突然浮上了一丁点儿歉疚——当年应该少气这学生几回,对他稍微再好点的。

    燕绥之这短暂的愣神引来了顾晏打量的目光。

    “你也是梅兹大学的;难道没听说过?”

    “嗯?”燕绥之回过神来,点头应道,“如果你说的是前院长碰到的那次意外,我当然听说过。刚才发愣只是因为没想到你接爆炸案会是这个原因。怎么?你觉得那次意外有蹊跷?”

    顾晏斟酌了片刻;道:“仅仅怀疑,没什么实证。”

    “没有实证?那为什么会怀疑?”燕绥之看向他。

    顾晏:“看人。”

    燕绥之:“???”

    这话说得太简单,以至于燕大教授不得不做一下延展理解。一般而言,“看人”就是指这事儿发生在这个人身上和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对待的态度不一样。

    “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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