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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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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半肖脸色一变,似乎觉得鬼混这两个词也能称得上,一阵语塞后,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邢应苔大为诧异,把头挪到电脑屏幕上,心想陈半肖的私事,我还是少打听的好。
再过几天,离春节越发近了。
邢应苔终于能从繁忙的工作中暂时抽身,他收拾了一下宿舍,准备带着招财一起回家过年。
邢应苔一年只回家一次,一次只住七八天,因此邢家没有邢应苔太多生活用品,他要带回去的东西很多。
而因为招财排外又很怕生,找不到寄养的地方,邢应苔的众多行李中又增加了这个最重最麻烦的东西。
养一只猫听起来比较简单,实际上也确实很简单,可真要对它好的话,那么要花费的金钱和精力就没有一个顶格的标准了。
招财的猫粮换过一次,已经价格不菲,但后来又换成了更贵的冻干,喂它吃生骨肉,罐头也是一天开一个。除此之外,为了保证它能喝到干净的水,又买了专用的饮水机,猫爬架什么的就不提了。零零总总算下来,这半年时间邢应苔在招财身上花了不下一万块。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负担不可谓不重,有时陈半肖都咋舌,感叹:“胖招财真是投了个好胎。它上辈子一定是你的小情人。”
招财叫了两声,尾巴一甩,牢牢牵住邢应苔的手臂。
邢应苔收拾好行李后,打开背包,示意招财进来。
招财十分灵性,快步冲上前,把自己的身体缩在背包里。
邢应苔拉上拉链,一手抱招财,一手拿行李,负重累累地朝楼下走去。
他坐上约好的出租车,一上车,就把招财从包里放了出来。因为马上就要到春节了,街上挂着鲜艳的小灯笼,灯笼下垂着细密的红色流苏,被风一吹,习习飘动。
招财端坐在邢应苔的大腿上,朝外看去,微弱的‘喵’了一声。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邢应苔腿上的猫,说:“这猫好大。”
“嗯。”
“是什么猫?”司机好奇地说,“你养的真好,油光水滑的。”
邢应苔说:“就是捡到的。”
司机大惊,瞪大眼睛说:“捡到的?捡的到这样的猫吗?”
听他的语气,倒显得好像有些羡慕。真是稀奇,见到招财的人大部分会嘲笑它相貌不好,这司机还是第一个没说出‘丑猫’这个词的人。
邢应苔不由有些高兴,他摸摸招财的头,说:“是的。它自己跟我回的家。”
这一次,又跟着邢应苔回了邢家。
邢家在杭州,江南水乡,人间天堂。邢应苔将近一年没有回来过,刚下车,就看到父母和弟弟站在门口等自己。
邢春霖上前帮邢应苔提行李,看着招财欲言又止。
邢妈妈牵住邢应苔的手,把他往家里带,看大儿子怀里抱着只猫,说:“还真带回来了。”
邢应苔道,“找不到寄养的地方。”
邢妈妈也没在意,她听邢应苔的声音有异,便问:“你感冒了?是不是寝室太冷?快点进家。饿了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一连说了许多话,看上去对久不归家的大儿子有些想念。
邢妈妈做饭很有一手,邢应苔刚回家,她更是提前做好一桌的菜,炖了鸡、鱼,炒了三个蘑菇木耳之类的素菜,做了牛肉羹。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本来今年冬天就不算太冷,此刻屋里更是温暖如春。
邢应苔手执银筷,听着其他人说话,时不时点头应和。
邢妈妈道:“春霖跟着你,英语成绩提高了好多。今年老师专门在家长会上表扬了春霖,说照他这样上升,一定能上重点大学。”
邢应苔便道:“那我过几天继续教他。”
邢妈妈眉开眼笑,替邢应苔填满了汤。
邢家人在餐桌上吃饭,招财也用自己的碗吃。但它吃饭不用和其他人聊天,因此吃的很快。
一碗湿粮吃完后,招财喝了些水,它向前走了几步,‘噌’的一下,跳到邢应苔的腿上。
邢应苔低头看了它一眼,招财就张嘴‘喵’的一声,晃晃尾巴。
邢应苔还没来得及把它赶下去,招财就抬起前腿,做人立状,趴到餐桌边缘,眼巴巴地看着邢应苔放在面前的牛肉羹。
邢爸爸笑道:“小咪想喝汤,给它来一点行吗?”
邢应苔腾出一只手把招财拉回来,说:“不用了,它吃得够多了。”
邢春霖张张口,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兵荒马乱……
各位,明天v哦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以往春节回家,邢应苔都是很尴尬的。除了陪家里人走亲戚外,邢应苔没有什么其他的业余活动。他又不能总待在自己的房间写论文,这样好像显得他一点都不愿意融入进这个家里,太生分了。
也就只有他这样收养的孩子会这么想。比如邢春霖,就能毫不顾忌地在自己房间里想躺多久躺多久。
这天邢应苔帮父母拖干净地后,无事可做,便坐在沙发上。路过的招财见邢应苔总算能闲下来,兴高采烈地扑到主人怀里,用脸颊蹭邢应苔的肩膀、下巴。因为动作太用力,蹭动脸皮,连勾牙都露了出来。
邢应苔推了推招财,拿了抗过敏的药,吞水含下。
招财便停下了动作,表情略微落寞。
邢妈妈洗完手从厨房出来,一边擦自己湿漉漉的手,一边说:“老大啊,你过敏就离猫远点。”
其实是这猫主动蹭过来的,不过邢应苔也没辩解,他‘嗯’了一声,道:“没事。”
“怎么没事?”邢妈妈说,“你鼻炎这么长时间都没好。”
“不要紧。”
邢妈妈也就不好多说了,毕竟邢应苔今年二十五岁而不是五岁。她转移话题,问:“我听春霖说,开学后你要换个房子?”
“嗯。”
“是该换了,”邢妈妈说,“这次别再跟人合租了,万一春霖周末去你那,室友不高兴怎么办?”
邢应苔垂下眼帘,听着邢妈妈这般为邢春霖考虑的言辞,也没什么情绪,仍旧淡淡地说:“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更关照一点又怎么样呢?
就算邢应苔也是邢妈妈的亲儿子,她也会让大儿子多照顾年纪小的。本应如此。
大年初一,邢应苔和父母出门走亲戚。由于昨晚邢春霖熬夜打游戏一晚没睡,今早躺在床上装死。父母百般威胁不能将他拖起,要用武力威胁。邢春霖装模作样道:
“我头痛,我头好痛,今天真的没法起床了。”
邢妈妈脾气暴躁,当场拽住邢春霖的耳朵:“谁让你昨晚不睡?”
邢春霖龇牙咧嘴,差点哭出来:“我……我错了……”
然而还是心疼儿子,邢妈妈表情上有所缓和。
邢春霖道:“我在家给招财喂食,哥,你陪爸妈吧。”
邢应苔点点头,接过父母手中的东西,准备出门。
临出门时,邢应苔还在奇怪,招财最近怎么这样乖,它已经好久没缠着自己要跟主人出门了。
门关上后,邢春霖摸摸自己滚烫的耳垂,他扭过头对招财说:“好了。明天就能看到你小说的新闻。唉,小叔,你要是真需要钱,还有不少其他的方法。”
招财静坐,目无波澜。
“万一被我哥知道你就是……你不怕被赶出去吗?”邢春霖迷茫地说,“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招财面露不耐,挪挪嘴,眼神看向放在高处的剪刀。
邢春霖从床上下来,走了几步,拿起剪子,朝向招财那边,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希望下次你给我布置的还是这样简单的任务。”
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剪了你的毛,哥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另一头跟父母串门的邢应苔不知道自己的长毛猫正变成无毛猫,他正坐在亲戚家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和家里人聊天。
邢应苔太长时间没有回杭州,所有亲戚都对他充满好奇,纷纷上来寒暄。按理说邢应苔这个岁数,相貌堂堂,又有学历,春节时应该有很多亲戚问他怎么不结婚,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之类的。然而到了邢家没有一个人会问。
因为他们都知道崇善。就算崇善死了,也没人会在这天触邢应苔的伤处。
下午四点多左右,三人回家。还没进家门,就有人给邢应苔打电话。邢应苔一看,发现来电的是庞桐的表妹。
邢应苔便在外面和她说了几句话。话说的有些重,女孩哭着挂了电话。邢应苔心想这次总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年前女孩打了许多电话,父母和弟弟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真是让人头痛。
这电话耽误了不少时间,邢应苔进家门后,突然听到了嗡嗡的声音,好似母亲在给父亲剪头。
等他向前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给父亲剪头……而是……是在给招财剃毛啊。
只见招财站在椅子上,安安静静,不动不闹,任由邢妈妈拿着电动的剃刀在招财身上一下一下推。招财深色的背毛被剃光后,就露出一层雪白的细毛,毛发雪花一样从它身上落下。
邢应苔一愣,便问:“怎么突然给招财剃毛了?”
邢妈妈说:“我看春霖给剪得跟狗啃的似的,就给它修修。”
邢应苔就有点生气,他忍了忍,拿过邢妈妈手中的剃刀,说:“我来吧。”
邢妈妈感受到邢应苔情绪不高,放了手就朝着邢春霖的卧室骂:“好好的剪什么毛?那是你哥的猫啊。”
邢春霖大声道:“我哥过敏,剪了正好。”
就算邢应苔再生气也没办法。剪都剪了,朝弟弟吼一顿也不能长出来。
邢妈妈用余光偷看邢应苔的侧脸,发现自己大儿子面色不愉,一声不吭地给招财修剪毛发。
邢妈妈只好更大声地斥责邢春霖:“哎呀你这个小畜生,你哥总共就养这么一只猫,还被你手贱给剪了毛。你不是在家睡觉吗?怎么又去招惹招财?你还想不想让你哥给你补习啦!”
邢春霖知道妈妈是为了哥哥才朝自己发脾气,但十几岁的男孩给母亲这么骂一顿,心里肯定不痛快。邢春霖把头扎到被子里,嘟囔着说:“怪我吗?小叔自己同意的,管我什么事。”
邢妈妈又拿出一件自己穿着太紧的毛衣,卷了两下,套到招财身上,还说:“先凑活穿点衣服,免得冻到。明天我亲自给它织一件。老大,你别生气了,好不?”
邢应苔‘嗯’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便说:“我没生气。”
邢妈妈道:“你弟弟也是怕你过敏更严重。”
“我知道。”
邢妈妈犹豫了一下,没敢去拍大儿子的肩膀。
当天晚上招财就穿着邢妈妈那件有些搞笑的红牡丹毛衣,拖拖拉拉地在地上走。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次邢应苔看见它,都觉得它眼神幽怨,似乎很嫌弃身上的衣服。
今年冬天不算太冷,气温一直在零度以上,可剃了毛也挺难受,尽管招财走路时被这毛衣绊得一拐一拐,却很聪明的没有把衣服挣脱开来。
就算邢应苔再怎么忙,在春节时也不会天天工作。当然他在家里也没什么好做的,于是十点多就躺在床上,准备关灯睡觉。
招财被厚重的毛衣缠住,动作迟缓,它哀怨地叫了一声,似乎是提醒邢应苔等等自己。
邢应苔等了,他眼看着招财小碎步朝自己走来,然后笨拙地跳到床上。
招财没有绝育,腮部发育很好,它的嘴套圆满,低头时两颊鼓起,好像生气的小孩。然而它并没有生气,它只是低头试探着踩在邢应苔身上,挪了几步后,躺在主人身侧。招财前爪一塞,示意已经找好地方要睡了。
这时,邢应苔伸手轻轻将它抱住。没抱动,他只好加大力量,才把招财抱到自己这边来。
招财睁开眼睛,灯光下,猫科动物特有的漆黑眼瞳茫然地看着邢应苔。
邢应苔伸手把招财身上的毛衣脱掉,露出招财杂色毛下隐藏的白色绒毛。
招财张开口,‘喵’的一声,没有任何抵抗。
脱下毛衣后,邢应苔掀开被子,把招财放到了自己身边。
自打邢应苔过敏后,招财已经很久没能进邢应苔的被窝了,它感激得泪眼盈盈,狂叫着舔邢应苔的手臂。
它觉得哪怕一直穿这件毛衣也不要紧了。
那一晚邢应苔搂住招财睡得安稳,却不知道凌晨左右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本来已经去世的崇善,在最近突然又出版了一本小说。有人猜这是之前崇善写好已经发给编辑、只差出版的稿子,有人却说崇善的死其实是个骗局。
真真假假,不能辨认,这一出版,吸引了众多读者的目光。
当时邢应苔还不知道,但第二天早晨醒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坐在餐桌上时父母和邢春霖频频扭头来看自己。
邢应苔问:“怎么了?”
邢春霖看了看眯眼趴在邢应苔腿上的招财,说:“昨晚小叔——”
邢妈妈咳了一声,示意邢春霖想清楚再说话。
于是邢春霖顿了顿,仔细看着邢应苔的脸色,见他没有多大的变化,才慢慢说:“昨晚,崇善的小说出版了,是一本新的小说。”
邢应苔一愣,顿了顿,他‘嗯’了一声,喝了口粥,没说什么。
邢妈妈道:“听说是最近才发给编辑的,好多人奇怪崇善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邢爸爸说:“也不一定就是人还在。当初尸体不是都看见了吗?”
邢妈妈说:“是的,所以这绝对是炒作,不用在意。崇善肯定不在……不在人世了。”
父母这话说得太直白,好像故意说给谁听。邢应苔听了两句,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说完,邢应苔起身离开。
邢家人目视着邢应苔的背影,没人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邢妈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想崇善活着,还是不想让他活着。老大总是不太高兴。何必呢。”
邢妈妈记得之前崇善和邢应苔俩感情还是很好的,就算崇善再怎样丧尽天良,十几年都过去了,人也死了,何必因为崇善曾经的错误耿耿于怀?
好比当初崇善给邢应苔留下遗产,又为什么不要?连邢妈妈这样岁数的人都在那庞大的数额下红了眼睛,邢应苔却那样态度坚决。他才二十五岁呀,这真没道理。
邢应苔只喝了几口粥就回到自己房间坐着。他坐在椅子上时,招财就迅速跳上来坐在邢应苔的腿上。
邢应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算招财踩的很用力,他也没反应。
只见邢应苔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看了会儿新闻后,又默默合上电脑。
招财‘喵’的一声,卷起尾巴,一错不错地仔细盯着邢应苔看。
邢应苔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然而呼吸有些急促,而且心跳得也快了。
招财整只猫靠在邢应苔的胸膛上,所以它能感受得到。招财的心也砰砰直跳,它抬起前爪,放在邢应苔胸前,眼里满是陶醉的神情。
邢应苔没空去看向来就喜欢粘着自己的胖猫,他深吸一口气,把招财放到地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方形纸袋。
那纸袋是棕黄色的,看上去像是装照片的。等邢应苔打开后,果然倒出来的是几张照片。
邢应苔将那照片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住。他一手紧捏照片,起身。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平,走出房间后,对还在吃饭的家里人说:
“我出一下门。”
邢妈妈急喊:“外面在下雨呢,你去做什么?”
“没什么。”邢应苔二话不说,开门后迅速离开。他并没想要带着招财一起出门,然而招财反应太迅速,在邢时就咬住拉链,躺在背包夹层内,耍赖着,示意主人如果想出门,一定要带着自己。
邢应苔撑起雨伞,将装放到胸前,疾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看邢应苔走得这么急,招财还以为他有急事要做。但走了二十分钟后,邢应苔不仅什么都没做,而且竟然越走越慢,最后停下来,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现在是冬天,还下了雨,所以路人很少。
邢应苔站了一会儿,找了个可以避雨的屋檐。他坐在石放在膝头,然后拉开拉链,让招财露出脑袋。
招财嗷嗷叫唤,左右巡视。它被剃了毛,只穿一件肥大的女士毛衣,突然露出头,不由打了个喷嚏。
邢应苔擦了擦它的鼻子,微微侧身,替他挡住风和雨。
邢应苔一直紧握的手缓缓张开,露出一张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相片。
相片上的男子相貌英俊,眼下有两颗细小的痣。
看着照片上的男子,邢应苔皱起眉。
邢应苔不觉得崇善小说突然出版是意外。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以为这是炒作。实际上现在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正好在庞桐的妹妹纠缠自己,而自己有没法拒绝的阶段里。
崇善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邢应苔,让他别再继续不当回事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崇善决不允许有女人接近邢应苔身边,尽管有些人跟邢应苔根本就没有任何暧昧。
一阵寒风吹过,招财的胡须抖了抖,它有点冷,忍不住从背包里跳出来,往邢应苔的衣服里钻。
邢应苔解开大衣的扣子,将它搂在怀里。招财感觉到邢应苔身体不正常的高温,有点担心地叫了几声。邢应苔没有理会,他系上扣子,而后扭头去看近在咫尺的雨。
他突然想起——是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崇善并不是生来就喜欢写小说的,他在二十八岁前,没有任何一个迹象表明日后他会靠写作为生。
之所以后来开始写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话要说’。
可崇善精神状况不稳定,不是见到一个人就愿意讲话给对方听,时间长了,他就拿起笔,写下一个个荒谬但极其深情的故事。
遇到邢应苔后,崇善那种‘有话要说’的冲动便破土而出,尽管邢应苔本人好像不太感兴趣,可崇善总是追在他身后,用恳求的语气说:“我只给你讲一段!听一段小故事就好。”
那时还是秋天,不那么冷,下着绵绵不歇的细雨。邢应苔撑伞走在前面,并不搭理崇善。走到某处,邢应苔突然一弯腰,右手做出‘捏’的动作,而后转身给崇善看:“有蝴蝶。”
崇善看了一眼,道:“黑底黄斑,颜色这样丑陋,有什么好看的?”
邢应苔闻言摇了摇头,将沾了雨水而无法飞起的蝴蝶重新放到叶子上,解释道:“我只是看着有些惊讶。都秋天了,天这么冷。这里……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只蝴蝶还活着吧。”
说着说着,表情竟有些落寞,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邢应苔背对着崇善,所以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明明下着雨,崇善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回家,步伐如同在自家花园散步:“我看这蚯蚓到是不错。”
邢应苔回头默默看了他一眼:“哪里不错?”
“横倒竖卧,摩肩擦踵,哈,多热闹。”崇善道,“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啧啧,我也一样。”
邢应苔看他说的认真,顿了顿,竟真弯腰挑了一只蚯蚓起来。只是蚯蚓身上有保护的粘液,碰到会很痒,所以邢应苔用的是旁边的树枝。
崇善大惊失色:“你拿它做什么?快放下。”
“你不是说它不错吗?”邢应苔手里树枝上挂着一条二三十厘米的紫红色蚯蚓,还在不停扭动,看上去十分恶心,“要不要近处来看看。”
崇善脸都绿了,他毫无尊严地求饶:“不,不。好哥哥,求你放下,这里好滑,我想到你身边去。”
邢应苔把手上的树枝连同蚯蚓一起扔掉,脸一红,道:“都跟你说了别这样叫我,让我妈听到又该骂我欺负你了。”
“该骂,”崇善信步走到邢应苔身边,握住少年的手,“你欺负我还少了?”
因为两人有亲戚关系,所以尽管同为男子,这样牵手也好像没什么的。邢应苔怕崇善摔倒,反手紧紧握住他。
崇善眉开眼笑,好一会儿,他说:“喂,我给你讲故事,你听不听。”
邢应苔敷衍地点点头,看上去似乎没那么有兴致。
崇善才不管,他见邢应苔同意,登时凝神思考,缓缓道:“从前有一只……有一只什么好呢?志怪小说的主角大抵是秋蝉、蜉蝣之类。只是我为什么要跟寻常小说一样?天道不仁,人如蝼蚁,蝼蚁,嗯,从前有一只蚂蚁——”
听崇善碎碎念叨这些,邢应苔不禁打断:“前些天你就说要给我讲故事,今天还没想好主角?”
“现在想也来得及啊。”崇善笑着说:“有一只……勤劳勇敢的公蚂蚁。它英俊非凡,开朗向上,一个蚂蚁窝里大部分母蚂蚁都喜欢他,可公蚂蚁偏偏爱上了一个条件并不是最好的母蚂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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