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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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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坤营”的厨房这里,童率才稍稍感受到了人间烟火的滋味,油腻的灶台、湿漉漉的地面、淡淡的炊烟香气……这里恐怕是山上最正常的地方了。就算是登仙入圣的修道之人,也是要吃饭拉屎的,想到这里,童率不禁揶揄地一笑。

    “你,快去劈柴!别在这愣着!”管事的是个胖子,用山『药』一样的粗手指,戳着童率胸口说道。

    童率眼中掠过一丝不快,但随即便装出了一副乖巧的笑,回道:“我烹调手艺极好的,要不要让我试试?”

    那胖子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今天不行,人手不够,待过些日子奴隶的人数补足了再说吧!”

    原来,是让自己干奴隶的活计,童率强压住心中的不快,问道:“若我一天能劈出两天用的柴,能否明天让我试试?”

    “哦?”那胖子眯起眼睛看着童率,“你若真有那么大本事,那自然没有问题。”

    童率兴奋地搓了搓手,问道:“山上大约有多少人吃饭?给我个准数儿,我心里好有个谱,看劈多少柴合适。”

    那胖子说道:“大约三百人左右吧?”

    “啊?那日讲经,我看统共只有不到二百人啊!”童率故作吃惊地说道。

    “你懂什么!讲经又不是人人都去的,有些地方可是一刻都离不了人的。”那胖子说道。

    “哪些地方啊?”童率装作不解。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去干活!再不干活,连今天的份儿你也干不完了。”那胖子很不耐烦,挥了挥手,转身去了。

第33章 舍尔灵龟,观我朵颐'1'() 
松枝在炭盆中闷烧着,满室都是清新的松香,温热的饭团擎在大家手中,人们一边吃,一边发出啧啧赞叹。

    童率把劈柴这个苦工,弄成了一场百戏表演。

    只见他拿过一段柴,只用斧尖一点,便借着内力的巧劲,瞬间便把那段柴分成几片,看上去似乎全然没用力气,再用左手一抄一送,那些四散的柴,便整整齐齐地码放好了。

    初时,童率的动作还有点生涩,但掌握了窍门之后,便行云流水似的再无停滞。两只手如穿花蝴蝶上下翻飞,好似舞蹈一般。

    起初是一个人,再来是两个人、三个人……渐渐的,所有人都跑过来围观了,甚至人群中还有人高声喊了句:好!”

    人越是多,童率越是兴奋,手下也越是流畅,直到听到那胖子高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都别偷懒,快去干活!赶紧的!不要误了时辰!”

    童率停下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问道:“怎样?照这个速度,一天能劈完两天的柴吧?”

    胖子哼了一声,脸上却带了点儿笑意:“真没看出来,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但不知道你烹调的手艺是不是能及得上劈柴的手艺,明天上灶试试吧!”

    待所有各处的午餐都分送完毕,他们这些做饭的人,才吃上了自己的午餐。

    童率也分到了自己的那份,只是两个竹叶包裹的饭团,一个裹了梅酱,另一个则混着些切碎的卷耳。童率坐在树荫下,细细地嚼着,眼睛却骨碌碌『乱』转,四周打量。

    一个少年远远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笋壳做的小兜,里面装着几枚盐腌青梅,他把青梅递给童率,说道:“你劈柴那手法真漂亮,能不能教教我?”

    童率拈起一枚梅子丢到口中,笑道:“好啊!”

    那少年很是高兴,伸手在童率背上拍了一下:“太好了!”

    这一下触动了伤处,童率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对不住,忘记你身上有伤了。”少年一脸的歉意。

    童率疼得嘶嘶吸气,说道:“无妨……无妨……呃……”

    那少年又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再过上十天半月就完全无事了,我当年也是这样。”

    童率趁机问道:“日后若是犯了什么错处,不会也这样挨打吧?”

    “犯错?”那少年有些疑『惑』。

    “譬如说谁把谁打伤了啊,或者偷了东西之类的?”童率问道。

    “应该会被关起来吧……好像是这样……”那少年有些不确定。

    童率又抛起一只梅子,用嘴把它接住,心中已有了计较。

    次日的午餐,还是同样两个饭团,味道却大不相同,梅酱饭团中混了桃花瓣和柳芽,更增清香,另加了一些盐,反倒把梅酱的甘甜味道提了起来;而卷耳饭团中配了榆钱和蒮菜,滋味更加醇厚芳香。这些,自然都是童率的手笔。

    自此之后,童率便专司掌勺,俨然成了这山上的大厨。

    晨。

    又是忙碌的一天,几个“坤营”的人下到地窖中搬运粮食,没承想却一脚踏进了一片酒海,地窖中汪着一层酒,那酒气,只闻着便让人醺醺欲醉。所有的酒坛或是翻倒,或是碎裂,都涓滴不剩。地窖中贮藏的米面豆麦之属全部被浸得透湿,眼看是不堪用了。一片狼藉中,倒卧着一个人,斜倚着酒坛甜梦正酣,脸上的红晕艳若桃花,正是童率。

    果然,犯了这么大的错,童率如愿以偿地被两个人架着,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一路上,童率打起精神,暗记着道路,一双眼睛乜斜着,看似不经意,却把所有的人、事、物都尽收眼底。

    原本便是装醉,这满身的酒气是来自衣服上的沾染,腹中却没有喝进去多少。

    架着童率的那两个人一松手,童率便烂泥一样坐倒在地上,地上是那种青灰『色』的岩石,带竹叶一样炭黑『色』的花纹,童率心中一定,果然是来对了!

    “你为什么酗酒闹事?”头上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我……”童率依然装出半醉半醒的样子,半仰着脸,似乎并没有听清问话的内容。

    “为什么——酗酒闹事?!”那人蹲下身来,用手中的鞭子挑起童率的下巴,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又问。

    童率抬眼看去,只见是个虬髯汉子,他衣服上的字是“震十九”。

    童率凄然一笑,语音婉转低回:“他们不让我……和萧哥哥在一起……”

    那虬髯汉子一愣,一时弄不明白这句话的前后因果。

    童率继续说道:“我……本不想来这里的,只为着萧哥哥喜欢……他说来了这里,可以求长生,可以长相厮守,一辈子在一起……可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上山之后,他一次都不来见我……反倒是成天和其他人厮混……不能和萧哥哥在一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室内几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倏地爆发出一阵哄笑。

    那虬髯汉子笑得不停咳嗽,好一阵子,才止住了,站起身来,轻咳一声,板起脸来说道:“你酗酒闹事,毁坏公中财物,须得监禁五日,你可听明白了?”

    童率扬起脸来,『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轻叹道:“五日也好,十日也罢,就算是一辈子又如何……即使在外面,萧哥哥也不会来见我……”

    那虬髯汉子忍着笑又道:“还要责二十杖。”

    “啊?!”童率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二十杖?那不是要人命吗?”

    又是一阵哄笑,不知谁说了一句,“不会要你命的,只要你屁股的命而已。”

    行刑很快,只一会儿的工夫便打完了,但痛却很长久。

    再加上那黄『色』的“虎狼之『药』”,又是一遍折磨,似乎比挨打更痛。

    童率趴在囚室中的席上,心中翻来覆去,把所有沾上边的人,一一骂了个遍。从悦安君开始,就害人不浅,非要让自己去扮演这男风小倌;那黎启臣也『奸』猾,自去探查关防情况,把这入狱寻人的苦差事交给自己;还有那些行刑的“震营”中人,非要去衣受刑,边行刑边污言秽语地调笑,自己痛哭哀求的丑态全被他们看在眼里。总有一天,待救出公子琮,便把他们一剑一个杀了,方才解气!童率心里一边愤愤地骂着,口中却径自低低地呻『吟』。突然又觉得腹中咕咕作响,不觉已经是午时了。

    唯有痛和饿,是半点也忍不得的。

    童率强忍着恶心,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轻声说道:“哥哥们,什么时候吃饭啊……饿死了……”

    门外一个人笑骂道:“就你事儿多!”

    另一个人接口道:“说的也是啊,今天的饭,好像晚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进来一个人,挎着一个大提篮,童率见那人也是“坤营”的,见过几面,但并不相熟。

    只见那人把提篮放在案上,打开盖子,从中捧出一个朱漆小食盒,径直向山洞深处走去。门外几个人便一拥而上,从提篮中一人抓出一个饭团,大嚼起来。

    “呸!不如昨天的好吃。”一个人啐道。

    “是啊,这次送得又晚,味道又差,等下坤三十三出来,得好好审审他。”另一人愤愤地说道。

    童率一笑:“因为昨天是我做的啊……今天我被关起来了,自然味道就不好了。让我尝尝,看有没有法子补救?”

    一人塞过来两个饭团:“喏!你的。”

    童率接过来,各咬了一口,梅子饭团的酸味重了些,吃上去有点酸馊的感觉;蔬菜饭团则过于湿黏,又略欠了点香气。当下说道:“梅子饭团太酸了,天气越来越热,酱中应略减酸味,加盐中和,否则会有馊气。这个没法补救了,这个菜饭团倒是可以在炭盆中加上点松枝,带着竹叶略煨一下,再撒点儿盐,味道会好很多。”

    松枝在炭盆中闷烧着,满室都是清新的松香,温热的饭团擎在大家手中,人们一边吃,一边发出啧啧赞叹。

    童率也不搭话,只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团,一边吃,一边暗暗打量着众人。

    过了一会儿,那送饭的从里面出来了,提着空食盒。

    待他走出去,童率忙问道:“那食盒里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轮不上你吃,你还不够身份。”一个人高深莫测地笑道。

    “都是犯错被关在这里的人,还有什么显赫的身份不成?”童率嘴上问着,心中却想着这几日在灶上,没见有人另外做什么饭食,莫不是其他地方,还有一个小灶吗?

    “呵呵,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另一个人笑嘻嘻地说道。

    童率还要再问,那虬髯汉子一挥手:“都少说两句,吃饱了该干活了!”众人便纷纷散了。

    童率也不以为意,反正还有五天,总有机会慢慢打探。

    吃饱了,倦意便涌了上来,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有鞭笞之声。

    童率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侧耳倾听,那鞭笞声一声一声,不紧不慢地响着,听得童率五脏六腑都挛缩到一起,『臀』上的伤,又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似乎是自己在身受酷刑。但,只听到鞭笞的声音,间或有几声铁链的铮铮声,却听不到一句呻『吟』和求饶,到底是谁在受刑呢?

    注释:

    '1'舍尔灵龟,观我朵颐:见《周易·颐》。

第34章 幽人贞吉,中不自乱'1'() 
公子琮一呆,身子僵直了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缓缓放下了手臂,几声铁链铮铮之声,听起来分外刺耳。

    另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和黎启臣、童率养伤的石室一般大小,唯一不同的是有门那一面不是砖墙,而是粗大的木栅。木栅两侧,各有一个人。

    里面的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衣,唯一不同的是他双手双脚都有镣铐,并且由一条细细的铁链穿在一起,铁链的另一端,钉在石壁上。

    只见这人正用铁链的一环在山壁上划着小竖道:从下到上,一共六行,每行的竖道数量不等,似乎是信手划的,划完之后,又把相邻的每两个小竖道用横线划掉,最终每行若余一条竖道,便划上一条长横线,记为阳爻;若不余竖道,则划上两条短横线,记为阴爻。原来是在占卜。

    只见那人把所有六行都记录下来,又另划了一行竖道,这次却是每六个竖道划掉,余数则是变爻……

    外面那人把灯移到木栅旁,脑袋几乎嵌进木栅缝隙中,觑起眼睛,细看那墙上的卦象,似乎是目力不佳的样子。

    灯光下,只见这人身穿烟灰『色』褐衣,脸上却戴了个白铜面具,和那“青帝”、“赤帝”的面具一样,遮住了半张脸,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嘴角脸颊肌肤上,还有一些烧烫的伤疤。只听这人笑道:“又在算卦?”语声嘶哑难听,似乎嗓子也有伤。

    里面那人点点头,也不回身,只说道:“是啊……七日一次刑求,便七日一卜,刚好算算明日刑求的吉凶。昔日文王演周易,也是在幽囚之中。”

    外面那面具男笑道:“公子感情是在自比文王么?”

    里面那人半侧了身子,只是在凝神暗算卦象,并没有回答。面具男细细看了看石壁,说道:“乾下坎上,是需卦。‘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看来倒是好兆头,公子应该审时度势,顺天正位,才能‘往有功’啊!”

    里面那人轻笑一声,回过头来,白皙俊美的面容全无血『色』,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那笑容中含着几分无奈、几分隐忍,看上去倒像是恍惚带着羞涩的歉意似的,正是公子琮。

    只听公子琮说道:“若有变爻,当以变爻为准,这一卦的变爻是上六。‘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从卦象看,事情要有变化了,恐怕是大哥已经出兵了吧?”

    面具男似乎微微有些吃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公子猜得不错,杨军已经杀出了长岩关……听说青帝和赤帝已经回来了,前几日还讲了经,黄帝大约也快到了,你……”

    公子琮打断了他的话:“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还敢自称黄帝、赤帝,难怪躲在面具后不敢见人,也知道没有面目见列祖列宗么?”他这一句,似乎把面具男也骂进去了。

    面具男用手掩住嘴,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公子琮也觉失言,低声道:“我不是说你……你脸上有疤,戴上面具是怕吓到别人,也是一番善意……”

    面具男点点头,又柔声说道:“既然卦象上说‘敬之则吉’,你不如便允了吧?”

    公子琮笑道:“那也要先看看这‘不速之客三人’到底是什么人再说,总不能连脸都不『露』吧?”

    面具男似乎又惊又喜,叫道:“公子,你这是允了吗?”

    公子琮轻轻摇了摇头:“我可没说要答允什么,我只说别人若敬我,我便敬他也无妨,但别人若要让我俯首听命,我公子琮却也没那么软骨头。”

    面具男叹道:“公子,明日又是例行的行刑日,你若允了,就不必再受苦了……”

    公子琮抬眼看了面具男一眼,轻叹道:“这些时日过来,你也算知我了,我自幼身有奇病,发作时痛苦难当,二十几年下来,我忍痛的功夫要比平常人强很多,这寻常刑求,其实并不能奈我何,你们又何必白费工夫呢……”

    面具男双手扶着粗大的木栅,头几乎要探进里面来,急道:“可是,公子,痛是一回事,但身子的损伤是另一回事,这一点你和常人并没有不同,你没发觉……你的身子一次比一次恢复得慢了吗?”

    公子琮凄然一笑:“凭他是铁打的汉子,这样隔几日便受刑,也会恢复得越来越慢吧……那又如何?我若顺了你们,你们便会趁大哥出兵之机杀害君父,立我为王,也不过是把我当傀儡而已……我一日不答允,你们便一日不敢害君父,对么?”

    面具男叹道:“这也未必……你不答允,自然有别的办法,你只是白白受苦而已,搞不好还要送掉自己的『性』命,这又是何苦……”

    公子琮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呢……若立傀儡,那几个小的不是更好摆布么?何必一定立我?”

    面具男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你外祖原任军司马一职,在杨缙之战中殒命,如今杨缙边陲驻扎的兵马,多半是你外祖的旧部,他们自然是乐于拥戴你的……”

    “而且,大哥既然已经领兵出征姜国,这些兵马的数量,已经占了留守杨国兵马的八成,可稳稳保我坐定江山,对吗?”公子琮面含讥诮,冷冷地说道。

    那面具男一滞,随即又道:“公子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言了,但公子莫以为这事非你莫属,那公子珩的外祖是你外祖的连襟,殉国于三匠妾奴议和之前的那次攻姜,声望只在你外祖之上,不在他之下,只不过公子珩年纪尚幼,名声也不好,兼之她母妃刚刚获罪自尽,不如你适合而已。但你若如此执『迷』不悟,最终也只能换作公子珩了,以他的心『性』,只怕会忙不迭地答允呢!”

    公子琮听了一呆,似乎之前并不清楚这些因果关联,怔了片刻,随即嘴角一撇说道:“这些宫闱秘事你知道的倒多,但问你晏薇的下落,却一问三不知。”

    面具男苦笑道:“我当真不知那个晏薇的下落,当日鎜谷中的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总之是没杀一人就是,那姑娘肯定是随着人流出谷去了……”

    公子琮默然半晌,喃喃说道:“你们去找公子珩也好,还是去找其他小弟弟也好,总之我是断不肯害君父殒命的,其他人要弑父,我无力回天,但我绝不能做不孝子。”

    面具男叹道:“而今这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你若不允,只怕他们很快就要下杀手了,你熬得过明日,却未必熬得过下一次……”

    公子琮一呆,身子僵直了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缓缓放下了手臂,几声铁链铮铮之声,听起来分外刺耳。

    过了片刻,公子琮突然抬起头来,侧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催开百花的春风,明朗而温柔:“那么冷的寒冬都熬过来了,现在已经春暖花开,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呢?纵然待在暗无天日的所在,这地气暖了,伤口也觉得舒服呢……”

    这回轮到面具男愕然了,他疑『惑』地看着公子琮,说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公子琮笑道:“我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面具男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公子琮道:“这些日子以来和你谈《易》,感觉你我像是师出同门,易学流派众多,怎么你我的解释却一模一样呢?”说罢依然微微侧着头,盯着面具男。

    面具男被他盯得有些慌『乱』,忙说道:“要吃饭了……那个,你伤口还痛么?还要不要再用一次『药』?”

    公子琮上前一步,盯着面具男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就不能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么?”

    那面具男却是一笑:“你猜呢?”说罢转身而去。

    石室中。

    公子琮俯卧在席上,白衣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如同雪中绽放了一树红梅。

    木栅外,站着四个戴面具的人。

    戴赤『色』、青『色』、黄『色』玉石面具的人负手伫立,戴白铜面具的人微微弓着身,显得小心而恭谨,一条腿不自然地蜷曲着,似乎患有旧疾。

    只听那戴黄玉面具的人说道:“他还没答允么?”此人想必就是那个“黄帝”了。

    面具男躬身应道:“是……”

    青帝微微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还没醒?”

    面具男又是一躬身:“适才醒过一次,喝了点水,又昏过去了。”

    赤帝摇了摇头,说道:“时间紧迫,这样下去不行,须用重刑,一定要让他答允!”

    面具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那青帝却先开口道:“不能再加刑了,若弄出残疾来,只怕也无法继承王位。”

    面具男也唯唯诺诺地说道:“是啊……他一次比一次醒来得慢,若再加刑,只怕熬不住了……”

    那黄帝一摆手,厉声道:“不能再等了,给你三天时间,让他开口,不行就只能换人了!”

    青帝说道:“若找到那枚‘双龙化鱼坠’,即便他不开口,我们也能行事的,大不了找个和他相貌相似的人暂代,等大局稳定,再换个小娃娃继位便是。”

    那赤帝长出了一口气,怒道:“那东西就是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他若肯说,也不必拖延这么久!”

    那黄帝摇了摇头,说道:“总之以三天为限,三日之后,若他不点头,又找不到那玉,就必须换人!”说罢转身而出,赤帝和青帝也跟了出去。

    注释:

    '1'幽人贞吉,中不自『乱』:见《周易·履》。

第35章 厚德载物'1',自强不息'2'() 
面具男一面俯身收拾地上的残片,一面说道:“聪哥儿,早知道这事儿瞒不过你……”叫的却是公子琮『乳』名。

    三人的脚步声刚刚远去,公子琮便把脸侧了过来,眉『毛』微微蹙着,显然是痛,但脸上却带着促狭的笑。

    “你早就醒了?”面具男问道。

    “嗯……”公子琮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回答,又像是呻『吟』。

    面具男很是关切:“觉得身上怎样?可还疼得厉害?”

    “还好……”公子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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