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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惊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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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因为感情可以是自己的,但是成亲,是两个家族的事。”陈满芝跟他解释,“你母亲既然对你有所隐瞒,那就说明,这门亲事她是拒绝的。”

    许世清一抬眸,眸光脉脉,“那又如何,娶亲的是我,我会说服她,我只要你点头。”

    陈满芝并不想在他心头扎刺,可是她比他更了解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许府不可能会选择一个前有冥姻退亲,后有私相授受的女子,哪怕这私相授受的罪名并不属实。

    “倘若你母亲不遂你愿,以死相逼呢?”她问他,“倘若她为了阻止你我,更为疯狂呢?”

    “感情与孝道,二者你如何兼得?”

    许世清愣住了,她说的这些自己从来没想过,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从来都是纵容的,唯有这一次,她对自己撒了弥天大谎。

    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片刻后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娶你而已。”

    “你我相识一场,我很开心自己能在你心里占据了位置,我希望这种占据,能上升到朋友的局面来。”陈满芝缓道。

    许世清呼吸一顿,半响没有透气,他微微张嘴而后落荒而逃。

    陈满芝看着他夺门而出,瞬间如负释重,她再一次血淋淋的拒绝了他,可除了拒绝,别无他法,因为她对他没有爱情。

    她缓缓出了倒座,欲要出门,便有一声尖利的声音而起。

    “懿旨到!”

    外院的几个人,听到这声面面相看,一时失了神。

    “怎么会有圣旨。”

    “假的?谁在外面乱喊?”

    “”

    丫鬟低声交耳,陈府门第不高,而眼下陈仲海又休沐在家,像懿旨这种东西,怎么也轮不到陈府来。

    陈满芝有些恍惚,这种声音,以往从未如此真实入耳,她盯着屏门处,浮光掠影中,她看到缓缓而来的一行人。

    为首那人带玄色冒,着蓝色宦官服,手里甩着拂尘,,他上前看着失怔的几人,“陈府四娘何在?叫她来接旨。”

    陈满芝晃了眼,确定了眼前的这些人的行头后,才上前道:“这位公公,小女在陈府行四。”

    内侍笑眯眯的打量着她,“你可是知晓医理?”

    陈满芝微微蹙眉,他虽是问,可语气却是肯定,“小女略知一二。”

    “那就好,跟咱家走。”那内侍一笑,那独特的嗓音分外入耳。

    “公公你这是要带我们娘子去哪里?”念平上前急道。

    “放肆。”那内侍一声呵斥。

    陈满芝身子一颤,即刻拉开念平笑道:“公公莫怒,这婢女也是为主心急,得罪实属无心,不如请公公前往大厅休息,让陈府好生招待一二?”

    “这太后的懿旨,连陈少卿都不需要特见,咱家怎么还有空休息呢。”内侍不轻笑一声,拂尘一甩,“走,宫里头什么茶都有。”

    “不知公公可否让小女看看这懿旨?”陈满芝问那内侍。

    内侍神色不喜,从腰间处取出一物,往陈满芝跟前一扬,“传的是口懿,难道咱家还会骗了你不成?”

    陈满芝只见眼前的明黄耀眼,念平嘶的一声,就拉着她跪了下来叩头请安。

    内侍一笑,朝地下那人喊一声,“还不走?”

    陈满芝心思翻转,而后飞快的吩咐念平,她起身随着内侍出了府门。

    府门外,宫中的马车在候,她提着裙摆上了马车,看着府门越来越远。

    她内心的震惊在进了马车的那一瞬,有了短暂的停歇,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自己会被招进宫,她踌躇几番而后问了内侍:“太后传召小女,不知公公可知何事?”

    内侍回头看着掀开珠帘的女子,微微一笑,“太后吩咐之事,奴婢从不过问,小娘子你进了宫不就知道了吗?”

    他的话里,带着轻浮。

    陈满芝放下珠帘,正身坐好,仔细的想着这次进宫的原由。

    方才那内侍问了自己是否知晓医理,那么极有可能是宫里有人生了病,可是,太医院人才济济,怎么算也轮不到自己上阵,那么是否是有人引荐了?

    宫里的马车缓步平稳,可陈满芝的心却忐忑不已,皇宫,在那一世,她只听说了如何的可怕,没想到踏足就在眼前。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垂首跟在内侍身后,亦步亦趋,而后进了一个寝宫。

    寝宫的大殿里,玉石铺地,彩账垂挂,陈满芝无心观赏,跟着内侍到了一处,缓步停下,她跪了下来,给上首的人请安。

    “起身。”

第110章 治病() 
“谢太后娘娘。”陈满芝起身;恭敬道。

    沈代禾看着低眉顺目的那人,问一边的女子:“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医术精湛的陈府四娘?”

    “让她抬头起来看看?”另一声而起。

    沈代禾睥睨一笑,“抬起头了;让哀家看看。”

    陈满芝微微抬头;看了过去,五围屏镂空雕花镶嵌瘿木罗汉床上;斜坐的那人,二十四的年华;朱色大衫;丹唇皓齿;眉眼微挑,眉宇间一股威严流转。

    而她一边站立着的两位少女中,徐萧年的表妹;当在其中,陈满芝隐隐猜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进宫。

    “好一个娇媚美人。”沈代禾眼神闪过一抹惊讶,在前的人薄衣覆身,蝤蛴玉颈;稚嫩的容颜却看出了几分深沉。

    她微启朱唇,“只是可惜了,先帝去得太早;若不然还能封个美人。”

    “九皇子肯定喜欢。”少女开口,看着沈代禾,眸中带着几分娇意,“不如将她赐婚给九皇子?”

    沈代禾余光瞥了一眼;不紧不慢道:“陈府四娘,元春郡主说的话,你可愿意?”

    陈满芝刚缓下的神经又紧绷,移步又跪了下来,她微微吸气,“臣女叩谢太后恩典,九皇子本乃天子之娇,而郡主慧眼识人,想必觉得九皇子乃良赐,而赐婚一事又得太后娘娘首肯,此乃臣女之荣幸。”

    沈代禾轻嗤一笑,九皇子放荡不羁,风流成性,若说良赐,他是半点都不着边,没想到她倒是个聪明的,还知道直接应下,“真是个趣人。”

    “谢太后娘娘赞许。”陈满芝手心倘汗,凉意从脚底流向四肢百骇,这是她第一次与王者对面,不知对方性格喜好,全凭运气回话。

    “起来。”沈代禾漫不轻心的拨着腕上的玉镯,“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趣人,是不是跟高亦琳说的那样,能够妙手回春?”

    “谢太后娘娘。”陈满芝起身,“臣女略知晓医理,精湛二字,委实不敢。”

    她悄然抬眸看着高亦琳,那粉润娇媚的颜,恬柔温婉,浅青繁花刺绣交领的短衫,端的是端庄秀雅。

    陈满芝自是记得陈仲海此前曾去过陵安伯府,而陵安伯府姓高,那么高亦琳是否就是那日来找陈雁瑶的女人?她背后相助陈雁瑶让刘二郎提亲有何目的?

    是因为那晚徐萧年的一个牵手?

    高亦琳对自己了解甚少,自己略懂医术之事以她一个外人来看,最多只能用好来评价,那么她笃定说自己医术精湛是为哪般?

    沈代禾闻言神色一冷,“这么说,你的医术就是跟那些太医一般废物?”

    “太后娘娘。”元春郡主开了口,“不如咱们当场来测试一下?看看她行不行,若是不行我们再责罚她?”

    沈代禾伸了手,内侍扶着她正了身子,“过来,到哀家跟前。”

    她的声音很轻柔,可是入耳却让陈满芝分外疼痛她知道自己在颤抖,若稍有差池,便魂消于此。

    她缓步上前,就要到了塌前,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有个身影赶在自己前头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公公他”小内侍哆嗦着身子,“公公他又烧起来了,奴婢叫着都没反应。”

    沈代禾眉间一颦,起身道:“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子微颤,虽然极力忍住,可陈满芝依然有察觉,她知道古时宦官于帝王来说,有时候堪比血缘,只是那人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沈代禾暼了一眼一边的几人,而后一行人簇拥着迈步去了偏殿。

    跟过来的内侍又甩了手中的拂尘,看着陈满芝,拉着长长的锐音,“陈娘子,走。”

    高亦琳放缓脚步,待身后的人跟上,她低声对那人道:“秋蔓妹妹那一手医术救得了姜家少奶奶,又能开膛破肚缝得了针,就连这太医院的太医都要比过去了,怎么到了这就如此谦虚了?”

    陈满芝心头微震,她足下微微一顿,“没想到姐姐对世子爷如此钟情,不惜连把我的事情也打听了进去,只是不知你今日之举世子爷是否知情?”

    高亦琳蹙眉,“你为什么喜欢扯上我表哥?”

    “姐姐知道我会开膛破肚,难道不是世子爷说给你的吗?”陈满芝微微转头,“难道姐姐是特别对我的事做了调查才知情?”

    高亦琳轻轻一笑,“那红袖馆人多嘴杂之地,哪能藏得住你这闪亮的金手?”

    陈满芝满心震惊,她没想到高亦琳竟然打听到了红袖馆的事,她敛住心思,笑问:“姐姐如此推荐,难道不怕我失了手让你把性命赔在这里吗?”

    高亦琳微勾着唇,并没有否认她的前半句话,而后一行人便到了偏殿。

    偏殿内,一股淡淡的药味散开,宫女内侍垂首肃立,床榻上趟着一人,边上有几个着石青色衣的太医正在窃窃私语,似在斟酌着药方。

    沈代禾走近床榻,抬眸看了一眼众人,冷然道:“一个病就把你们这些老东西全弄得束手无策了吗?”

    “枉你们自称医术精湛,真是丢了这朝廷的颜面。”

    她的话落,一边太医就直接跪了下来,齐一声,“臣等罪该万死。”

    “你们确实该死!”沈代禾肃然道,“在朝为官,当心效属圣上,可如今这么点小病,你们却虚与委蛇,当真这哀家的眼睛瞎了吗?”

    “若是今日,他这烧不退,你们就以死谢罪。”

    “太后娘娘饶命”

    太医们伏地叩头求饶,如今国公府与陶一明相争,可他们却成了掷脚石,眼下,治与不治,脖子上的脑袋都岌岌可危。

    陈满芝微微抬眸看着榻上的人,乌黑的青丝披在枕上,一张谲滟的脸阴柔妖美,双眸紧闭,薄唇有些泛白,饶是见过众多帅哥美女,她依然觉得,他的颜,这世上再无人比拟。

    “太后娘娘。”高亦琳上前,“陈娘子既知晓医理,何不如让她试一试?”

    “亦琳。”元春郡主忙扯着她的衣袖,一开始不过是她听说陈府四娘突然醒来得了一手好医术,只想凑个热闹罢了,她没想到高亦琳竟然想来真的,“别胡闹,这可会掉脑袋的。”

    “郡主可能不知道。”高亦琳笑了笑,“陈娘子确实得了一手好医术,姜府少夫人的病众医都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让陈娘子一剂药方下去,就好了。”

    沈代禾睨了一眼陈满芝,转眸看着高亦琳,“此话属实?”

    “太后娘娘明鉴,臣女句句属实。”高亦琳恭敬道,“臣女还听说陈府那些下人们说,陈娘子一剂药方下去,包治百病。”

    陈满芝脑子嗡的一声,医者治病,从来不会下高论说自己包治百病,高亦琳说这话,这分明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还没等她说上两句,元春郡主便打量着她惊奇道:“你真有这么厉害?”

    陈满芝敛了神色,看着几人直接道:“并没有,秋蔓年不过十四,人命关天之事,又哪能随口夸下海口呢?”

    “高家姐姐智慧过人,怎么外人的话,连分辨都不会了呢?”

    高亦琳脸色微变,“难道姜府的事是姜大人欺上瞒下?”

    “行了。”沈代禾一声冷语,看着陈满芝,“姜府的事,姜大人自是跟哀家提了,哀家并非迂腐之人,此事病你若是治好了,自然有赏。”

    她的声音清冽,周身萦绕着肃然。

    陈满芝垂首,若是治不好,那么是不是跟跪下地上的这些太医一样,随时性命不保?“谢太后娘娘,臣女定当尽全力。”

    宫女端了圆杌,沈代禾在一边坐了下来,看着那女子缓步上前,想起之前韩章曾说过的话,和徐萧年一起的人,她倒是要看看是何等人。

    陈满芝看着榻上的人,“臣女想先请个脉,劳烦公公伸手。”

    床上微微睁了眼,一边的内侍见状忙上前帮忙,将其手腕伸了出来,她立在床边伸了手,在那人纤瘦手腕落下。

    触及的热,让陈满芝蹙眉,她认真把脉,而后再上前面观,随即问:“这位公公发病可是有月余了?他之前的症状如何?”

    一边小内侍神色惊讶,就点头回道:“陶公公前些日子受了风热,之后突然恶寒,有头痛,咽喉痛,奴婢听着他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哦,对,这些日子还一直咳嗽。”

    陈满芝颔首,朝床上那人颈项处探查,就见那人的耳后处有指甲盖大小的痈苍,痈苍红肿,应是中期,她在查看半响,心里就有了判断。

    “如何了?”沈代禾从内侍手里接过茶盏,小抿一口,“你看了这么久?看出是什么病?”

    陈满芝微微敛气,回身对她道:“禀太后娘娘,这位公公舌红,苔薄而黄,脉浮数,再加上方才旁边这位小公公的说法,臣女确诊是由于风热而引起的痰毒。”

    其实这类病,按理说并不难治,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还会让沈代禾到如此盛怒的地步?

    “你们几个可赞同?”沈代禾眸色凛冽,看着那些太医问。

    几位太医都垂首,不置可否,他们都知道,榻上那人是如何的得宠,若是出了差池,下场便可预见,现在来了个外人,终于能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开,他们不想再参与到其中。

第111章 用药() 
“太后娘娘恕罪。”殿内宫女内侍全都跪了下来。

    沈代禾眸中怒意更甚;“一群废物,全拉下去,看看到底是哀家的刀子硬还是你们的心硬。”

    她的声音轻婉;但当中的怒意却不浅;陈满芝心知,当即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恕罪,臣女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向几位太医请教。”

    “放肆。”一边的内侍就喊道;“太后娘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沈代禾觉得有些惊讶;这年头,已经好久没有人敢直接这么说话了,她看着脚下边的女子;“你这是想替他们求情?”

    陈满芝微微攥手,压着身子伏地,“臣女并非有意冒犯,可事关公公的病情;臣女不敢耽搁。”

    “哦?”沈代禾微敛了神色,看了榻上一眼,“这些太医;自称满腹医术,可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风热都治不了,你还需要向他们请教东西?”

    塌上之人,容貌艳美;又是官宦,陈满芝猜着,他就是沈太后最为宠信的陶一明,而方才沈太后发自内心的紧张与焦虑,她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带了些暧昧。

    她的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证据来判断,而是来自一个女人的直觉。

    她开口解释,“医者治病,需要全方位了解病家的情况,除了臣女‘四诊’之外,几位太医都对公公的病都做了诊断和开药,臣女想知道在此之前公公服了什么药?”

    “伶牙俐齿。”沈代禾垂眸,重新拢了宫装坐了下来,半响再道:“起来。”

    “谢太后娘娘恩典。”那几个太医忙谢恩,心里悄然捏了一把汗。

    陈满芝随后就回头问一边的太医,“不知各位太医之前开了什么药方?”

    有个年老有太医颤巍回道:“此病宜清热解毒,软坚散结,我等开了清热解毒的药方。”

    陈满芝眉稍微挑,“药方可能给我看看?”

    当中的太医,就递上手里的药方,她接了过药方一看,药方里有金银花、连翘、黄柏等清热解毒的主药,只是在药量上,有些过于保守。

    眼下陶一明有高热,药量过于保守,不仅导致效果缓慢,还可能会使得病情反复发作。

    这些老太医表面平庸,可实际上比谁都要精,他们为皇权之人看病,药量保守是保命的方剂,只是病家有些受罪罢了。

    “公公的病,是由外感风热、风湿之邪,内挟痰湿互相蕴结于皮里膜外,凝聚于经络而成,法当退其热,解其毒,消其痰,再通其瘀。”陈满芝慢道。

    而后她指着手里的药方,“这病有高热,理应先在这张方子主药药量上应再加三钱,外加入白花蛇舌草,生地,不知几位太医觉得如何?”

    话落,那些太医面面相看,细声轻语,过了半响,当首一人道:“这白花蛇舌草娘子想加多少钱?”

    “一两。”陈满芝道,白花蛇舌草主要功效是清热解毒、消痛散结、利尿除湿,尤善治疗各种类型炎症,适毒热重者。

    那些太医垂首不语,此时,榻上传来动静,那人睁眼撑着身子要起身,就有个小内侍上前扶着,拿了引枕放置其后。

    沈代禾冷然的眼眸掠过众人,起身走向床榻,“感觉如何?”

    “谢太后娘娘,奴婢无事。”那人抿唇一笑,看向身后,“人各有命,太医们已经尽力,就随了这位娘子方才说的药方好了。”

    他的声音尖利,沙哑,才说完又干咳了起来,陈满芝有种错觉,总觉得他好像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而他那沙哑之声,并非单纯只是这病引起,而更像是用喉过度而引起的声带干哑损坏。

    沈代禾眼眸扫了一眼那些太医,“哀家恼怒的是因为我大康如此大国,这些太医竟然连这点小病都折腾如此之久,说出去那不是让人笑话?”

    她的解释,陈满芝觉得有些苍白,不过一个内侍生了病,就算再受宠信,也不需要她亲自劳师动众,这着实让人觉得怪异。

    “臣等请太后娘娘恕罪。”那些太医又跪了下来。

    小内侍扶着陶一明下榻,“娘娘国事要紧,奴婢的病交给太医便可,您无需再担心。”

    沈代禾看着陈满芝,“这些太医你可还需要请教?”

    陈满芝将余光从那人身上收回,恭敬道:“臣女已经问完了。”

    “那就用药。”陶一明轻道,“奴婢这病会过气,娘娘不如先行到大殿,待奴婢好了再来伺候您。”

    沈代禾一脸无波看着陈满芝,“哀家方才已经说过,你若有点能耐,赏赐自然少不了。”

    “臣女谢太后娘娘。”

    “先别忙着谢恩。”沈代禾一冷笑,“先使出点本事来让哀家看看,然后再谢也不迟。”

    陈满芝垂首恭敬应声,她的心跳急速而激烈,而后耳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萦绕在殿内。

    他有个小内侍走到当中,“禀太后娘娘,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都检院的几位大人求见。”

    陈满芝眼眸微转,她记得徐萧年曾说过,钱庄的案子三司一直在查,如今三司同时求见,是不是案子有了特别的进展?

    沈代禾看了一眼殿内几人,朝一边的小内侍伸了手,那内侍就撕了嗓子喊一声:“宣。”

    陈满芝跟着众人跪了下来,“恭送太后娘娘。”

    而后趵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元春郡主看着陈满芝和几个太医,对陶一明道:“公公可真放心让她折腾自己?”

    她言语中的质疑,昭然若揭。

    “多谢郡主,奴婢觉得可以让她一试。”陶一明慢道,“奴婢这病,不方便伺候郡主,您慢走。”

    元春郡主挑眉,唇线微抿,一个内侍,以色侍人,竟然也敢给自己脸色,她看了陶一明一眼,转身带着高亦琳离去。

    陶一明缓步坐回榻上,自己患病,这些太医为何如此,不过就是应了信国公的吩咐,不需要尽力罢了,若是不废一兵一卒就让自己消失,他沈谦自然乐享其成。

    他看着几个太医,“太后娘娘都走了,有些话咱家要提醒你们,凡事不要过度聪明,否则适得其反。”他说着,又咳了起来,小内侍端了茶递了过去。

    淡淡的茶香,陈满芝闻到有罗汉果的味道,此果具有清热解毒、化痰止咳,养声润肺,是最佳良药之一。

    皇宫之地,富丽堂皇,衣食所用,无不奢靡,榻上那人不用珍贵茶品,却单用这药荼,喜好也颇怪异。

    陶一明端了茶小饮一口,继续道:“咱家倒是不介意你们如此,可太后娘娘只觉得你们不尽力,若是因此就获了罪,可谓得不偿夫。”

    被人说中心思,几位太医面面相觑,神色尴尬,只是如今二人争斗,他们自然心会偏向赢面的一方。

    陶一明将几人神色敛入眸中,冷然道:“你们就下去,咱家的病,就由这位小娘子接手。”

    “多谢公公,我等感激不尽。”

    陈满芝微微靠让,待一行太医退出去后,她上前就道:“公公的病,小女先给您退热。”

    半响,上首没有回应,她微微抬眸,就见榻上的那人,眼眸深落在自己脸上,他的眉,细长轻挑,眸子锐利而深邃,眉间的风华,流转间的媚态,阴冷妖娆。

    玉面薄唇,绝艳如斯。

    而后,他垂眸一笑,问陈满芝,“你是林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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