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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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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只金翅鸟。

    “毛鸟。”骊歌招呼它,“吴宗元前辈呢,你可救活了他?”

    “小奶娃,你敢这样叫我?!我吞了你。”金翅鸟作个恐怖的样子,道,“那吴小道好着呢,不需你们惦记。”

    它是上界神物,活了千百岁,既叫吴宗元为小道,当然骊歌在它眼里只是个奶娃。

    金翅鸟摊开手:“喏,这个还你,我才不要欠人类的。”掌心几粒晶莹剔透的珠子,不过绿豆大小。

    “这是什么啊?”骊歌接过来,“你可真是只骄傲的毛鸟。”

    “天降舍利,如何用高僧知道。”话毕,金翅又隐没在茫茫长空。

    雪慎将晶莹剔透的珠子装起来:“没了蓝莲丹,又得了舍利子,可以带回法门寺炼六合妙有丹。看,小孩,这个世界也不太差吧?是心想事成的。”

    “嗯嗯,所以得处处结个善缘。一切善愿,便悉皆成就。”骊歌此时仿佛灵光乍现,脱口而出,惹得雪慎微微地笑。

    四人沿河西走廊回转中原。

    西来东往,是一条朝圣路,是一条传经路,是一条成佛路,也是一条入世度众生之路。

    鸠摩罗什的寺庙仍立在凉州,历经百年,星河不改。高高的西凉塔中供奉着鸠摩罗什的舌舍利。

    相传,鸠摩罗什一生译经论三十五部,总计三百余卷。罗什大师圆寂前曾言:“如果我所译无谬,当使焚身之后,舌不焦烂。”

    果真,罗什大师圆寂后荼毗,舌根不坏。是为舌舍利。

    是怎样坚固的愿力能令肉身火化后舌头不化呢?

    是悯念苍生、誓度众生的大愿。

    “成道之人也有欲望吗?”骊歌问。

    “有的。只是这欲望不再是为自己,而是起心动念皆为他人的善愿。”雪慎答。

    “再没有颠倒妄想?”骊歌又问。

    “是的。远离颠倒妄想,那是真正的爱!”雪慎说。

第121章 沧海遗恨1() 
(一)花间笑

    早春的大雨已接连下了七日。

    在八百里秦川上,这个时间,这般天气,是少见的。

    今年的雨来得怪。从西北一路铺染滂沱过来。这边下上了,那边却也未停。大片大片的黑云,如块幕布扯起来,誓要把整个天空遮上盖实,让人喘不过气。

    骊歌等四人从西北回来,行在这泥泞的秦川山道上,也闷得喘不过气。天地是湿腻的,浑身是湿腻的,泥水扬起一丈来高。响雷突然一乍,把上好的大宛名驹也惊得趔趄。

    风雨中听不清喊话,伊湄只得提了真气叫道:“两位师父,离长安不远了,前面镇子我们歇下吧。”

    四人把马交给店家,除下蓑衣抖落雨水。两个小妞的绝世姿容惊得店家“哎哟”一声,随即又发觉自己失礼,只得拱手:“山野小店难得贵客前来,瞧两位姑娘竟像是宫里人哩。”

    骊歌莞尔不答,伊湄捂嘴笑道:“掌柜的好眼力。我们是内廷女官,奉旨去扶风请高僧入宫的。”

    那店家再望一眼两位僧人,不禁又“哟喂”一声,连道:“师父们更是不俗哪,先前竟没注意。小店今日实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掌柜的神态令伊湄好奇,打趣他:“敢情您老是看相的?”

    那店家一拍手:“着啊。这些日雨大没客人,赶平日我这店里来算卦的客人比住店的多哩,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我‘云半仙’的名号。”

    “那何故你又做了掌柜?”

    “这……这店是我老丈人的,他只一个闺女,我便只得接下来不是?”

    “哟!”那店家话音未落,见一丰腴妇人掀帘出来,快语道,“那不是这么些年委屈你了?云半仙,你倒是算命去啊,明儿就走,跟两个小妹子去,老娘绝不拦你。”

    那店家又忙赔礼:“不是不是,我是说宫里既需要和尚,看还需要占卜星相的官儿不,也给咱家谋个皇职不是?”

    “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心思……”妇人揪住那店家的耳朵,一路骂骂咧咧进里堂去了。

    骊歌瞧得一会儿,竟道:“你说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是爱多一些呢,还是纠缠多一些?是幸福得不愿分开,还是牵扯得分不开?怕是各占一半吧。这样看来,令人向往的爱情也不过如此的。”

    “小孩子的心思……”骊歌痴傻的模样令雪慎莞尔。伊湄在一旁捂嘴笑:“小孩子也快成道了,成天琢磨累不累?快休息一晚,明日就到长安了。”

    到了长安城,长安城也是阴霾的。

    下了长久的雨,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光滑若镜。一踏上去,便明晃晃地映出影子。那明晃晃的光彩,像极了刀斧手高举起的屠刀,让心陡然一惊。

    骊歌的心也有些不安定。也许来自这莫名其妙的雨,也许是雨后莫名其妙的萧索凋敝。

    打马入城来,路过碧玉楼。

    这个长安城里最富盛名的楼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

    当楼里小厮刚挂出两串粉盈盈的灯笼,楼内打笑声已沸盈过这片花街。

    男人们疯狂地涌过来,叫道:“走啊,看看去,听说新来的头牌是要做皇后的女人哩。”

    “皇后?这年头国号比店招牌换得快,皇后也不见得稀罕了。我听说,皇上以前要娶的那个女人也来当了花魁呢,这个又是……皇上犯了女人的忌吧?”男人们又嗤鼻。

    “嘘,这话说得?!我们只管去寻乐子哟。”

    “走吧走吧,我听说这个妞胆大得紧,喜欢在大庭广众面前伺候客人哩。真是新鲜。”男人们呼喝着,兴高采烈进去了。

    骊歌看得一会,嘀咕道:“不知皇上这次要娶谁,为何又进了碧玉楼……”

    她打马待走,抬眼间却见楼上兰台边一男一女,两人怀抱双手,倚着栏杆,嘴角蔑笑望向楼下,正是许久未见的祁千儿和独孤飞。竟不知两人已成了朋友,还神情这般亲密。

    祁千儿也看见了她,扬手笑道:“怎么,公主,也进来讨个乐子?”

    骊歌笑笑摇头,随雪慎再走,未行得两步,忽的街上涌来大批官兵,将碧玉楼层层围住。

    骊歌觉得稀奇,瞄一眼雪慎,笑道:“师父,这还真是个是非地呢,不知被围了多少次,但依然这么兴盛。”

    雪慎笑道:“眼里不见是非,哪来的是非地。我倒觉得这是个温暖的所在,我只记得窗前的桂花香,还有某人日日吹的小曲。”

    骊歌面上一红,想起两人藏在碧玉楼相伴的日子,无尽欢喜满足涌上心头。谁说爱一个人就是要控制占有对方呢?心甘情愿地付出多好,否则,爱能走多远呢?爱又有什么意义?

    雪慎温和的笑,第一次令骊歌感到两人超越男女情爱的丰盈情谊。它不及世情浓郁,但纯粹干净,比世俗情爱悠远绵长。

    骊歌有半刻地沉醉,那边碧玉楼上,祁千儿望着脚下官兵,在兰台边纵声长笑:“哪里来的虾兵蟹将。杨大掌门,杨国公,还有脸出来一见么?哈哈哈哈哈……出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啊?”

    不知为何,听到此处,骊歌的心莫名一惊,她拉了拉雪慎,四人都驻足停下。

    祁千儿还在大笑,飓风袭来,尘土扬起,天地间,杨问意似怀着滔天愤怒,他踏在众士兵的长戟上飞来,扬手劈空就是一掌。

    天地云起,排山倒海,碧玉楼的檐角被击碎,兰台边精致的绿植咕噜噜滚下楼。

    祁千儿和独孤飞身手伶俐,轻巧避过这一掌。

    三人旋身而上,对峙在碧玉楼顶。

    官兵又来了一批,黑压压地举着长戟,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与楼外看到的世界不一样,碧玉楼里寻欢的男人们还在继续。

    宽阔的天井养着几瓮子芍药,妖艳地吐着蕊子,瓮旁花架上垂下长长的粉色帷幔,新来的头牌姑娘就藏在帷幔中,与院里百余名男子调情打笑。

    那姑娘披着及腰身的长发,连薄纱也未穿,只在胸前裹了一方嫣红肚兜,一条小亵裤遮不全腰间风光,雪白的玉腿展露无疑。

第122章 沧海遗恨2() 
在她左右脚踝处,分别系着两只金铃,一路走过来,铃声清脆,惹得众男子俯下身子,疯狂亲吻她精致的脚踝。她亦大方地娇声应承着,她朝他们媚笑。

    更有大胆的狂徒顺着玉腿朝上探去,她便勾着帷幔,把男人的手拉到自己胸前,不胜采撷地问:“官家,把我脚上的金铃解下来,系在我这里可好?”

    那一刻,男人们看到了她肚兜下红宝石般的蓓蕾。

    男人们热情澎湃地追逐,想捉住她,想扒开她,想吞下她,但她的身子似乎既细嫩又滑溜,才抓得一手,她又娇喘呼呼地躲进帷幔里去了,只剩靡靡脂粉香残留在男人指尖。

    那是迷惑人心的味道。这世上最迷惑人心的,是欲望!令人甘受迷惑颠倒的,绝对是自己的贪心!

    燃烧欲望的众人丝毫未注意碧玉楼外的打斗,或者说这碧玉楼里才是更激烈的战场,百名男子和一个女人,可以有多少种花样呢?不可想象。他们欢畅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里面众人未留意外间,外间的打斗却与里面密切相关。

    那头牌女子一路泠泠的声响,男人们追逐调笑的呼喊,祁千儿阴阳怪气的言语,令杨问意气闷难堪。

    他是个多想名动天下的人哪,是个多想一世荣贵的人哪,岂容人在京城众目睽睽下,如此嬉笑他,羞辱于他?!

    那一刻,他想捏碎独孤飞和祁千儿,更想捏碎碧玉楼里那个头牌花魁。

    潇洒的松涛绵掌幻出千重影,若在以前,独孤飞哪是对手?但今非昔比,独孤飞得了亲生母亲太隐的功力,这段时日又有祁千儿从旁指点,他的招式老道严谨起来,在千重影中,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祁千儿还未出手,她格格笑得一会儿,又开始数落杨问意。“杨国公,你的绵掌不好用了罢,知道原因吗?姑奶奶告诉你,你用伯阳参同功的内力催动绵掌,真是不伦不类!绵掌也算你金城派绝学了吧?但在我祁门正宗面前,充其量不过二三流功夫,你用我祁门功夫来补充绵掌,真是笑掉大牙,你以为就能讨得到好?”

    她自小骄傲,言语愈发凌厉:“杨国公啊,你当初装成商人来我家偷绝学,真是煞费苦心了,可惜啊,啧啧啧……不好用。你现在要把独生女儿送进宫里当皇后,也是可惜了,你来看看她的模样,有哪一点像皇后……哦,我倒忘了,众星拱月、头牌花魁,也能算半个皇后吧。哈哈哈……”

    “祁千儿,你欺人太甚,我杀了你!”杨问意不顾独孤飞剑式如虹,转身朝祁千儿攻去。

    “哼,你以为我怕了你?杨问意,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祁千儿多么自负,她竟然不闪不避,昂首与杨问意硬生生对上一掌。

    不是蜀中绝学绵掌,不是熟悉的伯阳参同功,亦不是精纯的道家内力。她低估了杨问意的阴险,这一掌,有裂石开碑之力道,震得祁千儿腹背发麻,呕血落在院子里。

    “真是不自量力。”杨问意解决掉祁千儿,再战独孤飞,便觉轻松快意许多。

    祁千儿的从天而降暂时打断了碧玉楼里的疯狂追逐。

    “哪来的扫兴的东西。”院里的男人们瞧她一眼,悻悻道。

    他们复转眼一瞧,又见她金环束发,红绫缠腰,眉眼俏丽,与青楼女子相比竟是别有一番英气,不禁又嚷道:“这小妞也不错呢,敢情让咱们换着花样玩。”便伸手去扯她的领口。

    祁千儿如何受得这份轻薄,怒气上来,吐出半口鲜血,一支袖箭射入那人眉心。

    那人张着嘴,扑在地上断了气,脸上犹是刚刚嬉笑的模样。

    借身皮囊,得片刻欢愉。世间莫不是如此。

    众人见死了人,呼喊着晦气四散开。院中只剩重伤的祁千儿和那名花魁。

    杨问意犹自不肯放过她,跃入院中三掌连推。独孤飞忙抢在身前将她抱起,两人躲入院里重重帷幔中去了。

    只是那花魁女子,仿佛未曾看见这场打斗,仍着一身薄纱,从重重帷幔后伸出只玉腿,将踝间金铃摇得叮叮作响。

    金铃的响声似乎极大地刺激了杨问意,他哼一声:“也罢,老子今日就先结果了你!”

    他刚猛的掌力将花架悉数摧毁,妖艳的芍药被瞬间折断。那花魁嘤咛一声,被骊歌抢着搂在怀里。

    杨问意的掌力遒劲,排山倒海。骊歌被掀起来,退出数丈,雪慎飞身前来,将她俩接下,杨问意一掌印在了雪慎肩头。

    如泥牛入海、经水消融,雪慎立在他身前,只微微皱了眉:“你不仅练成了伯阳参同功,也练了摩地尼杵?”

    杨问意不答,他的掌心通红,双眼也通红,怒吼道:“哪里都是你这个和尚多管闲事!”

    雪慎微微一笑:“哪里都有你作恶。为恶得苦报,回头即解脱。”

    杨问意哪里肯听,但他奈何不得雪慎,只得翻身去追独孤飞和祁千儿。围住碧玉楼的数百官兵听他指挥,又随杨问意乌压压地追出城去。

    刚刚还鼎沸的碧玉楼凋零起来。落红飘絮,随处烟尘,客人跑了精光。

    骊歌和伊湄将那花魁女子抱住,竟然说不出话。

    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众人嘲笑不做皇后入青楼的女子,这个在院中与百名男子打情调笑的女子,这个刚刚差一点被杨问意一掌打死的女子,竟然是杨问意的独生女儿、她们的好姐妹杨绮云。

    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又经历了什么。她们轻声唤她问她,她却好似不认识她们一般,仍自顾自嬉笑着摇弄足间金铃。

    公主回到了京城,府中早有伶俐的奴婢报了信。

    骊歌等人前脚才进府,府中家丁已将碧玉楼鸨母提来。

    鸨母还是往昔模样。一身苏绣芙蓉裙,露出大半个胸脯,丰腴的颈部扑满白粉,一扭动便露出深深浅浅的褶子。

    她见了骊歌,忙满脸堆笑:“香芜丫头哪,让妈妈好想。唷,你的琴师师父也在,咱们都是故人哪,故人哪。”

第123章 沧海遗恨3() 
她戴满金戒翠环的肥腻的手正要去拉住骊歌,便被府中侍卫横刀喝住:“兀地大胆老妇,这是当朝护国公主。由得你乱叫,小心项上人头!”

    鸨母吓得一坐,连忙翻身磕头:“民妇叩见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骊歌没有心情与她瞎扯,冷眉喝问:“你从哪里捉来的这位姑娘?碧玉楼里生意好养肥了你的胆儿是不,这等伤天害理逼良为娼的勾当也敢干了?”

    “公主莫要误会,莫要误会,你老人家是知道妈妈我的呀,来碧玉楼的姑娘哪个不是自愿的?不情不愿的丫头会得罪客人的,妈妈是不要的。绮云姑娘是独孤飞和祁千儿送来的,她自己也愿意住在楼里找乐子嘞。”

    “胡说!她明明神志不清,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不关我的事啊,公主。她脑子不清楚怪她父亲杨国公的,与我无关的啦。京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是皇上喜欢她憨直爽快,她父亲便逼她嫁给皇上,她跑出去才变成这模样的,她来碧玉楼就已经这样的啦。”

    外间传得没错,那个要当皇后的女人住进了碧玉楼。当初香笙是这样,现在杨绮云也是这样。不同的是,杨绮云几乎失去了记忆,但她是被祁千儿领过来的,其中的原因,恐怕要往祁千儿和独孤飞身上找。

    骊歌皱了眉。没有得她吩咐,鸨母不敢起身,她的双手揉着腰肢,俯身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骊歌,似乎在乞求她的怜悯。

    骊歌仍没发话,半晌,她才说:“合着,你既知道她神志不清、辨别不明,就让她光天化日之下伺候一群男人?妈妈,你的生意做得愈发好了不是!”

    “我……我……”鸨母刚扶起半个身子,又忙将额头叩在地上,“我哪里舍得啊,你知道我的呀,妈妈想不出那样的主意,妈妈这把年龄哪里有那么多花样,是那丫头疯疯癫癫的喜欢那样玩。我拨了四个丫头服侍她的,在房间里,可是她玩得疯呀,偏要引得满楼子男人到院里玩,楼里的其他姑娘还生气呢,跟我说过好多次。可是我管不住她呀,我真是冤枉的呀,香芜,不……不,公主明鉴啊。”

    鸨母的解释令骊歌更加心烦意乱,杨绮云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性情失常呢?

    她抬手放走了鸨母。立得半刻,复回转房间,见雪慎刚给杨绮云把过脉,房中丫头端来安神汤汁,正一匙一匙小心喂她。

    她长长的青丝散着,纤细小指一圈一圈绕弄发尾,双颊淡淡红晕,眼角眉梢含着春情,与彼时娇憨的模样大不相同。

    骊歌还记得第一次见她之时,是在金城山下,她双眸水灵,脆生生地叫她李公子;还记得彼时她想跟着显机,倔强又蛮横地问那个呆子:“喂,小和尚,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路?”

    可现在呢?

    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骊歌与伊湄立了半晌无言。

    雪慎拟好方子,递给她俩,道:“身上无碍,病在心里。是受了刺激。”

    “那还治得好吗?”伊湄问。

    雪慎摇头:“心里的病最不好医治。难,慢慢来吧。”

    丫头喂完汤汁收拾出去,服侍杨绮云半躺于榻上,一床烟紫缠枝纹轻丝锦被盖在她胸前。

    刚刚光顾着喝羹没有留意,此时杨绮云抬头望见雪慎,竟又似认识一般直勾勾看着,咬着下唇蹙起眉头。

    雪慎微微笑道:“不碍事,安心休息。”

    却不知杨绮云听成了啥,竟大叫一声扯起锦被蒙过头,蹬着双腿撕心喊道:“出去出去,快出去,我不要见他,不要见他。”

    伊湄扯下被子:“你不要见谁?是谁伤了你?”

    杨绮云不答,只嘤嘤啜泣躲进被子。

    三人相顾无言,只得吹了灯烛,留她独自歇息。

    再说独孤飞背着祁千儿从碧玉楼出来,一路起伏跳跃,刚开始祁千儿还不时咯血嚷着喊疼,过得半刻却已伏在背上没了响动。

    独孤飞心下不妙,不断摇晃:“你怎么回事哪?祁门大小姐,你可要争气哪。”奈何杨问意在身后紧追不舍,他也找不到机会放她下来查看。

    长安城楼宇千重,鳞次栉比。独孤飞穿梭在烟柳小巷间,身后追兵还一时拿他没辙。但杨问意赶来了,越往外追去越宽敞,独孤飞陷入了包围。

    他背靠着墙,将祁千儿放下:“杨国公,刚刚我们斗了一场了,我拿你不下,你也奈何不得我,劝你莫要再苦苦相逼。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宝贝女儿一早是我的人,老子在沮水岸边给她开了苞,玩了个把月才把她给了碧玉楼。可惜啊,你杀了家父,你我是不共戴天之仇,否则,我倒可以考虑叫你一声岳父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杨问意黑脸挥手,乌泱泱的士兵围过来。

    “仔细了,拿住这两人剁成肉泥,回去本候重重有赏。”话音落,杨问意已朝独孤飞攻去。

    这里不比碧玉楼外,高阁林立,穿花绕树。这里是宽广的,无所障碍,杨问意刚猛的功夫正好施展开。

    那是他新练就的摩地尼杵。这正宗的佛家功夫,法门寺的不传之秘,独孤飞见三个人使过。

    一个是他的姑姑,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太隐,她的摩地尼杵潇洒森严;一个是他的父亲,他的摩地尼杵更多凝重;第三个,就是现在与他对敌的杨问意。相比之下,他的摩地尼杵阴森毒辣,丝毫不像正宗佛门武功。

    杨问意的掌力一道接一道过来,阴风如刀,一遍遍刮得独孤飞生疼。他不敢硬接,倚仗轻功游走起来。

    青石板小道被掀翻,落在松软泥里的松针激荡而起,漫天飞舞。这墙外是一排古松树,伞形如盖,遒劲老枝支撑不住,吱呀吱呀断作数截。

    祁千儿还躺在墙下,杨问意沉声:“你小子再闪躲,当个缩头乌龟,本侯就先结果了她。”果真便朝祁千儿拍去。

    独孤飞抱起祁千儿闪作一旁,刚刚躺身之处被砸出大坑。若在平时,独孤飞定要对他蛮力乱用嘲笑一番,但此刻,他眉头紧皱,已然自顾不暇。

第124章 沧海遗恨4() 
杨问意单手为掌,劈下松枝,以枝为杵,施展开来。独孤飞抱着人,跳跃不灵,腿上后背已遭了几处,愈发酸麻。

    杨问意道:“怎么样,你跪下来求饶,叫我三声祖宗爷爷,本侯可以考虑让你多活两天?”

    “呸,痴心妄想。要叫我也该叫你声岳父大人,你如何能当得爷爷,岂不乱了辈份?”独孤飞嘴上不肯饶人。他见敌不过杨问意,此时竟将祁千儿一抛,跃过一众士兵便要逃跑。

    杨问意恨他羞辱,哪肯放过,一招举火烧天,击在独孤飞尾椎大穴。独孤飞腿脚见缓,落下半尺,被蜂拥而至的士兵举起长戟,贯穿腹背。

    众士兵叉着他,欢呼着,转得两圈,撕作粉碎。

    杨问意稍稍解下心头恨,转头便去结果祁千儿。

    可是,那个已失了知觉被独孤飞扔在地上的祁千儿,这一刹那间,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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