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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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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江南意趣。

    精舍之前,早有侍女左右双列,恭敬迎候。居中两名妇人,一人凤钗高髻,红衣紫裘,英姿飒爽;另一人却是素袍白衫,清冽干净,作道姑打扮。

    见故人来,那红衣妇人迎身上前,爽朗笑道:“和尚,好久不见了,你比当年俊俏了不少,可还认得我们?”

    俊俏的和尚?骊歌扑哧一笑,第一次听人如此称赞雪慎。师父举止庄严、威仪具足,一袭缁衣难掩风仪无双,哪里是俊俏所能形容的。那妇人比之雪慎大不了多少年岁,竟像对待小孩一样说话,瞧得骊歌一双妙目,尽是笑意。

    雪慎见之合十:“当年故人,今日再见,却别有一番风采,甚好甚好。难怪你们要相助骊歌。”

    那红衣妇人见骊歌跟在雪慎身后,已是少女个头,长得玉雪可爱,忙上前拉住细细打量,一边叫道:“小姐,你还愣着干嘛?”

    骊歌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这哪有小姐?我没愣着,是你拉着我啊……”

    红衣妇人哭笑不得,又向那姑子招手:“小姐,你快过来呀,来看公主都这么大了。”

    骊歌扭头去瞧那姑子,见她一双慈目,似不敢相信一样望着自己,晶莹蕴泪,却不言语。虽是初见,骊歌竟恍如相识一般备觉亲切,不禁也怔怔相望。

    “那是你母亲。”雪慎轻抚骊歌肩头。

    “母亲……我的母亲……”骊歌嚅喏。多少次,听舅舅提起母亲,那是母仪天下的大唐皇后,姝容绝世,姿冠江华;那是大明宫中最温柔的美人儿,诗书满腹,气雅无双;那是……无数次想象中的母亲,如纱似烟,都不如此刻亲见了。

    母亲还活着,在这太湖梅岛上,在这江南烟波里,虽一袭白袍素衣,却是充满慈爱、有温度的、触手可及地站在眼前。

    “母亲。”骊歌忽的上前,紧紧将她抱住。

    沈珍珠等这天等了许久。当年丢了孩子,年复一年地寻找,年复一年地失望。直到骊歌初入江湖,在皇榜告示前露了马脚,沈珍珠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她几日几夜未曾入睡,总想着母女相见的场景。如今亲历了,却反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她环着骊歌,轻抚她的背:“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平淡的语气微微颤抖,竟没有多余的话,远不像舅舅描述的那样出口锦绣文章。

    人便是如此,极亲密之人相见,内心酸涩,反而说不出话;而甜言蜜语,大多说给了不相干的人听。

    “母亲,我和舅舅一直寻你,没想到你隐居在这岛上。”骊歌道。

    “我也没想到,你和天青都还好好的……如此,真好,真好。”沈珍珠道。

第29章 水月幻化4() 
“母亲,你们怎么来了这里?”骊歌问。

    “当年,多亏了落微……”沈珍珠道。

    那红衣紫裘的妇人便是落微,昔日的丫鬟,今日已是掌管一岛事务的主子,不过她仍称呼沈珍珠为小姐,就像当年称呼雪慎为小和尚一样,时间眨眼工夫就转换了十六年。

    “都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坐呀。”落微招呼大家。

    一行人坐罢,即有侍女笼手端来红铜炭炉,热腾腾地立在几前。玉润骨瓷碟盘,托着几式精致小菜,如蝉翼的薄片,晶莹剔透,好似太湖水里最肥美的鲈鱼片儿。

    “来尝尝,这都是豆子、笋片、菌类打成泥后做的,看着像鱼片,却是素的。有师父们在,我们再不懂也识得规矩。只是冬日寒冷,这么烫一烫吃着有趣儿。”落微道。

    众人方夹了,滚热汤汁一涮,入口爽滑鲜嫩,别有一番风味。骊歌大称好吃好吃,显机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看雪慎,他吃得不疾不徐,极有涵养。骊歌一路跟他久了,知道无论什么饭菜,好或不好,他都是如此含笑细品,似乎一面静静享受吃食的美味,一面感恩着上天的慷慨馈赠。

    骊歌暗骂自己粗俗,下意识地细嚼慢咽起来。

    沈珍珠瞧女儿神情,已明白几分她的心思。她与雪慎相识已久,本十分赏赞于他,惟顾及他出家人身份,隐隐觉着不妥。但骊歌一派天真,于席间也毫不掩饰她对雪慎的期慕,沈珍珠一则爱女,二则亦非迂顽之人,含笑半晌,竟开口道:“十六年前,师父救了骊歌性命,这十六年后,又是师父将女儿送回我身边。大恩不言谢,眼下这冰天雪地的,师父们若无急事,还请在岛上小住段时间吧,我们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雪慎停著欲答。沈珍珠似怕他回绝,又婉道:“即便有急事,我们也可先差了婢子出去探些风声,转眼就开春了,师父们开春出去也保准误不了事。”

    “阿弥陀佛,我们还要……”显机生怕与女子相处,更不要说一岛都是女子。

    他未说完,雪慎含笑:“你已想得如此周到,我们怎好再走。有些事本急不得,岛上寒梅傲雪,难得清闲,我们师徒还要谢谢你们盛情才是。”

    “好,好,都住上一段时间。”沈珍珠喜道,她拉住骊歌,“你晚上到母亲身边来,咱们好好说会子话。”

    骊歌呵手跺脚,折了大捧红梅抱在胸前。岛上婢子不住提醒:“别湿了衣衫,仔细着凉。”骊歌只呵呵地笑。玉颜胜雪,梅红若彤,人花相照,人比花娇。

    花是采给母亲的。若是送给雪慎,要清冽幽香的腊梅更适合。骊歌沿着曲廊,边走边想,正瞧见雪慎从沈珍珠房中出来。

    他双眉微颦,脸色凝重,似在思索何事,又显得犹豫不决。骊歌从未见过他有忧心之事,不禁止了脚步,不敢上前打扰。

    “母亲,骊儿采了梅花,插在母亲房中。”骊歌推门叫道。

    沈珍珠的房间极清极简,和她的打扮一样。骊歌捡了只开片白瓷素瓶,将红梅插在其中,反倒更显出一束梅枝的热情似火。

    “母亲,雪慎师父刚刚来过?”骊歌道。

    “嗯。”沈珍珠答。

    “你们聊了什么啊?”骊歌好奇。

    “都是些陈年旧事。那个时候,我才刚刚有你呢。”沈珍珠却不肯细说。

    “那母亲跟骊儿讲讲当年的事。”骊歌央求。

    “好啊,你去换件衣服,坐榻上来,母亲慢慢说给你听。”沈珍珠道。

    骊歌与沈珍珠斜倚着,身前碳盆呼呼烧起,窗外寒风凛冽,室内却温暖如春。

    与雪慎有关之事,骊歌听得仔细也问得仔细,她一边乌溜溜地转着眼珠,一边打听种种细节。兴致浓处,竟掀开榻前窗扇,望着窗外大湖,自顾自地抿嘴微笑。

    沈珍珠的房间正对太湖波涛。冬日极寒,即便下午,湖面已起朦朦白雾,临近岛处几块大石突兀,雾气幻化,好似生在云中。

    两人聊得个把时辰,忽见一身影凌波渡去,飘然若仙,迎风立于大石之上。缁衣披身,佛珠在前,湖上潮冷寒风掀起灰白袍角,衣袖被鼓动得上下翻飞,无端便令人生起一种近乎庄严的仰慕。

    骊歌看得痴了,也不接话,只喃语:“师父去那里干什么呢?”

    沈珍珠也扭头看来,笑道:“师父定是有事吧。”

    “有什么事?”骊歌目不转睛。

    “这孩子,母亲哪里知道……”沈珍珠答。

    一话未尽,却见雪慎于茫茫云雾中当风一纵,直跃入那太湖波涛之中。

    骊歌惊叫声起,扶住窗棂,半个身子探在窗外。可茫茫湖面,哪里去寻雪慎身影?

    “骊儿莫急,师父武功高强,不会有事。”沈珍珠拉住骊歌,却见骊歌焦切回头,红了双眼,“你到底对师父说了什么啊?我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那神情明明是有事。”

    “骊儿,你想岔了,母亲不会害他……”沈珍珠急道。

    “他是武功高强,可是他自小出家,长居山上,根本就不会水。你让他去湖里干什么?松开,你松开啊!”骊歌将手一甩,跨出窗户,一头扎进茫茫寒湖。

    (二)泉间意

    骊歌是被湿漉漉地捞上岸的。小妮子心气大、力气小,急切间不管不顾,禁不住冰冷湖液一侵,冻地失了知觉。

    幽幽转醒时,已躺在屋内榻上,邓尉山的主人婢子,齐刷刷立了一屋。

    身上衣衫换过了,头发还湿湿地散着,寒湖冻水一侵,皮肤越发白皙若雪,嘴唇几欲透明起来。

    “醒了就好,小姐放心。”落微忙唤过婢子,“快去端红糖火姜汤来。”

    “怎么样?骊儿。”沈珍珠急切问她。

    骊歌眼眸一转,掀开锦被,就欲下床:“师父呢?”

    “放心,他在房里。不像你这么弱不禁风,你还是他给捞起来的呢。”沈珍珠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骊歌执拗,鞋也不穿,便往外跑。

第30章 水月幻化5() 
众人拉她不住,刚到门边,却见门扇推开,雪慎衣袖翩然,进来向她笑道:“小孩子,怎么,嫌冰水冻得不够,还要出去吹吹冷风?”

    骊歌既是惊喜又是委屈,仪态婉转,拉着雪慎娇嗔道:“师父也不说一声,那太湖里有什么好玩,你既去得我也要下去瞧瞧。”

    “那你瞧到了什么?”雪慎没有说他为何要跃入太湖。

    “什么也没看到,我……师父不许取笑,我也要学你乘风破浪的本领。”骊歌咬着嘴唇。

    “好啦,去盖着吧,别着凉。”雪慎笑道。

    “听师父的。”骊歌跃上床榻,又娇声道,“师父,你不会水,怎么把我给捞起来的啊,我很重吗?”

    “你跟朵花儿似的,哪有什么重量。”雪慎道。

    “那……师父觉得花儿美吗?”骊歌喝了暖身汤水,头脑发热,口不择言。

    雪慎见她湿发披散,笑容明灿,双目闪闪之中俱是情意,忽心中一惊,暗附:既找着了她母亲家人,留在此间也算稳妥,我再耽搁下去怕害她情意日增,执着难得解脱。明日我还是与显机离开吧。

    雪慎和显机的不告而别让骊歌郁郁良久。

    从前吵着要跟雪慎诵经早课,即便寒冬腊月也最早起来的她,突然失了精神似的,一睡就是整个上午。

    亏得雪慎走前留下一本《明门小剑》,落微哄了又哄,要把自己意外得来的一身武艺也传了她。“等你练好了功夫,出去雪慎定对你刮目相看。”

    “我又不要师父刮目相看,我只想伴在他身边。”骊歌嘀咕。一直到春末了,才勉强收拾起心情,开始习练武功。

    骊歌聪慧,悟性极好。不过一月有余,已将明门小剑练熟。小剑乃入门武功,扎根基最为适宜,兼之出自天下武学正宗的法门寺,威力也不可小觑。骊歌练得熟了,又开始学习落微的功夫。

    到得春末,邓尉山的宁静却被朝廷来的旨意打破。

    “十几年了,他们还是要找到我们。”沈珍珠道。

    “小姐,不怕,好在公主回来了。以现在岛上的实力,还有什么不能应付的?”落微一直坚强而乐观。

    “当年石崇富可敌国,谢安位极人臣,尚难自与朝廷抗衡,何况我们?”沈珍珠道。

    “小姐,别忘了,现在的皇上是你的儿子。没理由对自己母亲下手。”落微道。

    “但愿吧。”沈珍珠轻叹一声,“皇上念我是生身母亲,朝廷未必承认。即便朝廷承认,也难保不是为了那件东西。多少年了,他们还是对那件东西念念不忘。”

    “小姐,咱们准备怎么办?”落微道。

    “朝廷来人就说我愿意住在这,习惯了,不劳烦宫里张罗。”沈珍珠道。

    “好。可是这次来的旨意,还正式册封了公主。公主要回宫里去吗?”落微道。

    “骊歌怕是过不惯宫里日子。不过……随她吧,既受了封,总要回去一趟,咱娘俩都这么呆着不回去皇上脸上挂不住。”沈珍珠道。

    “好的,那我多派几个妥帖的人路上跟着便是。”落微道。

    来邓尉山宣旨的是当朝杜宰相,文武官员乌泱泱一片。随行之中还有大将军独孤翎之子都尉独孤飞。

    骊歌足足磨蹭了大半个月,直到江南的春花谢了,随水落英缤纷,才登船离岛,往京城而去。太湖周圆百里,直通运河,一行人取京杭水路,蜿蜒北上。

    行得不过两日,却见前方快船频繁来报。并不与宰相说话,独独说与了随行将领独孤飞。

    独孤飞眉头一皱:“告知前方,停歇三日。本将去看看再来。”

    “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杜宰相问。

    独孤飞将手一摆:“未曾。有些情况需要核实,宰相大人按我说的办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便他父亲独孤翎,也要给当朝宰相三分薄面。

    独孤飞换下官服,将大队人马扔在半道,自个儿辗转到了金陵岸边。

    枫桥画廊,杨柳依依,秦淮河畔脂香水暖。彩灯沿河蜿蜒,倒映盈盈水中,仿若星汉旋转。

    金陵的江南光景与姑苏的江南光景又不大一样。

    姑苏是一幅水墨烘染的写意画儿,青石桥,藤萝壁,天青色烟波里,牧童斜坐水牛背上,笛声悠扬婉转。而金陵呢,是白玉阶,黄澄马,锦衣绫罗的出行王孙,十指修长,抚过肩上半匹墨裘,独向楼廊上姑娘狭目微笑。

    独孤飞于这里还是生面孔。他也无暇去看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只低声问了随从:“可看清楚了,是在这里?”

    “没错,大人。”

    “拿着那东西的是个女人?”

    “千真万确,就是这船上的女人。”

    独孤飞露出玩味的笑:“有趣有趣,一个优女,何等本事,能握着这等宝贝……”

    他们说的宝贝正是失落了近二十年的莲华。

    莲华重现江湖,竟在一个江南歌姬手中。

    “莫不是掳了宝贝的胡人为博美人开心?”随从道。

    独孤飞摇头:“江湖上黑道白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东西,就算胡人给了她,她也保不了一夜,能拿着这么久,这优女定不一般。”

    这优女确生得与众不同。见过的人都说她身材欣长,细眉星眸,天然一股英气,不像唱惯秦淮小曲的柔弱女子。与众不同的不仅长相,还有脾气。

    “凡见我者先沐浴更衣,请我的画师画幅小像,与我看了,合我意者,我自然会见。”这架势哪里像讨笑生活的女子,倒像接受朝拜的女王。

    独孤飞足足等了三日,也没有见着本尊。

    舟上鸨母摇着袖帕不住赔笑:“对不住啊,对不住,前几日来了位莫公子,给了足足两百金,也不知怎的,那妮子竟喜欢上了。这不,都三天了还没出来,以前可从不这样……”

    独孤飞冷哼一声:“两百金算什么,一万金爷也有。”

    “那是那是,爷一看就是王孙贵族,哪里差钱。”说罢已将肥厚手掌摊开。

    “我们带的票呢?”独孤飞问随从。

第31章 水月幻化6() 
“大人,她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还真需要给她钱?”随从道。

    一语倒提醒了独孤飞,手起刀落,结果了鸨母性命。

    花灯飘摇,人血的红与彩灯颜色并无二致。胆小的歌姬尖声叫起,客人四散逃开。

    花船高阁里,手握至宝的优女正倚身在莫记怀中,大红霞帔逶迤在地,烛光中高傲地笑:“得了沈家的宝贝,再加上我祁门之宝,你还怕成不了天下第一,报不了血海深仇?”

    这优女正是祁门祁千儿。当日被莫记气走,也没个去处,只天南海北到处游历,却在北燕胡人手中寻得宫里遗失多年的莲华。她回头去找莫记,哪知莫记早离开了碧玉楼,行踪不知,便思附以此宝定能引得莫记前来,故而寄居在繁华的江陵花船上,放出风去。

    此刻,莫记的华袍半敞着,露出结实胸脯,他一手揽住祁千儿腰身,一手邪魅地拨弄祁千儿耳根:“怎么样,姐姐?”

    祁千儿咯咯地笑:“我就知道你逃不掉……那青楼女子对你好还是姐姐对你好?”

    “自然是姐姐。舒服吗?”莫记问。

    祁千儿的唇贴上莫记脸颊:“当然。可是,眼下好像有人要教我们不舒服呢……”

    “姐姐等着,我打发了他去。”莫记道。

    话音未落,却见独孤飞已闯入房中。

    莫记翻手拉过带子,慵懒地往胸前一系,起身玉立,皱眉道:“你要见千千,也不用如此心急鲁莽。”

    祁千儿将雪白玉足露在锦被外,调笑道:“瞧,姐姐还是挺招人惦记的,记弟你可要念着我的好。”祁千儿长于江湖,本一股天然英气,如今偏学倡优一般说话,竟令独孤飞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沉声道:“听说你有件宝贝?”

    祁千儿点头:“是啊,沈家的莲华在我手里。怎么,你也想要?”

    “姑娘说个价,我们做笔交易。”独孤飞道。

    “那歌怎么唱的?沈府献,金光见;祁门出,天下服。你是想要沈家的宝贝,或者还有祁门的?”祁千儿问。

    “祁门的东西也在你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早已知道这优女不一般。

    “她是谁你还不配问。”莫记忍耐已久,扬手快如闪电,便朝独孤飞击去。

    莫记的身法极柔,如他邪魅的笑一般,忽左忽右,飘闪不定。如锻的锦袍松散系着,交手中临风卷起,恍如缠绕帛带的天神飞仙。

    “记弟,你不仅功夫好,姿势也真真美,我教得不错吧?”祁千儿笑道。

    莫记轻笑:“当然,我有今日,全赖姐姐。”

    两人于打斗中轻薄调笑,独孤飞急攻不下,又气又骇,暗附:这少年武功已很不错,竟是那女子所教么?那女子又是何人,难怪一个优女竟能在花船上守住巨宝!我悔不该轻敌,将手下悉数留了太湖,此来莽撞了,该当从长计议。

    他出身将门,阵仗历过无数,心计甚深,忽地剑法一变,转急为缓,轻飘飘地游斗起来。两人功夫本在伯仲,刚刚他奈何不了莫记,如今莫记要拿下他却也困难。两人交手上百回合,花船受力不住,窗棂门板四处散落。

    祁千儿起身穿好衣衫,呵了呵手,曼声道:“好好的屋子,透了风怪冷的。记弟,要不姐姐来?”

    独孤飞哈哈笑道:“一个大男人,要依靠女人帮忙,我看迟早退出江湖好了。”

    莫记不答。但祁千儿深知他脾性,不敢轻易上前,哼道:“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不过须臾,岸边已来了大批官兵。独孤飞在此处,他的随行早已调来金陵官兵,将周边清场团团围住。

    独孤飞剑锋一偏,越上高高桅杆,以睥睨天下的目光俯视江面,缓道:“东西给我,留你们活路。”

    祁千儿双目炯炯:“这点微末伎俩,也想难住我们?”

    她将莲华握在手上,衣袂翩然,朝莫记喊了声“起”,两人高高跃起。

    秦淮两岸,繁华若斯,水域并不开阔。两人凌波而去,顷刻便到对岸。岂料独孤飞行事甚密,对岸也布满伏兵,待两人靠近,那连绵花船之后千军呼喝,万剑一齐射来。

    两人空中飞旋,避之不及,臂腿受伤,落在花船一隅,不敢再动。

    独孤飞哈哈大笑:“我说了,东西给我,留你们活路。若要自寻死路,我也无可奈何。”他将右手高高扬起,两岸官兵满弦以待,便要将二人万剑穿心。祁千儿将莲华高举:“你若放箭,这东西我就丢进湖里。”

    双方正在僵持,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叶快舟,由远及近,分江而来。初时只一个小点,眨眼工夫已到眼前。舟上一名女子,黑衣裹身,斗笠遮面,操一支碧绿竹蒿,朝两人喊道:“上来。”

    小舟极轻极窄,两人跃上,那舟几乎受力不住,就要打着旋儿。不过黑衣女子倒负惊人之技,长蒿在水中一点,已调转船头,向前疾驰,两岸“嗖嗖”箭羽悉数落了身后。

    莫记抱拳:“谢过女侠救命之恩。”

    那女子盈盈一笑:“好说好说,我伤你一次,自然得救你一次。”说罢除下斗笠,竟是碧玉楼里娇滴滴的香苼。

    祁千儿哼了一声:“想不到我竟欠你人情,还不如死了的好。”

    香苼也不计较:“好啊,你跳进湖里吧。不过你死了他就归我了,你舍得吗?”

    小舟灵活迅捷,又逢顺水,初时速度极快,到得开阔江面,却慢了下来。孤独飞哪里肯舍至宝,早调了水兵由后追来。

    “你们真舍不得那宝贝吗?”香笙问。

    “笑话,我祁门什么宝贝没有?只不能便宜了那贼子,我宁可把它扔进湖里,也不要那贼子得手。”祁千儿哼道。

    “那就好,站好了。”香苼将长蒿一横,小舟斜斜入了苇荡,往那阡陌繁复的小道行去。

    她行船技术极佳,不过尺来宽水道,也能轻松通过。引得莫记赞叹:“真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技艺。”

第32章 水月幻化7() 
香苼呵呵笑道:“全赖有这技艺,我当年才能沿着御水河,从宫里逃出来。”

    “哦?你本是宫里的妃嫔?那为何要逃,是受了欺凌?”莫记问。

    香苼哈哈一笑,无比骄傲:“谁敢欺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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