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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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慢的王子殿下表示理所当然，长默却是哭笑不得。

　　　　张大柱一家的变化同样引来村正的关注。询问到他家多了两个陌生人后还过来看了看，幸亏这边的户籍管理应当也不是那么严格，不知张大柱跟村正说了什么，老头很快一脸敬畏地离开了，不敢多打扰。

　　　　但是，张大柱家里多了两位得道仙人的流言，却不知不觉流传了开去……

　　　　以致长默伤口好些了之后偶尔在院中晒太阳，总觉得有打量的视线偷偷传来……

　　　　不久之后，村中发生了一件事。

　　　　张家村进山打猎的狩猎队发生了意外，死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好几人受了重伤，最后捕捉回来一头怪物。

　　　　据说那怪物吃人，还会妖法。

　　　　一时间，平静的张家村炸开了锅，哭泣声，叹惜声，惊恐的讨论声弥漫四处。凶灾之年才会出现怪物，人心慌慌。

　　　　“小老爷，求求您过去看一看吧！”

　　　　难得午后雨收，出了太阳，在屋子里阴得快起霉了的长默在院子晒太阳，启淳窝在他旁边陪着，给长默削苹果。长默手边则端了盘葡萄，一颗一颗剥皮喂养削苹果的大狗。

　　　　大狗削苹果的动作很优雅，如果无视苹果表面的坑坑洼洼以及旁边削烂的两个的话。

　　　　葡萄真甜啊！苹果也要努力了！某位正在努力戕害无辜苹果的殿下想。

　　　　你剥剥皮，我削削皮，你一口我一口，互相投喂，不能更友爱。

　　　　眼见这两天时不时会有点别扭小情绪的王子殿下就要彻底被安抚了，大柱以及村正两位刹风景的就来了。

　　　　殿下的脸马上晴转阴云。

　　　　“既然抓到了妖物，村中无法处置，那该上报官府看看呀！找我们做什么？”

　　　　“现在村中是怕这妖物是什么灾祸的预兆。二位小老爷是得道，不、不，”想起面前二位忌讳说神仙之类，连忙改口：“二位小老爷是有见识本领的人，一定可以看出什么。”

　　　　对总被当成神仙，长默都懒得去纠正了。

　　　　“去看看吗？”长默问。

　　　　“不去。”启淳对外人除了不耐烦之外别的表情都懒得给。

　　　　大柱就看向长默，露出哀求的样子。

　　　　殿下这两天情绪起伏有点大，需要顺毛捋着。不过想让他改变主意，也不是没办法。长默对他的决定也没有发表看法，只是饱含失落地“欸”了一声，声音带上生无可恋与萧索：“到这边这么多天了，连院门都没机会出去过……”

　　　　“你要去就去吧。”殿下皱皱眉，立刻改口道。

　　　　“你不想去不要勉强……”

　　　　“没有勉强，你去我就去。”但是殿下看着削了一半的苹果，有点小委屈。

　　　　长默抓过来咔嚓咬了一口，享受地眯眯眼：“葡萄就等我们回来再吃吧。”

　　　　“哼。”殿下的臭脸总算不那么难看了。“不能压着腿，人多的地方可不去。”他又声明。

　　　　“好。”坐在轮椅上的长默乖乖应。

　　　　此时村中大多人都聚集在祠堂那里。几条猎犬汪汪汪地大吠。长默被推到祠堂广场前，看了几条猎犬一眼，立刻被吸引住了。

　　　　“怎么了？”殿下顺着他的视线漫不经心扫了一眼。

　　　　“那是狗！”长默的语气充满惊奇和怀念。

　　　　天可怜见，穿越过来在黑枣儿的整天熏陶之下，他都快忘记狗原来的模样了。

　　　　“怪模怪样的。”启淳评价。

　　　　长默：“……”这本来才是正常世界的狗的样子……

　　　　“仙人老爷来了！快让一让！”有人低呼了一声，围在祠堂口的村民自发让开了一道通道。

第91章　顺毛（）　
祠堂中，一头面目狰狞的怪物正五花大绑捆在那里。

　　　　怪物浑身带着战斗的伤口；哪怕被牢牢固定住了；仍死命挣扎；异常凶悍。

　　　　以正常世界的人们的眼光，这头怪物确实长得怪模怪样；它长的像狮子和鹫的混合体，有翅膀，背上以及四肢有尖刺一样的翎羽；五官除了嘴的部位是尖锐的鸟喙；眼晴和大体轮廓还是狮的样子。最可怕的是这只怪兽脸正中鼻子的t区部位生长覆盖着一层铁青色泛着金属光芒的鳞片，混合兽眼中的凶光，让看的人寒毛直起。

　　　　但是在外来者眼中看来……

　　　　“狮子怎么能长这样？！”

　　　　“它还能飞！看看它的肚子；装得下三个人！还有那口尖牙！老铁驴一条手臂；就是被它活撕下来的！”

　　　　“山林中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求道长小老爷把它收伏了吧！”

　　　　启淳扫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撇撇嘴。

　　　　不就是一头最低阶、战斗力基本为零的狮鹫兽嘛……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启淳招来村正：“你们这里真的没有觉醒者和药师？”

　　　　“觉、觉醒者和药师……那是什、什么啊？”

　　　　“哦。”启淳就不说话了。

　　　　“小老爷；您觉得这头怪物要怎么处置好啊？”

　　　　“狮鹫兽肉不好吃，杀了吧。”启淳随口说。

　　　　对于这么头可怕的妖物就得到“肉不好吃”的评价让村正有点难以接受。他惴惴不安地又问：“这……会不会有什么灾祸啊？”

　　　　启淳和长默两人对视了一眼。

　　　　“派人到山里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凶兽。你们办不了，就让镇上；让官府的人来办。”

　　　　灾祸？

　　　　呵呵，祈祷这只是个别现象吧。

　　　　否则，就不单单是“灾祸”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自然界自有一套平衡法则，假如动物出现大规模进化，人类没有相应进化，那等待的就是灭族之机。

　　　　不过，说这些尚早。况且，一个异国人们的兴亡关他什么事，启淳感兴趣的只有怎么才能让他的小结契者快点好起来，然后找到回家的路，早点回家。

　　　　啧啧啧，这个什么国真是落后啊，现在才出现凶兽，跟他大昊真是无法可比……王子殿下很傲慢自大地这么想着。

　　　　倒是长默有点挂心，迟疑道：“……我们要不要进山帮忙看看？”

　　　　“我的任务就是守着你！”启淳断然道。

　　　　默默就是心太软了，启淳又缓和语气跟他解释，不想长默心里有疙瘩：

　　　　“只要当地官府足够重视，就不会不管此事。在我们大昊国，此时官府就会组织相应的搜查队进入林区，当真有什么大事，父皇与我也会身先士卒！”

　　　　殿下说着挺了挺胸。不忘为父皇和自己树立一下正面的形象。从以前聊天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默默对父皇很生疏敬畏，这没什么不对，父皇一向凶巴巴的，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缓和家人之间关系是身为丈夫和儿子该做的。

　　　　……好吧！

　　　　谁能打谁话事，既然殿下不愿意，自己这个需要被保护的伤残人士还是自扫门前雪吧。

　　　　再说，事情不至于就严重到必须启淳出手的地步。就像殿下所说的，进入山林，大面积搜查，安抚民心，确实由官府出面比较合适。

　　　　这么想，长默也就将此事放开了。

　　　　然而，事件远比他们想象中严重。不久后，有从附近临山的村庄传来消息，不止张家村遇到了类似的事。后面甚至传言遇到会风、会火的妖物，弄得人心更是慌慌。

　　　　官府的人过来贴了告示，则是吩咐百姓暂时不要进山。

　　　　对于以大山生存的猎户来说，这样的安排简直是要将他们迫入绝路。

　　　　揭不开锅了，不进山，也是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村民再一次求到了启淳这里。因为只有启淳每天依然无事人一样进山，然后猎回各种猎物回来。

　　　　以殿下的性格，明显是不耐烦管的，可是，有长默在这里，事情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长默实在不是个能冷眼看着人陷入绝地的人，特别是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的村民将家中仅剩的食物和珍藏的兽皮都捧了出来，苦苦哀求。

　　　　长默看看启淳，满脸为难。

　　　　他把人拉到一旁顺毛。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儿好玩。以外面的时间计算就是将近八年了。前两年是主宠模式，后面异地通话，一起生活，特别还是朝夕相处这种模式才刚刚开始，两人还处于新鲜、互相磨合的状态。

　　　　有句话，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西风。

　　　　两个没有相处经验的年轻人，彼此于对方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小心翼翼开放自己的领地，同时把自己的触须伸到对方的那里，不停测试着对方的底线。

　　　　启淳的试探，侧重于试探长默对自己种种逾规举止的容忍度。

　　　　长默的试探，则是侧重于对很多事情的处理以及看法。

　　　　启淳不高兴了会黑脸，长默给伤口折磨累了也会烦躁，但两人又都不是真生气，都狡猾狡猾地籍此侧试对方反应哩。

　　　　这造成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启淳不高兴了长默顺毛，长默要烦了，启淳又来做低伏小。

　　　　今天这种情况，是要长默顺毛，顺到咕噜咕噜，躺倒翻身把肚皮露出来那种程度才有戏。

　　　　启淳终于勉为其难答应了带村民进山狩猎的请求，条件是……擦澡澡一次，喂葡萄十串……

　　　　哦！擦澡澡，殿下终于提出了这种羞耻的要求，还是对一个还在康复的病人！

　　　　不过，殿下又傲慢地表示，擦澡澡的当然是兽态的，人形身体还不给摸！

　　　　然而当天晚上，兽态的殿下看到小结契者对久违的小怪兽表露出惊喜，两眼放光，爱不释手状态时，又有点奇怪的小别扭了。

　　　　奇怪呀，小结契者对他表露出这种明显的喜爱的强烈情绪本来应该高兴的，本殿就勉强允许他这么喜欢我吧！可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究竟哪里不对呢？

　　　　总觉得默默喜欢他的兽态更甚他人身。

　　　　为什么呢，难道默默不喜欢他的样子吗？他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

　　　　擦完澡被要求仍以兽态睡到旁边的殿下努力地思考着人生……

　　　　尽管不太高兴，面对村民们也臭着脸非常高冷，但王子殿下对自己答应下来的事，还是比较配合的。

　　　　有了启淳的带领，村里的狩猎队进入到以前都不敢去的深山，狩猎到的战利品也十分丰富。

　　　　山中已经出现不少变异的动物，有细心的采集者发现植物也在悄然发生变化，但是因为有启淳在，他的平淡反应，减轻了不少村民的恐惧，甚至村民还狩猎到了一头变异的野猪，发现这种因为变异而更加凶猛的野兽也可以作为食物并且肉质更加鲜美之后，人们的恐惧心理就降得更低了。

　　　　当然，也有对此表示忧心忡忡的老人。

　　　　不久之后，又有邻村的狩猎队送来礼品，请求带他们一起进山。村人比较纯朴，虽然多一批人相应分到的猎物也会减少，但邻里邻亲的，总不能让邻居饿死人，就答应了；而启淳，在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花费一分时间的前提下，带一群是带，带两群也是带，根本无所谓。

　　　　还有其他猎户听到风声，也来哀求着加入。人越来越多，到后面殿下是面无表情毫不理会，张家村的人却先受不了了，拒绝了后来者加入。

　　　　山里面的情况没有变好，开始发生变异的野兽进村骚扰的情形。为此，村中不得不在狩猎队之外另组织了护村的队伍，在村子外围筑起了防线，临近山脚的几户人家也无奈地搬离，在距离山更远的村子里搭起了茅棚。

　　　　当地的官府终于组织了巡卫队，路过张家村，还特地拜访了长默和启淳两人，还邀请启淳到府衙任职，被傲慢的王子殿下气走了。

　　　　有官职的人毕竟不同于没什么见识的村民，看了长默两人的样子，就是两个气质较好的少年，只当是修习了比较好的武技罢了，对得道仙人那套说辞，却是不屑一顾的。

　　　　仙人还受伤，一瘸一拐的？

　　　　得亏这是人心慌慌的非常时期，村子里的人看护两位神仙道士爷爷都跟眼珠子似的，容不得半点不敬，有什么不对劲就一拥而上，巡卫队的役卫也不愿触这个眉头，忿忿走了。巡卫时却故意把张家村漏了。

　　　　长默这边，伤口也渐渐痊愈了，腿伤也开始做着康复。受过伤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骨头开始生长，新肉要长出来，不好受。

第92章　血月。兽潮（）　
“该死的鬼天气！”殿下“砰”地合上被暴雨撞开的窗户，把外头正满脸忧愁移动鸡棚的大柱吓了一大跳。

　　　　在好不容易晴了数天之后；老天爷就像翻脸的孩子，下起更加倾盆的大雨。

　　　　院子里的水已经漫至小腿深；再这么过去；水就要漫进屋子里来了。

　　　　殿下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暴怒的人；之所以如此烦躁；是因为这样湿冷的雨天，会让他的小结契者受更多的苦头。

　　　　看着他如此烦躁；长默只好哭笑不得地将人招回来，给他找点事做。

　　　　病人还要安抚负责看护的，真是……

　　　　长默也愁；他是经历过末世的人；深明天灾的可怕。

　　　　末世，就是这样，气候骤变，突如其来一阵强酸雨，让很多人染上病毒。

　　　　动物异变，反常的天气……长默的忧愁比殿下的多了一层畏惧；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山里面情况好吗？”

　　　　“不怎么好；变异凶兽在变多。”殿下皱皱眉：“实在不行，我们离开这里。”

　　　　长默默了一默。

　　　　凶兽变多，张家村可能很快不再安全。

　　　　现在，村口外沿的巡防线已经开始出现伤者，防线也一退再退。

　　　　可是，真如长默所想那样，这势必是一场全国性的的动荡与灾祸，他们又能逃去哪里？

　　　　看着小结契者皱着眉头，殿下不自觉地按按胸口，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可恶，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不知道很容易影响他吗？！

　　　　还有该死的，默默为什么要这担心，难道不相信他可以保护他吗？！

　　　　不行，这个问题必须说清楚，身为天龙王兽，大昊最高级的神血战士是有尊严的！

　　　　“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是安全问题，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出事的——保护结契者，是神血战士的责任！”殿下严肃道。

　　　　虽然被当成需要被保护的一方让长默有点囧，他可不想这么倒霉需要一直被人保护着，但启淳有这份心意却让长默心里暖暖的，眼前的少年身份和模样都变了，但还是记忆里那个别扭又贴心的平安的样子，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看着殿下那副“你只能接受，不能反对”“敢否认我就炸毛给你看试试”的样子，长默下意识又开启了顺毛模式。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

　　　　哼！明白就好！下次就不要再露出那种表情了！这种羞耻的台词不想再念第二遍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皱着眉头了。没什么可怕的！”殿下不满道。

　　　　长默一愣，随即笑开了。随着这个笑容，眉头便舒缓了。心里则溢着柔软的情绪。

　　　　他回想着这一次九死一生的经历，不仅仅是这一次，还有士山那一次，当发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启淳都是第一时间冲上来，不遗余力的。他何德何能？

　　　　启淳说得没错，没什么可怕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就算重临一次末世，又怕什么？

　　　　一时间，长默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被传进这处异世界之后没说出口的犹疑和不安也随之缷下枷锁。

　　　　“还好有你。”他情不自禁说道。

　　　　“哼！那还用说！”殿下傲娇说，脸上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他盯着小结契者明亮温柔的双眼，视线略一下移，在他正柔软微笑着的双唇停留了一下，眼光闪烁，一会别开眼。

　　　　殿下很高兴他的小结契者终于明白他的重要性，但是……用这种眼神盯着他是什么意思？他在勾引他吗？哼！他以为他会把持不住？

　　　　才怪！

　　　　殿下扭脸走开了，去拔木炭，拔完木炭就去玩灯芯，拿茶水浇，油灯芯阵亡之后殿下就去玩窗外的雨水，他把窗揭开合上再一推，雨滴小扇一样泼出去，殿下仰脸看着，就用一根手指，姿势真是又闲适又优雅。重复到第三套动作的时候，长默终于受不了了，把多动症儿童附身的殿下召回来了。

　　　　“帮我揉揉腿吧。”

　　　　“今天都还没到时间！”殿下抱怨，人却乐颠颠去了。

　　　　按照往常程序揉完腿，殿下又提供了额外的服务——揉手臂。

　　　　长默手臂被人面怪雕抓下的几道伤口也差不多这时候愈合，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

　　　　殿下的动作力度适中，羽毛搔过一样舒缓，太舒服了……长默昏昏欲睡地想。

　　　　这么想的时候，嘴唇好像给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一下。那感觉很快消失，可能是错觉。

　　　　夜渐深，哗啦啦的雨声似乎也不那么扰人了，两个少年靠在一起，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启淳的耳朵突然一动，睁开了眼睛。

　　　　他一动，长默也随之被惊醒了。

　　　　两人同时发现了他们的身体是靠在一起的，启淳从后头环住长默，将他搂在自己怀里。

　　　　对于被抱那个，这本来就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动作，然而还有更加尴尬的。

　　　　大冷天里，天赋异禀的殿下穿的是白色绢衣，衣襟松垮，长默头靠了过去，不知怎地就挤开了衣襟，直接靠在殿下赤｜裸的胸膛上。

　　　　少年清爽的气息将长默完全包围。

　　　　长默有一点凉的鼻尖在少年烫热的胸膛上擦了一下，等他将头抬离，发现了上头给自己枕出来的红痕。

　　　　他心里暗暗一紧，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起，觉得这动作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脸严肃的殿下似乎丝毫不察……只除了耳朵尖有点红。

　　　　“有情况。”

　　　　长默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了？”

　　　　启淳侧耳听着。

　　　　外头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长默也侧耳去听，但什么也没听到。

　　　　启淳眉尖渐渐皱起，说了两个字：“兽潮。”

　　　　长默没见过兽潮，但他见过丧尸群。

　　　　所以，他的脸色顿时变了。“是、是往这边来的吗？”他颤声问道。

　　　　“嗯。”

　　　　长默一着急，差点就忽略腿伤直接要爬起来。

　　　　“只是最低阶的兽潮，没什么可怕的。”启淳皱着眉看着小结契者着急的样子，眼疾手快将他按住。

　　　　“村民！”长默叫道。“得通知他们，让他们撤退！不对！张家村的后面是村镇，兽潮过来……”

　　　　兽潮过来，将直接冲入城市，在城市中肆虐，引起更大的灾难。

　　　　“有办法阻止它们或让他们转道吗？”长默颤着声，最后把希翼的眼光落在启淳身上。

　　　　殿下很想告诉他的小结契者这不关他们的事，真正的天灾面前，根本不容幻想，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保全自身。

　　　　但是，他看到长默眼里的那种光芒，他不想让他失望，不愿意他失去这样的眼神。

　　　　他最终道：“只能拖延时间。我们不可能全力和兽潮对抗，我要留着力气保护你，保护自己。”

　　　　他的手贴在长默脸颊上，长默反手握住他。脸还蹭了蹭，一种亲昵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似乎是紧贴在一起的。长默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当然。你就是要去拼命我也不同意，我还没活够……启淳，谢谢你。”

　　　　殿下的脸又可疑的红了红。语气一转，恶狠狠道：“就这一次！我们又不是救世主！”

　　　　长默道：“是是是！那我们赶紧行动吧！”

　　　　“在我的背上不准下来！”殿下凶巴巴道。

　　　　连日嘈杂的大雨，雨声一止，村民都在这难得的平静里沉入深沉梦乡里，丝毫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就连岗哨处几名巡卫亦是窝在搭建的树屋里，紧紧抱在一起，睡得呼声大起。

　　　　一串震耳的敲锣声打破了夜的平静！

　　　　很多人听到“兽潮”两个字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经历过的名词。直到反应过来兽潮所代表的，可能是一百头、不，一千头、一万头、几万头狮鹫兽那样的凶兽，慌张、质疑、不敢置信、绝望……混合着怒吼尖叫和哭声，瞬间弥漫这片小小村庄。

　　　　长默和启淳也不管这批人什么反应，将吩咐的话说清楚，立刻去往下一村庄。

　　　　在村民没注意的角落，殿下直接化为兽态。

　　　　巨大的怪兽驮着他的小结契者前进。

　　　　深山依旧平静，但假如人眼之力可以望到，会看到在很远很远的深山中间，大批被惊起四窜的鸟群！

　　　　风声呼呼刮过耳畔。坐在兽背的长默突然如有所感，往头顶望了一眼。

　　　　雨后天幕如洗，墨色天空正中，此时赫然挂着一轮圆月。淡淡月辉洒下，长默惊恐地发现，那圆月、那月辉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红色，照耀着人间大地，四处笼罩上一层腥红血色，仿若地狱。

第93章　庆朝之厄（）　
“天、天呐！红色的月亮……”长默几乎是以□□的语调说的。

　　　　一瞬间，他完全理解了古人面对未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