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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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庆朝之厄（）　
“天、天呐！红色的月亮……”长默几乎是以□□的语调说的。

　　　　一瞬间，他完全理解了古人面对未知天象时畏惧；想要顶礼膜拜的感受。

　　　　兽潮的异动是不是就因为受到红月的影响？

　　　　那么这种光线对人呢？会不会有什么幅射？会让照到的人肌肤坏死、受到切割，甚至像末世那样感染到病毒什么的……

　　　　越想真是越吓人；心理暗示之下；甚至觉得红色的光线投射在□□的肌肤有种灼烧感……

　　　　停住！不能自己吓自己了！长默脸色苍白这么想；手指深深抠进怪兽的鳞片之中不自知。

　　　　看到月亮的异象；启淳的身体同样僵了僵。

　　　　在大自然的强*则之下；万物都是卑微的；勇敢又骄傲的一国储君王子殿下同样不例外。

　　　　那种颤抖的、不由自主要臣服的力量！

　　　　然而，感受到身后背着的小结契者传递过来的更加恐惧、不安的情绪，大怪兽的心被刺了一下；一股愤怒的情绪油然而生！

　　　　让他的小结契者这么害怕，真是不可饶恕！

　　　　高高跃起的大怪兽蓦地在一块平地停了下来；愤怒面对红月。

　　　　他像咆哮的巨熊，捶着胸膛，浑身炸毛；对着红月无比凶狠地、充满挑衅地嘶吼了一声！

　　　　吼！我就是这天地的王者！我才不怕你！

　　　　见鬼去吧！红色的魔鬼！

　　　　在这一声巨大的咆哮之后，随即是一声低低的，亲昵的，充满安抚的嘶叫。

　　　　巨大的兽头还在长默颊边蹭了蹭。

　　　　看吧！没什么可怕的，如果实在感到害怕，就把脸埋在我的背上吧！

　　　　对王子殿下的举动，长默先是诧异，反应过来是好笑和感动。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慢慢平息了，殿下表现这么勇敢，他也不能怂才行。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正事要紧！”红色月亮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

　　　　感受到小结契者重新焕发的精神，大怪兽又嘶吼了一声，带着得意。

　　　　看吧！他的小结契者果然需要他的安抚！他果然非常依赖着他！想到这里殿下跟战胜了什么一样洋洋得意，末了又向天空的红月递去轻蔑挑衅的一眼。

　　　　两人依法炮制，接着通知了附近好几个村庄，凭借两个陌生人一句话就想让村民们抛弃辛苦耕耘的家园本来是很难让人信服的事情，但看到了天上的红月，一种末日、灾祸就要降临的感觉笼罩在村民的心头，几乎直觉就接受了兽潮就会到来的说法。

　　　　“天呐……这、这要怎么办？”

　　　　“呜呜呜，我不想死！”

　　　　“地里的菜苗还没有移，还有棚里的骡子和鸡，我放不下啊……这么冷的天，我们、我们能去哪里？”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官府没有告示啊，巡检队的老爷今天明明还说没事……”

　　　　在村民们彷徨的哭闹吵嚷中，两个人已经倏然离开，来到唯一建造有城防的郡守之处。

　　　　这一夜，首先是更夫，零散起夜的百姓，城防驻守的官兵这一批人发现了红月的异象，并迅速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满城百姓皆知！

　　　　恐慌，绝望，哭泣，祷求神灵的声音充诉着所有人类的居处。

　　　　郡衙，袍带都穿反了的太守看着面前两位不速之客，半天没反应过来。

　　　　“兽……兽潮？”

　　　　同样的话重复了太多遍，殿下已经彻底不耐烦，冷冷地说着自己的吩咐：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收纳城外百姓，组建城防卫兵，准备大量弓箭，投石器具，以防止会飞的凶兽。”

　　　　“我会按照城图，将兽潮尽量引至人烟少之处，尽量打散。局时依然会有大批凶兽四处逃窜，你要做好的就是固守城池，等待兽潮消散。这些凶兽经过进化，现今可能擅风、火、水之类的异能，一旦凶兽冲入城镇，便是肆意踩踏虐杀，怎么安排围捕，希望不需我教你。”

　　　　“你你你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怎么就知道兽潮？本太守凭何信你？”太守依然是质疑和不信。

　　　　“就凭这个！”启淳说着手一挥，一个雷术掷在房外阶前，炸起一个巨坑，扬起的泥沙碎石把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防卫府兵埋个满头满脸！

　　　　太守吓得脚步一退，跌坐在地上。

　　　　“等我回来，发现你没按照我的话做，或是不顾城外百姓死活。”殿下冷冷一笑，一个雷火在太守面门数寸距离乍起，迅速扩张成一个圆型牢笼，将之围困在中间，数息之后才突兀消散：“我取你狗命。”

　　　　太守抖如糠筛，还算他硬气，竟没晕过去。

　　　　启淳说完，走向长默。

　　　　长默前头嗓子已经说得沙哑，正坐在太师椅上灌茶水。灌完茶水，无暇他顾，撕下一幅桌布，将太守家中的点心之类收集了起来打包。等启淳过来，也倒了一大杯茶水就着手喂给他喝。

　　　　“腿受得了吗？”启淳轻轻按按他的伤腿，皱住眉头。

　　　　“没事的。”其实是有些隐隐作痛，长途奔驰，他的伤腿也不太受得了。

　　　　启淳就蹲下来，动手给他揉腿。

　　　　“二、二位异士……”太守还想说什么。

　　　　“你还不去安排？嫌一天时间太长？”殿下冷光一扫。

　　　　太守屁滚尿流地出去了。

　　　　“我没事。倒是你，连夜奔袭，连下来还要长时间面对兽潮，会有危险吗？”长默本来并没有什么顾虑，但现在冷静下来，反倒迟疑了，救人是好，但如果令启淳发生意外，那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要小看天龙王兽。”殿下回道。

　　　　两人尾随太守之后，看着他当真在紧急吩咐收纳百姓与城池守防之事，稍感放心。路过后厨，顺手又打包了一大包熟食，离开这座城池。

　　　　跃至高高的城墙，两人禁不住又停顿了一下，回头一看。

　　　　这一夜终于过去，天边泛起亮光，然而天色灰蒙蒙的，笼罩着一层仿似阴影的灰。

　　　　太阳并未出来，让人犹为恐慌的是，红色的月影依然高高悬于头顶正空，未因白日到来而消失。

　　　　而下面的人间，正陷入空前混乱里。

　　　　明天之后，这座城池会如何？

　　　　就在过去这一晚，庆天皇宫所在，庆天帝在宫人的搀扶下来到宫殿外边，揉着昏花的老眼往头顶望去，片刻之后，这位养尊处优的老皇帝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他同样脸色刹白的皇子扶住了自己的父皇，急切恳求老皇帝保重身体，安抚民心。然而这对父子不知道，更大的灾祸即将到来。

　　　　啪啪啪！皇宫北面，连绵无尽，地势天险，本来是这处真龙之地最佳屏障的北雁山脉的方向，突然响起大批鸟群受惊拍打翅膀的声音。

　　　　犹如惊弓之鸟的父子惊恐地往那处眺望！

　　　　这简直是此生最恶梦的画面，以红月为背景，无数惊慌失措混飞的鸟群穿梭其中，形成妖冶的，无比邪恶的境象。

　　　　地面，隐隐传来如闷雷的震动。

　　　　“那是……那是……”无数同时眺望的宫人几乎站立不稳，发出恐惧的□□。

　　　　位于北雁山脚下的一处京稽营，守防的军士当先发现了这股震动。

　　　　人心本就乱了，在这阵犹如死神战擂捶动的咆哮中，有人惊慌失措地抓起手中武器，有人却被恐惧压弯膝盖，放弃了抵抗，等待命运审判的来临，然后，就在他们放大的瞳孔中，第一头面目狰狞的凶兽冲出丛林！

　　　　同样的情形，或先或后，在多处地方发生着。

　　　　这是庆天三十七年，历经数百年的庆天王朝尚未发生政权统治崩溃，却因一场大自然的浩劫而断送了根基。

　　　　全国数个靠近山脉的大州，甚至包括京都皇城在内，都受到可怕兽潮的侵袭！

　　　　小小一个丕郡，不过是其中小小一角。

　　　　也没有别的地方有丕郡这么好运，有两位跨过时空的来客，提前得悉危机来临，帮助抵抗这一次兽潮灾祸。

　　　　失去理智、因为进化而变得异常凶悍的凶兽在城市以及人烟聚集之地肆虐横行。城市瞬间沦陷了一半，短暂的兽潮肆虐之后，城市的动荡尚未平息，就传来皇城沦陷、皇帝以及皇储失踪，生死未明的消息，诸多拥兵重镇一下子失去皇权管束，关闭城门，拥兵自立，人类社会秩序瞬间混乱！

　　　　然而，天灾并未因此停止！

　　　　都荒山脉深处，一株参天巨树顶端，长默伏在启淳背上拔开树层，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的情形，还是让他瞳孔紧缩，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极目而去，上千头，不，也许更多的凶兽在丛林间横冲直撞着，它们像被什么号召着，或者是被什么驱赶着，争先恐后要冲出这片丛林。

　　　　而后方震动，队伍不知还有多长！

　　　　这班失去理智的凶兽在即将冲出层林的一刻就遇到了启淳布下的第一道防线！

　　　　山脉之下，启淳半跪着，一只手幻出雷剑，插入地面。

　　　　雷域沿着山脚漫延而去，形成一道无法计量长度，雷光闪烁的电墙。

　　　　无数奔跑的凶兽撞入这道雷壁之上，无法破开，嘶吼着发出可怕的怒叫！

　　　　等不及前头的凶兽再次冲击，后头的无数凶兽就疯狂地冲过来，踩踏过前面那一只的身体，转瞬将前头的那一只蹍成肉泥。

　　　　惨烈的画面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前路断绝，一部分凶兽就散开，沿着电墙梭巡，寻找突破口。

　　　　“厉、厉害！”第一只凶兽撞上电墙的时候，长默就紧张得呼吸骤停，看到启淳成功守住，他不由发出惊叹。

　　　　“哼！”王子殿下看着小结契者闪闪发亮散发着祟拜的眼神无不得意。

　　　　“能守多久？”

　　　　“等着吧。困了靠在这儿睡一下就好了！”

　　　　“我陪着你。”

　　　　殿下百忙中送给他的小结契者一眼，唇角有点翘起。

　　　　长默吃了块点心，又在殿下嫌弃的眼神中强行喂了一块。两人轻松了一下，看着前扑后继的兽群心情又沉重起来。

　　　　“山里面，为什么有这么多凶兽……”长默不自禁喃喃道。

　　　　“天灾。”殿下淡淡说。

　　　　别说在没有修者的社会，就是在大昊国，兽潮也是毁灭式的打击。

　　　　“睡一下吧。”殿下摸摸小结契者的头。有点不满地看着他眼下青色的痕迹。

　　　　他的声音仿似有催眠魔力，长默听着，当真渐渐合上眼睛，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睡着，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等醒来，发现自己在启淳背上，殿下高高跃起，雷剑往地下一劈，一道长长的地裂出现，将狂奔的凶兽深陷里面。

　　　　长默惊喜地发现，兽潮经历这么久，有大部分已经散去，只剩下一小半依然固执往前冲。被这道鸿沟一阻，又散开小部分。

　　　　启淳背着长默跟着兽群往前跳跃。

　　　　这个时候的殿下，已经面色发白，额边隐隐有汗珠渗出。

　　　　从早晨到天黑，启淳已经坚持了一日。

　　　　长默为他拭去汗水，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隐隐感觉心疼。

　　　　“轰！”“轰！”雷剑再次挥舞，斩出第二道、第三道鸿沟！

　　　　最后这一阻，兽群队伍终于不再成型，四处乱窜，一部分向城池而去。

　　　　两人没再动作，启淳回身，背着长默再次进入都荒山脉，寻了个山洞，两人依偎着，启淳抱着长默，将下巴枕在他的颈窝处，呼呼睡去。

第94章　一线生机（）　
山洞不大，因为比较浅；落脚之处虽然还算干燥，外面却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被雨水淋得烂湿；散发一股又霉又湿冷的气息。

　　　　一股股山风从洞口灌了进来。

　　　　长默绞紧袖口帮启淳把额头的汗水擦去；手从他的衣领探进去；摸到他后背又是一层湿汗；长默又给他擦了擦；手一探进去，启淳就把身体又凑过来一点，眼睛依然紧闭着，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不满意。

　　　　长默又轻轻换一下姿势，想把周围的干枝收集起来看能不能起个火堆；这次殿下就不乐意了；因为他的小结契者做出了个小小推开的动作；殿下不满地抱怨了一下；不仅没松手；反而像宣布对心爱的大玩具的主权一般；抱得更紧了。

　　　　“我升个小火堆……”长默安抚他。

　　　　殿下不理他，深深皱眉，满脸“我都这么累了你就不要再不懂事地乱动了”的不耐烦。

　　　　长默就不动了，其实殿下身上像个小暖炉，抱起来还挺舒适的。

　　　　就是……距离太近了，两人鼻息相绕，近距离就能看到殿下那充满侵略性俊美的五官。

　　　　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颜值的杀伤力有多大！长默不怎么自在地想。

　　　　他又想起半夜那个拥抱，那种怪怪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长默汗颜地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不知丕郡那些百姓如何了，兽潮控制住了没有？

　　　　火堆不燃起来也好，现在外面都是失去理智乱跑的凶兽，难保不会反而被火光吸引过来。

　　　　还有自己的异能，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他想着集中注意力检查自己的身体。

　　　　气海中还是一片沉睡的状态，小草的枝条动也不动，完全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样子，那个容纳疫力的月白色光球也动也不动，静静悬停在越人祖师的手边。

　　　　而那在启淳进入神狩士等阶之后就莫名出现的天龙小兽现在也靠在翠绿小草旁边，小爪子抱着绿色的枝条，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这只小兽会不会有什么异能？还是说像越人祖师一样，只是两人契约缔结之后的具像化形态？唔……也不知道启淳了不了解这个，什么时候问问他好了！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惊喜地发现，虽然整个气海依然在深睡着，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那一股隐隐散发生机的感觉。

　　　　自打异能干竭，他就无比关注气海的情况，每一丝微小差别都仔细感应过。就是这股很微小的生机，让他的沉睡的气海隐隐有松动的感觉……长默有种感觉，也许很快，他的异能就可以开始恢复了！

　　　　难道、难道是红色月光的关系？

　　　　长默不由思索着。

　　　　他在这种惊喜的情绪中退出内视，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情况，外头凶兽的嘶吼声和奔跑产生的震动声还时有继续，但很好运，并没有朝这个方向。

　　　　白天休息够了，这会儿他自觉承担起警戒的责任。然而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山洞，远方的兽吼就像是隔离开的遥远的世界，身边依偎着一个热源，温暖又令人莫名地宁静，忍不住就会跟随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长默掐了自己一把。

　　　　掐第二下的时候，响起饱含睡意又不悦的声音：“还不睡？”

　　　　“你睡吧，我看着外面……”

　　　　“用不着。”殿下不容分说道：“外头有凶兽过来，我会知道。”

　　　　“可是……”

　　　　“嘘。把眼睛闭上。”

　　　　也许是睡眠的关系，近距离那把声音十分低沉沙哑，一股热气往他耳朵里钻。

　　　　长默不由自主地一缩。

　　　　陌生的感觉又来了，并且，体温有升高的趋势。长默莫名感觉脸红耳赤，他想起这家伙这阵子一直跟他搂搂抱抱，现在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两个大男人——好吧，启淳这屁孩根本还小，还有可能得咎于这家伙从小就有的依赖症，以致长大了还是改不了……可是这真的不太好。

　　　　还有这家伙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沉沙哑了……

　　　　长默觉得不自在，这样的启淳让他不知所措，像是突然不熟悉了，散发着陌生的侵略感。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但是……

　　　　长默不敢做得太明显，只小小挣动了一下，再小小抱怨：“……你松松劲，肩膀都被你卡酸了。”

　　　　启淳就随意换个姿势，又变成了那个将他整个人环在怀里的姿势。

　　　　这姿势确实是更舒服了，可是这动作……

　　　　长默：“……”

　　　　“躺着吧，这样抱着能睡得舒服吗？”长默暗暗咬牙。

　　　　“这样不是更暖和吗？”殿下含糊道。

　　　　“那我们升个火堆吧，囊袋还有裘袍吧？”

　　　　“火堆不安全，睡觉吧，默默，好累……”殿下咕嘟道，树袋熊缠在他身上。

　　　　于是，长默又心软了。

　　　　好吧，这个问题见鬼的再说吧！

　　　　就不该让这家伙养成这习惯……弄得自己似乎想多了啊混蛋！

　　　　慢慢扭转过来好了！

　　　　长默将自己的身体悄悄挪开了些。

　　　　不久之后，殿下睁开了一下眼，怀里的小结契者呼吸绵长，因为畏冷又重新缩入他的怀里，殿下的唇瓣一翘，取出一件裘袍盖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点奸计得逞的小得意，在他额角轻轻亲了一下。

　　　　外面，依旧是红色的月，而那月光，似乎更加妖冶了。

　　　　这一夜，丕郡火把通明，城池间紧闭。

　　　　红月与兽灾使整一个郡成为不夜城。紧急撒入城池的百姓拖家带口，老人妇弱幼童都避入各种掩体里面，成年的壮丁却在太守的号令下，成为各种巡卫队，或是在城墙抵御，或是在各个街口要塞守卫，以防随时可能袭入城池之内的凶兽。

　　　　突来的强大危机，生命要紧的关头，让很多人猛然间忘却了对异常天象的畏惧，抓起手中的武器，奋勇跟命运做着生与死的搏斗。

　　　　而城池外头，已经成为各种变异凶兽的肆虐之地。

　　　　就是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此生也难以看到这么多品种和造型的怪异生物。

　　　　哪怕有启淳的阻挡，依然有大批凶兽飞向城池，也有飞驰在地面的神情凶悍，不停撞击着城墙与城门。

　　　　大守与副官在城墙的掩体里，互想搀扶着，身体哆嗦，但两人却是一副拼命的样子，当一头变异的鹰兽俯冲而来，两人一声令下，五六个弓箭手同时拉弓挽箭，向鹰兽射击。还有拿着长矛的士兵一齐戳刺。

　　　　弓箭手，长矛兵都是远程作战，当变异凶兽突破这道防线，就有手持刀剑棍棒的兵将近身搏战。

　　　　另有临时抽调来的壮丁，却是不停向城下凶兽投注石块，倾倒热油沸水，对抗不停冲撞城池的凶兽。

　　　　开始有伤亡出现，第一个，第二个……脚下渐渐倒着很多同伴的身体，同时，更多人填充向城头。

　　　　然而，这些凶兽，像是扑杀不尽……

　　　　就在绝望的情绪渐渐笼罩着这班蝼蚁般弱小的人类时，这个城池、以及这片大陆其他地方的一些人，正悄悄发生着变化……

　　　　城池里，一只变异的巨型虫兽拍打着带着骨膜的双翼，一双冷漠的复眼盯向大街上来不及逃跑的少年，数根节肢一伸，就要抓住少年，同时口腔濡动，里面正酝酿着一口带着腐蚀毒液的粘液。

　　　　“跑啊！跑啊！跑啊娃子！”已经跑开的人怒吼。

　　　　冰冷的视线越来越近，少年发出绝望的嘶叫。

　　　　突然，一抹浅浅的红色从他眼中划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绝望中失去理智的少年疯狂捶打着虫兽，“砰！”他的拳头落在这只有着坚硬外壳的虫兽身体上，竟撞凹进去一块。

　　　　“吱！”虫兽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叫，口中的毒液喷出，少年灵活地闪避开，举起街旁一个石磨恶狠狠向虫兽砸落！

　　　　“去死吧！”少年凶悍又狰狞地吼叫。一下一下，疯狂地砸下。

　　　　“够了！娃子，够了！”

　　　　直到熟悉的乡音带着焦急与畏惧的喂话，理智才慢慢回笼。

　　　　然后，少年就看着手中被他轻松举起来的石磨、以及地上被砸得稀巴烂的虫兽，呆住了。

　　　　某处军营，一名伙夫正煮着营饭。这是一个长得黝黑壮实的中年人，然而他的腿脚不便，在以前的战争中受了伤，以致他被划到后勤，从事伙夫的工作。

　　　　这对曾经勇猛杀敌盼望建功立业的他是一份十分憋屈且耻辱的工作，但是没办法，人生就是如此，他已经失去争雄争霸的资格。

　　　　他拖着伤残的腿，背佝偻着。

　　　　正当他转身取下大锅，突然，从锅里窜出一条带着火焰斑纹的大蛇，向篝火冲去！

　　　　强大的冲势撞散火堆中的柴火，一瞬间，燃烧着的柴火炸开，有一枝正对的方向，正是军营中的军需房，里面有几桶火油与兵将过冬新补给棉服！

　　　　不！不要！不能烧起来！

　　　　这不仅是一营士兵过冬军备，还事关他的命，他家中还要依靠他养活的妻儿老小。

　　　　男子爆发出一声怒吼，佝偻的背挺直了，完好的单腿猛地蹬起，产生让人吃惊的爆发力！

　　　　一瞬间，数十步的距离，还跨越过腰高煮粥的大锅……成功踢走火柴的大汉同样呆住了。

　　　　同样的情形在上演，小河旁搏斗的少女，为了妻儿挺身而出的丈夫和父亲，懵懂的孩童……

　　　　……

　　　　这就是人类的道。

　　　　天地无情，然而法则之下，众生平等，是以灾祸顷至，亦残余一线生机！

第95章　你是狗吗？（）　
接下来数天；　两人每天在短暂休息之后，就去参加救援的工作。‘‘

　　　　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及时撒入城池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