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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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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硕。”他又唤,然后,俯身,再不给我言语的机会。

但是,我还想说,孔明,我会好好活着,好好照顾瞻儿,好好照料这个家,直到命尽。

所以,你不用在意我,在意瞻儿,只要做好你的蜀汉丞相便可。

我们会一直一直守着你……

细细碎碎皆小事

归还成都,除却探望亲眷之外,孔明尚有要事需办:解决北伐运粮的问题。

据悉,蜀路崎岖,十人运粮百石,其中有士卒二三,粮草四五尽皆折损于路,而余留的那些根本无法维持将士们长久的温饱,也是因此,前几番,我军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于紧要时刻退守汉中,非是兵力不足,而是粮草将尽。

如此,寻找佳好的运粮之法迫在眉睫。

孔明在想,日日夜夜都在想,可惜,思绪并没有希望中的那般清明。

三日后,他转变思考为偶遇,穿梭于街市之中,寻找极有可能为之忽视的奇思妙想。

我没拦他,即便我知晓所谓的解决之法到底是什么,我也没有拦他。我只是自私地幻想如此可以多留他几日,尽管以他的才智,这个几日不会有多长。

确确也是,半月之后,他极早的便就归家,将正在教授瞻儿兵法的我拉至书房,询问我可还记得许多年前,我制弄的木犬。

我说记得,那只原本无法停驻却在他的帮助之下得以静止的木犬。

那时,恰是他游学归来,同老爹请期之日……

他说,若是将那木犬制成别的体型稍大的牲畜,譬如牛,譬如马,是否就可替代人力,减少士卒的折损?

我答能,可,神情却是冷淡,并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般的喜悦。

只因为,我知晓,在那些木制的牲畜造好之后,他就又要离开我和瞻儿了……

他也知晓我的心思,可是,他没有办法欺骗我他会很快归来,也没有办法做些无谓的哄骗,因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提议道:“阿硕,你对此事擅长,便就跟随在我身边监管此事吧。”

如此,他和我至少还有几月的相伴时间。

我没有拒绝,一方面,我确是想要与他日夜相伴,另一方面,我也确是擅长此事,想着能够自己亲自监管也要放心不少。

可,此事到了瞻儿口中就完全变了样。小小子分外嫌恶地说道,“娘亲,虽说食色性也,但是,你也不该因此耽误大事吧?”

我气愤不过,力道恰好地敲了他一个板栗,强调,他娘亲我既然能够教得了他历史兵法,一样可以监管得了工匠制木。

接着,他便问道:“那娘亲也会雕刻、机关之术?”

“自然。”这些可都是娘亲的自豪。

可是,他并不相信,非是激着我亲手做给他看。

我做了,然后,他便宝贝似的将那木犬抱入怀中,兴奋说道,“娘亲,以后李肃若是再说我没有玩物,我就把这个拿给他看,你说好不好?”

我顿了顿,反应过来他先前激我不过是为了如此目的,又是气又是难过,问他,“李肃经常都说你没有玩物吗?”

他颔首,声音小小的,“嗯,他每次一有新玩物就会同我炫耀一番。”

“那你羡慕吗?”作为一个孩子,羡慕另一个孩子有比自己多的玩具?

他摇首,抬眸,坚定地看我,回答,“不羡慕,因为瞻儿知晓自己将来要做大事,不可拘泥于小节。”

其实,不是不羡慕,只是不能羡慕。

“那若是瞻儿有了弟弟,弟弟有许多玩物,可是瞻儿没有,瞻儿会羡慕吗?”

他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会,瞻儿会给弟弟买更多的玩物,因为,娘亲说过瞻儿是诸葛家的长子,要承担的东西会比弟弟多。”

他说着,被我拥入怀中。

我道:“瞻儿,是爹爹和娘亲对不住你……”

他却不以为意,笑着问我,“娘亲,你是准备要给瞻儿生弟弟了吗?”

“也许吧……”

谁知晓那会不会仅是我本就不准的月事变得更加不准而已?

……

建兴八年,孔明制木畜千百,名曰“木牛流马”。

建兴九年,四度北伐。

然而,此番北伐竟是不逾六月便就被迫终止。终止的缘由乃是,中都护李平因运粮不利派人请求孔明退兵,可,及到孔明应允,他却佯装惊讶地说道:“军粮绕足,何以便归!”随后,竟是上表后主,欺瞒道,孔明退兵不过假象,用以诱敌深入罢了。

他旨在推责,却因此延误了战机,惹得孔明恼怒,不久,便自汉中归来。

孔明归来,李平仓皇,连带着莫华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来拜见我时,素来平静的面容之上泪痕点点,满溢戚色。

有人说,我不该见她。因为,她乃是李平的妻室,这时来此必无好事,可,我还是见了,不管她此行有何目的,到底,她是我的挚友,待我一直佳好。

我撑着身子,步伐漂浮得前去迎接,看到她时忍不住地便是一阵心疼,明知故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成这般?”

她摇摇头,一副羞于提及的模样,可是,有些东西不得不提,因此,转而,她便紧握住我稍稍有些肿胀的双手,央求道:“阿硕,你帮帮我吧……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默然,委实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答应,我无法确保自己可以左右孔明的意志,可,若是不答应,我又实在觉得对不住她。因而,我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先将她邀请入内,欲要容后详谈。

可她不愿,顺势便就跪拜在我身前,请求:“阿硕,我知晓我不该为难你……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救救方正,救救他吧……他虽有过,但,到底是忠于汉室的……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之上,你就救救他吧……”

李平,原名李严,字方正,乃是莫华的夫君。

我无法决断,看着跪拜在我面前的挚友,手足无措,“你……你……你快起来……”

我欲屈身,可,奈何小腹过大,无法行动。

“阿硕……我求求你了……莫华求你了……”

她说着,已是泪如雨下,不仅不起,反而,跪拜得更低。

最终,还是我服了软,于心不忍地叹息道:“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但是,我无法确保李平的官位,就只能确保他性命无虞。”

“够了……够了……”

……

曾经,送别孔明,小小子拉着我的手,不解询问,为何我没将怀有弟弟的事情告知他爹,那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因为娘亲身子不好,一旦有了身孕,势必惹他爹担忧,所以,为了能使他爹宽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直到孩子降生。可,如今,似是不行了……

孔明归来,我并未前往迎接,而是侧卧于榻,病恹恹的模样。

他入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肚子,然后,莞尔一笑,“阿硕,你倒是骗我骗得好。”

我撇嘴,心里委屈,可,面上难过,泪汪汪地似是要哭,抱怨:“都怪你,都怪你……害我这般年纪还要忍受有孕之痛……”说着,我起身,捋起裙角,指着自己浮肿的双腿,道:“你看看,你看看,都肿成什么样了?走路都难……”

他失笑,或许,也有些心疼,坐到我身边,大手握住我的双腿,轻轻揉捏起来,“好,便算是我错了。”可,神色中隐约着几分欣喜,格外耀眼。

他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呢……

我偷笑,但,依旧面色不佳,冷哼道:“不行,除了承认错误,你还要受罚。”

“受罚?”他扬唇,深邃的目光缓移而上,落在我的双眸之中,看得我心中一动,听他说道:“阿硕,这种伎俩,你确信要用第二次?”

伎俩……被他看破了……

可是,“我哪里有使用第二次?”若是,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之前有使用过?

“隆中隐居,与达醉酒。”他言简意赅,摇动着手中的羽扇,亦是提醒。

那时?好像是……

我呵呵,心虚地干笑两声,而后,便是坦诚,“孔明,莫华曾来求过我,我答应她了,所以,你能不能放李平一马?”

就当是卖我一个薄面?

“不能。”他却果决,浅笑着,坚定不移,“李方正一事事态严重,不可姑息。”

“可是……”

可是也罪不至死啊,毕竟,他也算是开国功臣。

不过,不等我说,他便阻断,“总之,他的官位难再保全。”

“你……”先是不满,可,待我知其他意,遂笑问:“那他的性命呢?”

他淡淡然,“我何时说过要夺他性命?”

“……”谁让你平时那般严明令法,又有马谡的事情为前车之鉴?

面见后主,孔明陈列李平前后手书,显露矛盾,而后,又上书曰:“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尚为小惠,安身求名,无忧国之事。臣当北出,欲得平兵以镇汉中,平穷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为巴州剌史。去年臣欲西征,欲令平主督汉中,平说司马懿等开府辟召。臣知平鄙情,欲因行之际逼臣取利也,是以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取一时之务。平至之日,都委诸事,群臣上下皆怪臣待平之厚也。正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代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谓平情在于荣利而已,不意平心颠倒乃尔。若事稽留,将致祸败,是臣不敏,言多增咎。”

由是,废李平为民,迁居梓潼。

随后,我又诞一子,取名为“怀”。

怀,思念也。

烽烟不弃长相思

晓月清风。

夜晚的荷池犹如隐藏在面纱之下的美人的面颊,粉腮,青眉,点点相思泪。

我立于其旁,身边是漫如花海的薄纸灯盏,没有十字相错的竹篾支撑,没有雕镂精细的木片崩压,唯有尽头那处未被封闭的圆门尚有环形的支架,将那圆门撑开,并在其上置有装着腊根的小盘,看似柔软无骨,可,及到燃起,便又将是另一番美丽景象。

身后,渐渐有清晰的脚步之声传来,平稳的,悠然的,在我近旁停驻,接着,便有浅淡的墨香伴随着夏夜的清风拂面而来。

我转身,与面前的君子相距不足三寸,隐约着,似是能够感受到他波澜不惊的呼吸,缓缓地吐纳,略为轻慢。他对着我笑,俊美的容颜虽不复当年,但,依旧有着令我沉沦的魅力。

我看着他,细数他眼角横斜的纹路,亦是扬笑。

笑着,我自怀中取出火折,屈身将眼前最近的一盏纸灯点燃,而后,看着它翩飞远去,对着君子说道:“它叫孔明灯,据说可以许愿,我便就扎了许多盏,写满了我的愿望。”

第一盏,希望黄阿硕真的就是黄阿硕。

第二盏,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并不是一场美梦。

第三盏,希望这个世上有来生。

第四盏,希望来生黄阿硕依旧思慕诸葛孔明。

第五盏,希望诸葛孔明也可以记得黄阿硕。

……

许多许多,看得身边的君子眼花缭绕,忍俊不禁地说道:“阿硕,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女子。”

我没有不满,没有反驳,相反的,颇为坦然地颔首承认,附和,“是啊,我就是这般的贪心。”

贪心地想要所有有关于他的美好。

“可是,我也知晓愿望就仅仅只是愿望,许出了,却未必会成真,但,我还是要许,因为,至少可以短暂地宽慰自己片刻。”

也许,来生,我同他真的还有可能呢?

他笑,就着我的最后一盏纸灯,无笔无墨,仅用手指勾画了片刻,笑语,“同你待得久了,我倒也有了所谓的心愿。”

在此之前,他的世界里只有有或没有,并不存在希望和遗憾。

可是,现在有了。他拿过我的火折,缓缓点燃那最后的灯盏,说道:“虽是奢望,但也期盼你所想要的尽皆成真。即便无用,依旧想说我终究还是有负于‘五十四岁同你隐居的’诺言。”

所以,阿硕,对不起。

但我并不以此为然,笑着摇首,反驳,“你从没应允过要同我隐居,就算我提出,你也没有应允过,所以,你不曾有负于我。”

这一生,我的夫君满足了我所有的期盼,满足了我所有的要求,此些,已是远远要比飞上天际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祈愿重要得多。

一恍三十年,我依旧记得往昔的点滴。

初识,他温谦有礼,浅笑着告知我,他复姓诸葛,名亮,琅琊人士。

再见,他耐心教导,同我谈天说地,言我不该唤他叔伯。

定亲,他亲手执簦,为我遮蔽风雪,容我唤他孔明。

请期,他握住我的五指,带给我无尽的温暖。

成婚,他替我暖捂手脚,承诺定会让我衣食无忧。

而后,孕育不弃、只有一妻、互表情意……种种,种种,充斥在我的脑海之内,无论岁月如何流逝也无法遗忘。

我记得他,记得我们曾经的不离不弃,或许,也是因此,在未来的我会那般惊世骇俗的思慕上他吧?

前世、今生,我用了两辈子去思慕眼前的君子。

终究,在落难而归的那日得到了回报。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君子也思慕自己更加美好呢?

我的君子思慕我,同我相伴一生,其间,育有二儿一女,不曾背叛,不曾三心二意,如此人生该是让我心满意足的了。

我笑,嫣然佳好,“虽然我很贪心,但是,此生我已经死而无憾。”

“所以,你可宽心去实施你的北伐大计,纵使最后是死,我也毫无怨言。”

我会自豪,无比自豪,我的夫君,一生忠义,为人臣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夫时,宽容大度体贴温和,在我心中,已是最好。

他莞尔,将我拥入怀中,意味深长道:“阿硕,往后就劳烦你了。”

家中、宫中、府中……也就唯余我黄阿硕一人乃是资历最老……

我何德何能?但是,我答应。我会用我余下的,不多的生命,奉行我夫君的意愿,为家为国,竭尽所能。

他说谢谢,谢谢我能嫁予他,谢谢我能理解他,更谢谢我能思慕他……

我却觉得该是我谢他才对,谢谢他给我如此绚烂的人生,谢谢他同样地思慕于我……

他是我的夫,此生不变。

我靠着他,欣然笑道:“孔明,你弹《凤求凰》给我听吧,一直弹到天明离开。”

他颔首,“好。”

……

建兴十二年,蜀汉丞相诸葛亮第五次北伐。

伴随着,我的身子愈渐变差,先是咳嗽不断,而后,便是温病风寒交替而来。

似乎,这具身子已是被我透支个干净,如今,只余一具空壳。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连这空壳也会被我糟蹋陨殁。

每每,怀儿都会在我面前哭泣一番,瑟缩着,央求道:“娘亲,你不要死……”

他哭泣,我便满溢心疼,颇为不忍地将他拥入怀中,哄骗,“怀儿放心,娘亲不会死的,娘亲会看着怀儿长大,看着怀儿成家立业。”

可,若是瞻儿哭,我绝然不会如此。

曾经,我告知过瞻儿,他是长兄,是长子,是需要承担一切的诸葛瞻,所以,他不能哭,不能脆弱,他能的,就只有坚强,即便是面对我与他爹的离世作古也要坚强。唯有坚强,他才能应对得了往后毫无依靠的生活。

他要知晓,一旦孔明与我尽皆离世,诸葛氏在朝中便就再无什么。

因此,他也鲜少会在我面前落泪,多半是个小大人模样,责备怀儿道:“哭什么哭,娘亲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你越是哭,娘亲就越是伤心,浪费的心力也就越大,到时,娘亲若是离世,就都是你害得!”

两句话一吼,吓得怀儿立即噤声,用着胖嘟嘟的小手匆忙地擦拭眼泪。

忍不住地,我便笑了,打发怀儿离开,而后,将瞻儿叫到身前,笑着问他,“瞻儿,现今,你依旧不羡慕弟弟吗?”

弟弟承受的要比你承受的轻得多。他也不用故作坚强,隐忍眼泪,只需要依着孩儿心性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如此,瞻儿,你不羡慕吗?

“羡慕。”瞻儿颔首,小脑袋轻点了点,眼里闪烁着泪花,可他没有抱怨,反而,十分懂事地说道:“就算羡慕,瞻儿也不会推脱自己肩上的责任的。娘亲放心,瞻儿定会守住汉国,守住诸葛氏,守住弟弟的往后。”

“对不起……瞻儿,对不起……”千般不想,万般不愿,可,我到底还是让你走上了你爹爹的路途:年幼早孤,需保幼弟。

他却笑,笑到终是在我面前落泪,哽咽道:“娘亲没有对不住瞻儿,父亲也没有对不住瞻儿,这条路是瞻儿自己选的,是瞻儿自己要变得同父亲一般的。”

所以,往后的挫折苦难,瞻儿自愿承受。

我笑着,笑着,亦是同他一般落了泪。

诸葛瞻,我年仅八岁的儿子,竟是因为我同他爹的缘故过早地懂事了这么多,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拉着他,拉着他尚为娇小的手掌,嘱咐:“瞻儿,绵竹,往后,千万不要去往绵竹。”

也许,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一点事情吧?

瞻儿,娘亲真的不希望你会战死沙场,即便是为国捐躯,也不希望……

他不懂,却并未过问为何,就只是点头如捣蒜地答应:“瞻儿记住了。”

……

建兴十二年,秋八月,五丈原传来丞相孔明病重的消息。

为此,后主亲自前来相告。

他来时,我方才睡下,瞻儿本欲叫喊,但,为他阻止。他言曰,我乃是她的相母,便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等上一等也无甚不可。

如此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待我悠悠转醒,发觉本该侍奉在榻前的瞻儿变成刘禅,愣了一愣,而后,清浅笑道:“你怎么来了?宫中无事吗?”

又或许他是觉得我快要死了,前来送我最后一程?

我还没有那么快呢……

我失笑,却不料,他倏地展现悲戚之色,欲言又止,“相母……相父他……”

死了?

我波澜不惊,唯有隐藏于锦被之下的双手紧攥成拳,笑问:“可是病重?”

半月,还有半月……

他点点头,隐有泪光,“相母,朕已备好车驾,七日之内必达五丈原。”

“你是想要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难道相母不去吗?”他惊讶,难以置信的模样,“那是相父啊……”

相母最为在乎的相父。

“不去。”我悠然作答,缓缓地起身,宛若如常,“年纪到了,也该如此了。”

不光是他,我也是。

“可……这许是最后一面……”不敢相信我的答案,刘禅猜测着规劝,“即便之前相父曾惹相母不悦,这时,也不该计较了。”

他是以为我同孔明争吵过?

我哂然,好笑地同他解释,“且宽心吧,我同你相父好得很,并无任何嫌隙。”

“那……”

“那为何不去见他最后一面?”我替他说问,然后,自问自答,“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该表的,我也尽皆表示过了,如此,为何还要去见他,看着他死?”

看着自己心尖上的那人一点一点死去,却无能为力,该是怎样的自我为难呢?

我也要死了,我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他,在他弥留之际,还要瞧见我这般病重模样,担忧我能否康健安好。

所以,我不见他,他不见我,才是最好的结局。

而他的音容笑貌,我早已敏记于心,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

孔明,我的孔明。

我浅笑,坚决地对着刘禅道:“你走吧。”

“那相母可有言语需要带予相父?”

“没有。”

我说过,该说的早就说完了。唯一的不曾言明的就只有我的身份与来历,不过,我相信,隐约的,他已是知晓。

他知晓我所有的事情,无论我说与不说。

而他的心思,我也算是知晓了……那个他,看似温润,实则凌厉的他……

公元二百三十四年,八月二十八,蜀汉丞相诸葛孔明薨。

那夜,有一颗彗星滑落……

那夜,有孔明灯满天……

那夜,有女子病逝……


第160章 番外·蒹葭苍苍

   蒹葭。

这是她的姑娘取给她的名字。

但是;在成为蒹葭之前;她还是囡囡。

所谓“囡囡”算不上一个名字;却是她前五年里所有的记忆。

她是贫穷人家的女儿;爹不读书,娘不识字;因而,学着所有的乡里乡亲唤女儿为“囡囡”。不过,她们家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囡囡”。她还有一个长姊;因是为了赡养幼弟而被父母卖到襄阳名流黄氏家中做婢女,自此;姊姊有了名字,叫“善谋”。

她并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亦如她同样不明白“蒹葭”的含义。她没有读过书,更没有认过字,在她的认知里,那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和姑娘才有的权利。

而她,只能随着姊姊,等到自己年满七岁便被卖进大户人家做婢女。其实,她觉得做婢女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吃饱穿暖,不用忍受家中捉襟见肘,食物不足的贫困。

所以,她几乎是期盼着的,期盼着地快快长大,然后,跨入宽厚的府门,成为有钱人家的婢女。可是,她没有姊姊幸运,竟是在六岁那年染上恶疾,被父母丢弃。

他们说他们对不去她,没有钱给她治病,就只能把她丢弃,因而,若是有来生,她就投胎到好一点的人家去吧。

随后,她便就被丢弃在了荒郊野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她知道父母不喜欢她……他们喜欢弟弟,因为弟弟是男娃,他们喜欢姊姊,因为姊姊能挣钱,可是,独独不喜欢她,因为她既不是男娃也不会挣钱,还不停地同他们抢夺饭食,所以,他们都讨厌她。

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她也不喜欢他们,偏心的他们,对她不好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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