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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江湖二月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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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从小就被卖了，签的是死契，生死都不由自己的，要被打自然也不能反抗。不过后来我辗转被卖进了醉红坊，又被挑到这里来，比以前还好多了。”
宝瓷想了想，虽然听起来本质上跟她被师父养大，要听师父的话，替他做事，做不好就被揍没什么两样，可是听起来就是不太舒服。
她忍不住就问：“一辈子都是这样么？”
春桃也想了想，“得看嫁什么人吧。虽然这样的身份多半也只是嫁个下人，那样我们生的孩子也还是下人——但若运气好被有身份的人看中，能拿回卖身契去当个小妾，就算是最好的出路吧。”
——这样算好出路么？给人当小老婆不是还得被大老婆打的么？
这个她懂，满地也是有土财主的，她还见过有狐媚子小老婆活活给大老婆打死的呢——民风彪悍啊~~一点也不好！
宝瓷决定还是不要去试着理解这种心思了，当奴隶大约真的是一件这么这么不好的事，比当小老婆还不好吧。
然后她就听到春桃仿佛轻声自问，“笑公子长得真美……那么美的人，应该不会打老婆吧……”
宝瓷正在整理着床铺的手一顿——等等姑娘，虽然对你的结论还是很赞同的，但是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她的视线嘎吱嘎吱一寸寸挪过去，“你……想……？”
春桃抚
颊轻叹，“我如今离了醉红坊，能遇到合适的人的机会也就少了，当然是能抓住的就得想办法抓住——虽然的确是很冒险的，万一被夫人知道……”
唔……宝瓷这也才发觉，在跟她抢男人之前，这丫还是在跟凤恋香抢男人啊！
这是怎样一种不怕死的精神！
春桃随即轻笑，“瞧我想那么多干什么，若论年龄，有成亲生子早些的，当祖孙也够了。夫人怎么可能会跟笑公子认真呢——”
——再不认真也足够她捏死你这条小命吧！！事关自己的小命儿你还是想多一点啊亲！！
在宝瓷正风中凌乱的时候，春桃突然一把握上她的手——“其实我知道你也喜欢笑公子的对不对？”
——诶？？怎么被发现的？？
面对她一脸惊讶春桃了然的笑，“你若不是被他迷住也不会豁上挨打还要跑回来伺候了，笑公子那么美的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稀奇。反正都要嫁，当然是嫁个美人更开心些。既然都是当妾的命，我们也没什么好争，不如我们和平共处，一起努力吧！”
“……”
宝瓷缩缩缩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嘴角抽抽，转身奔出房间自己去“努力”！
——※——※——※——
在打发走了那个恼人的丫头之后，在身体渐渐轻松的同时却感到一丝空洞。
空洞总是有的，因为心口的连心蛊失了它的另一半，所以他的心口总是像失掉了一块，也就渐渐去习惯，习惯了，就不会时时去在意。
毕竟比起这细小的空洞，连心蛊带来的副作用要难应付得多。有时挨得过，有时挨不过，便最终还是要去喝那冰凉黏腻的药血。所以能挨过总是好的，就算随着轻松而来的空洞让人有些难熬。
只是这一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空旷寂静，几乎要让人觉得这世上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存在。就这样孤单单，什么都没有……
宝瓷这个坏丫头，怎么忍心种下连心蛊之后，自己一个人睡得安然，睡到不知身在何处。
她若有心，就算梦游也该给他游找来的。
他只能去院子里练功，至少从小便养成了习惯，练功时自来心无杂念——在遇到宝瓷之前，他总是心无杂念的。
笑笑平日不喜用武器，但是单纯为练武而练武时，练剑却是很有效的。听着剑声破空，耳朵便听不到别的声音，裂金碎石，哪怕把这院子拆了，它的主人也不会说什么。
所以宝瓷一来就瞧见了
白衣翻飞正在练剑的笑笑，却是一声震耳尖叫，竟连一剑破空的声响都没能压得过去，就这么直直往笑笑耳朵里钻，无法忽视。
他微微拧着眉看她，见她用手指指着他身上嚷道：“——停下！不许再动！！”
在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那丫头就已经奔上来，拉着他就往屋里去。笑笑本可以不动的，只要他不动，她拉也是徒劳。他也可以一掌把她挥开，叫她知道不该随随便便来碰触他。
可是他都没有，就这么木然的被她拉着进了屋，一手还握在剑上，随时都可以一剑砍过去。
他来这里之后的确是太麻木了，麻木到不止是凤恋香可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连一个小丫头都可以把他拉来拉去了。
他只是被拉着，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直到进了屋看她慌忙去拿桌上先前送来的伤药，然后转身对他命令道：“脱衣服！！”
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已经染透了白色的衣衫，身上的伤不知几时已经裂开了。
——即便如此，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可以对他下命令？
他眉头一挑，宝瓷本能的感觉到他的不满就在爆发的边缘，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先表明身份再给笑笑治伤，看他到时候还蹦不蹦跶——可是还没开口，就看到门外春桃已经气喘吁吁的跟来了，憋在嗓子眼儿里的话只能再吞回去。
春桃也看见了笑笑身上的血迹，低低惊叫了一声。
笑笑拧了拧眉头，突然就没兴趣再赶人了。因为他意识到，赶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只要他人还在这里一天，大约就连治不治伤这种事也不是由他说了算的。在凤恋香腻歪了这样的游戏之前，什么都不是他说了算的。
宝瓷见他不再反抗，却在心里哼了哼——她来他就一脸不满，春桃那个小美人来了他就不再反抗昂~~
于是她愤愤的“呲啦”一声扯开笑笑的衣襟——
……呲啦？
笑笑低头，看到自己的衣襟被用力过度已经撕烂掉了……
反正他在这里的衣服都是凤恋香找裁缝做的他也不在意，不过这里的招的丫头几时都这般粗鲁了？
宝瓷面对着被撕裂的衣衫也是有点囧，一时愤懑而已，谁知道这衣服这么不经撕……做这种不经撕的衣服给笑笑，凤大婶你意欲何为啊？
然而一抬眼迎上春桃满脸惊诧——那瞪圆的眼，张开的樱桃小口，果断惊讶的美人也很耐看。
她刷的又把衣服拉回去了——看！看毛看！？笑笑是你看
的么！！
春桃终于在她凌厉的目光中慢慢合上了嘴，只是依旧忐忑——
如此激情的连笑公子的衣服都撕了怎么能不忐忑，笑公子会不会一发怒把她们两个一起砍了啊？人家剑都还握在手里没放下来呢！
她默默退到门边盯着地面，不是她撕的，她不是同谋不是同谋……
宝瓷这才收回视线，抬头看一眼笑笑——唔，心虚还是有点的，毕竟笑笑还不知道她是谁，的确是有可能砍了她的好么……不过，她可以继续了吗？
笑笑默默放下了剑，在桌前坐下。
——也许认清了现实，也许索性抵抗无用，也许因为其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什么东西……他由着那个陌生的丫头再一次揭开他的衣襟，半褪露紧致的肌肤，出线条诱惑的锁骨，还有已经染透的绷带。看着她认真了神情换下绷带，上药……
她的手不时碰触到他的肌肤，温软的手，有着让人想要沉溺的温度——原来，人的温度是这样的，他大概真的已经忘记了吧。
身体上并没有感觉到排斥和不适，他似乎还未曾正眼看过她，或者看了，也不曾看进眼里。此时看着那张专注的脸，似乎是毫不起眼，没什么漂亮也不是个丑女孩，寻常得让人不会去记住。身材似乎有些夸张，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注意上她的一双眼。
不大，甚至是有点小，但是嵌在里面的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却有着掩不住的神采。
他看着那双眼睛片刻恍惚，直到宝瓷泄愤般把新缠上的绷带狠狠拉紧，突然的疼痛让他微微闷哼，忍住了没出声。只是方才的感觉再去寻时就如卷进了某个不知名的漩涡，再寻不着。
他疑惑的瞧一眼那丫头，好似他几时惹到了她一般，仿佛咬牙切齿的说——“奴婢新翠，以后专门伺候（你）大爷（的）！”
门旁的那个忙补充道：“还有我春桃——”
笑笑片刻茫然，觉得自己该为她的无礼生气，只是连生气也生不起来。
大约一旦放松下来，就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只剩了疲惫。
“知道了，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
笑笑不看她们，随便什么人来伺候也与他无关，径自起身进了内室，扑倒在床上。
——他已经有些累了，只想什么都不想，狠狠的睡上一觉。
像宝瓷还在身边时那样。
、第十一章
安稳深沉的睡眠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不同于蛊虫反噬时那种深沉浓腻的沉睡，才只一沾了枕头，就酣然的睡了过去。
就这么被无视的宝瓷和春桃面面相觑，春桃发愁道：“怎么办；要不要帮公子脱衣服？还是就这样盖上被子算了？”
——哎呀呀；睡着的人好沉；而且就算伺候了他也不知道的呀；搞不好不讨好；以笑公子的冷酷脾气；醒来还要因为脱他衣服而挨骂的——春桃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对宝瓷来说却是正好；她才不想春桃来脱笑笑的衣服呢！
“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诶，真的呀……？这样好么，不过你愿意的话……”
伺候笑公子是她们的职责，又能伺候好了又不用冒挨骂的风险春桃当然还是愿意的。
见她退出房间，宝瓷这才走到床边，戳一戳见笑笑居然还真睡熟了。他的睡脸酣然的得像个幼儿，让人不忍去吵。
相认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让他先睡吧。
宝瓷伸手想要去正一正笑笑的身子让他枕到枕头上去，然而她手所及的每一处，在碰到笑笑时都带起了温暖安然的触感，像暖暖的水波在周身扩散，叫人舒心着贪恋着想要贴得更近，求得更多——
她低头无奈的看着笑笑在无意识之中抱紧了她的手臂，还猫似的在上面蹭了蹭。
——明明都是个大男人了，不要这么可爱！！
冷酷是什么？做梦里当猪蹄儿啃了么？
虽然很无奈，可还是会不忍心叫醒啊。笑笑是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了，怎么能睡的这么叫人心疼？
宝瓷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某只发觉自己怀里让人贪恋的温暖想要逃跑，睡梦里一瞬恐慌，寻找了那么久渴望了那么久如何还肯失去，用力一扯把人扯进怀里，翻身撩腿牢牢的缠住了压实了，这才四处拱了拱找个温软的地方把脸埋进去，安心的睡了。
宝瓷动弹不得，只一个天旋地转她的手臂就被笑笑牢牢的抱着，腿被笑笑的腿缠着，整个人被他牢牢压住，而他的脸就埋在颈窝里，随着呼吸一凉一热的撩拨着。
心如擂鼓却动弹不得，她和笑笑都这么久没见了，突然间就如此贴近……能不能给她点时间做做心理准备啊~！
她只能这么僵硬的躺着，除了等笑笑醒来别无他法。
等了又等终于遇到一个笑笑翻身的机会，她趁机碰了碰，“笑笑，醒醒——”
笑笑睡的有些迷糊，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慢慢半睁开一双漆黑茫然的眼，看到自己床上
多出来的陌生女子——
他漂亮的眉又皱了皱，宝瓷见他醒来满心重逢的期待正要开口，便觉衣服给笑笑一拎，身子又是一轻，直直撞破窗户飞了出去。
仰面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脑子嘤嘤嗡嗡的一阵响，宝瓷默然望天——笑笑你真的喜欢我么……？？
难得的好眠被不知趣的丫头给搅了，笑笑要再睡下去，却怎么也睡不安稳。怀里空空的，就是少了些什么。
都是那个丫头的错——再一次失去了好眠的笑笑，烦躁了。
——※——※——※——
宝瓷在后来被凤磐玉叫去问话的时候，半冷不热连讽带刺的被哼道：“听说笑牙月肯治伤了？你倒还真有手段，瞧着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到底是怎么让男人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不如也告诉我？”
宝瓷默默想——还是您自己琢磨吧，琢磨完顺便也告诉她啊！她现在正怀疑这个呢！
——※——※——※——
笑笑等着那个丫头几时回再出现，是杀是剐是蒸是煮，大概连自己也没有发觉这种盘算中有着怎样一种情绪。
他等来等去，倒还没等到那个无礼的丫头就先等来了凤恋香。
她可是一听说笑笑肯好好治伤，就赶忙处理完手上的事过来了呢。配的伤药都是上好的，只要笑笑肯配合，自然会很快恢复。
她可没胆子当真让笑笑在她这里出什么差池，且不说心疼不心疼，就算笑无情现在还跟她在统一战线上耍自己儿子，可是以他捉摸不定的性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倒戈呢。
“身体好些了吧？何苦赌气跟自己过不去呢，无论想做什么，终究只有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
笑笑的手指在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理也不曾理会。
当年这个孩子也算乖巧了，偶尔见过一两面，虽然也不怎么说话，好歹还冲着她是笑无情的旧识叫上一声凤姨，如今看来他已经很嫌恶自己了吧。
“罢了，既然你不想聊聊闲话儿，我们就谈正事。本来你受了伤，也该多歇一阵子，可是你近些日子屡次受伤，天下盟在江湖上四处传你无知小儿气数已尽，要趁热打铁挫尽你的锐气。所以眼下还不是可以悠哉的日子，必须让他们知道你绝非好惹，否则若是让他们涨了气焰……”
“该去时我会去。”笑笑些许不耐烦，不时抬眸向门外望一眼。
——他在等什么人么？
凤恋香不动声色看他一眼——没道
理啊，笑笑最近没有跟外人有所接触，而这里的人，他除了讨厌的，就是没兴趣的。
这似乎还是头一次他露出对什么东西的情绪。
即使知道自己不必太紧张，还是多少有些敏感，毕竟那个跑掉的丫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即使她不出现，哪怕只是让笑笑知道她已经醒来并且逃跑的这个消息，自己就没戏唱了。
忽然笑笑一抬眼向院子里走进来的人仔细看了一眼，凤恋香神情一紧，也跟着看过去，却是微露疑惑——端着饭菜婀娜走来的人倒不是别人，而是春桃。
笑笑等的是她？
春桃这丫头是从小卖进醉红坊的，被她挑过来也有些年头了，自还算是靠的过的。便即使是靠不过，也不至于是在这件事上靠不过。
她再向笑笑看去，笑笑却已收了目光，待春桃走进屋来对两人一礼，摆好饭菜，才又看向她，淡淡道：“你等等。”
正打算退出去的春桃怔了怔，凤恋香也怔了怔。她们都等着笑笑的下文，笑笑却已垂了眸一副懒得再言语的模样。
凤恋香自然明白这是赶她走呢，她起身道：“好好伺候笑公子。”便出了房间。
这倒是奇了，笑笑总不会对春桃有意思？
虽说倒也是个动人的姑娘，可笑笑不是对那个半死不活的丫头死心塌地的么。便是冲着那心口的蛊，他也绝不该变心的。
在她疑惑着的时候，春桃也是受宠若惊满心忐忑。
她乖驯站在一边儿看着笑笑等他开口，笑笑依然垂眸沉默着，闷了半天，才问道：“另一个呢？”
“诶？公子问的是——？”
笑笑突然一抬眼，盯着她微微蹙眉问：“那个无礼的丫头呢？”
艾玛。
小翠果真闯祸了。
她就知道笑公子这般冷冽的人，一向又讨厌别人靠近，伺候他更衣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打的！难怪——
她只能老实应道：“小翠她，扭了腰，正在休息——公子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了！”
就算跟小翠还算不上什么情分，落井下石那种事她也是不做的！
可是，笑公子现在的表情——好可怕啊~~！
、第十二章
宝瓷捂着腰哼哼唧唧从床上爬起来；得亏她年轻，不然非摔出个好歹来。想不到连跟笑笑相认都是件这么一波三折的事。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戴了面具，装了假胸；声音也有些变化；加上笑笑毫不怀疑自己仍然还在沉睡并被凤恋香藏匿着；要想让他在这种连说句明白话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认出自己；果然就只能多透露一些信息么？
她思前想后；就觉得这对胸最是混淆视听了；纵是借笑笑两个脑袋他也想不出她长出这么一对大波波的画面——
……
虽是事实；但是略伤人啊……
她正犹豫着要怎么在笑笑面前透露这对胸是假的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院门就毫不客气的被人推开；笑笑冷着脸从外面迈进来，后面急急跟着微微惶然的春桃。
宝瓷也惊讶着，此时想到的却是——笑笑的脸看起来真臭。
虽说她在他床上被发现，就算说不清那是他拽上去的，但是扔也扔过了，她的腰现在还直不起来呢，还想怎么样啊？
突然发现当她不是宝瓷时，那个乖驯糯软的笑笑是这么难伺候。
一眼瞧见屋里的人，笑笑停住脚，冷冷打量一眼，又微微蹙起了眉头。
——根本就好好的。
就算人是他扔的，以他的力道对普通人来说是有些重了，但摔一下又不会死人，何必在意？
——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何必在意。
一时迷了心窍，才会去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生死吧。
他想立刻就转身走人的，却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的胸口阻止他离去。
笑笑感觉不到那条线，却感觉得到不想移动的双脚。他讨厌这种无法自控，让他又浮起了些微的烦躁。
这种恼人的情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占据了他的生活。
不会消失不会停止，只能自己去派遣掉。而现在，他既不想伤人也不想被伤，自然要这惹了他的丫头来负责平抚这个情绪——
于是宝瓷在还没有想出对策怎么解决掉春桃，跟笑笑来个感人的重逢，就看到笑笑的脸一瞬又阴沉了几分，对身后的春桃吩咐道：“叫人给我杖责这个无礼的丫头。”
春桃一脸惊诧的向宝瓷看过去——你到底做什么了呀！？
宝瓷才是下意识喊道：“我什么也没做，干嘛挨打！？”
笑笑只冷冷向春桃一瞥，“还不去？”
春桃给笑笑一瞥只觉一身寒毛乍起，也顾不得宝瓷
了慌忙唤人——难道她都躲过了凤恋香的打，却躲不过笑笑？
宝瓷只是固执道：“我又没做错！”
笑笑冷眼，“——对，这叫迁怒。”
迁怒也好，无中生有也无所谓，只要让他从烦躁中摆脱出来就够了。折磨别人或者折磨自己，看来他骨子里也有着和爹爹一样的东西。
所以他才没办法恨爹爹吗？即使爹爹做了很过分的事，即使娘再怎么义愤填膺，他不曾真的恨过。
——那样扭曲着的爹爹，懂得安心满足的感觉吗？只会将内心的不安和空旷以那种扭曲的方式展现的爹爹，不是有点可怜吗。
那是他眼中的爹爹，但是他自己，现在是不是也一样变成个可怜的人。
他看着那丫头眼中不可置信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倒真是漂亮，像透亮透亮的镜子，直指人心——就像不能相信他怎么会如此恶劣，会把他这张皮子下的丑陋都照出来吧。
他冷笑，“——看来你没有遇到过？那还真是幸运的人——”
宝瓷想说她怎么没有遇到过啊！？前有师父后有公爹（——这个叫早了）现在还加上个笑笑！比遇上个变态更悲催的是什么？是遇上一群心理变态！她不能让笑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趁春桃喊的人还没来，她刷啦一下拉开前襟，傲人的胸部宛若要挣脱束缚一般弹了几弹，她便要继续去扒里面的衣服——笑笑眉头一拧，不管这丫是不是狗急跳墙打算色诱，敢给他看这种东西，就算拍死她也不为过。
因为时间有限宝瓷也来不及想别的办法了，眼下就只有这一对备用的波波，又不能直接戳破，她若是大喊一声“我是宝瓷”只怕还没来得及证明就已经被笑笑踹飞了吧。
笑笑都还没上前拍死她，门口的春桃已经尖叫一声，惊惶的看着宝瓷大开的衣襟然后把还没来得及进门的侍卫又都赶了出去。
“你们不许看！出去！——小翠你在做什么啊！？不可以衣冠不整啊！”
“笑笑你别走！！”
“小翠！小翠你不可以这样出去！！”
一阵兵荒马乱，宝瓷被春桃拦腰抱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笑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门。
连战连败……宝瓷沉重伏地。
——※——※——※——
小翠对笑大美人投怀送抱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幸运的是她除了被管事姑姑训斥一顿竟然没有遭到什么处罚。
其实这里不知有多少丫头在见到笑公子的第一眼时都
会有这个念头吧，只可惜那刚刚萌芽的念头还来不及茁壮成长，就被扼杀在他冰冷的目光里了。
亏这个新来的丫头竟然真的敢下手。
而她既然下手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该得的教训已经得了，何必还要为她费神。最重要的是，凤老大都不在意了。
不过是个投怀送抱还被无视的丫头，比较起来，好像被笑笑在意的春桃还比较令人在意呢。
在宝瓷毫无所觉的被人窃窃议论的同时，春桃也一无所觉的变成了挡箭牌。
她颇诧异的瞧着宝瓷叹道：“想不到你还真大胆，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笑公子那样的美人的确让人很难把持，可是对他这样的人不能心急的，慢慢来才行啊——”
慢慢来……宝瓷哪儿有那个功夫啊，叫她怎么看着笑笑继续颓废下去？
她盯住春桃盯得她一阵发毛，“哎哎别这样看着我嘛，虽说咱们两个目标是一样的，可是看你这么痴恋笑公子我真的不会跟你争宠的，人家只是想要个好归宿嘛……”
“那你就不要总是凑热闹让我跟笑笑单独相处一会儿啊！！”
“我怕你再做出什么事来嘛……”
——不劳你费心好吗！？？
看着春桃磨磨唧唧还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还在喃喃：“万一笑公子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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