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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本宫就是要弄死熹妃 作者:夹生的小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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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几分其乐融融。
自从允礽故去、弘皙夺爵、朝堂大清洗之后,紫禁城中便清冷了许多,诸位亲王、福晋齐齐朝贺、问安,赏赐也流水价儿似的洒了下去,竟像是不花银子似的。
胤禛的确很高兴。
他的政敌已经被翦除了大半羽翼,边关的叛军也已经被彻底剿除,他的新政也已经初具成效。虽然儿子太少依旧是他的一块心病,但他相信自己可以活到弘晀长大的时候。
因为四阿哥已经初具颓像,课业也已经荒废,为人暴戾乖张,几乎拉不回来了。
——没错,往昔那位英气勃勃、招人喜欢的四阿哥,竟然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得不说,房里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若非红锦、红缎两姐妹宠着,他哪能养成这种怪脾气呢?哈哈……
所以,年素鸢很干脆利落地给她们抬了旗,如今她们都是四阿哥府上的侧福晋了。
席间,有宗室亲王提议,给四阿哥、五阿哥指个嫡福晋,以正皇室纲常。弘昼自然是无所谓,但弘历想起府里那两位花儿似的美人天天哭诉说,若是有了嫡福晋,肯定没有她们的活路,便婉言拒绝了这个要求。
哈。
有些时候,怜香惜玉的性情,也是个致命伤。
年素鸢忍住笑,眼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廉王妃终于忍不住了,讥讽道:“好一派天家气象!”
廉亲王似乎试图阻止她,但被她瞪了一眼,便讪讪地坐了回去。
胤禛轻咳一声,将目光投向年素鸢。
他已经不指望皇后了。
年素鸢望望他,又望望不为所动的皇后,无奈地开口:“素闻廉亲王畏妻如虎,看来果不其然哪——”
说完,她还刻意用既嚣张又轻蔑的眼神,瞥了廉王妃一眼。
廉王妃火了。
她啪地一声搁了筷子:“我有些不适,自请离席!”
离、离席?
现在还没到撤席的时节呢。再者,就算要离席,也得是胤禛先说离席,这是规矩。
廉亲王站起身来,跟胤禛告了罪。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皇后开口说道:“廉王妃,你如此行事,也未免太过嚣张。”
“嚣张?”廉王妃大笑,“我可比得上年皇贵妃?我可比得上弘历?”
嗳,奇怪,她说皇贵妃也就算了,怎么又扯上了四阿哥?
廉王妃冷笑道:“今日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大不了一死而已。成王败寇,我从来都拎得很清!雍正皇帝陛下,你不是治家很严么?怎么竟然闹出了儿女同|床的丑事?”
胤禛霍地站起身来:“放肆!”
司掌宗人府的康老亲王亦道:“廉王妃,你可知,诬蔑天家,乃是重罪!即便你贵为亲王福晋,也不能逃过重责!”
“皇上息怒……”廉亲王试图打圆场。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弘昼。一般来说,只有这位荒唐的阿哥,才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年素鸢瞠目结舌。
事情不对啊……
为什么这件丑事,到最后是由廉王妃捅出来的?
为什么是由廉王妃捅出来的???
为什么???!!!
这回可闹大了!
除夕夜,宗室宴,诸位王爷都在场……
无论廉亲王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说的,但这一回,四阿哥肯定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她定了定神,没有说话。再看胤禛时,他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皇上。”
怡亲王起身说道:“夜已深了,宫门也将下钥,不如就此令我等归府守夜,如何?”
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夕阳才刚刚落下山头,天色还没有全暗呢。
胤禛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来:“撤席。”
诸臣告退。
“等等——”胤禛的声音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廉亲王、廉王妃,留下。怡亲王也留下。皇后、皇贵妃,你二人也一并留下。”
这是要撇开宗人府,自己审理的节奏么?
诸位宗室亲王眼里都闪着奇怪的光……
你不说,我们不会去查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你怕了?”廉王妃颇有些疯魔的势头,“雍正爷,雍正皇帝,你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来来来,不需要去审,我来告诉你。你最最疼爱的的四阿哥弘历,是个只要美色不顾人伦的混蛋!你去查查,他府上新宠的美妾,一位姓乔的女子,到底是谁?”
胤禛皱了皱眉。
他不记得自己有过……等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确宠过一个民女,但是他很快就把她带回了府里,怎么可能有孩子流落民间?
“哦,用不着你那愚蠢至极的粘杆处去查了,我早已替你查好了!你晓得什么叫做双生女么?什么叫做一模一样的双生女儿么?呵呵呵呵……”
胤禛脸色微变。
他带回来的,和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同一个。
“够了!”康老亲王暴喝一声。
“怎么,要将我发落宗人府?”廉王妃讥讽道,“好好好,早在康熙六十一年,我就说过,‘恐不保其首领耳’!现在用不着你找理由杀掉我,也用不着找理由杀掉我们家王爷了。这是一个多好的理由啊,皇室辛秘,哈哈哈哈哈……”
等、等等。
这似乎有什么不对!
年素鸢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这次似乎是玩得太大了,玩儿脱了!
胤禛缓缓站了起来。
他指着廉王妃,声音冰冷,如同从阴寒的地狱之中传来:“将她,押下去。”
廉王妃又是一阵大笑:“第一,我只不过说了实话,你有什么理由逮捕我?第二,我贵为亲王福晋,你一不过大理寺、二不过宗人府,就这么将我押下去?哈哈哈好大的道理!果然是好大的道理!”
怡亲王上前一步:“皇上……”
康老亲王跪倒在胤禛面前:“皇上,廉王妃诬蔑于您,理当严惩!老臣请旨意,将其交由宗人府处决!”
胤禛铁青着脸,久久不语。
怡亲王低声说道:“臣弟自请监审。”
他多看了弘历一眼,目光中饱含了探究。
弘历已经脸色惨白,几乎连筷子也握不住了。
这个消息……
实在是太石破天惊了!
胤禛缓缓点头,一个字似乎有千钧重:“准。”
撤席。
回宫。
安寝。
年素鸢长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除非那两姐妹想供出她来。不过,胤禛要审的是廉亲王、四阿哥,根本审不到那对姐妹身上……
等等,必须再给她们一点甜头。
该如何行事才好呢……
当晚,胤禛是在翊坤宫歇下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正处于风尖浪口上,所以他和年素鸢谁都没有谁,翊坤宫中燃了整整一夜的明烛。
事情很明显。
弘历是无心之过,乔引娣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不过有心人将消息散了出来,又恰好被廉王妃给听见了而已。
胤禛很烦躁,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年素鸢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皇上可还记得昔年的‘二废太子’么?”
允礽二度被废之时,朝野动荡。康熙迫不得已,打破了旧制,将诸位皇阿哥尽封为亲王。
43风云变(三)
“年妃这是何意?”
这是何意?只不过是借助一场更大的风波,来遮掩住先前的不堪罢了……
年素鸢慢慢地说了;看胤禛一点一点地皱起眉;又一点一点地舒展开,心底有些忐忑。
“朕还要再想想……”
这一想,就是好几天。
与此同时;年素鸢听说了一个令她啼笑皆非的消息。
那是谣言。
乔引娣虽然进了四阿哥府;但只是伺候着笔墨;根本没有越雷池一步。而其中的缘由,年素鸢也想明白了;那两姐妹不想多出一个人来争宠。但是,年素鸢的吩咐又不能不做;所以她们就放出了这个谣言……
真是个绝妙的谣言;简直连年素鸢这个始作俑者都被瞒过去了。
要破除这个谣言,有两个办法。
第一,证明乔引娣是室身;第二,证明乔引娣跟胤禛没有半点关系。
宗人府很干脆利落地用了第二种。
毕竟,为尊者讳嘛。
但是,廉王妃一顶“散播谣言”的帽子扣下来,可就变成了引发燎原大火的那一股小火苗……
清查、下狱、定罪。
胤禛素来以雷厉风行著称,而这一次,他断然不会手软。
从谣言之祸一路牵扯到结党营私,再牵扯到前朝旧事,最后再扯出八王党有不臣之心,而后将他们与官吏们的书信往来一一清查……胤禛很清楚,如果这一次,他无法彻底除掉他,那么很有可能,他永远也无法除掉这个老对手了。
后宫之中颇为宁静。
前朝的祸乱,对后宫似乎根本够不成什么影响。
不过,年素鸢再次向皇后提请:回府省亲。然后,她特意将明椒收拾打扮了,伪装成自己的侍女,带在身边。
明椒比先前消瘦了许多,精神也萎靡了许多。年素鸢天天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而且真假难辨,任谁也忍受不了。最令她难受的是,无论她用出什么招数,试图再次翻身,都会被年素鸢看出端倪,而后扼杀在萌芽状态下。
回府的第二天,年素鸢便特意将明椒带上了街。
有关四阿哥的谣言在疯传。
明椒只听了几句,便发了疯似的要去找人理论,被年素鸢命人拉了回来。再然后,年素鸢特意带着明椒在闹市里转了一圈,让她听听四阿哥那差到了极点的风评。再然后,她又特意找来了四阿哥的功课,狠狠摔在明椒面前。
明椒面如死灰。
四阿哥毁了,她唯一的希望自然也没了。
她踉跄着后退,在大街上疯了一般地笑,声音嘶哑,而后变成了嚎哭,撕心裂肺的嚎哭。
年素鸢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问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
明椒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你会下地狱的。”
“彼此彼此。”
年素鸢命人将她塞进马车,带回了宫。
明椒披头散发,状若疯狂。
“你满意了吗?”
“你满意了吗???”
“你满意了吗!!!!”
小黑屋里,明椒忽然发了疯似的大吼,突然呵呵哈哈地大笑起来:“若是皇上知道,你毁了他最最得意的孩子,又将如何?年素鸢啊年素鸢,我真的很期待……”
“谁说本宫毁了四阿哥?”
年素鸢瞥了她一眼,呵呵轻笑,“莫要诬蔑本宫。四阿哥先是丧期饮酒,又因妃母丑事而心情低落,从此声色犬马……哦,他还特意去北边转了一圈,沽名钓誉,但功课却更加荒废了。而另一件事,是廉王妃揭出来的,本宫还在费心遮掩呢。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本宫?”
她一下子撇得干干净净,就像她什么也没做过似的。这曾经是明椒惯用的手法,如今却被她学了个十足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滋味实在是太美妙。
“我要面见皇上!!!”明椒嘶吼。
“你觉得,本宫会给你这个机会么?”年素鸢冷笑。既然要做恶人,自然要一恶到底。让明椒接触外人?哈,她可冒不起这个险!
她唤人进来,将明椒牢牢地捆好,一字一顿地说道:“记着,本宫会让你不得好死的。还有……”
她故意留了半截话没说。
明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在她的意识里,年素鸢没说出来的半截话必定是:还有四阿哥。
年年打雁,没想到却被雁子啄了眼!
明椒曾经苦思冥想过,她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年素鸢揪出了她的把柄。可无论她如何苦苦思索,却永远也想不到,年素鸢曾经死后重生,真真切切地经历过一切。
她甚至想着,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一了百了。
年素鸢走出小黑屋,漠然吩咐道:“看好了,莫要让她自尽,否则本宫揭了你们的皮!”
看守的嬷嬷们称是。
柔嘉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向年素鸢炫耀手上的荷包:“额娘您瞧,我绣得多好看!”
年素鸢微微一笑,下意识地想揉揉她的头,忽然怯了。
她想,她大约不配。
想必柔嘉自己也想不到,她眼里温柔可亲、将她宠到骨子里的额娘,竟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罢?
但年素鸢不曾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做得更狠、更绝、更疯狂。
谣言的风波渐渐平息了。
胤禛继续清理他的官场,继续推行他的新政,继续考量着他的儿子们……不,已经用不着考量了,他直接把弘晀接到了自己身边教养,试图从小培养出一代明君来。
至于弘晀的母亲……
胤禛只想着,在她去世之前,多给她一些补偿。
然后,他把弘历、弘昼都封了王,颇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意图。
年素鸢又见了弘历一次。
弘历已经彻底磨灭了少年的志气和锐气,看上去,垂垂老矣。
他每天只在美酒和美人中度日,自我放逐,自我厌弃。
只要明椒还活着,便将是他身上永远的屈辱烙印,洗之不褪、挥之不去。
所以年素鸢并不急着让明椒死。
她要让他们互相折磨,直到永远的沉寂。
但是,年素鸢长久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年羹尧遭胤禛斥责,说他太过骄纵、目中无人,甚至有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处决年羹尧。胤禛没有表态,或许还在思考之中。
年素鸢求着胤禛,让她再见年羹尧一面。
胤禛准了。
年羹尧看上去老了一些,也不笑了,眼里多了几丝阴枭。
年素鸢劝他放低姿态,莫要与胤禛顶撞,却被他硬梆梆的一句顶了回来:“二哥有从龙拥立之功,纵然放肆些,又能怎么了?风头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年素鸢大惊失色。
她知道,粘杆处是胤禛的眼睛和耳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年羹尧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她咬咬牙,呵斥道:“你又受了哪个家伙的挑唆?!”
年羹尧“哼”了一声。
年素鸢努力将声音压到最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皇上先前能容忍你放肆,现在也能容忍你放肆么?二哥,年大将军,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不再是先前那个处处小心隐忍的雍王爷!”
年羹尧脸色微变。
“‘飞鸟尽,良弓藏’……”年素鸢幽幽地说。
“飞鸟早就尽了,良弓也不必等到现在才藏!”年羹尧有些烦躁。
“二哥错了。”年素鸢摇了摇头,“直到现在,飞鸟还未曾打尽呢……”
她意有所指。
年羹尧愣了一下,悟了。
胤禛虽然登基,可朝堂上还有一个八王爷;如今八王爷倒了,他身后还有着密密麻麻的一层关系网;而那层关系网的最深处,又是两淮盐政、江南富商……乱得很哪。
他细细思量,竟是越想越怕。
良久之后,他才深深地给年素鸢作了个揖:“二哥莽撞了,多谢妹子提点。”
年素鸢见过年羹尧之后,很快又被胤禛叫了过去,细细询问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年素鸢将最重要的两句话隐瞒不说,其他的倒是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胤禛。
胤禛点点头,很满意。
年素鸢有些忐忑。
这一关,就算是过了吧?
她有些惴惴不安地回宫,便瞧见如玉心急火燎地来找她,向她抱怨道:“主子又何必在宫里养个闲人?如今天天闹、天天撒泼、天天寻死,已经没有人肯伺候她了?”
年素鸢皱了皱眉:“她绝食了?”
如玉噎了一下,讷讷地说道:“是这样没错。主子是如何知道的?”
“既然无人伺候,可不就是绝食了?难道本宫还能指望着她自己用饭么?”年素鸢冷笑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将米面研成糊糊,将她打昏,然后跟婴儿似的灌!”
本宫永远不会让你如意的。
你想活,本宫偏要你死;你想死,本宫偏要你生!
如玉得了吩咐,即刻下去准备米糊糊去了。
年素鸢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身子晃了几晃,头有些晕。
她低低咳嗽几声,用帕子捂了口。再展开时,雪白的丝帕上已多了几道血丝。
真是要命呢。
44染沉疴(一)
真有种病入膏肓的征兆。
年素鸢瞅了瞅外头的残雪,估摸着自己到底还能再活多久。上回胤禛同她说;她大约还能再多活个三四年;如今掐着时间算算,似乎也是不多。
“来人。”
年素鸢扬声说道,顺手就将沾血的丝帕丢进了炭火盆子里。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给外人瞧见的。
一位眼生的小宫女匆匆走来;屈膝行礼:“奴婢在。请皇贵妃吩咐。”
“本宫乏了;今日要早些安寝。你们盯着点儿。再有,将九阿哥带过来;本宫想他了。”
“是。”小宫女说完,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年素鸢又喊住了她:“慢着。”
“皇贵妃可还有吩咐么?”
“你原先是在哪儿伺候的?本宫似乎未曾见过你。”
小宫女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奇怪的笑来:“回皇贵妃话,奴婢本是养心殿中伺候着书墨的。只因前些日子翊坤宫的一位嬷嬷去了,皇上体贴您,便谴了奴婢过来填补,已过了内务府的明路。如玉姑姑也是知道的。”
胤禛?……
“好了,本宫知道了,去将九阿哥带过来罢,仔细些,莫要教他冻着了。”
年素鸢按了按太阳穴,靠在褥子上,胸口有些闷闷地疼。
她尝试过寻找解决的办法,皇后同样也尝试过,但是,这似乎是个无解的毒。若是维持心境平和,还能多活个三年五载的;若是情绪大起大落,可是万般伤身。
一个小小软软的团子跑了过来,牵着她的衣角,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额娘。
“福沛今日可听话了?”她笑问道。
福沛歪了歪脑袋,用力点头,口齿不清地说道:“听话了!”
年素鸢忍不住喷笑出声,鼻子有些发酸。
她的命本就是平白挣来的……可还是不舍,不舍得啊……
“额娘,我要八哥——”福沛拖了长长的尾音,揪着她的衣角,不停地重复道:“八哥八哥八哥——”
“乖,八哥在皇父那儿呢。”年素鸢柔声安抚。
福沛不干,在年素鸢怀里撒泼打滚,尽极耍赖之能事。
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年素鸢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影中,胤禛踏进暖阁,背着光,表情模糊不清。她起身下炕,抱着福沛施礼道:“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胤禛“唔”了一声,顺手揪揪福沛的小辫子:“浑小子,别老缠着你额娘抱,她累得很。”
福沛眨巴眨巴眼睛,没听懂。
年素鸢忍俊不禁,声音也异常的柔:“臣妾谢皇上体谅……”
“朕有话同你说。”
年素鸢应了声是,命人将福沛抱了下去。
她福了福身,道:“皇上有话,臣妾洗耳恭听。”
“来。”
胤禛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前,提笔蘸墨,慢慢地写了个“年”字。
年素鸢心脏漏跳了一拍,有些忐忑:“皇上?……”
“年妃,你聪明,也很知道分寸。”胤禛慢慢地说着,似乎是为了避免让她有过大的情绪起伏,“朕决意赏赐年家。”
“臣妾代父亲、哥哥们谢皇上恩典。”
“朕决意封年遐龄、年羹尧、年希尧为一等公,到江南去,替朕肃一肃贪腐;年家诸位夫人封一品诰命,你瞧着可好?”
这是解除兵权的意思!
本朝两员大将,年羹尧、岳钟琪,都是在川陕起的家,带的兵也大多是川陕汉子;如今岳钟琪镇西北、年羹尧赴江南……年羹尧能施展手脚才怪!
“臣妾……谢皇上恩典。”
胤禛似笑非笑:“你就不想说些旁的?”
“臣妾不敢有违圣意。”
“那就好,过些日子你劝劝他,朕还怕他嫌弃‘杭州将军’低了呢。”
从威慑西北的抚远大将军,到江南小打小闹的杭州将军,她那天性骄纵的二哥,不嫌弃才怪呢!
唯今之计,只有应下来,再慢慢地劝说年羹尧。若是惹胤禛动了真怒,那可就不是贬斥的罪名了……
“对了。”
胤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的火气可撒足了?”
言下之意是,钮钴禄氏可以死了。
这句话半通不通的,但年素鸢能听懂。她迟疑片刻,笑道:“臣妾的火气已撒足了,多谢皇上恩典。”
如玉在房门外头探头探脑。
年素鸢示意她等一会儿,又陪胤禛说了一会儿话。胤禛瞧她气色不足,猜测是已经生病了,也不再说什么,扶她在床上躺下,亲手替她解了外衣,安抚地拍拍被角:“睡罢,莫要多想。”
“臣妾……”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叩谢圣恩。”
胤禛离开了。
他已经两年多不曾留宿后宫了,今日也不曾例外。
如玉这才走了进来,俯身贴耳说道:“主子,她疯了。”
“谁?她?”
“对,是她。她不知怎么地,就疯了。奴婢揣测,或许她是装疯,让您厌弃了她,就可以利落地赐她一死了。”
嗤。
年素鸢冷笑一声:“无论她真疯假疯,本宫都要把她逼成真疯!你替本宫找件白衣裳来。”
“主子是要……”
“跟上回一样,扮鬼,吓她。”
如玉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听从吩咐,替年素鸢找衣裳去了。无论如何,人们对鬼神总是敬畏的;向年素鸢这样乱开鬼神玩笑的,几乎绝无仅有——不过,谁让年素鸢自己就做过鬼呢?
***
明椒或许是真的疯了。
至少年素鸢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瞪圆了眼,呵呵哈哈地笑着,蓬头垢面,状若厉鬼,十指弯起,试图扼住年素鸢的喉咙。
年素鸢当然没有让她如愿。
她仔细瞧了瞧明椒的眼睛,有些混浊,目光也有些散。
看样子,明椒的确是被她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那么,就这么任明椒自生自灭?……
她可真不甘心呢。
“看好她。”年素鸢吩咐道,“等本宫想好怎么处置她再说。”
嬷嬷们唯唯诺诺地应了。年素鸢的手段,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直教人不寒而栗。也幸亏年素鸢不会轻易对旁人下手,否则……
离开小黑屋后,年素鸢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根本睡不着,便又起来,用温水擦了擦身子,抱着被褥坐着,望着帐子发呆。
她应该考虑身后之事了。
趁着她还有两三年可活的时候。
弘晀有胤禛亲自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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