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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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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担心,或者你自己都没有成亲,为什么总来问我?
我摇头,这事一年一年的也就这么拖了下来。
府里的丫鬟冬暖接了我身上的薄裘,我问她子清呢?
她压低声音说房间里,又说好像喝了酒,回来就睡了。
我点头,朝着他的房间走去,冬暖手忙脚乱的拉住我,说大少爷,你过去的话,明天他又会责罚我们的。
我说他喝几杯酒就人事不醒,再说我看他一眼就走了。
怎么说我也是苏家的大少爷,她低着头冥思苦想时,我早越过她去了子清的房间。
子清的房间装饰的极简单,房间里放着许多的书,靠窗的床倒像是平白多出来的一般。他床上的帐子没有放下来,我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儿又去为他倒了一杯茶在他床旁的书桌上,本该走了,却又魔怔了般走回他床旁。
他晚上睡觉都会留着一盏灯,用白色的细绢紧紧绷住,光线昏黄,我看着他那张荷花般淡雅的脸渐渐的也就痴了,走到他床旁,低眉凝视他。
他睡觉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习惯侧睡,有时靠着墙壁有时靠着床沿,眉间总蹙在一起。
我想着他近日所做的那些事,伸手替他盖上被子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慢慢将他的眉心揉平,听到他深呼了一口气,我轻笑一声,想起他小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深呼一口气。
大夫说他那是因为他心里担着许多担心,想着许多事的缘故。
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管是九岁那天他第一次站出来为我说话的时候,又或者是现在。
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我要走了,子清却突然将眼睛睁开,直直的看着我说你在做什么?
我浅笑了一下,说听说你喝了酒,想过来看看你。现在就走。
走了两步,我又说子清,你若想成大事,要懂得不要锋芒毕露,咄咄逼人。那样很容易树敌,况且你又处在那样的地方。
“苏子宴。”
我回头,对上他异常冷清的脸,他说以后不要再进到我的房间,还有,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我操这些没用的心。
他转过身面向墙壁,我愣了一会儿,说子清,你是我弟弟,我做哥哥的能不担心你?即便你不要,可那担心又岂能是我控制的?他不曾转身,我又心有不甘的补充了一句,说子清,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
“倘若你能把我的娘亲还给我的话。”
我苦笑,说子清,你娘亲已经死了。
“是,是你把她害死的。”


、第八章 起因

我许久说不出话,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吐了口气,说子清,记得好好吃饭,保重好身体。
外面黑漆漆的,黑暗里能看见屋檐和那旁边种着的树与凉亭,迷迷糊糊的,都只是个大概的轮廓,我脚步踉跄,想起几年前子清涨红了一张脸跑到我面前,他说你杀了我娘亲?
我愣在那里说不出话,他原本是不信的,看见我失态的样子也就猜到了那是事实,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双手也颤抖的厉害,他问我为什么。我只站在那里沉默。他抓着我的领子要打我,被旁边的丫头小厮拉住,众人哭哭啼啼的声音里,他说苏子宴,你好狠的心,你可曾将我当做你的弟弟?哪怕只是一天?
我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弟弟。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为了苏家的家产?除了我娘亲再除去我?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与你争这些。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叫的撕心裂肺,脖子上青筋爆出,旁边的丫鬟小厮都没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受到惊吓后也就放了他的手。
我还是沉默,他没了牵制很快一拳砸在我的脸上,鼻血流了出来,他还想打,却又不忍心般将手放下。怔怔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我许久,他说苏子宴,从此我苏子清没有你这个哥哥。
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再与我说话,我心里百般的愁苦,想方设法要逗他开心,他骂我不要脸,骂我不知耻。都被我一一浅笑着带过,我说子清,哥哥只你这么一个弟弟,你只我这么一个哥哥,爹叫我们相依为命,怎么能不说话?
他把桌前的纸墨笔砚狠狠砸在我身上,说了一句滚。
我想起他小时候说我穿彩色的绸衫好看,因此命人做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绸衫穿在身上,我跑去问他好不好看。他直接越过我,
假装没看见我这个人。
我使了许多的办法逼着他与我说话,偶尔他也会受到感动,怔怔的看着我许久,在我开心想扑过去时,他低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娘亲?
我的沉默换来他的震怒,几次之后,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再逼他说话。
那段时间我愁苦非常,借酒消愁,与翰林院的几个人渐渐的走的近了些,他们带我去勾栏,我没什么兴趣,后来他们又带我去小倌馆,那些唇红齿白的小倌争先恐后的扑过来的时候,我啊了一声,想原来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以后我时常泡在小倌馆,喝的醉生梦死,也不再想着回家不再想着苏子清,小倌馆花费巨大,我曾经被人丢出来几次,喝醉酒发疯的时候也被那里的人暴打过几次。每次都是雨竹和世襄找到我,他们对我的改变困惑不已,他们也去找过子清,子清只丢下一句话,说我以后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他们以为我与子清闹了矛盾,安慰了几次,依旧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段时间我好像被人逼进了一个死胡同,昏天暗地,似乎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我变得放荡非常,只要是喜欢的小倌,就会把他们带在身边,进酒楼也好,走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也罢。
我的名声渐渐传开,众人说我有辱斯文,说我败坏家门名声。后来连翰林院的同僚都避着我。
这么过了一年,直至有一次我因为喝醉酒掉进河里差点死掉后才渐渐收敛了一些。
那日我醒过来,发现雨竹在我床头痛哭流涕,我从小没见他这般哭过,我问他为什么哭?他扑过来对着我一阵猛打,说大夫说你差点死掉了知不知道?若不是敲更的发现你掉下河他又会习水,苏子宴,如今你就是一具尸体了知不知道?说话间世襄将他拉开,说雨竹,子宴现在还没恢复,你不要这般刺激他了。
世襄的眼睛也是红的,我说不出话,雨竹便趴在我的床沿说子宴,你若死掉了我和世襄该怎么办?当初若不是你,我和世襄会在哪里?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人?这些你可都知道?
世襄转身,他又哭着说你自己难过就好了,凭什么要我们陪着你一起难过?
他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说话,以后他又问了我许多次,甚至连世襄也问过我一次。我不说,几次后他们也就习惯了,不再问我当初发生了什么。
那日子清并不曾过来看我,我想着这样的做法根本引不起他的一丝怜悯,因此渐渐恢复正常,只是许多毛病都改不了了,例如那些花花绿绿的绸衫,例如过分轻佻的举止言谈,还有喜欢男人和没事就拐进小倌馆这件事。
昨晚又梦到子清与我说了许多狠话,第二日醒来枕边一片湿凉,我淡笑,只当自己不知。
刑部的人要判周铭初极刑,大理寺的寺卿温友明不同意,因此这个案子就像世襄说的那般被上奏圣裁。
朝堂上许多替周铭初求情的人,一者说他功大于过,如今古稀之龄,落到这样的下场实在让人不忍,再者圣上爱民如子,虽说他是个罪臣,但此时能饶他一命,更能彰显圣上与天比邻的宽容与仁慈。替他求情的都是和周铭初差不多的年纪,兔死狐悲,说话间就忍不住流下两行浊泪。朝堂上众人心下凄凉,却还是有人不管不顾的站出来与他们说相反的话。
说话的听说是子清。只说圣上如果不杀周铭初,恐怕难以平复天下人的怨恨。说完就跪了下去,身后稀稀拉拉跟着几个与他差不多年纪,或者心里对以后的仕途饱满无限期待和憧憬的人。
圣上沉默许久,只把身体放松靠在赤金的龙椅上,疲惫的说了句此事牵连甚大,需要成长计议。便把这件事丢在一旁不再理会。
我从来不认为子清是有着很重功力心的人,就像雨竹说的那般,周铭初横竖也就这样了,圣上再喜欢他,又决计不会为了身边的一个人,让民怨如墨汁般溅一滴在自己洁白无垢的长衫上。
朝堂中当然也有和周铭初闹不和的人,那些人的官阶都比子清高出许多,可惜他们还没说什么,子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周铭初也许会如他料想般被判极刑,他在百姓口中也会博得一个好的名声,只是朝堂之上,又不知有多少人因为他这般冒失的行为心怀怨恨和不满。
我不相信子清看不透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我想不通他究竟出于怎样的目的要做这样的事。


、第九 章 王世襄

最近大理寺里许多让人出乎意料的案子,时任织纺监的李福祥被人一纸诉状提交到大理寺,说他在担任织纺监总司的时候在江南各家进贡丝锦绸缎的商家手中收取巨额贿赂,或者哄骗或者威逼,致使进贡的御品参差不齐,又有人说他喜好娈童,抢了许多家贫年幼的孩子养在自己的府中,他是个公公,横竖没有那样的能力,因此盛怒之下狠着心虐死了数十名的幼童。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便是太监总管李满贵,因着他的关系,许多太监都在身上担着重职,李福祥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眼见李满贵权势惊人,便借着同乡缘由改了名认他做了自己的爹。
两个人的年龄只差五岁。众人都说他是李满贵的狗,他便安心做了李满贵的狗,心思细腻又无数的心眼,对待李满贵也最忠心不过。
我同世襄从大理寺出来,忍不住将脖子缩在薄裘里,说如今李福祥也被关进了牢里,世襄,你说周铭初已经倒了,照这个趋势,下一个就该轮到李满贵了吧?
世襄不说话,我压低声音说你说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左右不过是宫里的那几位。”
圣上年事已高,他的九位皇子里,两个因为年龄太小不能作数,虽然立了太子,但他母妃出身卑微,再加上他的身体一贯虚弱的厉害,因此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便只剩了七皇子陈宣央与三皇子陈玄名。
圣上最喜欢的便是陈宣央,说他不论容貌,气度都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陈宣央本身聪明透顶,又懂得迎合他人,如果不出意外,众人猜测最后登上帝位的将会是他。
只是陈宣央和陈玄名的关系最好不过,也不知两人会不会为了争帝位反目成仇。
我心里许多的疑问,不过这种事情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即便我与雨竹世襄这般要好,也从来不敢在他们面前提及这些。
世襄一直没有说话,我想他和我想的应该是差不多的,走了几步,我说世襄,你和子清也算要好,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帮着我劝他几句?
世襄知道子清若非必要是不会与我说话,他说好,随即又从怀里拿出一包碎银,说还你的。
“还没完?”
他点头,说快完了。
我认识世襄的时候,正是他们家最艰难的时候。他的娘亲一直在替人缝补衣衫,那段时间不知怎么就感染了风寒,家里又没银两请大夫,几乎没把世襄愁死。
这件事也是我和雨竹在无意中知道的,雨竹在他福王府里说不上话,他没有娘亲,各房平日里的用度都没有算上他的份儿,除去吃穿,身上一点余钱也没有。
我爹出身贫寒,小时候因为吃足了苦头,因此一直不肯对我太大方。
那日我思前想后,看见多宝阁里的东西就忍不住动了念想。
我爹担着骠骑大将军那个称号的时候,总有人寻着理由送他许多价值不菲又没有太大用途的东西,房间里摆不下或者不合适的,都被他叫下人锁在了库房里,除去旁人做寿的时候他会命人在里面挑些东西送去以外,基本都不会再去理会它们。
我原本想顺出几件东西拿到当铺典当,等手上有了闲余的银两后再将它们赎回。那日好不容易从管家那里骗到钥匙将东西藏在怀里走出来,迎面就撞见了我爹。
他说子宴,你在做什么?
他早看出我怀里的异样,我做贼心虚,越发不敢抬头看他。
怀里藏着几只精致鼻烟壶,每只都用整块的美玉雕制,颜色不同,样式大小却是一模一样的。
我爹摸出那几只鼻烟壶后差点没气昏过去,手脚颤抖的指着我,说苏子宴?!我平日怎么教导你的,你倒好,如今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如何对得起你的娘亲?你又如何对得起我?!
我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当时吓懵了,只知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问我原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怒气更甚,命下人拿来藤条椅子,又让人将我摁住,说要把我打死。
下人见他动怒,立刻跪成一团替我求情。可他生气的时候谁都劝不住,那些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踢飞了离他最近的两个,手里拿着藤条,凶神恶煞的就朝我身上招呼了过来。
那藤条手臂粗细,几下过后,我被打得受不住了,哭天喊地,几乎没把整个将军府掀翻。
他让人捂着我的嘴巴,那些下人早被这样的阵势吓得哭出来,只抱着我爹的腿一个劲的替我求情,说老爷,少爷平日听话懂事,你且先问明他原因再打他也不迟。
“还能有什么原因?如今进了学堂,定是学了那些纨绔子弟的新鲜玩法,怕是欠了旁人的赌债,被逼到了这样不堪的地步!”
“老爷,少爷年龄还小,做错事也在情理之中,再者他自小失了娘亲,你原要比旁人多出许多的耐心教导他才是。”
我爹最听不得旁人提起我娘亲,听到旁边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老管家与他说了这样的话后,自己倒先怔在了原地。
我是个不愿吃亏的,眼见他不再像先前那般震怒,连忙忍着痛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他脚边说爹,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以后我一定不再做这样的事了。
我爹无奈,指着我说还不告诉我原因!
我哭哭啼啼的将世襄的事同他说了,他沉默了许久才伸手将我扶起来,说子宴,为什么不早同我说明?
我屁股那里痛的厉害,眼见他眼里的愧疚,立马什么都忘了,昂着头说你也没有机会让我说啊,你总说我性子急,也不知道我这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子宴!”
我被他唬了一跳,之后许多的抱怨只能任由它烂在我肚子里了。
那日他让人拿了一百两银子给我,说先拿二十两交给世襄,以后看他们母子困难了,再拿剩下的银两给他们。我抱着银两无限的满足,他又盯着我说苏子宴,这银两是我要你交与你同窗的,倘若有一天我知道你拿了这些银两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可仔细记得你今日的这一顿打!
我哆嗦着放下手中的银两,连声说了几个是。
屁股刚上过药,火辣辣的刺痛暂时被一阵清凉盖住,我爹要正要出去洗手,我忙翻身下床说爹,世襄的娘亲病的厉害,我能不能先把银子给他们送去?
我爹沉默了片刻,说你去吧。
我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他又把我叫住,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子宴,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告诉爹好不好?
我的脑袋已到了他的肩膀那里,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说以后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也要同你讲吗?
他浅笑着骂了我一句混帐儿子就命下人把我送到了世襄的家里。
其实以后不论什么事我都与他讲了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除去子清的娘亲过世那一年里发生的事。
那一年我快十八岁,他的病情已经糟糕到极致,我一个人打理着苏府的所有事宜,身体疲乏的同时还会不断想起子清娘亲临死前狰狞的面容,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里的恐惧却也不知该同谁说起。
我心里担着许多的担心,然而最让我害怕的事,是有一天子清会知道这件事。



、第十章  陈宣央

“世襄,你从进大理寺那日开始,每个月的月俸都会拿出一部分交到我手上,如今快四年,你真的有这么多吗?”
他难得一见的浅笑一下,说子宴,那时是你说将来要成倍还你的。
“所以说你就是一根木头,那时候是你坚持不肯收我的银两,我被逼无奈说了这样的气话,再者那些银两都是我爹给你的,如今我爹去了,你把这些银两给我算怎么一回事?”
世襄低着头走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子宴,都一样。
我想起我兴高采烈拿着银两去他家里时的情景,那时他正在与他舅父说话,说要把他们住的宅子卖了好给他娘看病。
他的舅父我见过几次,每次见面都会说起他当年如何费尽艰辛才将世襄送到那家书院,又说以后如果世襄做了官,要千万记得他的恩惠。
我不喜欢他的舅父,那个宅子是世襄的爹在世时买的,独门小院,里面小小的一个花园,园中一个种满荷花的池子。里面许多世襄与他爹的回忆,世襄虽然不常说起他爹,但我隐隐约约知道他爹曾经做过官,为人清廉耿直,当年因为得罪朝中权贵含冤而死。
我看着世襄一脸落寞,等到他送走自己的舅父后我就把怀里的银两递了过去。
他被唬了一大跳,第一个念头和我爹的差不多,他说子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时我虚坐在他家敞厅里的椅子上,他一激动就按着我的肩膀将我压了下去,我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应该出血了。
我捂着自己的屁股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他说了,他既感激又愧疚,只是看着桌上的那些银两,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
我指着他的脑袋说你这根木头,怎么就不知道变通一下?还是你读圣贤书读傻了?我停顿一下,说你现在脑袋里该不会是在想着什么不食嗟来之食之类的话?
他愣在那里,我叹一口气,说世襄,你好好想一想,若是我们换了位置,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他点头。 
“就是了,世襄,这宅子里有许多你与你爹的回忆,先不管你是否难过,你娘亲知道后肯定是会难过的。虽然我没有缺过银两,但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爹,这事又不怪你,你为难什么?以前世襄说你没有因为自己的家贫这件事感到丝毫的羞愧,还是我们都看错你了?”
他低头,却还是不说话。
我被他气得怒火攻心,狠狠的将银子砸在桌子上,说王世襄,今日我为了这事可是挨了一顿打的。你收下最好,若是不收的话,我就回去告诉我爹,让他亲自把这些银两送到你手上,我看你到时如何去与他说!
他来过我家里几次,与雨竹一样也非常喜欢我爹,眼下听见我这么说了,忙把假装要走出去的我拉住,说好了,子宴,我收下就是,算我借你的。只是不知道何日才能还清。
我得意的哼一声,说当然,以后要双倍奉还啊!
那时候许多事都被我们想的太过简单,以后世襄娘亲的身体虽然好了,却因为要供世襄读书,还是将那所宅子卖给了旁人。
几年后他娘亲去世,过世前还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把那个宅子赎回来,说世襄将来成亲,一定要与他的娘子住在那里。
世襄吃了许多苦,直到前年才达成他娘亲的愿望。
那日他喝的酩酊大醉。我与雨竹陪着他去给他的娘亲上坟,我想他应该有许多话要与他娘亲说,便拉着雨竹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等他。
那时候是秋天,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荒凉的小土坡上孤零零的立着一座墓碑,他穿着黑色的长衫跪在那里,青烟飘上去又被风吹到一边,我和雨竹听着他逐渐变得嘶哑的哭声,心下一片凄凉。
“世襄,往后你就不要再给我了,反正你将来是要娶妻的,不如将这些当做是我给你的礼金?”
他浅笑着目视前方,说快了,子宴,将来你的礼金也是逃不了的。
他难得说出这般有趣的话,我配合的笑了两声,说等一下去沿溪楼?
他说好。
这是多年前雨竹订的规矩,我和世襄还呆在翰林院学习的时候,他已经进入朝堂,平日里最爱在我们面前抱怨,说他身边的那些老匹夫只知结党营私或者升官发财,说话间他叹一口气,又说他余下的人生大概也只能在勾心斗角和察言观色中度过。
那时他不顾他爹的意愿搬出了福王府,再又拒绝了他爹为他安排的几门亲事后,他与他爹的关系也就那样了。平日里除去极重要的时刻才会回去一次,来去匆忙,京城里的人都说他不孝,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他只当听不见,活的也越发的肆意,每月朝廷发放俸禄的时候,他都会找几个聊得来的年轻同僚并我与世襄在沿溪楼谈古论今,一醉方休。
在座的都是风流惯了的,吟诗作画或者弹琴吹箫,都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以后又过去几年,这名声渐渐的也就传开了。时常有游山玩水途经京城的文人雅士也专门跑到沿溪楼看一下,二楼的大厅挂着许多雨竹他们做的诗词,画的芦苇斑鸠。
我和世襄到那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沿溪楼黑色的瓦重叠向下,而后檐角飞扬,在墨色的天空画上浓墨的一笔,檐下挂着黑色铃铛,风吹过来的时候,会很应景的响做一团。
房檐宝塔般层叠而下,中间暗红的木格窗。此刻灯火辉煌,将那矗立在高台上的沿溪楼衬托的如同天上楼阁,众人语笑晏晏,和着丝竹声从里面传出。
沿溪楼外形看起来古朴大方,里面却别有洞天,墨绿色的楼梯虚衔辗转,曲径幽深,一二楼都是大厅,上面三层都是雅间,取了别致的名,染了香薰,放着古筝,房间无一处不透露着雅致。
我和世襄跟在伙计身后走上二楼,那里熙熙壤壤站着数十人,穿一件白色长衫的雨竹的站在人群中,如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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