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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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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你怎么了……”
“我……”林小帆睁开眼来，恍惚了片刻，忽然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居然是不知不觉哭出来的眼泪。
董勇看他试图辩解的神情，怏怏地停了手，垂头丧气地扯了扯衣服坐在床边，好像有什么想法极力地想要表达出来，但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转过头来对林小帆勉强地笑笑：
“我知道你今天累了，不勉强你了……”
“勇哥……”林小帆伸手拉住他“我……可以做。”
他是真心的，可他却看见董勇眼中，一瞬间流露出愤怒的神情，随后转瞬即逝。
“小帆，我也是个男人，你好歹……也在乎在乎我的想法。我又不是非做不可的畜生，你用不着这样。”
“勇哥，勇哥……”林小帆试图叫住他，可董勇二话不说披上衣服走了，临出门又像是道歉一样地回头告诉他一句，中午饭在灶上热着。
林小帆也没动力爬起来去追他，叫了两声见他没回来，就躺回枕头上睡了。连续几天的神经紧张和体力折腾，让他一阖眼就睡着了。等到被断手疼得醒来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天色阴沉沉的，冷冷的空气好像能钻断了的骨头缝里，凉得他透心疼。
董勇似乎没有回来过。林小帆懒了一会儿，自己爬了起来，到灶上吃了点董勇给他留的食物，给断手包上一条厚厚的腰带保暖，就跑到后面库房里折腾做肥皂去了。
他先是找了一个干净的陶罐，用木勺舀了些还没潮湿的火碱放在里面，这才发觉自己并不清楚应该添多少水和多少油。思量了一下，只好一点一点儿往里加，什么时候火碱被水溶得一点不剩下了，就开始往里加油。
于是。他用小勺量水慢慢舀入罐中。谁知这一下去不得了了，火碱就跟煮沸了似的，噼里啪啦往外溅。林小帆手上给灼了几点，当场烫脱了皮，自己也惊个半死。他小心翼翼离远了身将那火碱溶了，记下最终是两勺半的水溶一勺火碱后，开始往那热腾腾的碱水里一勺勺加油进去。一边倒，一边用竹片小心搅拌。但是，无论他怎样搅拌，油和碱水始终没有办法混合起来，它们就像做糕点最初的油和面浆那样分离着，搅合不到一起。
林小帆试着加了些油，又加了些水，依然没有任何起色。这时他已经那只好手也累得快要抬不起来了，只能坐在罐子边敲着脑袋埋怨自己没有念完初中，一边苦苦思索着今天的做法究竟比那天晚上少了什么。
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呀？爱因斯坦发明电灯真的有这么难么？
终于，他一拍脑门：那天化骨池里可是高温啊，他也该那些什么给这罐肥皂暖和暖和才行。
就这样，咱们小帆哥茅塞顿开地到外面灶上烧了一壶热水，回来用盆盛了，将罐子坐进去，继续搅了半天，还是不甚如意。于是，他把废品给倒了，将陶罐坐在热水盆里重做一遍。哪知这下更不得了，还不及加油，碱水就自己沸腾冒起了泡，险些毁了他的容。他赶紧又是食醋又是清水地把沾身的碱液洗干净，找了一条床单把自己从上到下裹成个阿拉伯人，然后又反复试了几次，终于发现，碱水溶解之后需要稍微降温，而橄榄油却需要用水温着，两者温度相似了再混合，就可以慢慢搅至浓稠。林小帆将那浆糊一样的东西倒出来盛在一个四方的木盒里，满心欢喜地看着它慢慢固化成绿豆糕的样子。心说这回总该是成了，于是回身把剩下的油量了一遍，记下用油的量。就开始思索怎么投入生产的问题了。
首先，火碱是盐场炼出的废物，可以免费拿；其次，纯净的水可以到灵山脚下去取，也是不要钱的；至于橄榄油，自己虽然在作坊里，可要大量生产，总不能老拿董勇卖钱的油白用啊，倒不如，把三榨剩下的油渣蒸热之后榨第四道，反正四榨的油也不能卖钱，做肥皂正好废物利用了。
如此一盘算，林小帆觉得这买卖真是一本万利，发大财了。他现在只要去买一些三榨的橄榄油把自己做实验耗掉的，和那晚救林东海耗掉的几十个空坛子补上，就可以成功善后，开始他崭新的生活了。
加油啊，林小帆！好日子不远了。
几十坛橄榄油的价钱不菲，林小帆将自己攒下的工钱数了又数，是在是凑不成一个整数。于是他决定穿上崭新的青布棉袄，到镇上去找那个富家子雷霆借钱去。
这天傍晚的天气比先前更冷，林小帆将断了的手捂在袖子里一路走着。快到镇上的时候，迎面吹过来一阵冻飕飕的风，他缩了缩脖子，做梦一样地看着白布在头顶眼前铺开，四个白衣的神教教众抬着挂帐子的软榻从天而降。他心里一咯噔，暗说这不是前几天刚灭了他大哥的雷家老子更是谁？可别是发现林东海跑了来抓他出气吧……
“雷教主，巧啊，散步呢？”林小帆卖乖地笑道，见对面纱帐里的人动也不动，半天了，才悠悠地问他：
“你上哪去？”
“啊？我……我正要去镇上打酱油。”
雷震天斜倚在榻上，掀起雪白的纱帘看了一眼他两手的布条绷带和手上被碱水灼红的皮：“手怎么又伤了？谁干的？”
“呃，没有，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上来吧，我送你到镇上去。”雷震天冲他招招手，见他有些踌躇，有些好笑地眯了眯眼“别怕，只是要你在我身边坐会儿，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林小帆知道跑也跑不掉，只好心中惴惴地坐上了他那张铺了白布的榻。雷震天的属下抬着这张沉重的榻走过镇上，慢慢走向雷霆的别院。林小帆看着雷震天闭目微笑的神情，心中正在纳闷，别院的大门，一下子开启了。随之迎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躲在白帐后面的他登时傻了眼。隔着一层白纱，他分明看见院子里林东海救出了受困多日的冷冬寒，正挟持着雷霆往外走，看见雷震天一行堵住去路，冷冷一笑，伸手揪紧了雷霆，横刀架上他的脖子。
“这不是林堡主吗？真巧……”雷震天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好似疲倦了一般，顺手一挥。轻轻的掌风掀起了纱帐，露出坐在角落里的林小帆。
“帆儿！”林东海瞳孔骤然紧缩。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林小帆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形，他看着一旁仿佛睡去的雷震天。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他怎么就被他三言两语骗上贼船当了人质，也莫名其妙地成了林东海的绊脚石。他两难地看着双眼喷火的林东海和一口一个好兄弟向他求救的雷霆，只觉得周围的气温降啊降，一直降成了西伯利亚寒流，冻得他透骨凉。心理面刚刚点着的一点希望瞬间淹没在了江湖的浪潮中。
天知道，他哪边都没掺和，他只是出门来借点钱呀！
※
皂神知识小科普：
最古老的肥皂是脂肪酸和碱水进行皂化反应而得到皂基的过程。（具体的反应方程式大家可以百度一下）
没有参与皂化反应之前的火碱（又叫烧碱，就是我们初中化学学过的那个NAOH，氢氧化钠啦），是带有腐蚀性的强碱，暴露在空气中容易吸水释放大量的热，因此容易烧伤和腐蚀皮肤。也由于这种特性，在溶解碱粉和碱片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在通风宽敞的操作台上，把碱倒入水中搅拌，而千万不能把水倒入碱中搅拌。否则最先接触到碱的那一点点水会率先沸腾起来，溅出泡沫，容易发生小帆哥那样的事故啦。（话说这也是初中实验课的入门内容，我们的小帆哥显然没有念到那里。）
第三十五章折腾
“林东海，你折腾死我就满意了！”北上的山口一侧树林的杂草丛里，林小帆咬牙切齿地踢着脚。
林东海就在身后将他整个箍在怀中，两条手臂匀力收紧，平静地把头贴在他脖颈后，任他肆意发泄。他终究还是用了点不入流的手段，在交换人质的那一瞬间，手按雷霆的背心，隔山打牛的一掌轰出，趁着雷震天错愕还手之际，将林小帆和雷霆同时抓在手里突围而出，自信满满地带着冷冬寒全身而退，回到藏身的山洞中。林小帆一到地方就开始“窝里反”，试图趁大队松懈的时候把雷霆给放了，结果被冷冬寒现场抓包，丢下对方自己逃跑。林东海无可奈何地追上他，他就像是离家出走的猫一样，完全没有回心转意。然而林东海此时已经没有怒意了，他的弟弟已经安全了，就在他的保护下。只要能把林小帆哄高兴了原谅他，怎么闹都行。
“帆儿，哥知道你有难处。你跟哥回家，有什么难处都说出来，哥什么都能帮你做！”
“我说了不要你管！你给我放开……”
“不放。放了你又说哥不要你，哥这回就不放！”林东海拧着他摁到树干上，捏住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帆儿，你要什么哥都给你，要哥的人都行。”
“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块宝啊，我呸！”林小帆筋疲力尽，任他宰割地挺直了身子，脱口而出地嚷嚷着老掉牙的台词“我告诉你，你就算把我关起来，也是关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
林东海一听这话可来了劲儿，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把心留给哥，嗯？”
“你大爷的！给我严肃点儿！”
“好，哥严肃地听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要哥哥怎么做，你才肯回心转意。”林东海看着凶神恶煞的林小帆，明知他是真的在生气，奈何自己这心里呀，就是他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林小帆瞪了他一眼，厚着脸皮说：
“我要钱。我要一大笔钱，最少一二百两银子。还有，我希望你能放了雷霆，我可以保证让他不坏事，还能让他听话帮忙找出咱爹的尸体藏在哪儿。我要留在这儿跟雷霆做一个大买卖，这个买卖成了以后，我就……我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了。”
“帆儿，钱……晚些时候成吗？咱们这几天就动身回林家堡，马上就能有钱了，要多少都能有。可是，你要做什么生意，为什么不能让哥跟你做，林家堡的生意那么多，还不够你做吗？你就非要用这个当借口救那个雷霆不可？”
“我就知道你没钱，没钱还充大爷，还说这么多废话！”林小帆嘲讽地看着他，他可想而知，对方发觉兜里的钱比他林小帆还少的时候，心里是怎样一种窘迫。然而他并不同情，因为这些窘迫比起他曾经的丢脸，还算不了什么“林东海，你根本就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你当我是猫是狗，打一顿再给两个甜枣就哄回去了，所以才满口跑火车的跟我扯那些P话。你压根儿就没打算说话算话，你也做不到！我是不会跟你回林家堡的，我要留在这里！”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你是我弟弟呀。难道哥攻打灵山，放着活路不走，保住林家堡是为了自己吗？”林东海心中的恼怒又翻腾了起来，他此刻真恨不得把雷霆给拖出来用斧劈，用抢戳，用刀剁。他筹划的一切，争夺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给林小帆一个不受威胁的世界，让他可以在自己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享清福。为了这个，他疼也疼了，忍也忍了，侮辱背叛都受了，结果弟弟却跟人跑了，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先是什么油作坊的董勇，现在居然是这个该死的雷霆。他真想抓着林小帆大喊，那些个人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肯原谅自己的错，回到自己身边来！林东海粗喘的气一下一下呼出扇动的鼻翼，他告诉自己千万要沉住气，不能再让自己的脾气坏事了。天晓得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按下了心头的怒火，对林小帆说：
“帆儿，林家堡现在晚一天都有可能覆灭。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雷霆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我能不能镇住正道联盟的那些人，能不能保住林家堡的地位就看这一举了。你明白吗？”
“你就只知道你的名声你的地位！你什么时候想过我啊！你要回去你回啊！当我死了不就行了！”林小帆绝望地咬伤了他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勇哥！”
“不许去！”林东海终于忍不住了“那个作坊主，那个懦夫能比得上哥哥，那个作坊能比得上林家吗？”
“他就是比你好，我就是喜欢他，怎样！”
林小帆的话就像一记闷雷劈在林东海头上，他脑子嗡嗡地作响，心里的一腔热火瞬间被浇灭。他真想把林小帆眺望远方的脸扳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逼他说出那个作坊主到底哪里好来。可当他看到林小帆眼中的冷漠，他才知道这已经没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小帆眼里凝望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帆儿，无论如何，哥是要带你回家的。我们是亲兄弟，不管你怎样否认都是亲兄弟。你不同意，哥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
林小帆失去希望的这天，雷霆也绝望了。他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丢在林东海他们藏身的那个洞里。
这一天黄昏，阎夏雷带了门徒几个在外面生火做饭，只留冷冬寒在洞内休息看守。雷霆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风水轮流转，居然这么快就从三十年河东转成了三十年河西。当昔日的阶下囚飞扬跋扈地站在自己面前地时候，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冷大侠，咱们一……一回生二回熟，你看在我本性纯良、还帮着救过你们堡主，现在坦白从宽的份儿上，放我一马吧……我求你了，我跟你们家二少是同乡老相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我求求你了……”
冷冬寒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憎恨，看得雷霆不住地哆嗦。
“我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留着这条命，一路跟堡主回来。你知道，落在你手里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怎……怎么想的？”
“我想，一旦我拿回了戒尺，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然后再了结我自己这个肮脏的身体。”
“啊……”雷霆看着他手中的玉戒尺，吓得哭叫起来“不要，不要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杀害俘虏。我抓到你的时候我也没杀你啊，你怎么反过头来要杀我……”
“我宁可你杀了我！”冷冬寒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让我急着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活到现在！”
“我我我……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呀，我不就是玩了一下下，摸了一下下吗，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该死的——”冷冬寒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一掌将雷霆掴倒在地，俯身将他摁在了满是碎石的地面上“你觉得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个游戏吗？那一切在你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吗？你知道我是谁，你竟然将我当做玩弄的对象！好……很好，我不杀你。”冷冬寒看着他错愕的神情，狠狠地一笑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眼看着冷冬寒俯身上前，雷霆本能地蠕动身体后退。
“我要让你也知道一辈子的耻辱的感受！”冷冬寒目光如冰，扣住他的下颌扬手一撕，“哧”地一声撕开了他的衣襟。雷霆万分恐惧地看着他凌驾在自己身上，毫不留情地将当初自己对他做的一切报复在自己身上，同时，也将自己没对他做的某些事，一并报复在了自己身上。玩了命地折磨起他的身体，不管雷霆怎样哭叫求饶，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始终不曾动容。雷霆被他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天黑吃晚饭，痛得死去活来，叫得嗓子都哑了，最后是在熬不住，昏死过去。
※
第二天的早晨，林东海不顾林小帆的谩骂挣扎，强行将他点晕了背在身上，带着众人和俘虏的雷霆，踏上了通往北方的道路。林小帆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看不见玉泉之乡的影子了。他甚至连董勇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这样被强行绑架离开了那里。万念俱灰的他大哭了一场，就差寻死觅活。在邻近的县城托了个人送信给董勇之后，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地呆着了。
林东海怕他出事，一路上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但是林小帆始终当他是空气，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始终不给他任何回应。林东海也知道自己这样做过分了，可他坚持即使事情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决定。因为他们是是亲兄弟，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就算对方因此生恨，他也要当他这辈子最亲密的大哥。
第三十六章林家堡
林东海带着这次死里逃生的部下离开了灵山，并没有立即返回林家堡，而是去了距离灵山最近的一处分舵。在那里稍作整顿之后，兵分两路。一路由阎夏雷带领先行返回林家堡，另一路由林东海亲自押送雷霆紧随其后。这其实是林东海想出来的计划，因为他要试探一下，现在的林家堡里，还有多少，是对他忠诚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兄弟不合的缘故，林东海总觉得这一路比来时还要辛苦。林小帆的精神一直不好，长途跋涉之下，无奈地病倒了。他的断手在先前一连串的折腾中染上了风湿，随着北上天气的寒冷，在冬天的夜里疼得直打滚。林东海林东海鞍前马后地照顾着，一停下休息，就把他的手捂在怀里给他暖着，这样就能缓解疼痛。每到这个时候，林东海才觉得，他和林小帆之间的距离稍微拉近了那么一点点。因为只有在林小帆的手捂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僵硬的脸上，才会出现脆弱和依赖的表情，本能地把手贴紧自己的肌肤，像个弟弟一样，需要自己这个哥哥。
“帆儿，等回了家，哥给你请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给你治好它……”
“帆儿，哥这回一定会为了你保住林家堡。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哥都陪着你……”
“帆儿，哥总在想，要是当初不那么墨迹，大大方方地爱你，现在咱们就在一起了……”
“帆儿，哥对不起你。你给哥一个补偿的机会……”
林东海都会搂着他说这些。虽然他知道林小帆不会回答，但是他依然自己说个不停，偶尔会说得自己想抓狂。每到这时候，他总是会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坦诚一点该多好。
就这样，他们走了许多天，终于到了林家堡的地盘上。
这时候的林家堡，在表面平静的表象下明显地散发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气氛，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担心着会突然发生什么事。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苏云。一个月过去了，她在流产的虚弱中慢慢恢复过来，依然得不到任何关于林东海的消息，于是她似乎可以确定，丈夫是凶多吉少了。所以，她也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到尽头了，谁来侵占林家堡，谁来瓜分武林都不重要了。所以，当杜秋风提议，让万晓春冒充的林小帆名义上掌管林家堡，以解决现在家中无主所面临的外忧内患时，她也就同意了。
于是，在主母的恩许下，杜秋风紧锣密鼓地安排新主人掌家继任的事宜。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林家堡很快就是他的了，越快越好。不过他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阎夏雷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让他喜悦的消息——林东海死了。这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万晓春推上主位，授意他宣称林家堡服从南湖剑派，然后他就可以通过控制这个林小帆，掌握林家堡的一切。
杜秋风一面安慰着悲恸不已的苏云，一面大肆张罗起林东海的丧礼来。他要给所有的门派发丧贴，让他们都来看看林东海的惨淡收场，让这些人都来见证自己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原本属于林东海的一切。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这场隆重丧礼上，林东海居然“死而复生”，傲然出现在品刀堂上，面带嘲讽地看着云集一堂的江湖名流。
“怎么回事？林某还没死，就有人急着要替我哭丧。”林东海手中穿影刀向桌上一点，雄浑气劲爆蹿而出，震碎了供案上的牌位香烛。
“海哥！海哥你没死？”一旁守丧的苏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堡主……你没死？”杜秋风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噩梦一样的面孔，又猛地看向一旁阎夏雷那明显是装出来的惊喜，顿时明白自己中计。
“林某此会遭遇奸人出卖，险些丧命，所幸林某有兄弟相救，逃过一劫。看来，这个结果让在座某些人失望了。”林东海环视在场面色各异的人，心中一片了然。上座南湖剑派的陆英明不愧是老江湖，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展开攻势：
“林盟主安然回来诚然可喜可贺，但此番结盟失利，分明是有领头人出卖了作战计划。我听说，林堡主此次被巫邪教俘虏了，如今却安然返回，是不是应该给在座的盟友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原因。”
“陆掌门这话，是怀疑林某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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