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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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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景王望了她一眼,又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她。目光微微明灭,转过头垂眸看着手中的剑,如同欣赏天下最精致最天衣无缝的作品。
“瀚景王,你今日所为实在太过份了。”衿华长公主迈步上前,自古皇室争斗冷箭无数,然而明目张胆杀人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由不得不心惊胆寒,“本宫想不到你怎就如此狠毒,还不放下剑回宫领罪。”
长公主一开口,众人也忍不住骚动起来,纷纷摇头低声议论,“莲妃已倒,虞昭容又生子,瀚景王沉不住气了……”“早就听说他们啊,在宫里就你死我活。”“这回莲妃一脉可是完了……”
可不是吗……
无数语声翁然,席卷而来不留余地。瀚景王孑然伫立一动不动,握剑修长的五指慢慢张开,复又次第扣住云纹剑柄,慢慢收紧了,骤然用力。
长剑从刺客的身体里拔出,尸身塌然委地。
“你要干什么?”虞晋察觉不妙,不由上前了一步,然而已经晚了。
瀚景王从容转身,倒手提剑血流汩汩淌下,看定了虞挚,风云际会。
虞挚昂首对上他的目光,眼睛眨也不眨,刀光剑影生死倥偬,她从未惧怕过。曾经的脆弱已恍如隔世,是他剥夺了她软弱的机会,是他在她捧出的心上刺了一刀。今天,她要好好地感谢他。
所以,她一点都不怕。他若杀了自己,她快意,他若杀了她,她亦快意。
他最好杀了她,最好,现在,杀了她。虞挚袖中的拳慢慢攥紧,心中升起恶意的渴求,激越地碰撞着她的胸膛,在她的灵魂深处横冲直撞,让她几乎命令出声。
这样就解脱了,就解脱了不是么!
现在不动手,她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似是受到她目光的驱使,瀚景王面容冰冷,慢慢举起剑来。
“瀚景……”虞晋的警告还没有说完,瀚景王的剑已然闪电般刺了出去。
虞挚闭上眼睛,心底竟然隐隐期盼那一刻的到来,一瞬间灵台清明只待灭顶飞升。
手臂上一道冰凉滑过,如凛冽泉水,冰凉过后是火热的灼痛,一股热流涌出,耳中同时传来金属相撞的玎珰,火星飞溅。
“保护娘娘!”虞晋背上沁出冷汗,顷刻间一使眼色,侍卫会意,立刻将虞挚团团围住。
“娘娘!”如寄紧张地伸手按住虞挚臂上的伤口,血瞬间就从指缝中流出。虞挚怔然睁眼,眼前一切依然鲜活。瀚景王长剑如虹,和一人战在一处,招招狠厉咄咄逼人。那人沉着应战一言不发,刚刚就是他在虞挚背后企图偷袭。
虞晋右手按剑,矗立于原地不前。不经意间犹疑的目光瞥向了虞挚,一触即分,印证了彼此心中的疑惑。
这个刺客不是侯府安排的。
虞挚要借这场大婚除掉瀚景王,与他定下嫁祸之计,然而他们只安排了一个心腹效死,刚刚就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这个又是谁。
虞挚思绪飞快转动,那厢相斗的剑风忽然加急,一道冷光带着劲风扑面而来,侍卫们挺身抵挡,却还是为凌厉的剑气所震。虞挚只觉颊边似被罡风刮过,被一股大力击得倒了下去。如寄赶紧相扶,待虞挚站稳定睛时,一切已经结束。
刺客的剑举在半空,终究没能落下。瀚景王带血的长剑再次没入肉身,不过这次是在肩胛,并不致命。
他双唇紧闭,手腕毫不容情地一翻,利刃搅动着血肉,又忽地拔出。刺客低哼一声单膝跪地,一条手臂算是废了,再也拿不住剑,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发际边缘沁出、滚落。
虞挚心里一动,她面颊为剑气所伤还流着血,然而此刻全然顾不得,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到刺客面前,伸手就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
是你!心中一百个声音在呼喊,喉咙却被什么紧紧扼着,一个字都不能说。忠厚而熟悉的面容,恍惚时刻就会抬头对她一笑,夫人,若不是大爷给了一锭银子,俺才不会起个大早……
他怎么会在这。
虞挚心念一转,忽然无声地笑了,自己真是傻。原来,瀚景王也安排了刺客。原来,今天的大婚,就是他所等待的合适时机。他们都摩拳擦掌要取对方的性命,只不过她动手略早,而他苦心准备的薛伍,现在反而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原来如此!
虞挚紧紧咬住舌尖,血腥之气泛漫口中,疼痛让她无比清醒,做出一个居高临下的冷笑。垂死挣扎又如何,她绝不会放过他。
瀚景王冷然掷剑于地。看也不看薛伍一眼,淡淡地拿过桌上的手巾擦拭手指,“同伙在此,到底是不是本王的人,就看娘娘能不能审得出了。”
虞挚目光一横,果真本性凉薄,从来无情,所以此刻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拢袖一笑,“刺客会移交大理寺,倘真不是王爷的人,本宫一定会将主使查个水落石出,还王爷一个清白。”就算薛伍不承认是瀚景王的人又有何用,只要他编造不出背后主使,瀚景王的嫌疑照样洗不清。
况且,薛伍真的能扛得住大理寺的刑罚么。
瀚景王这才从眼角略微一瞥,漠然无动,“这样的死士,嘴可不容易撬开。个中之辛苦,小王就拜托娘娘了。”
“王爷放心。”虞挚点头,声音放得轻,“罪魁祸首,本宫绝不会放过。”
“娘娘,”说话间虞晋已然上前,躬身行礼,“娘娘在府上遇险,臣罪该万死,请娘娘先去包扎一下伤口,之后臣护送娘娘回宫,再向皇上请罪。”
虞挚这才移开目光,脸上的凌厉退去,看不出喜怒,“也好,那么请王爷也小坐稍等,到时与本宫一同进宫为好。”事情已成定局,他休想暗度陈仓逃出生天。
瀚景王从容颔首,不见波澜,“敢不从命。”
虞挚扶着如寄的手,众人随侍着,回到她过去的闺房休息。侍卫将院落团团围住,铁桶金箍一般。
虞挚一进屋便摆手命人退出,无力地靠在床上,才发觉冷汗已经湿透衣背。臂上的伤口也苏醒了似的,开始火烧火燎地疼,前所未有的疲惫。
“挚儿。”虞晋进来探看,一扫人前嬉笑谦卑的模样,面色凝重,“今天好险,未料他有如此一步。”
“那个人,就交给哥哥了。”虞挚倦然闭上眼睛。薛伍,别怪她狠心,是瀚景王的心太硬太冷。
“放心。他打晕了一个三品京官,夺了名帖衣袍冒名前来,如此作为,不是瀚景王还能有哪个。”说起瀚景王,虞晋的声音冷了下去。
虞挚想起什么,徐徐道,“今日皇上见过哥哥,疑心减了不少,哥哥莫要太过狠戾露出马脚。毕竟现在只身在京中,生死全在别人一念之间。”
“我会有分寸,过去都熬过了,如今断不会沉不住气。”
虞挚无力地点点头,再没什么可说。虞晋看了她一会儿,想起一件事,暂且抛却了心中的沉重,微微笑了笑,“我看你注定是凤命,就算在皇宫外头受伤,也有御医从天而降给你诊治。”
虞挚不由睁眼,如寄已然领命过去开门,外面灿烂的光线晃然倾斜而入,一个清癯的身影迈了进来,“草民江潮平,见过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江御医跑出来抢个戏

、一一五、王妃

虞挚微微一怔,虞晋已然起身,“我大婚怎能不请随之,而随之就算再深居简出,也得出席。”
江潮平对这玩笑反应淡淡,“参加你的鸿门宴,我并不觉如何有幸。”
虞晋知道今天的事被他看穿,面上嘿嘿笑着,不置可否,“娘娘拜托你了,我去准备准备进宫。”说罢便告辞离去了。
这厢如寄用清水洗了手巾,过来伺候。江潮平为虞挚挽起衣袖,如今在宫外,规矩也没有那么多。他站在床边微微俯身,神色宁泊而专注。以往行走于宫闱之间的是束带顶冠的江御医,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江潮平,一身云青锦袍再无别饰,和寻常儒雅富足的公子无二,只是多了宫中人特有的苍白和沉默。
“大人近来可好。”虞挚开口问道,这并不是客套。几个月前的那场风波险恶,江潮平拼死救下她和晃儿。后来皇上知道了,欣喜的同时自然是有些介意的,况且此事的确有违宫规。虞挚怕皇上猜忌不敢直接求情,几经辗转才未使江潮平受牢狱之苦,只是被免去太医院的职务,如今赋闲在家。
过去的事宫里秘而不发默默带过了,但身为御医莫名其妙被免职,总是要惹些闲话。人言可畏,不知他离宫的日子可否风顺。
“还好。”江潮平为她擦拭伤口,一时答得简短。过了一会儿将手巾递给如寄,才又补充道,“每日看看医书,天气好的时候出京采药,还好。”
“自上次之后,宫中也一直平静。皇上虽责罚姑姑在溯月宫思过,其实是做给太后看,并没有真的为难姑姑。”虞挚缓缓地说着,忽然臂上一痛,她倒吸口冷气,不由自主地缩手回头。
恰对上江潮平抬眸,他复又垂下眼帘,“在下刚才手重了,娘娘恕罪。”
“不要紧,是本宫让你分神。”虞挚靠在床头。他已然离宫,她还提那个囚笼做什么呢。
沉默了一阵,江潮平拿过绷带绕着她的小臂一圈圈缠好,头也未抬,“娘娘与瀚景王闹翻了?”
虞挚眉间微动,心里掩埋的痛苦不经意间翻涌起来,她强压下难过,定了定神,“本宫与他,注定你死我活。”
江潮平手下顿了顿,熟稔地将绷带打好结,不紧不松,“娘娘可知,天下的病症纷纭,最棘手的是哪种?”
“本宫不是大夫,还请你赐教。”虞挚知道他已处风波之外,有些话自然不方便直说。
“不管什么病,悉心调理总会有好转。但有一些急症事发突然,病人撑不了一时三刻,遑论等大夫诊断开方。”
这一番话说完,虞挚纵然聪明,一时也难以确定他的意思,“江御医这是何意。”她专注于问题,忘了他早已不是御医。
江潮平为她放下衣袖,平静而稳妥,“莲妃母子在朝中根基深厚,这些年早已长成一颗毒瘤。娘娘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骤然发难,此病可谓来势汹汹,轻则互损元气,重则两败俱伤。不知娘娘是否准备了万全的方子,可有把握一击即中、全身而退。”
虞挚微微一愣,随即道,“本宫绝不会手软。”
“这正是症结所在。”江潮平叹了口气,眉目间更见了然,“娘娘所做一切全凭一股狠劲,处处被自身情感左右。”
这一句言语轻微,却重重落在虞挚心头。她这么做,是否真的急躁冒进了?的确,如果她当初隐忍着把那场戏演下去,也许会发现更多秘密,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雾里看花,不知道瀚景王的阵营里除了乌嬷嬷还有谁,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谁可信谁可疑,不知道后宫之中会有谁暗暗帮他……
“在下只是提醒,也许是多虑了。”江潮平点到为止,垂手而立,“毕竟今日之事已众所周知,瀚景王很难翻身。”
“你的话本宫记下了。”虞挚心情有些沉重,身体的疲惫亦无暇顾及。她抬起头,由衷地道谢,“多少次都蒙江大人提点,本宫感激不尽。”
江潮平慢慢眨眼,“在下已不再当差,还望娘娘照顾好自己。”
虞挚不由反应了一下,待看到如寄确认的眼神时,才抚了抚额头。她一时竟忘了他已不是御医的事实,口不择言实属不该。姑姑在宫中被禁足,如今能推波助澜使得上力气的,就只有她孤身一人了。
瀚景王,瀚景王,他是个太过强劲的对手,这次她必须一鼓作气全神贯注,决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屋中三人相对沉思,外面却已经乱作一团。
定波侯世子的大婚,定波侯夫人受惊晕倒,不少娇弱的夫人们也惊厥不已。府里汇集的几乎都是皇族贵戚金枝玉叶,如今一下子出现两个刺客,还闹出血光之灾,这可不是小事。各府接到消息都赶紧派人去接应自家主子,一时间京城里那些常年紧闭的森严朱门几乎全部大开,人人面色凝重,抬轿牵马,步履匆匆。
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更是被大队整装出动的官兵堵得水泄不通,步履隐隐震动地面,阳光下甲光闪烁,侯府前前后后十几条街即刻就被封锁。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避让又交头接耳。
而刑部尚书那边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本用不着官兵,自家府里就派出大批豢养的私卫去寻找失踪的小姐。
“能动的人全都派出去,务必找到刘小姐。”虞晋大步走进院落,刚刚应付完尚书府的人,自家后院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虞,虞将军……”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立刻就被淹没在嘈杂中,不过她却十分坚持,“虞将军。”
虞晋脚步蓦然停住,顿了顿才回头,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虑,“找我有事?”
宫素鸾咬了咬唇,上前一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晋目光略过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沉默了片刻,“跟我来。”
宫素鸾跟着虞晋走进书房。他身上的喜袍还来不及换,精致得体的剪裁衬得他身姿挺拔,一派大红映得他神采奕奕。在过去,这就是令她怦然心动的虞晋。
然而此刻相对,他深谋远虑,她忧心忡忡。
宫素鸾不知该如何开口,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又逼着她非说不可,“今天的事情,疑点重重,你……将军若与他人众口一词,只怕会冤枉别人。”
“冤枉?”虞晋立刻冷哼一声,强压不悦,“众目睽睽,证据确凿,怎么会是冤枉。”
“可我看得清楚,当时王爷好像无意要杀那个人,是他自己扑过来的……”宫素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同时也看到虞晋脸色蓦地一沉。
“王妃救夫心切,在下可以理解。”虞晋侧目盯着她,声音低沉,“但在场那么多人不止王妃一人长了眼睛,在下是该相信瀚景王妃呢,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呢。”
“我并不是要为他开脱……”宫素鸾急忙解释。
虞晋双唇紧闭,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漆黑的眸中风浪翻涌,面上不动声色,“的确,就算天下人都为他说话,也轮不到王妃。”
“我只是就事论事。”宫素鸾不知该如何表达,“我过去也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虞晋忽然打断了她,声音也蓦地高了些许,“发现他是个绝佳的夫婿?”
“虞晋!”宫素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出口,“你明知道我……”
虞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却没有等到她后面的话。宫素鸾低下头,她从未如此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今天的典礼上,生死一线之间,爱恨的界限忽然模糊了起来,就像她过去永远不能想象、现在也无法解释,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在虞晋面前,为瀚景王说话。
“想不到王妃用情至深,”虞晋目光如烛火腾地升起,复又晦灭,“看来当初瀚景王主动请婚,倒是要对了人。”
“虞晋,”宫素鸾无力地唤道,过去心胸开朗的他何时变得如此暴戾,她说什么都适得其反,“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的确。”虞晋连连点头,气极反笑,“我不明白你,而你也早就不在意我。这样很好,很好。”
他的目光锋利如刀,宫素鸾默然扭过头,泪水无声地溢满眼眶。虞晋冷冷地转身,毫不怜惜,“恶有恶报,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这并非我的意愿,是他活该。”
他的话句句凌厉冰冷,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宫素鸾不由用力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羞辱和委屈让她几乎晕倒。在他眼里她是叛徒,是被当场擒获的小偷,配不上和他说话……
虞晋看也不看她一眼,迈步从她身边走过,嘭地推开门,“来人,带王妃下去好好休息。”
管家连声称是,这时有仆人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老远便大声呼喊着,“刘小姐找到了!世子,找到刘小姐了!”
“好,太好了,重重有赏。”虞晋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笑意中又夹着说不出的阴郁,“带我去看看夫人。”他一字一句,夫人两个字咬得清晰。宫素鸾脸色苍白踉跄了一步,泪眼朦胧中看着他负手远去,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在太累了,云里雾里地实在写得不多,抱歉。明天也要晚上更

、一一六、阴沉

侯府的书斋外,侍卫森严。府中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敢靠近这里一步,偶尔走过时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如寄扶着虞挚走上台阶,侍卫忙低头行礼,虞挚示意将门打开。
侍卫犹豫了一下,虽然世子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但既然虞昭容发了话,世子恐怕也是要遵从的。侍卫按照吩咐开门,里面静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外面的混乱疏忽远去。虞挚深深吸了口气,松开如寄的手,只身迈步走了进去。
瀚景王独立窗边,窗纱隔去了太阳耀眼的光彩,落到他肩头时只剩清淡的晕染。身后的门开启又闭合,喧哗声闯入又消失,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等进了宫,便没有独处的机会了。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同我说说话么?”虞挚双手拢在袖中,言辞恳切,一如过去他们每一次如隔三秋的见面。唯一不同的是,她冰冷讽刺的语气。
“我现在问为什么,是不是显得太傻。”他负手,依旧背对着她,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只是让人觉得十分遥远。
“不。”虞挚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明知故问,只有聪明人才会。”一句话出口,她不得不停顿一会儿,才压下声音中的颤抖,“那天在树林里,你不是对乌嬷嬷说,时机到了自然会除掉我么。既然如此,我岂能不早点结果了你呢。”
“原来那天你……”瀚景王不由微微转过身来,清冷的阳光镀上他的侧脸,竟有几分不太真实的豁然开朗与不敢相信。
然而那星火般的希望随即便冷却下去,转为一闪而灭的晦暗。他静默良久,似是反复回想着某件事情,最终轻轻哼笑了一声,“原来你跟踪我。”
“你绝对想不到吧。”虞挚缓缓地说道,讽刺的同时何尝不是自嘲。那天晚上不是跟踪,而是她一片痴心追上去挽留,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过去自以为是的深情,如今是她的耻辱。
想到这,虞挚嘴角不由浮起凄凉而残酷的笑,索性顺水推舟,“你当时自认已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丝毫没有防备,难免疏忽轻敌。”
瀚景王的身形不易觉察地一僵,蓦地转过身来。清冷的阳光随之一闪,那一刻模糊了他的表情。虞挚不动声色地定了定神,直到眩晕淡去,才看清他的面容。
依旧是唇角勾着笑,明明是笑,却又浮光掠影般的清冷。
“那是因为你说过,会信我。”他眉峰微抬,分明地做出一个饶有兴致的挑衅,意态慵懒的样子轻易就让人怒火中烧。
虞挚袖中的指甲蓦地扣上小臂,以致绷带下的伤口破裂,钻心地疼痛。只有这样,她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悲凉与怨恨,在他将过往翻出来一一践踏鞭尸的时候,拍手称快,笑容漂亮。
“看来,我虽没有信你,你却信了我。”
她就是要告诉他,她从未动心,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一直都比他无情。
“让我猜猜,你是从何时开始利用我的呢。”瀚景王走了过来,如闲庭漫步,在虞挚面前站定,佯作恍然,“在山洞里的时候,你就想着母凭子贵了吧。”
虞挚心跳猛地一顿,胸口一阵刺痛袭来蔓延全身,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她从不相信语言可以杀人,然而此时此刻,她正在被一字一句地凌迟。血腥涌入喉头,她莞尔一笑,“你呢,又是何时开始利用我的呢?”她故意垂眸沉吟,云淡风轻地一件件道来,“让乌嬷嬷来帮衬我,是想借我扳倒皇后和洛康王吧。在白露庵的路上救我,是怕我死了太后会栽赃莲妃吧。要薛伍连夜带我走,可我若真的逃出白露庵,一定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吧。”
“到时再派人把你的尸体呈给皇上,”瀚景王目光略过落到别处,漠然地把她的话接了下去,“皇上发现你没有死在大火里,便可推断你是故意纵火出逃,定会迁怒于虞氏。”
话音轻轻落下,激起命运的尘埃。两个人咫尺对立,中间的沉默深阔如江海,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虞挚只冷冷地看着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来见他之前,她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不可意气用事,不可自乱阵脚,然而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激得血往上涌、浑身冰凉。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唯有点头冷笑,良久才恢复了气力开口。
“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换我今天这番用心招待,也不算亏。”
瀚景王也怦然一笑,如暗夜中隐约的昙花,诡谲多端,“只怕你今日摆下的这一局,不足够我尽兴。”
他们离得如此近,以致他低头看着她时,她能感到他目光中的寒凉。曾经的亲密涌入脑海,如恶魔乱人心神,虞挚竭力将它剔除屏蔽,心头却犹如被长风吹过,空荡荡的一片荒凉。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微微抬起眼帘,语声轻得如雪花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点染一抹冰凉。
瀚景王看着她,嘴角勾起溶溶一笑,眸中漆黑如深渊永夜。
忙乱了大半天,等到定波侯府大门一开的时候,通往皇宫的整条街都已站满了金吾卫。宫里已经接到消息,龙颜大怒,举宫上下亦皆震惊不已,皇上加派仪仗前来接应,下旨命一应人等全部入宫回话。
一应人等。皇上既没有点名道姓,参加大婚的人就都得入宫候着,谁也不敢不去。所以折腾了一上午连饭还没吃的官员命妇们,饥肠辘辘地骑马坐轿,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往宫里去了。
泰极殿中,皇上坐立不安,眉头紧锁来回踱着。付如海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在一旁根本不敢出声。这时外面一阵骚动,皇上不由停步抬头。殿门一开,虞昭容风鬟雨鬓面容凄楚,虚弱得几乎被宫人架着进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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