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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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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寄手下一顿,无端地被这一句给问住了,心里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江潮平两袖清风,做太医多年却不是在宫中就是在府里,没结下什么酒肉朋友。后来太医之职被免,就更加没人敢登门了。
一个人酿酒,想必是件寂寞的事罢。
“传他入宫。明天。”虞挚起身吩咐,裹紧了睡袍往床榻走去。
第二天江潮平进宫,依旧是长袍玉冠,两袖翩然,不过手里拎着一坛酒。
汩汩水声一响,阳光下一道银线倾泻而下,跃入白玉杯中,盈盈清波间酒香四溢。
“喝了你的酒,叫哀家如何开口。”虞挚端起杯子在鼻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的确醉人。
若没有繁冗的朝政,不需考虑权力的争斗,与一二好友对酌该是何等乐事。
然而她不得不煞风景,不得不请求他撇下京城闲适无忧的生活,远赴饥困横行的灾区卷入无尽纷争。
因为她身边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信的人了……
“太后不必担心。不是有诗云,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酒就当是太后为我送行。”江潮平眉目淡然,托杯与她碰了碰,也不多礼,一饮而尽。
虞挚啜了一口,眼帘低垂着,看不出心事,“看来我不需说了。”
“那么恰好,我也不需说了。”江潮平为自己斟满,抬头时清秀的脸上已漾起笑纹,“以后要得如此佳时佳酿,只怕难了。今日不再赘叙,专心喝酒罢。”
虞挚嘴角一挑,纤柔的皓腕挽起,将杯中酒饮尽。清凉转为辛辣,长久寂然的眉眼也终于生动些许,“好。”
静静地,杯子空了再斟满,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却并不觉得寂寥。不知过了多久、喝了几杯,酒坛见底。江潮平站起,长身玉立目光清澈,一揖扫地,“臣告退。”
臣,这一去,便又是她的臣了。
虞挚眯起眼,外面的阳光太浓郁,看不清他的面容反而被耀得头晕,一手扶额撑在桌上,一手慢慢挥了挥算是告别。
江潮平直起身,退后离去。
第二日朝中便宣旨,封陈郭为钦差,江潮平为副使,即日出发赈灾巡查。
“王爷来尝尝红豆沙吧,天凉了,我特意为王爷熬的。”洛康王府里,侍妾蔻初端着托盘走进书房。外面木叶凋敝,她一身剪裁得体的锦裙,领边码着洁白的狐裘。当初那个因为冻手把银子掉在地上的小丫头,已出落成靓丽女子,彼时不敢抬头去望一眼的王爷,成了她一手照料的男人。
洛康王放下手中的笔,“有劳你了。”
“王爷在看什么?”蔻初绕到桌子后头。这几年洛康王最宠她,手把手地教写字读书,她也学了不少。
“晏儿的功课。”洛康王答了一句,舀起一勺红豆沙。
“王爷。”蔻初夺过他的羹匙,旋身坐在他腿上,“妾身来伺候。”
洛康王看了她一眼,并未如以往那般宠溺地笑出来,“不必了。”
蔻初只道火候不够,将一小口红豆沙含在嘴里,撒娇地凑过去渡给他,悄声耳语,“妾身也想给王爷生个孩子,也想王爷给他看功课……不要像现在这样只能羡慕王妃,总是怕和王爷还不够亲。”
喃喃说着,看着他无意识地吞咽红豆沙,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一下。“王爷……”唇贴了过去,分别日久,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
却被他一转头闪开了。
蔻初眨了眨眼,拿着羹匙的手举在半空,不知他这是为何。尴尬间洛康王已经扶着她起身,“本王有事,晚上回来看你。”
随口一说,自己也没注意说了什么,蔻初却敏感地捕捉到晚上两字,抿嘴一笑,“妾身等着王爷。”
这一笑又让洛康王微微怔神,片刻之后才转身出了门去。
晚上,王府已一片漆黑了,蔻初房里的灯还是亮了许久。
香彻宫中帘幔低垂,只一枝红烛燃在床头,长明不熄。
洛康王臂弯里躺着虞挚,猫儿一样乖巧地蜷着,细微的呼吸拂着他的胸膛。哄孩子入睡般摩挲着她的背,目中蒙着一层精疲力尽后的茫然,“过去总想着这一天,如今怎么觉得像做梦呢。”
虞挚往他怀中缩了缩,似是已困倦了,“怎了?”
洛康王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不忍再打搅,伸手掖好被子将人儿环在怀中。心跳相贴,下巴抵着她的发,幽暗中眼睛缓缓地眨了眨。
“挚儿,等你长大了,可愿意嫁我?” 
“不愿。”
“洛水的彩霞很美。”
“不愿。”
“我带你胡服骑射。”
“不愿。”
“我们游历天下,结交名士风流。” 
“不愿。”
“如果,如果我当皇帝呢。”
“那我自然不能违抗,可也是不愿的。”她回头看他,嘴角含的笑有些别扭,“你以后当皇帝,有粉黛三千,就不会想起我了。”
闭上眼,就看到那个骄傲灵秀的丫头,为了父皇赏他的十个舞姬而负气闭门,提起他将来会当皇帝时,眉间总是染上淡淡的哀愁,让他一度觉得当皇帝是全天下最糟糕的差事。
那时的挚儿,让他欢喜雀跃又愁眉不展的挚儿,如今躺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因为学业原因= =从下礼拜开始二、四、六更新,有时间加更的话会在作者有话说通知哦~表骂我我一定会躲起来努力的!闪

、一四七、奏折

今年的雪落得格外晚,入冬快一个月了才姗姗来迟,细盐般纷纷扬扬连下了两日。五更时分,天色依旧阴沉着,没有一点东方放白的意思。
浩南王无所事事地在内宫门口踱着,一身官袍外头披着大氅,乌青色的官靴每落一步,脚下的薄雪便立刻化作冰水。
身后的小太监已经上下牙格格打颤了,浩南王饶是年轻体壮也觉得冷。离开京城久了,回来才发现最讨厌这样的天气。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早朝迟迟还不开始,已晚了两刻了。他在候朝的耳房呆得憋闷,出来走走不料外头这样冷。
正打算转身回去,远远地看见有人贴着墙根走来,是个尼姑。
这大冷的天就着一件灰布单袍,头上一顶尼姑帽,露在外头的耳朵冻得通红。闷头走路也不嫌冷,想来人家是得道了罢。
浩南王在心里头打趣,抖了抖大氅迈步往前朝走。一阵劲风刮过,吹得他眯起眼睛,朦胧间什么东西被吹到他脚下。
低头定睛一瞧,灰不溜秋的帽子。
弯腰伸出手捡起。他不信神佛,但皇祖母礼佛至诚,小时候耳濡目染也知道对出家人尊重三分。转身便要叫身边的太监送去,目光一瞥却怔住了。
发现了新奇玩意儿似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嘿呦一声,“原来是个假的。”
哪里是什么尼姑,不过头发剪得短又藏了起来,帽子被风吹落便露陷了。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只是头发短到齐耳,像一朵墙角的蘑菇。
苏玉芍捂着被风吹起的乱发,自知也挡不住。她微微皱起眉,没想到一入宫便遇到如此麻烦。
引他进宫的正是东临,见状忙上前对浩南王介绍,“这是太后召来的苏居士。”又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来协理后宫事务的。”
浩南王眼一眯,明白了她的身份。先皇驾崩后,后宫未生育的女子地位低微的被遣散了,稍高一些的都到白露庵修行。印象中没有这个人,许是他离京之后选进来的吧,不知挚姐姐怎么想的,这么看重她。
“怎么挑了个如此没规矩的。”随口对东临抱怨了一句。到白露庵出家还蓄着发,这样轻佻的女子知道忠孝二字如何写么。
声音不大,却被一阵风送到苏玉芍耳里,听得清楚。手放开头一抬,反倒笑得糯软恭敬,“臣妾只是想着,剃光了再留岂不麻烦。”垂下眼帘,屈膝福身,“告退。”
尼姑袍灰白黯淡,配上这宫中女人的柔妩动作,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她也不在乎,转身便走。
浩南王怔了怔,将手中的帽子递给东临,使了个眼色。东临接过刚要去追,苏玉芍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不必了。”瘦削的身影渐渐被风雪吞没,却吹不散她清润的声音,“反正已回来了。”
香彻宫中,人影进进出出地服侍,寝殿们悄无声息地开合,似乎生怕进了一点冷风。晃儿一身明黄色的小龙袍,站在门口往里张望,“母后还没好?”
红萼得闲出来,一见他就迭声道,“小祖宗,快点回去用膳吧,太后娘娘着了凉怕过给您。”说着便吩咐晃儿身边的太监,“还不带皇上回去。”
大家好劝歹劝,晃儿终于撅着嘴走了。
虞挚在屋里听见外头的动静,眉间又阴沉了些许,低声责怪给她更衣的如寄,“怎不早点叫哀家起身。”
如寄不做声,知道虞挚此刻心急,责备的话却只能出口半句。那没说出来的一半如寄也猜得到:怎么让洛康王留下过夜?
洛康王已走了过来,“是我让她们不要惊动你。”他已穿戴整齐,立在她身后,镜中两人如芝兰倚玉树。
虞挚眉头舒展开来,看了镜中的人片刻,忽莞尔一笑说起了旁的,“今冬这雪也真是怪,迟迟不来,一来又不走了。”
她眼角斜睨,樱唇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态慵懒地指桑骂槐,身上庄重的太后凤袍反更添了一抹禁忌风情。洛康王见了,忍不住一把将她翻转过身来,目光落下,其中燃起灼灼,“嫌冷了?”
最近琐事缠身,一个多月都没进香彻宫。
昨夜他可是春宵苦短,半分不觉冷呢。
“可不是……”虞挚说话声闷闷的,鼻音有些重,还没说完便扭过头去皱眉打了个喷嚏。她是真的染了风寒。
“不是我不走,只怕我走了你夜里冷。”洛康王笑着把眼前的病人拥在怀里,“昨儿你昏昏沉沉难受半宿,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怎能弄醒你。”
虞挚靠在他肩头,他的胸膛确实很暖,让偌大的香彻宫不再冰冷,昨天她睡得很沉。醒来时还枕在他臂弯中,睁眼时看见他带着血丝微笑的眸子和下颌新生的胡茬,他就这样一夜未动。
怔神间,洛康王温热的呼吸已凑到耳边,“许久不见,想我了么?”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照顾自己……”
他气息轻柔语调低沉,冰冷的冬天里犹如春风和煦,情到深处时,往往会带那么点患得患失的哀伤意味,让人心里不知是苦是甜。
虞挚推开他,与此同时嘴角抿起嗔怪的笑,“快去吧,上朝了。”
洛康王笑着走出香彻宫,天色阴沉,心里却晴朗得很。
泰极殿的耳房里,群臣正三三两两地聚在聊天,话题不外乎赈灾进展如何、今天早朝怎么还不开始。虞晋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往面前的杯子里倒热茶。他位高权重,身外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墙壁将众人隔开,除了宫相和少数几个尚书级重臣,没人敢上前与虞大将军搭话。
忽然,人们的说话声微弱了下去。虞晋抬眸,只见洛康王负手走了进来。众人忙不迭地向他行礼,心里还疑惑王爷怎么和早朝一样姗姗来迟,不过当然没人敢问。
洛康王走到虞晋对面坐下,立刻有人过来服侍。虞晋嘴角挑了挑,一摆手让宫人退下,背缓缓地离开了椅子,直身亲自将热茶往洛康王面前一推,“王爷请用。”大将军做久了,一举一动都高高在上慵懒威严,唯有在洛康王面前,才会露出众人难得一见的恭敬。
下了朝,太后身体不适先行回宫,擎政侯主持内阁议政。晃儿在宽大的龙椅上坐着,满耳朵都是大臣们文绉绉的争论,听得他昏昏欲睡,一如既往两腿一叉什么也不管。决断全权交予擎政侯,朝会未到中午便早早结束了。
来到泰极殿,不消通报径自入内,果然看见虞挚伏于案前,撑额阅读奏章。
“前头散了?”她抬起头,鼻音越发浓重了,说话都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滋味。
洛康王嗯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放于桌上。虞挚扫了一眼,“这是什么?”一般折子都是由尚书省整理好递上来,不知他这是为何。
“十万火急的事,你瞧罢。”洛康王口里说着已绕到她身后,端起袖子,抬手为她捏起肩来。
他手下力道匀称,不轻不重的同时也觉不出有什么情绪。虞挚心里愈发疑惑,也顾不得拒绝他这般亲昵的伺候,蹙眉拿过奏折打开便看。
从头到尾看完,眉头依旧皱着,脸上却慢慢变红了。
蹭地站起来,转身将奏折掷到他怀中,“就晓得作弄我!”
明明是生气的话,可两人站得那么近,气息交缠说什么都带了绵绵。洛康王含笑低头,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走了眼前落网的小兽,“真的是十万火急呵。”
虞挚颊边红云腾地飞起,瞬间就让这对峙失了气势,不知是害羞还是倍觉压迫的紧张,她微微喘息着,风寒的鼻塞使得樱唇无意识微张,胸口极力压抑的细小起伏都尽收眼底,让人居高临下看去,只觉甜腻可人犹遮万种风情。
洛康王不禁俯首探过去,唇快要相碰的时候,却被她头一偏避开,“小心过给你。”声音低如蚊蚋,睫毛轻轻颤抖着,乌鬓下白皙如玉的肌肤分毫毕现。谁能想象,在帘后执掌大铭江山的女人,会是这般娇媚撩人。
“挚儿便是有毒,我也甘之如饴。”洛康王将她抵上身后的桌案,狎昵地蹭过她的耳垂,引起身下人一阵颤栗。
不知是为了这句话,还是为了项间徘徊的炽热呼吸。
“你休要说混话……”虞挚转过头望入他眼中,意乱情迷间她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清明,甚至带着几分担忧的正色。
“别怕。”洛康王捕捉到她的关切,心中软软化开,令人情动处最是那抹不经意的温柔。拂落桌边的文书将虞挚抱坐其上,终于可以和他平视,她却一直低着头,如同被命运丑恶嘴脸吓坏的孩子。
他将她垂下的发挽到耳后,手顺着她的面颊轻抚,托起有些紧绷的下巴,“我会一直陪着你。”触目处,她似水般的眼底动了动,得了保证终于安心一般,静静地不发一言,那任人摆布的样子顺从而乖巧。洛康王望着她一笑,小心而缓慢地吻了下去。
入夜,如寄执香将一盏盏宫灯点燃,走过之处幽辉亮起黑暗隐没,细长而模糊的人影投落在地上。
幔帐一挑,虞挚裹着米白的睡袍下了床来。初睡醒乍见灯光不太习惯,眯起眼睛走到桌边,“几时了?”
“还有两刻便入更了。”如寄将灯罩扣好,转头时只见虞挚轻车熟路端起备好的药汁,闭上眼一口气喝完。睡袍的带子不知丢去哪里,她便用手拢着衣襟,仰头喝药时半个肩头滑落到外头,也丝毫不知道冷似的。
如寄在心里叹了口气,避孕的药伤身,寻常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喝一次,太后却三天两头当水饮。如今感染风寒,更是拖拉着好不了。
“奴婢叫红萼把姜汤端进来。”如寄想起红萼亲自在御膳房守着姜汤,只等太后醒了趁热喝。
虞挚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披衣走到外间,“奏折呢?”空空如也的桌子让她皱起眉头,转身瞧着如寄。
“尚书房的人拿走了,说今晚上送去洛康王府。”如寄如实禀报,“王爷惦记着太后的风寒,怕太后醒了之后继续挑灯夜战,便吩咐人把折子送到他那去。”
虞挚听完,神色淡淡的不予置评。在殿内转了一圈,红萼的姜汤也送来了,喝了一碗暖身,才开口问如寄,“让你查的事怎样了。”
如寄微微一怔,才想起来虞挚指的是什么,自从小皇帝登基以来,她已好久没有得闲过问宫里的事了,“将御膳房和府库的人都查过了,御膳房一个叫田禾的,曾因拿手的甜品受到先皇后赏赐,其他的便与宫里没什么关联了。”
当日那坛胭脂毒酒,从出了香彻宫府库到瀚景王府,便只停留过御膳房一个地方。虞挚命如寄暗中查了许久可一直都没有线索,那个投毒者犹如黑夜中的狼,出其不意扑出咬下致命的伤口,而后便隐匿在夜幕莽林之中踪迹不见。
可虞挚知道,冥冥中有一双墨绿的眼睛盯着她,如影随形。
“处置了那个田禾,继续查。”虞挚沉沉吩咐。不管那小太监有没有罪,先杀了他麻痹对手。“让内侍省小心点,别让洛康王知道。”
如寄点头,“是。”洛康王虽不管内宫的事,但总在后宫走动不得不防,这些算计人命的勾当,还是不要让他听到风声为好。
交代完,漫长的一天便结束了,无所事事。虞挚转过头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就这样安静下去,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灯火跳跃着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晦暗而幽昧。
明楚皙的面容隐在灯光照不见的阴霾中,看不清表情,唯一双手禁不住地颤抖着,两眼盯着眼前的奏折,每个字都认识,然而连在一起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她不明白!
啪地合上奏折,那一声在死寂的书房中回荡,清晰得如同掌掴,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留下耻辱烙印。心里开了个口子,冷风灌入,连带手脚都寒凉起来。
连日雪霁,京城好不容易迎来一个艳阳天,一大早街边的店铺殷勤开张,蒸笼里的包子馒头热气腾腾,皇宫大门一开,百官散朝。华盖轿子、良驹宝马有序而出,沿着朱雀大街汇入幽深小巷。
半日余闲,正是达官贵人们走朋访友的好时候。
明楚皙坐在虞大将军府上,面前的君山银针已经凉透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盖子拨弄着。
“小绾,给王妃换一盏茶。”虞晋的夫人刘氏作陪。两人闲聊了半上午,眼看着虞晋就要下朝回府了,王妃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必了。”明楚皙一松手,茶杯盖子啪地落下。刘氏显然被着响动吓到了,小小的眼睛翻了翻,偷着打量明楚皙。
“王爷说前一阵子与大将军喝酒,晚了便留宿在府中。”明楚皙嘴角扬了扬,眼皮也撩起,“真是叨扰了。”
刘氏心里折了个个,隐隐地觉得王妃有言外之意,不由觉得愧疚。洛康王和宫里太后的事,她作为大将军夫人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平时从不嘴碎同其他人多说一句,只是暗暗同情王妃。
“没、没什么……”刘氏是个老实人,不免有些局促。
“听说昨儿也是在这,没打搅吧?”明楚皙客气地问道。
刘氏愈发不安,让她当着这可怜女人的面撒谎,于心不忍,“昨、昨天……”
“王爷昨天可不在这。”
一声朗笑由远及近传来,话音未落虞晋已从外面走进,锦绣官袍器宇轩昂,脸上的笑恰到好处,“王爷若说昨天在末将府上喝酒,末将可就要在王妃面前告状了。”
刘氏见他回来慌忙站起,一时无措手中的帕子也落在地上。虞晋视而不见,走到明楚皙面前躬身一礼。
“许是我记错了。”明楚皙强笑了两声,垂下眼帘,“聊得忘了时辰,我也该告辞了。”
刘氏忙上前送客,“王妃请。”一边跟着出去,一边觉得虞晋的目光就在身后,如芒刺在背。
送走了明楚皙,刘氏回到正厅,发现虞晋还在那,手里捏着她掉落的丝帕摆弄,一身朝服依旧没换。默默上前服侍他更衣,虞晋这才把帕子塞到她怀中,动作之狎昵让刘氏脸红了红,他却视而不见,“不会撒谎也就算了,连实话也不会说了?”
刚刚明楚皙分明是在套话,洛康王昨夜分明就在府上。
“我,我……”刘氏嗫嚅着,看见虞晋不耐烦皱起的眉头,一句话终于憋了出来,“她很可怜,可你还骗她。”
“夫人在家别的没学会,倒知道做君子了。不撒谎,有你做诰命夫人的份?”虞晋轻笑一声,就着她的手脱下袖子,低语间已经有些无名火,从鼻子中哼出一句,“要不是你那老爹,你能有今天?”
刑部尚书前几年告老还乡了,不过铺路石的作用已经起到,但即使刘氏她爹还为官的时候,虞晋也从来没正眼瞧过她。
“你不是也侯爷的儿子。”刘氏转身时嘟囔了一句。
虞晋却听见了,眉峰一挑,“我能有今时今日,都是自己亲手挣来的。”过往的事他不愿再多想,自忖何必与她争执这些没用的,换了便袍就往外走。
“你去哪?”刘氏忍不住跟到门口问道。
“何家老二设宴。”矜华长公主的驸马温国公,家里便姓何。
刘氏知道他们这些皇公子弟玩得荒唐,听他说得倒一点也不避讳,不由皱了皱眉头。
虞晋尽收眼底,转过身来捏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体贴,“放心,你永远是孩子他娘。”
刘氏身体一僵,他的直白让她脸上瞬间升起惊愕,继而又被痛苦取代。虞晋大笑松手,转身翩然离去。刘氏站在门槛内,两只小眼睛迷茫地瞪着,最后流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四八、雷霆

“所以说,他们原来就有情?”
洛康王府中,明楚皙浮肿的双眼泪痕未干,怔怔地看着荆儿。
“是。”荆儿艰难点头,终于有一天王妃还是知道了。
明楚皙得到答案,悬着的心坠了下去。开始她还心存侥幸,从虞家出来之后甚至劝自己,虞晋所说万一是真的呢……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座火山震动脏腑即将喷发,猛然站起身便往门口走去。
“王妃!”荆儿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一时间脸色都变得青白,“问不得。”
“和你一样装聋作哑吗?”明楚皙冷冷回头,如今她看谁都带着一股恨意,只想把这世界都烧毁,“那我这王妃究竟算什么?”
荆儿眉头凄然蹙起,麻木了这么多年,今时今日重揭伤疤还是会刺痛,“王妃自觉能比得过她么?王爷六年都没有忘怀,王妃这一去又能如何?自取其辱罢了。”
“笑话,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怎比得上我与叡康结发之情!”明楚皙横眉立目,脸色凌厉却苍白。
荆儿定定看着她,良久眼帘垂下,“王爷当初接受赐婚,王妃以为是为何?”她没有看明楚皙,也并不期待她回答,“那时她刚刚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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