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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燕栖深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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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耶律斜轸咬着牙,反手一拔,一股鲜血喷射而出,那柄羽箭被他随手甩在地上;他的目光似乎淬了毒一般,阴险暴戾,狠狠地瞪着那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吾乃宋军先锋西班指挥使,”那人趁着耶律斜轸捂着伤口止血之际,一边回答一边驾马飞身探来,将我腾空抱起置于他的马背上,“萧燕燕?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大辽皇后啊,不知耶律贤是否肯为了她交出幽州呢?”
“孔守正,你休想!”耶律斜轸惊怒交加,连忙过来抢人,谁知宋军为了掩护,纷纷射箭而袭。那个名唤“孔守正”的男人趁此机会,立马挥鞭撤离。我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心内羞愤,恨得眼睛都要充了血。
孔守正?我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这个人正是打败耶律奚底的宋军先锋之一。于是心头恼意更重,趁他单骑冲出重围,周围无人保护的情况下,手肘骤然发力,直抵他的腹部。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孔守正并未生气,仍旧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右臂反剪住我的双手,呼吸喷在我的耳畔:“倒是个烈性女子。”
我双手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于是索性一抬脚,使劲踹向身后的那条腿。他痛得低哼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摸了一下腿部的伤处,我趁此机会死命的往他怀里一撞,顺势摆脱了他的钳制。然而,还没等我高兴过来,整个人顿时从马上倒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时之间痛得我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马速很快,孔守正自然也不是傻子,发现我摔下马之后,立即扯住马缰绳,勒转马头又向我这边奔过来。
我试探性的站起身子,发现脚也崴了,浑身擦伤之处惨不忍睹,一瘸一拐的好容易才能走上几步。结果那个瘟神又转了回来,从马上跳下,抱臂挑眉而立。
我撑着膝盖,住了脚步,抬起一双清冽如冰的眼眸,狠狠地看着他。
他亦是不说话,似乎要看我准备怎么逃走。
额头上晶莹的汗珠流下,我抹了抹汗渍,极其缓慢的走到他面前,轻声开口:“用我一个弱女子来换取整个南京城,你是不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异想天开,你我说了都不算,耶律贤说了才算。”孔守正闲闲笑道,一副十拿九稳的表情,那张还算五官端正的脸上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我仰起脸,凄凉讽刺的笑出了声:“对于男人来说,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女人根本无从和它比较。”
“是么,”孔守正笑得有些欠揍,“我怎么听说,耶律贤对你可是爱的紧呢。”
我的眼眸里燃起了一团幽深的火焰,唇边也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条受伤较轻的腿蓄满力量横扫过去,一下踢中了他的胯部。他万万没料到我会这么做,赶紧蹲□,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瞅着我“你你你”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此时不逃正待何时!我咬紧牙关拖着受伤的腿急匆匆地跨上马背,双手扯缰,嘴里大声的“嗬——”了一声,那匹马开始狂奔了起来。
我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似乎还未还魂,经过一番天旋地转之后,总算恢复了些神志,明白自己暂时脱离了虎口,不由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南京城下。战火纷飞,战况兀自激烈,血流遍地,尸体堆的一摞又一摞,在如今这个三伏天焕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这会子战火稍歇,我才敢偷偷溜了过来。
孔守正的那匹马我已经将它放了,若是被南京城外的宋军见到了,恐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放了好。此时的我,只能用狼狈不堪四个字来形容,头发一片凌乱,身上的衣衫也被擦破,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
我忍着恶臭,从一个已死的宋军身上趴下一套破烂的军服,勉强换上,只是衣袖过于肥大,穿在身上感觉极为怪异。我皱了皱柳眉,将袖子高高绾起,这才看上去显得稍微正常了点。然后,将自己的脸上也扑了灰,弄做灰头土脸的模样,随意走了几步,状似无心的向不远处的一个宋军士兵道:“最近这仗打的,可死了我们不少弟兄啊。”幸好原来在家的时候,爹爹让我学了汉语,这才没有露馅。
“是啊,真没想到这幽州城这么难攻。”那士兵亦是有同感,拿起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戳,懊恼的道。
“前天皇上亲自去得胜口攻打耶律斜轸,不知最后如何了?我一直在这幽州城外围,并没有去,对那边的事倒是好奇的紧。”
那士兵将头一摇,神色颇有几分不甘心:“我是随着皇上一道去了的,本来胜券在握,谁知耶律斜轸突然来个反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不敌,退回城南。耶律斜轸那厮趁机进驻清沙河以北,遥为幽州声援。”
看来耶律斜轸并没有出什么事,我这才略微放宽了心。于是随意跟那个士兵闲聊几句,我就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去。
六月二十五日,赵光义亲自部署攻打南京,下令定国军节度使宋渥攻南面,河阳节度使崔彦进攻北面,彰信节度使刘遇攻东面,定武节度使孟玄喆攻西面,一时之间将整个南京城围得跟铁桶相似,声势浩大。为了避免辽的援军入城,特意命令让桂州观察使曹翰、洮州观察使米信率所部屯于南京城南。
炮火如雨,飞矢如林,密集的向南京城内射入。催战鼓声震天动地,气势规模浩大。韩德让亲自站在城墙上沉着指挥,坚守不出。
我混在宋军的部队里,亲眼看到他站在城墙之上,颀长挺拔的身影稳稳而立,长发被风吹起,发丝从肩后飞扬起来。我看得心摇神驰,泪痕满面,死死地跪在宋军的防御军事之后,心痛如刀绞。敌军兵临城下,蓄势已发,他仍坚守在此,寸土不让。国家危亡之际,我和他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越想越觉得情难自禁,浑身都在微微地发着抖。赵光义对于此战,信心十足,甚至已经当众宣布了潘美知幽州行府事,对辽方极尽侮辱之能事。南京,究竟能不能挺过这一劫?
“援军来了……”城墙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
“怎么回事?”我身边的宋军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是幻觉么?我费力的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见山后传来动静,不到一会儿,南京城墙之上多了好些辽兵,手持利弩,扫出一片箭雨。正攀云梯的宋军中了流矢,纷纷惨叫着掉了下来。
战局一下子扭转!
片刻之后,一个消息立即在宋兵当中流传:耶律学古在城外掘地挖洞,神不知鬼不觉的率部进城,大大增援了南京守军的力量,巩固了南京城防。
暮色渐沉,夜风乍起。
赵光义似乎仍是不敢置信,死命的叫道:“给我上啊——”
宋军一部三百余人,乘夜登上城垣,耶律学古派人死守城垣,纷纷射箭,向下投巨石,终将此路宋军击退。
赵光义静下心来,立即恢复了些许理智,命人暂时后撤。
七月初,宋军攻势更猛。七月三日和五日,镇守顺州的辽国雄武军节度使刘延素、知蓟州事刘守恩相继投降,南京形势愈发危急,耶律学古和韩德让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宋军,抵挡得越发吃力。但宋军连日苦战,攻城不下,军心有些懈怠,并不像刚开始那样斗志昂扬了。
七月六日,赵光义再次亲自上阵,正在指挥攻城时,耶律沙的援兵突然从沙河赶到,在南京北门外的高梁河袭击了攻城的宋军,宋辽军队一片混战。入夜,就在辽军逐渐抵挡不住之时,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的两路大军终于赶到了,分左右翼同时向宋军发起猛攻。
我激动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连忙三下两下脱了身上的宋兵军服,将上次没有扔掉的旧衣衫重新套在身上,一步不停的去寻找我们的队伍。
耶律休哥率领五千契丹铁骑,为了迷惑宋军,特意每人手持两炬、高举双旗,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无人可挡。混战中,宋军不知辽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军心动摇,奔走相告,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南京城内的耶律学古和韩德让见援兵已至,开门列阵,四面鸣鼓,猛烈进攻。紧闭的南京城门终于敞开了,韩德让一骑当先,耶律学古紧紧跟上,随即,大批的队伍随之纵马而出。南京城内的居民也自愿出城迎战,喊声震耳欲聋,直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耶律休哥身先士卒,横刀立马,很快就同一个宋将战到了一处。两人一个使枪,一个使刀,刀锋与枪头相抵,发出激越的鸣响;火光四溅,刀影流转,枪声铿锵,两人一步也不肯退让,斗得正凶。
我仔细揉了揉眼,待到看清之后,险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居然是孔守正在和耶律休哥打?
孔守正斗了几十回合之后,立即勒转马头,拖着枪迅速逃离。耶律休哥自是穷追不舍,纵马赶上。孔守正见耶律休哥一跟上来,立即回转身,将长枪刺入耶律休哥的心窝。耶律休哥显然早已有了防备,使起虎威,双臂一拽一拖,生生将孔守正扯的重心不稳,一下子栽下马去。
我看得激动不已,这个耶律休哥,可算是报了我的坠马之仇了。正在这时,忽然眼花一晃,一人一骑迅速冲奔到我的面前。我怔怔的抬眼,看向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的俊颜,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下眼眶。那个人,他浑身血污,然而依旧不影响其清润卓绝的气质,他无限眷恋的看着我,并未开口说一个字,只是坚定地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像着了魔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片刻也不舍得移开视线。手稍稍一探,立即就被他大力的握住,干燥,温暖。他略一使劲,将我整个人拉了上来,撞在他的胸前。在这血雨纷飞中,我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以及秋水目注视下的浓浓深情。
血猩猩点点的溅上我的脸颊,一片温热。他一边奋勇杀敌,一边牢牢地护着我,不容许他人伤我分毫。素日清润深邃的眼眸,在战场上如同修神罗刹一般,焕发出浓烈迫人的杀气。手中长剑飞旋扭转,插进敌人的身体,换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我静静的靠着他,我相信,他能保护好我的,正如以往那样。
战场上的厮杀声逐渐离我远去,血溅衣衫,猩红点染。英雄剑指天下,美人泪殇断肠,那一夜的倾城之战,有我陪着他。
高梁河大捷!此役,辽军大胜!激战中,赵光义身中流矢,不得已乘坐驴车逃走。宋军仍旧苦战不休,直到黎明时分才全军溃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耶律休哥身中三箭,一路掩杀三十余里,这才息鼓收兵。
战争结束之后,耶律贤进行大封赏,加封南京留守韩德让为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学古为保静节度使,耶律沙力战有功,赦免白马岭战败之罪,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在此战中表现十分突出,也都加官进爵,受到耶律贤的宠信。耶律休哥顶替了耶律奚底之位,进封为北院大王。
乾亨二年(980年),十月,耶律贤率领耶律休哥、耶律沙、韩匡嗣大军亲征。途中,韩匡嗣不听耶律休哥劝阻,不做戒备,迷惑于宋军假降,失败后率先逃跑,令辽军惨败。宋军名将杨业大肆掩杀,斩附马侍中萧咄李、生擒都指挥使李重诲。耶律休哥率领轻骑强渡易水,猛烈厮杀,穷追不舍,活捉宋数员大将,得胜班师。而此时,赵光义的主力才刚刚抵达大名府,已经晚了。
回京之后,耶律贤大怒,要斩杀韩匡嗣。我苦苦劝阻,总算是保下了韩匡嗣的一条命。韩德让得知之后,对我甚为感激,人前却不好说什么。韩匡嗣心生惭意,只是托人给我送了好些贵重礼物,不过全都被我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篡位·阴谋
冬日的阳光惨淡稀薄,发出浅浅的光晕,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顿觉身心舒畅起来。空气中的寒意还未褪去,微风渐起,吹起了额前的刘海儿。我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不能过多走路,只能坐在檐下,仰起脸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
凝雾走过来,心疼的为我搭了一件披风:“娘娘,外面风大,小心身子。”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件事来,转了脸问道,“宰相大人最近身子可好?”
凝雾面色隐隐含凄,声音放低:“宰相大人已经几乎卧床不起了,如今行动困难,怕是不好。”
我心头一颤,极力把脑海中那些不祥的念头赶走,讷讷开了口:“可惜,皇上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他,虽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请辞,可皇上不仅没许,还封了他为西平郡王。若有机会,本宫还是要好好劝劝皇上才是。”
“劝我什么?”凝雾还未开言,忽然从殿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略一抬眸,就看到那道瘦削坚忍的身影缓步而入。
我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不准动。他的凤眸爱怜的打量了一下我,轻声开口道:“最近你的气色好多了。”
我不置可否,只是下意识的避过了脸,继续方才的那个话题:“我想求你,让耶律贤适辞官养老吧。他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劳累下去,只怕……”说到此处,我鼻子一酸,哽咽着住了口。
他的指腹轻柔的为我拭去泪痕,沉思了一会儿,方点头答应:“好。”
乾亨二年(980年),北府宰相、西平郡王耶律贤适薨,年仅五十三。他的北府宰相之位,由室昉继任。
消息传来,我顿时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凝雾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墙角,失魂少魄,表情木然,唇角抽动不已。
我正无声饮泣,她忽然清清淡淡的开了口:“娘娘,能否容奴婢去送宰相大人最后一程?”
“好,”我拭了泪,站起身来,“本宫也一道去。”
白幡悬起,随风飘荡,一阵阵呜咽之声从宰相府内传来,闻之心伤,见之不忍。耶律贤忙于国事,见我肯主动前往吊唁,不禁大为欣慰,命我代他向耶律贤适的遗孀问安。我领着凝雾一走进府,顿时感觉快被一片白色淹没其中,廊下有几个耶律贤适的家眷,身穿白衣,正在恸哭。还有几位闻讯而来的大臣,见了我之后连忙躬身行礼。
我慢步走上前,深施一礼,久久不愿直起身。心中被巨大的悲恸填满,喉间像是被什么堵着一般,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犹记得那年初夏,高梁河边,他闲闲垂钓,姿态超然,那一抹恬淡的笑意,隔得那么近,又仿佛离得那么远……
凝雾随着上前,“咚”的一声屈膝跪下,俯身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隐见血迹。她发出一声悲鸣,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银簪,往脖子上一刺,鲜血顿时迫不及待的涌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鲜艳,就这样刺痛了我的眼。
由于这一切发生太快,众人几乎都没有回过神来。我怔忡片刻,立马飞快的跑了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她,眼泪纷纷滚落:“你这又是何苦……”
凝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脖子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努力睁大眼睛看了我片刻,头一歪就去了。
我忍不住泪如雨下,心仿佛被什么撕裂开来一般,冷风灌进,一片刺骨的冰冷。她最后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里面一闪而逝的情绪里固然有悲痛,不舍,然而真正触动我的,却是那定格般的绝望。她虽然什么都没说,我却全都明白。她是想和他,葬在一起……
我知道这有违礼法,有违祖制,但我愿意尽我的力量,帮助达成她这最后的愿望。
“娘娘,身上的伤口处又疼了么?” 夏日炎炎,我侧卧在软榻上,手里捧了一本唐诗细玩。谁知,由于天热易出汗,刺激得早年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我不禁搁下书,将细长的凤仙花护甲取下,伸手在凉水里浸了浸,小心地抚摸着伤痕。释儿站在一边,细心地发现了,不由上前一步面带担忧的问道。
“不妨事,这都是旧伤了。”我随意摆摆手,重新拾起榻上之书看了起来,然而不知为何,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释儿是新挑选上来的宫女,年纪只有十岁,虽然身量不足,形容尚小,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透出一股娇媚来。不得不否认,她是一个上等的美人,五官精致,肤色白皙,眉心处一点朱砂鲜艳欲滴。我如今已经是二十九岁的半老徐娘,哪里用得着让一个这么小的女孩来伺候,说到底不过是在这深宫中互相作伴罢了。自从耶律贤适和凝雾一死,我神思恍惚了好些日子才回魂,耶律贤心急如焚,不忍看我再这样下去,于是特意在宫女堆中挑了个拔尖的放在我身边随侍在侧。落雨一天到晚忙着照顾出生仅几个月的皇三子耶律隆裕,根本脱不开身。隆绪、隆庆都已逐渐长大,在学堂苦读,偶尔也出去习武;燕哥仍旧留在大姐萧胡辇那里,别的没学到,倒是把大姐的豪爽倔强学了个十乘十,尚武不重文;长寿奴和延寿奴这对双胞胎姐妹花如今也四五岁了,相貌远观差不离,近看还是有些不同之处。姐妹俩的性子也大相径庭,姐姐长寿奴活泼开朗,妹妹延寿奴胆小怯懦。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知何时,身边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将我从熟虑中惊醒。
我将书从眼前放下,怔怔的抬眼,瞅着身边那个熟悉的瘦削身影。不知何时,他变得越发成熟内敛,岁月在他的脸上雕刻了痕迹,虽一如初见般隐忍坚韧,冷静自如,但还是隐约透出了一种寂寥的沧桑之感。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我蹙眉略一怔忡,颔首答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天热,身子有些不舒服。”
“如今已是五月,天热难忍,不如我们就去庆州避暑罢。”耶律贤略一思索,很快兴致勃勃的建议道。
不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庆州避暑地,修有几座富丽堂皇的行宫。在一处行宫内,建有一巨大的汤池,名唤“沁碧池”。里面水温适中,内撒花瓣,凤头流水,幽静无声。
我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尤其是夏天洗浴极为不便。平日里一直是凝雾服侍,后来是释儿接手服侍。
于是高绾云堆凤髻,取下耳坠钗环,换上一袭浅紫丝薄裙衫,我小心翼翼的迈入行宫内侧。释儿一步不离紧随其后,她今日身着淡青长裙,襟边镶绣着一圈海棠花,走路的姿势袅娜可人。雾气朦胧中,她浑身透出一股青春的颜色,眉心的那点朱砂愈发娇俏媚人。
我摘下银簪,任凭三千青丝披肩而下,手指一一拂过绶带蝴蝶结,转眼间,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素白肚兜。于是探身入水,全身立即被一股适宜的温暖所包围,我伸出手拢了拢发丝,微微闭目,逸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吟。
释儿不敢下池,只是静静的蹲□,手里拿着一条寒梅绣巾,撩起水帮我洗背。我背靠在光滑的池边缘,目光怔怔的盯着那凤头,看着从里缓缓流泻的温水,不知不觉便出了神。直到敏锐的察觉出身后之人的手似乎不是释儿的,我这才一个激灵拉回神思,猛地一转身,正对上一双柔情满溢的凤目。
我瞅着他,下意识的往水里缩了缩身子,讷讷开口,声音低涩:“你怎么来了?释儿呢?”
“我让她下去了,”耶律贤仅着内衫,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手里仍然拿着那条寒梅绣巾,“那丫头今日穿成那样,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呢,你都不知道说说她。”
“她还小,况且我也懒怠为这种小事训斥宫女。”我眨眨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耶律贤瞪了我一眼,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俯身牢牢盯着我的眼眸:“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么?”
我丝毫不闪避他的注视,只是将表情放缓:“你是堂堂一国之君,后宫……”
话音未落,我瞪大了眼发现他一下子钻进了水里,剩下的半句话顿时给噎了回去。他伸出手臂将我搂在怀里,惩罚性的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低声笑道:“这是对你不吃醋的惩罚。”
我不是不吃醋,只是,吃的不是他的醋。
雾气缭绕,水烟迷蒙。他见我好半天不吭声,凤眸中有了一闪而过的恼意,声音不由得稍微扬高:“我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地位?”
面对他的咄咄逼问,我怅然欲泣,无语凝噎。他粗鲁的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正对着他,眸色蓦地一沉,狠狠地吻住了我。
这个吻,带有攻城掠地的意味,我拼命的抵抗,死命的想挣脱他。这个举动,在君权至上的社会,对女人来说简直就可以算是大逆不道。我以前一直不敢,胆怯,惶恐,可现在……我想我是疯了!
没想到,这个动作反倒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掌住我的后脑,舌滚烫的探进我的嘴里,一刻也不肯放松。我气喘吁吁,几乎都快喘不过来气,手脚并用,试图将我们两人的距离拉开。他却不管不顾,灼热的吻滑过我的眉梢,耳际,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冲出眼眶,声音沙哑的恳求:“别,别……”
然而,我毕竟低估了男人的欲望。他听不进我究竟在讲什么,只是有些疯狂的喃喃重复:“燕燕,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绝望的闭起了双眼,眼睫剧烈的颤抖,心仿佛被利刃生生划过,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
耶律贤不耐的将脸从水中扬起,冲门外冷哼一声,喑哑喝道:“实鲁里,你是不想要命了么?”
门外传来实鲁里焦急不安的声音:“皇上,上京有急奏!”
“何事?”耶律贤皱皱眉。
“宋王谋反!”
这四个字一经传来,我浑身大力的一颤,下意识的咬住唇瓣。耶律喜隐,他居然又反了?这么反来反去,到底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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