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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燕栖深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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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举,绝不轻饶!”年幼的皇帝面部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声音虽然稚嫩,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心里很清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今日上朝,他们这帮亲王并未让所辖军队守在外面,而且他们自己身上没有携带兵器,若是他们还会再生异心,不如就在此地控制住,免得夜长梦多。
隆绪话音一落,守在殿外由皇帝亲领的军队斡尔朵立即冲了进来,将吴王他们三人拉了下去,他们自是不肯束手待毙,拼命叫喊,无奈挣扎不脱,还是被狼狈的扯了下去。
这一番杀鸡儆猴之举措,无异于起到了很好的威慑力,众臣噤声不语,垂眼静立。有想法的三个出头鸟已被拿下,给那些暗地里筹划篡夺皇位之人敲响了警钟。他们纵是有这个贼胆,也不敢恣意轻举妄动了。
退朝之后,我特意让韩德让、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留下。隆绪知晓我们要商议要事,踌躇片刻,还是向我行了个礼告退。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嘱咐他万事小心谨慎,于是便让他走了。
此时空旷的崇政殿只剩下我们三人,未及多想立即转入内殿,除了脚步声之外,气氛静谧得一时有些怪异。金黄的幔帐随风微启,殿内的龙涎香发出一股清冽的香气,萦绕不绝。殿下所站三人,韩德让微微躬身,炽热深情目光一直在我脸上逡巡,传达出一种幽微的情思。耶律斜轸站在他身边,面色凛冽,目如刀锋,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不带任何表情。耶律休哥颔首而立,面色毕恭毕敬,虎背熊腰,是个铮铮铁骨的硬汉。
我端坐于上,酝酿了一下接下来要出口的语句,首先向耶律休哥道:“耶律休哥,哀家任命你为南面行军都统,总领南面军事,一旦宋军有何异动,在抵抗之时快马加鞭来报。”
“是,”耶律休哥恭声回答,声音平稳有力,“微臣定不负皇太后所托!”
我心下稍安,赞许的了他一眼,由衷的道:“都统大人能有如此肝胆,实在是让哀家大感欣慰。”
耶律休哥虽战功累累,却仍旧谦虚谨慎,耿直忠厚:“太后娘娘所言,微臣愧不敢当。”
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韩德让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开了言:“依微臣之见,不如让都统大人去了南边之后,散布一些有关辽室母寡子弱的言论,如此这般,一来可使他们丧失警惕之心,二来也可促使他们下定决心再度伐辽。宋皇赵光义一直并未对幽云十六州死心,再度兴兵北上是迟早之事;与其他忽然发兵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引导他们在准备不怎么充足的情况下贸然进攻。这样一来,便可转换被动局面,形势对辽可是大大的有利。”
耶律休哥一听,不由抚掌称赞:“韩大人妙计甚好。再让宋军吃几次败仗,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何况,如今新君嗣立,百废待兴,此时宣扬母寡子弱的言论,定能激起宋军北伐之心。”
我将这个建议仔细斟酌了一番,发现对于我们利大于弊,于是便颔首同意:“韩爱卿言之有理,都统大人就照其说的做吧。不过要切忌一点,不可宣扬的过分,让宋军起了疑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此事商议已完,你先告退吧。”
耶律休哥敛了神色,正色答道:“微臣谨记于心,微臣告退。”语毕,那强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殿门处的逆光里。
此时,殿下仅剩了韩德让和耶律斜轸两人。我目光复杂的打量着他们俩,一个是我幼时玩伴,如今是我侄女婿;另一个是曾与我许下婚约,我这辈子至亲至爱之人。不知为何,鼻子忽然一酸,一股想流泪的冲动止也止不住,似乎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委屈情绪全都喷薄而出:“如今边防未靖,族属雄强,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耶律斜轸见我泪下,冷峻的眼眸中现出了一缕柔和之色,声音不由得加重,用上了赌咒的语气:“信任臣等,何率之有?微臣愿意为太后,为大辽事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韩德让心疼的瞅着我,黯然神伤,声音出奇的低哑:“燕燕,无论何时,只要你说一声,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帮你……哪怕千夫所指,哪怕万人唾弃……我都会在原地等着你……”
我哽咽出声,眼泪愈发控制不住流得更凶,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再也不肯将目光转移分毫,只是痴痴地看着韩德让,看着那个清润无瑕的男子。他表情含凄,目光微湿,长身玉立,更显得身形颀长挺拔,一如那年的初见。
不知何时耶律斜轸已经走了,韩德让慢步走了过来,轻柔拭去我眼角的泪。他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我,秋水目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酝酿,哑声:“燕燕,如今……在你的心里,还有我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抑住喉间的哽咽之声,直直的望向近在咫尺的他,吐字清楚明了:“德让,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心里仍是只有一个你,从未变……”
最后一个“过”字淹没在他激情澎湃的吻里。韩德让再也控制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他的吻,是那么滚烫,蕴含着深深地疼惜和眷恋。他的唇慢慢上移,吻干了我的泪痕,吻上了我的眼睛,最后缓缓落在了眉心处。
我呢喃着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衫,内心悲痛难抑。
这一刻,我等了太久,他又何尝不是?造化弄人,我和他,中间足足隔了十六年!十四岁那年的惊鸿一瞥,从此便将我和他缘分紧紧缠绕在一起;十六岁那年的被迫入宫,在我和他的身边深深划过一道君臣之礼的鸿沟;三十岁的这一年,我不想再等了,我们之间,还有多少个十六年可以虚度?
韩德让的双臂用力地箍紧了我的纤腰,唇齿缠绵,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忽然大手一抻,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轻置于洁白的软榻上。素来清润睿智的秋水目中全被一种狂热的深情所取代,他声音喑哑,充斥着难忍的欲望:“燕燕……”
我心头一酸,莫名的又湿了眼眶,眼睫微动;抬手搭上他的后脑,我轻柔地抚摸着他那滑如黑缎的长发,将他脖颈勾下对着我,清澈如水的瞳眸中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他不再犹豫,疯狂而灼热的吻住我,一只手逐渐下滑,开始解着我的腰带。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拼命的回应着他,意乱情迷。
韩德让解开了我的裙衫,灼热的眼光在对上我的肩膀处时,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他眉头拧紧,无比轻柔爱怜的抚摸着我肩膀上残留的淡淡疤痕,语气温和低迷:“还疼么?”
我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也抚上了伤处,看着他那心疼怜惜的目光,心不禁一暖:“都过了这么久,早就没事了。”那道伤还是高勋勾结宁王蓄意谋害我时,在树林里派人偷袭放冷箭,留下的罪证。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我身上浅淡的伤痕,手指轻触,声音微颤:“这些,都是在高梁河那场战役中受的伤么?”
“嗯。”我心头有些酸,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俯□,无限凑近,近的我几乎可以数清他长而弯翘的眼睫,声音却是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之意:“燕燕,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怔怔抬眼,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诚挚关切,爱怜缱绻。泪,打湿了我的眼眶,让我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柔□诉,鸳帐和暖,共赴瑶池。那一夜的春宵良缘,那一刻的无限爱恋,千言万语终付心头,皆不见。
激情褪去,他侧卧床上,将我细细密密的搂在怀里,双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我的鬓发。我微闭着眼睛,靠在他身边,右手紧紧地攥住锦被,声音中透着低哑:“德让,我有一事想跟你说……”
“嗯?”他恍神,大手一顿,耐心地聆听着我的诉说。
“我想让你和耶律斜轸参与大政,任命你为总管宿卫事,保障我和隆绪的安全,你看如何?”我讷讷开了口,道出了自己一直深思熟虑之事。
他促狭的一笑,带动着胸腔都在微微震动,修长的手指戏谑的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太后娘娘的懿旨,微臣岂敢不遵?”
“少来,”我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侧过脸直对上他的眼睛,“我才不会用太后的身份去压制你呢。”
他轻轻叹息,抚上我的脊背,目光在我的眉眼处流连:“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尽自己一切所能,护你们母子周全。”
我颔首,对他的话自是深信不疑:“那你可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他见我正儿八经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由失笑,略一沉吟之后,方谨慎的开口回答道:“趁耶律休哥还未离开上京,最好先将那些宗室王爷的兵权解除,部队遣散,以免留下后患。同时,对他们的严加看管亦不可放松,要求诸王不得相互宴请,而且他们无事不出门。这样做,就可以避免他们相互联系,暗中谋划。”
我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顿觉欣悦;于是蹙眉想了想,补充道:“除此之外,朝堂之上也该换一批大臣了。他们当中谁有没有篡立之心,这可不好说。还有耶律斜轸,我准备任命他为北院枢密使,守司徒。”
他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点头赞同:“确实到了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之时了。”
我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享受这如同奢望一般的美好静谧。


、幽情·何解

天色渐亮,一缕若隐若现的金光冲出了白蒙蒙的光芒,在窗沿处投下精致斑驳的剪影。我们穿好衣服,他宠溺的摸了摸我艳如红霞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打道回韩府。我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发现无碍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踱回了文化殿。
释儿见我一回来,立即关切的迎了上来,嗫嚅着绞着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哀家昨日忙于国事,就歇在了崇政殿,”这话一说完,我的脸颊不觉又烫了一下,连忙换了个话题掩饰尴尬,“哀家不在的时候,这边有什么事么?”
释儿皱了皱眉一想,这才重新望向我,笃定开口回道:“别的也无甚事,就是今天一大早皇上过来给太后请安,发现您不在,于是就走了。”
我的脑袋里立即轰了一声,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一般,脸色微变,语气一凛:“那你是如何回的?”
“奴婢回说,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操劳不已,身心俱疲,于是就特意嘱咐了,处理政事之后就在崇政殿歇下了。”释儿小脸一白,目光躲闪,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我不置可否,只是恢复了神色,缓步走到书桌旁。翻开一本书,只感觉那上面的墨迹一大团一大团的,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只得心浮气躁的“啪”的一声合上书,抬眼望向角落里的释儿,和颜悦色的道:“你出去看看,若是皇上不忙,就请他速来哀家这儿一趟。”
释儿恭声的应了,不敢耽搁,连忙一转身出去了。
我重新抽出几本书,原本并没瞅清楚,细瞧之下竟是唐太宗长孙皇后所著《女则》、《女训》,随手翻了两翻,正好瞄到有关“妇德”之类的言论,甚是刺心。于是索性将书全部收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这才感觉胸中悒郁之气稍稍平歇。
不经意间一抬眼,发现隆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正垂首恭候。心头一惊,我连忙敛了神色,装作不经意般柔声询问:“皇上来了多久了?”
“回母后,朕已经来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见我面色微有起伏,他自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便扯回正题,“不知母后唤朕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我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方语重心长的道:“如今内外皆不太平,我们为今之计,只有依靠自己培植的势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哀家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隆绪凝思片刻,方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镇定的望着我道:“母后之意,可指的是韩德让、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他们么?”
“外有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负责抵御宋军;对内,必须要依仗室昉和韩家父子。”我沉声分析道。
“韩大人是朕的教书先生,朕敬其如父。他素日的谋略,众人皆是有目共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才。”隆绪年少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景仰。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放下了一半的心,于是趁热打铁:“母后有时候会与韩大人商议国事,还请皇上不要见怪才是。”
“母后尽管放心,朕不是那种多心之人。”隆绪脸上的表情谦恭有礼,挑不出任何的错处,倒叫我一时有些不安起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言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得骇人。偌大个文化殿内,只听得我和他的呼吸声交错可闻。
“隆绪,你给母后说实话,”我忽然不想再叫“皇上”那个冷冰冰的称谓,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母子情分似乎被这称谓一下子拉了好远;于是静静的望了他一眼,状似无心却已经径直的探入他的内心深处,试探性的沉声开口道,“你是真的不介意么?”
隆绪见我做出一副和他推心置腹的表情,便也绷紧了脸,正正经经的回答道:“朕丝毫不介意。母后与韩大人早年之事……朕也略有耳闻。一个是朕敬爱的母后,一个是朕尊重的师长,所以,还请母后放心,朕心头并无任何芥蒂。”
我见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随口附和敷衍,而是极其谨慎认真,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溢满了诚挚之色。下意识的疲惫的揉着眉心,轻声出言:“既是如此,那母后也算是搁下一桩心事了。”
“那母后请多休息,朕告退。”隆绪察言观色,见我面色不豫,于是便开口道。
“嗯,皇上慢走。”我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重重珠帘之后,内心一阵虚乏,于是稍微用了些枣泥糕点,索性趴在书桌上闭目养神,小憩一会儿。
刚隐约有了睡意,忽听得外面似有人吵吵嚷嚷,紧接着就响起了释儿刻意压低的声音:“娘娘正在小睡,不如……”剩下的半句由于声音实在太小,我抬起头屏气凝神听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
困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我整理了一下衣袖,将微皱部分撸直,这才慢移莲步,静悄悄的走到雕花刻纹水盆前。抬手试了试水温,约莫正好,于是将绣帕放入浸湿,然后小心的擦了擦脸,这才感觉没方才那么困了。
释儿一声不响的正要进来,忽然见我已经起身,惊得眉心处那点鲜艳朱砂一跳;随即回过神来,禀报道:“禀太后娘娘,方才有人通传,说是韩夫人李氏要见您。”
“不见。”我不假思索,干脆利落的回绝。如今这个情况下,我们二人处境尴尬,若是贸然相见只怕会捅出什么篓子,还不如不见的好。
“可是,”释儿略微一怔,声音很快弱弱的响起,“那人说了,韩夫人说要是见不到您,就自绝于此……”
我一愣,柳眉颦蹙,不由得上挑。这个李晚声,别的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倒是玩弄的游刃有余。于是硬压下心头涌起的烦闷之意,无奈低声喟叹,回眸淡淡吩咐:“那你就让她进来吧。”
“是。”释儿见我面色不快,也不敢多呆,忙忙的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须臾,一道靓丽的人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听得脚步声,不禁抬眼,看向那个隐忍怒容的面孔。岁月荏苒,光阴飞度,转眼间,她也变成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细细端详,她的容貌仍旧很好的保持了少女时的姣美,丹凤眼明眸善睐,然而眼角却现出了细微皱纹。她见了我,脸上闪过了难以察觉的不忿之意,赶上来敷衍着给我见了礼。
我挑眉,面不改色,对于她的大不敬只当不见:“韩夫人这么急着见哀家,不知有何事?”
“臣妇今日前来只有一事,”李晚声慢慢抬眸,眼光中衍生出一丝敌意,“昨日臣妇的夫君一夜未归,不知到底在哪里?”
“这可就奇了怪了,你的夫君未归,你直接问他便是,何须过来问哀家。”我表面神色淡淡,内心却有些莫名的忐忑;于是竭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
李晚声细不可察的冷哼一声,蔑然轻嗤:“现在也没有外人,太后和臣妇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臣妇的夫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还请太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免得有些不好的话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利。”
我感到自己有些理亏,况且又对她隐含着一丝愧疚和惭意,所以便垂了眼睫,目光怔怔的对上窗外。
“这么些年,臣妇一心一意的对他,可他呢?心思却全在太后身上……”李晚声说着说着,眼圈儿一红,泪光盈盈,泣不成声,“臣妇恳求太后,将他还给臣妇吧……”话音未落,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冰冷的地面,双手撑地,连连磕头。
我于心不忍,将心比心,自是能够想象得到她经受的苦楚,强忍了泪意轻声道:“你起来吧,哀家答应你,不会做的太过分。”
她却仍旧是一副凄惨悲凉的模样,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臣妇希望太后亲自绝了他的念想,让他不要再多费心思了,可好?”
“这个,哀家帮不了你,他如何想如何做,哀家岂能横加干预?”这个忙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我思虑片刻,还是决定明言拒绝。
“臣妇等了他那么多年,跟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他却连一眼都不肯多瞅,”李晚声恸哭失声,积攒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情绪翻涌而出,声音断断续续,几不成句,“他,是臣妇深爱之人啊……”
我无语凝噎,再难坦然从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们二人的婚姻如今已有上十年,可是膝下却并无子嗣。他的心有所属,我懂;她的委屈难言,我亦知。一个“情”字,伤人伤己。或许,不该多情罢,若是无情,便没了这众多情关纷扰之事。
窗外的阳光缓慢爬上窗棱,明亮的光芒映照在我的眼中,刺得一阵酸痛,恍惚间有了想流泪的冲动。清幽的殿宇阁内寂然无声,偶尔响起了李晚声的抽泣之声,留下了令人心颤心悸的余音。
她双膝跪地,哽咽不止,似乎要把遭受的全部不平之气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我本来想去安慰她收泪看开,可转念一想,还是让她尽情的哭会儿罢。她的委屈,不能跟她爹爹说,毕竟是女儿家的心事,难以启齿;她的衷情,不能跟韩德让说,即使说了,只会徒增他的歉疚之意;她的幽思,只能跟我说,因为我,也是那么的爱着那个男人。
李晚声哭了许久,终于止了声音,向我郑重的一拜,语气透出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然:“既是如此,那么今日也算没有白来。臣妇斗胆,恳请太后娘娘答应一事。”
“你说。”我喟叹。
“恳请太后娘娘,替臣妇照顾好夫君!”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语句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凝然果决。
替臣妇……照顾好夫君……
简短的八个字,却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来说出。我震撼的转过脸,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长叹一声,走了过去,伸手将其扶起,用绣帕轻柔地擦去了她的泪痕,低声陈述道:“别说傻话了,他的妻,是你啊。”
李晚声一动不动,任由我帮她拭泪,口里却重复道:“太后娘娘,请您一定要答应。”
我盯了会儿她那倔强的眉眼,丹凤眼里全是恳求之意,浑身透出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感念于她的孤勇,我微垂下眼睫,以轻不可闻的声音道:“好,哀家答应了就是。”
她的眸光一下子变亮了,亮晶晶的似有星子嵌入瞳孔里,煞是动人。
派释儿送走了李晚声,我的心情一直都平静不下来。临窗而立,目光凄迷,静静的凝视着暮色渐起的夜空。李晚声,其实也是个很可怜的女子,明明是倾国倾城貌,才情俱佳,却最终没能得遇生命中伴之一生的良人。“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大概就道出了她幽微难言的深情罢,拼命的想要引起心爱之人的主意,结果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只能怪,红线易断,缘分终无,命运潦草。
曲有误,周郎顾。
她的最后一句话,听上去也觉古里古怪,不似她平日的性情。我蹙眉沉思,猛地一个激灵,惊呼出声:“不好!”于是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冲出文化殿,冲着站在外面的释儿大声吩咐道:“快去备车,哀家有急事出宫!”见她惶然答应了一声正要去,我眉梢一动,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赶紧接着道:“不必了,坐车太慢,备马!”
马蹄声“得得”的响起在城内街道上,我一路扬鞭,周围的百姓见马速飞快,纷纷避之不迭。我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李晚声的身上,心始终高高的提着,半分也不敢落下。残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空,让人顿生一种不祥之感。
轻车熟路的来到韩府,沿途下人忙不迭的请安施礼,我无心于这些礼数,忙开口动问:“韩夫人呢?”
李晚声的贴身侍婢在一旁回答道:“回太后娘娘,夫人将自己锁进屋里,没出来,也不要奴婢伺候。”
我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飞身直奔李晚声的房间。一路亭台楼阁,池沼花榭,绕过抄手回廊,拐进正房,我按捺不住砰砰的心跳声,大力的去推门,却是死命的推不开。于是颤着声音试探性的喊了几声:“韩夫人!韩夫人!”里面静悄悄的,半点声响也无。我于是更为着恼心焦,直接唤道:“李晚声,你快开门!”即使这样声嘶力竭,却依旧没有人应。
我回视一眼跟上来的仆役,喝命道:“将门撞开!”
那帮仆役下人似乎也预料到有什么不妙,听了我的吩咐,赶紧下大力的去撞门。好在这门并没有我想象那般结实,连撞了上十下,门终于开了。
我急忙冲了进去,四下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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