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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天作之合by雎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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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初逢,郁楚不知道这个少女就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只知道这个少女是故园十三客中的西厢客。本来是被派去南疆学习蛊术,但半路遇到一个垂暮老人,得以学成一门摄魂术,传言中看到她眼睛的人会被摄魂术蛊惑。郁楚当然不相信这个传闻,可当他看到那个少女的时候,同她盈盈流转的眼波对上,没来由的便垂下头去。
“你是第一楚?”那少女缓缓开口,故园十三客中,按照排名加上自己名字最后一字作为称呼。郁楚不知道这个少女其实有着和他完全相同的姓氏,当然也不知道那种叫嚣着亲近的想法叫血缘。他喜欢这个少女,以一种虔诚的态度。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便是相逢,相知,郁璃知道自己同郁楚的血缘,可郁楚不知道。郁楚三岁那年偶遇折柳门门主,见其根骨不凡便带他离开。上一任门主素来是随意妄为的性子,时光翻转,折柳门也早已经不是当初为民除害为己任的初衷。门规成了一个摆设,三岁的记忆向来就不深刻,郁楚失踪的时候郁璃还未曾出生。
郁家本是前朝大户,祖上在朝围观,不喜奸佞作乱,上述劝解圣上数次无果,秉承着一股文人傲气,最后一次当着满朝文武怒斥奸臣,随即辞官回乡。
其实不言不语保持中立,也能保得自身安好。在乱世中人人能保护好自己都属不易,何必再多管别人?皇帝都没觉着天下丢失了有什么大不了,做臣子的守个本分糊弄糊弄,捡着皇帝爱听的几句话说上几次,搞不好国破了还能收拾细软逃亡做个一方富贾。
当真要辞官,上个陈情表,皇帝有百八十号臣子,也不缺一个两个,定然会应允的。如此岂不是好?偏生郁家先辈在朝堂上口沫横飞,义正言辞。从秦朝赵高与李斯合谋杀害扶苏,讲到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又从隋朝杨素废太子,杀文帝,讲到唐朝李林甫广收贿赂,腐败朝风。
诚然当今圣上是个有文化的,可到底没有文化到这个地步。冬季五更天早朝还得依仗灯烛,王座纯金打成又是个不保暖的。本想着快点听完还回后宫找个宠妃一起蒙着被子会周公,听见辞官一个准字含在口中,可郁家祖先口若悬河,生生讲了一个时辰都没停下。
于是圣上这个准字就愣是没机会说出来。好歹是郁家祖先留几分口德,没指名道姓。可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君子保持气度,就算当面骂他一句,最多老死不相往来。搞不好像廉颇蔺相如那般的,骂来跪去的反而成了至交好友。可小人记仇,对郁家祖先这一个时辰的话记得牢靠,表面笑脸相送,回头便找到折柳门门主去刺杀。彼时郁楚十三,郁璃才不过八岁而已。
郁楚对三岁时候的事情记得不太牢靠,可郁璃是亲眼见着家人被杀害。前一日还被父亲抱在怀中,念了一首“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结果到得晚间就变成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园不堪回首月明中。”
郁璃由此流落街头,一路坎坷去往南疆,机缘巧合救下一个垂死老者。得蒙他传授这一门摄魂术。郁璃想要报仇,加上有异术傍身。刻意打探折柳门消息,最终拜入折柳门门下。彼时不过十三岁左右的年纪,到得十九岁,已经是折柳门最厉害的十三人中一位。
她见过郁楚,可郁楚对年幼时记忆不深刻,最多觉得对郁璃有些亲近之感。常年杀人于被杀之间穿梭,亲情这种东西从未拥有过,唯一信任的人则是折柳门门主。对于郁楚而言,折柳门门主是一个介乎父亲师尊之间的人物,贯穿整个童年记忆。是需要尊重信奉如神明的。
郁璃本想要同郁楚说这件事情,趁着某一日月明风清,郁璃试探道:“第一楚有没有想过回家看看亲人?或许他们也很想念你呢?”
郁楚轻轻蹙眉,用手中树枝在水面上划过。冰寒内力到处凝结成薄薄的冰,是个篆体的璃字。而他的回答是:“他们未曾尽到抚养我的职责,看与不看,又有何用?”
郁楚这个人,爱恨分明到一种境界。在郁楚的思维中,任何事情都可以用付出和回报来看待。如果父母付出了抚养他的职责,他需要回报以尊重。可他们没有,那不管是何原因,都不需要在自己考虑的范畴。没有付出,他凭什么回报?
这诚然是个偏激的想法,但郁楚保持偏激的想法活了二十多年,郁璃便是想要劝阻,也得看看自己说话有没有这个分量。由此只好作罢。直到后来,郁璃连同其余六个人发动了一场叛变。
那一夜大火燃烧起来,昔日华美宫室尽数倾颓,断裂的朱红色殿柱砸下来的时候,郁楚同郁璃在火海中对视。兄妹的身份一朝拆穿,郁楚把郁璃当成喜欢的女子看待,结果变成兄妹。
杀手也有个好处,绝情起来比谁都冷厉,可一旦喜欢上什么人,那必然是十足十的诚心诚意。何况郁楚本身就是个偏激执拗的人,这结果可想而知。
郁楚对郁璃用情用的深,正因为用的深,这才觉得自己之前那些缱绻心思都像是一场笑话。彼时火海熊熊,烈焰灼灼扑面而来。烟气纵横,隔着一方坍塌下来的殿柱和半轮弦月两人相望。
这是一场抉择,郁璃手中握着司彤刀,却并没有出鞘。郁楚若当真想要让她留下来,那并不是没有办法。郁璃最大的本事不过是摄魂术罢了。改变人的记忆,其实换个说法是催眠。她打不过郁楚,也不会和自己的哥哥动手。
可郁楚没有这么做,火光中少年的面容冷峻,他不是个爱笑的人。也不太习惯有什么表情,郁楚要对一个人好,那就把所拥有的一切都堆到那个人身前,任凭他挑选。随意挥霍。他其实不太懂所谓的亲情或者爱情,你挥霍他对你的爱,郁楚会觉得那是对自己看重的表象。
某种程度来说,郁楚永远是那个会在暗夜下寂寥小巷蜷缩着身子哭泣的孩童。谁路过他身边对他伸出手,那他就会信赖那个人。他把爱恨看的太分明,做事都带着绝对的意志。绝对的对和错。很难说明这样的性格到底好还是不好,但最起码现在看来,面对郁璃,他第一次把这个界限混淆。
郁楚看着郁璃,火光染红了少女的白衣,在晚风中烈烈飞扬。周围的火星炸裂开来,像是悬浮的光电笼罩。她眉目如画,婉约温润。像是生存在另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世间。现在这个少女向他伸出手来,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郁楚哥哥,我们一起走吧。”
郁楚猛然后退一步,侧过头去不敢和那个少女的眼瞳对视。他慢慢抬手按住胸口的位置,语声冷静的近乎冷酷:“你对我用了你的能力对不对?”他抬眸看向郁璃,眼瞳深湛,落满了星辉的模样。他扯起高傲不屑的笑:“可惜被我识破了啊,真是可惜。”
仿佛找到一个开口宣泄的途径,他语速越来越快,不肯给自己或者郁璃留下一个缝隙:“你这样做是想要毁了折柳门吗?就这么想要将这一切归于尘土吗?那么真是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世间本来就不存在郁楚这个人,有的只是折柳门的第一楚而已。若你当真……”
他眸光凛冽,却忽然间看到刀光刺穿过颓败窗棂激射而来,划一道月光似的弧线。直直刺向郁璃,不知道是兄妹天性,还是那份禁忌的爱恋在蠢蠢欲动。郁楚飞身而上推开郁璃,刀光划过少年俊秀的面容,极深刻的一道痕迹。
血液几乎瞬间涌出来,落满整个面颊。可郁楚不在意,他反手夺刀,姿态清雅,随即将对方一刀毙命。他甚至没有分出眼神去看栽倒的死尸。只是慢慢的将那句话说完:“……若你当真想要对我施展摄魂术,不如让我忘记你。这才是,真正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们都很清楚,郁璃从来没有对郁楚使用过摄魂术,方才郁楚所说,不过是自欺欺人。可郁璃到底全了郁楚这份自欺欺人,最终的结局是郁璃带着司彤刀离开折柳门,而郁楚则连同剩余五人力阻这场叛变。饶是如此,折柳门遭此重创,也只好暂且退与山林休养生息,重新组建。
可司彤刀乃是折柳门掌门信物,郁璃私心带走司彤刀,未尝没有希望自己哥哥放弃这一切同她归于市野的想法。但心下也知道希望渺茫,两兄妹一般无二的性格,这件事情上出奇一致的选择自欺欺人。
因此郁璃知道司彤刀在自己手中,总归有一天,折柳门会再次追杀而至。如果是之前的郁楚,估计还能对郁璃手下留情。现在的郁楚,则完全没有必要。
郁璃八岁失去父母,一路坎坷到得十九岁,刀光血影中飘荡过的人,再也没了少女旖旎纯挚心思。
恰逢当时柳仕聪保镖路过折柳门所处的山下,两个人有过几面之缘。柳仕聪本来见郁璃生得好看,心中思慕。郁璃干脆借着这一份思慕,施加了一个暗示。摄魂术用于这上面其实算得上大材小用,于是柳仕聪偕同郁璃回归苏州,不日完婚。第三年育有一女。
因那一年春迟,直到三月末柳梢枝头才堪堪探出一点娇嫩柔软的淡绿色。而柳淡满月之时,郁璃偶一抬头,那淡绿落入眼底,便是一眼惊艳。襁褓中的女孩已经褪去了起初皱皱巴巴的模样,郁璃摘下柳叶递到女孩手中,女孩便笑了起来。
柳仕聪踏入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女子爱怜的将婴孩抱在怀中,母女天性,委实比任何情感都来的坚固。柳仕聪询问郁璃可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郁璃便脱口而出:“柳淡,便唤作柳淡吧,小字冉儿。”
而柳淡五岁那年,偶然出外游玩碰到一个白发长须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柳淡同郁璃一脉传承,根骨也是极好的。老人家爱才之心升起,便想要收柳淡为徒。郁璃念及折柳门往事,自然是不应允的。
她素来是个安静内敛的人,内心诸多往事不可能会对人诉说。但委实惧怕,自觉武艺内力,不过是一些无用又惹事招灾的东西。女儿家平平安安一世岂不是好?干脆用了折柳门秘方,反正这药物对普通人也没什么坏处,不过是经脉阻塞,这一辈子无法修炼内力罢了。
可柳淡体质本弱,药物入体却烙下一个畏寒怕凉的毛病。这也是郁璃不曾料到的后果。可见这世事委实不能用人心揣度,天意这个东西它就是个喜欢耍人玩的坏胚子,所以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余下那十之一二不过是靠运气而已。
郁璃的师父其实并不如传说中那便病逝,郁璃是亲眼看到自己师父从悬崖上跳下去。摄魂术习练久了,往往会不自觉的使用出来。郁璃当年初初加入折柳门,惧怕杀人惧怕见血,往往便取过镜子对自己施展摄魂术,告诉自己目标是谁。渐渐的依赖无比,恍如毒瘾。
郁璃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死去,和自己的师父一样。因为他们会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她是心智不够坚定的人,做不到把虚妄和现实分开。但郁璃希望这个时间可以再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
饶是如此,郁璃到底还是在柳淡十二岁那年逝世。逝世之时正值元宵佳节,郁璃唯一舍弃不下的便是自己女儿,逝世之前请求柳仕聪不要让柳淡看见自己的尸体。对于一个孩子,这样的事情未免太残忍。
而柳仕聪随着郁璃之死,那些潜移默化的暗示瞬间消散无踪。在柳仕聪的感觉而言,这些年的记忆虽然清清楚楚印在脑海中,但他对郁璃的感情一直停留在那个雨季,他推开客栈门,看到白衣少女墨发垂落脚踝,那一瞬间的惊艳和倾慕。
可转眼间郁璃便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然后又辞世。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毕竟对郁璃的感情基于摄魂术,并不十分深厚。陡然间解开,便茫然不适应起来。他甚至没有办法面对这个自己的女儿,就算知道哪些记忆,可毕竟少了感情。
而追杀随之而来,司彤刀后来被柳淡送于范遥,柳仕聪干脆借着重整家园之名将柳淡寄养在自己好友家中,而自己则一躲三年无法面对。是以柳仕聪后来和柳淡并不十分亲近的原因归根结底,便在这里。
这一段往事纠葛缠绕,错综复杂。别说范遥,便是柳淡都懵懵懂懂。毕竟时光翻转很久,当年刻印在郁楚脑海中的摄魂术作用也淡了下来。
郁楚此次离开折柳门便是为了查找司彤刀下落,他偶然听到三江帮说起花家小姐出嫁,柳淡陪同的事情。有心想要将柳淡抓来问询,可他不识水性,由此只好杀了三江帮帮主让这些帮众替他将柳淡请来。
可惜范遥接到任务,也在船只上。范遥是个手段凌厉的家伙,用火药连带着船一并炸毁,三江帮好容易逃脱回来几个人。见郁楚孤身一人,惧怕他做事狠辣。便干脆反过来想要将郁楚杀害,郁楚武功何等高超?专门研究杀人的和几十个不入流的劫匪相比,自然是郁楚获胜。
正在这是,范遥和柳淡两个人来到三江帮的府宅,郁楚借着月光看清楚柳淡的面容。那一瞬间记忆纷至沓来,所以才有那几句奇怪问话。而王难姑和胡青牛深知折柳门的残酷手段,虽然司彤刀目前不在柳淡手中。可若是追捕上来,那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警告柳淡多加防备,又赠了冰线防身。
而郁楚半个月之前送来象征自己身份的金凤钗,言明半个月之后前来拜访。柳淡干脆便想到一个诈死的主意,问胡青牛要来假死之药。眼看半月之期到来,便谎称暴病而亡。其实郁楚和郁璃的关系,胡青牛和王难姑也是不晓得的。
按照郁楚现在的心态,无论如何不会对柳淡下手,因为按照辈分排列,柳淡还要叫他一声舅舅。可柳淡哪里知道这些曲折往事?她是躺在棺木中人事不知,一旁范遥也是不晓得这段往事的,只觉得手心皆是冷汗。
郁楚何等人物?柳淡这种把戏连范遥都没瞒过,郁楚这种整日里把暗杀当游戏的人,更是敏锐的让人吃惊。柳淡和郁楚比起来,只能算得上小巫见大巫。若郁楚当真想要杀柳淡,那干脆直接拎着剑砍过来就是了,柳家上上下下这二十几口人,全部杀了也不过一时三刻的功夫。何必堂而皇之的上门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恩,作者君努力想要写的比较合情合理,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如果觉得哪里不够好,还请亲们指出来~
话说这一章好丰满给自己点赞!MUA~我太厉害了!【自恋中请勿打扰。。。。。。】
错别字等作者君七月六号回归之后再改正!其实我觉得快完结了或许不用等到七月六号。。。。。。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郁楚心念电转,那些往事转瞬间如滔滔江水奔涌过心间。眼前的少女安详闭目躺在棺木中,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熟稔。如果柳淡此时能够睁开眼睛看一眼,就会发现藏青棉衫的男子面上表情奇特,似哭似笑。
可柳淡正处在闭目屏息的阶段,由此错过了这一幕。等到郁楚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一副倦怠的模样。褪去了少年的锐利尖刻,他在岁月中变得圆滑起来。倦倦的,懒懒的,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他看似是查看少女的尸体,其实是伸出手将少女微微挽起来的衣袖放下。然后站起身来,语声缓缓:“既然昔日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已逝世,我折柳门也不是那般赶尽杀绝的秉性。可司彤刀乃是我门派重宝,不得遗失在外。必当追寻而回。若是范公子将司彤刀交回,此事就揭过不提。范公子意下如何?”
范遥闻听此话微微苦笑,当时他若是知道这柄司彤刀如此重要,甚至关乎柳淡性命,怎么也不会随随便便放在书房,赠给阳顶天。那必定是要收放在锦盒中,加上十七八道锁才会放心。
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不答允,郁楚这架势是势在必得,范遥只好抱拳回礼,认真道:“这是自然,冉儿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范某义不容辞才对。只不过范某虽然知道司彤刀在何处,取回还需要一些时日。还请前辈给个时限才对。”
郁楚闻听此言沉吟片刻,道:“我与你定下半年之期,半年之后今日,我必当前来取刀。”言罢转身离开,范遥含笑送出门外,郁楚同他擦肩而过时顿了顿,他看着范遥,嘴唇微动,可旁人却听不见他说些什么。
范遥面色微变,便是这么一停顿的时间,郁楚已经走出宅门坐上马车。那衣衫华贵的中年男子则端坐车夫之位。他的确是个称职的车夫,虚虚执鞭在空中一抖,发出一声脆响。那马匹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极为聪慧。并不如凡马需要鞭挞,而是长嘶一声拉动马车离开。
来时引人注目,离去却悄无声息。只有巷口青石板堆积的冰雪上留下两道车辙痕迹,向远处延伸。蹄铁哒哒,落地又轻又巧,不一会便去的远了。
牛伯方才吓的腿软,此时才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范遥一揖到地:“牛郭谢过范公子大恩,今日若不是范公子劝退这帮恶人,柳家还不晓得成了什么样子?”
范遥见到郁楚时也是绷紧了身体,此时骤然放松下来,他内力高深,本是寒暑不侵。可现在却觉得微风拂过,后背一片冷意。他苦笑道:“牛伯过奖了,你当真以为范遥有那般大的本领吗?”他自己摇摇头,对上牛伯惊异的目光:“他早已经看出来冉儿不过是诈死,只不过顾念旧情有意不肯说破罢了。”
方才郁楚路过范遥身边,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这门功夫范遥也学过,施展起来也颇为得心应手。而郁楚说的则是:“照顾好她。”
这个她,不言而喻,自然是柳淡了。
牛伯骇然变色,范遥却不再多说,只急忙将柳淡扶出棺木。自行带到房间中去,取过解药服下。又命人准备驱寒的药物,请来大夫诊治。如此琐事,也不比细提。
——
柳家小姐死了三天之后离奇又活过来这件事情,虽然离谱。不过好在诈尸这件事情还算不得多奇特,听闻湘西还有一门叫赶尸的行当,那可是把断气的尸体赶着走路的。相比之下诈尸只不过从棺材里爬到棺材外,活动范围有限,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唯一可惜的是本来家中有人新丧,是需要整治一顿丧宴邀请吊唁客人的。左邻右舍本来特地饿了两三顿指望着敞开肚皮吃上一顿,现在人活过来了,自然这顿丧宴也就免了。委实让人有些郁闷。
这一切柳淡在昏睡中,全然不晓得。她这三日来衣衫单薄滴水未进,身体本就虚弱。等到晚上便发起高烧来,可空腹不能喝药。饿了两三日,一下又不能吃太多东西。两相矛盾之下连诊治的大夫都发愁。
他们自然没胡青牛那般本事,身前又立着一个气场全开的范遥。眼看着这俊逸男子端坐在屏风之外,笑意就没消退下去过。可这一双眼瞳冷淡凛然,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的在花梨木的桌案上叩击。
范遥叩一下,眼前立着的几个大夫心也跟着跳一下。最终还是城东济世药铺的掌柜的有些胆量,颤声道:“这位公子,我们才疏学浅,这个……柳家小姐这个病症,或许是邪魔入侵,不如您上城南请个神婆子来跳一跳,烧点符咒,指不定还能……”
范遥淡淡一眼扫过去,他嗓音本好,说话时自有一种清雅柔和的意味。此时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邪魔入侵?城南?神婆子?”
他温温重复一遍,半点冷意都不带,恰恰恍如春风拂面而过,柔和的过分。那掌柜的吓得抖如筛糠,半晌没回过神来。最终还是几个人凑到一起,总算拟出一个合适的方子来。又仔细叮嘱要调养,如此折腾了两三日,勉强是病情平稳下来。
柳淡重病又是个不安稳的,若是热了难免会将被子踢开。可或许转头又开始叫冷,范遥有过白帝城时候的经验,倒是没有过多忙乱。困极便干脆伏桌而眠,牛伯劝过两回,依然如故。也只好叹一声不再多说。
等到柳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只能隐隐看到窗外似是有一弯弦月,画着女子黛眉似的一弯弧线。她躺的久了,难免觉得周身僵硬。她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只呆呆看着低垂的罗帐,恍然间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过了半晌突觉手腕一凉,通体银白的小蛇本来蜷缩在她枕畔,此时见主人醒过来便依恋的磨蹭着柳淡手背。随即一圈圈缠绕上来,蛇本冷血,冰凉缠绕上还低烧发烫的身体,柳淡也清醒几分。
她低下头好笑的弹弹冰线的尾端,冰线别别扭扭的又缠紧了一些,懒洋洋的把尾巴挪开,又开始一动不动了。柳淡怔了片刻,努力想要坐起身来。一时不查将放置在枕畔的书籍碰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随即,屏风外便有人点燃了灯烛,快步走过来。柳淡抬眸看去,瞬间讶然:“子、子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的确出乎柳淡意料之外。柳淡看见范遥,心中顿觉不妙。自己这几天做了些什么,她非常清楚。柳淡对上范遥黝黑深湛的眼瞳,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范遥手中持着烛台,蜡泪滑落而下,凝固成长短不一的泪痕。摇曳烛光亮在暗色的深夜,将男子俊秀的面容映照的清晰。
柳淡抬眸看去,只见范遥薄唇紧抿,半点笑意皆无。一双眼瞳冷冷清清,他不说话,只看着柳淡。
柳淡被这情景吓住,她本来才退了烧,神智还比较迷糊。以为范遥受了伤,吓的急忙站起身来想要过去看的究竟。她起身的动作大了些,头中又一阵晕眩。
范遥起初听闻柳淡逝世的消息是心痛,后来照顾柳淡重病又变成怜惜。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柳淡的隐瞒,可眼见柳淡并无大碍,心中那些压抑的想法又纷纷浮现上来。恼她遇事却将自己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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