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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择两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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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将他塞去:“不怕不怕,我矮,你瘦,凑合凑合,就成了。”
那箱柜虽看似不大,却也有些厚度,倒活活将二人前后纳了入内。甄媱君见柜门上悬了把金坷垃般的大锁,怕碰出声响,半阖了柜门,不敢关实了,只藉着棱花格透了那半透屏风,随时望着外头动静,开始数时辰,估摸着房内二人几时完事儿。
朱氏旷了许多时,久旱成灾,正是个奢水的涸鱼,兀良合真又是个年富力强的好体魄,一时半会儿,床帏之内急水淋漓,胶着难分,等得甄媱君望僵了脖子犹是难终难止。
鸳帐风光正好,床幔没拉下,隐约见得人影嵌合一团,上下叠作了罗汉,一对人火急火燎,水冰都是浇不熄,哪里注意得着柜子里头的小儿女。
朱氏缠了主爷腰,将臀儿主动仰了个高挺,两脚朝天,逢凑频迎,哦哦唱吟。兀良合真的脖颈被她箍得着实喘不来气,还不及伸手将她拿下来,却听这白胖心肝装腔半哭:“好你个狠心的爷,都快把妾身弄成了个半个寡妇。”只好放了手任她夹牢,不多时也是性起情动,燃了炽欲,扶了两边肉生生滑兹兹的腰儿,冲破桃瓣,直抵蕊芯,一挺一出,宛如钢鞭拍肉,尤其的精壮勇猛,啪啪不止,叫那朱瓶儿很生受用,一个回合便是一个尖叫,却又妍色呈媚,泪中含笑,分不清是痛楚是欢喜,又揽又掐,将郎君身上挠出团团红印,至乐之际,丢了几道身子,花汁流流沥沥,将那尘柄滋得蓬壮,陡生得意:“爷可是cao得痛快?”兀良合真被她裹得拔不出来,干脆一个挺胯,埋得愈深:“爷觉着倒是像被你cao了。”
虚虚一声长吟,朱氏哼哼唧唧:“妾身巴不得把爷cao死在妾身床上,这样就不得去寻别人啦。”
兀良合真笑:“你这个姣婆娘,哪个有你这样会伺候人的,你水儿多,自然最疼你。”
一如其他贵户妻妾,朱氏平日里惯用童女方来保养,生了孩子,过了三旬,一副身子亦是紧扎扎,白皑皑,那童女方为石榴皮与生矾,各取两味,煎汤擦抹那下身吞吐之地,长期使用,几十载宛如揪疮,同闺中少女一般的窄实。
受了赞许,朱氏愈发逞娇,嗔怪:“爷总说二姐玉立修长,三妹苗条可人,却甚少夸妾身的好处。”
兀良合真俯身一口叼住丰厚一堆,含糊道:“修长苗条不顶用,统统比不上水多。”
这等长处,确不好时时口提,朱氏听得极是骄傲,也再不怪责了,捧了家爷头颅,喜滋滋地叭叭乱亲:“那爷不嫌弃妾身生得沉?”兀良合真犹是老话:“你水多,最好。”调了个面儿,把她抱了上马,举枪捋顺,提声朗道:“骚蹄子,还不爬上来!”换了姿势,卖力大挺,将她哓哓不休统统阻在嘴巴里。
憋屈在立柜里头的甄媱君听得外头那销魂荡魄的春音,已有些站立不稳,若非后头由卫昶某处由软至硬地生生顶着,早就软了一双腿脚,听得二人后半截胡乱无矩的淫语,想那兀良合真平日那样的一个人,床事竟是口无遮拦,愈是痴痴愣愣趴在那窗格子,卫昶虽不及细聆,惟听那呼喘也是面红耳赤,只觉是窄柜里头的几口空气都被吸干了去,快要吐纳不过来,又觉她身子徐颤,怕自己将寒气过给她了,双臂略一弯,将她抱住,侧耳拢近,悄问:“怎么了。”
甄媱君喃念:“你额赫她水漫金山。”




、19释情纾欲公为私心

卫昶听不大明白,惟见她并不挣抵,已顾不得去解析,大感欣慰,将她环得愈紧,本被那薄荷油的强劲折腾得生不如死,现下窝成一坨,贴着个火热热的娇软身子,舒服许多,又将脑袋搁于她一边肩上,低了头在她颈圈内,如个羊崽子一般去研磨深嗅,往日同她相处,便时常闻得这好闻的清甜馨香,这会就在鼻下,岂有不多嗅两口的道理,香味已是沁到了心肺里头。
甄媱君初始只当位置狭地方小,不好放,现下才会意他举动极不老实,小声斥:“手撒开。”却听后头声音气若游丝,可怜发软:“让我抱一抱,抱一会儿就好。”说着又是牙齿根碰得打战,蹦蹦直响,吓得甄媱君将他手一抬,圈住自己腰身,一双手果真冰如寒铁,只得握在手心里,搓了起来,不自禁朝他身子里靠去,察他抖得厉害,想了一想,蜷在他怀里,上下磨来擦去,末了方是不耐:“这会儿再没那么冷了吧。”
卫昶觉得自己恐怕是被那薄荷油弄起了温病,分明手足已快没了知觉,却脸烧脖粗,吐出来的气全是热的,心也是汹涌跳个没完,某个地方,又开始仰了旗帜。
那个地方,差不多十四左右便开始来找麻烦。第一回逢事的情景,到现在还记得,好像是做了个梦,梦里头甄媱君背着手儿,弯下腰对着自己笑了两下,两凹酒涡瞧得醉人,样子是难得的温柔甜蜜,他一下子乐慌了,直直挺了起来,哈着气,宛如到点进食的家犬一般,乐不迭地趴上前,却见甄媱君眼仁一亮,从背后甩了一根瓦剌女郎惯于携身的细鞭,突的扬手一举,啪一声击在自己身上。他骨髓发胀,下跨发麻,惟独就是不疼,更觉得这一鞭子打得自己极是舒坦,一下子控制不住涌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印象深刻的缘故,后来每回睡前不能想着这人,一想便得生熬个半夜,第二日醒来便是满床的残痕,惹得予自己换床单的使女私下闷笑了好几回。
算起来,这些年为她淋湿的被子褥子毯子毡子,都不晓得几床了。
额赫见自己长大了,择了个漂亮干净的小鬟送到自个儿屋里,说是来伺候自己。
丫鬟比自己年长两岁,已经通了些人事,来这边的第一晚,跑到自己卧房直剌剌便脱了衣服,白花花的身子差点不曾亮瞎他眼,吓得将衣裳给她套上。
那小鬟早早得了三夫人的嘱,又见这少爷英俊腼腆,愈发是打心眼里爱极,赖了床榻上拉都拉不动。卫昶头一遭遇这事,难为情喊叫,竟由得那丫头在自己卧间呆了一夜,自己则跑去隔间的陪夜下人耳房,睡得昏天暗地。后来晓得朱氏用意,死活再不叫那小鬟过来伺候。朱氏笑话儿子还不开窍,也并不强迫,反正这儿子真想要女人的时候,再是害臊,不用送也会自己去寻。可他却只晓得,甄媱君那年在鱼池边上一番话,总在脑袋里头打着旋儿,沾了别的女人,怕会被她忌恨上一辈子,况,还是那一身浅蜜微光的甜净肤色好看哇。
现在,这东西又开始找麻烦了,害人源头近在咫尺,愈发是找得厉害。
算来数去,许是过了两刻钟,甄媱君听室内浪呼迭迭,重喘如风,似是没个终止,不觉很是发了愁恼,觉后面那人身子软温了一些,也不再抖得频,下面却有个实物似是慢慢竖了起来,顶在自己腰际,待自己不动,那一具却是扭动了起来,岂会不知道是个甚么东西,却又不好离身,只得由它击来打去。
卫昶虽也受不得外面干扰,却更舍不得离了柜箱,见有了勃发之相,不觉万分羞惭,尽力缩腹,还是管不住颤动,只眼巴巴地由着二弟一鞭一鞭击在前头的琼腰上。待得外头云消雨歇,已不晓得是个甚么时辰,等到再无动静,二人形如入屋贼子,勾手曲膝地离厢。
经过扇屏,甄媱君胆子一壮,莫名生了些诡心,探颈朝那张拔步芙蓉镂纹巨床一望,狂骤之间纱幔已落了半边,睡在里头的朱氏,将一只白生生的俏金莲缠在自家爷的腰际,掉在外头半截儿,胖短短的趾头涂了蔷薇朱蔻,一雪白,一血红,纯腻动人,艳色绝伦,看得连女儿家都是恨不得旺盛了血气,不由发了须臾呆,待得帏间不知哪个的膀子一动,才是连忙转身离去。
甫出了主厢门,撞了院门的守夜下人正在打瞌睡,一个长呵欠开了半张嘴巴,二人当是要醒,侧身闪进了边上一间闲置耳房。
小厢向来堆放朱氏院落杂物,隔些时日才由下人定期整理,空气悬了干燥尘埃,十分冷清,并无人气,方才是疾风骤雨,喘呼炸人,叫人不得安宁,如今气氛一低迷,却更是叫人额头滚汗,比刚刚还难得呆下去。
甄媱君透了窗缝,见那拱门家奴似是睡死了过去,伸手朝后挥了一挥,轻喊:“阿昶,走吧。”却被他将手一抓,刺啦一声反抱进怀,只听他在身后屏着喘颤:“媱君姐姐,我难受得很,你帮帮我。”一只手已是伸入衫内,摸进了小衣,正攀上一峰雪黛青山,寻准个小珠蕊儿便捏在指间,见她有挣脱的意思,强行反箍,偏是不放,又喘:“摸一会儿,一会儿即好,一会就暖和了。”
甄媱君通体发了酥,脚掌连到足踝都麻掉半边,一下软滑了他怀里,又轻呵出喉,甫一出声,便觉与方才朱氏那娇吟差不离,甚感屈惭,勾肘将他反击一下。
他闷哼一通,把她揽得愈紧,顺带把那腰儿朝上猛力一抬,离了地面,一扇大掌本来不过亵玩而已,得了这一激,却是托乳大举揉弄,恨不能挤出些花汁蜜露,方是罢休。
甄媱君两只足儿在半空晃了两圈,虚了大半身子,抬臂想去回抱他颈,偏是够不着,找不准,胡乱舞了两道,呓道:“阿昶,你力气还真是大啊。”
卫昶将她身子转正过来,挤了入怀,贴了死死,长臂犹款在她腰,盘在她脖内:“大些好,抱得动你……唤我,唤我,快唤我一声卫郎。”松了腰带,引入她手,圈住祸源。
她手中一烧,宛如梦呻:“卫——”喟声一止,却还是虚道:“阿昶。”
有点失望,并且化作了愤怒,狠撞她嫩细手心。
发物寸寸胀宽加长,火龙融烙一般的烫人手,渗人心,那日尚是调笑抛话,惹烦了总有一日给她瞧瞧是大是小,果真话不虚发,内藏珍货。
跨云青龙,觅食白虎,峥峥傲然,看似精瘦的一个人,竟是这般的巨头大物。
竟是极想拿出来,细细研一研活物。
手劲一大,他便一颤,它便一胀。
热气腾腾,喘息蒸蒸,满室靡欲,尽厢欢情。
十几年的清白与节操,这一夜捏个粉碎,尽数撒去,对男欢女爱的懵懂与回避,幻化成形,成了待发邪兽。
恶趣地将她手儿蜷成空拳,自那圈洞里摩着她肌肤,进入,出来,以释心欲。
察她手不稳,卫昶将她往胸口一记深压,呼吸混浊:“媱君姐姐,好不好拿。”
掌心东西跳动两下,甄媱君迷了心窍:“死人的都拿过哩,活人的有甚么不好拿。”
话一说完,又觉跳动两下,感觉手心湿了一丁点儿,指尖细细一触,粘腻宛似勾芡。
他头一低,啄那面孔上的粉嫩花瓣:“以后,死人活人的,都不许拿,只许拿这一个。”三分傲,二分的胁。
她醒过来,将他一推,撇了边际残津:“不许亲脸。”
卫昶生疑,又欲把她脑勺摁下来,她倾后两寸:“刚刚戏弄了你,不过是怕你真冷出个好歹,你休要忘了形,亲咀的事,你欢喜便去跟你妻子,如何弄都好。”
纾欲为救人,亲咀只能为真心,倒还真是怪。卫昶系了玉带,款毕绶佩,将她拉近:“若是随便哪个男人由你这样戏弄了,你也会这样帮他?”
自然不会,分明故意挑弄心思,甄媱君再是厚脸皮,也不好答个“能”。
卫昶年纪轻轻便进官食禄,与贵结交,事事遂意,似乎并无烦忧,如今却才像是被打通了石隧,呼进一口清朗空气,真正尝到快活滋味,将她下巴一抬,素来庄静的眉目已是开了花,嘴窝挤了个漩,十分的得意:“还敢说不喜欢我。”
喜欢,怎么可能。
甄媱君把他手一扒,自己的手掌路过鼻下,还有那股子味道,淡麝清幽,略掺栗香,明明是脏东西,竟没什么腥臊,还有些沁心。
趁她搓手发呆,他补上一句:“我没妻子,若有妻子,只要媱君姐姐来当。”真心白话但凡讲出口,原来这样的爽快,在母亲面前尚且吞吐结巴,真正在事主面前,竟这样流利,后悔不早言明,拖拉至今。
她眼睛钉在地面;莲尖打着圈儿:“你没妻子,那个成日里把我追得似过街老鼠一般的,又是哪一个。”
静默悠长,云剑般的眉微微一耸,卫昶悄然试探:“若是我与满楚古得家的婚约除了呢?”
甄媱君听得一呆,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有些发懵,旋嗤声:“御赐之婚,高于父母,胜过媒妁,你敢忤皇家,有几条颈子能够伸出来砍。”
卫昶细盯了她脸上每一寸的神色,她愈是恍恍,自己愈是振奋:“这月下旬,我会启程离京,偕金吾卫老将军,以宣抚使之职同去沛城镇叛,若得顺利,便能得一笔功勋,到时我定会呈递廷君,解了跟满楚古得的婚约,也并非全无可能。”
沛城为瓦剌西境之所,多族混杂居多,本就荒凉贫穷,官府作为不足也就罢了,这边城守官向来腐败,仗了天高皇帝远只懂收刮民脂,上头似是有人照应,更打通了黑白两道,欺男霸女杀人越货的事情,无所不为。前岁又遇天灾,赈粮迟迟不拨,待得拨下又是寥寥无几,压根平均不到人头,乡绅保长带领街坊去往府衙陈情诉苦,反被州尹号人衙棍笞得个个遍体鳞伤;死死残残;统统赶回。
城内一片哄乱,饿殍冻骨的不计其数,活人不堪被尿憋死,胆大勇徒起义,骤起□,带头者携众带械闯了衙门,一刀将正抱了女人在后院肉搏的州尹脑袋砍下来。
衙门皂吏小兵多为穷苦人家出身,没反抗两下便弃械投降,反倒帮反贼将州官一颗头颅悬于城墙大门。反贼不解恨,后悔下手太快,没好好磨折一番,将一腔仇恨发在了州尹家眷身上,将州尹全家男女老少扒光了衣裳,宛如秋后处斩的死囚一般,赤身裸裸亮跪于菜市口谢罪,在旁边准备小刀与烈酒,叫城中老百姓上前排队泄恨。
州尹一家男丁被割肉凌迟,女眷被淫污取乐,从五六岁幼儿至五六十长者,个个难逃一劫。野蛮的炼狱私刑缠绵三日不绝,队伍愈排愈长,官眷陆续横死,尸身仅弃于街市,无一人去入殓下葬,任由腐败,一时血雨腥风,惨不忍睹,直至生蛆溃脓,方由一把火合着烧作一把灰。
上头的府尹连报境所内三州五郡的统管都督海那赫,其人派兵前去围剿,谁想那反贼队伍竟也硬朗,短短数日,积蓄民心,猛攒兵力,汇集成队,死守沛城,半刻难以撼动,匪首亦是凶悍狡诈,使计将城门外的府兵诱引入内,一举歼灭,将带兵的万户所副万户割颈挫尸,下属兵士个个活埋,无一放过,弄得城外的海那赫心惊肉跳,倒坐于椅,连夜书妥飞函,盖关防,封火漆,差人通邮政司急禀京畿。
皇帝和硕特本觉在自己管持之下,民心已稳,世风已盛,赶超中原那顾氏皇朝已是个没多久的事,此桩惊天血案传至上都,如同被人刮了一记耳光,在龙椅上一把将急报掷下丹墀,气得乱抖,四品地方要员被乱民所诛,一家数十口更被全城人横加辱虐,大为震怒,由中央拨兵,亲令金吾卫将军前去西地,勒令力肃乱贼,头目必要押还京都,铐于诏狱,亲审施罚。




、20后宅诱童代人出头

甄媱君听卫昶要随部督军,一慌:“你是大宗正府的京都文臣,地方镇贼平乱的事,怎么会落到了你的头上?”
卫昶忙道:“你担心我?”
她背过气去:“头一批镇乱官员,个个有去无回,你这颗脑袋届时被贼人吊在城墙上,休想我去认尸……叔叔可知道这事?”
卫昶见她抹脸,才是正色:“太子请旨圣上的意思,前日召我入宫,才在东暖阁私下说了,还没明颁下文,额祈格那头倒无异言,只额赫是个喜欢一惊一乍的人,倒是我走后,得劳烦你代替我宽慰宽慰。你也放心,先前派兵的海那赫大人不了情形,低估了贼力,如今是圣上亲拨军队,又有金吾卫老将军在,若是区区几只无组织的小反贼都收拾不了,我瓦剌岂能立国迄今。”
竟又是那个岱卿太子,简直是什么事情都离不了他。
卫昶虽无事人一般,甄媱君想着沛城贼子手段残忍,灭绝人性,光是看那邸报已觉遍体生寒,心头发冷,怎么宽心得了,向来对岱卿太子印象不善,这会子愈发是生了怨:“你成日跟在那金造的祖宗后头捧屁闻香,怎么是马屁还拍得不够响么?临到这种一团乱麻的前线乱况,偏偏就轮给了你去干。”
卫昶听她埋汰,却是浮了笑意,语气闲和:“正因为这事既大且乱,才会落到我的头上。”
甄媱君怔然一想,明白了一些。
卫昶虽是藉由兀良合真的荫庇与自身才能,任职大宗正府,到底年岁有限,官阶难增,若想快速越级高升,眼下这种十年难遇的地方纷乱恰恰是个良机。岱卿太子向来视卫昶为心腹私客,怕也是要趁这沛城叛乱来提拔这名爱臣族弟,以备未来之须。
卫昶见她似是懂了一些,余下那些她不知道的隐情,也并不多语,迟了半晌,才开声:“这一回,纵是拼了命,也得抱回个大功。”
才说定会平安无事,现下又是要拼命,甄媱君听得直发愁,打从进了国公府,与他几乎是日日相对,他如今还没走,就已觉得有些失失落落,百般不自在,嘴巴也不晓得该说甚么,想了半会儿,才憋出:“……总之,你快些回来,你娘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有个好歹,你叫你娘亲怎么办才是好。”
分明自己担心,说出的话却是硬邦,卫昶唇飞眉扬:“行。只有件事,走之前,还得替你操持一回,我才算走得安心。”甄媱君听他讲话实在不吉利;心头惴惴;总觉不安;只随口懒问:“什么事?”
卫昶犹豫俄顷,添了些紧张;却是反问:“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了个未婚夫,那未婚夫,到底是哪一个?”甄媱君当他只是为诓自己的话,并不是真的有事,并不应她,也不再问了。
复几日,卫昶于宫内同金吾卫老将军同领了召讨圣旨,御任正三品宣抚使,去往沛城督导军旅,扶绥边境,宣布威灵。
朱氏见儿子捧回了明黄蚕丝绫锦,果真是中了卫昶担忧,大受惊惧,自己就得这一名儿子,自小养在手边,从没离眼过一日,前途希望都是寄于其身,只听说沛城乱民丛生,那些贼子杀人不眨眼,连朝廷命官与武将都是不放过,想了想去,已是炸了心肺,哪个的劝都不听,一路哭哭啼啼跑去老爷那边,主院无人,听奴仆说正在二夫人那边,又披头跣足地奔到西边院落。
卫昶临行之前诸多要务准备,又要同金吾卫将军商议些大小宏案琐计,这几日都是公务缠身,不是累在衙署,即是召去了宫内,这日回来一趟,还不曾歇两口气,换了一身行头,便又转去与老将军汇合,甄媱君得知朱氏那头情形,连忙从自己院子赶去西院那边。
彼时兀良合真与那二夫人盘坐了临窗大炕上,闲来无事,正在吃酒,喝至酒酣耳热,不免说笑几句,二夫人膝下有两子一女,幼子前几载才诞下,现如今才四个春秋,今日见兀良合真来了,便叫乳母把小幺儿牵了过来一齐逗弄,叫一对父子多攒感情。
三人正聚天伦,恰被扒开侍女闯入门中的朱氏看在眼中,愈是发了悲凉,气到个不行,忍了再忍,嘴肉都快要咬破,干系到独养儿子,纵是皇帝在面前也是憋不住了,连个礼都不行便冲上前斥哭:“爷,您倒是乐得快活哇,咱们的阿昶,却是说不准得要丢性命啊。”
兀良合真知道她妇人心性;舍不得儿子,也不跟她计较,只放了杯馔:“说什么鬼话,朝廷下来的差事,身为人臣,岂有推拒之理,铁骑粮草,样样齐全,还有金吾卫老将军掌部调度,我对阿昶有信心得很,你这作娘的却来咒你自己儿子。”
朱氏哪里听得进去,哭声愈发壮大,手指边上的小幼儿:“他同缀儿一样,都是您亲生的哇,您若没了阿昶,还有一大群子的儿女,妾身可只有这一个宝贝啊,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妾身怎么活哇。”缀儿正是二夫人那幼子的乳名。
朱氏哭声一高,竟将腿边四岁的缀儿也是吓得哭起来,二夫人连忙将受惊的儿子打地上一捞,抱在手里,本就怨她扰了自己难得与老爷相处时光,此下更是不满,顺着老爷的话,叱道:“三妹也是的,阿昶都这样大了,正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光景,男子汉大丈夫,此时不去博一搏,还等到垂朽暮龄么?到时候凯旋回来,得了皇帝嘉许表彰,只怕三妹笑都来不赢呢。”
实则朱氏向来与这二夫人的面上关系还算和顺,某种程度上还是一个阵营的,时常连了手去对付家中那最小的一名,因介怀自己异族身份;总想有个攀靠;从来多少也是大半顺从二夫人;如今听得这话,却是暴跳起来:“拿命去换的荣耀,你怎么不叫你自己儿子去做?小的没长大,就叫你那大的去做,再不行,叫你家女儿去当个女将军去应付!我可只有这一名儿子,他若没了,我还能指望谁?还有你家满门的臣子,你长兄是经正监的,你胞弟武备寺的,你一大家子统统四品以上,个个都是食君之禄,肩上担责,这会子怎就缩在窝里不去对抗那贼子,非得叫我这金贵可怜;娇生惯养的阿昶去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野民!”
说到最后,已经是有些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却又是太过心酸。
那二夫人虽是个庶女出身,因满门廷栋,很是存了几分清高,以往在大家族中不被人重视,打从入了国公府,脱了一些束缚,那股傲气便放了出来,在正室嫡母面前不敢造次,便时常在老三老四面前端个官家女郎的作态,如今听得朱氏狂言,岂会善罢甘休,晓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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