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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兵十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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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一起攀致顶峰的时候,分雷脚踏奇步,单眼中射出摄人的寒茫,窥准一线生机,右手骨刀插进一个刀手的喉中,而左手满含堂罡地震破的烈劲拍实在另一个刀手的胸前!
    琴音倏止!
    烟花巷内蓦地一片寂静。
    “噗”地一声,那中了烈掌的刀手,背后像割破的水袋,和着鲜血喷出心肺,扬得满巷皆是……
    斗笠人闷咳一声,“哗”地吐出血水,颤抖着倚向廊栏,分雷身后的两个刀手出人意料的平静,只是默默地盯着分雷的背影。
    斗笠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喘咳,口中的血水顺着廊栏点点滴在巷道上,巷中的妓女似乎见怪不怪,或许她们早以习惯了这些汉子的打打杀杀,就那么立在巷中,眨着一双双大眼睛,不时地在两人身上游走……
    “人……人常言……月儿缺时有真知……呵……”斗笠人堪堪直起身子,将奚琴负与背后向里间走去,嘴中却说道:“与我喝杯酒吧……”
    分雷收回眼色,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刀手,淡淡道:“好生葬了他们,他二人都是好样的。”
    那两个刀手垂头望了一眼满地狼籍的死尸,其中一个蓦然间丢下刀子,竟那么嚎啕大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把刀子一般,扎的分雷心头直疼,他咬着腮帮,默然走进那间牌坊,径直上了二楼。
    斗笠人已然端坐在桌前,桌上只摆着一坛黑漆烈酒,分雷拽凳而坐,一把拿过那坛酒仰头灌下,随后“呯”地一声砸在桌上,蹭着桌面递给斗笠人。
    斗笠人接过酒坛,也一口灌下,只是嘴角边流出的酒水还渗着血丝,待他放下酒坛,分雷道:“昨晚那一刀,伤的你不轻吧?”
    斗笠人点了点头,抹干嘴角的血水,喃喃道:“快走吧……济朗来了……”
    分雷微微一怔,不解道:“我的命都在你们手里攥着,何必告诉我呢。”
    斗笠人罕有地苦笑一声,大有英雄气短的感觉,他笑道:“三次杀你不成一切都是天意,你分雷的命我跟本要不了,今晚我就率部撤出狼窑,松克部再不参与突薛之事了。”
    分雷愕然道:“没想到你这人倒挺痛快,不过也真的手狠,昨晚差点死在你手里了。”
    斗笠人干笑一声,接着不堪笑意地剧烈的咳喘开来,最后一声竟咳的满桌血雾,分雷看在眼里,一时默然无语。
    斗笠人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血水股股涌下,那仅露的脸色已显苍白,他喃喃道:“告诉井桃,放手吧……长生天已被黑暗笼罩……不要再执着了……”
    分雷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呵……”斗笠人抓过酒坛一饮而下,随后挣扎着直起身,蹒跚地绕过分雷向楼下走去,待片刻后,才在烟花巷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分雷呆坐在桌前,单眼望着平廊外的残月,待箫音婉转而逝,才暗暗叹了口气,起身而去。
    他没想到松克部的人竟然如此坦荡,不由想起苦雅拉曾说,草原勇士的骨子里自始至终都藏有一颗豪放的心,哪怕是你的敌人。
    当分雷还忆之有味的时候,已然走进了环刀子帮总坛,他穿过前堂来到中院,甫一进院就把他吓了一跳,诺大的中院立着八位身披狼袍内裹革甲的凶狠汉子,八人闻听分雷的脚步转头望来,十六只眼睛像一把把刀子掷在他身上。
    这时从八位猛汉的身后传来索阿的喝令:“这位就是买天头人分雷!从今以后,你们的命就是他的!”
    分雷正愕然相望,只见这八个猛汉齐刷刷地按过腰刀上前施礼道:“环刀子八大刀徒听候调遣!”
    分雷暗忖索阿果然是一代刀雄,手下竟有如此强将,丝毫不逊于买天诸人。
    索阿甩袍上前,挥退众人道:“这八人均是我环刀子部骁勇善战的强将,今你一人身在狼窑,一会还要去浅滩,身边没几个人照应哪成,这八大刀徒就与你做亲卫好了。”
    分雷自然信得过索阿,道谢后问道:“索爷曾说可尽起一万兵众,如果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能否在十天内率众赶往玳轲岩城?”
    索阿抚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毋需藏着掖着,这一万兵众随时听候调遣,只是元敬焱增援而来的两万唐军均是五年兵龄的精锐之师,若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分雷点头道:“确是这样,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不知索爷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索阿微微一笑,道:“头人无须像中原人一般左顾言他,虽然老子汉化经年,可流着的还是玩命的血,旦说无妨!”
    分雷哈哈大笑,一拍秃头道:“如此一来是我鸟话太多了,是了!环刀子部的一万兵众可经狼窑密林向黄河移动,想来索爷立身于商界,船该是不成问题,这一万兵众分成三批,每批三千人,乘船顺流而下,想来不出三天就可到达玳轲岩城,城后均为我突厥领地,到时自然可入城相助车鼻可汗,而余下的一千人则要留给我用,我自当断后而行!”
    索阿摇了摇头道:“此计可行,黄河这段流域还是我姓索说的算,只是头人万不可断后,先不说唐军,方才探子来报,说是德喀也……”
    分雷点首道:“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只能由我来断取后阵,环刀子部虽然强悍,但德喀毕竟是头草原最凶狠的恶狼,再者说,我还有笔帐要和济朗算呢!”
    索阿叹了口气,道:“草原规矩我懂,既然头人执意断后,我索阿无话可说。”
    分雷大手搂上索阿的肩头,笑道:“那我二人这就乘兴而去,与那元解礼喝上一口吧!”
    第二十六话峰回路转
第二十七话 涅磬盘中的久留香 (上)
    
    
    狼窑,形如其名。
    于空俯望形似狼头,今晚这局元宴,就在狼的嘴口——狼窑浅滩这里。
    酉时末,五更夜一,分雷、索阿、梭伦与八大刀徒共十一匹血蹄战骑缓缓穿过商人宅邸,踏过四里之遥后,耳间已听到了浅滩脉脉的溪水声,这时沉黑的大地开始震动,从摇曳着点点火光的唐军营哨前,驰出五十多个重甲骑兵!骑兵分两行,手托丈二镰勾长戈,戈头下龙旗迎风飘荡,不仅是声色夺人,最可贵的是马蹄步调一致,排排整齐地向他们奔来。
    分雷在索阿身后勒过马头,微微笑道:“这迎接的阵仗倒是百年难遇,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哩。”
    梭伦掂量着手中斩马刀,哼声道:“都是唬人的家什,那马腿是欠砍了。”
    索阿一听气道:“想你活了二十多载,还是稚孩口舌!还不闭嘴!”
    梭伦向分雷扮了个鬼脸,后者望着渐近的重骑失笑道:“索爷是怎么看的?”
    索阿片刻无声,蓦地转过脸嘿笑道:“确实不乍地……”
    分雷和梭伦相顾一望,顿时仰天大笑,险些栽下马去。
    随着响彻云霄的豪迈笑声,唐骑已勒缰于众人眼前,骑首拍了拍座下喘息的马头,冷声道:“尔等可是赴宴而来的环刀子王索爷和……”说着在诸骑中寻到脑袋最亮的秃子分雷,接声道:“和买天乌骑甲的头人分雷?”
    梭伦似乎是顽性未抿,笑道:“该来的都来了,只是你那匹马喘的厉害,是不是咱们这些老爷们都下马走走?省得马儿倒不过来气哩。”
    八大刀徒忍的实再辛苦,闻言窃窃失笑,笑得那唐军骑首脸色灰白。
    索阿干咳一声,勒马上前笑道:“我就是索阿,我儿自幼顽劣,还请将军海涵。”
    那骑首陪笑道:“索爷见外了,在下哪是什么将军,只是营前探马,特来迎接诸位,想来不必这么麻烦的,只是近来营中操练唯恐各位有失,元指挥使这才命在下前来迎接。”说完手上一挥,道:“索爷、分雷头人,请!”
    索阿和分雷收拾心情,随那骑首向唐营驰去,这一刻已不同往日,大家都知道这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赴宴,等进了唐营,生死只有长生天知道了。
    当众人驰进唐营,那阵势果然不同凡想,两座隶属前哨营的箭塔上,立着五、六个豹旗翊卫一般的箭手,一看那宽厚的肩膀,就知道这些人均是手底稳重的一流弓手,而箭塔下停放着三辆滚油车,分雷看在眼里心中哽噎,这滚油车与投石车一样,松开绳锁后,投出去的滚油能洒遍战场,一旦害了眼睛就只能挨砍了,若敌者放以火箭,那就是火海地狱,一个人都别想逃出去。
    众骑正左右望着,不觉间听到中营高亢的喊杀声,分雷举目看去,几百匹唐军轻骑有节奏地在训场中迂回前冲,手上的马刀显然经过改良,前锋窄而向下弯曲,马上士兵知道,接敌时首要是劈,二者是刺,看这唐军马刀显然经过细致的研习,将马战兵器的功用发挥到了极致。
    分雷等人正看得心惊,这时传来撕心烈肺的惨叫声!
    众骑望下,无不睥皉欲裂!一个突厥人披着散发被绑在木桩之上,身上已中了整整七箭,他那无望的眼神中搀杂着莫名的惊恐与悲哀,待那眼神掠过分雷后,倏地一箭射穿了他的印堂。
    “妈的!”
    分雷只听身后马蹬铃摇,待回头时梭伦已拎着斩马刀下马跑去了!
    众骑眼见此景皆惊,那唐军骑首催马上前拦住梭伦去路,淡淡问道:“梭伦大人想做什么?”
    梭伦呸了口浓痰,哼声道:“他犯了什么王法!杀了他就好了!为什么要折磨于他!”
    骑首摇着马鞭指向栅栏外的一个突厥妇人道:“这人强暴了她,我们接管狼窑后,已经军统此处,这人算便宜他了,若要按吾大唐法令,此人罪当切头,分史的下场可是更加耻辱呢。”
    梭伦见那突厥妇人感激地向执行官施礼后款款而去,一时呆立在原地。
    分雷心内叹了口气,驱马上前俯身拍了拍梭伦的肩头,两人默然地回到队中继续走去。
    一路上,分雷心情复杂无比,他已然见识了唐军形形色色各种要命的利器,这刻娓娓想来不禁蹉跎,他暗幸魏尚客修书通报唐皇,若不然,这场草原之战实难想象如何的惨烈,而最让人心惊的是江老头的话印证了一种事实,汉人的文化穿过层层壁垒,深深影响着博大的草原文明。
    前方路上,已越加深肃,五步一哨的唐兵举枪按刀,待他们踏过一条清澈的小溪,眼前蓦地一亮!
    只见环形的浅溪中突出一块不足十丈方的土坝,坝中环壮设席,中首屏风前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人,此人身裹劲装金丝小革甲,头上束着别致的小英雄髻,额头比一般中原人稍宽,浓眉眼细,那两颗眼眸像蚌中的珍珠,隐隐透着摄人寒光,而他此刻正摸撮着一口丁子胡,含笑地望着他们。
    元解礼。
    分雷心内喃喃续道:“好一个元解礼。”
    
    “索爷!哎呀呀!可算把您盼来了!”元解礼下了主席,倒颇懂风情地上前迎接诸人。
    索阿笑道:“元大人客气了,只是我索阿惭愧的很,让元大人做了把东道呢!”
    在场人等谁不知道索阿此话意味何如,元解礼干笑一声,揣着明白当糊涂地一笑而过,抬首看着残月道:“您老看看,这月儿虽缺人间确圆,说来我这后生还要仰仗索爷指教,狼窑是个蛮地,我不粗不细的人想当好这父母官真是难啊。”
    “哈哈哈哈哈!”索阿大笑道:“何难何难,只要棋摆正位,楚汉无争就得快人心哩!”
    元解礼捋着小胡哼笑一声,他哪还不知道索阿是何意思,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这刻下人上前道:“酒菜微凉,大人……”
    元解礼挥手道:“就知道你们这群贪厌之徒好逸恶劳,去把酒菜全换了!先上四头烤羊羔上来!”
    下人拱手自去,分雷心想好家伙,这话说的确实不留脸面,这贪厌之徒好逸恶劳之说不就是指桑骂槐吗,四头羊羔就是“死羊”的意思,看来真是宴无好宴呢。
    “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买天头人分雷吧!”
    分雷心道来了,上前道:“我分雷也是久仰元大人之名哩。”
    元解礼笑道:“早听说草原汉子心胸开阔,看来昨晚那场大火,丝毫没有让头人气馁呢。”
    分雷心内暗骂一声,嘴上却笑道:“哪里,也烧得灰头土脸的,也不知哪家王巴羔子放屁没放利索,把房子给点着了。”
    此话一出,索阿等人无不心中窃笑,再看元解礼脸上一片青绿,显然连下句话怎么说都忘了。
    分雷看在眼里大为畅快,心叫宁老板天上有灵,看在眼里痛饮三杯都算有了,随后他摸了摸肚皮,皱眉道:“既然是酒宴,且一个都不少,咱就按草原规矩入席好了!”说完抬腿上席,坐妥后又招呼着梭伦和八大刀徒。
    梭伦和分雷自是投机,扛着斩马刀便坐在分雷旁边的一席上,一手抓过大串葡萄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横流还不忘喊道:“好吃!是吐蕃的好奶子养的!”
    八打刀徒看似也饿了,却主仆有别,只能眼巴巴看着分雷和梭伦大快朵姬,索阿看着元解礼霜寒的脸色,接声道:“草原人不拘一格,还请大人别见怪。”
    元解礼咬了咬牙肌,转头道:“入乡随俗,我虽是汉人,却也是半辈子在草原长大的,哈哈,来人!”
    身旁的骑首上前应声后,元解礼道:“贵客已来,请敖将军上殿!”
    骑首领命而去,元解礼这才引索阿上右手席间,待二人一番寒暄后,分雷和梭伦已然将各自桌上的水果吃个一干二净了。
    分雷抹了抹嘴巴,打了个嗝道:“不是烤羊羔吗!元大人怕是都准备好了,怎么还不上呢!”
    梭伦吐了一嘴皮子葡萄粒子,也喊道:“先说好了,我就要羊脑袋,别的还真***不爱吃,尤其是那羊脸,都给我留着!”
    话音刚落,一声大喝由溪口传来!
    “好!老子也爱吃羊脸!看我二人谁能吃得!”
    第二十七话涅磬盘中的久留香
第二十八话 涅磬盘中的久留香 (下)
    众人寻声望去,只听盔革相互敲击的琐碎声音传出,一个轩昂的中年汉子按刀而来,分雷见他人虽高大,脚步却轻如鸿毛,不由暗叫厉害,再看此人身后跟着二人,一个是老相熟方季鐾,另一人则是个脸色阴冷的年轻武士。
    这中年汉子上前半跪于席前,粗声道:“属下敖翁!参见元指挥使!”
    元解礼微微笑道:“敖将军多礼了,这次宴席不于往日军中,无须礼节,请上座。”接着一指那年轻武士道:“这位就是敖将军常提起的川中第一刀的项自先吧?”
    年轻武士纳首道:“项自先拜见元大人。”
    元解礼摆手道:“项壮士请起,请上座。”
    分雷看在眼里,心内一阵哼笑,想来元解礼倒是用心良苦,他并未提起姓项的是何种军职,自然在这宴中有奇招相与,或许魏尚客说的对,元氏父子怎么也不敢公然相助薛延陀,师出无名可是要掉脑袋的,尤其是这多事之秋,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还不见魏尚客出现呢?
    梭伦在他冥想之际凑在他身边低声道:“敖瓮便是领二万唐军来援的将军。”
    分雷一怔,问道:“怎会这么快就到了狼窑?”
    梭伦道:“这人是有名的火性脾气,是先率三千轻骑来的。”
    分雷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敖翁,这人似是个不修边幅的人,脸上留着带茬胡子,一双骡子眼却相当的好看。
    “不过姓项的倒挺复杂……”
    梭伦这一句话,倒让分雷有些泛寒,他仔细望去,项自先一身湖绿色的武士劲装,背后背着不足两尺的宽刀,不由心内暗叹,一寸短一寸险,此人定是出快刀的,分雷正打量着,忽见他左袖口有着三点尚未干透的血迹,疑道:“敖瓮和项自先是一起来的?”
    梭伦皱眉道:“这个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分雷刚问罢,十几个身穿唐裙的妖媚侍女便手捧着点缀精美的菜肴,像彩云一般在各席前游走开来了。
    梭伦借着蝴蝶流飘似的华裙低声道:“这人听说十五岁便师满出山,在川地十年未逢敌手,可见名副其实。”
    分雷愕然道:“这些你都知道?看来环刀子帮做消息买卖也能赚几年的开销了!”
    梭伦拾起侍女手中掉落的一丫带霜的哈蜜瓜,笑道:“什么叫商人?嘿!各地情况都不熟悉,怎么保车!亏你还是买天头人呢,这都想不到。”
    分雷倒没在乎他说什么,只是隔着流彩飞裙间注视着项自先的左袖血渍,一丝不祥的凶感涌上心间!在最后一个侍女转身飘去后,项自先抬起阴冷的眼神瞄向分雷,在所有人各食各物的时候,他抬起左手,在自己的喉咙上划了开去,随后咯咯地笑着望向分雷。
    分雷眼见此景终于知道自己的凶感是什么了……
    魏尚客这个时候还未来,显然已遭了毒手!
    只是他没想到元解礼出手会这么快,会这么狠。
    分雷这时失去了一切食欲,默默地望着与索阿谈笑的元解礼,心间涌起从未有过的愤怒!就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唐军将领,竟然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将草原的命运决定了!他无法平息自己心内的震怒,在另一批花绣胡姬上来献舞的时候,分雷脑中仿似炸了开来,他已感受不到自己双拳在微微颤动,只有狼一般的冲动在蔓延燃烧……
    “分雷头人?”
    分雷单眼中射出冰冷的寒芒,转头盯着来人;方季鐾依然是那猥亵的身形,一脸坏笑地手捧酒杯道:“前时多谢头人不杀之恩,我这条烂命能活到今天,真是不易呢,嘿嘿……”
    分雷盯着他那丑恶的嘴脸,连举杯的心情都没有。
    方季鐾见他不动声色,谦恭地弯下他再不能弯的腰身,上前凑在分雷耳边道:“沁瑭早是我的女人了……嘿嘿……想跑?跑是没那么容易,别忘了,现在你可是在我们手心攥着……”
    分雷听罢犹如晴天霹雳!
    方季鐾满意地直起身子,脸上泛着嘲讽举杯自饮而下。
    分雷或许还不知道,他的双拳已将席子的边缘摁烂了,眼前的舞姬仍在飘荡,一旁梭伦的呼唤,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人言道,酒到恬时兴更浓!来来来!请突厥可敦上来!”
    元解礼的话传出,一时整个浅滩默然无声,索阿和梭伦心中自有打算,两人瞄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分雷,心内皆是一阵痛慨。
    
    方尺浅滩,溪水调皮的绕过石缝湍流而去,坝上四盏篝火仿似知道天临,在草原的长风下节节跳舞。
    藏珠头扎束髻,脸施淡粉,身穿天蓝色突厥长服,手捧一张纹饰圣狼的盘子,致唐军后营盈盈走出,纤足趟过浅浅的溪水,默默地走上坝中……
    分雷望着她微微浅笑的面孔,心中像有一把钢刀在翻搅,在一刹那间,他有股说不出的悲凉哽在喉中,那奔腾的痛楚令他歇斯底里,他猛地低下曾经高昂的头,双手十指深深嵌入土中。
    在场众人,在藏珠的艳色下囫囵地吞下一口烈酒,元解礼隔了许久,才颤声道:“藏……哦……今日有幸……能得突厥王皇献舞……在座人等无不三生有幸……”
    元解礼不搭调的话丝毫未让在场众人察觉,仿佛这个致天而降的草原美女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来粉释了,包括索阿和梭伦在内,汉子们的眼睛像一对对亵渎的手,在藏珠身上游走着。
    惟独分雷,他生怕仅剩的一只眼睛睹见于她,可耳朵却不像眼睛,他听到藏珠莺声道:“在场诸位皆是英豪,就献上一曲凤凰涅謦吧……”
    元解礼听得众人叫好,随声道:“这凤凰涅謦怎么说呢?”
    藏珠盈盈起身,手环圆盘帖于酥胸前,淡淡道:“曲中有意,意中逢人,凤凰涅謦之本故,却谁人不知呢。”
    分雷心内蓦地一怔!仿佛自己的心被藏珠这一席话点穿了。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激昂的鼓乐,藏珠眼中锐色一闪而过,紧接着是草原长琴的拉胡长奏,一阵凄宛的音色回荡在方坝之间,藏珠手托圆盘一时壮入驼峰,一时隐如孤峰,随着曲音的苍戗,藏珠渐入长风,天蓝色的长裙舞动如花又似流云,在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时,隔溪的士兵也不由凑上前观看,一时环溪之岸火把相簇,霎是壮观。
    涅謦……
    凤凰……
    传说凤凰由沙漠火域重生,千古而传,不灭不破,难道藏珠想告诉他,一切都是可以重生的吗?
    在音调歇止时!分雷蓦然睁开单眼!
    藏珠面向元解礼,露出妩媚的微笑,而那左手的盘子却面向分雷!
    分雷看着纹有圣狼纹饰的盘子,嗅着藏珠传来的体香,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第二十八话涅磬盘中的久留香
第二十九话 弃之大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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