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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成妻-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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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说完后,露出丝诧异又继续凝视二人问道:“可是有何急事?先入座再细谈。”

天之佛先让矩业烽昙迈步进入,落座,她才紧随而入坐下,抬眸平静直视鬼邪道:“关于血晶之事。”

鬼邪落座,诧异一怔:“血晶?”

一旁的矩业烽昙接过缎君衡递来的茶,抬眸凝视他接话道:“至佛来厉族千年之久,体质已有些许改变,只用当初在佛乡之法,已经无法融血晶入她心头。这次需你和缎君衡相助,合吾与蕴果谛魂四人之力方能达成。”

鬼邪和缎君衡恍然明白,一笑,不假思索颔首:“何时进行?”

矩业烽昙道:“明日子夜交替时,就在双天宫进行。”

鬼邪和缎君衡笑道:“到时定去。”

随后四人又稍作交谈,见时间已近午膳时辰,天之佛、蕴果谛魂和矩业烽昙起身告辞。

鬼邪和缎君衡走到殿门目送三人离开,就在蕴果谛魂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一道恢弘佛力,暗从他掌心射出,直飞殿门而过,送入昏睡的昙儿体内。

二人发现佛力,平静收回视线,转身走回殿内,见昙儿迷茫睁开眼,鬼邪走近凝视她低沉关心道:“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昙儿茫然无意识看着他摇了摇头,片刻后才彻底清醒,发觉不对劲儿,诧异蹙了蹙眉,不解看看四处:“吾怎么在这里?”当时蕴果谛魂正发招打她……

鬼邪坐下伸手扶着她缓慢坐起,微肃沉了眸色凝视她道:“幸好吾那刻去了皇极七行宫,正见蕴果谛魂对你发招,便急手打偏了他的功力,余劲却仍是波及你,导致你昏迷。便抱你过来了。你和蕴果谛魂起了何冲突?可是他暗中知道了你腹中孩子,还想要强硬动手除掉?吾看他招劲儿强势,一掌下去,你重伤不说,此子必落。”

皇极七行宫他说的话,只有有孕之人不能在里面久待,他能知晓此厉族密事,亦只有这一种可能,解释他为何还要用同样的招式打她,昙儿回忆种种想着,面色不由白了白,靠在床头骤垂下了眸,沉默半晌后,一抬手覆在腹上,才抬眸凝视他低哑道:“大哥定然是告诉了他吾身体真相,还将令牌给了他。否则他不会那般动手。吾就是恐惧他必然会如此,才绝不能让矩业烽昙探脉。他知道后,只觉得落胎对吾最好,便会毫不犹豫去做。”大哥以为让他知道孩子还活着,他们二人间便会有转圜余地吗?大哥一时糊涂了,这或许对他人有用,对他却没有一丝用处。

鬼邪听了眸色陡然一沉,暗沉冷声:“好个蕴果谛魂!”

昙儿一怔,苍白的面上挤出丝笑意凝视他轻语:“伯父,吾不怪他,你也别生气。他是为吾好,虽不是吾想要的。孩子终究还在,没有必要为此动怒。这几日吾还是避开他些为好,吾想搬到伯父这里来住,神殿清净。希望伯父能代吾做件事。”

鬼邪压下了眸底不愤,恢复平静点了点头:“一会儿你不必回去,吾派人去双天宫取你的东西。是什么事?”

昙儿移动腹上的手到胸口,缓慢取出贴身收藏的白绸锦囊,放在他手心,平静凝视他告知:“这是果子叔叔当初的发誓,他答应为吾做三件事。临行前,你将它替吾还给他,吾会再写一封书信,伯父一并交给他,就说吾要取消此事,以报答他对爹娘和我们的诸多恩德,从此誓约不存,让他不要再为此所束。以后他还是吾的果子叔叔,让他原谅吾以前做的错事。我们间的事,未来孩子绝不会知道。”

说着嘴角却是勾出一丝淡笑,平静道:“他以苦境诸种风俗来衡量吾之情况,未婚生子,多受人诟病污言。吾不以此为意,但,孩子还是需要个疼爱他的爹爹,吾会为他找一个的。”

鬼邪闻言眸底露出丝淡淡笑意,抬手轻抚在她肩上:“吾相信你现在是真的释然了。厉族大好男儿随你挑。吾看魑肆就不错,他从小到大对你甚是照顾,比质辛和布衣还周到,若不够,伯父到苦境为你寻摸,吾已经有个人选。”

昙儿怔了一怔,苍白的面色露出丝不好意思的红晕:“伯父!”

鬼邪哈哈一笑,收好锦囊入怀:“好了,此事暂时不提,日后再言。”

说罢,站起道:“吾和缎君衡还有朝事要与你大哥处理,你在此随意安排。”

昙儿轻点了点头,笑凝向二人:“快去吧!大哥该是等急了。”

鬼邪和缎君衡出去吩咐了司殿去双天宫取东西,当即化光离开。

昙儿看不到他们了,面上的笑意倏然一散,化成了淡淡的苦涩,瘫软身子靠在床头垂下了眸,怔怔却是坚决看着自己腹部。没有谁能伤害你,他也不能!

到青龙宫行了一半路程,缎君衡骤毫无预兆一把扣住鬼邪的胳膊,强迫她破空而坠到一处偏僻少人的宫殿,沉声问:“你想要做什么?”

鬼邪一诧后,落稳身子,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挑眉看他一眼,平静道:“何必明知故问,你早就了然于心了。”

缎君衡也不再打马虎眼,皱眉怀疑直言道:“你确定此法有效?”

鬼邪闻声突然沉笑一声,抱臂转眸凝视他,不假思索摇了摇头:“不知道。”

缎君衡眉心骤皱得更紧。

鬼邪见此欢畅笑了笑,片刻后却又突然收起笑意,认真看着他轻叹了一声,缓慢道:“有没有效总要试过方知。吾在殿内说的一切都会施行,总归都会在你吾能掌控之中,不必担心。而且,吾不过也是完成天之厉未完成的遗愿。他布好了开头的局,来不及完成,便由我们继续。他临终那日所说的吾和他之默契总不是空言。”她得死前完成所有的事,留给她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缎君衡见她如此,眸色复杂一凝,不由沉默,转身避开她的视线,微眯眼望向天际刺目的金芒。

见他如此动作,鬼邪已了然他又不知在暗自沉思什么,眸光一闪,也不再说话,放松身子靠在后面的树干上,静静等待他想通了说出。

倾洒而下阳光穿透宫殿上方的翠绿枝桠,在静默的二人身上和地上印出了点点光影。

半晌后,见他身上紫袍微飘,鬼邪立起身子,转眸定在他身上,轻叹一声:“终于想通了!”

缎君衡凝眸回身,走近她身边直到二人间只有一寸,胸口几乎贴在一起时才停步。

鬼邪见此距离,眉毛一挑:“什么话需要这么近才能说?”话虽戏谑,眸底的沉凝肃意却瞬间取代了方才的闲散。

缎君衡微动头,转而抬手轻搂住了她的身子,转而贴近了她耳边密语:“既是天之厉遗愿我们该进行,但吾要你答应一件事。”

鬼邪眉心一蹙,余光扫了扫远处走动的伺人,抬手微搭住他的肩,密语:“说!”

缎君衡放下一只手,拉下她放在肩头的手,以指尖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几个字,写完后才道:“吾要你推迟这一段时间再进行。”

鬼邪掌心一包,骤转眸严肃看他:“不行!”这时间她已不在人世,决不能推迟这般长时间,虽然有缎君衡在还能完成,但她必要亲自参与。

缎君衡似是已料到她会如此,眸色平静一闪,道:“继续听吾说完。”

鬼邪这才发觉自己反应太过激动,眸色状似无事的恢复平静,凝视他道:“说吧。”

缎君衡却是未再说,放开了她,一动步子,侧身站立,抬起她的手,垂眸以自己指尖在她手心继续一笔一划详细写着。

一阵清风毫无预兆吹起,直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几片绿叶缓缓随风飘落,二人下摆亦随风轻轻飞动着。

风声中落下最后一笔,缎君衡抬眸凝视鬼邪,平静出声:“未来会有一好一坏两种结果。有此为前提,你可答应?”

鬼邪骤握紧了手,眉心紧皱,双眸明利,死死盯着缎君衡:“此事当真?”

缎君衡平静一凝双眸,颔首:“但是有两种结果。是否要答应吾的推迟提议,你须考虑。”

鬼邪骤抬手一沉沉按他的肩,转身仰头望向不远处茂密的梧桐树,沉眸凝肃:“不必考虑,吾答应你。”

说完后,才又收回视线平静凝视他:“走吧,质辛等急了!”

话音尚未落尽,已先自化光,嗖然一声穿过梧桐枝桠缝隙,消失在了金芒之下。缎君衡轻叹一声,凝功飞身赶上。

两日后卯时,天初破晓,晨风习习,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等五人已经来了厉族五日,到了离开的时候。

亲送的天之佛、质辛等人与几人寒暄过后,目送五人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啪的一声马鞭响过后,马车四周瞬间佛光普照,眨眼间消失。众人静立遥望,看不到马车身影后才各自回转。

马车刚出异诞之脉不久,正阖眸准备禅定的蕴果谛魂突然睁开了眼,看向矩业烽昙道:“吾有事要离开片刻,你们先行,吾随后追上。”

矩业烽昙一怔,也未问何事,点了点头:“嗯。”

蕴果谛魂半起身掀开帘帷,提功便从疾驰的马车上化光消失。

片刻后,出现在了方才马车直对的一片林木小径上,宽窄刚能容得下二人并行。蕴果谛魂四周一望,凝眸出声道:“吾来了。”

话音尚未落尽,一道白色光影瞬闪,鬼邪出现在他正面三步远处,抬眸平静凝视他道:“吾受昙儿之托,来跟你说几句话。方才送别人多,一者要避讳天之佛,便只好选择了此地。”

蕴果谛魂闻言,一直平静的眸色微闪过丝波动,瞬间又消失不见,直对上他的视线问道:“这几日她身体可好?”

鬼邪眸光一凝,平和颔首:“甚好,不用担心。”

蕴果谛魂听完后一时沉默,片刻后以指尖轻捻佛珠,才看着鬼邪平静道:“什么话?”

鬼邪又走近一步,从怀中取出了那个白绸锦囊和一封信,递到他面前沉叹一声道:“她托吾替她取消与你的这三诺,她不会向你提任何要求,这次她是真正想通了。以后你是她的果子叔叔,她会像敬重天之厉般敬重你,请你原谅她做过的错事。她也答应了吾那日说过的提议,同意皇绝音到她身边。日子尚不定,定了以后吾会知会你一声,你不必挂虑。她知皇绝音爱慕她,她虽并无此情,但日久生情,她会慢慢接受她的,而且这皇绝音必然会对孩子好。二人本就关系极好,若相处愉快,她倒不介意让皇绝音做孩子之父。孩子终究还是需要父亲的。”

说着一顿,微微露出了丝笑容叹息道:“接下类吾该确认这邪气,呃,不,这皇绝音到底是男还是女。不过,是女子也无妨。只是她邪气之躯,怕是不能单纯以人之性别划分,吾总得弄清楚这个未来侄女婿是个什么情形。若来日昙儿喜宴,你定要来参加。”

蕴果谛魂听了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眸色却没有任何波动,仅平静扫过他手中之物,才对上他的笑眸沉硬道:“吾当日对天之厉和天之佛说过,只能由她亲自取消,书信不是她,劳烦你原物交还。日后有事吾还会再来异诞之脉,她随时可以亲手交吾。时辰不早,告辞!”

说罢周身浩瀚佛光一闪,不看鬼邪面色,化光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鬼邪看看他匆匆离开的身影,又看看手中锦囊和未送出去的信,一抹意味不明的眸光一闪而过,随即原封不动收起,旋身化光返回异诞之脉,直奔荒神禁地神殿后殿而去。

正坐在桌边阅书的昙儿听到殿门开启,抬眸见是他,一笑:“人送走了?”

鬼邪笑着点点头,入座,接过她递来的茶杯:“你托吾送的东西他不假思索收下了,还说以后你若成亲,他必然会亲自来庆贺。他希望你能有个好夫婿,对你好,对对孩子也好些,这才是你该有的生活。”

顿了顿,眸色刻意定在她脸上,但笑不语。

昙儿不料蕴果谛魂会说这些话,心底骤席卷一阵针扎般的涩痛,怕被他看出,故作平静佯装抬手摸了摸脸,狐疑笑看他:“吾脸上有什么?”

鬼邪眸底精光一闪,笑了笑:“没什么,吾不过看你心绪如何,若当真放下了这个蕴果谛魂,便该往以后看,为你腹中孩子找个好父亲,也为你自己找个好夫君。或是你打算独自抚养孩子也可,一切都随你。”

昙儿见他如此,掩着心口刺痛,眸光故作机灵一闪,失笑出声:“伯父是想要个侄女婿吧,吾看二哥不错,干脆嫁给他吧。”

鬼邪错愕愣住,募得好笑一声,自若淡淡道:“吾没有意见。”

昙儿笑哼一声,撇撇嘴,懒得瞟了他一眼:“还是算了,吾怕三千妹妹伤心。”

“三千?”鬼邪陡然一震,直狐疑看她:“关她什么事?”

昙儿骤贼兮兮一笑,挑眉看他:“女儿家的秘密,伯父你个大男人就别探究了。毕竟你非女子,与义父虽有伉俪之好,却无法体会那种心境。”

鬼邪嘴角一抽,皱眉笑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等三千回来吾可要好生问问。”未来那个三千和剑布衣互有心思,难道她的三千外甥女也对这个布衣有?

昙儿见他神色毫不掩饰,业已看出了他的心思,本还说笑的面色却倏然间黯了黯,垂眸沉涩出声:“伯父。二哥和三千快回来了,可爹……他们……”

说着喉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

鬼邪笑眸瞬间散去了所有笑意,沉叹一声,压下心底一直盘踞的沉凝,直视她嘱咐道:“吾知道你担心他们回来后,自责自己无能,但这些吾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想。他们有吾和缎君衡,质辛以及你各位叔叔姑姑宽慰。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忧思伤体,不利于你身体康复,也对孩子无甚好处。”

昙儿闻言轻点了点头,随后抬手抽出绢帕擦了擦眼角,片刻后才恢复平静,凝视他道:“吾已经吩咐伺人将东西都搬回双天宫了,一会儿和伯父用过早膳便回去。这几日只通过伺人传话,才了解些娘的情形,幸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吾早些回去,能陪着她也安心些。你们诊断的脉象说功力大降,吾平日会注意她的功力情况的。那血晶之事毕竟是假的,但愿娘不会对此事生疑。”

鬼邪轻叹点了点头:“嗯。”




222倒溯归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个月后的一夜;皎月高悬;夜色皓洁,本是要灭灯就寝的时候,双天宫大厅内却响起了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脚步声。

天之佛正解衣的手一顿,微皱眉;披上脱下的外袍起身,走向门口,吱呀一声打开房门,见昙儿正在打开殿门;她以前从未这个时辰离开过双天宫,眸色不解一凝,出声问道:“夜已深了;你要去何处?”

昙儿不料她还未睡;一怔后,带着丝欢喜凝视她如实道:“今夜子时是二哥和三千倒溯时空归来之时,吾去观星台等着。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说完,见天之佛眉心皱了皱,却是看不出她到底是何心绪,她现在的记忆对二哥也和对他们一样,昙儿暗忖略一犹豫,凝视她小声提议道:“娘可要和吾一同去看看?”

天之佛闻言收回了看着她的视线,对曾经挂念于心的事情,此事却没有任何心绪波动,平静看着昙儿道:“你去吧,夜深露重,多加件儿衣服,吾要休息了。”

说完,不待她离开,便关闭了房门,回到床旁解下衣物,平静躺着入睡。

昙儿怔怔看着关紧的房门,娘果然如伯父他们预料必然是如此,半晌后凝眸轻叹一声,收回视线,走出双天宫,望望繁星明亮闪烁的夜空,当即旋身化光消失。

荒神禁地高巅处的观星台,昙儿到时,质辛、无渊、厉儿、佛儿、鬼邪、缎君衡、劫尘、咎殃、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早已伫立等待,其他九九八十一名祭司则在坐于观星台内中,等待时机到时合功助力。

昙儿见众人神色严肃,本还稍微轻松的心骤然紧绷了起来,不由紧握双手,凝眸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向夜空东方偏东三纬处。等此处九颗星辰连为一线直对弯月中心,伯父联合众祭司与过去的鬼邪祭司,在此关键时刻运使祭司洪荒之力开启回溯时空之门,二哥和三千便能回来了。

夜风轻轻吹拂,漫天繁星在寂默等待中耀眼闪烁,围绕空中弯月微不可见地缓缓变化位置,渐渐过了亥时一刻。

鬼邪的眸色越发专注。站在她旁边的缎君衡则眸敛精芒,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咳咳!”一声忍不住的咳嗽突然响起。

质辛皱了皱眉,回眸看向突然敛衣沉咳的昙儿,低沉道:“夜深露重,寒气也深,你不要等着了,回去休息吧。”

昙儿急摇了摇头,平稳了气息,才抬眸露出丝淡笑不好意思道:“大哥别担心,吾没事。方才一口凉气未顺,一不小心岔气了而已。吾是一定要看着二哥回来的。”

质辛细看她神色却无不妥,微放了心,却仍是关心嘱咐道:“若受不住,不要强撑,回去便可。”

昙儿一笑颔首:“嗯。吾知道。”

质辛这才收回视线重新望向东方天际。

半个时辰后,夜色加深,弯月的位置越发高了些。移动的九颗心中,已有八颗连成一线,只剩下最后一颗,即将要移入太启混沌之位。

第九颗最暗的星本看不出移动,正在众人越发紧张等待中,突然瞬间归位,与八星连接而成一线,直指月心。

“撤!”质辛见此眸色一凝,陡浩声下令,旋身化光退出了观星台,众人亦不敢耽搁,紧随凌空而起直往远处的另一座山巅飞去。

鬼邪眸色肃然和缎君衡对视一眼,当即如羽翼般张开双臂,凝功腾空而起,直飞升停在弯月之边。

月华之下,周身瞬间笼罩起汹涌浩瀚的祭司之力,急速盘旋,渐成光力源源不绝的白色光球。片刻后,一对血红的神翼突然自光球之中生出,一寸一存伸展。

观星台中众祭司感受到此股强悍之力,阖眸齐齐急速口占密咒,同时交叉抱臂于胸口。八十一道祭司之光陡自众人头顶天灵而生,齐齐汇聚而成一道耀眼的白色利光,嗖然直直穿透山体中央阻隔,直达观星台中心耸立的祭司权杖。一道浩然雄光霎时如瀑布般从权杖喷涌而出,形成强大的气罩将整个观星台护持起来。

鬼邪见此,眸色一凝,身后血色祭司神翼在月色下陡然一煽动,其上的血色急剧翻涌,随即叠交双臂于胸前,双手亦同时亦交叉。神翼上的全部血色倏忽间,迅疾流转过相连的奇经八脉而至双臂,最终全数汇聚于掌心。

月色悄然平静中,鬼邪双掌顿携骇人血色于身前,化运八卦天地玄灵之术。

观星台顿生一道狂旋血色疾风,如利刃切割肌肤,吹得缎君衡衣袍烈烈作响,见四周泛白云气尽缓缓幻化而成血色,缎君衡急仰头紧崩了神色注意着天际开启时空之门的鬼邪,凝功召唤气罩护住自身。

片刻后,天际一线的九颗寻常暗星亦顿绽放刺目光泽,尤夹杂着一道一道血色光泽,顷刻遮蔽了倾洒天地的所有月光。骤然一道金色血线贯穿整个九星,直指弯月之心而去。

夜空本平静的血色开始如巨浪般汹涌波动,于满眼血海中,缓缓旋转而成一个急速吞噬周遭流风云气的巨大漩涡,片刻后,漩涡却突然改变了旋转方向,翻涌逆旋,一道道被吞噬而入的云气竟然急速从中倒卷而出。

良久后其中出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却是未从漩涡口流出,仅盘踞在边缘处随着漩涡旋转而动,不再逸散,显然是特意控制的气息。

过去鬼邪功力不足,难以再维持护送通道之现象。鬼邪感应到,眸色一凝,这是预料中之情况,骤开双臂,双掌于胸前托功凝血,汹涌血色受召凝成血色光球,鬼邪紧眸一扫漩涡正中央之僵持的过去和现在气息,觑准时机,当机立断将血球挥向漩涡中心结点。

嗖然疾驰之声刺耳响过,血球携卷毁天灭地之势,丝毫没有偏差击中了漩涡僵持凝窒的气息。轰然一声惊爆,一层刺目血光横扫夜空,随之而散的祭司之力骤照得天地亮如白昼。

远在他处静观的质辛等人,见亮光漩涡中现出一道血色包卷的隧道之物,眸色骤喜。

咎殃一把扣紧了劫尘的胳膊,蓝眸激动间,竟然控制不住一红。“终于平安回来了!”

眨眼间,血色隧道已到达漩涡边缘,鬼邪仍不敢放松,一眨不眨眼地细细盯着光罩一点一点移出,被保护在其中的二人身影渐渐清晰。

剑布衣和三千听到不同于离开时的风动声,强撑着缓缓睁开了双眼,透过如狂风般的血色气罩望去,见弯月处鬼邪神翼身影,如过去的鬼邪般倾力护持,离别时的不舍沉涩微有些散去,回家见到亲人的喜悦尚未来得及体味,心头已瞬间被另一种紧张凝重心绪占据,不由定定凝转向了遥远的双天宫处,他们这一番行动是否功成,马上便可知晓。

鬼邪双掌凝聚祭司之力继续缓缓移动血罩,身后神翼不时煽动,释出浩然原始洪荒之力,阻隔她、漩涡和观星台三者之间的气流波动。

就在血罩彻底移出漩涡,又被稳当破空而降一里之远后,夜空血色漩涡瞬间旋转封闭,急速消失。弥漫天际的血色也开始随着血罩落近观星台,一点一点变淡消失。

鬼邪见时机允许,便收起了身后耗费大量命力的神翼,凝眸紧盯着也开始烟化的血罩,双掌中的功力依然维持着它降落之速。

熟悉的异诞之脉气息,熟悉的夜色,三千垂眸望见脚下越来越清晰的观星台,紧凝的双眸竟控制不住微微泛涩,募得才反应过来剑布衣的手还搂着自己,急抬手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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