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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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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雨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收回目光,客气的说:“谢谢,我不会。”
苏瑾稍作犹豫,最终还是点燃了香烟。
文雨原本极不喜欢别人抽烟,但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熟悉的烟草味竟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像是记忆深处曾有过的感觉。
苏瑾看着她,突然想起来,往常文雨来医院看正安时,总会有胡泉形影不离的陪在身边,这几次却再没碰见他,不禁觉得奇怪,就问道:“今天胡泉怎么没陪你来?”
经过那次分手之后,胡泉果然言而有信,没有再在文雨面前出现过,她也努力让心情恢复平静,至少看上去像她做决定之前所希望的那样。但是这种刻意的回避始终是在自欺欺人,此刻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那个被挖空的地方,立刻又被牵起一阵剧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敏锐的苏瑾从她阴郁的脸色上觉出了异样,沉寂片刻之后,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你们……怎么了?”
文雨抬起头,直视着前方,顿了一下,轻咬住唇角:“我们分手了。”
苏瑾拿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盯着文雨看了半天,不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确定文雨不是在说负气的话,因为她看上去是那样平静,平静的几乎让人绝望。强抑住震惊的表情,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真的严重到要分手?”
真的严重到要分手吗?这个问题文雨也问过自己无数遍,似乎每一次都能找到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比如他的隐瞒和还有可能存在的背叛,都可以成为不能被原谅的依据。可是不论这种自我催眠再怎么成功,在面对别人的追问时,还是会变得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文雨摇头,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迷茫和无助,“我只是不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结婚,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娶我。”她突然苦笑起来,声音微颤着说,“也许,仅仅因为我是沈仲杰的女儿。”
文雨话里话外的意思苏瑾都听懂了,惊错之余又实在觉得困惑。回想起上次文雨出事以后,胡泉昼夜不分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眼睛里熬出了血丝,人也变得憔悴不堪,心里明明担忧焦虑,当着文雨的面时又强作镇定,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责和心痛,曾令苏瑾暗自震动。所以,她现在即使不确定胡泉的人品,也无法怀疑他对文雨的感情。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感受?苏瑾在心里挣扎着。
按照她和文雨目前的关系,实在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但是看到文雨纠结自苦的样子,苏瑾的心里也跟着难受,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
“其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要比表面看上去复杂的多。可是我们人的所知能力毕竟有限,一双眼睛最多也只能看到一百三十度,根本不可能跳出自己的视角做到真正的客观,所以有时候所谓的真相,可能只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和判断,而并非事实本身。”
“你是想说‘当局者迷’吗?”文雨反问,语气平静无波。
苏瑾微怔,随即摇头:“不是的,有些事情的曲折内情和关键细节,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所以旁观者也未必清。”她看着文雨,语气振作,“我相信你做这种决定,自然有你的理由。可是你有没想过,现在海森的生意里,毕竟还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任谁陷进去都可能被染黑,像面对着一个不定时炸弹,自保都成问题,怎么还可能有其他企图?胡泉是个很头脑也很有能力的人,难道他会不明白这些?”
压在心头的沉重秘密,被别人用平常的语气说了出来,文雨吃惊的同时也瞬间恍然,以苏瑾和父亲的关系,自然是最清楚一切内幕的,所以当初才会千方百计劝阻她进入海森,可惜她对苏瑾怨恨实在太深,不但没有听从反而被激的更加一意孤行。
文雨不是没有沮丧寒心,只是这么多年走过来,不论生命中遇到的任何事,即使重新来过,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像和胡泉分手的决定,即使明知是错的,她也不会后悔。这是性格使然,也是唯一可以慰藉心灵的事。
“也许因为他不知道这些内幕,所以才以为有利可图。”文雨涩着声说。
苏瑾惊疑的看了她一眼,又不禁开始回忆:“怎么会?我听他说话的语气,还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说过什么吗?”文雨还是忍不住问道。
苏瑾直言不讳的说:“他说你思想成熟、头脑睿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劝阻而是支持。他还说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你出什么事。”
他是否真的知道一切,而她,又是否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文雨已经无力思考。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胡泉对自己的评价,和他所付出的感情,只觉得心痛难当。
“为什么?”文雨停顿下来,努力调整颤抖的声调,“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公司交给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明白。”
苏瑾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文雨说的“他”是谁:“你爸爸原来的安排不是这样的,”事到如今,苏瑾决定说出一切,“其实这几年,你爸爸一直想劝你大伯收手,把沈家的生意都转做正行。也就是去年春节过后,他的咳嗽总是不见好,劝了很久才肯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医生诊断出是肺癌,还说最多只能维持一年,他心里就着了急,想要把海森彻底洗白。大半年的时间,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上面,还立好了遗嘱。本来是希望能把一份干干净净的家业交到你和小安的手里,没想到才进行到一半,他就出了意外……所以事情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苏瑾说完,夹起香烟猛吸了一口。
文雨的视线变得模糊,不知是蒙上了烟雾,还是泪水,微微的辛辣感直刺心底。
原来一个人最大的不幸,不是经历太多坎坷和磨难,而是因为这些坎坷和磨难,使自己失去了感知幸福的能力。
回想当年,如果不是靠着对父亲和苏瑾的仇恨,也许在最痛苦的时候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今,仇恨早在心里扎了根,被执念浇灌成一棵巨大荆棘,交错的枝蔓上爬满毒刺,面目狰狞的笼罩下来,遮盖住了文雨的整个世界。
亲情,爱情,这些她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原来就在身边,却被她用各种理由否决掉。甚至连唯一最好的朋友谷桐,都曾被忽视。
原来恨比爱,更让人难以自拔。可惜时过境迁,就算此刻真心醒悟,也已经再难弥补。
文雨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不能自已,又听到苏瑾突然说道:“你和胡泉分手,其实也是不想拖累他,对吗?”
没想到最懂自己的人,竟然是她多年以来最痛恨的人,文雨无语哽咽。
忍不住转过头,看见苏瑾用纤细的手指夹起雪白的烟身,送进唇间轻轻一含,眼睛眯起的瞬间,周身已是烟雾缭绕,动作轻盈舒展,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这是文雨第一次近距离看女人抽烟,也是第一次仔细的端详苏瑾,此情此景,感到她整个人透出淡然和宁静。
她和文雨的母亲虽是亲姐妹,却并没有多少相似,不论气质还是长相,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但是这一次,不知是因为苏瑾年龄的增长,还是此刻的气氛不同以往,文雨脑海中对母亲的印象突然有些模糊起来,甚至在苏瑾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影子。
文雨不想有这种念头,于是就急着找些话来打断。
“抽太多烟没好处。”
苏瑾怔住,看着手中的烟,随即苦笑道:“当初为了逼他戒烟,结果自己赌气也开始抽,现在反而也戒不了了。”说完,她还是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了。
这次又换文雨怔的说不出话,反而是苏瑾开了口:“小安还一个人在里面呢,我们进去吧。”
“等下,还有件事,”文雨突然想起了什么,抢在苏瑾站起来之前说道,“上海有一家医院,在脊椎外伤修复方面技术很高,我想送小安过去做后续治疗,所有的细节基本上都联系好了,按照小安目前的情况,下个星期应该就可以办理转院。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陪小安一起过去?”
文雨说完,静静的等待着苏瑾的反应,以及还有可能出现的疑问,她已经提前想好了不能亲自去的理由。
“有时间,有时间,”但是苏瑾什么都没有问就点头道,意味深长的看着文雨,眼神里有忧虑,甚至还有心疼,“我陪小安去,有我照顾着他,你放心吧。”
“嗯……”
第64章 六十三、执迷不悔(下)
苏瑾答应陪着正安去外地继续治疗,这让文雨安心不少。不论她愿不愿意承认,也不管将来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在照顾正安这件事上,她目前最能信任的还是苏瑾。
考虑到正安的身体情况,他们最终决定搭乘飞机转院,还聘请了两位专业的医务人员陪同护理。但文雨仍然担心路上辗转颠簸,苏瑾会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又安排玉鸣护送他们过去。
向往常一样,当文雨对玉鸣说出这个请求时,他没作任何犹豫立刻就应承下来。虽然心里好奇,却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不亲自陪同。
临行前,他们从医院离开时,玉鸣送文雨回住处。文雨利用路上这段时间,又嘱咐了许多事,玉鸣这才有机会了解她心里的一些想法。
“坐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多注意小安的精神状况,最好能让他睡一觉,如果睡不着,你就陪他说说话,免得他心里紧张。”
“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的身子受到颠簸,尤其是飞机起落、还有上下车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虽然有医生护士陪着,你也一定要看紧些。”
“到那里之后,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确定治疗方案,所以把他们安顿好,你就可以回来,其他的事苏瑾会跟进。”
“和我保持联系,不管有什么情况,记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文雨事无巨细各种嘱咐,玉鸣都耐心听完,认真的记在心里。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你把这个装上,密码是我手机号最后八位数,所有开销都从这里面取,不用替我省。”
等玉鸣接过去收好,文雨又想起了什么:“小雪去上海参加培训还要半个月才结束,不如你顺道过去找她,等她培训完再一起回来。”
“嗯。”玉鸣在沉默中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疑惑,“那这边的事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文雨心里很清楚,眼看着努力回避的事又要被拉回面前,她的心里竟然感到莫名的恐惧。不想被他看破心底的仓皇无措,忙挪开视线:“有什么不行的,反正这边现在也没什么事。”
她语气故意装作很轻松,玉鸣心有所觉,更加困惑:“那你为什么不陪正安一起去呢?这么大的事,你真的放心?我觉得正安嘴上虽然没说,心里还是很希望有你在的。”
听到最后一句,文雨心痛难言,眼睛盯着空处怔怔失神,过了好一会,脸上竟然又忽地挤出一抹苦笑:“我去了又能做什么呢?不能帮他减轻病痛,不能替他吃苦受疼,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所以有没有我都一样,”说到这时,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无力,“也许没有我,他们的生活还会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文雨答非所问,可是玉鸣看着她脸色憔悴神情恍惚,下面的话却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
文雨心里还有事没说完,所以收回心神,不让伤感的情绪持续下去。
“对了,”她调整了嗓音,装作不经意才想起来,语气淡淡地问,“调查公司最后一笔费用你还没有付清吧?”
“没有,怎么了?”
“我去付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剩下的我去了结。”
虽然她已经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敏锐的玉鸣还是听出了一些蹊跷,谨慎的试探着:“雯姐,你是不是打算自己查?”
文雨想不到自己掩饰情绪的能力竟然退步的这么快,不禁有些沮丧,有心告诉他自己正在做的事,但是又想起亦雪曾经在医院说过的那番话,要将玉鸣从这些事中择开的想法就更加坚定,无论再怎么艰难都要咬牙撑到底,免得再横生枝节。
“不是”她摇头,“肇事者都已经入狱了,没必要再查什么。”
肇事者入狱的事,玉鸣也已经得知,本来想找文雨商量,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却一直没找到机会。想不到今天一开口,她的态度已经是这样了。
玉鸣微皱眉头,接着追问:“你相信这个结果?”
文雨不置可否,低垂着眼睑强自镇定:“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事实已经摆在这里,就只能接受。”
“可是……”
玉鸣本想说:可是这真的是事实吗?是最终的真相吗?
但在眼神移动间,目光落到文雨的眸上,被她眼底那抹哀伤所触,又不禁顿住。将躁气收敛,转而说道:“怎么可能这样简简单单说结束就结束了?我们查到那么多线索,难道都没用了吗?之前发现的那些疑点,难道都是多余的?”
文雨低着头,却仍能感觉到玉鸣凝重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直刺过来,逼的她心里越来越发虚。
只因她想到,最初怂恿玉鸣一起调查,害他陷进这场困局的是她,如今劝玉鸣接受现实放下仇恨的还是她,仗着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就肆无忌惮的摆布利用,完全没有真正的为他着想。
反思这一路走来,原来自己根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埋藏在心底的所有痛恨和厌恶,此时此刻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
文雨终于忍不住艰难的说出:“是我对不起你……”
玉鸣不明所以,一脸错愕:“……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当初我没有把耿叔临终的话说出来,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苦恼。”
玉鸣又是一愣:“这怎么能怪你……”想不到更好的说辞,一时语塞。
文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别处,声音沉缓的说:“我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太多,小时候想要亲情,想让父母永远把我捧在手心里,我妈却早早走了,和我爸也变成了仇人。长大后想要爱情,男朋友却突然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文雨惨然一笑,“我想要幸福,想要快乐,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我不甘心,觉得上天不公,所以就学着用恨来填补空虚。只知道死盯着已经失去的东西,根本不去想自己还拥有什么,结果总是等到再次失去以后才发现,原来我也曾拥有过。越失去我就越恨,越恨我就失去的越多,活了快三十年了,一直陷在这个恶性循环里出不去,还连累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出事……”文雨喉咙哽咽,过了一会才平复,她转过头来看着玉鸣,加重了语气,“玉鸣,你能不能最后再听我一次,耿叔和我爸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好好照顾娴姨和小雪,她们才更需要你。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第一次听她这样袒露心声,仿佛原有的那层矜持和疏离已消散无形,玉鸣震惊之余甚至从心底冒出一丝欣喜。可是文雨隐忍克制的语气下,那份难以掩藏的沉痛,彻底感染了玉鸣,使他心里那丝欣喜渐渐变成了苦涩,直到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又说到自己的身上,早已被酸楚淹没的心又猛地抽痛一下。
“你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我在……”话一出口,玉鸣就已经后悔,一直以来,连想都没有勇气去想的事,到了今时今日,又有什么资格再说出来,他生硬的转过视线,不敢再看她的脸,全身都开始发颤。
文雨也是一愣,随即把这句话当成了善意的安慰,心怀感激强颜一笑,缓缓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临走前最后一次交谈,就这样在尴尬和伤感中不了了之。
第二日天气晴暖,正是适合出发的日子。
天刚亮不久,文雨就先赶去医院,玉鸣和苏瑾也一早赶到。按照计划准备好一切后便出发去机场。
文雨不想沈家其他人过多参与,所以一直低调准备着,直到临行前才知会了他们一声,并且婉拒了大伯要派人来送机的提议。
但是最后,沈正宇还是出现在了机场,以堂哥的身份来为正安殷勤送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安身上,其他话题均未涉及,沉默寡言的玉鸣、轻松谈笑的正宇,淡定自如的苏瑾和殷殷嘱咐的文雨,一时之间显得气氛颇为融洽。
半个小时后,正安他们顺利登机,文雨站在候机厅的落地窗前,目送着他们乘坐的飞机升向天空,渐行渐远,直至在视线里消失,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也被带走了大半,疲惫的双肩再不堪承受任何重量。
可是她心里清楚,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正安已经暂时安排妥当,她已经少了后顾之忧,是时候面对现实,面对以后。
走到今天这一步,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不如索性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就算最终的结果是毁灭,也是自己选择的归宿。前面还有更大的风浪在等着自己,至少在这场战争真正结束之前,自己绝不能倒下。文雨在心里默念着,意志渐渐坚定起来,涣散的目光又重新凝聚起来,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这才准备离去。
刚一转身,撞上了正宇带着寒意的锐利眼神,正颇有意味的审视着自己,心里不禁暗暗一惊。
她慨然迎接他的目光,对视片刻后,正宇开了口:“你没有开车来,我送你吧。”
文雨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微怔了一下,才淡淡的回绝:“不用了。”
“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文雨的语气冷到了极致,但又不带任何情绪,说完就要从他身边跨过去,却在即将擦身而过时听见正宇的声音。
“吴向远。”
正宇念出了一个名字,这三个字像定身咒一样让文雨僵在原地无法移动,半晌后抬起头看向正宇,满脸的困惑和质疑。
“走吧,我和你聊聊他的事。”正宇说完,率先走在前面。
文雨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该被他牵着走,但身体却不大受控制,渐渐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第65章 六十四、爱恨恢恢(上)
机场大道上,沈正宇神情轻松的开着车,CD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握着方向盘上的手指还随着节奏轻轻敲击。
文雨副驾驶位上正襟危坐,明明已经心急如焚,表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一双手狠狠握在一起,指节都开始发白,沈正宇才终于开口。
“你觉得吴向远这个人怎么样?”他头也不回的说。
想不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文雨惊愣了一瞬才恢复如常。
和吴向远之间的事,正宇到底知道了多少,从他的话里根本听不出究竟,文雨思忖片刻,才语气淡淡的说:“你和他也算同过窗,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正宇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嘴角勾起了笑:“你不是又找私家侦探调查吴向远吗,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文雨身上猛地一颤。
自从沈孟杰对她摊牌之后,文雨表面上低调度日,实际上却并没有真正放手,任父亲留下的家业被人瓜分而坐视不理。何况沈孟杰的话文雨只是半信半疑,父亲的死因仍是她的心结,所以她不会停下追求事实真相的脚步,即使最后的结果会令自己受伤,也不愿退缩。
只不过在沈孟杰摆明态度后,文雨已不能再明着跟沈正宏作对,只能想办法从别处下手。
文雨想到了吴向远,他在沈家位置特殊,显然知道更多内幕。抛开过去的纠葛不说,如今他的种种作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整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也许从他身上也能够解开更多谜团。文雨性格执着,既然吴向远不肯坦诚事实,她就决定自己找答案,所以又委托调查公司暗中查吴向远背后的一切。
这件事她连玉鸣都瞒着,正宇竟然会知道,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仍然在他们的监视中,顿时心生沮丧。不知道正宇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陷阱,索性沉默不答。
正宇也没有追问,嘴角笑意更深。
文雨从后视镜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想起来,胡泉也总是这样勾起嘴角笑,所不同的是,胡泉的笑容轻松爽朗,而正宇的笑容里却透着邪魅。
这时正宇也从后视镜里看向她,一个锐利一个冷冽,两道目光相撞后,又都迅速收敛锋芒避开对方。
正宇收起笑容:“我帮你省些精力和时间吧。”伸手关掉车上的音乐,正色道,“吴向远出生地和居住地都在雾岛市,今年二十八岁,是家里独生子,父亲是名海关,母亲是小学老师。十三岁那年父亲因贪污罪被捕,后来在狱中负罪自杀,母亲受不了刺激得了精神病,病情时好时坏,直到他坐牢前一年也去世了。”正宇停顿片刻,观察了一下文雨的反应,才又继续说,“吴向远念完高中以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什么工作都干过,最后因为替人销脏才坐了牢,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他。”
正宇用几段话就能讲完一个人的坎坷半生,可是她用尽一生却未必能猜透对方的心。文雨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为他,也为自己。
之前对吴向远的困惑和怀疑,并没有因为正宇的叙述得到多大改变,唯一令文雨感到意外的是吴向远父亲的死因。但是为了打压正宇的气势,她还是嘴硬的说:“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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