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负经年事 by盛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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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柠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是我们新做出来的。”
“我们中标时，主题是什么？”
“爱。”张柠想了想回道。
何承明不再说话，眼睛却是看着投影仪，让一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半晌，他才开口说道，“那你们做出来的是什么？”
他这样一问下面自然不敢有人回答，何承明自己说了出来，“怎么看都像是给市政做拆后重建的宣传片，咱们不是在给政府做宣传，给钱的是华诚，不是市政府。”他说得很直接，否决得也很彻底，环视了一下，说道，“下去重新做，咱们只有三个星期的时间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散会。”
张柠苦着脸挤出会议室，冲顾星辰挤眉弄眼，一副要诉苦的表情。顾星辰扭头看了眼何承明，冲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人都散了各自去忙活，何承明却是没动，手上拿着签字笔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突然出声叫住了顾星辰。
张柠撇了撇嘴给了她一个同情的表情便一溜烟的走了，顾星辰拿不准何承明的意思，沉了沉心思转了回去，在桌前站定。
“坐。”何承明指着她身前的椅子说。
顾星辰重新又坐下，等着何承明的下文。
何承明看了眼有些拘谨的顾星辰，揉了揉眉心，待情绪稍稍缓解了才开口，“如果让你来负责这个案子，你会怎么做？”何承明很直接，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不喜拖沓绕圈子，做什么事都很果断，雷厉风行。
只是这个问题却让顾星辰一愣，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招标时就是张柠在负责，虽然到现在都没拿出满意的方案，但她都是公认的负责人。如今，这么来问她，是什么意思？
何承明看出她的顾虑，说道：“你直接说，我只是想听听不同的方案。”
顾星辰想了想，照实说了出来，“我一直都是负责技术方面，文案和策划我没做过。”
“如果让你来做呢？”
“我……”顾星辰被问住了，一直以来她都是负责编辑和合成，还没做过策划，这一时也想不出来。
“你先回去想一下，下周一例会上给我一份策划书。”何承明拿过手边的资料，递给她，说道，“这是华诚新楼盘的资料和标书，你拿下去看一下。”
何承明根本没给她考虑的机会和时间，一句话就给她定了下来，顾星辰有些为难，可何承明一直看着她，那眼中明显有着不容拒绝，即便是为难，她也不敢说不了。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和张柠解释？
回到自己的座位，张柠扒了过来，问道：“说你了？”他们两个一直合作，她负责前期策划，顾星辰负责后期，两年下来合作的也算愉快。
“没。”顾星辰低了头瞅着桌子上的资料，心里却止不住的烦起来，上学时也不是没做过这些，只是这临时拿来的任务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时间又紧。有心问问张柠该怎么入手，毕竟她负责了这么长时间，对华诚的各种要求都是很熟悉的，可又怕她多心，所以思前想后的还是什么都没说。
郝月通过公司的内部聊天工具给她发了消息，叫她下班后一起去吃东西。顾星辰发了哭脸给她，郝月立马回了一句，‘怎么了？’
‘赶鸭子上架，让我做策划。’
‘还挺顺口，什么策划，把你给难成这样？’
‘华诚。’
郝月发了个惊讶的表情过来，她们是一起进的公司，一起培训了三个月，那个时候一起进来的新人很多，可是有好多在培训的时候就离开了，最后坚持下来的就她们两个还有一个男生，所以作为同一批的新人，她们感情很好，而这两年下来友谊更是只增不减。
华诚的项目是公司目前最看重的了，他们市场部和财务部都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不少的人力财力，也都知道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张柠，如今让顾星辰来做策划，难道是要临阵换主帅？
‘亲爱的，你做好准备了么？’
‘什么准备？’
‘职场如战场。’
‘没有。’
郝月发了个衰的表情过来。
‘好了，你也别烦，先做就是了，尽量做到最好，展现你才华的时刻到了，抓住机会啊。至于其它的，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不做砸了，别人说什么都伤不到你。当然如果你做砸了，就等着挨轰吧。’

如果前半句还让顾星辰有了些安慰的话，那么后半句就让她彻底没信心了。何承明是个多挑剔的人，设计部是有目共睹的，张柠也算是老员工了，做了不少的成功案例，可是他却一再的否定她的方案。那么，她能做成这个案子吗？
不过，既然被下了任务，成不成的也得先做才是，就像郝月说的，尽量做到最好，其他的就是别人的事了。
下班后顾星辰等了郝月一起下班，郝月拉着她说道：“我听说月色那边新开了一家拉面馆，咱们去那尝尝，要是好吃，下次再去。”
“你不用去约会？”
“陈正出差了，下个星期才回来。”
“哦。”
郝月看了眼顾星辰，突然想起来了，问道：“早上那会儿是想问你相亲的事的，被你一打岔给忘了，怎么样？”
顾星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相亲，因为时间太短，也因为别的什么，她没放在心里。现下郝月这么关心的问起来，她倒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昨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她都是在走神，根本没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到底还是辜负了郝月的一番好意。
“没戏。”顾星辰照实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没看上他？”郝月有些想不通，陈正说他朋友很不错的人。
顾星辰一愣，不知道郝月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相亲，就是你选我我选你的过程，如果我选中了你而你没选中我，又或者你选中我而我没选中你，那都是没用的。所以，相亲和谈恋爱一样，都得要两厢情愿。
“郝月，不是相亲就肯定能成的。”
郝月还是一脸的不解，顾星辰却是有些笑了，看郝月那样子，好像叶暮就一定会被她看上，不过，那样的人，的确是不令人反感的，应该是有很多人欣赏的。至少，光凭长相就已经能吸引大片人了，加上那一身的风度，放在哪都不会太差。
吃完饭两人分别时，郝月还是一脸的惋惜，跟她说道：“星辰，我真是觉得挺可惜的，虽然我没见过人，但是陈正说这个人是真的很不错。本来我还想着，要是你们真成了，以后咱们四个一起出去玩也不会尴尬，他们两个加上我们两个，多好。”
顾星辰笑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光靠打算的，也要看缘分啊。”
郝月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两年下来，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她对找男朋友这事这么淡着，要么是真不着急，要么就是心里有人了。只是她也不好多问，谁还没个心事呢。
“行了，那就看缘分吧。你都不强求了，我还跟着着什么急。”郝月跟顾星辰招招手，又说道，“我去那边打车，你路上也小心。
“好，再见。”
这会儿才八点多，回去也是不知道干什么，索性一个人在街上溜达起来，顾星辰抬头望了望天，被各色霓虹浇注充斥的夜空只是灰漆漆的一片，不见一颗星子。收回视线，看着车水马龙的人流和璀璨耀眼的七彩流光，闪烁之间，仿佛真的比星光还要亮，不过却是没有真的星空那样清透干净。
记忆中的东西总是美好的，因为被寄予了太多美好的希望，也正是以为这样，所以才总是在现实中叹息。
顾星辰甩甩头，打了车回家，还有什么事是比目前的工作更重要的呢。

6。受伤
小区有些老旧了，地上铺的还是以前那种很常见的红色砖头，有些地方的砖块早就被常年过往的车辆给碾压碎了，有些凸了出来有的陷了进去。一走进小区就能看见起伏不平的一条小路。顾星辰在小区外下了车，进了小区的大门有一条通进去的甬道，小区分左右两部分，就在甬道的两侧，因为念头太久了，两边的树都已经比楼房还要高。当然这里都是一些四到六层的多层住宅，住在这里的也多是一些老人或是像她这样外地来的租客。不过却是很安静又很安全。
顺着这条路还要走一段才能到她住的那一片楼群，顾星辰自顾想着广告的事也就没太在意留神脚下的路。另外还要说的是，这个小区里虽然有路灯，不过却大部分被树叶遮住了，所以光亮有些微弱。因为她在这里住的久了，脚下的路也算熟悉，所以她还是放了些心的。
只是她忘了早上有物业公司的人来修水管，她家楼前的那个井盖被挪开了，沿着一整条路都被挖开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施工人员堆了好多转头在周围，另又放了路障提醒路人。没想到到了晚上他们都没有修好，这现场还混乱着。
顾星辰蹲在地上右手摁着扭到的地方，好半天她才试着站起来，刚一站起来，脚下立马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马上又蹲了回去，抚着右脚的脚踝处暗自抽气，这一下扭得够严重的。
她也是倒霉，自己不看路，刚到家门口就扭伤了脚，这下还得再返回小区门口叫车去医院。伤得这么厉害，她不敢耽搁。她知道伤在脚上有多严重，以前学舞蹈练功时也有人不小心扭伤了脚的，如果不好好治，可能以后都跳不了舞了。
虽然她早已经不再跳舞，现在认识的人中也没人知道她会跳舞，不过还是得好好治。
到了医院医生见她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进来，脸上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热得，一脸的汗，不觉得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将她赶紧扶了进去，问道：“怎么也没个人跟着？”语气里倒还有些责备的意思。
顾星辰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还是感激的，笑道：“家里正好没人了，我也是半路上扭伤了脚，就自己过来了。”
“那也该打个电话，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回家，家里人就不会担心？”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看着跟她妈妈一样的年龄，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数落自己的女儿一样。
顾星辰仍是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想着，她妈妈倒是总数落她，不过却不像这个医生一样带着些关心和宠溺。
她羡慕，不过却不奢望，因为，期望太多，只会失望更多。秦斯年告诉她，等她长大了就好了。
现在她长大了，所以，这些事她能自己承担了。
医生先给她检查了一下受伤的地方，稍微一动，顾星辰忍不住吸了口气，医生瞅了她一眼说道：“骨头有些错位，得先给你正骨。”又看了看她，问道，“怕疼不？”
顾星辰摇了摇头，那医生两只手握着她的脚一用力，她只觉得两片骨头像是互相摩擦了一下，带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卡擦声，却是让她又出了一身的汗。
医生给她上药的时候说道：“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以往来这里正骨的也有年轻的女孩子，都是一群人陪着，疼得又喊又叫的，抱着男朋友哭天抹泪。你倒是连吭都没吭一声。”
“您技术挺好的，现在都不怎么疼了。”顾星辰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就说了这么一句。
“一会儿有人来接你吗，你这脚这两天可不能下地，得养几天呢。”
“我知道，谢谢您。”
顾星辰也没再等，拿着医生给她开得要单出了诊室，虽然疼得没那么厉害了，可脚踝那里还是一阵一阵的传来痛感，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医院的骨科是在五楼，拿药交钱都在一楼，顾星辰伤得是主力腿，这会儿只能靠着左腿的重量来平衡整个身体，因此她走得很慢，到了电梯的时候身上又出了一身的汗。
她靠着墙歇了歇气，等差不多缓过气来了她才按了电梯键。这一班电梯就她一个人，她拿出包里的湿巾擦了脸，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出了电梯，才想起得跟人事请个假，另外，还要打电话给何承明。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虽然累，又出了很多的汗却是没力气再去洗澡了，想着明天还要去医院换药，就干脆等明天早上再洗。
这两天顾星辰都是自己去医院换药，楼上楼下的，科室里的一个小护士都认识她了，问道：“你男朋友还没回来，给他打个电话嘛，你这样子多不方便，上上下下的，要是再摔一下这脚不就白看了。”
“没事，这两天都习惯了。”顾星辰也没解释，当时她只是说家里人不在，不知道怎么他们就理解成她男朋友不在身边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不过还好，你这是最后一次换药，剩下的那些外敷的药回去你自己就能涂了。可千万要小心啊。”
“好，谢谢。”她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就她脚受伤这几天，这个小护士还有那天给她治伤的医生都让她觉得很感动。觉得她们都是好人，而且是有责任心的好人。也许她们不只是对她这样，对别的患者也这样，可她还是觉得很感动。所以，就算她是一个人来看病，也不觉得难过或是怎么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回了家，在燃气炉上煮上稀饭，顾星辰就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从公司里拿回来的资料。那天给何承明打电话说请假的事，他虽然沉默了一下，却没再提工作的事，只说让她安心养伤，可她知道，她这伤来得有些太是时候了。虽然这事就他们两个知道，还不至于让别人觉得她是无能胜任或是明哲保身，可她自己其实也不想被人看低的。
也许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一个方面不如别人就会想着在别的地方争回来，她没有要跟别人争的意思，只是跟自己争，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其实她不差，其实她很好。小的时候是想着要做给爸爸妈妈看得，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单纯，她觉得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爸爸妈妈就会重视她，不舍得她，所以学什么都很认真，很用功。她也没让自己失望，每次发奖状，她都能拿回去一张，可是那些，还不及爸爸的一瓶酒更让他看重，也不及妈妈的一桌麻将牌能更让她开心。
后来，她就不这么想了，她得长大，长大了就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而要想得到这些，她还得让自己变得优秀。因为那个时候，秦斯年是那么的优秀，而她想要的生活就是和秦斯年一起。
顾星辰叹着气笑了，下巴拄在膝盖上，手指摩挲着脚上的纱布，上面氤出些黄色的药水，深浅不一相互交错着，模糊却又看得很清晰。像她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明明不想去想却总是那么清楚的就让她能回忆起以前的事。
就连这些年一个人躲在C城，也不能逃脱那些回忆。那座小城，无论她怎么逃避，始终都要回去的，因为那里，有她的爱，也有她的家。
突然，顾星辰心里有了主意似的，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拿来用一下。
　　
　
7。再遇
华诚选的那块地是旧城改造中的一部分，看了资料顾星辰才知道，原来那一带有座少年宫的。后来因为旧城改造，少年宫被迁到了新区，而那附近的一座天文馆也被一起迁到了新区，和新少年宫毗邻。
顾星辰打了车去原来的少年宫旧址，旧城挨着龙河，被C城人称作母亲河，整条河蜿蜒着将旧城正好环绕其中，从地图上看，旧城三面临水，像是座湖中岛。早年C城就是靠这条河发展起来的，那边的老码头还在，不过，在铁路兴建起来以后这里就渐渐衰落了，相反的，城北和城东却快速发展起来，人口也大量的往新城迁去。这两年在市政的政策下倾向下，旧城才开始缓慢的改貌换颜，而华诚的这个新盘开发就是一个和市政合作的项目。
到了旧城，到处是拆迁过的痕迹，显得有些破旧，顾星辰让司机直接把她送去了原来的少年宫旧址，那里已经被全拆除了，施工队正在清理碎物。机器轰隆隆的到处是断壁残垣什么也看不出来，顾星辰心里突然有些感慨，想起了自家小城里那座少年宫，要是哪天市政重新规划，会不会那里也被拆了。
她突然有点舍不得，也突然有了要回家看看的冲动。
来往的吊车推土机进进出出，暴起的尘土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漂浮着，她站在路边有些碍事，跳着一只左脚把路让了出来。这边也是坑坑洼洼，她又是单着脚后撤，脚上不知踩到什么上面她一下没站稳，摇晃着就要往后倒，心里还哀叹着，这下该丢人了。
“顾星辰。”那边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没来得及答应，已经被人扶住了。
何承明是从对面的街道跑过来的，正在她要倒下的时候从后面接住了她，所以，她是被他抱在了怀里。
顾星辰听出声音是谁的，先出了声道谢，“谢谢，何总监。”接着借着何承明的力站了起来。
何承明知道她脚上有伤，待她站稳后才放开她，问道：“脚上有伤怎么还跑这来。”
“过来看看，何总监怎么也在这？”顾星辰一边说着一边单脚退到了旁边的矮墙边上，用手扶了墙。
“跟一个朋友过来的。”何承明说话时情绪都是淡淡的，待说到这句的时候脸上才稍稍有了些表情。
顾星辰这才看见他们后边是还有一个人的，他们是从她后边过来的，刚才说话时她一直没转身，这会儿那个人也正好走了过来。却是让顾星辰有些惊讶，何承明的朋友竟然是叶暮。
顾星辰笑了笑，叶暮显然是早就知道的，点了点头。
“认识？”何承明问得时候是对着自己右手边的叶暮的，顾星辰站在他的左手边所以并没看见他眼中闪过的其他意思。
叶暮没理会何承明的眼神，只说道：“认识。”
何承明也不在意，又转头对顾星辰说：“你来这干什么？”
“看看他们选的地方。”
顾星辰看着那一片废墟，好一会儿才转回头，却见那两个人也正看着那片乱石块，眼底的情绪让她有些不明白。
“你们也是来看原来的少年宫的？”
“不是，来看天文馆的。”何承明顺手给她指了指斜对面的天文馆，那里大概的样子还在，只是也被画上了拆迁的符号，院墙已经被推倒了。
“哦。我记得我老家的少年宫和天文馆是在一栋楼上的，不过都没这个大。”看到不远处的天文馆，顾星辰才想起，老家的那个天文馆是在少年宫的顶楼的，有一个很大的球状屋顶，那里面摆着一台天文望远镜。
不知道他们都想起了什么，总之三个人都各自沉默的站着，不打算走，却也没有谁再开口说话。远处施工的工人看着那三个人呆呆地站在路边看着他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干活有什么好看的。后来他们想通了，有钱人大概都是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像他们天天听着机器的轰鸣声和尘土打交道，根本没那闲心去想别的，每天想的就是有活干就有钱挣，就有饭吃。
顾星辰其实是一只脚在用力站着，所以这会儿有点支持不住了，可看着那两个人一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说一声就先走。可是，何承明是她的上司，她虽然请了假，可是还有工作没完成，这会儿上司也在现场，她就又拿不准是不是可以走了。但是，她的身体确实是有些撑不住了。
“行了，也看过了，就走吧。”叶暮也注意到顾星辰的脚了，知道她站这么半天肯定也有些吃不消了，就主动开了口。
何承明点了点头，说道：“那走吧。”随后又问顾星辰，“你怎么过来的，打车？”
“嗯。我再打车回去就行了。”
何承明想了一下，他的下属受伤还跑来工地，他应该给她送回家的，可是他还有事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有些赶不及，瞅了眼叶暮，问道：“你赶时间吗？”
叶暮明白他什么意思，也不做他想，说道：“不着急。”
“那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其实不用麻烦的，打车也很方便。”顾星辰一是出于客气，二是觉得两个人也不熟，他又是替何承明送她，更觉得有些麻烦他了，再有就是两人相亲没成功有些尴尬。
“还是你想打车然后去公司报销，不然直接来找我报销好了。”何承明这人其实不大开玩笑的，在公司时也是不苟言笑的时候多，因此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星辰一点没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反倒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急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报销。是我自己想过来的，跟公司没关系的。”
“那就坐他的车走吧，大不了让他来找我报销好了。”像上次一样，顾星辰没了再反抗的余地，因为说完这话何承明直接上了自己的车，打了个招呼就走掉了。
顾星辰觉得，坐叶暮的车也变成了何承明给她下的任务。
叶暮解了车锁，给她开了车门说道：“上车吧，顾小姐。”
“谢谢。”顾星辰绕去了副驾驶的位置，却是有些为难怎么坐进去，她伤得是右脚，而副驾驶是在右面，她要坐上去就得先迈左脚，而这样一来重心就会放先在右脚上，可她现在还不能承担这个动作。
她犹豫了一会儿，正盘算着是不是像来的时候那样直接一屁股坐进去，可旁边有个人她也不好意思，叶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说道：“是我考虑的不周了，忘了你右脚有伤了。”
“没关系，已经好几天了，应该可以的。”
“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免得加重，伤在筋骨上还是要注意一些好。不介意的话，我扶你吧。”
面对叶暮的真诚，顾星辰也觉得自己要是拒绝就会显得她太小气了，道了谢，随后便让叶暮扶着她坐了进去。
路上叶暮把冷气打开，问了她住哪就没再说什么，顾星辰也是一路沉默不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顾星辰开口，“把车停在这就行了，里面路窄，开进去不方便。”
叶暮瞅了一眼，除了路不平，进出是不成问题的，说道：“没关系，把你送到门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