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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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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他呼吸沉稳,便以为是睡得很深,小心翼翼地抬起那束在腰际的手臂,却在眼见松开之时,他一个大力将她反抱过身,身子便与之密无缝隙地相贴在一起,她第一次如此避无可避地去看他几乎凝在她眉眼间的脸。他有着干净到可以数的清层次的眉目,此刻睡意仍然很深,尚未睁开的双眼覆着浓密纤长的睫毛,看不到那双深不见底的幽瞳时,他给人的感觉尽是如此清新疏朗,甚至在深睡的时候微微显露的那丝孩子气和错觉一般的脆弱,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她不由自主地去伸手摸了摸他浓密地睫毛,他任由她舒服地触摸,微合着眼浅笑道:“怎么,一大早就着火了,睡不着了么?”
经他这么一说,雨濛还真是着火了,嗔怒道:“你装睡,放开我,我要去学校啦!”
“唔唔唔。”郑谦舒服地窝在她的颈窝里咕哝,“就再陪我一会会,我开车送你去,很快的,保证不会迟到!”
雨濛给了他一个白眼,可惜他看不到:“我才不要你送,我自己慢慢乘车去,今天上午没课,不劳烦你——”
“你不早说!”他终于抓到重点,得意的朦着双眼笑,猛地抬头截住她的粉唇,“那我可不能浪费这大好光阴——”
“放开我!”雨濛大力地抗拒他的攻势,双臂牢牢地锁住胸前的春光,竭力反身去踢他。
她无谓地反抗越是勾起他心中的熊熊欲*火,朦着睡意在她耳边呢喃,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唔唔。。。就一次,一次——”
“不要!”雨濛这次防守凛然,她知道一旦开始就必然又是没完没了地索取,她太累了,她只想逃开。
更多的,她是在害怕,对着这个男人太久,她原本以为比铁还硬的心,也会被他硫酸一般的笑容腐蚀消溶干净。
至少她还清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到最后,必将一无所有。
她还想要守完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怎么又不乖了?”郑谦继续啄着她的唇吻,“昨天跟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么?不听话,对你没好处的?”
他的话又一次刺伤了雨濛的自尊心,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话头,下意识地就想起郑敬说起的那位大明星,心里一阵锋芒扎,疼地她硬生生地扭过头去躲他的吻,冷笑着讥讽他:“你不是最喜欢不听你话的女人么?就像黎绘那样,你才爱的死去活来不是?”
那个女人果然是他的死穴。
黎绘两字一从雨濛的口中吐出,他那漆黑的瞳眸便倏地睁开了,直直瞪着她的怒目犹如冰海中一枚深蓝色的原子核爆炸,她顿如周遭一片遭殃的荒漠,闻不到一抹生的气息,甚至没有一丝氧气的存在。
在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已然已经覆水难收了。
他一拳狠狠在枕头上,浅浅擦过她的头皮,重重地压在她铺陈散开的墨色秀发上,发丝根根牵着发根,如果一发就能动全身,那她发梢传来的疼痛就堪比一双手抓在了心口,揪住了心脏的跳动,痛得几近无法呼吸。
这样的力道,若是放置在任何一个普通的器物上,早就崩天巨响,粉身碎骨了。而只有松软的被褥化去了声响,却丝毫未能化下半分力道。
正是这样的疼痛,让她彻底地从昨夜的幻觉中清醒过来,这个男人离她有多么的远。
也正是这样的疼痛,让她第一次清晰的知道,黎绘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谁都无法战胜超越的。
她是凭什么去说这样可笑的话,以为学黎绘违逆他的想法就可以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那简直就是东施效颦。
落人笑柄。
“是郑敬跟你说的她?”他腾空在她身前的身子纹丝不动,紧紧绷着似一张即将放射长箭的弓,让她更是不敢有半丝动弹,“她跟你说了多少?”
他越是如此盛气凌人,雨濛的心就越为苦涩,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撒气包而已,他在黎绘受到的委屈碰到的钉子,积压而无处发泄的怨忖,然后全都发泄到她的身上来,因为她是用金钱雇来的工具,理所当然承受这一切,承受这些也是他买她而来的价值所在,所以她无权退避,金钱给了他心里一个诡异的平衡,让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痛到麻木也不过如此,她咬牙‘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她不过告诉我,你被黎绘甩了而已。”
“她还跟你说,说我很爱黎绘是不是?”郑谦大笑,“我知道连你也在笑话我,是不是?放心,虽然我们都没有办法拥有爱情,不过,我们不是也很快乐么?”
原来,黎绘走后,他便认为自己再没有爱情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的爱情死了,所以也轻而易举地断送了她的爱情。
那个给他刻骨铭心感情的人离开了他,但是在他的每个细胞每个骨髓都深入刻下了她的名字,纵然之后的欢爱再过猛烈,怕是也难替换骨血里镌刻的字句。
她注定是浮在他生命中的转瞬而过的影子,他们之间的关系薄如露水与暖阳,给你温暖,让你蒸发。
“你还是爱她,你还在想着她回来不是么?”雨濛原本也只是尝试性的一问,没想到他的身子却僵住了,此刻才猛然间明白,昨夜他的脆弱,其实并不是言与她知的,“你昨天说,永远都不要离开你,其实你也是对她说的吧?”
“这些轮不着你来关心?你只要不自作多情当我是跟你说的就行了?既然你也知道她的存在,我们就更清楚对方在彼此心中的位置了。你已经拿了你该拿的钱,就应尽你的义务,我今天给你这么多话语权不代表你就可以这么嚣张地忤逆我了,周雨濛,你应该清楚自己是谁?我买你来,可不是找你谈情说爱的!”他倔恨地放下狠话来,缠绵一夜的缱绻美梦瞬间灰飞烟灭。
他再无兴致与她纠缠,索然退身著衣,扔下她一人在这依然残留着他的体温与冷情的床榻上,紧紧裹着一条被单,把欲留下的眼泪,一滴一滴咽回肚子里。
原本以为已经远离的他,在锁门之前又从返床边,单手边闲散地扣着衬衫的纽扣,边睨着她惨白的脸,面色似笑非笑地命令:“今天去学校,别忘了跟那个姓穆的断了,我可没兴趣搅和在你们这场拖泥带水地幼稚游戏里——”
雨濛再也停不下他嘴里吐出的一个字,他越是漫不在意,于她却越是剜心刺骨。
既然他不想看到她落泪,她只能掩起被褥,不让他看到她藏不住泪的脸。
他也不来拉下她的面具,在桌上扔下了一把孤零零的钥匙,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钥匙是给你的,以后我给你电话,半小时内就给我出现在这间屋子里,不然就换我出现在你面前,你说好么?还有至于姓穆地那边,你也知道不说清楚的后果是什么,如果真嫌玩地不够尽兴的话,我不介意陪你俩好好玩一把的,倒是看看,谁还有忠贞不渝的爱情?”
随着他轻松地一声甩门声,这个冗长沉重的夜终于结束。
他又换上了他的面具,就像从不曾揭开一般。
刺目的日光冗到她的眉心,她掀开被褥微微睁了睁眼,光线照得她很疼。
从随行的包包里翻出那盒药片,就着手边床头柜上的一杯清水,一口咽下了两颗。
穿透过明净玻璃杯的光线,游离到她的掌心。
这一年半的光阴会很长,很难走。
但是走完,她决不再回头。
12刻骨11
雨濛费尽就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勉强把昨夜破损的衣物重着于身,庆幸天气已入秋,长款的秋衣可以将内里的破损都遮掩起来,就算掩饰到外人都不足以入眼的细微别扭,在自己身上却像被放大了一千倍,稍行方寸都别扭万分。
收容了那把光秃秃地钥匙于掌心,握紧了实拳鼓起全身仅剩的力气,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无法逃避就必须竭力去面对。
艰难行至楼下,长桌边郑谦正端着咖啡杯悠然自若地品着,报纸闲散地搁在餐盘旁,似乎没有什么大新闻,她的身影不经意间便飘入他眼底,他搁下杯子,淡淡朝一旁的李姨吩咐道:“李姨,去把她那份端出来。”
“不用了。”雨濛也没有神色地回拒,“我没胃口。”
保姆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接过郑谦的命令,便退了下去。
她抬步继续走,方要越过他位置之际,手臂被突地大力握住,“回去坐好。”
雨濛恶狠狠地瞪着他,也不说话,就是奋力地想甩脱他的手,蹙紧的眉头写满了厌恶与心烦。
如此明显的神色郑谦又岂会读不出,但他就是这样的人,越是反抗他越有征服的心,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戏谑地朝着怀里的人道:“你是想乖乖吃完早饭去学校呢?还是想我抱你上楼再温存一回?啊?”
“哼——”雨濛冷哧一声,别过脸不看他。
他并不为她此番的冷脸生气,仿佛是存着心思就是要逗怒她一般,看到她愠怒到绯红的双颊似是能令他格外开怀,他俯下身寻着她的唇作势便亲下去,雨濛迅即伸出手掌挡住他袭来的嘴唇,他看着她为了躲吻而竭力拗下的头,凄迷黝亮的垂发滑过指间,就如广告语所说的那样,如触摸丝绸一般的细腻润滑。虽然爱不释手,他还是忍下了最后的那丝坏念头,将她摁到了对座的椅子上:“就算对着我再怎么不情愿,你也给我把这顿早饭咽下去,不然就别想给我走出这扇门!”
端着早餐的李姨刚巧走出来,望着二人悭硬冰冷的表情,眼眶泛起不为人留意的湿润,沉默着把橙汁和煎蛋端放到雨濛地面前便快步地退开了身。
其实谁都是鸵鸟,望着他人泥足深陷却无力去挽救,以为自己善意的好,便是补偿,殊不知却是另一种罪的放逐。
雨濛拿起刀叉,堵着一肚子的气,食不知味地拼命将食物往嘴里塞,塞到实在难以下咽的地步,再用橙汁一口气将它们吞下,终于不下五分钟就将那一个煎蛋吞了下去。于是,提起手边的包包便要起身离开。
可惜身子尚未站直还是被他强行按了下来,他幽魅一笑:“不错,看来昨晚是把你累坏了,都饿成这样了!李姨,再给她来一份,我怕她吃不饱到学校偷吃啊!”喊完对保姆的话,又凑到她耳根道,“这次好好吃,慢慢吃,李姨的手艺很不错,要珍惜机会,不一定以后一直有机会给你尝啊!”
“我不稀罕!”雨濛扔下刀叉,反感地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偏偏要逼你稀罕一下了!”他犟着她的话头来,亲自接过李姨再次端上来的早餐,脉脉温情地给她端到面前,重新再把刀叉递回她的手中。
没有经过咀嚼便囫囵吞入肚中的东西就是不妥帖,一阵香味袭来就胃便闹得翻江倒海,对于这般突然袭击的恶心味,雨濛难以自持,猛地推开郑谦就往洗手间里冲——
于是那第一顿早餐便全数吐了个精空,原本就虚弱无力地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浴室冰冷的瓷地板上。
被掏空的好像不是整个胃,而是整个身体,空泛到像一个盛着氢气的气球,随时可以被风掀起,被针扎破。
镜中的脸缓缓从披散地墨色发迹中露出来,纸白枯槁,像电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般,她痴痴地望着这张缟素无颜的脸,连自己都无从相认。
去年今日,同是这张脸这个身体,是如何地光彩夺目,清丽动人。
哀伤地合上双眼,泪水干涩一般的疼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属于周雨濛的公主人生已经覆灭了,那些原本属于她的荣光与爱,也都随着前世般的幻梦破碎了。
但是她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或许才方方开始。
镜子里重叠出他的影像还不及进入她迟钝的大脑,她纤瘦的下巴便被大掌狠狠地掐住,即便他的指力大到几乎可以捏碎她的下颚骨,她的面色都没有能被掐出一丝血色来:“你几天没有吃药了,别跟我玩游戏!我可没这个耐性!”
“神经病!”雨濛对着他眼里莫名的怒气,心里一阵烦闷,“上星期你不是才看我吃的,怎么你害怕啦?原来你郑谦也有怕的时候?”
“少废话!”郑谦的脸色瞬时间凝成一团乌云,电光石火间仿似就要雷电交加,但不知为何看他这样紧张害怕的样子,她心里竟然有了一分稍稍的舒坦,苍白的脸上故意牵出一抹淡而神秘地笑,看地郑谦更为窝火,抓起她的手臂便往外拖,“给我去医院查个清楚!”
跑车一路狂飙到医院,原本已经快习惯的速度,在今天反胃的情况下,怎么也忍受不下来,整个人像被钉在大转盘上轮番地不停转动,顺时针逆时针,逆时针顺时针,直到没有意识。
被推进医务室,做完一系列检查的时候,她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瘫软地斜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仿佛整个人可以和这堵墙融为一色。
其实是什么答案她自己当然清楚,但是她知道解释都是徒劳的,既然他想要个明确那就给他一个明确。她已经无力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医生只当作两人是夫妻,口口声声还称雨濛是郑太太,雨濛听了心里只觉好笑,但面上却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了。郑太太这个称呼,恐怕不止是今生,就算是来生再世都跟她不会有任何交集吧,既然郑先生自己都没有否认,她又何必去急着澄清呢?
反正不过是一个乌龙笑话。
“郑先生,我想今后你应该多关心关心郑太太的饮食规律,她这样饥一餐饱一餐是很容易落下胃病的,两位如果心急想要个健康的宝宝,就先注意把身体调养好。以郑太太现在的身体条件,我们真的不建议生育,不过我看郑太太还年轻,身体底子应该还不错,调整一下饮食规律,相信好消息很快就能收到了。”热心的中年女医生谆谆劝导着,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和普通夫妻一样急着抱孩子的夫妇,她怎会想到如此登对漂亮的一对‘小夫妻’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想要一个孩子,而是在恐惧着孩子的到来。
雨濛不需睁眼看,都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吁气的声音。
他终于送了一口气了。
郑谦得到了答案,便坦下了呼吸,说了几句礼貌性的话谢过医生想扶着身旁虚弱的雨濛离开。
雨濛却还在发倔,怎么都不肯让他搀扶,跌跌撞撞地挪步出去,一不小心便撞到了前面的人,这一撞可非同一般,被撞的没发声,身旁的男人可不干了,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哪家不长眼睛的,撞伤了我儿子你陪地起么你?”边说还边把‘语笑盈盈’着向雨濛说抱歉的妻子往怀里搂紧。
“真抱歉,是我老公太紧张了,也怪我没看清——”对方女孩子是个容貌甚至算不上漂亮的普通女孩,但她粉红的双颊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水盈盈的双眼沁满了幸福的水色,雨濛浅浅地望了她一眼,觉得自己相较她的柔美是如此的相形见绌,心痛地几乎麻痹,或许她这辈子都享受不到他们这样的喜悦了,世上再也不会出现一位男子,能抱着她为他们的幸福喜极而泣了。
如果能让她享有这样的幸福,只消片刻,她愿意拿出一生的荒凉去换。
她向那女孩子摇摇头,凄迷地笑笑,有点语无伦次地接道:“你真幸福,做你们的孩子真好。”
搭着她的双肩的手,禁不住战栗了一下,他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一直以来都坚定清晰的信念,开始有了动摇,自己为什么就这样反感‘她’以外的女人。好像那是自小就认定的事,他郑谦以后的孩子,必定会是和黎绘生的,其他的女人都不过是途中取暖而已,他没有欠她们的,她们也从他身上获得了需要的东西,所以,他不需要惭愧。
因为他肯定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一个父母不想爱的家庭里出生的孩子,会是多么地可怜。
所以他宁愿扼杀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同自己一样可悲的命运。
他不会让周雨濛怀上他的孩子,他肯定,黎绘会回到他的身边。
这个女人必将退出他的生命。
再肯定的肯定,也不过是一种单纯的主观认定而已。
当然,当郑谦明白之时,一切都如他当初所愿,却已非当时所愿了。
13刻骨12
车速静缓。
车窗外是一片落不下雨的阴沉。
雨濛眼皮微翕,关掉最后一抹光亮。
既然他说只有顺应他的话才有可能早日解脱,那就由着他吧,就算当众凌*辱,就算剥皮拆骨,都由着他吧,如果侥幸能够存下一口残喘的气息可以离开他,那就彻底地离开吧。
至少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动感情。
就算死去,那也总算还得一个清净,难道此生还能奢望得到什么好爱情么?
她早已看穿,一切终了。
郑谦承认,他最害怕的就是雨濛这样的神情。
不哭不闹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就是闭着双眼安静地憩着,他再强势地伤害好似对她而言都不足以侵身,只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真正地走进她的生命里,即使他把她伤害到体无完肤,她都只会暗淡地躲到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而不会去选择在他的身上获得半分地希望,来挽救自己的命运。
如果她选择乞讨,选择给予他一丝胜利者的得胜感,或许他也会施舍她一些怜悯,或许也能宣泄心中稍稍的愤怒。
他买她回来是泄愤的,而不是增加更多的怨忖与怒气。
她非但没有给他一点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反而她的不屑让他只会自觉更加空虚与卑微,她闭眼默然的神色,就如同面对着一个操控着她一生的君主都淡然无言的镇静,她对他的厌恶真的已经到达了视若无睹的地步了?
一声尖锐地刹车声啸过耳膜,毫无预兆。
“其实你在生气,对不对?”郑谦极隐住怒气邪笑着问,“如果你想发火,就冲着我发好了,摆出这个样子,我不会同情你的!”
雨濛浅笑,眼角被金灿的阳光点的闪亮:“同情,我需要你的同情做什么?对你这样的人生气,我可没那么多感情好浪费!”
“好,很好!”郑谦点点头,“你够冷静,比我想象中能干多了,真是不该给你同情分。或许你就是个这样的女人,陪男人睡几晚又算得了什么?是我自作多情了,也许我根本就不在你的计谋之内,我这样的人,的确不值得你牺牲自己去怀一个孩子。”
雨濛眉心轻微地被激地跳动了几下,但是她还是克制下自己的情绪来,反唇相讥:“当然!不然你以为呢?跟你在一起本就是身不由己,在你支付那两千万的同时,那支票上的印章就烙在了我的心口,我很清楚,自己从此变成了什么人。
我们的关系就如同妓*女和恩客,金钱是我们之间的唯一纽带,我比你还清楚,同你之间若是有一些不该有的束缚该是多大的麻烦。你放心,我不会去生你的气,更不会去恨你!我只会可怜我自己,笑我自己如此不堪。”
“你——”她的话清冷平和,满满的自嘲间却似隐隐地藏了一把剑,晦涩冰冷地在言语最后时分,图穷匕见,正中他的心口,堵住了他所有的话,半天之后,他才整理完呼吸,压着很低很低的声线问,“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你会怎么样?”
雨濛平静地笑,凄灿如光,摇了摇头:“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有,你也不会知道有这一天。因为我会在你知道之前,把一切处理干净,我和你直间,哪些东西不该存在,我比你还清楚。”
一切的问话都是多余,今天他莽撞的举动已经将她送葬入绝望的谷底,郑谦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经不住地打滑了一下,身子仿佛在一瞬间失去过重量,她这般的冷峻明智,让他心绪镇痛,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原本是他在担心害怕她会纠缠着自己,为什么这一刻完全被翻覆了过来,原来她是如此地渴望摆脱自己。
“对不起,恐怕一切都不能遂你所愿,现在我开始有兴趣跟你慢慢玩了。这一年半的时间,你就好好忍受着吧——其实你要知道,既然我们都不动感情,也许并不一定会很难过,毕竟我们的身体都很诚实地喜欢对方,不是么?”他缓慢地调转车行的方向,收容起所有之前刹那间几乎表露的失意表情,镇定而疏远的微笑再次换上他的侧面。
雨濛微微一凛,已经习以为常。
或许他说的也对,只要彼此不动感情,或许一年半也不会熬的太痛苦。
只要她能搁浅那份爱,只要她能放低那些怨。
但是人的情绪真能如一部机器一般,如此掌控自由,按上一个开关按钮,就可以开启一切,或是切断一切么?
心若灰,一切恐惧或是悲喜便都是尘埃。
她再无半声抵抗,即使他的车已经驶进了大学城的校区。
车影缓动,已有路人认出这辆曾经招摇过市的名贵跑车,那些指指点点的指端不约而同地他人的目光引向他们。
雨濛眼底的颜色,已从前次的畏缩躲闪磨砺成了冰冷的淡漠,她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树影、人影,绰绰影影,天色依旧阴霾,人们窃窃私语的口型在不曾明亮的光线下如模糊影片上的动态图像一样,掠过,不知所云。
郑谦踩上刹车,狡黠的眼色从前人转到她的身上,笑容已经完胜。
她伸出僵硬的手去扳开车门把手,好似被抹了一层油的把手在她冰凉却汗水淋漓的掌心滑腻地无从抓起,她根本无法找到一个着力点去拉开那扇门,然后飞奔离开这辆如牢笼般的轿车。
再一次虚脱无力的手指从车手把上滑落之际,他的手掌伸过来握住了她仍是禁不住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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