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同人)家养鬼怪 作者:分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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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女生还有学业压力，好歹收敛点，初中小女生走路都像横着走的，动不动就揍谁，打谁，还打着给学校抬身份的理由，这次，喻词也成了她们的理由。
要说他在学校的女生里有这么大影响，人家叫下他外号，就要去群殴，打死他也不信。
真实原因恐怕是小女孩的占有欲作祟，膨胀过度的集体意识导致。
　
第五章

梁少洵早憋着笑，喻词看他侧过头的时候大牙都露出来了，看样子也没怎么憋。
“昨天我塞纸条的时候还没见到有巧克力，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这话一说，得了，梁少洵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对方是梁少洵，喻词所有好脾气和涵养全丢到太平洋，瞪眼就是一句：“滚蛋你！”
梁少洵直接升级到狂笑，跑两步扎进抢餐包的战场里去，还吼着：“一个茄汁的，一个辣酱的！！”在他冲击下，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飘摇如暴风雨里的小舟。
学校虽然不是住宿制，可在校园里有一个能容纳几十人同时就餐的小餐厅，中午不愿意回家的同学可以在餐厅吃饭。
除了一些玩球的，主要是高三年级学生用餐。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做很多功课，而且这年月每家父母都在外面上班，中午就算回家也没什么人给做饭，还不如留在学校随便吃点。
学校里的食堂，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学生吃出问题，所以味道反而其次，也就是不怎么好吃。
喻词不太舒服，老觉得头重重的，身上还有点发冷，想起餐厅的饭菜丝毫胃口都没有，于是连楼都没下，就那么空着胃。
苏琳班里的同学在下课那会跑来把梁少洵叫走了，没有人管喻词怎么吃午饭，等到下午，喻词的胃里闹起来，语文课的时候没忍住往厕所跑。
各间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解的声音，却让空空的走道越发显得安静。
男厕所在楼下，挨着几个实验室，没有班级来上课的话，这一层楼比其他楼层安静得多。
喻词急匆匆跑进厕所，找着第一个洗手池“哇”一口吐出来。
年纪还小的时候父母没时间照顾喻词，把喻词送到四姑姑喻先宁家上了两年的小学，喻先宁和她老公没有小孩，两个人也不懂怎么照顾，小孩子喜欢吃的就拼命给，那时候冰箱也不是家家都有的东西，居然冻一冰箱的冰淇淋由着喻词吃，等喻先明和何婉把小喻词接回家，就发现孩子有了胃病。
何婉每次说起来就叹气，倒不完全是责怪喻先宁，更多的是责怪她自己没当个好母亲。
夫妻俩带喻词看过不少专家门诊什么的，可是治来治去还是成了慢性病，除不了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好胃溃疡不是大毛病，平时注意点就行了，不过周围亲戚朋友都知道得管着点喻词吃饭，偏偏喻词自己不在乎。
都闹吐了，他还是觉得没什么，用自来水漱了漱口，拿袖子随便擦了擦水就打算回教室继续上课。
一拉厕所门，拉不开。
没道理，现在是上课时间，没那么多人来厕所，整个厕所里就他一个人，刚刚一路下来也没见到有人，连同一层的实验室今天也没有哪个班级有实验课。
喻词用上力，再一拉，门被拉开一条缝，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砰”一下又把门关上了。
喻词不耐烦了：“谁在外面！？干什么！？”
八成又是初中那群死小孩！
喻词还记得高二的时候，初中部男孩打赌，看谁胆大敢踢高中部学生会的门，那一天学生会门上留下了几十个脚印，门都差点被踹烂了。
外面传来笑声，还是女孩子的笑声，像风铃一样，一响一串，可是喻词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谁要是被人恶作剧关在厕所里还有好心情，那真了不起！
“开门！听见没有！你们是初几几班的？”
质问班级一般会让小孩害怕，但这次没用，那声音停顿了几秒立即又笑起来。
喻词之所以认为不是一个人干的原因在于：笑声是女孩的，可凭他的力气居然拉不开门！
不否认有些发育早、体格壮的初中男孩比他力气大，但喻词印象里本校初中部没有这样的人，很大可能外面是两到三个男孩在跟他玩角力，还带着女孩来旁观。
几分钟后，喻词走回水池子边，吐了点酸水。
抬头的时候他从镜子里看到最里边的蹲位门后有双脚，一闪就没有了——怕被他看见，站到水箱上去了？
喻词自以为明白了，压着火气说：“外面是你同学？欺负你还是开玩笑的？”
再次漱口，然后擦着水走向最里边那一格：“喂，我看见你了，你是几班的？外面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如果开玩笑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玩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是学生会的……”
手指才碰到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边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喻词就那么抬着手站在那，脑子里飞快地思考：隔板很高，而且想爬到隔壁去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他确确实实看到一双脚，很快，就一两秒，但他不会眼花看错，因为墙壁和地板都是白瓷砖，厕所窗户也很大，采光很好，亮堂堂的。
谁……
喻词一间一间地推开来看，没有人。
什么东西……
背对着镜子，喻词退着离开那排蹲位，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和早上自习课时一样的被人盯视的感觉，而这一次，似乎来自身后……那是墙上的镜子。
喻词几乎不敢转身，窗外阳光照着树梢，离他只有几米远，可他却觉得站在一片难以言喻的阴霾里，完全被笼罩其中……
“吱——”
突然，厕所门打开了，喻词用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扑到两米外，抄起靠在水池台子边的拖把，高高扬起——
“你想干嘛！？”
叫喻词脊背发麻的什么东西一瞬间从门外，从镜子里，从厕所墙壁上退走，厕所还是厕所，没有什么阴霾存在，仿佛他刚刚从另外一个空间回到熟悉的环境里。
梁少洵在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问喻词“你想干嘛”。
喻词离开教室太久，不止梁少洵担心，老师也很担心，就让梁少洵下来看看，结果一推开厕所门，喻词一副想打死他的样子。
吓一跳之后，梁少洵发现喻词脸色白到一定程度。
“怎么了？吐了？”
喻词放下拖把：“刚刚有几个小孩恶作剧，在外面拉着门不让我出去。”
梁少洵歪头看，走廊空空的，没有窥伺的身影，也没有急忙逃窜的脚步声，但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谁搞的恶作剧，而是喻词的身体。
“去校医室看看吧！我跟夏老师打招呼了，不回去没关系。”
喻词摇头：“没事了，回去吧！”
梁少洵追着喻词上楼梯，不放心地说：“别逞强。”
喻词“嗯”一声，不怎么想说话。
梁少洵忽然笑着说：“我好怀念昨天。”
喻词回头看，不解。
梁少洵露出牙，很开心：“你昨天说话一段一段的，我想插个话都插不进去！”
“滚蛋你！”
被梁少洵这么一调侃，喻词的脸上回过点血色。
梁少洵看着喻词踏上上一层楼板，再有三米就是他们班大门才说：“哎，出都出来了，我也去一趟。”
喻词丢给梁少洵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走到门口报告，回去上课。
梁少洵却没有到男厕所去，他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到一楼，对面初中部的操场隔着白色的围网，看得很清楚，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一个班在跑步，一个班在排队练三步上篮，没有什么闲人在围网的小门附近徘徊。
接着他又回到楼上，一层一层地看，还站在几间实验室窗外查看，一无所获。
看起来根本没有初中生来过，怎么回事？
一回想，梁少洵觉得喻词的奇怪已经不是今天一天的事了，苏琳前一晚还说什么“别跟喻词走太近”这种话，他们三个尽管不是从一出生穿着开裆裤就混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也有十来年了，说这种话更加奇怪，可是一问，喻词说“没什么”，苏琳干脆东拉西扯。
说句心里话，妹妹不跟着，梁少洵反而更乐意，奇怪就奇怪吧！他是不打算刨根问底的。
这天一放学，喻词给何婉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梁少洵家做题，大概九点回家，这事常有，所以何婉没多想就答应了。
梁少洵的自行车后面有架子，喻词坐后边，梁少洵当劳力，两个人跟着杨逸鸣去杨逸鸣他家旁边倒卖自行车的地方。
路过银行时喻词取出来一千零花钱放在书包里，哪知道到了地方，梁少洵和杨逸鸣还在锁车，喻词已经见到了他丢了一天的自行车。
自己用过的，当然不会看错，喻词没嚷出来，先转身告诉梁少洵和杨逸鸣。
杨逸鸣一听，马上就想窜过去抓贼，被梁少洵一把拉住。
“你堂哥不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吗？你打电话叫你堂哥来，我跟鱼刺过去问价，先把人拖住。”
梁少洵这么一说，杨逸鸣懂了，忙跑到稍远的地方打电话，喻词对梁少洵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他只想到三个人分三个方向去堵，防止贼跑掉，根本没梁少洵考虑得周全。
现在的贼嚣张得很，还不用说贼，去年曾经发生过一起事件，有人骑自行车闯红灯，被警察拦下来，结果那个骑车的人掏出刀子把警察捅死了，由此可见，这年月不要命的人多得是，还是等警察来处理吧！

第六章

附中的孩子有钱是常识，当穿着附中校服的喻词和梁少洵走进这片地方，站在街边装闲人的小贩立即推着手里还不错的赃车凑过来。
“想买车不？看看！富士达，全新！”
“买什么样的？我这是大行的，这可是信得过的牌子，不是新车，可也八成新，想要你说价！”
还有一围上来就报价的，看来跟杨逸鸣说的一样，都是赃车，这些人急着出手。
相比起来，喻词那辆骑了两年多的捷安特根本排不上号，站在车边的偷车贼显然也这么觉得，这么一辆半旧的捷安特公路车，只有师大的穷学生看得上，附中的还是算了，那个人眼睛望着这边，但没有要过来推销的意思。
这样反倒麻烦，如果喻词和梁少洵丢下这些车直奔他而去，凭这些人的精明，马上就会骑车溜掉，再想撞上的几率等于零。
喻词有点心急，忽然被梁少洵悄悄拉了一下手：“你一辆一辆试试，看不出什么，蹬几下才知道怎么样。”
围着的几个小贩自然不怕他们把车子骑跑，连声附和，那辆大行的小贩动作快，立即就把车塞给喻词。
喻词不知道梁少洵有什么打算，但跟梁少洵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进入思维定势，由梁少洵来安排，反正梁少洵的决定，从吃饭到逛街全照顾着喻词的喜好来，根本没有喻词反对的机会，一旦成了习惯，就像现在喻词没怎么犹豫就跨上自行车，打小圈转悠起来。
梁少洵跟在后面，一副替他检查车辆状况的样子。
两个人的模样还真像要买车的。
喻词骑到他那辆捷安特两米外时好歹忍住没直接冲过去喊抓贼，装作若无其事地过去了。
梁少洵跟着走了半圈，走到这里时像是累了，站下来看喻词兜圈。
等喻词换下一辆车试，梁少洵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烟，却到处都摸不到打火机，这就是水到渠成了，小贩摸出一个一次性火机递给他，梁少洵出于感谢递还一支烟，没等喻词转完一圈，梁少洵已经跟小贩搭上话了。
喻词挺纳闷的，梁少洵的做派怎么比他爸还老练？平时只觉得梁少洵有点“闷”，老师夸成稳重，没觉得哪不一样。
还没想清楚，杨逸鸣过来了。
这神仙一靠近就盯着跟梁少洵聊天那位，连喻词叫他都不理会，看起来就像他才是捷安特的失主。
那小贩把吸了一小截的烟扔地上，用鞋底碾平，手一伸，果然精得很，这就想安全为上骑车逃走，可他摸了个空。
梁少洵把烟一弹，单手抓着捷安特坐垫下的金属杆一提，提小鸡一样把车放背后去了，然后白牙一闪，冲偷车贼直笑，还笑得非常淳朴善良。
那贼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居然从裤包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恶狠狠地逼过去。
梁少洵再高大，那也是学生，还是附中的好学生，能有多少胆量？照常理来说一亮刀子，学生就怕了。
喻词想冲过去，没想到被人一把拉住车头，连他人都差点摔下地，一看，这里的小贩还挺团结的，见有疑似失主找上门来，个个换下笑脸捞出刀子，吓得师大的大学生“呼”地一下能闪多远闪多远。
喻词这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妙，梁少洵被人隔在那边，大喊：“鱼刺、杨逸鸣，你们别动！！”
杨逸鸣典范的一牛犊，不知道什么叫怕，愣脑壳喊：“偷我们车！抓贼！！抓贼啊！！！”
这时候下班高峰期，又离师大后门只有百十米，人不少，可没有谁敢响应这句话，纷纷打量着，脚步匆匆地走过，连摸手机帮忙报警的人都没有。
杨逸鸣的胆大出乎小贩意料，居然被他一拳头撂倒一个，可他自己也被另外一个推翻在地上。
尽管梁少洵特意又吼了一嗓子：“鱼刺你给我老实站着！！”
可眼看着杨逸鸣挨打喻词哪还站得住，再是好学生，惹急眼了谁也压不住血性，提着自行车龙头往前一掼，前头正对喻词的贼没料到看见刀子他还敢动手，被吓得往后坐倒，车胎撞在小腿上，没多重，可这些人本就是市井下九流，真本事没有，就能咋呼，立即高声大叫起来。
侧面的一个反手抄着弹簧刀对着喻词就是一扑。
喻词要是被按下去铁定比杨逸鸣惨，可他不像杨逸鸣随便抓个身边的就开打，他把自行车一摔，拔腿就朝杨逸鸣那边跑，扑他那个自然按了个空。
一个偷车贼提起脚正要踹倒地的杨逸鸣，被喻词从后头一撞，骂着“MD”朝前跳，被杨逸鸣一绊，整个人滚了出去，喻词没来得及拉起杨逸鸣就被人拦腰抱住，还有另一个从侧面一拳打过来，喻词抬胳膊挡，挡是挡下来了，可小臂也痛得他要爆粗口。
一边是学生，一边是经常打架的混混，谁的拳头硬一目了然。
梁少洵隔老远看着，干着急过不去，他面前这个想抢回车，正等着机会，而且他跟喻词中间还有六、七个暂时还没动手的，只要他冲过去，这些人绝对不会干看着。
辖区派出所离这里只有一条半街，都过去快十分钟还没来！
梁少洵心里一动提起嗓门喊：“杨逸鸣你堂哥怎么还没来！？”
杨逸鸣想起来了，一边抱头乱打一边吼：“我哥是杨劲！警察！！！”
在这一片混的贼肯定会把管这一片的派出所摸得比他自家还清楚，有哪些警察，叫什么，有什么脾气，比找对象了解的还仔细，杨逸鸣一说出杨劲的名字，也是巧合，有两个穿警服的从师大后门走出门，眼尖的偷车贼跳上车一溜烟的就逃走了。
那两个不知道头尾的警察听着喧吵声往这头一看，好家伙！街头斗殴！再一看，不得了了！
附中的校服不是最常见的运动服，现在秋季，藏青西装上衣和米色长裤，里边浅灰色毛背心、白衬衣加领带，走的英伦风，在哪都很抢眼，极具标志性。
警察一看被围着的是附中的学生，心里警报猛地上升了一个高度，甩开腿就开始百米冲刺，开玩笑！打附中的学生，凭这个就可以罚几张红的了！
梁少洵面前那个听到“杨劲”的名字心里已经怕了，刚往后退，被梁少洵抽空当抓住对方捏刀子的那只手，再把人往面前一拖，膝盖一提一撞指着肚子打，偷车贼的两边腮帮子顿时鼓起来，肚子里的气全被顶出来了，整个人像青蛙一样趴了下去，还有点余力想抖抖刀，梁少洵也不含糊，挪了小半步踩住刀子，那贼挨过这一下连站都站不起来，没戏了。
看到有警察跑过来，反应慢的贼也慌了，何况早有人提前跑，有了一个人跟着就是一面倒，这些小贩或者直说是贼急忙带上贼赃各自逃窜。
有个警察跑到梁少洵这，拿出手铐把地上的贼一拷，不敢相信地对梁少洵说：“你小子行啊！快去看看你同学！”不明就里也有个大概判断，在这一带身上装弹簧刀的八九不离十是个贼，梁少洵摆明是学生，所以警察问都不问上来就铐住地上的人，这就是社会的不平等，幸好今天天平偏向的是梁少洵他们。
梁少洵跑过去时贼已经全跑了，喻词刚把杨逸鸣拉起来，两人都挨了点拳脚，不怎么严重。
杨逸鸣身上好几个脚印，裤子和衣服上也全是灰，可他倒好，还不吃教训，一见有警察去追贼跟着就去了，还一路嚎叫“抓贼”，又神了去了……
喻词没拉住人，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
梁少洵抓住他肩头，十分急迫地问：“你怎么样？”
“没事。”
就是胳膊有点疼，他比杨逸鸣好，至少没被打倒在地，朝头上招呼的也挡住了。
说起来喻词还有点不满，质问梁少洵：“他们都动手了，你怎么叫我们站着别动？”那不是站着挨揍么！
梁少洵盯着喻词衣领：“你不知道，这些小偷小摸的经常混这一片，他们其实都怕把事儿闹大。”
喻词的衬衣在打斗中被拉扯开，领带松松挂着，纽扣倒是没崩，可平时扣得好好的衬衣今天一直被扯开到胸口毛衣边的位置，露出好大一截不见得白皙却十分温润的皮肤，上面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夕阳底下，看上去像抹过珠粉一样温软，细致的锁骨和渐含张力的胸线透出一股介于成熟和稚嫩之间的味道，散发出一股子柠檬慕斯的味道。
梁少洵很缓慢地深吸口气，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抬手替喻词扣上衬衣纽扣：“贼也要生活的……”
喻词的呼吸仍然很急促，不知道是他的胸口起伏太大，还是梁少洵不曾注意，胸口皮肤与梁少洵的指背轻轻触碰了几次，喻词突然不敢面对梁少洵，只好一直偏着头看杨逸鸣。
几颗纽扣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警察把偷车贼拷到绿化带铁栏杆上，走到他们身边问：“你们没事吧？有人受伤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梁少洵给喻词拉好领带就把手放下了。
喻词状似不经意地看了梁少洵已经放下的手一眼，嘴里却问：“你还没说完，为什么？”
一番解释喻词才明白过来，要不是警察也赞同梁少洵的话，喻词还不相信——他一直以为所有小混混都像古惑仔电影里一样不要命。
电影毕竟是电影，跟生活有差距。
这群混混成天偷偷摸摸，就算被抓进去也就是关几天罚点款，顶多挨警察几脚的问题，如果伤了学生，尤其还是附中的学生，派出所不把他们窝给端掉没法向社会交代，这是影响问题，很可能还要持续严打几个月，那损失可就大了，所以能唬住就不动手，能用拳脚就不动刀子，那刀子只是吓唬人用的。
别看杨逸鸣倒在地下被几个人围着，架势很恐怖，可始终没人下刀子。
刚刚打起来注意不到，回过头来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要是有人给自己一刀，老早歇菜了。喻词这才知道应该听梁少洵的话，不过要是事情再来一遍，他估计还是管不住自己。
另外还有点不太服气，怎么只有梁少洵一下没挨？
都完事了杨逸鸣的堂哥杨劲才来，原来他们已经下班了，跑到别处下馆子去了，接过杨逸鸣的电话，一群穿着便衣的警察开着警车来的，一来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个交警和一个附中的学生追着一群骑自行车的玩上了拉力赛……
有杨劲在，后续处理很简单。
被抓住的贼肯定要押回去，杨劲简单问明白事情经过，连回去做笔录都省了——那边虽然是贼，可先动手的是杨逸鸣，被家长、学校知道以后他们三个也很麻烦，三个成绩都是好的，别因为这事记过，所以杨劲给两个交警一人塞了一包烟，当做抓到个现场偷车的处理了，免得把三个学生牵扯进去。
都是一个派出所的，自然好说话。
杨逸鸣眼眶下面挨了一下，说话的功夫青肿起来，杨劲跟其他警察打过招呼，带杨逸鸣去找门诊，梁少洵和喻词想跟着去，尤其是喻词，杨逸鸣来帮他才挨的打，医药费怎么也该他出，但是杨劲拍拍他肩笑着拒绝了，很大哥做派地觉得他们还小，想承担责任怎么也要再长几年的。
在杨劲眼里，喻词想买单的举动敢情很好笑。
　
第七章

除了被梁少洵堵回来的捷安特，还有先前喻词骑过，拿龙头砸人的美利达山地车，被喻词那一掼，龙头变形了，所以没被人骑走，美利达是新车，连装锁的痕迹都没有，肯定是从店里偷的，警车放不下，几个警察干脆让梁少洵和喻词自己处理。
几千块的车子，总不能因为龙头变形就丢那不要了，两人只好推着车就近找了个摊子修好，再买了两把锁让修车师傅分别给两辆车装上。
师傅在那装着锁，梁少洵跑药店买了盒白药喷剂，让喻词捞着袖子喷药。
“红的这瓶镇痛很管用，一会就没事了，不过你最好接着喷两天白的，好得快点。”
梁少洵喷完一抬头，喻词望着他笑：“我真不是你弟弟。”
“谁说你是我弟弟了？”梁少洵口气冷淡地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我弟弟。”
喻词好险问出你当我是什么的话。
修车师傅看他们推着三辆车来，仰头问：“你们骑三辆啊？”
“当然不是，”看出师傅意图，梁少洵正好也有意思，直接问：“你想买？”
“你们卖不？”
师傅指着的是喻词的旧车，这车在贼手里可要卖一千。
喻词没打算换车，刚想说不，梁少洵把他拉到一边说话。
“刚刚杨哥说了，美利达是新的，钢管上还包着膜，直接从店里被偷出来的，骑吧！没人管你要。”
喻词低声说：“话是这么说……”到底是贼赃，有点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