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翅by金琉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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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坏蛋！都怪你！”医生前脚刚离开，佟郁心已经扑上来拍打着沈桥叫骂：“叫你不要再继续，叫你放开我女儿，不听！不听！你负不起责就不要招惹我女儿，现在怎么办？朵朵要多痛苦？！”而沈桥，苍灰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任由心姐捶打。
“心姐，别。”高未末拉开佟郁心，除了沈桥和佟郁心其他人面面相觑。
当尚薇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佟郁心第一个冲到床边，沈桥打开轮椅刚滑动一下，佟郁心狠狠瞪着他，高未末跟着推床边向沈桥道：“你先和他俩去处理你的伤吧，趁薇薇还没醒，让他们母女先呆会儿，心姐不想看见你。”
沈桥就像个听命的傀儡，竟真的停了下来，呆滞的盯着尚薇几人上了电梯，电梯门关闭的一刹，怆然涕下。
一二二
沈桥处理完伤口再次回到病房外却不敢进去，乐松问他在怕什么他回答不上来，是怕在病房的心姐还是怕见到虚弱昏迷的尚薇，不得而知，只是很清楚他在害怕，无法控制的怕。
天色渐渐暗下来，高未末扶着心姐走出来，看见沈桥的一瞬，心姐再一次怒极攻心却没了打他的力气，陪着女儿一下午，亏欠、懊悔、痛苦让她已经哭的疲惫不堪，可好不容易这样近的照顾女儿，却只能在她人事不省的时候，心姐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带走女儿，等尚薇好些，她不顾一切也要带女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个把她蒙在鼓里，让她痛不欲生的人的儿子！
高未末直视着沈桥，他似乎想说什么，可看着心姐他又似乎不知该怎样开口。一下午陪着心姐离尚薇那么近，就像很多年前看着的那个水嫩的三岁小女孩儿，他不知该怎样触碰。高未末走近沈桥，语气已经很是平静：“事实已经给你证明了，你照顾不了她。”
沈桥垂下眼帘，从微颤的睫毛也知道他不知该怎样回应，因为高未末说的没错。陈艾瑞不高兴的和高未末对峙：“你够了！”
高未末依旧平静，指着陈艾瑞和乐松：“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
“你……”乐松身子动了动，却被沈桥一把拉住，他依旧盯着地下谁也没看，“别在这儿吵，薇薇需要休息。”
高未末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三分怜悯七分怒意转身离去。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陪她。”沉寂了好一会儿，沈桥才对身后的两个同伴说，看着他们担心的眼神沈桥摇摇头：“放心，我没事，死不了。”说完，拨动摇杆进了病房，现在他只想看着尚薇，迫切的想她。
看护士换了药，沈桥忙凑过去：“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再过半个小时吧，有事叫我哦。”小护士温柔轻语。
“等等……”沈桥回头看看还睡着的尚薇，恳求般对护士说：“能不能麻烦你们……别告诉她孩子没了？”
“可是她总会知道的呀。”
沈桥局促，他不知道现在是尽力骗尚薇还是自己，总之不能让尚薇刚刚醒来再受打击了。“就是……暂时，能瞒多久就多久，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求你们了，帮帮我。”从十岁以后，沈桥几乎就没再说过“求”字，甚至永芳他都没有求过，可是就这样一年，就这样一天，他不知已经说了多少次“求”不知多少次把自己几乎偏执保护的尊严统统打碎，只为了尚薇，为了他深爱却明知护不住的尚薇。
面对这样一个轮椅里的男人，护士同情的点点头，暂时还是可以的，但女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呢？护士长叹一声离开，这个男人，是个跑不动的鸵鸟，明知一切却还要把头插进沙堆，可怜可悲。
病房里静悄悄的，沈桥深深望着还在睡的尚薇悲从中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余韵伊被拘禁，什么HT股价大跌他统统都想不了，他只知道自己要等着尚薇醒来，至于以后，不知道。
沈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拂过尚薇的发丝，紧紧拉着她的手，失意的伏在病床边，即使病房再昏暗，他也不想让泪流上脸颊，这个泪是耻辱的，他自己亦无法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尚薇的手微动，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昏昏沉沉的沈桥耳中。
“老公……”
“你醒了？！”沈桥一个激灵坐起来，却不成想竟听到尚薇一开口便问：“你还好么？胳膊疼不疼？腿有没有受伤？”
沈桥不知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动容？难过？抱歉？心酸？幸福？五味杂陈，她自己已经受了太大的伤害，可居然首先想到的只有他！
“我没事，对不起……薇薇，都怪我……我……”本想说是我不好是我无能，可沈桥的嘴却被尚薇伸来的手指按住，尚薇浅浅的笑，轻轻摇头：“你没事就好，是我还不够厉害，等我出院，加强锻炼！”
沈桥蓦地低下头，将双眼捂在被角里面，如果再晚一秒，他怕他五味杂陈的泪会突然飙出，就再也抑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怀疑

一二三
三天，尚薇伤口恢复的不错，拔掉管子，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静养，沈桥微微松了口气，却高兴不起来——高未末和佟郁心三天的悄无声息，余韵伊事件后沈傲人径直送学生回苦水村，文俊依旧没有找到……一件件事就像一颗颗无法预计的定时炸弹，哪一个突然爆发都一定是要命的情形，沈桥忧心忡忡。
“老公啊，是不是吃药吃出问题了？为什么大姨妈两天就完了？”尚薇哪里知道沈桥已经风声鹤唳的心，拉着他的手按上自己小腹嘟哝。
沈桥本还沉浸在心事中，突然听尚薇一问，心中一凛，迅速弹开放在尚薇小腹位置的手，呼吸也因痛苦变了节奏。
“你怎么了？”尚薇不解怎么突然他就像受了刺激一样，诧异的看着沈桥，“没事吧？”
“没……没事。”纵使心里有不可触碰的苦涩，但面对面色依旧苍白，躺在病榻上的尚薇他只有硬忍，失去孩子已经让他夜夜难眠，如果尚薇再知道真相垮了，他不知下面的生活他还能怎样过下去！“做了手术，有些药是不方便的。”沈桥撒谎，却无法抬头直视对面澄澈的眸子。
尚薇从醒来就发觉他一直不对劲，却以为他只是愧疚，放不下因为无法保护她的心结，于是拍拍他的手，安慰：“我没事的，切除一部分嘛，也没什么的，你给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以后小爷就赖着你了，万一有啥事儿，你得给我贴身解决哈！”
沈桥抓住尚薇的手，千言万语不知该说什么，满心的苦楚和不安像砸着心脏的大斧，只怕一出声便再也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泪，控制不住悔，控制不住心中的绞痛。
电话在桌上震动起来，看到来电的一刻，沈桥心下一颤——傲人！“喂……”
“下楼。”傲人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沙哑和疲惫，“我在医院花园等你。”沈傲人不容质疑的挂了电话，沈桥怔住片刻，只告诉尚薇公司有事他要离开一会儿便叫来护工自己匆匆离去。尚薇目送轮椅出门，没想到自己的电话也应时响起，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傲人站在医院花园的黑暗角落，树枝和阳光的阴影遮住他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看着沈桥远远移动过来，如今面对这个人，过去十年里的热情和亲切依旧残存，但冷，失望和憋屈的怒火更加高涨。
不用问沈桥已经知道他这张纸里捂着的火正在燃烧，他知道总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在屋漏偏锋连阴雨的这时。“傲人……你来了。”
“她还好么？”沈傲人不看沈桥，偏着脸看向远处问。余韵伊被抓的当天他已经同样失去理智的赶回了安城，但当他晚来一步远远看到急救车带走昏迷在血泊里尚薇的一刻，心中燃起的火像被瞬间冻住，冰冷的骇人。追赶十几分钟，沈傲人本已驱车赶到医院，可就在停车场的几分钟里，他又调转车头离开了市中心，他要先送孩子们回去，用这段时间沉下心来重新厘清从头到尾各个片段……终于，三天后，他想明白了一切，回来只求一个答复。
敏感如沈桥怎能不明白弟弟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知该怎样跟傲人解释这一切，谎言的结果已经血淋淋的摆在眼前，他已无力解释。“她还好。”沈桥看着眼前的弟弟，这个善良的傻孩子，从无害人之心却被一次次伤害，而始作俑者都是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哥哥。“傲人，对不起。”沈桥由衷的说，迟来十多年的道歉，此时说出却显得那么无力。
听到对不起，沈傲人偏过的脸突然转过来，这时沈桥才看到他眼里的点点闪烁，真的被伤害太重了！沈傲人面对曾那么钦佩的哥哥，终是抑制不住情绪，质问：“是你丢掉的我？”
“是。”沈桥的心已千疮百孔，脸色苍灰。
“是你设的局，让我故意看到那个报道；是你让她在采访前被逼否认有我这个儿子？”
“是。”
“你找我是因为要让她更痛苦，你找我就是为了利用我？！”
沈桥屏息面对傲人：“曾经是，但很快就不是了，你是我弟弟，无论我怎么想，我都做不到真的利用你！”
“卑鄙！”沈傲人又气又恨又失望，怒不可遏：“你现在还在骗我！你怎么能这样？那个时候我才四岁！我懂什么？还说不是利用，你抢走我家，逼疯我妈，夺走我爱的人，沈桥，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是你妈先抢走了我的家！逼死了我妈！”沈桥的手攥成拳，紧张又激动，低吼。但只是那一刹，很快，他又颓然倚靠回轮椅，气息急促，闭着眼满是悔恨：“带你去人贩子最多的火车站，看着你眼睁睁被抱走，那一刻我就知道未来的二十年我不会再好过……我错了，你被抱起来喊哥哥的时候我知道我大错特错！可是我……”沈桥低头捏紧了双腿，紧闭双眼似，那一幕不堪回首，“当我看到那个十五岁的你在大山深处拔草锄地却只能啃一个干馒头的时候，我好后悔，我错的离谱，我更不敢告诉你……傲人，你是很好的弟弟，我……”沈桥如鲠在喉。
“你现在说说什么都可以了？沈桥，你非要这样装吗？你后悔？你后悔你会明知尚薇是我最爱的人还要跟我抢？！”多年来，只要沈桥说，沈傲人便会信，刚才那一刻他已经动摇了，但身处医院，想到上面因为沈桥而深受伤害的尚薇，沈傲人再一次深深怀疑。
提起尚薇，沈桥不知该如何解释，跟他说因为自己曾怀疑尚薇是个女骗子？还是告诉他尚薇和文俊一直有染？亦或者坦白尚薇的真实身份……都不可能，他不仅要保护尚薇，更不能让傲人的心里从此再次种下一根利刺，否则弟弟的人生就废了，他的一生将活在没有信任的扭曲的深渊里！沈桥忍住心如裂帛的痛，仰头看着傲人，不再解释：“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要恨就恨我一个，其他人都是我求他们帮我的忙，对不起傲人，我知道我错的怎么都无法弥补。”
“你终于还是承认了你有多卑鄙？呵！”沈傲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阴影下的脸因心痛而扭曲，他伸手摸摸脸颊，还是不争气的流泪了，纵是多么恨，但当他们兄弟对峙的这一刻，他还是无法做到想象的那种决绝。沈傲人站起身失望的再看一眼沈桥：“我妈被你逼疯了，HT重回你手，郑桐勇再也出不来了……做得好，恭喜你复仇成功。”沈傲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的脸带着诡异的笑容，他慢慢行过沈桥，恍惚的向外走去。
沈桥拉住傲人的衣袖：“傲人，你可以恨我报复我，我就在这里绝不会躲。但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答应我，一定爱护好自己，好好活。”
“呵！”沈傲人放下沈桥拽着自己的手，阴沉而麻木的说：“别装了！你让我恶心！你放心，为了尚薇我也不会怎么样你，但请你记住因为你的自私毁了我的人生，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完，但……我不会给你机会还。”
沈桥的手被狠狠甩开，他僵直的坐在原地，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再看一眼弟弟的背影，沈傲人的话让绝望铺天盖地，弟弟是了解他的，他还不清的债将会跟随他一辈子，无法释怀的痛将会折磨他余下的岁月，傲人用最简单的方式将沈桥彻底钉在残酷的囚笼里，永远出不来。沈桥捂住脸痛苦的缩起身子，傲人，你的恨好残忍……
一二四
恍惚中进入病房，沈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脸色却愈发苍白。尚薇望着沈桥：“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点累。”
“是吗？”尚薇玩转着手机，沉默。傲人的事让沈桥一时无法抽离，并未发现尚薇不知为何变化的神情和微微肿起的眼睛。
清冷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沈桥才发现气氛的微妙，却并未多想，端起水壶：“我去接点水。”
“不用，我不渴。”尚薇也回过神来，似是不经意的说：“这几天你一定很辛苦，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说出来会好些。”
沈桥心中一酸，却摇摇头，释然的笑：“别胡思乱想了，我没什么事。”
尚薇眉间微蹙，却只轻轻的一下，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没可以说给我听的事？”
沈桥摇头，却心下感觉不妥：“你怎么了？”但看尚薇的样子并不认真，略微奇怪。
尚薇双手一摊，耸肩：“我好好的，但你看你现在，脸色这么难看。如果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会儿吧，我也睡一下，你就别熬了。”
沈桥放下心来，的确该回去一下了，他怕再这样苦撑下去尚薇一定会发觉不对劲，况且在医院实在无法顺畅的安排各项事宜。“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养伤就要休息好。”沈桥俯下身吻上尚薇的额头，爱宠的抚着她的发丝看她闭上眼睛：“乖，我很快回来。”
又多看了尚薇两眼，沈桥操纵摇杆离开病房，当房门“咔嗒”一声关闭，尚薇同时睁开双眼，清亮的瞳仁带着一丝怀疑……“高未末，我有事问你！”合上手机，尚薇回忆着刚才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心中又酸又沉。
尚薇怔怔的瞪着高未末，不可思议的瞠目结舌：“你在胡说些什么？”
一个小时，并不冗繁的叙述，让尚薇听到一件件比那通电话内容更匪夷所思的故事，他叫高未末来不过只想搞清陌生电话的真实性，却没想到一层层剥开真相，着实震惊。
高未末见尚薇迷惑的样子，也奇怪的问：“你到底知道了多少，想知道多少？”
“我一开始只是想知道文俊的死……可是你讲的都是些什么呀？我爸是被沈云沛杀害的，我妈是佟理事长？你太奇怪了……”尚薇难以置信，每一个故事之后的“为什么”都牵扯着下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高未末摇摇头，将手机掏出来翻到一个页面递给尚薇：“你自己看。”
尚薇一页页翻着手机屏幕，里面的字迹她本不懂很多，可最后的结论却清清楚楚：尚薇和佟郁心的DNA配比相似度99。99％，证实为母女！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恶寒，竟是吓坏了的感觉，尚薇“啊”一声将手机丢回高未末怀里：“有病！好玩吗高未末？有意思吗？我叫你来是让你说真事的，你给我瞎编排什么？！”
高未末轻叹一口气：“所以我早说你不会信我，我就知道我说什么你都觉着是在撒谎，可是薇薇，如果你不好奇不怀疑你怎么可能喊我过来？”
“不是，我只是接到文俊的电话，我只是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他，我只是……”陌生电话里文俊数次哽咽的声音萦绕在尚薇耳边，那短短的十几分钟让她恍如隔世，还什么都没闹明白那边就挂了线，只留下一句“沈桥不可信”的忠告，让尚薇乱了心扉，慌了手脚。“文俊还活着？为什么他说是沈桥害了他？”尚薇抬起头迫切的问向高未末，“为什么他说是你救了他？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不瞒着你可以吗？你不知道中了沈桥的什么蛊，哪怕说一句他的不好你都能和我拼命，就是现在，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欺骗自己，尚薇，既然真相已经公开，那你就醒醒吧，虽然不能说始作俑者是沈桥，但这一系列事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他不是你心里那个干净无瑕的人！”
“出去！”尚薇捂住耳朵喊起来，“撒谎，你撒谎！”
高未末气急败坏却无奈，只能无语的长叹着气，终是站起身转身便走。
“他从没对不起我过不是吗？”高未末前脚刚抬，尚薇突然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盯着他的背影问，谁都明白这话不过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感情的好与坏和事实的对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无法评说……”高未末依旧没有回头，他向前几步打开门：“既然说开了……薇薇，你妈妈很想你。”
病房的门轻声闭上，尚薇觉着自己的脑子就要炸开了，她要好好想想，她要重新审视自己，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能否拔掉心中利刺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开始了~~也快结尾了~~放心，最后一定是happy　ending~~

、错＋番外2

一二五
夜幕降临在医院的大窗户上，听得门响，尚薇合上眼帘，是沈桥来了，但她还没想通，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虽然心里仍有一丝希望，但高未末说的太符合逻辑了，她找不出破绽，她无法分辨。
沈桥奇怪尚薇居然睡了一下午却还没醒，但刚才问过医生她一切正常，他不好叨扰尚薇，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旁，珍惜的端详尚薇的睡颜，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不知过了多久，尚薇翻了个身微微睁开一道眼缝，正遇上沈桥投来的笑靥，她无法再装，只好坐起来，然后看着沈桥来来回回又是倒汤又是备饭的忙乎着，尚薇有些恍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向高未末说的那么可怕，就算当初相识，他也只是个面冷心热的善良的好人，他怎么会做出那么一桩桩不可原谅的荒唐事，怎么会瞒着她欺骗她似乎要永远的意思？尚薇忽然嗤笑出声，自己真傻，居然相信高未末的话，他是沈桥的敌人啊，是loser，当然说什么坏话都是可能的呀。
“笑什么小傻瓜？睡得很好是吗？我进来你都不知道。”沈桥将汤递向尚薇，看见她笑，他不由自主的温暖。
尚薇依旧微笑着晃晃脑袋，喝下几大口汤，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只想感受他给的温存，平淡的生活温暖的心。
尚薇看着沈桥来来回回不断忙碌的身影，窝心的感动，其实他本不必做这些，交给护工就好，可他却样样事必躬亲，难道他这样都是装出来的吗？不可能。虽然哭过一下午，虽然还在为父亲的死，文俊的生不断揪心，可她自信满满沈桥绝不会骗她。“亲爱的”尚薇轻声呼唤，“别忙了，我们聊聊天儿。”
沈桥将碗筷洗好放进盒子里，含笑滑行过来拉住尚薇的手问：“小不点儿，聊什么？”
聊什么？尚薇也没想好，但她只想向沈桥道歉，为刚才一下午对他的怀疑，哪怕一丁点儿尚薇现在也愧疚，她不该质疑他的。“就是开诚布公的聊聊啊，我有没有内疚的要跟你说对不起的，你有没有做错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现在气氛这么好那咱们就都开诚布公的聊吧？”
忽然，尚薇感到沈桥的手突然一颤，虽然只是一刹那，但那一瞬的颤抖着实明显。尚薇的心突然一跳，满脑子都是他的好，可心却在那一刻突然布上了阴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没告诉过我？”尚薇费了好大劲憋出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
再次被问，沈桥本已恢复如初的眸子却又闪烁着一丝躲闪，他吞吞吐吐的问：“什、什么事？为什么这么说？”
躲闪、回避！尚薇愣住一两秒，抽回还握在他掌心的手，皱眉怀疑：“你在回避？为什么？你真的有事瞒着我？”
“我……”直觉让沈桥乌云压顶般窒息，他不能骗她，纵使她一切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他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不知道，可是她问了，她怀疑了，他无心骗她也断然不能骗她！蒙骗和不捅破是两道平行线，最后的底线他不能打破，傲人的出走已经告诉他，人不能撒谎，他也做不到再对尚薇撒谎！“对不起……我无心瞒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受伤害。”
尚薇呆呆的看着沈桥，脸色由红润转而苍白。“所以，高未末的话是真的？”
“他来找过你？”这一刻心已经不是寒凉可以形容了。
尚薇不理他的问题，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瞒着自己的是否是高未末所讲述的。“你早知道佟郁心是我生母？”
“是。”除了承认沈桥无话可说。
“我爸和高未末父母都是‘雏鹰’的人……你爸主谋害死他们，也是真的？”
“是。”是或不是已经没了意义，沈桥的心，逐渐僵住。
“那傲人也的确是你丢掉的？是你把他亲手送进人贩子手里的？”简直难以置信！
听到傲人，沈桥努力维持平淡的心无法再不痛，他看着尚薇的眼里满是痛苦和自责，却依旧不得不点头：“是。”
尚薇倒吸一口凉气，亲弟弟亦如此，那么文俊说的也是真的？“其实，也是你一开始就要把文俊往死路上逼对吗？是你放出风声让本来就草木皆兵的郑桐勇矛头终是指向文俊，是你要他死！？”
“不！不是！”沈桥否认：“我承认我让人故意放出过口风，但并不是为了要文俊死！他的死我也很意外，我不能否认和我有关，但我绝没想到蜻蜓点水的一个小提示，不仅让future败了，更会牵涉文俊的性命！”
“我就说当初文俊为什么死的那么蹊跷，为什么有高未末帮助着他也能让郑桐勇痛下杀手……”尚薇全然不理沈桥的解释，文俊的离奇之死和奇异“复活”已经让她在这一下午中混乱不堪，即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