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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见不会太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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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笑对我说:“快吃吧!回家你不是还得练琴?别又被你外婆狠尅一顿哭鼻子。”
“我外婆不是你外婆?真是的!”我不满地说了一句。
“懒得与你计较。今天妈妈给我的任务,就是要带好你这个小孩子。”一抹得意的笑容爬上了他的眼角,似乎还有一些宠溺。他今天这是怎么了?竟不似平日里那个淡漠沉静的他,反而让人有些不习惯。我只回了句“啰嗦”,便不再说话。


、第七章 不让你孤单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落。思绪被一阵手机铃声扯了回来,看了一眼来显,笑着接通。
“打了一圈祝福的电话,相信我这儿已经是差不多最后一站了。”
电话那端传来慕薇“咯咯”的笑声,“就知道你会挑理的。”顿了一下,又继续,“哎,大清早的,不在家呆着,跑哪儿疯去了?难不成真的去雍和宫为我祈福了?”
“姐姐,我总要填饱自己的胃吧!哪儿像你,家里有人侍候得舒舒服服。估计您老人家还在床上赖着呢!”我一边揶揄她,一边低头用指尖拨拉盒子里已经凉了的鸡翅。
“呵呵,大过年的,你也不忘对我说些疙瘩话。欸,你说如果此时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有什么反应?”
“嘁!”我不屑地撇撇嘴,虽然她此时看不到我的表情,“别把向怿寒对你玩的把戏拿出来跟我玩啊!如果你现在出现,我会大声尖叫,叫得比海豚还响。”
“臭丫头,你就等着尖叫吧!快快给我回来开门,大冷的天儿,刚下飞机就下雪,想冻死我在你家门口呀!”慕薇不自觉地在电话那端提高了说话的嗓门。
“什么?!”听她这样一说,我当场石化,她不会真的来了吧?在大年初一的早晨。
“傻了吧!我说的是真的。你在哪里呀?快回来,我在你家门口。”慕薇在电话那端催促着。
“哦,哦。”我慌忙站起身,拿起包,向门口走去。“等我十分钟。”
下着雪的大年初一,等我从国展打车回到雍和宫附近的家里,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匆匆的往胡同里走去,远远地看着娇小的身影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手里抱着什么,时不时腾出一只手放在嘴边呵气取暖。小跑着过去,站在慕薇的面前,带着一些恍惚,不可思议的看着落了一身白雪的她。
“你是天使,从天而降吗?”我微笑着握住她的手。
“还天使呢!冰棍差不多。”慕薇笑着白了我一眼,“再不回来,我就成冰雕了。”
打开院门,提着她的行李一起走进屋子。放下东西,我和慕薇两手拉在一起,看着对方,然后抱在一起。
我略带哽咽的问:“你怎么来了?”眼角有泪顺势流下。
“我不想让你孤单!”她的声音同样带着哽咽。
听她这样一说,我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朋友就是这样,是默默在心里留一个挂念的位置给你的人,在一起最没心没肺的人,在需要温暖的时候拥抱你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有多孤独无助,她会一直陪伴在身边,给予支持,给予勇气。一句“不让你孤单”——足够!
停顿了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我,擦去我的泪,笑着说:“好啦!我俩这样,让人家看到,会以为是女同呢。”
我轻捶了她一下,“呸!女同我倒不怕,倒是怕向怿寒要我的命。”
“傻样儿!喂,有人说看见我是要尖叫的,还要赛过海豚哦。”
“现在?”我抿嘴一乐,“我倒是怕把房盖挑起,冻着你这江南小女子。”
“唉,这鬼天气。我可没想到会下大雪呢!幸好妈妈告诉我要多穿点。哦,对了——”她转身打开桌上的保温袋,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我,“快趁热吃了吧!苏姨包的。”
我怔愣着接过,抬眼看她:“他们知道你要来?”
“知道呀!人家是‘千里送鹅毛’,我这是‘千里送饺子’。”她笑着看我,脱去大衣,转身又打开行李箱。
我呆呆地坐下,打开盖子,三鲜馅的饺子安静的躺在里面。
慕薇一边整理一边说:“应该还热吧!快吃。我看到你的信,就决定过来。三天前告诉苏姨和你舅妈,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给你的。结果,舅妈让我给你带衣服,苏姨装了好多零食小吃,还特意包了饺子,起大早煮好,苏子岑……哦,你哥送过来的,又送我去的机场。”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不争气的泛了热,冰封的心传入一股暖流。不由自主地问:“那苏姨岂不是一夜没睡来准备?”
“可不是。死丫头,还算有心。被感动了吧!”慕薇回头看了我一眼,起身把东西放在桌上,“喏,莲子、芡实、血糯米,苏姨说你胃寒,血糖低,要多熬粥喝,这些补血养胃;还有梅酱桂花,也可以加在粥里。太仓肉松,你最爱拌饭吃;梅花糕,你哥昨天去老陈家买的,吃的时候用微波炉稍稍热一下;茉莉花茶,你家茶场的;还有这衣服,都是舅妈按季亲自给你做的。哎,别傻愣着呀,帮我收柜子里去。”
慕薇把十几件套着衣袋的衣服从行李箱拿出来,向旁边卧室走去。她倒是轻车熟路,知道我的衣柜在哪儿。这个家,在寒暑假外婆带我回来的时候,慕薇也跟着一起住过几次,所以,她能下飞机自己找过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跟着她走进卧室,打开了柜门,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挂在里面。又回到堂屋,打开茶罐,给她冲泡茉莉花茶。
“怎么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慕薇轻轻捅了我一下,“然而,我就说你何苦,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让那么多人惦念。这次来,我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这一大箱子,全是带给你的。如果你回去,我又何至于跑这一趟?电话也不给家里打一个,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嫌自己东西少,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装满好了。”我端起茶杯,狠狠地递到她手里,茶汤微溅到她的手上,被她瞪了一眼。旋即,我抿嘴一笑,“说了这么多,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次前来,是带着人民的希望和嘱托的。还真是辛苦啊!”
慕薇轻啜了一口茶,笑答:“呵呵,就是就是。你理解就好。”
我眯着眼,俯身凑到她跟前,盯着她看。
她身子稍稍向后一仰,抬手一挡,“干嘛?”
我站起身,从她手中夺过茶杯,坐在旁边,“死丫头,你这撒谎的功力也没长到哪儿去。以后记得打好草稿再说。叨叨半天,怎么没听一句向怿寒有什么嘱托交待呀?好歹我和他也是二十年的哥们,难道有了你这个媳妇,就真的对我不闻不问了?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往杯里续了一些水,又继续说:“快老实交待吧!大年初一早上跑到这来,是不是和某人闹别扭了?”
我话音刚落,慕薇马上接口道:“不是呀!你知道的,这遇到年节的,他的酒店忙嘛!他也是很惦念你的。”
我瞪着她,不说话,心想看你怎么往下编。
“唉……”慕薇叹了口气,避开了我的眼神,红着脸耸下肩,“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是生了点小气,吵了点小架。”
“哦?”我睨笑着看她,挑高了音调,“只是生小气,吵小架这么简单?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不留你。”
“别呀!我放下茶楼巴巴地来陪你,顶风冒雪的容易吗?不领情不道谢就算,居然还敢不留我,你不要没良心好不好?”
转念想想,她说的也是。家乡是个旅游城市,向怿寒家是做酒店的,此时过年,正是外地游人增多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事要忙;而慕薇,自大学毕业,就在家里和向怿寒的支持下,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开茶楼,此时也该忙的很。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收拾着她带来的东西。见我不说话,她也帮我屋里屋外的忙活。
收拾停当,我又拿起筷子,吃起了饺子。苏姨是北方人,包的饺子很地道,味道相当好。尤其是三鲜馅,让我百吃不厌。没想到,在我逃开那个地方这么久,还能吃到苏姨包的饺子,难为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和慕薇对上眼,把饺子往她面前一递,“你也吃点,飞机餐不好吃。”
“想起我来了,没看到我的口水一直在流?”她接过保湿杯,笑着调侃,“这飞机餐真不是人吃的呢,我当时就有打开杯子吃饺子的冲动哩。”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吃饱了要受审的。”
“哎呀,然而,我可是几乎一夜没睡,起大早赶第一班机飞过来的呢!吃饱喝足,你总该让我补补觉的吧!”慕薇抗议道:“你这丫头,几个月不见,怎么心变得这么狠呢!我一个人来,折腾的可是好几个人。你想想,苏姨得起多早给你煮饺子,装好;还有那些东西,难为她短短时间给你准备出来;还有舅妈,从小长到大,你身上的衣服都是她亲自做给你,一年四季,不重样儿的打扮你,独一无二,这份宠爱谁有过?还有你哥,他这一夜能睡安稳才怪,帮苏姨忙里忙外,还要接我,开一个多小时的车送我到机场后,再回去。你就想想他有多辛苦,多疲惫。可你呢,你到底有没有心?说你有心,礼物倒是寄回去不少;说你没心,打过一个电话回去没?有没有问过他们怎么样?你折腾的不只是人,还有人的心呀!”
心跳得厉害,只觉得血往头顶上冲,攥着拳的手,指尖冰凉,唇微微在颤抖。抬眼看向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的慕薇,抿了一下唇,几近哀求:“薇,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吗?”泪盈满眼眶。
慕薇起身站在我身边,让我轻靠在她身上,缓了缓语气,“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话说重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懂你的苦。一个人,无依无靠,曾经最近的亲人,却不得亲近。你最怕什么,我知道,我都懂的。”
泪终是无法抑制的释放出来,我的委屈,我的无助,我的孤独……随着眼泪一涌而出。
发泄过后,和静静陪着我的慕薇对视良久,不约而同的扬起了嘴角。
“好啦!弄得像拍电影似的。”她拉起我向卧室走去,“我可真要睡了。不然这大过节的,本来是要放松的,可别累的小命不保。”说完,又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站在卧室门口,正犹疑着是睡床还是睡炕榻,却被我推到了床上。
“这大小姐的身子骨,可别再被炕给硌着喽!”我揶揄了一句。
“嘁,”她不满地挑了挑眉,“这会又能耐了。”说完,自顾的倒在床上,准备睡了。“哎,聊聊呗!”
我站在床前,笑看歪靠枕头的慕薇,“那你就从实招来好了。”
她撇撇嘴,躺下盖好被子,只露着头出来,眼睛向我眨了眨,“我马上就睡了,睡了……”说完,作势把眼睛闭上。
我看着她,摇摇头,关上房门,走出卧室。把碗筷收拾妥当,拿起桌上的木匣子,走进了西侧的书房。
窗外的雪更大了,厚厚地覆盖着房顶屋檐,坠满了树梢枝头。轻轻打开方方正正的匣子,一座轻巧简洁的木雕宅院现在眼前。山亭楼阁,古朴的门窗,恬静的庭院,处处透着清淡雅素。这不正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么。心细的他,自那年春节后,每年都会送塑真给我,或是他的模样,或是我的模样,不变的是人,变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神情。第一次,送了这样一座家的木雕,看得出是他亲自雕刻的。不是深锁紧闭的院门,而是通透敞开,这,又是为了什么?目光深深地嵌入了宅院,随之而入的是脑海深处久远的记忆……


、第二卷 童年

童年是午后的秋千,数白云一片片,勾勾小指头的相约,有多少没实现……


、第八章  我是翦若然

我是翦若然
我生在江南被称为天堂的城市,成长于这个江南水乡。认识向怿寒那年我三岁,他六岁。我上小学之前,几乎是在水乡小镇长大的,而他亦如此。那年,他在爷爷家度过暑假后就要回城上小学。
他见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河边柳树下哭泣。因为,我的小水桶和小铁铲被一个大我一岁的小朋友抢走了,我要不回来,也不敢回家。他问清情况后,牵着我的手,以一个小大人的姿态出现在那个小朋友家里,帮我要回了玩具,又把我送回了家。此后经年,这件事常被向怿寒用来揶揄取笑。
回家的路上,我们互报了家门。
“我叫向怿寒。”
“我是翦若然。”
“我六岁。”
“我三岁。”
“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
“嗯,向怿寒哥哥。”
“哎,你是翦奶奶家的外孙女吧?”
“我外婆姓佟。”
“可你外公、妈妈和舅舅姓翦呀!所以我叫她翦奶奶。”
“嗯。”
“你不是应该随爸爸的姓吗?”
“我不知道。”
“哦,你还太小……”
我是太小,小得只会说这些,再深一层的,关于姓氏的问题,那时我根本就不懂。
小镇不大,过了一座桥,走过一条长弄,转个弯就到我家。当妈妈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们,温柔地笑了,抱起我,拉着向怿寒进了屋。原来,向家和翦家在我妈妈的爷爷那一辈就开始交往,在小镇上是多年的世交。而向怿寒早已认识我们一家人,至于见没见过向家的人,我太小,根本不会记得。向怿寒和外婆、妈妈说清了情况,惹得她们直夸向怿寒懂事,是个出息孩子,并留下吃了晚饭。妈妈还说,我没有兄长姐妹,表弟才一岁,就让向怿寒把我当作妹妹,以后多和我玩在一处,照顾我,向怿寒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从此,我和向怿寒的兄弟情谊就此结下,没错,是兄弟,而不是兄妹。在向怿寒的眼里,我从没有女孩的样子。
那一年的夏天,晚风习习,金桂飘香,皎洁的月色照亮了庭院。
我六岁上学的时候,是和向怿寒同一所学校,因为两家在城里的住所相距也很近,我们便一道上学下学,寒暑假也一同回水乡。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向怿寒童年结束,开始上中学的时候。


、第九章 我是翦家人

向怿寒说的对,我没有随爸爸的姓氏。我的爸爸,叫陈礼,妈妈叫翦静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随妈妈的姓氏。
我的外公家境殷实,家里做着丝绸和茶叶的生意,但去世早,是外婆一个人带大妈妈和舅舅。外婆姓佟,祖籍在京城,懂事记事后,我才知道外婆祖上是皇亲贵戚,大户人家。在外婆祖父母那一辈,就已经迁到江南生活,是镇里让人敬重的书香之家。虽然外婆的父母只有外婆一个女儿,但很开明,也承继了本族重女儿的习俗,将外婆视若珍宝,读书教育,兴趣所学,都一一满足,把外婆培养成为了今日的知名教授。
妈妈和舅舅是一对龙凤胎,外婆对于她们的教育,一样重视。虽然要求严格,但是尊重她们的专业选择,妈妈搞丝绸研究;而舅舅——翦莫逸则曾经留学法国,自己开了一家国际贸易公司,也算继承了外公的家业。舅妈高雅馨是妈妈多年的同学兼好友,从法国留学回来后,嫁给了小自己几个月的舅舅,有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翦若翾。
而我爸爸这一边,兄弟两人。祖上是苏城某个小镇的大地主,在爷爷这一辈虽然家道中落,但在爸爸和叔叔的经营下,逐渐发展为城中有名的以房地产为主业的集团公司。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他们不喜欢我,我从小就知道,和他们也不亲近,所以,我一直认为这是我随妈妈姓氏的原因。让他们更遗憾的是,叔叔家也是女孩,在他们心中,陈家绝了后,断了根,万贯家产将无人继承。“哼,谁稀罕!”这是我每每听他们在数落我和妹妹所发出感慨后的不屑腹诽。
所以,在我心中,我从来、始终就是翦家人……


、第十章 妈妈,请爱我久一些

妈妈是美丽高雅、温柔娴静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性静情逸。她是我心中最好的妈妈,无人可替代。当我像个假小子般淘气,被邻居告状的时候,妈妈总是未语先笑的向人道歉,关上院门后,只是轻轻地拍去我身上的尘土,拂了拂我飞扬的短发,温声细语的说:“然儿真是调皮,但下次再不会这样的,对吗?”本来瑟缩不安的我,因她这样一说,忙不迭地点头认错。看她满意的微笑,我知道她已经原谅了我。
当我习字累了,捉弄熟睡的表弟,给他画花猫脸的时候,妈妈则会和蔼地告诉我,做为姐姐,要爱护弟弟,要和睦相处,处处关心照顾弟弟。
当我耍小聪明不画画不练琴,被外婆批评不淑女像无赖,做势打我的时候,妈妈总是恭敬地上前拦阻,柔声劝慰外婆,说我还小,不懂事,长大自然就会明白外婆的一番苦心。惹得外婆无可耐何,笑着抱怨妈妈将我宠坏。
而当我在爷爷奶奶那里受到歧视的时候,妈妈总是默默地把我护在怀里,静静地听他们无休止地唠叨,甚至咒骂,不言一声,始终如一地尊重孝敬他们。而这些委屈,从没听她在外婆面前提起过,也从不让我说……
一桩桩,一件件,妈妈的爱说不尽。我就这样在妈妈的精心呵护、言传身教下慢慢长大。如果知道妈妈的爱会如此短暂,我宁愿不要长大,让时间永远停留在七岁之前。
每每坐在妈妈的墓前,我的心里都会默默地说:“妈妈,请爱我久一点!我是多么想念你那温暖的怀抱啊!……”


、第十一章 人生难求一知己

人生得失有的时候就在一瞬间。如果没有那场撕心裂肺的痛,今天的我只怕真的是孤单一人了。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但老天待我终是不薄,让我在失去妈妈的呵护关爱后,却得到了人生无比珍贵的友情。
妈妈在一个冬日的黄昏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对于只有七岁的我来说,是难以承受的。看到妈妈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却再也没有醒来,我的心痛无以复加。想到妈妈再也不会回来,再也牵不到她柔软温润的手,再也扑不到她温暖的怀抱,再也穿不到她亲手做给我的衣服,再也吃不到她煮的可口饭菜,再也没有人手把手教我画画,督促我练琴,再也听不到她饱含浓浓爱意的唤我一声“然儿”,再也没有人听我叫一声“妈妈”了,再也……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哭,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眼泪能换回妈妈,我情愿把所有眼泪都流尽。
一个月,失去妈妈的我,大病了一场,整整一个月。在失去女儿,还要强忍悲痛的外婆精心照料下,爸爸、舅舅和舅妈的关爱下,我渐渐恢复。只是心,依旧痛。人,也变得自闭。
慕薇,我的同班同学,开朗活泼,善良漂亮的女孩。病后上学的第一天,她带着友好地微笑向我伸出了手,轻轻地告诉我说:“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的妈妈也是你的妈妈。”
一句话,暖了我的心,惹下了我的泪。自此,我得一人生最难求的知己。在以后的成长岁月里,我们的喜怒哀乐、我们的悲欢离合,我们的得意失落……彼此都有份参与,也始终陪在彼此身边。友谊,说不清,道不明。可其中的点点滴滴,却在这相知相伴中溶入了彼此的生命,成为回忆里最美的画面。
从此,向怿寒和我上、下学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第十二章  新妈妈 坏哥哥

当我们渐渐从失去女儿、失去妻子、失去妈妈的阴影中走出的时候,两年的时间也匆匆流过。两年里,我几乎生活在外婆的家里,虽然与我家只隔了两条巷弄。但我不愿回去,那里有太多妈妈的影子,我怕回到那里,想念会无休无止的钻入我的脑海。我不要哭,妈妈总会告诉我,“然儿要做个坚强的孩子,坚强的孩子是不会哭的。”妈妈……
外婆这两年里对我说的最多的是:“然儿虽然没有了妈妈,但还有外婆。外婆最疼爱然儿,然儿是外婆所有的希望。然儿要坚强!”
所以,我不哭。我乖乖地听外婆的话,好好读书,好好学画,好好练琴,好好习字……我听妈妈的话,对待表弟要爱护,要谦让,要关心照顾。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还会有新妈妈,还会有哥哥。
爸爸对外婆仍然尊重孝敬,当他把这个决定对外婆说起的时候,外婆并没有反对,而是表示理解并送上祝福。也同意把我接回去,和爸爸、新妈妈一起生活。我歇斯底里的跳脚反对,撒泼打滚的拉住外婆不松手,仍然无济于事。外婆红着眼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那是然儿的家,是让然儿幸福的地方。”我在心里多想对外婆说,那个家没有妈妈,没有让然儿快乐的人,然儿怎么幸福?故事里从来都是写着后妈有多么可恶,继母带来的哥哥或姐姐有多坏。一个没有妈妈疼爱的小孩,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夏日的一天,新妈妈和哥哥被爸爸接近家门。
恭敬地叫了一声“苏阿姨”和“哥哥”后,我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哭泣。苏姨走进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会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只是把头摇了又摇。心里始终想着的是,没有了妈妈的我,爸爸也渐渐不要我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和妈妈一样宠我爱我的爸爸了,他的爱被别人分走了。
哥哥叫苏子岑,十五岁,开学该上高中了。爸爸早已安排好了这一切,苏姨也开始到爸爸的公司上班。
这一年,向怿寒已经开始上中学了,所以我们下学不能一起回家,剩下的就只有我和慕薇,苏姨几乎天天接送我们上下学,偶尔有事,也会由哥哥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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