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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见不会太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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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事,也会由哥哥来接。不能否认的是,苏姨也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两年来冷清的宅院,因为她的到来而逐渐有了家的感觉,一家人的生活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爸爸因不用操心家里琐事,而把精力全心投入到了事业上。只是面对依然有些倔强淡漠的我,会让他们头疼一些。
记得有一次,苏姨到我房间叫吃饭,看到我在画画,便讨好地问:“画的真好,是谁教的?”我冷冷地回了两个字“妈妈!”便闪身走出了房门,只留一脸错愕的苏姨站在那儿,这一幕碰巧被苏子岑看到,拽住我的手,斜睨我一眼,冷冷开口:“道歉!”
我愤恨地瞪着他,咬着唇不言一声,手却极力要挣脱他。
见我不说话,他依然不松手,苏姨忙从屋里出来,把我拉在身后,厉声责备:“不许欺负妹妹!”
苏子岑却像没有听到,用带着警告的眼神,狠狠地对我,“不尊重长辈,再有下次,你试试!”说完,向前院走去。而我闻言,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甩开苏姨握着我的手,哭着跑出了家门。看,故事里说的果然是真的,这个哥哥太坏太可恶了。
那一晚,是外婆和舅舅在沿河复廊的四方亭内找到冻得瑟缩发抖的我,并把我送回了家,尽管我哭喊着不愿意回去。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苏姨见到被舅舅裹挟着的我,立刻伸手把我搂在怀里,一边为我擦泪,一边流着泪诉说她的担心,并要我再不要这样吓她。而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怀抱也可以给予我温暖。
我和他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相处着,直到那一年的除夕夜,因为一个泥塑和哥哥哄慰的话语,才把我们的关系拉近了些,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才九岁的小孩,虽然别扭,但面对真诚的关爱,会慢慢被动地接受,却不会主动拒绝。因为,我害怕被人轻视、被人抛弃的感觉。
可是我那对顽固守旧的爷爷奶奶,对我仍然爱不起来,尤其是在大年初一看到从天而降这样一个大孙子以后,对我和妹妹更加无视。妹妹还小,不懂得这些,我却早已习惯这种被冷落地待遇了。
只是不明白,一向传统,注重骨血亲情的爷爷奶奶,为什么在看到第一次见面的新妈妈和哥哥后,表现得如此热情,如此反常?亲切的拉着哥哥的手,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看着,一口一个亲孙子、大孙子的唤着,听得使人全身发麻。
而一向冷淡的哥哥依然故我,眼前两位老人的热情并没有将其燃烧,反而被他身上那一股寒气熄灭了一般。
当爸爸说出叔叔家堂妹的名字时,苏子岑上前看着妹妹问:“陈忆苏,谁给你取的名字?”
五岁的妹妹抬头仰视着他,怯怯地答:“是,是大伯取的。大伯说要常思忆这座我出生的城市。”
随即,只见苏子岑带着寒冰的眼睛扫向爸爸,然后坐在苏姨身边不发一言。
我对他不满地撇撇嘴,心想不知道这位爷又哪根神经不对了,连小妹妹也要吓唬,今天可不能招惹他。不就是一个名字么,至于嘛!可是——苏子岑,陈忆苏,这两个名字,念来念去,怎么怪怪的?倒还真像是一家人……


、第十三章 我是谁

日子就这样淡淡的滑过。转眼三年,我和慕薇已经小学毕业,向怿寒初中毕业,哥哥高中毕业,考上了京城的大学。我和慕薇的童年在这一年的夏季也结束了。
享受,我们都在享受这难得的夏日假期。我们四个人骑着自行车,逛遍了水城的的大街小巷,又一起回到水乡小镇疯玩了几日。甚至在某个晴朗的早晨,一起骑车去了天平山。来回五个多小时,把我和慕薇累得愣是第二天在床上躺一天,没起来。惹得哥哥和向怿寒直说我们俩缺乏锻炼,应该由他们帮助加强。说得我和慕薇直冲他们俩翻白眼,两个小学女生,体力怎么和两个高中男生比嘛。
似乎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而不幸往往来得是那么突然。那时的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幸总是要由我来承受?
炎热的午后,我们四人正坐在庭院荫凉处吃西瓜避暑,聊着哥哥的大学、专业,聊着向怿寒上高中后的打算,说古论今,谈天侃地,哥哥和向怿寒的博学广闻,听得我和慕薇阵阵羡慕,说说笑笑之间,竟没有理会到,云彩遮住太阳,在大地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当舅舅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打扰到我们。直到舅舅对我说与他去临城见个人的时候,我才傻傻地站起身来准备随他们向大门走去。
爸爸和苏姨也走过来,苏姨抬手擦擦我的嘴角,拉着我回到房间说要换件干净衣服。穿到身上,我自嘲地笑了笑,呵,这衣服,倒真是干净——是舅妈春天时为我做的纯白色连衣裙,手工绣制的几朵白色茉莉暗花,若隐若现。只是暗自纳闷,见个人还要穿这么干净素气的衣服。
走到庭院中间,带着疑问的眼睛对上了哥哥一直看向我的眼,忐忑不安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我向他微微一笑,让自己显得很轻松的样子,“这次我可要出远门了。”
哥哥上前拉住我的手,坚定地说:“我陪你去!”
“子岑,胡闹!”爸爸一声断喝,分开了我和哥哥。“舅舅带然儿去朋友家玩,你不要去。留在家里,我有话对你说。”
哥哥转头看向我,“要不要我陪你?”
我看看他,又看看爸爸和舅舅,刚想点头说“要”,却听爸爸说:“然儿,听话。和舅舅一起去。”
我点了点低下的头,轻声说了一声“好。”便准备和舅舅一道离开。
慕薇急切地上前拉住我的手,“然而,你要去哪儿?怎么走这么急。”
我看着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是啊,要带我去哪儿啊?见什么人呀?我不记得我家在临城还有亲戚。
“舅舅,外婆知道我要和你出门吗?”我回头问舅舅。
“知道。”舅舅肯定地点点头,“外婆会和我们一起去。”
“哦。”我释然。
苏姨走上前来,摸着我的头,微笑着柔声说:“然儿,记得回家。”
我猛一恍惚,苏姨这个表情,怎么竟会有不舍和疼惜?
和舅舅一起来的年轻男子,颇有些不耐地催促:“快走吧!别到时赶不及再后悔。”说完,转身走向大门口。
坐在舅舅的车里,我的手一直被外婆握着,不曾放开。轻声问外婆去见谁,也只是告诉我到了就知道。
车子停好,我们随着那个外婆让我叫“舅舅”的年轻男子,七拐八绕地走进了一个小院子。两个舅舅先进了东面一间屋子,我和外婆站在院子里。
外婆蹲下身,怜爱地拂了拂我齐肩的头发,柔善地说:“一会儿进屋去见一个人,不要害怕,不要喊叫,不要哭。”我懵懂地点了点头。
外婆顿了顿,语带叹息:“然儿,叫她一声‘妈妈’。”
我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外婆,却说不出一句话。妈妈,我有多少年不再叫出这个名词?而此时,外婆却要我向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没见过面的人叫“妈妈”,这是多么的讽刺?我本能地向门口退着,却被站起身的外婆一把拽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儿,虽然你还小,但遇到事情不是逃避,而是要勇敢地面对。”
“可是,为什么要叫‘妈妈’?外婆,这是为什么?我的妈妈怎么会在这儿?这不可能的!”我含泪看向外婆。
“外婆会告诉你这一切的,听话,然儿,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去见见吧!她快不行了。”外婆鼓励的向我点点头。
舅舅从屋子里出来,向外婆点了点头,然后站在树下点燃了一根烟,目光飘向院外,若有所思。
外婆牵着我的手,走进小屋,好半天才适应昏暗的光线。单人木床上躺着的女人,看到躲在外婆身后的我,原本半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闪出一丝光芒,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好像在招呼我。
外婆把我从身后拉出来,我抬头迟疑地看着她,不敢上前。旁边的年轻男子上前拽过我,把我推向床边。
外婆轻声制止:“小付,别吓到然儿!”
床上女子轻轻挥手,向小付吐出两个字:“出去。”
那个我叫舅舅的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走出了小屋。
外婆顺势坐在床边,一手握着我的,一手轻握住女子的,“然儿,这是你的亲生妈妈——付柔。乖,叫妈妈。”说完,把我的手轻轻放在女子的手里,我想挣脱,却被外婆用力的摁住。
女子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微笑,叹了口气:“没关系。这太突然了,然儿一定接受不了。”说完,又重重地喘了口气,“只要看她一眼,我死而无憾了。”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微微闭上了眼睛。
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她,憔悴而瘦弱,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仍能看出她健康的时候,是个美丽的画样女子。秀气的瓜子脸,柔和却苍白,柳眉杏眼,却没有光彩,透着黯淡忧郁,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反射出晶莹的光。挺翘的鼻子微微噏动着,薄抿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看着如此羸弱无助的她,我的泪不由地悄悄滴落。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她瘦削的脸颊,轻轻擦去她的泪,她睁大眼睛慈爱地看着我,享受着此刻的温情。
一声“妈妈”从蹲在床边的我的嘴里轻轻逸出,她神情微震,伸手近乎贪婪的摸着我的脸,随即唇角上扬,露出无比满足的笑容。猛然想到她说的“死而无憾”,心里蓦地如针刺一般疼痛,不,不能让她死。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妈妈,不能再失去这一个。
转头看向外婆,哀求着,“外婆,救救她,求你救救妈妈。”
外婆眼里噙泪点点头,却不作答。
“然儿,”一声轻唤,我将视线转向唤我的人,只见她轻轻摇头,微启双唇:“没用的。来不及了。不要让外婆为难。”
示意我将她扶着坐起,缓了缓气,接着说:“听到你叫这一声‘妈妈’,我已经很满足了。生你却不能养你,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我也有苦衷。请你……请你不要怨恨妈妈,好,好吗?”
泪从我的眼眶无休止的流下,我点点头,哽咽不能语。
“佟老夫人,”妈妈看向外婆,外婆微向前,扶住她的肩,“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对然儿的养育,这份恩情只等我来世再报了。”说完,欲俯身向外婆行礼。
外婆忙阻止了她,语带安慰,“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然儿始终都是我们翦家的人!把她抚育培养成人是我一辈子的责任,请你放心!”
听到这一番话,我迷惑地看看外婆,又盯着妈妈问:“谁是我的爸爸?他在哪儿?”
听我这样一问,付柔猛一怔愣,“他是……”,她欲言又止,把目光投向外婆,外婆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一幕我却没有看到。
“是我——现在的爸爸吗?”我颤抖的追问,心里却矛盾的想着要不要听到答案。
“不是。”付柔果断的答到,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的爸爸在哪儿。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后来他出国了……”
她稍做停顿,大口喘息,闭了闭眼,睁开后望向门外,断断续续的说:“他让我等,等他回来。可是,十三年了,等到今天,等到我这个样子,他……”
“不要说了。”外婆打断了付柔,起身倒杯水喂到她的唇边。“然儿,妈妈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好吗?”
看着付柔疲累的模样,我不忍心再让她说话,点点头,扶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相认来不及相聚,付柔终是没有熬过这一夜,悄悄地去了。注视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她,我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不停的默默流泪。第二次,失去亲人的疼痛,让我亲身感受。
那个让我叫舅舅的人,是妈妈的弟弟——付常咏。才二十四岁,却已结婚成家。同样是舅舅,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却大相径庭。舅舅翦莫逸,十几年来对我始终是宠爱的,虽然他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被收养的。但那种疼爱却是由衷的,我能感觉得到。从我懂事时起,只要他有时间,他会陪着我带着我玩,出差或出国回来,都会为我带好吃的,好玩的;教我习字,教我下棋,竭尽他所学,只要我愿意,他都会教给我。弄得舅妈时常说舅舅对我比对自己的儿子更像亲生。舅舅此时会对舅妈露出迷人的微笑,再摸摸我的头端详一下,轻松地答一句:“呵呵,甥舅连心。没看到然儿越来越像我么。”除了妈妈和外婆,舅舅有时甚至比爸爸更宠我一些。
而这个舅舅,许是陌生的原因吧,总是透着那么一种疏离,就连妈妈——他相依多年的亲姐姐去世,也见不到他有多悲伤。难道此时最难过伤心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舅舅帮付常咏办好了妈妈的一切后事,虽不张扬,却也是厚葬。就在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付常咏做了一件至今让我无法原谅的事。他对外婆和舅舅说,他和姐姐生活条件一直都不好,如今又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不能把我接过来一起生活,希望由外婆家继续抚养我。
听完他的话,我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没想到这种话是从和我有着至亲血缘的舅舅嘴里说出来。且不说外婆还没有要把我送过来的意思,很明显的,他先发制人的,不相认便罢,却根本不想要我这个负担。
外婆脸色微变,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冷冷地答到:“我从没想过要让然儿和你一起生活!如果不是碍着你姐姐这层关系,我想我们两家还是没有任何牵连的。”
付常咏听闻外婆这样一说,连忙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舅舅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从嘴里挤出一句“小人”,便转头欲走。
付常咏忙上前拉住舅舅,露出谄媚的笑,“那个,以后我可以常去看……”
“休想!”舅舅打断他的话,“说出这样的话,还指望去看然儿?她不会想见到你,你给我死了这条心。”随即点燃了一根烟。这几天,舅舅的烟抽了很多。
“那她的身世……”付常咏不怀好意的瞄了我一眼。
“说出去一个字,试试看!”舅舅拿烟指向他,警告着,“之前答应你的,一样不会少。管住你自己的嘴就好。如果让我们这边听到什么不好的,就休怪我无情。”
说完,狠狠地把烟扔到地上,温柔地上前揽住外婆,轻声说:“妈,我们带然儿回去。”便紧紧握着我的手,另一手搀扶着外婆走出门外。
坐在回家的车中,一路上的我,都在疑惑:我是谁?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第十四章 承受你的不得已

付柔生下我一个月,便把我送到翦家门口,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是翦静逸捡到我,看了信以后,就做出收养我的决定。那时候,结婚两年的她还没有小孩。尽管爷爷奶奶坚决反对,但在外婆的支持下,我被留了下来,随了妈妈的“翦”姓。妈妈的一句“如若不然,又能如何?”便给我取了“若然”这个名字。瞧,我的名字竟也透着一种无奈,不是么?
而付柔,十二年后,在自己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时候,辗转打听到我的消息,嘱咐付常咏来将我接去,惦记着临终前见一面。
原来如此。听完外婆的细述,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曾经的自信骄傲,在这一刻统统消散不见。
“为什么她生我,却不养我?不要我,干嘛还要生我?”我流着泪问外婆。
外婆轻轻拭去我的泪,把我揽在怀里,“傻孩子,你妈妈,她也是不得已呀!她爸爸去的早,妈妈又生病卧床多年,弟弟年幼还要读书,担子都在她一人身上。为了养家,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二十一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就有了你,小小年纪,没有可以依靠帮衬的人,你让她怎么选择?你应该感谢妈妈,有如此巨大的勇气生下了你。”
我点点头,“可是,不得已生下我,我却要承受是私生子的……”
“没有可是。”外婆厉声打断我,又语重心长的教导我,“每个人的降生,都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把你送到翦家来,是付柔做的非常对的一件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一切。想想你妈妈,为了那个家,为了弟弟,忍辱负重,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地就去了,却没有享过一天福。所以,然儿,不要责怪你的妈妈,不要怨恨她的生而不养,但凡她有一点能力,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她是值得你尊重的。”
我抬头看了看外婆,“外婆,我懂。但在我心里,始终最爱静逸妈妈,我是她的女儿。”
外婆微笑的点头,把我重新揽在怀里,“外婆明白。外婆也最疼爱我的小然儿。然儿,不要想着自己的身世,没有人会看不起你,更没有谁会抛下你。外婆会一直陪着你!不要自卑,要自信。我的然儿,最坚强,是我家最骄傲的小公主。”
我的心思,我的恐惧害怕,外婆一一明了,看在眼里。
“然儿,想找到亲生的爸爸吗?如果……”外婆柔声试探的问我。
不等外婆说完,我马上摇摇头:“不,不想。”我的态度果决:“他不要我的亲生妈妈,更不会要我。他一定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要找这个人,永远不想。我有爸爸。”
“傻孩子,我的倔然儿……”外婆长叹一口气,随即又自言自语般,“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又能理解多少呢?”
看,十二年里,最爱我的妈妈死于一场意外;亲生的妈妈在见过一面之后,也离我而去。
多可笑,多可悲,别人的十二年是快乐幸福的童年,我的十二年,全是意外,全是疼痛,全是悲伤。童年也就这样结束了。
嘴角逸出一丝苦笑,“直到现在,我是谁?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坐在院子里,我向来看我的向怿寒和慕薇讲述着外婆告诉我的这一切。如果他们要嘲笑,我也没办法,这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然而,你就是你呀!你有外婆,还有爸爸、舅舅,还有我们。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慕薇握着我的手,眼里却闪着泪。
“若然,虽然不幸发生在你身上,但你不能放弃自己。你应该多想想,这么多年,静逸姑姑对你视若己出,陈叔虽然话不多,也一样是个慈父。外婆更不必说,对你要求虽然严苛,但可真是把你捧做手心里的宝。我奶奶可比不上外婆疼你的十分之一呢!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甚至嫉妒!”向怿寒轻拍我的肩,安慰我。
“就是就是,我外婆也没有这样疼我呢,我也羡慕呢!”慕薇忙不迭地点头。
“还有舅舅、舅妈,这几年,你的衣服可都是舅妈亲手缝制的,哪一件不是尽着心的打扮你。你淘气,你闯祸,不敢告诉陈叔,哪一次不是舅舅帮你解决?这样的她们,对你是无尽的宠爱,会无视你吗?”向怿寒看着我,反问到。
我混沌的大脑一时跟不上他的话,但静下心仔细想想,他说的都对,便摇摇头,又重重地点头。
他看着我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笑,“子岑和她妈妈来到后,你跑到我家哭,怕陈叔不再爱你,怕她们欺负你。可是这三年多来,你得到的爱少了吗?我看没少,反而是更多。”
“可不是,从前向怿寒照顾你,现在又有个苏子岑给你当哥哥,然而,你多骄傲多幸福!”慕薇插话进来,“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男同学朱钰家吗?当时,你因为他奶奶一句‘来这么多人’而吓得门都没进就跑了,惹得朱钰抱怨奶奶说‘你把我们的公主给吓跑了’。瞧,在我们心里,你一直就是幸福美丽的小公主,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小moon,不要打断我。”向怿寒叫着他给慕薇新取的英文名,摸摸她的头,“苏姨对你的爱,不像妈妈吗?以我三年来所看到的,她对你比对苏子岑要好很多。是不是你‘只缘身在此爱中’,所以体会不到?”
听了他所说的话,不禁回想起这三年来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实如向怿寒所说,苏姨对我体贴入微的照顾,那份温柔,那份疼爱,竟不比妈妈少。
记得前不久,我陪苏姨逛商场,遇见她的同事。寒暄过后,那同事抚了一下我的脸,故作诧异:“哟,这就是陈总的女儿?真是个小美人。”看着她献媚的嘴脸,我厌恶地微一闪躲。
她略微愣了一下,却装作不在意,“这不知道的,会以为你们是亲母女呢!”
“然儿就是我的女儿!”闻听苏姨这样一说,我转过脸去看她,只见她面带微笑,眉眼间透着自豪和骄傲,没有丝毫的做作。
心下一动,我上前牵住她的手,带着幸福的微笑,轻声说:“妈妈,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吗?”
苏姨神情猛然一滞,随即温柔地对我一笑,“好!和阿姨说再见吧。”
打过招呼,便带着我一起离开。片刻,苏姨俯身在我耳边说:“谢谢你!然儿。”
我抬头笑看她,摇摇头,便不再说话。
虽然我年纪小,但几年的经历也让我看清一些人情冷暖,这点面子功夫我还是懂得做的。况且,苏姨这几年对我真的很好,不是刻意的讨好,而是出自内心的疼爱,饶是我的心再如冰冻,也慢慢融化在这份关爱中了。
哥哥也处处礼让于我,偶尔我会任性的和他斗嘴吵架,发脾气,最后都是他主动认错哄我,宠溺且纵容。要一个渐渐长大成人,处于青春叛逆期却又有着惯常冷淡性子的大男孩,总是低声下气的哄逗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小学女生,是不是有点难为人呢?
“若然,你看,是你自己一直在别扭,一直不肯接受、正视眼前的事实。是你自以为大家会抛弃你,所以你自己先选择放弃,而我们却会一如既往的宠护着你,爱护着你。”
今日的向怿寒,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难道上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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