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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爱,旧了时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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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办法都没。她不肯吃,只能给她打营养针,他也吃不下,索性就这么陪着她“绝食”。既然无能为力,他也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独自受罪,干脆就陪着她一起。

郑医生也急了,怕这么下去,肾脏会出现排斥反应。

Elijah及时抵达,在与郑医生就何可人的身体状况进行了简单沟通后,他考虑搭到何可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容不得继续拖下去,提议进行催眠——彻底抹去迟宇轩的存在。

对于Elijah的这个提议,他不得不选择接受。事实上那段时间,何可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恶化,稍有不慎,就会跌入绝境。

后来迟宇新也想过,若是他能预料得到,何可人在被催眠之后会性情大变,且他和她好不容易拉近得距离变得更远了,他还会不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但每一次,答案都是肯定的。

他没有勇气承受任何可能失去她的结果。

只要活着,就好。

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改变,可以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

何可人彻彻底底的忘了迟宇轩,而那些关于迟宇新的,本就模糊的记忆,也一并遗失了。

她醒来的那日,迟宇新去看她,她一脸冷漠与疏离,甚至在他靠近时微微躲了躲。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被子的一角,警惕望着他。

被她用手臂遮挡的素描本上,是一张男人的脸。

自然,是顾锦言。

“我这几天得出差一趟。护工和郑医生会来看你。”他站在床边,看着那张隐约露出来的素描,眼睛被刺得疼。

何可人点头,“好。”

她没看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手臂搭在那来不及收起的素描本上。

那一刻,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顾锦言么?

他的眼底是一片汪洋,看不到尽头,足够深沉足够藏起那些翻涌着的强烈情绪。

那些年,何可人在顾锦言身边的笑颜,从未向他展露过。一次都没有。

那么,后悔吗?这么多年,耗尽所有的心思,为的不过是护住她的安然无恙,而她的心底里自始至终念着的都是顾锦言。后悔过吗?

周季尧不止一次的问过他。

不后悔,每一次,他都能够坦然地如此回答。

此刻,巴黎的中午。阳光很好,温暖地照着大地。房间里的窗帘拉着,阳光透过丝绒质地的窗帘照进来,一室温暖。

解除催眠找回记忆的何可人,慢慢地哭出声来。

迟宇新推门而入,一步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半跪着,用手指替她揩去她眼角的泪。何可人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杏眼之中是他的面容。她扑进他的怀里,伏在他的肩头,嚎啕大哭。那哭声,像是一只小兽一样。

迟宇新伸出手,慢慢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柔的,跟哄着孩子似的。今时今日,她还能在他怀里这么哭着,这其中他究竟做出了多少牺牲究竟付出了多少——这种事,他永远不会同她说。

活下去。

这是他对她的执念。只要一直活下去的话,总会遇到好的事情的。只要一直活着的话,他总能够替她建造起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天地。

何可人哭得累了,终于闷在他的怀里沉默了下去。她慢慢地蜷了蜷自己的手,就是这一只手中,迟宇轩的手渐渐没了温度。那寒意往她的骨髓里钻,与愧疚一起,啃食着她的心。

耳边,迟宇新心脏的跳动很规律,一声一声,无限绵长。

那些纷繁的记忆,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害死了迟宇轩。

若是没有他,迟宇轩便不会死。

这想法,苦苦折磨着她。

迟宇新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背上。温暖的触感。

他低下头,逼迫她迎上自己的视线,“他将活下去的机会给了你,不是为了让你躲避半疯半傻过活的。既然心有愧疚的话,就好好活着。”

“三哥……”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你好好想想,百年之后,你在九泉之下,要如何面对他。告诉他,你因为心怀愧疚所以白费了唯一活命的机会?”迟宇新的声音严肃得让人心里发紧。

何可人埋首在他的怀里,眼睛睁得很大。很多很多,错综复杂的情绪,纷繁的记忆,压得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记忆中,迟家二哥总是嬉笑着的脸,清晰得好像就在昨日。

那一日,未曾记起真相的她,曾经在迟宇轩的墓碑前说,“可我现在还活下去。不管这条路有多艰辛,不管这世界如何看我,不管,我有多么地……肮脏,我都还,想要活下去……”

这么想着,她的眼睛又红了,眼眶发热,眼泪却流不出来。

想活下去……

到现在,并不只是因为害怕死亡。还因为,她想留在他身边,她贪恋他所能给的安全感和依靠。

周延总是夸赞她坚强。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她怯弱的要死。可是,因为他在她身边。所以她可以不畏惧。

她的手紧紧的搂着迟宇新的腰际。

留存于这双手中的一切,都如此珍贵。

幸福,便在这其中。

“我在你公司楼下。中午一起吃午饭吧。”沈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积极乐观,“可别说没时间,我都等在这了。”

顾锦言笑了笑,“好。我马上下来。”

他拿了西装外套,同秘书交代了一下,便出去了。刚走出公司,便看见沈君从那辆银灰色的SUV里探出头来,朝他挥了挥手。

顾锦言走过去,在副驾驶上坐下来。

“我想吃点辣的,你觉得怎么样?”沈君从CD盒里掏出一张CD塞进去,侧过头看见顾锦言的脸时,目光蓦地沉下来,“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顾锦言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纵欲过度的。”沈君看着他,一时没移开目光,“最近又睡不着了吗?”17Raz。

“没什么事。”顾锦言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最近有些忙。估计是没休息好。”

沈君向他投来不信任的目光,“鬼信!你这命可是我捡回来的。你再难过悲伤,也由不得你作践自个。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憔悴成什么样了。”

沈君因为着急,语气也不友好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调转了车头,将车子开得飞快。

顾锦言依旧笑得温文,“确实是太忙了。”

“我可不管。我们先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然后再去吃饭。”

当初,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沈君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几次三番将他救了回来。她脾气躁,又犟,决定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顾锦言索性也不再反驳。

检查结果倒是没什么,主要也就是精神压力过大,睡眠不足,加之贫血。在沈君的要求下,医生开了一堆中药,看得顾锦言一脸地无奈。

他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宇成声里全。那在心尖上日日煎熬着的现实,才是根源。

那些苦楚熬出来,怕是要比这中药还要苦上千百倍。

沈君自然也懂,可那些,她无能为力。她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而已。

在国外念书的那会,她是同周季尧闹翻后才去的。那时候她整日跟行尸走肉似的,脸上笑着,心底里却是一潭死水。

直到遇见顾锦言。

同类相吸,更准确的是,同病相怜。她将除学业之外的时间都用在了顾锦言身上,与其说是关心他,倒不如说,这样的时候,她感到了被需要,感到自己是真切的活在这个人世间的。

所以,并不只是她向顾锦言伸出了援手,更多的是,她对顾锦言的照顾成了支撑自己走下去力量。

沈君和顾锦言一起去了何可人那间水上餐厅。包间里,两个人坐在临窗的位子,湖面上有风吹进来,凉风习习。屋子里在放着歌,很低很低。男中音在唱着,“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总好于那日没有遇过某某。”

两个人静静听着这歌,一时相顾无言。

“我……发小,收到请柬了。”沈君打破了沉默,她斟酌了一下,最后给周季尧定以“发小”的身份。

这请柬,自然是指何可人与迟宇新的。

顾锦言喝了一口凉白开,“嗯。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他转过脸,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现在过得很好。更何况,对方是守了她十年的人。我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沈君这些日子对迟宇新与何可人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对于何可人的选择,无可厚非。只是,她依旧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难道就因为没有那么强大,就不配被爱不配去爱吗?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给不了答案,也没有人给得了答案。

“嗯。你……不要太执着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路还很长呢。”沈君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安慰的意思。

顾锦言看着她小心翼翼斟酌着语句的模样,却笑起来,“是啊,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这一生,不过才过去了一小半。

这之后,等着自己的,还有漫长的时光。

可是,我再也不会遇见你。

再也不会有人同你一样,走进我的心底里。

那已经龟裂的心田之上,除了你的爱,不会再有其他甘霖。

何光耀在家这些日子,除了吃止痛药,停止了一切治疗。家里的房产都改成了李云沁与何昕言的名字。他甚至已将身后事都交代了。

这些日子,何家一直笼罩在阴云密布之中。

何昕言的眼睛总是红红的。

顾锦言早上洗过澡,便待在书房里看书。沈君从医院开的药,都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压根没拿回来。

说是看书,其实压根也看不进去。他的精力越来越差,晚上没办法入睡,只能依靠助眠的药物。

帮佣在洗衣服时,从顾锦言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便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何光耀见着了,随手拿起来看了看。他隐约看到顾锦言的名字。一时有些疑惑,便将那张纸铺平了,看着上面的字。

只是,只一眼,他便怔在了那里。

血液好像在倒流似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来。

“我推你去园子里走走吧。”李云沁走过来,柔声细语地说。她穿着一件改良式旗袍,走路的模样,都妖娆而风情。

何光耀没应声,目光直直地盯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

李云沁一脸不解,走上前来,微微俯身,“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话音刚落下,何光耀已经抬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

又快又准。空气响起清脆的两声。

李云沁被打得有些懵了,红了眼,再看向何光耀,才发现,他的脸已经近乎扭曲,眼睛里的杀气吓得她连连后退了两步。

何光耀将手中的体检单扔向李云沁。李云沁颤抖着接住,然后再看见内容时,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听我解释……”

“你骗了我三十年!李云沁,你真是了不起啊!”何光耀颤颤巍巍从轮椅上站起来,拽住李云沁的头发,巴掌打向她的脸。

何昕言原本睡眼惺忪的下楼,见着这一幕,呆在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跌跌撞撞冲下去,半途掉了一只拖鞋,她也顾不得,跑过去,拦在何光耀与李云之间,“爸!你这是做什么呀?”

话音落下,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她不想要这个家分崩离析,从此家不是家,亲人不是亲人。

何光耀的动作停了片刻,随后拨拉着何昕言,将她往边上推,“这是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到边上去。”

“爸!我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她站在中间,不肯让,死死拽着何光耀的手。

那一刻,何光耀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女儿。

他与尹芬离婚后,他没见她笑过,也没再见她哭过。

迟宇新那一句“人间失格”又在他的耳边反复响起。浪潮一样,一波一波涌上来。丧失为人的资格。

何光耀冷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听得人心里发怵。

“李云沁啊李云沁,你真是了不起……”

他爱过李云沁,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即便是抛弃了何可人,遭受着良心上的谴责,他也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正因为爱着,所以这一刻,这打击,对他近乎是致命的。

现世报吗?

他想起何可人当时冰冷决绝的脸,抑制不住的笑着。那笑声,悲戚而惊怖。

何昕言怔怔看着父亲失态的模样,一脸不解。她看着母亲发红的眼睛,又看看父亲,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帮佣从洗衣室出来,见着这一幕,又看着何昕言向自己使眼色,便默不作声去了三楼。

帮佣敲了两声门,也没管里面的顾锦言听见了没,就推门进去了。顾锦言听见声音缓缓地从抬起头,栗色眸子看着她。

“夫人和先生吵起来了。小姐在劝。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顾锦言有些发愣,仔细听,依稀能够听见楼下何光耀的冷笑声。他迅速起了身,大步往外走去。走在楼梯上,他看着何昕言泪流满面挡在两个人中间,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何光耀一看见他,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他心底里一丝感觉也无,他走过去,挡在何光耀的面前,示意何昕言躲开,何昕言却不肯走。

何光耀一巴掌打向顾锦言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知哪个践人的野种!”

“爸!”何昕言的泪掉的更急了。

李云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何可人哭得累了,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迟宇新和Elijah坐在外面,他靠窗站着,嘴里衔着烟。

Elijah翻了翻病历,“当时主要是她过于内疚,认为是自己害了迟宇轩。更何况,对方就那么死在她面前。现在毕竟已经过去了六年,她多少也能够思考了。”

迟宇新走过来,将烟蒂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只低低“嗯”了一声。满腹心事的模样,

Elijah看着他,笑起来,“这是为情所困了?”

“没有。”迟宇新的语调很平。

对方却全当没听见这一句,又说道,“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你信哪个?”他也不等迟宇新回答,自顾自地说了答案,“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回答。不过,我一直认为,一见钟情是一个华丽的开端,可是否长久则需要另当别论。日久生情,则是一场对手戏,双方势均力敌,在时间和日常中累积岁月,累积情感,日日夜夜重复着,在波澜不惊之中融入彼此的生命。爱情,有时候是一种甘愿和习惯。”

迟宇新又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夹在指间,苦笑,“你这算是安慰吗?”

“不。善意的提醒罢了。”

甘愿和习惯么?

近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她呢,习惯了吗?

迟宇新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微微眯起眼睛,“我原先以为自己可以甘之如饴。可惜,人终究还是贪婪的。”

“既然付出,自然会期待回报。付出的越多,期望值就越大。感情也不例外。”Elijah看着他的脸,一时也感慨万千,“什么都不计较,默默守护对方,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容易吧?”

“是啊……”迟宇新的面容竟慢慢柔和起来,稍稍拉长了语调,低声慨叹着。

迟宇新站了一会,又进了里屋。

何可人睡得很沉,大约是太累了的缘故,他在她身边侧身躺下,用手支着自己上半身,凝视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还是有些肉肉的,五官和脸型却都是艳丽至极。很久很久之前周季尧提起她,总说像这样长相的女子,得盛气凌人才行,可她偏偏却是温文安静的模样,穿最简单的衣裳,素颜黑发。

这么些年,倒是变了些,偶尔指点河山的霸气模样,也能叫他失了神。

当年那个声音低低的,一脸怯生生的模样喊他“三哥”的小女孩,也慢慢褪去了稚气,一日一日,变得妩媚动人起来。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爱情,有时候是一种甘愿和习惯。

于他,是甘愿。甘愿为她倾尽一切。

也愿你,会习惯了在我身边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何家的宅子里,伴随着“啪”地清脆响声,顾锦言脸上落下了五个指印,火辣辣地疼。他却不以为意,神色平静如常,只是抓着何昕言的肩膀,“去我房里。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有一个牛皮信封。你拿过来。别打开。”

见何昕言愣着没动,他又加了一句,“快去。”‘

待何昕言小跑着上了楼,他才淡淡开口,“我不是野种。我父亲是顾子健,明媒正娶的我母亲。我姓顾,不姓何。何谈野种一说?”

何光耀脸上已是青筋暴起,那一口牙几乎被咬碎,颤抖着举起手,指着顾锦言,“你……你……”

顾锦言也不管他,接着说道,“我妈是做错了。但这与我父亲无关,请别累及他人。更何况,你算是我母亲和我父亲这段婚姻中的第三者吧?你并没有立场指责他。”

“锦言,别说了……”李云沁在背后低低的哀求。

“还有你,你知道你这个谎言毁了多少人吗?”顾锦言转过脸,看着身后泪水涟涟的母亲,“你一直觉得那些因为你的谎言被毁掉的,都是可以随便牺牲的人,是吧?用那些人的人生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很值得,是吧?”

说到这的时候,何昕言握着那牛皮纸信封跑过来。顾锦言接过那信封,声音稍稍温柔了些,“去回房间。”

何昕言站着没动。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房间。我有事要说。回去。”

何昕言咬了咬嘴唇,然后慢慢退了出去。等何昕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顾锦言才从那信封中抽出一沓照片,扔到一边的桌子上。

那些不堪的照片,摆在桌子上。

李云沁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她按着自己的心口,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锦言。

就连何光耀见了,都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这是……谁干的……”李云沁捂着自己的嘴,好半天,才说出这话来,句尾,她的声音因为发抖几乎听不清。

“这重要吗?”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连声音,都冰凉冰凉的,“用这个,作为你这三十年所享受的荣华富贵的代价,怎么样,还值得吧?”

李云沁的身子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一直颤抖着。她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手扶着椅子,才支撑住了自己。

眼前的,她的儿子,得是有多么痛恨她,才会这么做这么说?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的跟一潭死水似的。只是每一个字,都跟锐利的剑似的,直直地刺进她的心底里。

她从没曾想过,会使得他进入这种境地之中呀……

顾锦言静静看着眼前的母亲,很多事情,走马灯似的在自己眼前掠过去。何可人蹲在宅子外瘦瘦小小的身影,她的笑容,她在机场毫无顾忌痛哭的模样,还有姜瑜那一句“当年何可人在我床上时你在哪里”。这是他最深的,再也逃不出的梦魇。

她说,陪我堕入这地狱,如何?

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跌进了地狱,到如今,都爬不出来。

而此刻,何光耀凝视着那些个照片,指尖也一直在颤抖着。他所能想到的,会做这些事的人,只有尹芬。

这么想着,便只觉得脊背发凉。

“何叔。您手里的房产,我全部转到了昕言的户头下。还有一部分现金,也全部打到了您的私人账户上。”顾锦言平静开口,“我今天就会搬出何家。至于你们的事情,此后,也与我无关了。”

他说完这话,将那些照片一张张收起来,然后,转身走开。

李云沁终究一点力气都没了,慢慢地蹲下来,哭出声来。

她的哭声跟哀嚎一样,几乎要呕出自己所有的灵魂。

顾锦言当天下午便搬出去了。他所有的行李不过是回国时的那个行李箱。很多事情,不过是身外之物。

他走的时候,何昕言冲出来,死死地抱住他,不肯让他离开。

“乖……哥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再见你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

何昕言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不要走啊……妈哭了一天了。爸今天中午也发火,将家里东西都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顾锦言轻轻抱了抱她,“昕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做个善良的人。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别人。知道吗?”

“怎么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事实上,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他怯懦无用到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顾锦言到底还是走了。何昕言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眼前,这个家像是巨大的兽一样立在那里,她甚至不敢迈进去。

她就一直这么怔怔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光耀过来,喊她,“昕言……”

“爸爸。”她的声音怯怯地,显然是上午被吓到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何光耀的面目稍稍柔软了些,“把你那小车开过来。送爸爸去个地方。”

何昕言也没多问,点了点头,便去开车。何光耀原本高大的身形这会瘦的只剩皮包骨,坐在她的甲壳虫里,倒也没以前那么突兀了。

这么想着,她的眼睛又发酸了。

车子开到离家很近的一家咖啡馆。何光耀让何昕言在车子里等着,便下了车。

尹芬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见到何光耀的时候,她有些发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远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每见他一次,他便老一次。

何光耀点了一杯黑咖啡,也不喝。

这时候,咖啡馆的人很少,这地方又是死角。何光耀扶着面前的杯子,“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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