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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by佟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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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丝楠和詹姆斯俱是心情复杂,难怪普尔曼在阁楼里饥饿脱水也没有向外面求助一声。
丝楠问迪斐,“普尔曼的母亲为什么会死?”
“肺病,在他七岁那年走的,艾芙舅妈身体一直不好,但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人,小时候母亲顾不上我,都是她一手抱着我,一手牵着普尔曼去看马戏表演。”迪斐眼中流露出怀念。
“难怪你和那小子感情好,”詹姆斯笑道。
迪斐小脸一皱,立刻反驳道,“得了吧,真肉麻,我和普尔曼才谈不上什么好感情。”迪斐自己在脑中脑补了一下所谓的兄弟情深,忍不住作呕,说起来除了普尔曼这个表哥,迪斐还有两个亲哥哥,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比与普尔曼的更淡漠。加上家族给予的宠爱,迪斐反而更像独生儿子。
马车这时停了下来,外头的士兵说,天要黑了,暂时在河边一块平坦的空地‘安营扎寨’他们最好也下车。
詹姆斯第一个下车,他轻松的跳跃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彰显着自己的好心情。
“詹姆斯医生,你有晕车药吗?普尔曼说他头疼,”米歇尔迎着詹姆斯急急的走过来。
“当然有,只要总督大人您确定您的爱子不是装病,”詹姆斯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两片应该足够了。”
米歇尔拦住一个士兵说,“快去河里打一些水给普尔曼送去。”
“我想还是让他出来透透气比较好,热天闷在马车里更容易晕倒,”詹姆斯适时提出善意的建议。
话音刚落,普尔曼就重重掀开帘布,踩着台阶下来,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他的黑眼圈看着很重。
他大步走向詹姆斯,从他手里夺过药片,仰头直接吞下去,然后回到马车里。
“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丝楠听见迪斐的小声碎念,“每次出门就怨声载道,满嘴抱怨。”
直到士兵支好帐篷,普尔曼也没从马车里出来。这支队伍有丰富的野外露营经验,随车还带了许多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到了饭点,士兵自己支起大锅,浓浓的炊烟从茂密的树林里往空中升。
詹姆斯在林子里随便捡了一根长树枝,系上结实的绳子,挂上钩和饵,居然悠闲的坐在河边上钓起鱼来了。
“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丝楠走过来,好笑的说,“你看这边岩礁这么多,到处都是一米来深的石缝,岩礁缝窟中的鱼大多是凶猛的肉食性鱼类,有见饵即吞,”丝楠说着握住詹姆斯的鱼竿往上一提,线头上的鱼饵果然没有了。“绳子不结实,鱼饵也太小了。而且钓鱼不能傻坐在一个位置,多换换地方才是最好的方法。”
詹姆斯受教的直点头,没因为丝楠年纪小而轻视她,“那你来给我示范示范吧。”
“我不用这个方法,”丝楠掏出随身携带的砍刀,朝着河边一棵竹子重重砍下,本来詹姆斯想说他来,看到丝楠不费力气的刮下竹节和竹叶,就闭上了嘴。
“你要做什么?”他好奇的问。
“一个鱼叉,你看,把竹头劈开,分成八瓣,试一下力度,”丝楠用手撑了撑竹片,渔网被她留在橡胶园,她又穿着连衣裙,好不容易打扮淑女一次,不好下水抓鱼怕弄脏了衣服,所以只能这样试试了。
丝楠的动作吸引了周围的士兵,他们纷纷或转头,或靠近看看这个小女孩想做什么。迪斐没有走上前,他安静的坐在铺好的软垫上,不近不远的看着丝楠,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和熟练动作,以及长长的发辫在空中扬起的弧度,专注的样子就跟他看小说的时候一样。
丝楠走到一颗大石头上,詹姆斯连忙扶住她的手臂,“你小心点。”
“没关系,”丝楠眼睛定在河流里,眼波一动,同时奋力将手中的鱼叉叉进水里。
下一秒,她扬起鱼叉,鱼叉上赫然叉着一条大黄鱼。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惊呼,还有人激动的鼓起了掌。
“好样的,”詹姆斯竖起大拇指,赞赏道,“你真行啊,丝楠。”
“那当然,”丝楠得意的笑,她掰下鱼,扔在地上,十来秒后,又一只鱼被叉起来。”
不到五分钟,丝楠已经捕到六七条鱼,条条肥硕新鲜。此时所有人都围过来了,他们脸上喝彩的表情就像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有一个士兵被其他人推出来,他磨着手心,又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丝楠小姐,这鱼我们能烤着吃吗?”
士兵不会说英语,还是詹姆斯给她翻译了一遍。
“当然可以呀,”
丝楠笑着弯腰双手拿起两条还在动弹的鱼递给他,小女孩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她注定是一个的的不同凡响,人们不约而同的的想到。
所有人都是钦佩的,唯有一个例外,普尔曼阖上帘布,他忽然觉得太阳光太刺眼了。

这是今天的新章节,昨天的章节已经补全啦。

第四十一章 少年迪斐的烦恼
夜已深,在繁星点点的天际下,整片森林仿佛散发着幽蓝的光。在这片深幽中,稀稀散散的火光尤为显眼。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刮叶梢的声音,偶尔还有不知名的生物爬过的窸窣声。
大家都熟睡了,只留两个士兵看着火堆把风,却迷蒙的半眯着双眼,脑袋一点一点的,下巴快低到胸前。
丝楠在马车里睡的正沉,她原先算是一个择床的人,来到这个国家后,这习惯也改了,以天为铺以地为床是家常便饭,她照样可以睡得‘鼾声四起’。更何况马车里的住宿条件比她在橡胶园那会儿还豪华的多,又是软铺,又是毛毯的,真是托小少爷的福啊。
与之相反的是迪斐,他躺在丝楠旁边,睁着眼睛,辗转反侧,他的一侧是马车小窗,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另一侧就是丝楠的后脑勺,女孩解开的黑发铺散开来,有几根调皮的都落到了他的枕头上。迪斐其实很讲究,以前在巴黎和西贡,每当发现枕头上有头发丝,不管是谁的,他都会斥责奴仆,此刻却希望丝楠的头发更靠近自己一些。
正想着小心思,迪斐突然听到丝楠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丝楠翻身朝向他,月光照在她卷长的睫毛,挺翘的小鼻尖,还有小巧的嘴唇上。看得迪斐莫名红了脸,做贼心虚的立马面对马车壁,闭上眼什么也不看了。
可耳边却断断续续的传来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听得他脑子一片乱麻。迪斐索性坐起来,披上一件丝绒外套,拿着随身携带的一本游记下了马车。
马车周围围着十几个帐篷,靠近两辆马车的中心是一个一米见宽的大火堆,火堆边上的两个士兵已经睡着了。
迪斐捂紧双臂,森林的夜晚是冰凉的,他早已领会过。迪斐迎着火堆坐下,摊开书本,就着火光读起来,这是一本旅行游记,是法国一位旅行家在南美洲的所见所闻。迪斐有很多这样的书,都是他的父母和舅舅会帮忙收集的。
迪斐庆幸父母把他从巴黎接过来,否则他才不会有无拘无束的自由日子可以过。打从他记事起,他的外公每天都会给他布置许多任务,一天里他大概要见四位以上的老师,从礼仪文化到数学运动,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他不得不背着自己的外公才能看这些有趣的书籍。当然如果是阅读拉丁语韵文选,他的外公一定举双手赞成。
迪斐不是一个容易三心二意的人,一旦投入进某件事,就很难被打扰,沉浸在故事里的男孩在马车外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连月亮从他的头顶慢慢飘过都没注意到。
所以更没发现正前方的林子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丝楠搭靠在树干上的鱼叉忽然滑下来,‘啪’的摔在地上。
两个士兵立刻惊醒弹跳起来,“谁?”待清醒过来,见到火焰旁的迪斐吃惊道,“迪斐少爷你怎么坐在这儿?”
“睡不着,”迪斐放下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也许现在想睡了。”
“是啊,时间不早了,您赶紧歇息吧。”
迪斐嗯了声,起身走向马车,先把书放上去,然后才小心的踮着脚,尽力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爬进车厢里。
第二日,天才亮,睡帐篷的詹姆斯就起了床,“什么味道,好香啊,”丝楠是被一阵香气吸引醒的,她一掀开车帘,就看到一双捧着夹心面包的大手和一张英俊的笑脸。
“我正准备叫醒你,”
“这是什么?”
“黑胡椒酱黄油烤鱼面包,”詹姆斯嘴皮子极快的说出一串前缀,丝楠都没听清楚,“为了感谢你昨天教我捕鱼,我特意为你做的早餐。”
“既然是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丝楠接过面包,面包还是热乎乎的,中间包着一只烤得焦嫰的小鱼,黑色的酱汁,金灿灿的黄油还有翠绿的生菜很引人食欲。詹姆斯管它叫面包,是因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汉堡包,即使这个夹心面包的形态和现代汉堡相差无几,丝楠并没有多嘴说什么,也不讲究,手不洗,脸不洗,直接凑上去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非常好吃。”丝楠直点头,嘴上只顾着吃,顾不上讲话。
詹姆斯笑道,“哈哈,你喜欢就好,不枉我一大早下河捕鱼。”
丝楠一听,惊讶的说,“这鱼是你才抓的?”
“是啊,现抓的鱼才新鲜呀。”
“以后千万别在太阳才出来的时候下水捕鱼,毒蛇最喜欢这个时间躲在水里面,万一被咬到了。。”
丝楠的话没说完,脸颊却在慢慢升温,因为詹姆斯弯下腰,他的拇指正轻柔的擦掉她嘴角上的酱汁,他的双眼满含笑意,“一大早别弄这么严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真是一个精灵小丫头,下次我会小心的。”
丝楠撇开脸,硬是躲开了詹姆斯的手,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害羞了,是的,她一介没羞没躁的丛林小野人害羞了。天知道从小到大,她从未与成年男人如此亲近过。詹姆斯怎么能直接碰她的嘴唇,难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要是詹姆斯知道此刻小姑娘内心的小九九,恐怕要笑趴下了,他可没有丝楠的思维那么发散那么居心不良,敢对一颗小豆芽有想法。
不远处,迪斐冷眼看着这一幕,“我们的霍尔斯图小姐羞涩起来也挺迷人的呢。”普尔曼凑到迪斐跟前低声笑道,“是不是一大早就心情不愉快呀?啧啧,这可不好,后面的路还远得很,你要一直拉长脸吗?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心变成一张马脸。”
“那个医生太碍眼了,”迪斐直言说出自己的感觉,一路上丝楠几乎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迪斐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背景陪衬,明明马车是他的。
普尔曼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亲爱的表弟,别想多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喜欢胡思乱想,到最后发现什么也不是。”
“你只比我大两岁,整天装过来人有意思么?”迪斐不想理普尔曼,起身对米歇尔说,“舅舅,我吃完了。”
米歇尔点头,“噢,你准备准备,我们待会儿就继续出发。”
“那我去马车上再躺会儿,昨晚好像没睡好。”
米歇尔马上紧张道,“是着凉了吗?身体不舒服?我找詹姆斯医生给你看看。”
詹姆斯在队伍里的作用就是如此,否则米歇尔才不会带上一个外人,至于丝楠,大概相当于一个‘向导’。
迪斐的嗓子是有点干,不怎么想都说话,敷衍的说,“我只是不习惯睡在马车上。”
米歇尔知道迪斐多精贵,嘱咐他多休息,也没再追问。
丝楠上马车的时候,迪斐在半躺着在看书,“你这样看书多伤眼睛,小心变近视眼。”
“你关心我?”迪斐挑起眉问。
丝楠没好气的说,“我不希望你糟蹋自己这双漂亮的眼睛。”迪斐的眼睛很美,在室内看是浅浅的赭色,眼尾向上延伸和眉骨形成一个天然的阴影,连眼影都免涂了,他的眉形不浓不宽,和头发的颜色一样偏浅,愈发显得皮肤雪白。丝楠最欣赏他眼眸半睁迷蒙时,长长睫毛蒲扇下来,少了平时的倨傲任性,那副慵懒劲才是真正的贵族美少年。
迪斐搁下书,“那你教我抓鱼吧。”
丝楠没反应过来迪斐跳跃性的思维,“发什么神经,我们就要出发了。”
“我已经请求过你两次了,”迪斐垂下眼,失望的说,“你总是拒绝,可昨天你却主动教了那个詹姆斯。”
丝楠完全没发现少年语气里的酸劲儿,而是头疼的劝道,“你一个贵族少爷抓什么鱼?有失身份,损失形象不说,还有危险。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天生就是让别人伺候自己的。”
说实话,丝楠至今还不知道迪斐他们到底有多高的身份,反正光一个法国总督的名头已经足够震慑她了。
“有时候等着别人伺候,还不如自己丰衣足食,”迪斐低声轻喃,他也想亲自为丝楠准备一餐早餐。
丝楠只听前迪斐前面的话,惊讶他小小年纪有这等觉悟,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心一软于是说道,“等下次再休息的时候,我再教你吧,如果你现在觉得无聊,我教你一种新的纸牌玩法,我们来玩扑克怎么样?”
丝楠的话让迪斐整张脸‘容光焕发’,即使他心中对丝楠会什么纸牌新玩法不以为意,“好呀,我们怎么玩?”
“等等,”丝楠冲马车外的詹姆斯喊道,“詹姆斯,詹姆斯,快点上来。”
迪斐的脸倏的黑了一圈。
“干什么这么着急?”詹姆斯猫着腰钻进来。
丝楠朝迪斐伸手,“迪斐,你的纸牌呢?”
“在这儿,”迪斐往枕头底下一摸。
“要打扑克?哈,我奉陪,我可是高手,”詹姆斯说着就要去拿纸牌,他的神情跟和小孩子们玩游戏时没两样。
丝楠先他一步抢过纸牌,摇摇食指俏皮的说,“你会玩斗。地。主吗?”

第四十二章 河流遇险
笑闹声与叫声时不时从茂盛的丛林里传出来,随行的士兵总忍不住回头张望中间的马车,好奇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笨啊,有炸弹你为什么不炸死他,”女孩的声音是哀其不争的愤吼。
少年甘愿被教训,小声嗫嚅,“我怎么知道他剩下的四张牌一下子全出了。”
“这么明显,你没看詹姆斯笑得多狡猾吗?就是等你上钩。”
“哎哎,不要把我形容的这么坏,我刚才哪里笑了?再说你们已经赢了我四五轮了,让我赢一次还不行吗?”男人的声音好不委屈,“丝楠,你也太独权了,游戏不能这样玩,总是你赢还有什么意思?”
“是你们自己水平不行,还怪到我头上了。”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有意思的纸牌玩法,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是法国人玩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我在巴黎也没见过这样的。”
。。
“吵死了,”普尔曼手臂一挥,把小桌上的象棋子全扫到地上,“整天和没有教养的东西在一起,等迪斐回到巴黎,但愿爷爷还认得出他。”
“把棋子捡起来,”米歇尔不为普尔曼的话所动,淡淡的命令他。普尔曼反倒把脚边的棋子踢得更远,“这就是您要收养的丫头,和街边那些流浪儿没有丝毫不同,也许比她们更野,试问哪家的千金敢和成年男人独处一整日,还发出‘浪荡’的笑声,呵,我就不说她穿着‘暴露’的衣服,在一群士兵面前‘卖弄’所谓的捕鱼技术了。”普尔曼更想说卖弄风骚,在米歇尔面前,他还是收敛了一些。
如今的社会并不如现代开放,尤其对他们教条主义的贵族家庭,那些在殖民地的贵族小姐,除了必要的聚会,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偶尔出去转转看看戏剧,也是穿戴严实,头上还要戴遮脸的毡帽。至于一般底层的白人女子就无所谓了。
米歇尔不理会普尔曼的话,再说了一遍,“把棋子捡起来。”
普尔曼也倔,不动。
“还嫌丝楠没有教养,我看你连她都比不过,甚至连一个大气的男人都算不上,除了抱怨指责,你还干了什么?”
“那是因为您把我带到这个又穷又破的地方。”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在暹粒干过什么好事我一清二楚,”暹粒不比密列,那里法国殖民者众多,有专门的法国人居住区,法国学校,法国剧院,是除首都金边外,柬埔寨白人最多的一座城市,当然规模还是比不上越南的西贡。
“我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无聊的发霉,再说学校早就开学了。”
米歇尔仿佛听到了大笑话,哈哈哂笑,“除了你那群狐朋狗友,我不知道学校对你还有什么其他意义。”
被父亲嘲笑,普尔曼眼底有一丝难堪,“既然你要收养她,那么势必要把她带进我们的圈子,她连法语都不会说。”
“让她读你的学校,从头开始学。”
“天,我们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柄,”普尔曼心里早有不良的预感,现在被证实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不知是不是有气,米歇尔竟说,“你比丝楠更让我觉得丢脸。”
也就是这句话,让普尔曼对丝楠丧失了最后一丝忍耐。也让他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队伍进森林的第四日傍晚,在最前头开路的士兵发现了第二尊佛头。彼时迪斐和詹姆斯已经完全沦陷在斗地主的游戏里,最初的新奇一过,剩下的便是上瘾了。丝楠寻思有机会弄副麻将,把贵族小少爷变成小赌鬼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而且还有士兵也加进来,许多人都随身带扑克牌解闷,斗地主规则不复杂,丝楠简单介绍后,结果一到晚上,大家都分成三三一簇一团,出牌的,洗牌的,一片斗地主的盛景。
不过今晚恐怕斗不成了。
五六个士兵用厚重的木桩树干麻绳做成一个简易人力起重机,两人跳进水里,把麻绳系在佛头上。
丝楠几人均站在岸边,丝楠对米歇尔说,“让他们当心点,这条河通往洞里萨湖,雨季下游湄公河水会逆向倒流进湖里,落日时分,正是涨潮的时候。”
米歇尔受教的点点头,“但现在看起来,河水并不湍急。”
“也许因为这几天没下雨吧,”丝楠低头目测了一下脚边的水流,这河水比以往要浑浊一点,“水里很可能有毒蛇。”
米歇尔自信的说,“我们有詹姆斯医生,还有蛇毒药。”
“要是被剧毒的蛇咬到,我也束手无策,”詹姆斯摆摆手,“我的医术不是万能的,还是得自己小心点。”
丝楠望着天空上漂浮着火烧云,看不见太阳,却能把大地照得如发烫的火铜,连周围大榕树的绿色树叶也变得比枫叶还要红,眼看天际的红色还在变深,不知为何,丝楠心中有一点点不安。
“我们往后退一些,给他们让出更多的空间,”米歇尔张手指挥,他看着正站在一块大岩石上出神的儿子说,“普尔曼,你离河边远点,别站到石头上,小心滑倒。”
其实普尔曼和迪斐都在看河里的佛头,他们看到一双半睁开的眼睛,仿佛含笑的注视着你一举一动,却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迪斐有一种说不上的酸酸的感觉,他突然对米歇尔说,“舅舅,我们一定要找到佛庙带走佛像吗?”
米歇尔一愣,“当然,你看佛头的斑驳表面,恐怕有上千年的历史,是价值连城的古叮”
“但是。。但是。”但是这些东西不该属于他们,迪斐把话咽下去,在这个场合,他不能乱说。
河里的士兵还在摆弄绳子,佛像表面棱角太少,串上绳子一动就滑下来,让几个男人直流汗,浸泡在水里的双腿也乏软了。看似简单的工作,却耗费了他们所有的体力。
“大人,能多换几个人下来吗?我们快没力气了,”士兵举手示意米歇尔。
米歇尔同意,又叫了三个士兵下河。
此时,河水的流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快了,周围除了士兵的吆喝声,竟静谧的听不到任何虫鸟兽禽的声音,而且还快刮起来诡异的嗖嗖冷风,吹得丝楠额前的碎发都飘了起来。
丝楠心中的不安更浓了。
詹姆斯看见她凝重的脸,问道,“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这片森林当地人都很少进来,那些密列人看见佛像都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们根本从来没有听说里面有什么佛庙,我们在雨季轻率的进林寻找已经很冒险了,如果不是有这条河做路标,恐怕我们早就迷了路,而且这条河,。”
丝楠眉头紧蹙,这条河就在那次她被波杜塔推下去的小溪的下游,雨季小溪可以涨成大河,更何况原本的河呢,“我应该提醒他们停下。”
詹姆斯收起了平时的笑容,严肃的说,“法国人不会听你的。”
“但是我必须告诉他们,”丝楠说完就走向米歇尔,“总督先生,河水快涨潮了,我们最好马上退回安全的地方,今晚很可能有一场大暴雨。”
“至少要把这尊佛头捞上来,否则天知道明天它会被河水冲到什么地方,”米歇尔眼睛盯着河里士兵的动作,没去看丝楠。
“可是。”丝楠还想说话,却被米歇尔打断,“别说了,河水才到成人腰身,天还是大亮的,离涨潮还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丝楠见米歇尔态度坚决,便放弃了劝说他,想改变上位者的决定并不容易。
在众人的努力下,绳子终于圈进佛头中间,大家一片欢呼,“你们用力往上拉,我们在下面撑着,”水里的士兵大声冲河岸上的人费力的喊道,刚才还到他腰间的河水,此刻已经涨到他的胸口。
可这群人只顾着高兴,完全忽略河水的变幻。
普尔曼和迪斐一直在做称职的旁观者,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始终保持整齐洁净,好像两个来游山玩水的少爷,事实上他们的确是的。
“表哥,你有没有觉得气温变冷了?”迪斐问普尔曼。
“没有,如果你怕冷,还是在马车上待着吧,受不得苦还总异想天开玩冒险。”
迪斐习惯了普尔曼招牌的讽笑,不说话,下意识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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