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及其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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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出一只手去摸，再翻手来看，掌中殷红一片。
　　没有做声，他放下手，不去理会膝盖上的伤处。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唐峋不懈地同对方周旋。
　　允中的手机始终没有响，唐峋心里越来越紧张。
　　他的车，越开越向偏僻的死角，过了六号路，直冲进居民区。
　　这里对他来说很陌生，他不知道哪条道是通的，哪条是死巷，只能一味地凭着感觉乱闯。那两辆车更是在后头穷追不舍，几次用车头撞击他们的车尾，发出“砰砰”的响声。
　　“SHIT！”唐峋在一面墙前急急地踩下刹车。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躲避了，可最后还是他们给夹包进了一条死胡同。
　　“两位先生请下车吧。”手里拎着枪，黑色奔驰上走下几个一身黑的欧种人。
　　“哎，我怎么忘了，这位先生自己不能下车哦！”一个颇为高大凶悍的白人嘲讽道，拉开车门，一把就把允中拉下车——
　　“你们干什么！”唐峋刚一叫，就被人用枪指住了头。
　　没有任何扶持，允中狼狈地摔在地上，两条修长纤细的腿叠在一起，爬伏倾倒在那几个张狂笑着的人面前。
　　“你——”
　　“你闭嘴！小心你的脑壳开花！”枪又往上顶了顶。
　　“你们——”
　　“峋，别说了。”允中喝住他，以峋那种性格，他很担心他会因为冲动而被人伤到。所以就算他现在这样一个姿势很难堪，他也不想他为了替他出头而有什么意外发生。
　　“默先生，我们上头想请你去喝杯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个脸？”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蹲到允中面前，用枪头托起允中的下颌。
　　允中并没有马上应他，撑住上身，敛下眸子后，用冷淡的声音问：“上头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没想到这个残废竟然这么镇静。
　　瞥了他一眼，那人收起枪，示意另两个人把允中架上另一辆车。
　　地上残留的血迹让唐峋紧皱起眉头，该死，他哪里受了伤，他刚才怎么都没发现？
　　载着允中的车子停在一条冷清街道的一家名叫“ON　IRE”小酒吧门前，他们没有带上允中的轮椅，所以依然是两个人半拖半架的将他拉下了车，拉进了酒吧。
　　“……”允中整个人被扔进沙发里，脊椎撞击后带来的针刺般的疼痛让他登时煞白了脸，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但是除此之外他没有发出任何难受的声音，只是用手撑住身子，默默地忍受着。
　　“默先生，真是荣幸能请到你，久仰大名了。”黑暗的吧台下走出一个面貌阴冷的欧种人，个子不算很高，森白的脸孔，漆黑的衬衣。
　　“你是谁？”允中看着他，语气仍然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或者慌乱。清矍的脸上没有半分的畏惧，似乎这样的局面他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请默先生来的目的。”走近允中，那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突如其来的冲着允中的肩膀就踹了过去。
　　“砰！”下身根本无法保持重心的允中，一下子就被他踹倒在了地上。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地面，忍住后背钻心的疼痛，那是他当年的旧伤，是禁不起这样强烈的撞击的。
　　“啧啧，这么‘软脚’的低级人种，你是凭什么坐上财团头把交椅的？”伏下身子凝视允中的脸，他森冷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笑，那笑容里还带着厌恶。
　　对，是厌恶！莱斯恶狠狠地盯着允中，心中忿忿不平。
　　凭什么这个血统低劣的黄种人可以端坐在财富的顶端，而他们这群优秀的欧罗巴人则要处于社会的底层？今天他非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虚软的家伙，他要磨去他眼底那令人无法忍受的漠然，向他跪地求饶。
　　“把他架起来。”他下令，两边的手下马上一人扯住允中的一只手，将他拖了起来。允中的眼神疏离冷漠，骨子里透出的坚韧傲气在此刻更是展露无遗。
　　“啧啧，还不矮嘛！可惜就是不会走，真是可惜呀！”言似感慨，莱斯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冷漠高傲的黄种残废，用枪扳正他歪到一侧的脸。
　　后脊很痛，头也跟着阵阵疼痛，眼前昏花一片。
　　尽管如此，允中仍然咬紧了牙坚持着保持清醒。
　　他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放了峋，如果放了，那么救兵应该马上就能赶过来，可如果没有放……
　　*　*　*
　　“妈，允中他们到家了吗？”酒吧卫生间里，柯羽打通了电话到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心里一直觉得有些莫名的忐忑。
　　“没有啊！你没跟他在一起么？我还以为允中也跟你一起出去了呢？”柯母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可早该回家的那两个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现在已经5点半了！他和唐峋能上哪啊？月知不知道？”
　　“罗月刚才给唐峋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那我给允中打个试试，可能他们还在车上没听见。”
　　“好，那挂了吧，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晚上回不回来吃饭了。”
　　手机响起，是柯羽打来的音乐声。半趴在地上的允中脸上没有表情，而坐在他对面沙发上抽着雪茄的莱斯则是挑了挑眉。
　　“听说你结婚了？还有小孩？是不是你老婆打过来的呀？我刚好想请教她一下跟个瘫子怎么□呢！”抬手示意手下从允中上衣兜里掏出手机，交到他手上。
　　“喂，允中，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到家？”柯羽心中着急，电话一通，就上来一串中文。
　　“默太太，请讲英文。”莱斯朝允中挑了挑眉，示意他的确是个女人打来的。
　　“……你是谁？我先生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柯羽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问道。
　　“我是谁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先生正在我这里喝咖啡，默太太有没有兴趣也过来尝尝呀？”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默允中呢？”
　　“他在我旁边的地板上乘凉呢，你要不要跟他讲话呀？”莱斯起身，将电话递到允中耳边。
　　“小羽，你马上去找月让她给唐人街的大哥打电话——”
　　“妈的，别讲我听不懂的话！”一脚揣在允中的胸腹间，莱斯凶残地喉道。
　　“允中！你没事吧！”
　　“没事，告诉他说我们在‘在火上’这个酒吧……”
　　“喂，默太太，我劝你最好不要报警，不然你的残废老公很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电话被莱斯从允中耳边拿走，以为刚才允中是在告诉她报警。
　　“你们要是敢伤害他，就——”
　　“就怎么样啊？默太太？慢慢等待好消息吧，如果默先生能够同意我们的合作计划，一切将好商量。”说完，他马上挂断电话，回头对准允中又是一脚。
　　“妈的，中国猪，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你老婆要是敢玩什么花样，你死定了！”允中的手指被他踩在脚下，用力的碾过，指骨断裂的声音让旁边的几个打手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然而他仍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除却已然青白的脸和要破的唇，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痛苦。
　　莱斯本来想听听他呻吟的声音，看看他屈服的表情，可惜换来的却是让他火大的坚忍。目光在瞬间变得阴沉，莱斯的脸逼近允中一直挺直的上身，用手捏住他的腮骨，目光与他对峙，却被他目光中的冷然和气势给骇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凌厉的目光，尽管身在人下，却无法抹杀他眼中散发出来的坚韧。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本来莱斯是没有将这个他眼里的黄种投机商人放在心上的，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场合，这个家伙或许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可惜他现在落在他的手上，他越是如此，他就越想挫挫他身上的锐气。
　　“看来残废的神经都挺迟钝的哦？感觉不到疼？”
　　面对他的嘲讽，允中始终保持沉默。
　　他要坚持，如果没有意外，一会儿嵩陛就能赶过来。所以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没有体力支持了，却还咬着牙保持着清醒。
　　见允中没有搭理他，莱斯胸口燃出一把火来。他就不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还会无动于衷！
　　“……Leo，上了他！”环视了一周，莱斯对墙角站着的高大白人命令道。
　　“……在这里？”Leo迟疑的问。
　　“就是这里，怎么？不愿意？”莱斯问着，目露凶光。
　　“……没有……”Leo怯懦的回道。
　　他是个Gay，但他对眼前这个俊俏柔弱的中国男人没什么兴趣，可是头儿的命令……他还是不敢违抗。所以Leo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解开允中的皮带——
　　目光如剑！
　　允中冷清的眼神让他的手瑟缩了一下。
　　他是确确实实地感觉到面前这个中国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冷凝气势了。可是，一个如此柔弱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势呢？Leo疑惑地看看着允中包裹在裤管下那虚软纤细的双腿，又望向他冷若冰霜的脸，一时之间迟疑了举动。
　　“发什么呆？！”莱斯不是不明白Leo的迟疑是为了哪般，可心里高傲的种族优越感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撕掉眼前地上这个黄种人那份莫名的高贵与不可侵犯。
　　看了莱斯一眼，Leo只好硬着头皮在那簇能冻死人的目光里，继续他手上的活动。
　　皮带被抽开……
　　西装裤的拉链被拉开……
　　所有的裤子被一把扯了下来……
　　他纤细的双腿有一种奇异的美感，长年不见日光的皮肤却有着阳光般自然的蜜色。
　　Leo不得不承认这个黄种男人有着让人疯狂的资质。
　　除了……他冰冷的双眼，仿佛刺刀，直射在他身上，让他不敢轻易的实施下一个举措。
　　可老大紧盯的目光更让他畏惧，一咬牙，Leo伏下身子，用手分开了允中的双腿……
　　“莱斯，你就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吗？”门口行进一路人马，为首的是一名高大异常的亚裔男子。他年龄约在三十七、八岁，冷酷的脸上有隐隐压抑的怒火，当他的目光触及被压制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允中时，这股骇人的怒气更是往上窜了几个高。
　　“嵩陛……”莱斯显然是被来人吓到了，双眼圆瞪，望着眼前这个传说中以铁血著称的唐人街黑道大哥，他尚且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一旁围上的唐人街打手围架了起来。而他那十几个手下，也在瞬息之间成了俘虏，而刚要压上允中身体的Leo更是被嵩陛一脚踹飞至一边。
　　“……喝！”一声抽气来自嵩陛身后，当他让出一小步，站在他后面的人马上冲向允中。看见来人，允中原本冷酷淡漠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仓促，甚至有些慌乱，抬起颤抖的手想要拉上裤子遮住这不堪的一切，却因距离跟手指上的伤处而力不从心。
　　“……允中……”柯羽使劲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迫使自己不哭出声音，可是看着他如此……的样子，泪水已经无边际的泛滥开来。
　　“……羽儿……转过身，拜托，转过身好么……”允中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尴尬、以及其他许多搀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面对莱斯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感觉，不是不会痛，只是他越是折磨他，他就越不能屈服。可是当一碰触到羽儿的眼神时，那种狼狈感才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她不知道他多么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柯羽没有应声，温顺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他心里的滋味，她想，她能够懂。
　　“这帮畜生……”嵩陛迈开大步，上前来到允中身边，替他拉上裤子，/炫/书/网/整理（www。fsktxt。com）好凌乱的衣服，刚准备抱他起来……
　　“嵩陛！小心！”允中惊呼，用尽全力一把推开半蹲在他身前的嵩陛，一颗子弹，就这样险险地从他们两人中间飞了过去。
　　嵩陛回头，一个黑影晃入前边的走廊。
　　“妈的，你们掩护他们。”站起身嵩陛从西装上衣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消音枪，向莱斯逼近。
　　“里面还有人？”冰冷的枪头抵住莱斯的额头，足足高出他两个头的嵩陛以一种压倒性的气势迫挟着莱斯。
　　“呃……还有……”莱斯缩了缩脖子，手脚冰凉、脸色苍白。
　　他没有想到，默允中竟然跟嵩陛有关系，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死也不会答应东航的董事来做这件事的。嵩陛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狠，下手不留情、杀人不眨眼。他在纽约的势力跟他在东南亚的势力同样的不容人小窥，他手下的一批训练有素的外借佣兵，更是恐怖到让人谈之色变的地步。
　　他这一回，是死定了。
　　楼上屋里是东航派来的人，还有他的两个手下，可单凭他们三个，是完全无法拯救他和其他部下的。除非……
　　莱斯狡猾的目光瞟向被扶抱至沙发上的允中，又看了看他旁边一脸心痛表情的柯羽，心里算计着能不能扭转局势。
　　十指连心，手骨被硬生生踩断，那种疼痛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疼痛刺激着神经，让允中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然而刚才莱斯那一脚踹在了他的胸腹之间，恶心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捂住嘴，才勉强压抑住那上涌的感觉。但很快的，一股带着血腥味道的浓稠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了出来——
　　“允中！”柯羽的惊叫让嵩陛和他手下的佣兵都将注意力转向允中，莱斯见机不可失撤身撞开一个佣兵想要逃——
　　“噗。”一声低脆的枪响过，莱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忘记了，嵩陛是什么人物，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看紧点儿。”嵩陛有些不悦，拎着枪走向允中。
　　“我送你去医院，这里留给他们收拾。”收起枪，嵩陛抱起他，转过头对柯羽道，“弟妹，跟我一起走。”
　　柯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含着泪跟在他身后，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们马上要迈出酒吧门口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一阵枪械的声音，然后就是“砰、砰”几声枪响，紧接着，就见想慢动作一样，柯羽的身子，软软地向嵩陛倒了去……
　　嵩陛抱着允中转身，当允中抬起极度疲倦的眼，看向嵩陛背后倒下的那一道娇小身影时，嘶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巷子里——
　　“不————！”
　　他伸手，却抓不住她下滑的身体；他挣扎，却没有办法拉住她染血的衣襟……
　　到最后，一片血红的黑暗笼罩了他……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怎么样了？”柯母泪眼婆娑，走廊上，两间手术室的灯熄了一盏，看着走出来的音彬，她马上上前询问。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抢救也很及时，您放心吧，过一个月她就可以活蹦乱跳了。”音彬满头大汗，说完，又往另一间手术室走去。柯羽很幸运，被流弹波及却没有伤到要害。
　　“怎么会弄成这样？”柯母跟上他的脚步，问道，他们一得到通知允中和柯羽在医院，就匆匆赶了过来，谁知刚到医院就被告知她的女儿女婿全在手术室里抢救，心急如焚的她差点没当场昏倒过去。
　　“我也还不太清楚，我去允中那边看看，柯羽马上就转到监视病房，您过去吧，嵩陛大哥可以陪您。”
　　嵩陛向柯母点了点头，带着她转身过去。
　　血，到处都是她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染红了他的眼。炽热的血液流淌过他的身体，象燃烧的火焰，几欲吞噬他的灵魂……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Jona？”音彬看着允中完全失去了血色的脸，这张往昔总是以淡淡从容的微笑来安抚众人的温柔脸庞，如今只有痛苦的挣扎。过大的呼吸器罩在他的口鼻上，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那种蔓延开来的痛苦。音彬眼眶一酸，几乎落泪，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允中哥在受罪？（这个作者也太他XX的没有人性了吧！！）
　　“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手和腿上的骨损伤还要进一步做处理，另外他的胃有轻微的出血症状，等一下还要Micky来帮忙处治。”Jona一边缝合允中手上的伤口，一边向身边医院里的这位权威大夫说道。
　　“不过，罗，你要知道对于下肢血液循环不畅的人来说，骨损伤是很难快速恢复的。”Jona补充道。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音彬蹙眉，了解地点头。
　　“我姐夫呢？”出了手术室转折来到柯羽的病房，音彬问嵩陛。
　　“我的手下已经去接他了，他被人打昏在五号路那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总算有一个人没事……”音彬长嘘了一口气，如果姐夫也有个什么意外，估计姐姐一定会抓狂的。
　　“允中怎么样了？”嵩陛问，他同允中的交集是从很多年以前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以来由于身份跟工作的关系，他们不是很长见面，但他们的关系仍然亲密。
　　“还好，没有出大的状况。”
　　“都怪我，那几个小子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让流弹波及到了柯羽。”嵩陛冷峻的面孔凝起神来十分的阴森，看来回去，那些个经他训练出来的佣兵，要有苦吃了。
　　“是啊，幸好是从腰侧的脂肪组织里穿过的，看来胖一点还是有好处的。”音彬说笑，以缓和嵩陛燃起的怒火，如果嵩陛发火，那可是很恐怖的。
　　嵩陛，越南佣兵出身，祖籍潮州，十五年前只身来到纽约接手堂哥的黑道组织。行事作风凶狠残暴，面对敌人绝对不会手软。经他训练的一批批佣兵，曾租赁到世界各地，而他手底下的军火生意，更是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想攀附到他名下寻求庇护的商界人士为数不少，可他一贯谁的帐也不买，反正他自给自足，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而默允中认识他，却是机缘巧合，允中念大学的时候，偶然一次救了一个被当街调戏的东方少妇，后来嵩陛就找上了门来。原来，那名少妇，竟是外界传闻铁血无情嵩陛的妻子，向来知恩图报的嵩陛就这样跟默允中成为了拜把兄弟。而允中的才学和精明的头脑更是让嵩陛十分赏识，几次都想把他拉到自己手下，可都被允中婉言拒绝了。后来他才知道，允中的家身，是那样的雄厚，怪不得不愿屈就于他那里。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交情，反而还做起了买卖，嵩陛出钱，中鹰出计，帮助他漂白一些产业，让这个帮派有了稳定的正当收入。所以对于允中，嵩陛在惜才的同时也对他十分的感激，故而这一次，一接到消息，他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羽儿……”尚未清醒，允中淡薄色泽的唇，已经在轻唤着妻子的名了。他的左手，缚着厚重的白色石膏绷带。
　　“她有没有事？”允中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既是如此。嵩陛和音彬看着他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了呼吸的样子，不觉摇头叹息。
　　“怎么了？羽儿她……”他双手撑住床沿想要起身，却因伤处的剧痛而颓然倒下，指骨断裂处的那股刺痛几乎篡夺了他的神志。
　　“她没事儿，你小心！你手上的伤很严重，不要乱动！”嵩陛压住他的身子，不意外的在他手臂点滴管里，看到了回涌的血迹。
　　“她受伤了是不是？她现在在哪里？”气恼自己没用的身体，允中只能任由嵩陛将他压回病床上，然而口中还是急切地问着柯羽的情形。
　　一想到脑海中残留下来的、叫他几乎疯狂的那一幕，允中忧虑的神色里，多了自责和挫败。该死的下身，为什么动也动不了！可知他现在有多想马上狂奔到她身边看看他心爱的女人是否安好？！
　　“流弹从她腰侧穿过——”
　　“什么？！唔——”听见音彬的话，允中几乎是马上的弹起了上身，然而换来的却是手骨更深的刺痛，以及眼前的一片昏花眩晕。
　　“允中哥，你别激动。并没有伤到脏器，只是从脂肪层穿过去的。”音彬忙将没有说完的话补充上，然后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紧蹙眉宇、强忍疼痛的允中。
　　“……她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危险？流了很多血么？”疼痛还没有缓和，眼前尚且有些模糊，允中就已经在问柯羽的状况。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她中枪倒下的场面，那刺目的红色就好象扼住他喉咙的利器，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是她的丈夫，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还反倒牵连她卷进危险之中，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同事已经替她做了处理，不过现在麻醉剂还没有失效，她还在睡着。”音彬看着他煞白的脸、消瘦的手臂，说着，“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了，过个一个来月就能活蹦乱跳了。”
　　“……让我去看看她，可以吗？”他不放心，没有看到她的人，他的心就始终悬在半空中无法放下。
　　“不行，允中哥，你的膝盖半月板裂缝，刚刚做了处理，现在是不能移动的。”音彬转过头，不去看允中略带恳求的目光，他自己的状况……说实话，要比柯羽严重很多，偏他完全不以为意。检测器上显示他的体温是三十八度，如果不是怕为柯羽的事情殚精竭虑，照理是不允许他说这么多话的。
　　“可……”允中话到一半，就被截断。
　　“等你好一点，我就陪你过去，现在你得好好休息，你也不希望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