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杨贵妃-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上午的停留中,她除了依礼进行了各项相见仪式之后,大部分时间和杨玉环在内室闲谈。
  她说明是前几天决定的事,皇帝亲自选了她,说明赐寿王,但她料不到会在今天突然命自己来谒见。随后,她笑嘻嘻地说出宫中人谈论寿王妃。
  杨玉环突然问她:“宫中说我些什么?”
  “人们说,王妃是当世第一美人,可以和历史上任何一名美人比!”
  杨玉环还不及十七岁的女官老练,她为此而面红,不晓得如何回答。那女官又说:“连皇上也如此说的,从前,皇上以为武惠妃很美,但是,近些时,皇上说寿王妃还胜武惠妃——”
  “噢,罪过的,贞顺皇后是殿下的生母——”杨玉环在局促中说出这样一句。
  “王妃,我们在宫中,礼制虽然很多,但是,只有在评议美丑方面,没有任何顾忌,皇上曾说,凡是为内侍公认为美丽的女子,必然真的美丽——在空闲的时候,皇上也会和我们这些人谈到!”她轻扬地说。
  这样,她回宫了——她将通过一项正式的礼仪才进入寿王宅,毫无疑问,她将是寿王的侧妃。
  杨玉环看她的状身:她姓魏,名来馨,是本朝名臣已故梁国公魏知古的从侄女。八岁时被选入宫受教育的,在最初两年的一般教育之后,入选武惠妃宫中受教育。
  皇帝选魏来馨,大约也经过思考,一个有渊源的人,而且又是一个显赫家世的人。
  依例,皇帝宠赐,除了寿王入谢外,王妃也应进宫谢恩的,但是,宫中自武惠妃死后,没有为主的妃子,她只能通知尚宫局安排入谢的时间。
  很快,她获得指定入宫谢恩的时间。接见她的是皇帝。而且,仪节和王妃入谢的仪式不同,皇帝又邀她同游宴。
  这回,皇帝带她去流泉——那是温泉水经由人工而流入一条溪中,溪上建有房屋,暖水在下面流过,室内,即使在严寒的日子,也很温暖。
  好兴致的皇帝赤足涉水,在温泉中捡拾花石子,杨玉环也只能赤足相随,但她对此很有兴趣,她拾了十多枚被温泉蚀化的形状怪异的石子。
  在大唐皇宫中,皇帝与寿王妃的关系,传开了——李隆基虽然做得秘密,但宫中的侍从人员太多,偶然一次,容易混过,自打马球之后,人们就发现了两者的关系不寻常。
  在流泉中彼此赤足拾石子一事,被宫中人看成翁媳之间已确定有恋情了。后宫中人猜测着,皇帝如何安排寿王妃,人们看出皇帝的意向,决不会满足于偷情的。但是,从骊山回长安,杨玉环仍然在寿王府,除了宫中有传说,外界,朝廷中人无有知者。那是由于宫中人不敢把尚未成形的事胡乱说出。
  在初夏,皇帝忽然自大明宫移居于兴庆宫。兴庆宫在外郊城市区的兴庆坊,本是李隆基为藩王时的住宅,开元二年置为兴庆宫,到开元十四年,再扩充,取永嘉、胜业两坊各半坊之地,划入兴庆宫范围,正式营建为一座独立的宫城,这一项工程到开元二十年才完成,而且建筑了夹城复道,通大明宫,又通城南的游乐区曲江的离宫。兴庆宫造成后,皇帝曾在那儿受朝,也偶然在那边居住几天,但是,皇帝的主要居住处,仍是大明宫。这回,皇帝搬入兴庆宫居住,调动了不少人,看情形,会住上较长的时间。
  人们不明白皇帝近似正式移居的原因。兴庆宫城杂处在市区中,在宫城上,可以听到民间的谈话和见到行人——但是,兴庆宫和寿王他们所住的诸王宅所在的入苑坊,距离很近,中间只隔一坊半地,有夹城相通,而寿王宅的后侧,又近夹城。
  左监门将军高力士在皇帝移居兴庆宫之前,依调防的制度,调动了入苑坊的守卫,以及在夹城地区作了新的布置——从寿王宅的侧门乘车而出,即入新的夹城门,其他诸王的住宅不会发现。那是在禁区开了一条新的路,穿过军营而入夹城,再者,寿王宅的一边侧门,因禁区改制而被封闭了,从封闭的门出入,自然无人可知。
  等待命运降临中的寿王夫妇,自仲春时起,有过数度不欢——杨玉环有时怨,有时又要把握时间行乐,但是,心情低沉的李瑁,却无法作沉醉式的行乐,和妻子单独相对时,时常会流泪的。
  杨玉环为此而不满,她曾任性,要作毁灭式的抗命,事实上,自骊山回来之后不久,她曾拒绝皇帝的一次相召,又一次,她又故意迟赴。
  寿王惧祸,只有恳求妻子,这又使杨玉环不满,她在紊乱中,指责丈夫对自己缺少真实的爱,她扬言要请皇帝早些送魏来馨入府。
  虽然如此,但夫妻间的不欢,又至多持续三天,他们总是最恩爱的。
  但在另外一面,杨玉环与皇帝之间关系,因为时间和往来的次数增多而看来亲密了。杨玉环无可能拒绝皇帝,在顺应中,皇帝对媳妇渐渐趋于猖狂。
  他吻过媳妇的鬓发,他搂抱过美丽的媳妇,她于顺应中依偎过皇帝,但她又尽力设法避免最后的事——那当然是很吃力的,不过,她又做得恰到好处,她明白自己能做到,原因只在于皇帝对自己迷恋式的爱。
  当然,她明白,这样做,也不过是略为拖延时间而已。
  在夏日的兴庆宫中,最后事件终于来了——兴庆宫的龙池之东,交泰殿以北,有一列狭长的屋宇,最初是李隆基为藩王时草率建筑的内射堂,当年,李隆基几乎每日在此练习弓箭,在那个时代,藩王们如果在外面勤习武事,会被疑。因此,他改在室内,而陪侍他射箭的通常是高力士,当兴庆宫营建时,这列屋在图样上是要拆掉的,高力士以此地具有纪念性,便奏请照原样重建,作技艺和游戏房,仍保有射箭的设备。
  此地,有攀绳网,横云梯,单双杠,木马,爬圈,浪木等设备,武惠妃在世日,不好这些,皇帝便很少光临,但在武惠妃死后,李隆基为了排遣,每来兴庆宫时,总会入技艺房随喜一下。
  杨玉环生性好动,她在第二次到兴庆宫时,得知这个地方,下一次便来参观,皇帝表现了射箭和双杠,杨玉环则以双手攀横云梯——幼年,她玩过,偶然的童心复活,她玩了一次,又玩木马,皇帝转而作为欣赏者了。在陪她玩了浪木之后,用言语激她试爬藤圈,那是要手足并用的,杨玉环着的是长衣,不方便,皇帝建议她把长衣除掉,她连忙拒绝,可是,皇帝已上来协助她。
  “皇上,这不好,在你面前——”她羞涩,但是,皇帝的双手已自后面插入她的腰间,在为她解带时,他搂抱了她,又顺势从她的颈边伸头,偎贴着她的面颊——这不是第一次,她不会惊异,但她说出:“噢,你总是这样,玩玩,就要来这一套。”
  皇帝搂住她,如若无闻——他贴偎她的发鬓与面颊,发觉她汗湿,她用过香料;汗水蒸发了香料,和肢体分泌混合而散发异样的芬芳,投老的皇帝感受到玄秘的刺激而勃然兴动,他紧紧地搂住,而且,呼吸也迫促了。
  杨玉环本身很热,而感觉到搂住她的皇帝,身体有似一团火。她为此而颤栗——身体如一团火的皇帝嗅着她的耳根,杨玉环有奥妙的生理反应,那是由于皇帝的强壮,但是,她仍然设想避免,她自行拉动皇帝的手来解开束腰的带子,她再说:“皇上,让我试试爬圈,看我如何!”
  皇帝已不再能自制,看她在一支支上下参差的藤圈中爬,虽然是有趣的,可是,如今的他要求突进,双手并不放开,只是,在她的推动中,他的手向上移,接触到她的青春的、妇女的丰满的胸膛。
  杨玉环感到一阵悸动,她挣扎——他一只手攀住她,一只手为她解开胸前斜襟的带子。她仍希望以爬藤圈而避免看来不容易避开的事,因此,她匆忙中自行解开襟带,丝质的长衣在转侧中,也在皇帝的帮助下滑落了。但是,皇帝脱掉她的长衣,如今已不是为了看她爬藤圈,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噢——”她在双足离开时发出了一声悸呼,但声音不大,她怕技艺房外的侍从听到。
  皇帝在勃郁中,抱起一个人,向技艺室内的一张藤皮编织的床走——她紧张,在偶然中,她接触到皇帝的双目,有一种犷悍的光芒……
  也许,她被一个投老的男子的青春式犷悍所迷惑,也许,她被皇权的威严所震慑,她没有再挣扎。
  那是一张技艺藤床,上面,自梁上挂下四个套手足的铜圆圈,平时练技者手和足伸入铜圈,借藤床有限的弹力使身体弹起来,做得好,借铜圈的支持,可使身体平直一些。但是,现在却不是作这样的运动,大唐皇帝在从事征服自己美丽的媳妇的人体。
  经过运动的杨玉环,内衣的腋下有一片汗湿……他为媳妇除去被汗湿的内衣……里面是白麻制的长背心——贵妇们例有的最后内衣,皇帝做了最后的工作——…………
  大唐开元皇帝的十八王子寿王殿下的王妃,于混茫中,于散涣中承受了男女关系的新页,那是皇帝,丈夫的父亲,儿子的祖父。
  但是,在狂悍奔恣之余,她的思念陷入迷离中,也许有喜欢,也许有淆惑。
  她漫漫地搂抱着皇帝——技艺房的窗很小很高,离地有一丈以上,技艺房的屋瓦只有单层,太阳晒着,很热——而他们在很热中。
  她回到寿王邸时,丈夫被恒王李瑱所邀,在弟弟家中弈棋,她自舒了一口气,避免立刻和丈夫相见。
  她独自思着,迷离着,没有悲和喜,甚至自思也一片混乱,她想着父亲曾口授过一篇文章,蔡邕的《女诫》,但想来想去,和自己的遭遇一些也连不上,《女诫》中讲穿衣服的颜色和打扮与女子德容的关系,和现实完全接不上——她为此而喟叹儒生的迂腐,她自问:“我不曾穿过红色的内衣,每次见君皇,都照正统的打扮,然而,我的衣服一样被剥下来……”
  童年时代受的家庭教育,到此时,连根动摇了。
  但她没有把发生在兴庆宫技艺室的事件告知丈夫,那不是为了礼,而是因为羞于出口。
  现在,咸宜公主和弟弟寿王在一起——这位曾协助母亲,为弟弟谋取太子地位的公主,如今,忽然有了万丈雄心,要以自己的力量再来协助弟弟争取皇位承继权。
  寿王和咸宜公主都知道杨玉环必会改变身份了——那是由玉真公主暗示的,皇帝不能长期以儿媳妇为情妇,同时,皇帝对儿媳狂热的感情,也不能熬到数日一见——偷偷摸摸地相见。他不能再与儿子共一个女人,他要求独自占有,亦即要求儿子献出妻子。
  作为皇帝的儿子而没有大权力者,除了完全服从父亲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
  咸宜公主和寿王都明白,自然,寿王必然会献出自己的妻子以全孝道。而在政治的权术圈子中混过来的咸宜公主,却由此而想到了一套新的出路。
  她知道弟弟和妻子之间的恩爱远超过一般的夫妻,她提出:嘱弟弟设法,在妻子身上做功夫。她估计,杨玉环一旦归于父亲,必然会取得母亲当年的地位,可能还会超过。她认为,杨玉环他日在皇帝身边的地位,足有力量设法去掉现在的太子,再来一次废换太子,改以寿王为承继人!
  这自然是耸动的,李瑁思索着,点头,但又发出喟叹,他告诉姐姐,玉环完全不是政治性的人物。
  “哪一个人是天生的政治人物,这可以教得会的呀!你可以教她,我也可以从旁协助,阿瑁,父皇年纪已大了,在世之日,不会太久,只要你能取得太子地位,父皇驾崩之日,你嗣位,依然可以得回玉环!”咸宜公主率直地说。
  这又使寿王耸动,他联想到前代的故事,自己的曾祖父曾接收高祖父的才人,即是后来做女皇帝的曾祖母!他想:自己如能为太子,破镜亦有重圆之日——凡是生为皇帝的儿子,极少人会对皇权没有憧憬的。寿王曾经有被立为太子的希望,他失却了,常常为此一段经过而恐惧不安,现在沉落的希望忽然如太阳再升,他内心激动着,夫妻情爱,家室之欢一时都抛开了,他想着皇位承继权,想着父亲死后,自己登上皇位——一个做上皇帝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若干人或物,今天献出妻子,如果能因此取得承嗣之权,又如果父亲死的早一些,那末,再得回妻子,应该不需十年吧?玉环芳华正盛,即使十年,朱颜应该未凋。
  于是,他把得自姐姐处的一项意念向妻子说了。
  在混乱和颓丧中的杨玉环,对此有无比的诧异,她望着丈夫,一时不知所措。
  寿王虽然不是一个异才特出的人,但生活环境使他精警,他再向妻子说:“我总要和你再在一起的,玉环,事到如今,我们乖分已无可避免,只有你想办法,取悦父皇,设法以我为太子,那么,我们还有再为夫妻的一天!”
  “阿瑁——”她惴惴然叫出,思维一片混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丈夫所设想的,过分离奇怪诞,而且也太可怕,但是,她又不晓得该如何自处。她以为,丈夫如此说,完全是为他年再作夫妻。可是,在她的感念中,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此的事。虽然有破镜重圆的故事,但那是前朝大臣杨素自行把俘得的陈皇朝的乐昌公主放回给故夫,情形和自己所遇的完全不同。自己,是被皇帝所夺去,要走那样曲折的路,再恢复夫妻关系她以为太渺茫了。
  “玉环,天下事未可知,我们尽力而为,这事,多半要靠你,在外间,宰相李林甫他们,从前就帮过我。”寿王急迫地恳求妻子:“玉环,这看起来很荒唐,实在,却有可能的!他年,他年……”
  “阿瑁,皇上肯听我的话吗?”她怆然出口。
  “母后在世之时,父皇是很顺母后之意的,玉环,相机行事,长在一起,机会总是很多的。”
  她在一片混乱中,不愿商量及此,而且,由于丈夫如此提议,使她想到分离的时候很快了,忽然,她由丈夫而想到了儿子,她年轻,本身爱玩好动,对儿子缺少母性的情感,但临到分离时,母性滋兴了,她提议去看看孩子。
  她的两个孩子形相都长得很好,大孩子已能说一些简单的话,杨玉环极少抱孩子,现在,她学着保姆的样,直抱了大孩子,以面颊相偎,她想到,一旦自己的身份改变,只怕不容易时时见到孩子,忽然,她流泪了。
  寿王对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皇家的亲情本来就是淡的,他们夫妻虽然恩爱,但这一份两性爱并未转嫁到儿子身上。
  他迷惘于妻子如佣仆般抱着儿子,但他并未说出自己的迷惑,他只是看着妻子,泪水似乎滋润了她的双眸而更加明亮,更加动人。
  这时,寿王心里,又兴起了依依不舍之念,这样一个女人,将会离开自己,他不舍得——出身世家名门的魏来馨已成了寿王李瑁的眷属,她的身份是亲王侧妃,所有享受和待遇,比正妃减一半。在皇家,对待娶来的女子和对男子在朝廷服官一样,有品级和薪俸。
  魏来馨是一个聪明、深明宫廷情况也通晓世故的人,年纪虽然比杨玉环小,但所知却比玉环多,她入寿王邸之后,和玉环相处很好。同时,也由她带出了一些隐秘的消息:她暗示皇帝对玉环的狂激性热情——这在杨玉环,其实也知道的,兴庆宫技艺房中发生的事,只是开始,以后还有——在环境远比技艺房好的地方,但是,皇帝一样地狂悍。
  有时,生理上的感应会使得杨玉环迷惑,她想象不出一个投老的男子会有如此悍猛的,远远超过她年轻的丈夫的能力。
  她时时到兴庆宫——差不多都在下午,她又赶在黄昏之前回来,有时,她被召入兴庆宫午餐。
  皇帝已向亲近的几个妃嫔公开了自己和杨玉环的关系。
  同时,皇帝也加派了一名内侍和两名使女给杨玉环。
  这使寿王尴尬无比,他不敢公然入杨玉环的房间睡。这事,使杨玉环为之大发脾气。
  可是,夜间,寿王又悄悄地自窗户爬入王妃的房——这样,玉环又原谅丈夫并且加深了爱,她从而明白丈夫的处境之难,也同时,她对皇帝有了恨意。
  丈夫的设法改立太子的计划,她最初是认为荒唐的,但在丈夫爬窗悄入自己妻子的房间后,她从爱的同情,又因对皇帝的反感而接受。而且,还照例地和丈夫讨论如何做法。于是,寿王引了姐姐来,让姐姐和杨玉环密谈。咸宜公主花了两天的时间,为她讲解宫廷的人事和错综复杂的权力暗斗,她听的时候很专心,但过后就忘记了。再者,她很快也发现自己不是能做这种事的人,不过,她私下又定下决心只要有机会,便使李瑁成为太子。
  第三章
  开元二十八年十月甲子日。
  大唐皇帝赴骊山温泉宫避寒。
  一些例行的仪式之后,第二天上午,玉真公主把杨玉环迎了去,她向侄儿说明,迎寿王妃到玉真观小住数日。
  这是心照不宣的话,寿王殿下只有表现愉快的接受。
  寿王妃只带了两名女侍和一名内侍同行。
  但是,寿王妃在玉真公主的骊山别业停留不足半个时辰,就从后面入内禁了——玉真公主在城内住女道观,但在骊山,她和未出阁公主一样,在宫苑禁区有一所殿宇居住,从她的住宅入内苑,如果先有安排,不会被发现。
  当着玉真公主时,杨玉环尽可能维持平和,实际上,她在非常不满中,第一,一到骊山,自己还不曾和丈夫有过同游就被召入,上午,又很早。第二,从玉真公主的口气,自己会住在宫内至少一二夜吧,在此以前,她和皇帝之间偷情相会,都是白日,没有在一起度过一夜,皇帝曾有许多次表示共度一宵的意念,如今,当然是了。
  于是,当皇帝轻快奋扬地迎她时,杨玉环却表现了罕有的冷漠。
  皇帝毫不介意,笑嘻嘻地伴随着她走过一条长廊而入室,传道自己别后相思。
  她沉着脸,虽自抑怒怨,但她又让皇帝看得出自己是在不高兴中。她和皇帝之间偷情往来已有一段时日,平时,她依照教育而尽力顺应和引皇帝高兴,只有在偶然中,她会逾越一下,而今天,她是有意让皇帝看出自己的不欢。
  然而,皇帝毫不在意,直到室内,献上温热的清酒时,李隆基依然贪婪地看着她。
  这使得杨玉环自身不能忍耐,她扬扬眉,作怨怒状而看皇帝,李隆基又报以一笑,她恨了,脱口说:“皇上,你难道看不出我在不高兴,要发脾气?”
  “是,我想我看得出,你的神态,宜喜亦宜嗔,今天,别有风韵,我想想,应该用一句甚么诗句来形容。”皇帝作出欣赏状,完全不曾关注她的感情。
  “你这人,真岂有此理!”杨玉环在忽然中忘记了尊卑,用了较尖锐的声音说:“我要发脾气,我心里有老大的不高兴,我想和人吵嘴——你还说好看不好看,哼,岂有此理,一个人要发脾气,难道还会好看的?”
  他双目依然凝视着她,也依然保有笑容,点头说:“是的,很少人在发脾气时也好看,而你却别有风情,即使在要发脾气的时候,依然是很好看的。”
  杨玉环真的为之气急了,她不能再顾到事君之礼,扬眉,噘了一下嘴,率然说出:“皇上,我是要向你发脾气!”她的声量相当高,有真实性的不满。
  可是,皇帝仍然保持欣赏的好风度,一些不以玉环蔑视尊卑为忤,平和地点点头,接口说:“我知道了,虽然是你要向我发脾气,我依然认为你宜喜宜嗔,别有风情,那是客观见解,这和你要向谁发脾气毫不相干的。”皇帝稍顿,从容地:“女子有几分刚劲气时,才不庸俗,柔虽然好,但不能长期……”
  “皇上,你——”她为之啼笑皆非,急骤地截断了对方的话,抢着说:“你好没道理,我说了我是在不高兴中,而且向着你,你却象没有人那样,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她又不甚通人情世故的。未嫁前,只要避过父亲,便肆无忌惮;出嫁后,丈夫把她作为暖室里的鲜花那样地护持供奉,一切的贵家和宫廷的教育,虽然时时会使她警惕和约束,但意念上一奔放,稚气就自然而然地流露了。
  于是,皇帝大笑,过去捏住她的手,她一闪而躲开,忿忿地说出:“这有什么好笑?我不高兴,你却观得好笑!”
  皇帝努力忍住笑,缩回手来,搓着,然后问:“那么,告诉我,为了什么事?”
  “算了,你是皇帝,你从来不必关心旁人的!”她气虎虎地说出:“皇帝呀,人人都要顺着你的是不是?”
  “是的,但有时也不是;”李隆基忽然正经地说,“有时,做皇帝的人要忍耐,顺别人,譬如在朝堂上,有一些死读书,读死书的忠臣,他们本身对事无知,会在殿上喋喋不休,声势汹汹,那时,我必须忍耐和顺应,否则,那些忠臣会宁愿一头撞死,去做历史上的忠鬼,而我,就成为不听忠谏的暴君或者昏君——”
  “皇上!”她双手一齐拍在几上:“你这个人真正毫无道理,我说我的私事,你却说朝廷大事,这和我有什么相干呢?”
  “噢——你的话引起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