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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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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打算尽快赶去义中村,不料想城中却发生了邹家邹小五命案,所谓“人命大于天”,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仲先生”只能以公事为重了。

    按照师父的嘱咐,仲逸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身世,不露声色、暗中打听,且是自己独自完成最为稳妥,好在义中村就在蠡县境内,忙过这阵子再去也不迟。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樊文予需要这“三把火”立威,虽为幕僚,但同为新上任,仲逸亦不例外:办好邹家人被害一案,既不负樊文予重托,从此在县衙也能立有一席之地。

    此刻,樊县令端坐正堂,青色官袍洗的干干净净,胸前绘绣格外醒目,头顶乌纱甚是威严。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个人外形爹娘给,可这身乌纱却不是人人可得。

    主簿王进与典史曹正也列于此,虽有一把座椅,气势却逊色许多。所谓大一级、压死你,此刻他们更多是一种陪衬,如同堂下立于两侧的站班衙役为他们作陪衬一样。

    刚入大堂,却见一旁的沈尘向他递个眼色,仲逸便很快站到自己的位置。

    “堂下之人,报上姓名,祖籍何处?为何要与那邹小五混在一起?”,惊堂木声起,众人的目光便很快落在了堂下的这位妇人身上。

    香雪彻夜未眠,胭脂脸上红红眼眶、黑黑的眼圈,明显憔悴不少,但那婀娜多姿的身姿却依旧那般韵味,只是这大堂之上,站班衙役只得平视前方,无法领略眼前之景,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香雪怯怯的环视四周,而后默默低头道:“民女本名陈雪,是山西大同府人氏,今年二十四岁,平日里大家都叫我香雪。两年前结识的邹小五,后来他在城南置办了一处私宅,民女便住了进去”。

    樊文予盯着堂下:“你与那邹小五到底是何关系?他何要专门为你置办私宅?”。

    “启禀大人,事已至此,民女也不必遮掩,身在异乡,也是生活不易,民女本是个风尘女子,邹小五看我有几分姿色便大献殷勤,后来就出钱将我赎了出来,专门伺候他一个……”。

    这还是“民女”吗?……

    “伺候他一个?那邹小五死后院中为何还会有其他男人,且是在晚上?从实招来”。

    “大人,民女真的只是伺候邹小五一个,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与他一起赌钱的”。

    “赌钱?邹小五人都死了,他们与谁赌钱?若不从实招来,本县定要重重罚你”,惊堂木声再次响起。

    香雪开始哭泣:“他们本是邹小五的酒肉朋友,平日里就对我眉来眼去的,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现在小五死了,他们便趁机来占我便宜,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那邹小五被害那日你在何处?事发当日他是否找过你?你们都在干了些什么?”。

    “邹小五被害前两日来过宅子一次,次日凌晨便离去,之后再也未见面。这今日民女就住在宅中,没出大门一步”。

    “那你是如何得知邹小五被杀的?”

    “是那刘二与马五说的,就是昨晚被一起押回县衙的那二人。

    “你最后一次见邹小五时,他有何异常?他有无告诉你自己遇到什么麻烦?”。

    香雪欲张嘴却犹豫一下,她埋头望着衣衫,因为有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竟无法直视地面。

    使劲的咬着嘴唇,香雪她努力回想最后一次与邹小五见面的情景。

    樊文予再次举起堂木,仲逸刚欲上前制止,但手已落、声又出,只听“啪”的一声,香雪一阵哆嗦,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思绪却被打乱。

    “没有什么异常,他只说很快就要发大财了,然后可以买好多东西……”,香雪只能想起这么多。

    “那邹小五是否对你说过,所谓的发大财是什么?财从何来?是邹小五一人之财?还是有他人参与?”

    “民女不知,他没说……”

    “除你之外,此事还有谁知晓?邹小五有无向其他人提及他将要发大财之事?”

    “他没说,民女不知……”

    这时,沈捕头轻轻上前对仲逸附耳道:“此处人多眼杂,况且一个妇人初来大堂,加之昨晚受了惊吓,此刻她已神志不清、思绪全乱,能否设法让樊知县……改日再审?……”。

    在沈尘看来,仲逸与樊知县的关系自然亲近许多,且除樊文予外,仲逸不受其他人约束。而自己则不同:上面还有王主簿与曹典史,怎么也轮不到他说话。

    仲逸环视四周,众人的目光皆在堂下所跪之人处,沈尘此举并未被察觉。

    男女有别,即便同为女人,亦是各有所别,香雪一个风尘女子,自然要比一般村妇见过世面,但刑狱之事非同小可,若能将施压变为减压,或者连哄带问也未尝不可,但显然在这大堂之上不合时宜。

    ……

    “堂下之人听着,对于邹家邹小五被杀一案,本县自有公断,你先下去吧”,显然,樊文予觉得仲逸言之有理。

    “民女可以回家了吗?”,香雪如释重负般,那双眼神充满无限希望,直勾勾的盯着樊文予看。

    但她的耳边却传来一阵冷冷之音:“回什么家?现在县衙就是你的家”。

    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白瞎了这张漂亮脸蛋,沈尘想着:若她真与邹小五之死有关,最后终究是要被定罪归案的,如何放的?若此案真与她无关,仅凭她知晓邹小五身边这么多交往之人,以及他们平日里私下之事,难保不被人灭口,县衙才是最安全的。

    真是胸大无脑……

    “威武……”,此次堂下所跪之人,便是那刘二与马五。

    相比昨日,刘二与马五要比香雪镇定许多,只因二人昨晚在狱中七转八拐的一通沾亲带故论关系,竟识的一名狱吏,虽是拐弯抹角攀谈上的交情,但这名小吏还是给他们指点一二。

    当然,二人许诺出去之后定有酬谢。

    自报家门,年龄祖籍,平时里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营生,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吃喝嫖赌的事倒是样样在行,可这记性还好,小吏一番指点,他们便烂熟于心。

    “你二人与那邹小五是何关系?”樊文予问道。

    “我们都是好兄弟,平时经常一块儿喝酒,偶尔玩玩而已”,毫无羞意,二人说的理直气壮。

    玩玩?指的是什么?

    嗯,……,赌钱。

    你们经常在一起赌钱吗?

    偶尔,不经常赌,赌的也不大

    在什么地方赌?

    就在城南的那个小宅院里

    为何要在那里赌?

    那是小五的私宅,平时没有闲人,很清静,所以我们就……

    除你们二人,还有谁参与?

    还有薛大元,他人高马大的,大家都叫他薛大个子。

    薛大元人在哪?

    小五出事后他一直在家

    樊文予心中暗暗道:此二人为何这般对答如流,如此便要换个问法。

    “小五被杀当日你们在做甚?”。

    刘二与马五异口同声道:“回禀知县大人的话,我二人在翠香楼,一整日都没有出来,更未见小五”。

    樊文予继续道:“那你们与那个叫香雪的女人是何关系?”

    堂下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她是小五的女人,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也就是平日里打打招呼,偶尔她也为小的们端茶倒水或做点饭什么的”。

    这处私宅极为隐蔽,且邹小五暗养香雪更是不愿外人知道,能接触到这个女人之人自然与邹小五关系非同一般。

    很显然,刘二与马五并未将事情全部供出,单单一个赌注很小、朋友妻不可欺就不能令人信服。

    想到这里,樊文予语气缓和了些,他微微道:“如此也好,牢中正关着几个赌徒,你二人就不想与他们一起切磋切磋?”。

    堂下二人急忙摇头摆手,嘴里求饶道“小民冤枉、冤枉……”。

    樊文予思量着:如二人方才所说,与他们经常在一起厮混的还有一人,也就是他们所说的“薛大个子”,邹家事发后,此人并没有去城南邹小五的私宅,而是呆在自己家中。

    所谓志同才能道合、臭味相投大致与此,昨晚大个子为何没有出现在香雪的家里呢?

    “沈捕头,你速带人去薛大元家,务必将他拘回县衙”,樊文予继续道:“贴出告示,抓住凶手或提供线索经查实确与本案有关者,可到县衙领取赏银”。

 第18章 红脸白脸?

    出县衙南门西行百余米,而后继续朝南而行,穿街过巷、人来人往中,平日里威严的县衙已抛在身后,街道中皆为酒楼、饭庄,杂铺店,有些家底的人家自然要对所住宅院花些心思,仲逸看到此处虽为民宅,但房屋用料充足,盖得还算结实。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不大一会的功夫,却见眼前几处极为简陋的房屋,而放眼望去接连一排甚至可以说是破烂不堪,与那些中等人家的院落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就是前面这家”沈尘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小院说道。

    一个矮旧的院落里,大门仅仅是个摆设,轻轻一推便开,只见院内竟是干枝枯叶、杂草丛生,灰白的墙皮早已脱落,屋顶的瓦片已被打乱顺序,杂乱的卧在上面,似乎随时要掉下来似的。

    “这哪里像住人的地方?”,仲逸心中嘀咕,脚却用力踢开那些齐腰的杂草,似乎稍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隔窗而望:只见一个又高有瘦的男子正光着膀子睡在破席值上,他手里还捏着一个酒壶,大中午的却睡得正鼾,十足又懒又赖的闲人一个,对这周围的一草一木已全然没有了感觉。

    此人便是薛大元,刘二与马五口中那个与他们一起赌钱的大个子便是此人。

    沈尘看这小子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自己则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台阶上,示意差役们将他“请”出屋外。

    “沈捕头,不用你问,小的自己说便是,小的还有刘二、马五常去邹小五在城南得那个宅子去赌钱,可不知为何我们三人总是输钱。你看看,我现在已被我爹扫地出门了”,薛大元抖落抖落他的衣袖,上面满是灰土:“我娘可怜我,偷偷给我塞几个钱,小的只好买些酒菜,醉生梦死在这破屋里……”。

    看着个头挺高,原来是个怂包,此刻薛大元自己倒委屈起来了。

    沈尘忍不住他的暴脾气,起身就要一顿训斥,却被一旁的仲逸急忙挡了回去,这才再次坐在那块大石板上听他继续诉苦。

    薛大元吓得后退两步,看到仲逸后这才站稳了脚步,他满是感激之情的望望仲逸,而后怯道“后来小的才想明白,定是那个叫香雪的贱人搞的鬼,她与邹小五勾结,借着端茶倒水之际偷看我们底细”。

    薛大元用手搓搓鼻子继续道:“小的曾向刘二和马五说及此事,但这二人的魂都被那贱人勾走了,每次竟愿赌愿输。后小的想找人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但没想到突然死了”。他突然抬头望着沈尘,眼神中竟有几分窃喜:“沈捕头,你说这算不算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大个子真能想的出来。

    但愿他心中无鬼,生性口直心快,否则薛大元这番话可真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好小子,怪不得人常说猴精猴精的,看不出你还是个心里藏事的主儿,你给老子据实说来,人是不是你杀的?”沈尘这暴脾气又上来了。

    “不,不是啊,若真是小的杀了人,那还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恐怕……,恐怕早就跑了吧?小的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根本就没想到要他的命啊”,大个子激动的说道:“邹小五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出事那晚小的正与几个兄弟一块儿喝酒呢,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粗鲁归粗鲁,但当差多年,沈尘绝非浪得虚名,他盯着大个子看了一会,而后突然问道:“你最后一次见邹小五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大个子皱着眉沉思道:“赌钱的事窝心,我便不去他哪里了。最后一次见面差不多一个月前了,那日在街上遇到,他问我怎么不去赌钱了,我没搭理,他却说我小气,口气不小,看样子他好像是赚大钱了”。

    据邹家人所说,这邹小五每个月的工钱才十两银子,虽说是吃喝不成问题,但断断不至于买私宅养女人,就算是赌钱赢得外财,可他是在置办了房子之后才与这些人赌的。

    想到这里仲逸便接着问道:“邹小五生前还没有与其他人赌钱?”。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邹老爷子管得甚严,若是在外面赌,这县城就这么大,恐早就被邹家人知道了”,薛大元很肯定的说道。

    薛大元与那刘二、马五所说出入不大,只得就此作罢,带回县衙再说吧。

    一处灰色的院墙,远远望去一抹黑色的感觉笼罩在灰墙之上,此处围墙又高有厚,可谓真正的“高墙深院”。只是墙檐上交叉盘旋的铁丝如一团乱麻扎在心间,一种扭曲般的存在。

    门口数名守卫无精打采的来回踱步,一个大大的“牢”字十分醒目,此时正值夏季,身临此境却有一股阴森的凉意袭来,感觉如鲠在喉,一种莫名的不快。

    “押大押小,押定离手,愿赌服输啊,来来来……”,院中叫喊声此起彼伏,几个狱卒围着一个中年男子正专心致志的赌钱,看样子此人应是狱中的牢头。

    众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碗里的那几个滴溜溜的骰子,有人时而大喜,时而一副垂头丧脸,一旁巡逻的差役也偶尔扭过脖子看看他们,似乎有种立刻就想前来下注的冲动。

    今日天气甚好,院中这块空地上,原本是给犯人们放风的,现在这里却成了狱卒们博彩的好地方了。

    “头儿,头儿,沈捕头来了,快点”,一个矮个子狱卒跑着过来报信,头上的帽子似乎大了些,老要往下掉,他只能边跑边用手扶着。

    “慌什么?慌什么?沈捕头又不是外人?来来来,最后一把,马上开了,押好的不许收回去”,牢头说着,其他人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沈捕头与仲逸已来到院中,大家都在县衙当差,都是熟人熟路,看样子牢头最后一把手气不错,看到沈捕头后立刻哈哈大笑,边走边说:“沈兄今日有空来我这里,那就不要走了,一会陪我喝几杯”。

    沈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剃光你那黑须,嘴上长毛没个把门的东西,你想让老子坐牢啊”。

    哈哈哈哈……

    寒暄吗?此地打招呼的方式确实与众不同。

    身为牢头自然知道沈捕头的来意,他挥挥手让狱卒们将各自归位,与往常一样,先办差再闲聊,正事要紧。

    仲逸这才反应过来:除了薛大个子,沈尘另有打算。

    无疑,香雪是此案极有价值的线索来源,所谓枕头风、枕头吹,漫漫长夜,邹小五与她自是无话不谈,且他们在一起时间这么久,即便平日里再谨慎之人也难免会不露出点蛛丝马迹。

    今日在大堂之上香雪欲言又止,或许真有何隐情未来得及讲。

    “沈捕头,是不是民女可以回家了?……”,香雪一脸的祈盼,不到一日的光景,她已实在无法待下去了。

    沈尘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一番:若不如实招供便大刑伺候,或让她在这里呆一辈子之类的恫吓之言。

    仲逸在一旁细细看着香雪的一举一动,这时沈尘向他递个眼色,而后转过身去,示意他接着盘问。

    仲逸立刻领会:原来是他唱红脸,让我做这个小“白”脸。

    “香雪姑娘,据我所知,你当时去翠香楼也是情非得已,可事已至此,你须要实话实说,年纪轻轻的,总不至于在这牢房里关一辈子吧?”,仲逸看看走进一步道:“你想想你的爹娘,还有兄弟姐妹,他们还指望你呢,这以后的路呀,可长着呢……”。

    香雪望着眼前的这张白脸,她虽然不知道仲逸是什么官,但在大堂上见过,且看样子应该他比沈捕头还厉害,于是她急忙理理头发,睫毛频闪,而后低头细语道:“这位小哥,哦,不,这位大人,你看,民女像是那杀人越活的人吗?除了伺候人,民女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呜呜呜……”。

    咳咳,沈尘一阵咳嗽,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仲逸立刻觉得一阵不自在,他望望香雪,却只见那双眼睛早已直直的盯着自己,双目对视片刻,仲逸转移目光,下意识的低头,一时不知所措,竟后退两步。

    岂有此理?盘问别人,却被别人弄得不自在,仲逸望望沈尘,立刻严肃道:“县衙的家法相信你也是听说过,如果动大刑的话,给你脸上落道疤都是轻的,恐怕你以后即便能出门也见不的人……”。

    “我说,我说”,香雪摇摇头,急忙将脸捂住:“邹小五最后来见民女那晚,曾酒后无意中说起他发现邹家有一个秘密藏银之地,只要他想个法子随便弄一点就足够花了”。

    沈尘闻此立刻来了精神,他立刻转身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到底有没有去过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没有?”。

    “不知道,各位大人,别的民女就真的不知道了,若小五的死与他发现藏银之地有关的话,民女都招供了。若与此无关,你们就是打死我也没用,民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香雪再次开始哭泣。

    “大人,大人,你要救救民女啊,出去后民女好好伺候你,给你当牛做马……”,已被狱卒架走的香雪又是一阵哭闹,回过头一直盯着仲逸。

    沈尘拍拍他的肩膀道:“仲先生,看来今日收获不小啊,呵呵……”。说话间便是刘二、马五的面孔出现。

    依葫芦画瓢,无非家中老娘牵挂,牢中大刑伺候,最好还是从实招来等等,此二人如法炮制,没想到这二人还不如一个女子,大概将那名狱卒教的都给忘了。

    可是他门所说无非是输多赢少,后来家中不给他们打发银子也就下不了注,但对香雪那种越是吃不着越觉有味的感觉在心中像虫子一样在作祟,让人欲罢不能。只得带点碎银子过来蹭顿饭、喝喝茶而已,

    看到此二人嘴里问不出什么“真货”,沈尘也只好差人将他们带下去。

    来到院中,牢头依旧一副笑脸,他接过坛子,慢慢斟了一碗递给沈尘,碗到嘴边他却一口吐了出来:“你给老子倒得是水啊”。

    牢头急忙道:“沈大哥见谅,这不?邹家发生命案,知县大人严令不得醺酒,改日,兄弟一定请你”。

    沈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就你那小嘴茶壶里煮饺子…………只进不出的样还请客?还是老子来吧,不用改日”,沈尘向他们摆摆手作道别状:“明晚,老地方,好酒好菜,弟兄们都来,算我的”。身后一阵欢呼,不多时摇骰子之声再次想起。

 第19章 匆匆收场(上)

    傍晚时分,大部分人都围在饭桌前,县衙后院安静了许多,这里环境优美,颇有诗意:花枝伸出于墙外,墙内有古松,松间石板铺路,前面一个小亭,亭后有绿枝,亭边青石小桥,独具一景。(全本小说网,https://。)

    因为多年的风吹雨淋,青石上长出一些苔藓,似乎在昭示着自己有些年头的“资历”。

    刚刚用过饭的樊文予从丫鬟手中接过水壶,亲自给仲逸茶杯里添水:“贤弟啊,你说说,邹家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仲逸急忙起身道谢,此处就他们二人,便可以兄弟相称:“樊兄,虽说这个叫香雪的知道不少隐情,其他三人也经常一起聚赌,但就目前看来:他们四人既无杀人动机,亦也无杀人能力。

    邹小五身上中毒与重伤皆可致命,又是作何解?既能毒发身亡,何须外力致命?既能外力致命,又何必要下那毒药呢?从死者现场来看,打斗正是发生在屋内,别人又是如何进得去呢?据沈捕头派出去盯哨的差役来报:邹小五同院而居的那二人也并无异常”。

    “贤弟言之有理,此案疑点颇多,现在手头的线索有限,为兄对此却一筹莫展”,看来,樊文予丝毫没有松懈。

    仲逸想着:樊文予虽无事事亲力亲为,但毕竟这是在他治下的县城,能否破案直接关系着他这个新任知县在本地的名望。

    看似没有关联或不起眼的线索往往能有意外收获,而那些明显的嫌疑或破绽往往是靠不住的,反而会扰乱视线,尤其遇到狡猾的凶手,此种现象更是明显。

    仲逸决定还是推心置腹:“樊兄,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或许与本案没有直接关联……”,

    当讲不当讲?但凡说出这句话,得到的往往是肯定的回答。

    于是仲逸便将自己与沈捕头那日在运来客栈与邹公子一起吃饭的情景讲了一遍。

    樊文予听的一阵沉思,他背着手低头来回踱步,在仲逸看来这样的反应似乎比涉及到具体案情还要为难,看来自己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这个或许是邹家内部之事,且不管他”,良久之后,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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