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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爱而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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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游的确是享受的,还睁着一双能放光的眼睛。

    沈青受不了他一直望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强作镇定。

    她默默在心里背诵网上的教程。

    第一步,剃须油擦到胡须上后,用刷子将剃须膏涂到脸上。

    他的胡须在阳光下乌黑发亮。刮了真可惜。早知道就不刮了,毕竟长这么长也不容易。

    大概,有两厘米?沈青用自己的指甲盖偷偷量了量,不,快三厘米。怪不得亲她的时候没有刺感。

    进行第二步之前,沈青轻咳一声说:“如果痛就动动手,我会知道。”

    得到程游的颔首示意,沈青开始第二步。

    第二步,用剃须刀从一侧的胡须开始刮起,一点点地刮,慢慢过渡到另一侧。

    沈青用另一只手拉紧他的皮肤,从上往下刮,尽量让刀片与皮肤平行,每一下都极轻极短,顺着皮肤的纹理,唯恐刮伤他。

    由于他瘦削许多,脸上棱角分明,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沈青越刮越上手,仿佛她是一个园丁,在精心修建一座花园里的杂草。

    沈青有意避开他的目光,可再怎么避,余光里也总有交缠。

    真是煎熬,她终于明白什么是自作自受,只能加快速度。

    终于大致刮完,沈青用温水淌过的毛巾清洗他面部,泡沫与胡须被擦干净后,他的轮廓被一览无余。

    沈青虽不知道潘安长什么样子,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一定貌赛潘安。

    她用手指检查还有哪里没有刮干净。

    尤其是鬓角、嘴周围以及鼻孔附近。

    真完美。她的手艺真完美。

    最后,沈青心满意足地再次清洗,并用干净的毛巾拍干脸上的水分,然后拿出自己的乳液,一边轻柔地擦,一边说:“这是我的润肤乳,你将就着用一下。”

    “很舒服,我可以知道为什么要帮我刮胡子吗?”

    其实只不过突发奇想,她整理工具,琢磨道:“因为……”

    “小青姐姐,原来你买来除草的刀片是要除哥哥脸上的草啊?”沈青还没说完,小山不知从哪冒出来。

    沈青哑然失笑,程游也跟着无声地笑。

    阳光正媚,气温正暖,一切正好。

    院子里偶尔有几只惊鸿飞过,划破这片显得过于安逸的空间。

    刮好胡子,小山提议去摘山茶花,因为再不趁时摘,山茶花会凋谢在山间,化作尘土。

    程游现在的恢复状况,顶多只能撑着拐杖行动。沈青本想再次忍心拒绝小山,但看到程游肯定的安抚眼神,沈青鬼使神差地答应。

    小山在前面小踏步走着,沈青搀扶程游,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走得虽慢,但终归来到山茶花地。

    果真,上次,山茶花还只是半开不开的羞态,此时已尽数怒放。

    大朵大朵的洁白簇拥在一起,远看还以为积雪未化。

    选了一块干净的草地,沈青扶着程游坐下后,又关切地问他有没有累,或是哪里不舒服。

    程游温笑着摇头,扬了扬下颚,示意她和小山去摘花。

    沈青细看他好一会儿,确认无碍后,才进入花间,却没有深入,只在边缘。

    此时,天气晴朗,光线柔和,四野一碧千里。

    即使被雪白的山茶花簇拥,沈青的那张笑脸,依旧白得耀眼而悦目。

    她时不时回过头来望向程游,两个人的视线相交,穿过重重的白花与绿叶。

    手机“叮”地骤响一声,是程游发来的短信: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只能享受不足一个季节的生命,或温暖、或热烈。山茶花若已开至满圆,而未摘,它们的花瓣就会慢慢地,一片片枯萎、凋谢,眼睁睁感受自己慢性死亡的痛苦。所以,当它们的容颜最美丽时,尽量摘下,它们会感谢你,因为美得其所。

    沈青失笑,辣手摧花明明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却被他矫饰出这么一番道理。

    她在衣服上擦干沾满露水的手,回复他:万物都有生老病死,遵循自然,不求虚美,既折花,便折罢,莫强加人类的单向情结给其它生命。不过你放心,我会多摘的,我还要酿花蜜呢。

    果真不留余力地摘了很多,手捧不住了,便走回程游这,放下,又返回摘,尽挑满圆的摘。

    他的一番说辞也不无道理。挑满圆的摘,是因为,至少它们享受过自己生命刹那的芳华。再酿制花蜜,与催花者而言,确实美得其所。

    希望,他和她生命里的芳华,能够长留,尽管她知生老病死的自然铁律,可依旧抱有希冀,至少不那么快地凋谢。

    至少,不要再有意外。

    不求刹那轰烈,但求长留细水。

    若意外再如这般险象发生,沈青暗想,她不会选择独自一人自然死亡。

    山茶花是摘不完的,再贪也要适可而止。

    回去的路上,即使山茶花已经满怀,可沈青依旧腾出一只手扶住程游,程游戴着一丝歉意,在满鼻花香的怂恿下,侧低头,就势吻了吻沈青的耳朵。

    这一举动,恰巧被回过头的小山看见,然而小山鬼机灵地又即刻瞟向别处。

    沈青恼羞地瞪了瞪程游,好半天没说话。

    后来回到院子,晚间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后,程游发来短信:我的嘴巴现在都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吃,难道还不准我吃吗?乖,大不了我委屈一点,以后尽量忍住贪嘴,不偷吃。

    这字看着还真挺委屈,他以前能说话时,那如大提琴般的男低音,怎么可能用这么委屈、娇怨的语气。

    不对,语气是她自己在脑里想象的。他不能说话,就只能凭空想象,解读他的字里行间。

    沈青用枕头捂住脸,对着布绵,闷闷地哼了一声。

    自程游醒来,半月里,既有叶氏夫妇的汤药,又有沈青会每日搀扶他下楼在院子里转悠,力气已经渐渐恢复,基本不再需要轮椅,只用一根拐杖。

    这一天,程游领她来到院子的一处后花园。后花园里花少,草多,只有一棵生长得无比茂盛的梧桐树。

    在这之前,她在这里生活了半年有余,可现在才知道院子有这么大。

    后来,程游又召集出院子里的所有人,尤其是张氏夫妇,显然有备而来,张叔拿了铁锄和柴刀,张婶提着竹筐,筐里是一大丛山茶花苗。

    张婶笑着说:“好些年了,花园里终于又要有花了,我记得啊,以前这里可美了,老夫人最爱在这里看书写字。”

    说着,张叔用手肘紧戳了下张婶,张婶立马闭了嘴,只偶尔和叶氏两夫妇搭两句话,大多是告诉他们该怎么栽植。

    沈青也想去帮忙,但被程游拉住手,制止住了。

    她用眼神问他理由。程游笑着发短信:你去了,我陪谁?

    看完后,沈青默默翻个大白眼,作安慰状,拍拍他的肩,到底还是去了。

    她骨子里是劳动人民,不如某人资本家成性。

    可还没拔下一根草,张婶已经过来把她拦了回去,好说歹说:“哪能让您干这事?您快歇着,以后这些粗活,都由我们来干就好。”

    虽然张婶一直对她很关照,但也一起做过大小家务事,哪曾这般客气礼遇。

    梧桐树下的某人,笑得灿若星辰。

    沈青还来不及发问,短信已经自招:我和他们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是这座宅院未来的女主人。张氏和叶氏不常出禄山以外,思想还停留在主仆有别的阶段。但请相信我,我在和他们这样说,只是出于尊 重。他们是这里的老人,我小时候是他们带大的。

    前半段,让人脸皮发烫;后半段,让人心生怜惜。

    自从醒来后,有过好几次冲动,沈青想问他,他到底活在什么世界里?他到底为什么会受伤?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危险?

    之所以没问出口,是因为,李瑾曾隐晦地透露过,与他死去的哥哥有关,沈青怕问出口后,触及到他内心的伤痛。

    曾经,她会因为对于他的未知,而心有芥蒂过。但现在,比起失去,比起死亡,那些神秘的未知,已是无足轻重。

    如果有一天,他愿意主动告诉她,那她只需要足够的心理准备,听故事。就像从前,他聆听她的倾诉那般。

    如果没有那一天,没关系,只要他未来活得好好的,那些过去,又算得了什么。

    微红着脸,握住他没有拐杖这边的手,给他一点可支撑的力量,让他站得更稳,更轻松。

    这一点力量,至少她给得起。

    只消一天功夫,花园就被修整得焕然一新。

    那些刚被栽植的花苗,虽还不起眼,但却独有生命的另一番景象。

    后来,张婶悄悄告诉她,以前的老夫人,也就是程游的姥姥,就是在这一片花园,和程游的姥爷举行婚礼的。

    那时的花园,种的全是洁白的山茶花。当时的婚礼,美极了。

    整个禄山,吹锣打鼓,彻响天地。无论是军官,还是老百姓,全部来这庆贺。

    张婶挤了个眼色,还说,老夫人经常逗先生,说以后娶媳妇也要这样,女孩都吃这套,媳妇肯定跑不了。

    沈青咳嗽几声,把头垂着呵呵笑,脑子里一片遐想。

    不知为何,杨谦不再频繁来这,以前,就算无事,也会来院子里坐一会儿,跟着沈青,问问这个,问问那个。一副谦谦管家的样子。

    而李瑾再未来过,仿佛没有“重生”。

    这么一发现,午后,沈青搀着程游晒太阳,故意阴阳怪气,问他:“我如果没记错,某人以前说,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喜欢别人——是不是喜欢杨谦?”

    程游抿唇,偏过头紧盯了沈青好一会儿,眼底的笑意从无到有,再到无。

    然后半边身子撑着拐杖,打字。

    “其实你可以对我也开语音,你对他们,不都是直接让机器替你说话吗?”

    短信传来:年少时,谁不曾无知懵懂过,不值得夫人挂心。的确喜欢杨谦,但这段感情,结局只会无疾而终,即使不提表亲关系,两人的世界也是完全背道而驰的。补充:夫人曾迷恋过我的声音,我不想让夫人对我的声音幻灭。

    沈青暗暗唏嘘,所以这就是收短信的坏处,他为了方便,总是打一大段,然后这一大段短信里,总让她的心情跌宕起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比如现在,前面让她想要挤兑他,中间让她又忍不住失落,因为,他们两个的世界又何尝不是不对等。

    然而看到最后的补充……又没了失落的心情。

    臭美的男人,她何时说过迷恋他的声音?她发誓,只是听他唱歌会醉而已。

    “夫人”两个字眼,一瞬间,戳到心尖。自从花园种上花以后,就一直称她“夫人”,再也不是她的姓名。

    好吧,既然这样,别人的事,她也不愿深究。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某人的“旧情人”。

    反倒是陈雅兰,突然来得勤快又准时。

    每日下午四点,也就是现在,身着万年职业装,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一丝不苟地进来院子,四处环顾,注意到他们这边,定睛,职业微笑,走过来。

    不过,她只负责和程游汇报工作。

    多数时候,沈青会自觉走开,因为涉及商业机密。

    但这一次,程游不知怎的,紧牵住她的手,让她坐在旁边,用另只一手翻文件,签合。

    也不知是否故意,他拉着她的手,突然放到自己的下巴,摩擦两下,细细的清渣,隐隐刺到沈青的手。

    沈青尴尬得咬住下唇,抽回手,借口出去煮茶,赶紧跑出去。

    路过抬头,很好,陈姐不愧是有职业素养,职业面瘫。

    不消多久,陈雅兰出来,从大大的黑色杀手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沈青,然后一番问候,微笑说再见。

    她偶尔会捎带一些东西给沈青,多是陈雅丽送的。

    什么好吃的啦,好玩的啦。

    这一次最无语,送了最新款的手机,里面全是她和袁启杰秀恩爱的照片。

    还附带一封文字说明书:沈妹子,快回来,不然我这恋爱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袁启杰。字里行间满是怨怼。

    沈青和陈雅丽一早约定过,不管谁先结婚,只要没有另一方在场,当伴娘祝福,这婚就不能结。

    程游看在眼里,提议让司机送她出去,可以再回来。

    沈青说:“在你能行动完全自如之前,你在哪,我就在哪。”

    不怕自己黏人,就怕一会儿不见他,就再也不见他。

    至于好友婚礼,沈青耸肩,她只能甘当一回挡箭牌。虽说陈雅丽很爱袁启杰,却曾私下透露,在绝对顺利的恋爱面前,婚姻能晚则晚,还拜托沈青,晚点回来,这样她就有正当理由晚婚。

    只能再委屈一下可怜的袁大哥。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章

    (全本小说网,。)

    花园里的山茶花,掐住春天的尾巴,一朵接一朵,陆续盛开。

    小山摘了好几朵,被张婶满院子追骂,最后追得喘不过气,咕噜两口水,歇了会儿气,对程游一个劲儿鞠躬道歉。

    程游摇头表示无所谓,张婶还是满脸歉疚,直到小山红着脸窜出来,捧着花抱住沈青,闷声说:“这花是给小青姐姐的。”

    沈青也抱住小山,劝解张婶,张婶脸色才稍齐。

    其实对于张婶的过激举动,沈青难以理解,双手帮程游磨着水墨,一圈一圈使劲儿磨着,更不解,纳闷道:“我听说禄山是军区,可除了见到穿军服的人,我真不觉得这哪里像是军区,阶级化这么严重。”

    而同为被新时代熏陶的程游,捏捏她的脸,轻轻笑,沾墨,挥笔,白白的宣纸上赫然出现四个繁体字:个人信仰。

    沈青看着这四个锋朗的字,满是感慨,可那些思辨,终究选择沉肚。

    他现在说不了话,如果自己再像从前般长篇大论,他若也有想表达的,却被阻于唇,岂不是很难受。

    她还是专注磨墨,给他锻炼臂力吧,给自己修身养性吧。

    许久不见的杨谦,终于露面。

    他笑着把沈青关在门外。门里面,是他和程游在谈话,谈的是什么,沈青也听不清楚。

    稍使了点劲儿敲两下门后,沈青一溜烟跑去院子外面,跑得急了,停住后尽喘气,然后兀自咯咯发笑。

    听得敲门声,杨谦自起来开门,却是无人。他纳闷地坐回椅子上说:“刚刚确实有敲门声吧?”

    程游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抬眼淡扫门的方向后,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偶尔提笔签字。到最后一页,文件又递回给杨谦。

    杨谦翻了几页,略显意外地问道:“这么多生意,真的全部交给平帆?”

    对比杨谦的讶异,程游倒是风轻云淡,他轻点头,沏了一杯茶,掷在杨谦身前的桌面上。

    “就算这根基是你哥打下来的,可丢给你时,却是不少漏洞,这几年,你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才不仅把那些洞给补齐了,还壮大格局至此,你这下全给了平帆,真是好气度,”说着,杨谦皱眉把茶杯移远,他向来好酒厌茶,程游不会不知道,只怕是故意沏来赶他走的。

    越赶他走,他越不走。以前两人说话,杨谦总沾不了上风,现下这家伙好不容易说不上话,身体又好了些,杨谦自不放过这机会。他拿了茶盖在手里转着玩,又随意捡个话题揶揄道:“这的房子该重新修缮了吧,刚刚莫名的敲门声怕是值得检查。”

    说完,杨谦在内心鄙视自己,这的房子莫说重新修缮,恐怕再给它自生自灭个几十年,都是稳固如山的。那敲门声应该是小山调皮敲的。

    “是沈青敲的,”程游跳动手指,敲下这几个字。

    “沈青?她的性格不像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吧,”杨谦有些难以置信。

    程游眼里敛着一抹柔笑,没有再解释。他认识的沈青,从来就是披着大人的外衣,实则小孩的模样。

    见程游又不搭理自己,杨谦摇头叹了口气,叹自己自讨没趣,欲罢起身。门刚打开,杨谦收到程游发来的信息:尽快做好英国方面的安排。

    院外树下,正在沈青看见杨谦终于出来,藏着要套话的心思,送他离开。

    “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架势了,以前可不会送我,”杨谦掏出车钥匙,轻声道。

    “呵呵,”沈青挤出笑道:“有些日子没见,想必杨大医生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沈青,”杨谦突然正色,“如果阿游一辈子都是哑巴,怎么办?”

    “这算问题吗?”沈青挤不出笑了,反问。

    杨谦轻呵一声,没有回答。

    “这对我来说,都不足以构成一个问句。”

    杨谦不再多言,勾着两根手指,在沈青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引擎发动,扬长而去。

    沈青摸着那一块淡红的脑门,若有所思地走回院里。

    她想,如果他一辈子哑巴,她就说一辈子话。

    这么简单,就像在问,你为什么会吃饭一样。

    等到最后一朵山茶花开放时,已是进入初夏了。

    满目白。

    她问过程游,为什么禄山的山茶花只有白色?为什么花园里只种白色?

    他是这样回答的:因为姥姥喜欢白色。

    因为白色,很衬你。

    沈青靠想象,在脑海里勾勒他的声音。

    等到最后一朵山茶花开放时,程游已经可以脱离拐杖,行动自如。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茶花源地”了。

    一天阳光正好,他牵着她,来到花园,站在那棵梧桐树下,程游当面发了两条短信给她。

    第一条:我的父亲和母亲是树葬,就在这棵梧桐树下。我告诉他们,我在向一个我很爱很爱的女人求 婚。

    看完最后两个字,沈青的心咯噔一下,抬头望向他。他的右腿缓缓屈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丝绒盒子,打开,两枚简洁的银圈立在海绵绒里。

    程游取出其中一枚细小的,然后带着渴求的眼神,望向沈青。

    他的额角已经隐隐有些出汗,想必单膝跪的姿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稍显吃力。

    沈青不带一丝犹豫地将无名指钻进小项圈。刚好合适。她想立即扶他起来。

    可程游没有顺势起来,依旧挺立如木地单膝跪着,高举另一枚银戒。

    直至沈青露出无奈的笑,把另一枚粗大的项圈套进他的无名指,才款款起身。

    程游的神色霎时松缓,嘴角的笑蔓延至眉梢。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沈青,浅尝辄止。一如既往地克制。

    沈青还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第二条短信已经发进手机:沈青,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一定会回来。

    又要离开。半年可长可短,终究看等人者的心境。

    前些日子,沈青说过,除非他行动自如,否则绝不离开他。

    他倒记得十分清楚。

    还有比她更可笑的未婚妻吗?刚被正式求婚,三分钟不到,就要被丢下。

    “我可以等,但这半年,我无论你是怎么过的,是伤是残,是忙是闲,一日至少一条短信,一周至少一次视频,”她嘴角的笑应该还没有完全褪去。

    程游不动声色地点头。

    她撇过头,双手背在后面,转着那枚还没戴热的戒指,又说:“如果做不到,那么我不会再等你。”

    梧桐树下,飘起了细绵的丝雨。

    他再次吻住她,深而缠密,唇舌绵咬,忘记打在身上的冰凉雨丝,周遭的一切。

    他很专注地吻她。

    他的嘴里残有中药的味道,苦涩里带着甜。这味道也缠绕在她的齿舌里。

    一丝丝,山茶花蜜的甜味。

    隔日,沈青没有如往日般,一醒来,洗漱完,就奔去程游房里。

    也不怕避嫌,因为程游永远比她早起,在房里临窗的木桌上,练毛笔字。他的字是真的好看。如果把他的字带给袁伯伯看,袁伯伯一定会喜欢他。

    她没有吃早餐,主动找小山去逛禄山。

    小山喜出望外,衣服还没穿好,就出来牵住她的手,拽都拽不开。

    可也没逛多久多远,美则美矣,因为禄山有很多禁区,连小山也没去过。

    小山可活动的范围,原来不过j市的一个民俗村大小。

    “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小山想了很久,双手窝着嘴巴,小小声说:“想。”

    “姐姐想办法,带你出去。”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希望小山有选择信仰的权利。

    回来时,叶氏夫妇告诉她,程游已经离开。

    没有任何意外。沈青“哦”了一声。

    上楼,上到顶楼,走进顶楼唯一的房间,空荡荡,只余风。

    下楼,下一层,走进自己的房间,桌面铺着几张宣纸。

    宣纸上有熟悉的笔墨:请允许我用这些字画与你的落叶交易。请允许我不辞而别。半年之期,再会。

    落款: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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