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云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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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传入二人耳中。
　　林沉渊转头，低垂的眼睛里闪着沉静的笑意，微微上翘的眼尾勾出一抹惑人的神韵。
　　“尽儿怕吗？”
　　“怕。”云尽直视他的眼睛坦承地回答道。
　　“怕就抱紧我。”
　　“哦。”云尽无语，已经抱得非常紧了，很有趁机吃豆腐的嫌疑。
　　两人说话间便已有百来号人迅速涌现在前方不远处，只见那一群贼人中为首的三人横马立在众贼之首，一人握刀横眉冷对，一人持剑默然无语，最后一个壮似铁塔的大汉刚到近前即纵身跳下马背，四名手下紧跟着抬了一对加大型流星锤送到他面前，大汉拎起锤子自顾自舞地虎虎生风。
　　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大汉自我陶醉般地技艺表演，云尽忍不住将圈住林沉渊的手臂收得更紧，随后哭丧着一张脸道：“这么多人，死定了，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跑吧。”
　　感觉到云尽将自己的小腹勒得更紧，林沉渊心中好笑，明明怕得要死嘴上还要逞强，安抚地握住云尽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莹亮深眸轻瞟了一眼舞锤大汉。
　　“尽儿看那汉子手中的流星锤可好？”
　　“好，好得很，砸死我俩绰绰有余。”云尽目测了一下大汉手中的锤子，一个估计少说也得四五百斤重，这要是实打实砸身上非被砸成肉泥不可。
　　林沉渊轻笑，“怎地如此看不起我？”
　　“不是我看不起你，他们人多。”莽莽白雪间黑漆漆的人群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直将云尽一颗小心脏压得喘不过气来，娘咧，早知道死法会这么惨烈还不如求林沉渊杀了她，好歹死相没那么难看。
　　“尽儿昨日不是说我很适合用流星锤么，等下我便舞给你看。”
　　云尽干笑两声，昨日无聊随便说的，想不到今日就有人要用锤子砸死他们，早知自己有金口独断的本领昨日就应该预言自己可以成功脱身。
　　舞锤大汉兀自舞了一阵儿，直弄得自己满身大汗淋漓，斜眼却见那绝色小白脸对他的独门绝技无动于衷，只顾着与身后的娇俏小公子调笑，心里顿时气恼无比，口中哇啊一声怪叫，舞着一对千斤重的铁锤直奔二人砸了过去。
　　云尽口中与林沉渊搭话，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让她惧怕无比的舞锤大汉，看到大汉不由分说便挥锤向他二人砸来，一颗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闭紧双眼只想着这次死定了，死定了，而且死状一定奇惨无比。
　　见那大汉挥锤砸来，林沉渊微一侧身反手搂紧云尽腰身单手将她抱在怀中猛地向空中直直跃起，到得半空他抱着云尽稳稳转了两圈后又迅捷无比地向下急坠，此时舞锤大汉已然奔到二人乘坐的马前，那汉子显然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在抱着一个大活人的情况下还能向上直直跃出丈余，但此时他已收不住势头，一对重锤夹着吼吼风声向无辜的马儿狠狠砸去，林沉渊看准时机下落途中顺势在汉子后背轻轻一踢，那汉子本已被锤子拽得不易收势，此时再被他奇快无比地补上一脚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急速向两个已把马儿打得血肉模糊的巨锤扑去，那汉子整个面门撞在大锤上脸上霎时一片血肉模糊，未待他起身林沉渊在腰间一探拿出软鞭将大汉掉在地上的锤链卷住轻轻一拽那两个锤子猛地向汉子砸去，大汉口中怪叫一声想躲已来不及最终只落得个被砸得稀巴烂的下场。
　　面对此情此景云尽全身都止不住哆嗦起来，两手更是死命抱住林沉渊不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副血腥的画面，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林沉渊微微皱眉缓步向那惨死的大汉走去，云尽紧张得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抠住他的腰侧，声音悲切地恳求道：“别，……别过去，求你。”
　　“他已经死了。”平静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
　　“我知道，可是，我，……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想吐。”
　　“那就不要看。”伸手在她长发上轻轻抚摸，顺势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他停住脚步慢慢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转向仍在震惊中的众山贼，深邃幽暗的黑眸如嗜血的魔鬼。
　　余下两个领头之人见林沉渊一眨眼便将三人中武功最高的舞锤大汉屠杀，心中不免大感惊骇，二人互相递了眼色准备围攻，此时见他忽然像被魔鬼附身般整个人都变得邪魅无比，二人慌张地握紧手中的兵器，却根本不敢主动发出攻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林沉渊嘴角含笑，手中软鞭微动还未待那二人有所反应便已缠上了拿剑人的脖子，拿剑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使刀汉子看到同伙一招间就被制住，自知此人武功十分了得，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当即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高声求饶，他身后的众喽啰看见三当家只一瞬就被林沉渊击杀心中早已怕得要命，现在见老大跪地求饶也都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高喊大侠饶命。
　　林沉渊抖手收回软鞭，轻轻抚了抚云尽兀自颤抖的肩头，“尽儿说杀还是不杀。”
　　跪在地上的众贼立即见风使舵地冲着云尽大喊，“小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
　　云尽昏昏沉沉的头脑似乎被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小公子给刺激到了，她猛地转头恶狠狠扫了众人一眼。
　　林沉渊低头注视着怀中的苏云尽，见她对众人露出了厌恶之情，语意宠溺地道：“那便杀了吧。”
　　他刚一抬手云尽有气无力地哆嗦着抓住他的手掌，“别，别，你若不想我饿死千万别再在我面前杀人了。”
　　讶然看着云尽孱弱的模样，他用力将她搂得更紧，“马没了。”
　　“唔。”云尽胃里翻腾得要命，哪有心情管这些，只是应付地答了一声。
　　那两个不战而降的汉子听了他的话立刻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讪笑着牵马走了过来，“公子若不嫌弃，就用小的这匹吧。”
　　汉子说完偷眼看了看林沉渊，见他仍静静地注视着怀中的小公子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愣愣地僵在那里。
　　“立刻滚出雁鸣山，现在起此山为苍月教所有，再踏入半步杀无赦。”
　　林沉渊虽然说话时语音轻柔，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在场众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汉子紧张地盯着林沉渊一举一动，生怕他突然对自己发难。此时见他双眼虽依旧注视着怀中之人，话却是说给自己这些人听的，心中因他对自己的轻视不免怀了些怨恨，但当他听到苍月教三个字从林沉渊口中缓缓飘出时，脸上却露出了后怕之意，他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听了苍月教三个字更是面面相觑惧怕不已，最后所有人脸上都同时露出一种大难不死的狂喜表情，然后所有人都像怕林沉渊反悔似的，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轰逃而去。
　　林沉渊抱着云尽静静立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山腰上茂密的松树丛也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风儿轻轻吹过，松枝微微颤动，雪花顽皮地飘下来落到地面的积雪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凸起。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已经完全听不到那些逃命之人乱哄哄的脚步声，久到云尽已经压住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久到她在对上林沉渊那双温柔得可以滴出水的眼眸的刹那以为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洪哥哥与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风儿吹着松枝上的雪扑簌簌地散了一地，又拂起两人缠叠在一起的衣裾，云尽眨了眨眼，她知道林沉渊并没有看自己，虽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漂亮的瞳孔中映着自己的影子，但她仍然非常确定他没有看自己，他不看她不是很正常吗？可是为什么那样温柔的眼眸偏偏要像极了洪哥哥呢？不期然间疼痛的感觉已在心中蔓延。
　　甩甩头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回过神来云尽才发现自己此刻正和林沉渊亲密地拥在一起，她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他则一手揽住自己，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背心处，这种姿势太暧昧，刚刚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还说得过去，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完全没有继续抱团的必要吗，想到这里云尽挣扎着推开林沉渊，“愣着干什么，快上山救人去。”
　　云尽刚要转身双眼却被林沉渊紧紧蒙住，“笨蛋，晚上不想吃饭了。”
　　“啊。”经他这样一说，云尽才想起自己转过身对着的方向正是舞锤大汉壮烈牺牲的位置，胃里顿时又是一阵翻腾。
　　无奈地看着她那副难受的样子，林沉渊抱起她飞身上了汉子留下的马匹，他将云尽牢牢置在身前，双腿轻夹马腹向山里狂奔而去。
　　找到被囚在山上的众乡亲将他们解救出来，这些人与他们年龄相仿，言谈之间也就十分热络，众人心中对二人又是感激又是崇拜争相拉着他们交谈，林沉渊挡在云尽身前被大家紧紧围着与众人相谈甚欢，云尽因着胃里不适病歪歪地倒在一边养神，迷迷糊糊的起了困意不知何时竟真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后来又听一个声音道：“她是我娘子，为了行路方便才扮做男人。”
　　云尽晕晕糊糊地想一定是林沉渊又在瞎说，心中忙腹诽道：“我才不是他娘子，谁稀罕嫁给淫/魔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似又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真切，然后又听得一个声音道：“我娘子醋得很，前日在一处镇上在下欲讨一位姑娘为妾，娘子以死相逼只得做罢。”
　　众人乱哄哄地又咕哝了一阵云尽仍未听真切，最后只听得一声长叹，“无奈在下对我家娘子甚是爱怜，总是不忍心拂她之意。”
　　睡梦中的苏云尽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再后来她彻底睡死过去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第三十三章　心意冷
　　醒来时云尽是睡在林沉渊身边的，她眯眼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确定此刻是在客栈里，借着月亮透过窗纸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她看了看熟睡的林沉渊，浓密的睫毛卷翘出好看的弧度，挺直的鼻梁，秀气的鼻尖，微抿的嘴唇，每个部位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呈现在她眼前，云尽禁不住狠狠吞了口口水，小声嘀咕道：“真是秀色可餐啊。”
　　将目光移到他左眼微挑的眼角处，一颗小小的不甚明显的桃花痣安静地卧在那里，她看得呆了，俯下身在那里轻轻舔了一下，然后心像打鼓般嘭嘭地跳了起来。她又将目光移到他的眼睛上，嗯，他有一双形状非常漂亮的眼睛，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可以溺死人的春光，……溺死人的春光？
　　“啊。”吃惊地掩住嘴唇，云尽死瞪着那双盛着可以溺死人春光的双眸，她嚅嗫着试图掩饰自己的惊慌，“你，什么时候醒的？”
　　狭长眼眸中春光更加荡漾，“刚刚。”
　　云尽皱眉，要命，刚刚到什么程度啊？？？
　　将手覆在她心口上不带一点轻薄之意，俊美的脸缓缓贴近，“尽儿心跳得好凶，做什么坏事了？”
　　她一噎，“没，没，我能做什么坏事啊。”肚子却在这时轻叫。
　　盛满春光的眼睛带着灿烂的笑意，勾得她的心更是噼哩哐啷地乱跳。
　　“尽儿饿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确实有种想吃人的冲动，“才半日我怎么饿成这样了？”
　　他笑，然后大笑，“你已经睡了一日……”顿了顿又道：“昨日看你难受便喂你吃了些安神的药，反正那时你也吃不下东西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她将整张脸纠结到一起，然后缓慢而欣慰地说：“怪不得我饿得想吃人了。”
　　林沉渊愣了一下，随即下床拿了桌上早已让店家备好的食物，“快吃吧，还是热的呢。”
　　云尽摆出热泪迎眶状，连咀嚼都省了直接大口大口地吞咽，“你对我真……”
　　惊讶地看着云尽被食物卡得与猪肝同色的脸蛋，林沉渊赶紧伸手帮她顺了顺后背，云尽不好意思地笑笑，坚持把最后一个字说了出来，“……好。”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趁我睡着拿我做挡箭牌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低头继续与食物奋战，直吃得心满意足才抬起头，冲着林沉渊拍拍手道：“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快睡吧，明日还要起早赶路。”
　　她不依，“我都睡一天了哪还睡得着，你陪我聊天吧。”
　　林沉渊反手将她按在怀里，“睡不着叫一叫也好。”
　　云尽抽了抽嘴角想要爆发，无奈实力不济，做罢！
　　第二日云尽醒时人已在马背上，她抬头看林沉渊，斑驳的晨光投射在他脸上让她即使隔着伸手的距离仍看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他笑着与她对视，盛着无限春光的莹亮眼眸透过阳光直直看向她的眼底，云尽被他的眼神扰得心儿又是一阵乱跳，只能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让一个二十岁的毛小子给迷惑了，他要杀你，要杀你，要杀你。
　　她被自己弄得烦闷，一赌气索性不再开口讲话，他故意逗她说话云尽也尽量以单字应答，感觉到她在闹脾气林沉渊不仅不和她计较，反而破天荒地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他这一问云尽心中更气，为什么不高兴？难道要她说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有点喜欢他了。
　　见她不答，林沉渊却突然勒马停了下来，平静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苏云尽，语气也十分认真地问：“你喜欢我？”
　　云尽一愣，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裂开了，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认真的表情，她有些心虚地在他平静的注视下缓缓垂下头，低不可闻地说道：“你不是想杀我吗？”
　　林沉渊依旧平静地注视她，“我去九王府是要杀你，……可是我把你带出来了。”
　　“为什么？”心底升起一丝不着边际的希翼。
　　“我不能杀你。”
　　不能？只是不能吗？因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因为混灵珠？因为血玉？她不甘心，所以明知道答案她仍然要问，“你会喜欢我吗？”
　　黑亮的双眼含着深深的笑意，“不会，我怎么可能喜欢苏云尽？”
　　抬头直视他双眼，心中虽然苦涩脸上却笑得灿若夏花，“我也不会喜欢林沉渊，如果我有些喜欢你那是因为透过你我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新升的初阳，阳光宁静详和，斑斑点点像碎金，却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日清晨的对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意外的插曲，当天下午两人就恢复了以前的那种相处模式，云尽对林沉渊依旧既怕又恨，他对云尽则仍然像以前一样虽然偶尔欺负一下但只要不触了他逆鳞对她还算很好。
　　云尽冷静地想了想他们相识以后发生的种种，坦承来说林沉渊对她还算不错，没有得到混灵珠和血玉他暂时应该不会杀她，而她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就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等待，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到什么？林沉渊败北，她在势力夹缝中寻觅一条黯淡的生路？抑或他独霸天下，自己功成身死？还是她可以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在前两者都未发生时寻到箱子伺机逃跑，顺利回到那个本应属于她的时代？
第三十四章　天仙配
　　这日二人正行进间，突然天空中出现一只禽鸟，那鸟儿扑簌簌拍打着翅膀在他们头顶旋了几圈后不偏不倚地落在林沉渊肩头上，斜眼看了看那只小巧的金雕，云尽对小家伙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其实她也不确定那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雕，因为它的外形虽然完全是雕的样子，可是体积却比正常意义上的雕要小很多，大概也就和鸽子一般大，而且据她观察他们从宲祎国一路行来林沉渊完全是靠着它与别人进行联系，所以云尽非常固执地认为小家伙一定是雕和信鸽的杂交品种。
　　把不知何时写好的字条绑在小金雕腿上，林沉渊伸手帮它顺了顺脖颈处的羽毛又将它放回天空，二人依在马上抬头瞭望，看着它越飞越高直到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隐没在洁白柔软的云层中。
　　林沉渊微微侧头眼睛看向西面茂密的翠林间，云尽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向林中张望，“怎么了？”
　　莹亮的眼眸依旧看着林子，嘴角却挑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有人来了。”
　　云尽半信半疑地继续观望，人家武功高强耳聪目灵，所以她坚信一定有人，没有也得有，可是看了半晌她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也没看到半个人影，狐疑地把目光转向林沉渊，云尽一双眼睛却直接掉在了地上，使劲揉着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温柔的林大公子，他的目光始终未曾调离只是盯着树林的方向静静出神。
　　带着十万分的探究，看看林沉渊再看看那其貌不扬的小小树林，云尽心中实在是纳罕，先不说从未在他脸上看过如此温柔的表情，就是那种殷切期盼的眼神她也是没有见过的。
　　云尽心中莫名其妙得很，但是他不动她也只能陪着他继续发呆，顺便好好体验一把什么叫做望眼欲穿，索然无味地盯着树林深处，直到视线里多出一抹秀丽的白，她的脸上终于溢满兴奋之情，嗯，看到了，她真的看到了，看到了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宛如森林女神般缓缓从林间深处向他们行来。
　　那女子每走近一步，云尽也就看得更真切些，看得越真切心里的自卑感也就更泛滥，苏云尽仰头无语问苍天，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家就有那么好的一副皮囊，而自己，而自己到哪都是个陪衬的命，不厚道啊不厚道，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女子驾马来到他们面前，宝石般的双眸脉脉含情地看向林沉渊，她轻轻开口，声音仿若黄莺出谷，“沉渊哥哥。”
　　“还好吗？”林沉渊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看在苏云尽眼里却分外刺眼。
　　女子美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我很好，你呢？”
　　林沉渊轻轻点头，温柔的目光始终定在女子身上，“我也很好。”
　　“沉渊哥哥，嫣然……很想你。”女子轻咬下唇顿时生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羸弱感。
　　林沉渊笑得一脸柔情似水，“我以为你不来了。”
　　“沉渊哥哥让我来，我怎么舍得不来。”女子娇媚的脸颊润起一片嫣红，漂亮的眸子含着淡淡的幽怨。
　　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肉麻当有趣，苏云尽很想吐血，真的想吐血，鄙视地扫了一眼林沉渊，不久前因为山贼事件在她心中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NND太磨叽太腻歪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她苏云尽也不能再忍了，我跳，于是乎苏云尽狼狈地蹿到地上，屁股差一点又和地面做再一次的亲密接触，她跄踉着立稳身形，背对着两人洒脱地挥挥手道：“你们继续，我去方便方便。”
　　两人表情都有些僵硬地看了一眼苏云尽，然后又旁若无人地深情凝望彼此，林沉渊轻扯马缰与孟嫣然并肩而立，“嫣然先回风云山庄，过些日子我去找你。”
　　孟嫣然愣了一下，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不是说要带我去永京城吗？”
　　林沉渊伸手将她抱到自己的马背上，“事情有些变动，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好就赶过去。”
　　孟嫣然回身依恋地抱紧林沉渊，她将脸颊深深埋在他胸口，“沉渊哥哥，我好怕，……我爹怎么说？他会同意么？”
　　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林沉渊锐利的眼神投向远方，“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孟嫣然十分不舍地把他抱得更紧，他亦怜惜地搂紧她，马儿驮着他们悠闲地在青翠的草地上踱着步，时而又低下头啃几片嫩绿的草叶，那匹漂亮的小白马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林沉渊的黑马之后，远远看去像似一幅名家精心勾勒而成的唯美画卷。
　　“日子过得还真是无聊啊。”十分自觉地找了个远点的地方安置自己，云尽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很没形象地抻了个懒腰。
　　羡慕地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她不得不承认孟嫣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美女，她与林沉渊偎在一起是如此的协调，如此的养眼，他二人便如传说中的谪仙般美得不染纤尘，有那么一刹那云尽真心且强烈地企盼他们二人真的可以踏着袅袅白云飞升成仙，如此这世上就没了林沉渊，没了林沉渊她一定可以活得轻松一些。
　　狠狠盯着他们的身影，云尽眼睛都像要盯出血来似的，她咬牙切齿地小声咕哝：“升仙吧，快升仙吧，……不对，不对神仙应该是高雅的、圣洁的、不可亵渎的，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接吻！！！”
　　嘀咕完云尽咯咯笑着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唔，真好，春天来了呢，顺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叨在嘴里，眯眼看热力四射的太阳公公，忍不住轻轻地哼起小曲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要采啊，不要采……”
　　云尽边唱边笑直把自己哄得乐乐呵呵，鼻中充斥着泥土与草叶混合而成的大自然气息，闭紧双眼将那味道深深吸进身体里，她猛然坐起，“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得意须尽欢。”
　　连喊两声，回应她的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偌大的草地上哪里还有两位谪仙的影子，难不成还真的飞升了，困惑地再次向四周扫了一圈，眼神悠然一亮，心无法控制地狂跳起来，溜还是不溜这是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苏云尽苏姑娘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