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云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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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一圈，眼神悠然一亮，心无法控制地狂跳起来，溜还是不溜这是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苏云尽苏姑娘对于这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却根本未给予足够慎重的考虑，直觉地爬起来向着林子相反的方向狂奔，箱子什么的都可以不要小命要紧啊，难得林沉渊爱江山更爱美人一把，她不趁机溜对不起天地万物啊。
　　林沉渊觉得自己自始至终就没看懂过苏云尽这个人，他实在弄不明白苏云尽为什么会想逃走，难道她真的认为自己可以逃出他的掌控，是她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他。所以当林沉渊站在狼狈的苏云尽面前时，是以一种欣赏的眼神看她脸上的表情的。
　　苏云尽既尴尬又纠结且痛苦地看着本应天上有何故落人间的林沉渊飘然立在自己面前，她笑，讨好地笑，“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算你有良心。”轻拍胸口做出放心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减缓心脏的跳动频率。
　　“孟姑娘走了？”见他始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自己，云尽企图用孟大美人来转移林沉渊的注意力。
　　哪曾想他仍然不为所动，云尽只得使出杀手锏，凛然走到马前抓着他衣角爬上马背，满不在乎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将一张猥琐的脸凑近道：“其实我是怕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所以才跑远一点的。”
　　林沉渊心情似乎很不错，根本未计较她前后话语中的矛盾，“尽儿，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有些自知之明才好。”
　　云尽一噎，忙陪笑道：“自然，自然，以后我定会多多加强，多多加强。”说完又讨好地帮他捋顺被风吹乱的发尾，不动声色地端详着一片夹在他长发里的嫩绿草叶云尽暗自腹诽：“还说我没自知之明，难道我往林子里跑才算是有自知之明？”
　　马儿载着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草地上，不过女主角换成她早就没了方才那般美轮美奂的意味，苏云尽犹豫着用两只手紧紧抓住他腰间束带，身子也尽量后仰与他保持一点点距离。
　　林沉渊催马前行，口中却道：“尽儿，天地虽大，此刻我若放你离开你又能去哪里？”
　　苏云尽坐在他身后沉默不语，刚刚试图逃跑的行为确实轻佻，那时脑子一热也没多想，如他所说天大地大，她苏云尽能容身的地方除了天水门也就待在他身边最安全，普天之下窥视混灵珠与血玉的人不计其数，现在江湖中人人捕风捉影地认为只要苏云尽在手得到混灵珠与血玉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所以若是没了天水门和苍月教的庇护她的下场一定比现在还要凄惨许多。而她和裘敌的亲事既然是爹爹主动结的，龟缩在天水门也就成了泡影，这么一来安安稳稳地跟着林沉渊才是上上之策。
　　知她心中有所触动林沉渊又接道：“我本无心于那批宝藏，但它若落于旁人之手定会于我不利，而你只是时运不济被卷进了这场争斗，若是听话些日后无论成败我都保你一命，那时你想去哪里我自可顺了你的心意。”
　　激动地猛扯他腰间的带子，云尽心中有如拣了稀世珍宝般兴奋难抑，“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在你的掌控中，使你不必忧虑宝藏被旁人所得，你定不会杀我？而且你不仅不会杀我，事情了结后还会妥善安置我？”
　　林沉渊微微侧头，“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相当愿意。”苏云尽生怕他反悔似地猛点头，早知如此老娘还跑个屁啊，也不把话说明白害得她成天提心吊胆地活着。
　　转了转灵动的双眼，云尽一脸讪笑地问道：“箱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林沉渊微微一笑，“洪哥哥倒是贴心，他留下的箱子上竟然还刻了个苏字形的花纹。”
　　心中一惊，云尽知他一直未曾相信自己对于箱子的解释，此刻只愿他不要太过追根究底，一时之间也不晓得如何回答只得应付着干笑了两声。
　　“苏云尽你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林沉渊眼中寒光乍现，“……时机到了自会还你。”
　　摧马扬鞭，马儿撒开四蹄绝尘而去，苏云尽一个不稳惯性向后仰去，急忙将抓着他腰带的双手改为熊抱，身体与他紧密贴合在一起，云尽在心中深深表示对孟嫣然的歉意，孟大美人，不是我想吃你男朋友豆腐，实在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第三十五章　花满楼
　　马儿驮着二人越向南行入眼之景更显春意盎然，沿途的庄稼地皆是绿油油的一片，微风吹送，麦苗仿佛绿色的波浪般随着和风轻轻翻涌，太阳暖洋洋地照射下来，柔和的光芒洒满天地间每一个角落，也轻柔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苏云尽与林沉渊由北向南从冬末至春初，将浚梁国的春冬美景，锦绣河山尽收眼底，云尽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忍不住高声吟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等了半晌没料到林沉渊对毛爷爷如此大气磅礴的诗句竟然无动于衷，只得自言自语道：“多好的诗啊，可惜某些人只会杀人不懂得赏诗。”
　　林沉渊微微一笑，道：“确实是好诗，不知尽儿可否将其余的部分一并吟出来与我这只会杀人之人欣赏一下？”
　　云尽心想这诗里又是秦皇汉武又是唐宗宋祖的，到时他若追问起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遂轻哼道：“忘了，我也仅看过一遍只把自己最喜欢的这句记下了。”
　　“哦？”林沉渊讶然，“我还以为这诗是尽儿做的呢？”
　　见他话语中含着明显的揶揄之意，云尽在他腰间轻掐了一把狠声道：“不许嘲笑我。”
　　林沉渊大笑两声，莹亮的眼中映着浚梁多娇的山河，“江山美如画，天下的英雄豪杰又有哪个不想将这如画江山尽收掌中？”
　　听了他的话云尽心中黯然，想了想道：“林公子，做皇帝又有什么好的呢，常听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现在孟家……，你若真做了皇帝，恐怕你和孟姑娘……”
　　林沉渊轻笑，“若是不争，我和嫣然更不可能在一起。”
　　提及孟嫣然时林沉渊总是隐隐透着一丝辗转婉约的柔情，不知为何云尽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既然如此，你将来一定要做个比睿宗还要好的皇帝，希望在你的统治下朝政清明，百姓富裕安康，那时你是九五之尊，孟姑娘母仪天下，圣帝贤后帝后情深也不失为一件美谈。”
　　媚惑的眼尾微微上挑，“到那时我将尽儿纳为贵妃如何？”
　　云尽一愣，伸手扳他脖颈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确定林沉渊只是在打趣，她才夸张地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反悔呢。”
　　哪曾想听了她的话林沉渊眼中捉弄的笑意更胜，“尽儿若不愿意我便将你强抢去。”
　　“你敢！”知道他是与自己开玩笑云尽不再像先前那样紧张，轻松地与他打闹起来。
　　边说边行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到了永京城外，看到气度恢弘的城门上龙风凤舞的永京城三个大字苏云尽方才如梦初醒，她抓紧林沉渊质问道：“我们不是回天水门或苍月教吗？怎么跑浚梁的都城来了？”
　　林沉渊双眼微睨，反问道：“我几时说过要回天水门或苍月教？”
　　云尽想了想，他确实未曾说过但也不曾告诉自己要来永京啊，转念一想如他那日所言在哪里都没差跟着他就是了，于是莞尔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在外面多玩些日子，只是爹爹尚不知我已被你救出，只怕他老人家要为我担心。”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城门前，林沉渊将云尽抱下马背，柔声道：“我早已派人将你被救的消息告知苏掌门，让他不必挂怀，事情办完我便带你回去。”
　　没想到他细心地连爹爹都通知了，云尽心中霎时五味陈杂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她笑着保证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就安心地跟着你，无论你想逛遍名山，还是游尽大川，我都保证乖乖地追随于你，再也不会逃跑了。”
　　林沉渊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尽儿真是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
　　狠狠甩掉林沉渊搭在自己头上的手掌，云尽气愤地冲他大吼：“我比你大，叫我姐姐。”真丢脸，竟然让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家伙揉脑袋，晦气。
　　“你又怎知自己定比我大？”好奇地看着苏云尽那副火冒三丈的架势，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微妙的探究。
　　在天水门爹爹曾给他看过苏云尽的生辰八字，而真正的苏云尽年纪应和他相若，只是月份却不知是谁的大一些，想到这一层云尽没了底气，只得耍横道：“哎呀，你这个人烦不烦，我就是想比你大，就是想让你叫我姐姐，怎么了？不可以吗？”
　　见她耍赖林沉渊屈指在她饱满的额上轻弹，“这才有点以前的样子。”
　　云尽一噎，嚅嗫道：“我以前……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
　　林沉渊脸上的笑意更深，“你也知道这叫蛮不讲理？”
　　云尽瞪他一眼，指着一家看上去规模颇大的饭馆决定狠狠宰他一顿，“就去这家吃吧，看着不错的样子。”
　　拉回已走出几步的苏云尽，林沉渊摇头道：“这家不行，我带尽儿去别处。”
　　“都快饿扁了，吃个饭还分什么行不行的，真麻烦。”眼见着与饭馆擦身而过，云尽一边小声抗议，一边依依不舍地回望。
　　知她确实饥饿难忍，林沉渊抱起云尽飞身纵上马背，挥鞭向前奔去，马儿跑过两条街停在一处规模与建筑面积均十分庞大外表也十分豪华的三层楼前，云尽心想虽然我确实很想宰他一顿，但这人未免也太奢侈了些，吃个饭都要找这么好的馆子，真浪费。
　　此时天已微黑，云尽先前只觉得这楼灯火通明辉煌得紧，待她被抱下马后定睛细看才看清楼上飞飞扬扬书着三个大字‘花，满，楼？’
　　狐疑地将目光转向林沉渊，“这饭馆的名字……未免也太有风尘味了吧。”
　　林沉渊低头轻咳，“这本就是青楼。”
　　“你有病。”三秒钟后，苏云尽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直震得周围行人纷纷向他们注目。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还饿着肚子呢，他怎么就想这码子事了？真是不要脸。
　　“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自家的楼子。”
　　“自家？”云尽一时无法消受他话语中的意思，“你是说这是你家开的妓院？”
　　林沉渊点头，也不等她有所反应拉着她向花满楼里走去，二人刚到门口，一打扮甚是浓艳却不显庸俗的中年女人慌忙迎了上来，看到林沉渊时精明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水气，颤颤巍巍扑到林沉渊身边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哽声道：“公子，您，您这是有几年未曾来过小人这里了，怕是楼子里的姑娘们都没有熟识的了。”
　　云尽瞪眼看着林沉渊不着痕迹地抽回被那女人抱住的胳膊，脑中盘旋的却全是中年女人最后那句话，那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暧昧呢？估计他也没少祸害自家楼子里的姑娘。
　　再斜眼看向林沉渊清美的面庞却见他脸上带着浅淡却疏离的笑容，这笑容云尽太熟悉，以前从苍月教回天水门的一路上他可不天天都那样对自己笑么。
　　“父亲大人近日可曾来过？”林沉渊拉着云尽绕过中年女人轻车熟路地向楼上走去。
　　中年女人急忙跟上来，追在他们身后道：“大人前日还来了，可否要通知大人过来？”
　　“我自有安排，你先叫人弄些酒菜送过来。”他拉着云尽直接进了二楼紧靠左侧一间唤做暖雪阁的屋子，推门时又补充道：“要快，我这位朋友可是饿得紧了。”
　　那中年女人满口应承着下去着手准备了。
第三十六章　自知明
　　到了屋内，云尽好奇地四处打量，见这屋子的布置与他们平素住的客栈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些琴棋之类的风雅怡情之物，她紧挨着林沉渊坐下，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盯着他由衷地说道：“你家可真有钱啊。”
　　拿着翡翠壶的手停在半空，他转头瞄了一眼苏云尽，“你喜欢钱？”
　　云尽迟疑着摇了摇头，“也不能说不喜欢，但不会为了它迷失自己。”
　　将斟好的茶水放在云尽面前，林沉渊拿起碧绿的水杯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似有满腹心事的样子。
　　一路行来云尽也是又饥又渴，拿起林沉渊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八婆地拉着他衣袖说道：“你还真是艳福不浅，从小身边就莺莺燕燕的围着这么些美人。”
　　林沉渊瞟了她一眼，“我五岁前是在苍月教的，五岁后倒是待在永京的日子多一些。”他将水杯放在案几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不过我倒是更喜欢待在苍月教，直到十五岁后武功初有小成，才可依了自己随意而居。”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他唇边的笑意竟隐隐透着嘲弄之意，云尽的心脏被他这些话弄得莫名其妙地一阵紧缩，刚想说些好笑的话逗他开心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得了林沉渊允可，四个容颜秀丽身材丰韵娉婷穿着暴露的女子鱼贯而入，她们每人手中托着一个华美的食盘摇曳生姿地踱到二人面前，四人微身福了福，齐声道：“二位公子，请慢用。”四人说完却并未退下，只是恭敬地垂首立在原地。
　　云尽看着四名婢女原本白皙的脸蛋在林沉渊微微一笑后均变得绯红一片，心中禁不住暗自感叹，还好她不是孟嫣然要不这干醋一年可不知要喝多少，她若无其事地拿了婢女送来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那四名婢女见林沉渊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云尽很没形象地大吃特吃，自己却只饮了两杯酒水，都以为这些吃食不合他胃口，四人对望一眼，心中均想这二人乃是柳姨特意吩咐下来定要好生侍候的，遂交换了眼色一齐上前将林沉渊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他喜好的食物。
　　云尽正吃得欢畅，抬眼看到四名女子只一瞬间便像八爪鱼似的把林沉渊缠了个结实，她一口还来不及咽下的食物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入腹中，赶紧抓起手边林沉渊刚刚喝剩的大半杯茶水猛灌入口中，才将卡着的食物也一并冲下去。
　　呆愣愣看着被四女缠住的林沉渊脸上全是尽享齐人之福的满足，二秒钟后云尽忽然意识到这岂不正是自己展现自知之明的天赐良机？再二秒钟后苏云尽悄然起身蹑手蹑脚地向暖雪阁外走去。
　　转头看向她贼儿般的背影，林沉渊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幽深黑眸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围在他身边的四名女子看着他笑容妍妍的俊脸亦感到不寒而栗，不约而同将搭在他身上的手轻轻挪开，林沉渊缓缓起身，双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已闭合的门扇。
　　刚一踏出房门立时便有几个明艳靓丽的秀美女子把云尽紧紧围住，口中说出的话语更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尴尬地向着周围一众美女讪笑，很想转身退回暖雪阁，但是一想到屋内四个美人紧贴在林沉渊身上的丰胸，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想法否决掉，只能随众人的拉扯硬着头皮向楼下走去。
　　众美女眼见着刚才二位公子进门时便是柳姨也对着他们点头哈腰恭敬有加，后来又将他们迎进了从来未曾有人踏足的暖雪阁，最后更是差了自己最得力的春夏秋冬四姝前去侍候，如此众人心下顿时了然若是攀上这二人荣华富贵飞黄腾达定是指日可待，因此众人全都警惕地盯着暖雪阁的一举一动，此时见苏云尽从房中出来岂有不卯足了劲奉承讨好之理。
　　众人你争我抢拉扯着苏云尽刚走下几级楼梯，暖雪阁的房门却嘭地一声再次打开，大家纷纷回首但见另一位一身黑衣的俊美公子负手立在门前，一双含着笑意的幽幽黑眸紧紧盯着被她们围在中心的苏云尽。
　　云尽听见声音也随众人转头看过去，林沉渊唇边勾的那抹弧度实在太熟悉，她无语凝噎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美女们愣了一下，心中稍作衡量之后有的仍旧守着苏云尽，大部分则转向了林沉渊，放弃苏云尽的一拔人转瞬间已把林沉渊围住，众人刚想伸出罪恶之手往他身上招呼，他却突然对着众人浅浅一笑，然后在大家惊艳的迟疑中缓步走向被一小撮人拥着的苏云尽。
　　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苏云尽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下一个台阶。
　　“跟我回去。”温柔的话语充满不容抗拒的霸气。
　　云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蹙眉看他紧握成拳的左手，“求你，别，别打我，我跟你回去。”
　　林沉渊脸上笑得越发温柔，“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你。”
　　纠结地看着他仍然紧握的左手，云尽万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好吧，如果自己摔个鼻青脸肿他应该不会再忍心打她了吧。云尽紧盯着林沉渊，趁他不注意马上假装重心不稳狠狠向楼下仰去。
　　看清明明是她故意将自己一头栽到楼下，林沉渊嘴角微微抽动，手却豪不犹豫地抓向她腰间的束带，“你……”
　　本想自己非得摔个头破血流，没想到却被他稳稳抱在怀里，完全破坏了云尽自我惩罚的计划，只能苦着脸看他，“我怕疼，你轻点打，如果不解气，就打死，千万别打得半死不活。”
　　林沉渊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臀上轻轻一拍，“不打你皮痒吗？”
　　他拍在她臀部的手让云尽心儿一阵颤动，赶忙抓住他的魔爪，“别，别打屁股，羞死人了。”
　　他们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几乎将楼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吸引了来，柳姨刚从后阁出来就见通向暖雪阁的楼梯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微微蹙起一双柳眉心里暗自嘀咕难得今日少主大架光临可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跟在她身边的打手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面露不悦，赶紧挤开众人为她开了条宽阔的道路，柳姨扭着柳腰挤上台阶，看到林沉渊抬手在云尽屁股上轻拍，她拿着丝绢的手也禁不住轻拍自己的胸口，几年不见，公子，怎的还喜欢上男人了？
　　林沉渊在众人的注视下抱起云尽回身向暖雪阁走去，柳姨慌忙跟上，走到门口时怒瞪了跪在地上的春夏秋冬四姝。
　　“还不快滚出去。”随后又吩咐打手守在门外才在里面将门关好。
　　关上门柳姨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禀公子，李文广已于昨日返抵永京。”
　　黑眸微垂，让人看不出喜忧，“通知父亲大人二个时辰后我在张百胜张大人府邸恭候。”
　　“是，公子。”
　　林沉渊侧头看向苏云尽，“这里安全吗？”
　　云尽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知这句是问那个柳姨的，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
　　柳姨顺着公子的目光细细看了苏云尽，她本就是极会辨人之人，更何况她又是做这行的，只细致地看了一眼便已瞧出云尽乃是女扮男装，心思一转，她迟疑道：“这位应该就是苏云尽苏姑娘吧？”
　　林沉渊道：“我去李将军府上不便带她，心中对苏姑娘又着实放心不下。”
　　柳姨答道：“公子放心，为了配合公子行事，楼中所有可用之人早已被我安排在暗处小心防着，我等便是舍了性命也要免去公子的后顾之忧。”
　　林沉渊微微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对苏姑娘说。”
　　苏云尽眨巴着眼睛看柳姨恭敬地退了出去，转回头时林沉渊已在她身边坐好，她支唔半天，最后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又做错事了？”
　　“尽儿，花满楼虽是我林家的势力范围，但这里毕竟是青楼，青楼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更何况是永京第一楼，一会儿我走了你乖乖待在暖雪阁不要出去，知道么？”
　　云尽皱眉看着林沉渊，“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林沉渊愣了一下，莹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一个半时辰内我定会回来接你。”
　　云尽低下头，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刚才也没想太多，自己那样出去耍一通，万一被识得她的人看见岂不凭添麻烦。
　　见她低头不语，林沉渊轻轻叹了口气道：“尽儿，我虽然喜欢女人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那种事情也只有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做才会快乐，你懂么？”
　　“哦。”
　　她一直以为天底下除了苏云尽他乐于和任何女人上床，原来他只愿意和孟嫣然上床，只有和孟嫣然做那种事时才是快乐的啊。她捋了捋头发，再抬头时林沉渊早已不知所踪，怔怔看着门扇出神，心中一些不明的情绪悄然滋长。
第三十七章　念离人
　　在暖雪阁空坐了一会儿，云尽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文广，这个李文广李将军莫非就是她常常听门中众人提起的手握浚梁三分之一兵权连当今圣上也有所忌惮的那个雄霸一方的定国神武大将军。据云尽所知镇守关西的定国神武大将军乃是孟建德在朝中最有力的依靠，若李文广李将军真的是云尽听说过的这个李将军那林沉渊今晚所去之处无疑是龙潭虎穴，纵使他身怀绝技此行仍是凶险异常，而他去将军府究竟是图谋什么呢？云尽想得心中一阵烦乱，连敲门声都未能将她的思绪拉回。
　　柳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春夏秋冬四姝，她们每人手中捧着一个华美的果盘，果盘中装着各色奇珍异果。
　　柳姨笑颜如花地坐在云尽对面，“苏姑娘如此心事重重莫不是在替公子担心？”
　　四姝依次将果盘放在云尽面前的案几上，然后温顺地立在柳姨身后嘴角噙着